目 录 作者:戴小楼   内容简介 番外篇 气血流注和点穴的关系第一集人物简介龙阳和龙女的性游戏 三零八公寓趣闻十二经络和体针神奇的足针 欲医-妙手神针·01 本集简介序 章 第一次第一章 痛经少女 第二章 误会是鸭第三章 苍龟探穴第四章 洪家拳法 第五章 香艳马桶第六章 群情激愤第七章 飞针神医 第八章 医学博士第九章 脚气姐姐第十章 鬼迷心窍 第十一章 罗瞳八极 第十二章 痤疮女孩 欲医-妙手神针·02 本集简介第一章 暧昧之梦第二章 无奈抚胸 第三章 奇怪医案第四章 泡妞情圣第五章 桑巴热舞 第六章 机车女孩第七章 终极审判第八章 窘迫街头 第九章 又是一吻第十章 小野寺点第十一章 伟大理想 欲医-妙手神针·03 本集简介第一章 意外变故第二章 不孕不育 第三章 白血疑云第四章 华丽指压第五章 有女乳痈 第六章 白马云蹄第七章 有女痴情第八章 水西色魔 第九章 体内指压 第十章 神秘女孩 欲医-妙手神针·04 本集简介第一章 韩国大师第二章 男性肾脏 第三章 经外奇穴第四章 内衣风波第五章 十男九痔 第六章 阳痿不举第七章 月经初潮第八章 午夜情思 第九章 美女挨刀第十章 前列腺炎第十一章 皆大欢喜 欲医-妙手神针·05 本集简介第一章 借刀救人第二章 超级正太 第三章 性欲冷淡第四章 六脉神剑第五章 面瘫美女 第六章 吐露衷肠第七章 耳针止痛第八章 乳腺癌变 第九章 金砖老母 第十章 十二颅针 欲医-妙手神针·06 本集简介第一章 三针透刺第二章 汗臭自闭 第三章 山火天凉第四章 拐带少男第五章 少林伤科 第六章 童男如鸡第七章 大嘴幽幽第八章 五虎对剑 第九章 顽童青山 第十章 西门街头 欲医-妙手神针·07 本集简介第一章 闺房之秘第二章 淫贼有疾 第三章 忍痛自宫第四章 太阴脉女第五章 竹叶青手 第六章 龙的鸡鸡第七章 乌头蛊毒第八章 裁判比武 第九章 远来之客 第十章 气血沸腾 欲医-妙手神针·08 本集简介第一章 公主伊莎第二章 内气颅针 第三章 走访安静第四章 淫者不淫第五章 竹马绕郎 第六章 记者围攻第七章 飞向纽约第八章 无礼女孩 第九章 蒙古大夫 第十章 与师论道 欲医-妙手神针·09 本集简介第一章 杀手来焉第二章 以一敌二 第三章 脉动应指第四章 中西之别第五章 美女花痴 第六章 小玉捣乱第七章 初见指掌第八章 指掌遗言 欲医-妙手神针·10 本集简介第一章 三虫蛊毒第二章 义不容辞 第三章 单刀社会第四章 包治蛊毒第五章 联体金蚕 第六章 白虎真铅第七章 龙女离情第八章 弹弓玻璃 第九章 百味交集后 记·全书完·           内容简介     类别:都市异能   一个身怀“龙阳归藏”特殊体质的少年,一根价值八百万美元的手指……   二十四根从不离身的金针,号称五千年活人大法的针灸秘术……   金针插治美女无数,却也惹来烦恼无数……   从武当山上寂寂无闻的少年,到世界针灸联合会名誉理事……   从走进大都市探望远房小姑姑开始,慢慢接触到整个中西医界,一根食指、二十四根金针,连续挫败全   国中医协会理事、日本足针研究会副会长、法国耳针研究总会高级理事、北美头皮针研究所所长、联合   国针灸联合会前後两任会长……   这是一个传奇人物灿烂成长的故事。           番外篇 气血流注和点穴的关系     人身如同一个小天地,圣斗士们的『小宇宙爆发罢』实在是偷窃。   穴位如同星辰分布在太空,经脉贯通全身如同山川河流,毛发如同草木,五脏合五行之变,十二经脉合十二时辰,各穴流注无不合周天,此谓大小周天。   人之生存全依赖气血,必须善加调养,一旦受损,则如山崩、水决,病患因此而来。   点穴一道,寻气血之所归,气血流走有其规律,就其点之,有如断水、截流,气血不能前行,则势必全身功能失调,或晕或哑或死,效果不一而足。   故而,点穴一法,必先知穴位所在,又知气血流注,始能有效。   又,点穴者如同断水截流,必知手段,谓之:功。   点穴术著名者,不外乎少林内功一指禅、武当金针指、虎爪功(大约就是倚天里面的虎爪绝户手),剑气功等等,或十年或二十年或三十年,斯成而就。   附注:不要以为我是乱盖,金大大所写的功夫其实许多都是有据可考的,不过,对于用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什么的编数据骗钱,那就是胡说八道加有损阴德了。九阴真经的确有,虎爪手也的确是武当的功夫,只是有没有那么神奇的问题而不是有没有的问题。主角小龙阳的金针指功练法大略和四库全书里面九阴白骨爪的练法相同。         番外篇 第一集人物简介     龙阳:身怀『龙阳归藏』特殊体质的少年,对紫外线敏感,出门常年带著雨伞,五千年针灸秘传无极针的传人。   龙女:马尾发,大眼,尖下巴,高挑个头,比龙阳大一岁的远房小姑姑,南京大学武术协会的会长,江苏省高校武协大赛的第一名,拥趸们口中的『小龙女』,从小的理想就是照顾龙阳一辈子。   艾薇薇:龙女的铁杆姐妹,大眼楮齐颈发雪白皮肤,江南美女,因为习惯性痛经让龙阳治疗,自此默默喜欢上了羸弱少年龙阳。   樊伊静:南大文学系的学生,诗社成员,满脸青春痘,超级近视眼,平时总带著厚如酒瓶底的眼镜,因为意外看见龙阳和蔡东鸣比武,对用雨伞一戳就打败蔡东鸣的龙阳深感兴趣,后来青春痘和近视眼被龙阳治愈,丑小鸭变天鹅,立刻成了男生狂追的大美人。   苏兰熏:典型的东方美女,这位南京金陵饭店前厅经理因为看见龙阳医治医学博士,大感意外吃惊的同时,也对其产生好感。   黎兰兰:十七岁,品学兼优的中学生,高考意外落榜,闷闷不乐憋出精神疾病,龙阳替她治疗后她在复习之余整天缠著龙阳不放。   艾米尔.福雷斯特:英国女孩,东南大学留学生,也是东南武协会长,和龙女并称双娇,台湾刘云樵一脉八极拳正宗传人。   蔡鸣东:福建人,南京大学三年级学生,龙女的狂热追求者,家传洪拳,南大武协的副会长。   刘畅理:南京中医药大学特级教授,中医界泰山北斗之一,人称飞针神医。   劳尔.斯密斯:美国籍医学博士,多年病患被龙阳治好,深深佩服。   刘玉堂:刘畅理之子,南京中医药大学高级教授,全国中医协会理事。   龙道长:龙阳的师傅,道家无极针正宗传人,许多年前中西医界赫赫有名的『慈庵一针龙』。         番外篇 龙阳和龙女的性游戏     武当山,山头大片的云彩遮挡住艳阳,看起来似乎要下雨的样子,远处的道观依稀可见,遍地的野花加上湿润的空气,到处弥漫著淡淡的春天味道。   “龙阳,笨蛋,快来追我啊!”一个穿著白裙子的小女孩一边笑一边跑,如只果般粉扑扑的脸蛋上带著迷恋这野外风景的兴奋。   后面的小男孩气喘吁吁,迈开两条小腿怎么追也追不上,苍白的脸上泛起奇异的粉红来,“我……我不跑啦!跑……跑不动勒。”说著就一头栽进草地,死活也爬不起来了。   “笨蛋……”龙女不高兴地跑回来,伸手去拉他,“每次让你追我都追不上……”   “我实在跑不动了嘛!”龙阳依旧赖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龙道长还夸你天资出色,哼!练到大小华山了不起么?最多再过十年,我一定能超过你。”女孩脸蛋上带著一丝不服气,其实眼神中却流露出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欢,虽然她喜欢骂他笨蛋,虽然她喜欢没事欺负他,虽然她无论如何都要让男孩在任何情况下叫她小姑姑,可是,每年她都会找任何空闲的时间上山来看他,学校的寒假暑假更加是不例外,两个孩子可以说是整天黏在一起,就算龙阳在跟师傅龙道长学针灸的时候,她都要赖在一边看著,不管是男孩被师傅责骂还是被夸奖,她都觉得在一边看著心里面很满足。   腆腆的男孩翻过身体,看著天上的云彩,丝毫不在意女孩的说话,“小姑故也很聪明啊!师傅说你到了二十二岁以后就可以算高手了,师傅很少夸别人的。”   “真的?”女孩很高兴,一把扑在男孩的身上,可随即脸上又黯淡下来,“还要十几年呢!为什么你随便学一年就可以练到大小华山,可我现在依然练初级的鸾铃八手……”   “我的体质不一样嘛!”男孩圆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师傅说我是武学和医学千年难得一见的特殊奇才……”他毕竟年幼,这话偷偷听到师傅和几位师叔说,心中十分得意,常常拿出来挂在嘴边。   “笨蛋,你那古怪的体质有什么好的,就怕活不到二十岁……”女孩不服气,脱口而出,随即就后悔了,“对不起……”   两个孩子有些沉默,龙女想掩饰自己,“我要嘘嘘,你不准偷看啊!”说著起身跑到远一些的地方,撩起裙子蹲了下去。   龙阳双手撑著下巴看著远处的女孩,突然心里面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来。   他一翻身爬起,跑了过去。   女孩正蹲在地上,用一根草棍子逗弄著草丛中一只小虫子,看他跑过来,原本略微分开的腿立刻合了起来,“女生嘘嘘你偷看,流氓……”   “小姑故,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尿尿的地方……”男孩脸蛋上有些红,“书上说男生和女生不一样,我好想研究研究……”   “呸!坏蛋龙阳……”龙女双手扯著裙子遮盖住腿,“女生不可以给男生看……”   “好小姑故,你就让我看看嘛!”龙阳说著就蹲下去伸手去拉她的裙子。   “不行不行……”龙女死死拽著裙子,小脸蛋上红彤彤的,一个重心不稳,咕咚一声摔倒……   “咦!好奇怪……”龙阳看著龙女,使劲揉了一下眼楮。   “坏蛋,不要脸……”龙女大羞,一脚踢翻他,站起来快速拉上里面的裤头,然后扑在男孩身上,使劲掐著男孩的脖子,“不要脸,我叫你偷看……”   “咳……小姑故……快放手……”   “不行,叫你偷看……”   “下雨啦下雨啦!”龙阳使劲掰开女孩的手。   武当山上的雨来得好快,刚说下雨,雨点就 里啪啦砸了下来,龙阳乘女孩抬头,一把推开她,起身就跑。   “坏蛋……流氓……不要跑……”女孩气急败坏,起身在雨中追了过去。   “小姑故,我下次不敢啦!”   “不行,要不,下次你的让我看……”   两个孩子在雨中快速向远处的道观跑去……   世界上好奇心最重的莫过于小孩子,大多数小孩对于自己的父母所说『你是妈妈(爸爸)在河边拣回来的啦』这样的说法非常不满意,而他(她)们也常常喜欢研究譬如男生为什么有小鸡鸡女生没有这样的奇怪现象。   铺在地上的席条,粉嘟嘟的龙阳正在上面和龙女一起玩耍。   这种夏天的夜晚,凉风习习,道观里面铺著青石砖的广场往往燃起一堆里面撒上渌渌粉的草用来驱赶蚊虫,而人们则可以扇著蒲扇谈天说地。   龙女和龙阳对道观道士们每晚说的譬如『螳螂图』一个圈劲如何化解这样的话题不感兴趣,两小喜欢把席条铺在靠墙壁的边上,龙阳就开始听龙女讲故事。   龙女在这种炎热的夏季夜晚喜欢给龙阳说天上的星星是如何如何来的,这颗叫什么星是什么神仙,那颗叫什么星是什么神仙,而龙阳呢!也喜欢听她说。   你能指望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跟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小女孩说宇宙起源么?   所以,往往最后都是把头靠在龙女大腿上的龙阳提问许多更加让人糊涂的问题。   “哦!那,天河这边的七仙女和那边的董永为什么每年只能见一次面呢?”   “笨蛋!”龙女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因为他们住在天河的两边啊!自然就只能见一面了。”   “那为什么不能游过去呢?”   “呃……”   “七仙女和董永有生宝宝么?”   “呃……”   “小姑姑,宝宝是从哪儿生出来的呢?”   龙女被他的问题问到头昏脑涨,羞恼地伸手使劲敲著他的头,“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小孩子不懂别乱问!”   龙阳捂著脑袋,“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嘛!”   龙女哼了一声,还好,她听说过宝宝是如何生出来的,得意洋洋就抖了出来,“生宝宝啊!就是男生和女生睡在一起,然后,就生出来喽!”   “啊?这样,那……”龙阳一骨碌爬了起来,赶紧离开她远远的到了席条的那头。   龙女有些发楞,“你干什么?”   “我,我怕跟你睡在一起会生宝宝……”小龙阳蹲在席条一角。   龙女羞红了脸蛋,满天星光下看得清清楚楚,“谁跟你生宝宝啊!不要脸……”   蹲在那儿的龙阳低声说:“那,昨晚你还说我是你宝宝要喂我吃奶……”   龙女听他这么说,更加恼了,她一把扑过去狠狠把龙阳掀翻在地,跨坐在他身上用小拳头使劲揍他的屁股,“叫你乱说话……”   龙阳被打得哇哇大叫,远处的道士们看两个孩子嬉闹,只是笑笑,继续研究讨论他们的太和拳问题。   “哎哟,小姑姑,不打啦!屁股痛……”龙阳在龙女跟前永远扮演著被欺负的角色,他根本不是龙女的对手,何况五岁的龙女已经会一套太和拳初级銮铃八手,而他,力气本来就小,还每天必须跟师傅背穴解铜人图,根本还没开始学太和拳。   龙女的拳头由重到轻,“不打也可以,叫妈妈……”   “不叫。”龙阳死活不肯,“你又没奶……”   羞恼的龙女再次狠狠揍他的屁股,“你叫不叫……”   “就不叫,你骗我,我使劲吸什么都没有……”龙阳也倔了起来,可不是么,昨晚两人睡觉,龙女说她喂奶给他,可他吸了半天什么都没,舌头都麻了。   龙女打得更加起劲,龙阳终于受不了了,哇啦哇啦哭了起来,“你欺负我,我长大了不跟你结婚了,我跟悦表姐结婚……”   龙女本来听他哭倒是准备放手的,听他说起悦表姐,又狠狠在他屁股上捶了两下,“龙悦带给你的好吃的有我带给你的多么?待一会儿你芝麻酥可别想吃了,自个儿下山找龙悦去要罢!”   一听有芝麻酥吃,龙阳顿时不哭了,龙女哼哼著从他身上下来,抱起塞著麦皮的枕头不理他。   龙阳揉著屁股,小心翼翼爬过去,眼眶里面泪水还挂著,“小……小姑姑……”   龙女别过身体,不理睬他,他擦了擦眼泪水,低声说:“小姑姑,我……我不跟悦表姐结婚跟你结婚还不行么!”   “稀罕……”龙女哼哼了一声,其实小嘴巴已经咧开了。   “那……那……”小家伙馋芝麻酥,倒是想叫龙女一声妈妈,可这个词死活就是叫不出来,把小脸蛋都憋红了。   龙女用眼角瞥著他,早看清楚了,故意板起小脸,“原谅你一次,叫三声好小姑姑……”   龙阳忙不迭叫了七八声,终于让龙女笑了,“这还差不多,以后还乱说话么?”   龙阳使劲摇头。   “龙悦跟我谁好?”   “小姑姑好……”   龙女满意了,伸手去摸他屁股,“疼不疼?”   “疼啊!”龙阳被她一说,眼楮挤了挤,想起屁股上的疼痛来了。   “谁让你不听话。”龙女伸手抱著他,“待一会儿给你三块芝麻酥……”   “好,小姑姑可不许耍赖骗我……”可怜的龙阳被三块芝麻酥给收买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笨蛋……”   “昨天晚上……”   “你还说……”         番外篇 三零八公寓趣闻     “老公,你行不行啊?”清水芙蓉金艾拉眼中难得充满怀疑。   “我不行?”淫贼涨著脸,颇有些咬牙切齿,可随即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好像是不行耶!”   “要不,让龙阳去看看?”   “他?”淫贼嗤之以鼻。   “去看看罢!”金艾拉此刻有些哀求,淫贼看看女友,心里面有些不好意思,勉强答应,“好罢好罢!”   ……   三零八公寓。   “你?你行不行啊?”爱咪儿乐不可支,“淫贼也写小说?”   “哼哼!我纵横九万里,怎么不行?”淫贼此刻绝对是不肯承认不行的,旁边穿著高领毛衣和百褶裙的金艾拉只是笑,却不发表意见。   爱咪儿其实是有些妒忌的,没想到眼前的淫贼真的被金艾拉追回来了,两人居然就这么幸福地过起了同居生活,而自己苦恋龙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看著金艾拉日渐丰腴,脸上明显洋溢著幸福感觉,忍不住就伸手在对方屁股上使劲捏了一下,“让你老公别太得意了,要是肾亏的话,赶紧找龙阳看看……”   淫贼如同火烧了屁股一般跳了起来,“什么,怀疑我一代枪王的能力?爱咪儿,大家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会生气的啊!艾拉,告诉她。”   旁边金艾拉红晕满面,可还是说了一句,“楼很好……”   正说著,龙女和艾薇薇双双归来,看见淫贼和金艾拉,女孩子们聚集在一起自然有体己话说。   等了一会儿,龙阳带著伊尔丽莎逛街回来,看见淫贼颇有些奇怪,“难得,你不是说要写小说么?”   淫贼一把拉住他,“来来,先帮我看看。”说著就打开笔记本计算机,“这段时间写的不太顺手,尤其是最近的三四万字……”   好多颗脑袋凑在一起,淫贼事先声明,“里面有不少看起来蛮香艳的镜头,当事人看了别有意见啊!我只是合理的艺术加工罢了!”   晚饭自然是在三零八吃了,淫贼刚啃一个辣鸡翅,爱咪儿有些急切,“淫贼,第三集你把自己写那么出风头干什么?摆明抢龙阳的戏嘛!”   “爱咪儿,怎么能老是淫贼淫贼的叫呢!”伍惠兰女士给淫贼夹了一个辣鸡翅过去。   爱咪儿有些不服气,可眼前这家伙的确会拍老人家的马屁,“他自己喜欢别人这么叫他而已啦!”   淫贼忙著啃鸡翅,支支吾吾,“嗯,嗯!伍奶奶,没事没事,爱咪儿,是人都有爱现的心,我才出场那么幽章而已,心疼龙阳也不是这么个心疼法罢?配角也是有尊严的……”   “算你有理,前面都还好,可是第四集,看起来好别扭哦!”爱咪儿到底是收过萧潜的礼物-一套签过名的《缥缈之旅》,对这种网络文学还是能看出点儿门道的。   “哎!艾拉也说第四集写的不行!”淫贼放下鸡翅,愁眉苦脸,“我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你这个人心太黑!”对面的艾薇薇说,她心思细密,不看书而是登陆网站看读者评论,“有读者不满意……不满意龙阳身边女孩子多,所以你想讨好那极少一部分的读者,却忘记了有人喜欢必然有人不喜欢。”   旁边爱咪儿附和,“是啊是啊!龙阳这么帅也没见大街上女孩子打破了头啊!你这么坏艾拉不也喜欢你么,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呢!”   说实话淫贼的确有些这样的看法,凭什么啊!我堂堂风流倜傥一代骄子最多脚踩三条船,超过三条船必定会翻船的,可龙阳怎么就身边的女孩子们相安无事呢?说起来还是有些忌妒心在作怪,因此写啊写的就不由自主写成琼瑶奶奶那般痴男怨女的苦恋了。   他忍不住就说了出来,一时间女孩们都微微脸红,龙女忍不住反驳,“你这淫贼,心里面是龌龊的,我们龙阳可是好孩子。”   看著对面少年有些尴尬的样子,他不屑,“切!世上有不偷腥的猫么?”   这句话踩了所有女孩的尾巴,一时间纷纷声讨淫贼不已,他只好举手投降。   “你当初写这本书初衷是什么?”龙女问他。   “不想再风流下去了,好好疼爱艾拉。”淫贼实在有做秀的天分,一句话让金艾拉感动得眼眶里面水汽涌起。   这个家伙,房间里面几个女孩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过……也颇有些羡慕,如果龙阳有这家伙一半嘴甜……   “我是说你这本书的主题啦!你到底想写成什么样的故事!”   “啊!哦!轻松休闲的故事情节,严谨考据的医理医案,青涩如只果般的少男少女情怀……”   呸呸!还青涩,分明是情色,几个女孩子都有些脸红了,说起来书里面倒没什么限制级镜头,可这淫贼实在是调情高手,把拉手、踫脚……写得如同性高潮,让几个女孩子看了脸红不已,却又没办法反驳,这家伙风流过头阅人无数,把女孩子情动的心理写得实在是有些情难以堪。   龙女喝了一口汤掩饰自己的尴尬,“可第四集一点都不轻松休闲哦!怎么把薇薇写得为了让龙阳注意她故意去找男朋友呢?是《欲医-妙手神针》还是《一个针灸师的感情故事》?还有……反正,就是顾此失彼了,偏离了原来的主题。”   小龙女侃侃而谈,淫贼目瞪口呆,等她说完才夸张得张大嘴巴,“哇勒!小姑姑,你……你实在太厉害了,考虑做编辑罢!”   “呸!”龙女脸红,“谁是你小姑姑,艾拉,你也不管管。”   淫贼嘿嘿干笑两声,“有道理有道理,赫然开朗,不过,这手头的第四集怎么办呢?”   “全部推倒,重新写过。”几个人异口同声说。   “啊!”淫贼跌坐在椅子上,“将近四万字啊!全部不要了?”   “当然!”   “你呢龙阳?也说说看法啊!”淫贼看向少年。   一直没说话的少年喝了一口汤,“她们说怎么就怎么喽!再说你是作者,我的命运还不是在你手上捏著。”   ……   数日后,三零八诸女访问淫贼住所,里面赫然有南京电视台《都市生活》频道的女主播柳明涓。   “听说楼大在写小说啊?”柳明涓笑嘻嘻说,“我专程来拜读的。”   “柳大主播是嘲笑我么?”淫贼笑著起身,那边金艾拉已经在煮咖啡了。   房子离东南不远,方便金艾拉上学,房间里面台式机一台,笔记本两个,倒也方便诸女看书。   “不错,比原本的第四集强多了!这样看起来清新多了,小伊莎来月经那一段写得好暧昧,不过也很真实,薇薇的心里感情写得也好,嘻嘻!这才符合她不太爱说话的个性。”爱咪儿一个人看的最快,“几个医案也蛮有趣的,就是那个冲贪和尚的风湿一般,不如改改罢!”   “改成什么?”   “改成痔疮,和尚得痔疮。”爱咪儿想起她老爸去年激光割痔,棕瞳里面狡黠的光芒一闪。   淫贼无奈,“痔疮就痔疮罢!”   “第五集的那个足心道写的太简单,是不是考虑写详细一点儿!”龙女已经看到第五集刚写的一万多字,觉得足底反射区桑拿疗法写得有些仓促。   “我要考虑读者的接受能力啊!足底上百个反射区和穴位,写太详细了就像医学报告了,好罢!我再斟酌斟酌。”   柳明涓睁大眼楮说:“我的戏份少了些,要添。”   艾薇薇略微脸红,低声说:“怎么都是写我和龙阳的暧昧啊?”   “你不要那写我好了!”爱咪儿巴不得呢!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淫贼暗中苦笑,“好好!尽量满足各位小姑奶奶的要求……”   “还有!”爱咪儿狡黠地扫了一眼淫贼和艾拉,“这次我们功劳挺大的,不准备请我们吃饭么?”   “应该的应该的!”淫贼满口答应,爱咪儿最难缠了,不如早早答应她了事。   “那好,英格斯啦!”爱咪儿一脸诸葛亮用了连环计的得意。   淫贼绝倒,“那地方的西餐很贵耶!爱咪儿你怎么能这么敲诈我?”   爱咪儿才不理会他,“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打电话给龙阳,把刘老师也叫上好不好……”   房间里面一声惨嚎。         小楼的中医讲座 十二经络和体针     针灸,详见于《黄帝内经》,后医圣张仲景写《伤寒杂病论》,兼写刺法,孙思邈写《千金方》,也是针药并重,南北朝起,针灸逐渐发达,至宋仁宗年,仁宗下旨考据针灸穴位,制成铜人,名为《铜人俞穴针灸图经》,经穴有标准可循,日益昌盛,甚至以讹传讹有《穴解铜人图》的说法,为传奇故事和公案故事提供了良好的素材,历来写武侠小说多提到的《穴解铜人图》其实指的就是铜人俞穴针灸图。   人体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宛如河流,一旦堵塞则病痛生,针灸即是输导,所谓痛则不通,通则不痛。   体针,顾名思义就是在身体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上行针,就好比是武侠小说所谓名门大派,源远流长,学习难,成就难,西学渐进后有衰败的迹象。   在国外有不少研究针灸的机构,用科学实验去验证经络穴位,颇有一些成绩出来,日后光大也未尝可知。   经络穴位可以说是基本中的基本,正因为有了经络穴位才有了针灸疗法。   关于针灸是否有《欲医》书中那么神奇的疗效的问题,许多人质疑,我不想仔细解释,随便举一个医案说明罢!   陈××,男,49岁,浙江人,中科院工作,中医研究院附属医院初诊,风湿性关节炎。   自述:左上肢以及肘关节疼痛,畏寒。   检查:舌苔净,脉沉尺弱。   诊断:寒湿侵络。   治疗:驱湿散寒活络。   一诊:针左肩俞,肩外俞,曲池、腰俞等穴。   二诊:脉象沉缓,舌苔净,肩臂已经不痛,肘部略有酸涨,取曲池穴,针后加灸,病痊愈。   我在师傅的私人诊所学徒的时候,见多了许多病人经年不愈的老毛病被师傅针灸加指压治好,当然,不是一针就好。   至于为什么写一针一穴治病,我说过,书有适当的夸张加工,以期于更加好看,对针灸感兴趣的书友可自行上网搜索针灸医案,当会对神奇的古老针灸疗法有一定的了解。   小楼的中医讲座 神奇的足针     足针,顾名思义就是在足部进行针灸的一种治疗方法,根据足部三阴脉三阳脉和身体的营卫关系,使用『头痛取足医之』的理论,在足部一百多个穴位行针,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   足针疗法能治疗多种疾病,对某些疑难杂症、急性病也疗效甚嘉,比如中风、昏迷、休克针刺足底涌泉穴而获得疗效,甚至足底穴位割治还能治疗肿瘤。   足针疗法在海外不少国家地区都有研究机构,一般足针师会通过观察足部形态、颜色,加上询问病人的病史和扣压足部压痛点来诊断病情。   比如脚趾关节呈现纺锤状改变,多有类风湿病,脚部皮肤红紫伴有疼痛多有血栓性脉管炎症,颜色黄染多为肝胆疾病,足弓部颜色青紫多为小儿感冒或者消化不良,若有浮肿,则可能有心脏肾脏疾病,肌肉萎缩则多有神经系统病变,种种不一而足。   足针在治疗脑血栓、脑梗塞、脑溢血等内科病症以及休克、昏厥、抽搐等急危病症上,颇有独特疗效。   医案举例:   Aaron,教师,家住法国巴黎,62岁。   症状:左侧偏瘫四个月,说话困难,口角流涎,小便失禁。   诊断:脑梗塞左侧偏瘫。   治疗:平肝通络,取足部公孙、冲谷、冲阳、太溪等穴,一个疗程七次,治疗两个疗程后情况好转,又加肝灵、照海、上溪等穴,两疗程后基本生活能够自理,三月后随访,病情稳定。       , “ ” ~ , ~   第一集 本集简介     一个身怀针灸绝技的羸弱少年,在南京展开他的入世之行。面对跟美丽的女孩们同居生活,懵懂无知的少年显得窘迫不已,而他的绝顶本事,更是让他的生活一波三折。   无酬而医的行为,依旧被有心人检举,而愤怒的群众是否能让少年转危为安?   为取得世俗认证所作的一场医学试验,不仅使少年结识了大人物,也牵扯出一个美丽的邂逅……   有著“小龙女”美誉的漂亮远房小姑姑、患脚气的大美人姐姐、身为台湾刘云樵一脉八极拳传人的英国女孩……       , “ ” ~ , ~   第一集 序章 第一次     春暖花开,燕飞草长,正是好时节,许多美妙的事情都发生在这个季节。   『五里一庵十里宫,丹墙碧瓦望玲珑』,在风景秀丽的武当山上,某个道观后的某个房间内,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也正演绎着一出非常美妙的事情。   躺在床上的女孩十五六岁,长裙撩起,露出雪白纤长的双腿,棉质的白色内裤也拉扯了一点下来,由于过度紧张,女孩的腹部紧紧崩着,甚至能在凝滑的肌肤下看出一丝腹肌的形状来。   “你准备好了?我真插进去啦!”男孩苍白的脸上肌肉有些抽搐,看起来似乎比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女孩子还要紧张。   “嗯!”女孩脸上红晕满面,嘴巴里面蚊子哼哼一般挤出了一个字。   “真的进去啦!会很痛的……”男孩似乎还是不大放心,又问了一次。   女孩死死闭着眼睛,把头偏过一旁,连看都不敢看男孩一眼。   男孩的额头流下一滴汗珠来,慢慢弯下腰去……   “啊!”女孩一声喊,一只手捏起拳头,另外一只手死死捏住了少年的胳膊。   男孩双眉绞起,似乎很是痛苦,“我还没戳呢!你……你手那么重……”   “对不起!”女孩红晕着脸蛋低声道歉,慢慢收回捏在男孩胳膊上的手。   “你的肌肉太紧张了,进不去啊!”男孩额头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女孩咬着嘴唇,“那……再来……我会试着放松的。”   “好好,放松一点,我也会尽量轻一点的,如果痛的话你就叫,我这是第一次……”   “啊呀!”   “怎么了怎么了?我刚进去半寸,弄疼你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刺穿了一样……”   “都怪我不好,笨手笨脚的……”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沉重的鼻息。   “现在好点了没?”   “嗯!就是……感觉酸酸麻麻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对了。”男孩欢喜起来,“我再动一动,保证不痛。”   “怎么样?”男孩有些焦急问着依然紧闭双眼的女孩。   “又酸又涨,难受得厉害……”女孩紧闭的双眼上双眉皱着,表情似乎要哭一般。   “放松放松,你的肌肉一紧张,我很难抽插的。”男孩这会儿似乎找到了点诀窍,低声安慰着女孩。   女孩鼻中发出轻轻的嗯声,缓缓点了点头。   床上那一双雪白的双腿,慢慢伸直崩起,纤纤的双足十根脚趾也死死往脚掌内扣了起来。   “我的小姑姑,你,你放松一点好不好!”这会儿轮到男孩表情要哭了,“你夹得那么紧,我拔都拔不出来了,会夹断的啦!”   女孩也不说话,死死咬着嘴唇,两颗泪珠却从眼角渗了出来,男孩满头大汗,手忙脚乱。   许许多多第一次,往往就是这么紧张,而又让人怀念。   半个小时以后,男孩终于舒了一口气,脸上明显带着满足的神情,“终于好了。”   女孩红着脸蛋,“你不能转身一下么!”   男孩把从女孩腹部拔出来的金针擦拭了一下,收进针管内,小心地放进怀里,腼腆一笑,说:“师傅说医者父母心……”但还是转过了身去。   女孩拉扯好衣裙,看男孩依然老实背对着自己不动,不由露齿一笑,“好啦!龙阳,我拿自己的身体给你做试验,你得怎么谢我?”   被称做龙阳的男孩张口结舌,慢慢转过身来,“可……可是,明明是你……”   女孩忸怩了一下,“我不管,反正你得好好谢我。”   龙阳苦笑起来,他只是今天是第一次替女孩子戳针罢了,而方圆百里谁不知道天清观龙道长的徒弟是个小神医。   “怎么,不乐意?”女孩撅起嘴巴。   龙阳赶紧摇手,“不是不是,小姑姑的要求我怎么会拒绝。”   女孩宛尔一笑,“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让我帮你找的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我给你找了许多,我去书店买这些书人家还奇怪看着我呢。”说着转身在自己的大旅行包内拿出五六本厚厚的书来,其中有一本甚至还是英文的。   龙阳如获至宝,一把抢过,立刻翻开一本,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女孩倒有些奇怪,“龙阳,你倒是也怪,跟龙道长学针灸就罢了,看什么心理学的书啊?把里面的道理说给小姑姑听听。”   “很简单啊,作为一个医者,不会揣摩病人的心理,让病人对你产生依赖感,那就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医者。”龙阳头也不抬随口说。   “啊!那龙道长怎么不需要看这些书呢?”女孩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   龙阳抬头,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笑了起来,“师傅白须飘飘,一看就是得道高人的模样,光靠外貌就足够病人产生依赖感了,当然不需要研究心理学了,我就不同了,嘴上没毛的,要是不会揣摩病人的心理,那谁理会我啊,在武当山上人家知道我是师傅的徒弟,还能靠着师傅的名头混饭吃,可迟早有一天我会下山的,到时候没了师傅这个依靠,我怎么办?”   女孩噗哧一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龙阳嘿嘿憨笑了两声,低下头去继续看手上的书。   女孩看他专心,也不说话了,坐在床边只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慢慢的,自己的脸蛋红晕起来。   好半晌,女孩突然说:“龙阳,我半年才来看你一次,你平时在山上想不想我啊?”   “想啊!”龙阳头也不抬,“还想三叔公,二婶婶,鳞表弟,嗯!最想悦表姐,每次她都会烧好吃的给我吃……”他说这番话的同时,根本没发现女孩的脸色沉了下去。   看了两页,他这才发现自己说完话后女孩没吭声,慢慢抬起头来,“小姑姑……”   女孩坐在床边发呆,看他抬头看过来,慢慢说:“龙阳,我马上就要进入紧张的高考准备阶段,可能有两三年要看不到你啦!”语气里面透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幽怨。   “那我可以去看你嘛!”他根本没发现女孩的异常,依旧笑得露出上下两排牙齿,只是苍白的脸蛋没什么血色,没有那种阳光灿烂的感觉,   女孩大喜,笑得眼睛都没了,“真的?你可不能耍赖,”   “不会的。”他笑了笑,继续低下头去看手上的书。   心情大好的女孩迫不及待汇报起工作来,“对了龙阳,龙道长教我的太和拳我已经练到『鸳鸯路』了,『八圈劲』也颇有根底了,前几个月我们学校有五六个小流氓来闹事,被我一个人打得抱头乱窜。”她语气中不无得意。   龙阳淡淡嗯了一声,一边继续看着书一边说:“再过两三年你大约就可以练到『螳螂图』了罢!到时候你的功夫就比我好了。”   女孩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他的特殊体质来,虽说从小被送上武当山来学习,可原本天资高超的他因为身体所限,太和拳最多只能练到『大小华山』,想到这个从小身体弱不禁风的远房小侄子以后永远都是这副苍白面孔的模样,一时间母性泛滥不已,起身走到他跟前搂着他的胳膊,柔声说:“龙阳,小姑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男孩子的性心理成熟比女孩要晚,再加上他从小就生活在山上接触不到山下五颜六色的俗世,对女孩的这番柔情一点都体会不出来,只是露出牙齿笑笑,依然站着看他手里面的书。       , “ ” ~ , ~   第一集 第一章 痛经少女     中极穴,一名玉泉,一名气原,关元下一寸,脐下四寸,膀胱之募,足三阴任脉之会。   『铜人』针八分,留十呼,得气即泻,灸百壮,至二百壮止,孕妇禁针。   益肾兴阳,通经止带,主妇人产后恶露不行,胎衣不下,月事不调,血结成块,阴痛恍惚,行房羸瘦……等症,妇人断绪四度针即有子。   ――――――――――――――――――――――――――――――――――――――――――――――――   金秋十月,秋风乍起,南京大学校门两端的路上落叶纷纷,此时正是中午,成群结队的年轻学生们拿着书本讲义进进出出,一派学院气象。   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校门口,眼睛眯着,似乎十分不习惯那刺眼的阳光。   少年一身单薄的麻布中式衫褂的打扮和大白天打着雨伞的怪异举止,让来来往往的人都要盯着他看上几眼。   被那么许多人盯着可不是一件容易习惯的事情,少年苍白的脸上涌上一丝血色,看起来如同大病初愈,他忍不住来回走动了几圈,心里面埋怨:小姑姑真是的,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这人正是从小在武当山上长大的羸弱少年龙阳。   一年前他的远房小姑姑龙女来到南京上大学,两年多没见到他的小姑姑在两个月前给他寄了一封信,责问他是不是忘记了三年前对自己的承诺。   跟他的师傅龙道长提起这件事情,龙道长说你正好下山历练历练,在一个多月内把最后的『灵龟八法针灸秘传』传授给了他,让他下山去了。   也没走老家转转,他直接坐火车到了南京,本来想给他小姑姑龙女一个惊喜,可到了南京大学门口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问人家怎么才能在诺大的一个学校找到一个人,无奈之下只得给他小姑姑打了一个电话。   龙女接到他的电话自然是异常高兴,让他在校门口等着,说十分钟就能到,可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钟头了,龙女的身影依然没出现。   被一双双眼睛盯得实在吃不消,他终于决定找个人问问路,直接去找他小姑姑。   寻找了两分钟的下手对象,他决定,找那个刚从校园内走出来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抱着一叠书本的圆脸戴眼镜的女孩。   他几步走到那眼镜女孩的跟前,结结巴巴问道:“请……请问,您……您知道有一个叫龙女的学生住……在什么地方么?”   眼镜女孩被他突然走到跟前一问,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后才发现眼前的少年脸色苍白,两颊泛着一丝奇异的血色,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威胁的样子,只是举止打扮怪异了一点。   舒了一口气,她说:“你找她干什么?”   抓了抓头,他有些尴尬,说起话来更加结结巴巴,“那……那个……”,他说了好几个那个也那个不出个所以然来,灵机一动,赶紧拿出小姑姑给他写的信给对方看了看。   眼镜女孩看了一眼书信,确实是龙女写给一个叫龙阳的人的,看眼前少年腼腆尴尬的样子,有些同情,再看看他怪异的打扮,又有些好笑,“嗯!你叫龙阳?怎么打扮成这副样子?”那口吻倒有点教导主任盘问犯了错误的学生的意思。   “我……我就是龙阳……我从小在乡下长……长大的。”龙阳结结巴巴回答。   眼镜女孩微微一笑,这才对少年穿着中式衫褂左耳上还戴着明晃晃的金耳环的外表释怀,老气横秋地说:“嗯!看你的样子也不像说谎,你可以叫我萧老师,别一副张大嘴巴合不拢的样子,跟着我走罢!”   龙阳自然不能理解这个盘着头发看起来最多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孩怎么就成了萧老师了,不过他也只能跟在人家身后。   “又没下雨你打着个雨伞干什么?你和龙女是什么亲戚关系啊?”自称萧老师的女孩盘问着他。   “我……我从小身体……不好……对紫外线过敏,今天……太阳太刺眼了,龙女是……是我小姑姑。”龙阳涨红着脸,他年纪大了一些后,对于在外人面前喊龙女小姑姑总有些尴尬。   女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姑姑?那你岂不是可以叫我萧奶奶……”   她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赶紧板起了脸,心里面希望少年没听见自己所说的话。   龙阳自然听见对方的话了,立刻就有些不高兴,一时间两人只是默默地走着。   眼镜女孩带龙阳走到一栋公寓楼前,转头对少年说:“上去罢!三楼,三零八。”   龙阳对她鞠了个躬,“谢谢萧老师。”快步走到楼梯前收起雨伞,走上楼去。   眼镜女孩看着少年的背影,想起刚才少年给自己鞠躬,自言自语说:“没想到还有这么淳朴的男孩子……”   龙阳上了三楼,一眼就看见了拐角的三零八室,走过去伸手敲了敲门。   “来了!”里面一声喊,门打开后,一个扎马尾巴的尖下巴女孩出现在门口,女孩双腿修长,一条泛白牛仔裤把双腿勾勒得触目惊心地媚惑,她整体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就是-青春、活力。   “小姑姑……”少年笑了起来。   “龙阳。”尖下巴女孩惊讶地看着他,一伸手把他搂进怀里,“两年多没看见你,怎么个子又长高了。”   少年挣扎了一下,神态有些忸怩,他今年十九岁,虽然晚了一点,但也开始知道男女之间的一些东西了。   “快进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行李呢?有没有先回老家看看?”龙女拉着他,连珠炮一般问了多个问题。   里面小小的客厅布置十分优雅,一看就是女孩子住的地方,不过,长长的沙发上此刻正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留着齐颈发穿裙子的娇小女孩,此刻正皱着眉头,额头上渗出不少汗珠来。   “小姑姑,我……我还是不进去了。”龙阳有些尴尬。   “啊!我怎么忘记了你这个小神医,快快,给薇薇看看,她突然肚子痛……”龙女一把拉住他快步走到那短发女孩跟前。   短发女孩皱着眉,勉强笑了笑,“你就是龙阳罢!你好,我是艾薇薇,真不好意思,因为我突然肚子痛,这才耽误了龙女去接你……”她说了几句话,似乎痛的更加厉害了,额头汗珠滚滚而下。   “薇薇是痛经。”龙女低声说,“我学着你以前给我揉肚子的方法,可只要我不揉,她立刻疼的死去活来的……”   龙阳其实看艾薇薇体形消瘦,眼睛发涩,再对照她捂着小腹,就大略猜到对方是习惯性痛经了,可他除了给他小姑姑戳过针,还真没怎么给别的女孩治疗过,抓了抓头,他说:“小姑姑,那个……我……”   艾薇薇听见龙女说出自己的毛病就已经害羞了,可小腹疼得实在厉害,没什么力气说话,刚才跟龙阳打招呼她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以前不也是给你戳过么,快点,薇薇痛的实在不行了。”她脸上一副焦急表情。   两人是铁杆姐妹,要不然也不会因为艾薇薇腹痛而没去接龙阳了。   龙阳看对方疼痛的这么厉害,应该是习惯性痛经,不贴着肌肤用金针指功按摩带针灸的话,最多也就是只能暂时缓释对方的痛楚罢了。   拉了拉自己的耳环,他红着脸说:“我还是暂时给她针一下合谷穴止痛罢!要根治的话,实在不太方便。”   龙女本来倒是想用医者父母心的话来教训他,可看着龙阳长高的身体,再看看他唇上淡淡的茸毛,心里面一跳,想想刚才他进门自己抱着他他挣扎了几下,知道他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少年,于是也就不再坚持。   “艾姐姐,麻烦你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看一下好么!”龙阳在沙发边龙女拉过来的椅子上坐定,对满头大汗的艾薇薇说。   艾薇薇其实此刻心情紧张得很,好友龙女平常总在自己耳边说起这个少年,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一年多下来,她自然也就接受了龙女的说法,可这是这面色苍白的少年就坐在自己面前,总不免有些紧张,微微犹豫了一下,张开嘴巴伸出了舌头。   她的舌苔赤色发腻,略微有些肿胀,龙阳又给她搭了一会儿脉象,嗯了一声,“痛的时候是不是小腹绞痛难忍?”   艾薇薇无力的点了点头。   “那……”龙阳此刻已经没有了腼腆,完全把对方当成病患来看待了,“你平时是不是有便秘的毛病?”   艾薇薇此刻是彻底相信好友龙女的话了,这少年说的头头是道,居然连自己便秘都能知道,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腹痛,使劲点了点头。   “艾姐姐,你这是气滞血淤导致经行绞痛,又兼便秘盆腔充血,更加增加了痛楚,我先给你针一下虎口的合谷穴,应该暂时能消除你的痛楚,不过,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如果要彻底治好的话……”他说到这里,看着艾薇薇鹅蛋型的漂亮脸蛋,突然有些尴尬起来,斯斯艾艾说不出后话了。   旁边站着的龙女弯腰给艾薇薇把额头上一丝因流汗而沾着的秀发给拢到耳后,对龙阳说:“是不是要针小腹?”   他拽了拽自己的耳环,尴尬地点了点头,“还必须用金针指功贴着肌肤按摩……”   龙女倒是相信他的本事,原本去医院看了无数次无效的艾薇薇,此刻对他的话也相信了八九分。   “薇薇,还是用治本的方法罢!龙阳他真的本事很大的,你就算不相信他也应该相信我罢!我以前痛经就是他给我治好的。”龙女对红着脸蛋的艾薇薇循循善诱,以身作法把自己都给推了出来。   “那。”艾薇薇看看自己的好友,再看看脸色苍白神情腼腆的少年,咬了咬嘴唇,红着脸使劲点了点头。   龙女一看好友同意了,立刻就把她的裙子给撩了起来,羞得艾薇薇紧紧闭上了眼睛。   修长的双腿被肉色的连裤丝袜包住,白色小碎花的内裤让龙阳想起了几年前自己第一次给小姑姑治疗痛经的时候,心头一阵狂跳,口干舌燥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龙女倒是老马识途,把艾薇薇的内裤又往下扯了扯。   深呼吸了几口,龙阳根据她的病情决定针主穴中极,再辅以金针指功按摩配穴气海,手有些微微颤抖,从贴胸的口袋拿出针管来。   中极穴下就是曲骨穴、会阴穴,实在离女生的私处不远了,艾薇薇感觉自己下体暴露在空气中,何况旁边还有个不满二十的少年,羞得厉害,脸色跟一块大红绸布没什么区别了,死死咬着嘴唇,长长的眼睫毛一阵颤动。   龙阳从针管中抽出一根长约五寸的金针,他这金针是六分紫金,两分金两分银,极为柔软,如果不会太和派的太和玄乙功,常人根本无法使用,那针管管底放着少许艾绒、麝香、冰片,是用来养针的,又兼常年挂在胸口,沾人元气,因此功效极为强大。   把金针往随身携带的装有硼酸水的小瓶中伸进去摇晃了几下,拿出擦拭干净后看着艾薇薇。他此刻已经不是那几年前的小男孩,经验也比一般的针灸师来得老练,又深呼吸了几口后,立刻平静下来,“艾姐姐……”   艾薇薇听他喊自己,不知道干什么,微微睁开眼睛嗯了一声。   他乘艾薇薇嗯了一声的同时,手一抬,也没见怎么动作,一根金针已经进入艾薇薇小腹中极穴。   一般的针灸师为了避免进针的时候患者恐惧疼痛,往往让患者咳嗽一声,乘机进针,不过手法万万没有龙阳这么来得快。   “咦!龙阳,你现在进针手法老练得多了嘛!居然一手刺针。”旁边的龙女一是惊讶,二也是想让害羞的艾薇薇分心。   果然,艾薇薇只是觉得小腹下突然一麻,然后就看见龙阳手拈金针不动,好像小腹剧烈的绞痛也立即舒缓了,好奇得不得了,睁着眼睛拿眼光扫着自己小腹上龙阳的手,想看看他到底如何动作。   龙阳的手掌掌根贴在艾薇薇的耻骨上,拇指食指捏住金针不停微微抽插,完全不像一般针灸师那样捻转。   “这是什么手法?”龙女十分懂得好友的心理,问起了龙阳,自然是要让艾薇薇忘记害羞。   “啊!这叫子午捣臼,又叫赤凤迎源,功能平补平泻,插进就是补,抽出就是泻,抽插均平,功效极大的……”龙阳此刻忘记了艾薇薇的性别,完全投入了自己的工作。   可艾薇薇感觉到少年热乎乎的掌根贴在自己的耻骨上,再感觉小腹酸涨发麻,你让她不害羞怎么可能?她看了一会儿,实在不好意思看了,紧紧闭上眼睛,可下体的热感却是无法消除的感觉,一时间一颗芳心七上八下的,好像灵魂都在随着龙阳的抽插而不停飞起。   没一会儿,她又感觉到一点滚烫,点在那酸酸麻麻一点的上面一些,一股热气似乎从那里透进了体内,浑身一震,身体抽搐了一下,下体不受控制,一股尿意克制不住涌了上来。   “不要……”她捂住脸蛋一声惊呼。   “薇薇,怎么了?”龙女看好友突然惊叫,吓了一跳,赶紧问她。   “我……”她使劲捂着脸,“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上厕所……”她说这话的同时想到那面色苍白的少年此刻一定在嘲笑自己,眼泪克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捂也捂不住,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 “ ” ~ , ~   第一集 第二章 误会是鸭     气海穴,脐下一寸半,『铜人』针八分,得气即泻,泻后宜补之,可灸百壮。   主大便不通,小便赤,妇人行房羸瘦,崩中赤白带下,月事不调,产后恶露不止。   ―――――――――――――――――――――――――――――――   龙阳此刻左手食指点在艾薇薇气海穴上,正用金针指凤抬头手法颤动,被艾薇薇这么一声惊叫,也吓了一跳。   听艾薇薇这么一说,再看她指缝中流出的泪水,他不禁责备自己,心理学的书也看了不少了,此刻对方分明是紧张过度压迫膀胱而产生尿意,和人在恐惧的时候会尿裤子一个道理。   都怪自己啊!他恨不得使劲扇自己一个耳光,学以致用学以致用,自己的东西都学到哪里去了?   一想到这里,他立刻有了办法,对龙女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看着艾薇薇柔声说:“艾姐姐,你看,我知道你现在很害羞,也一定在责怪自己,甚至责怪我,不过,我既然叫你姐姐,那是真心把你当自己的姐姐看,我父母过世的早,是亲戚们和师傅把我养大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直接叫你姐姐好不好?你愿意认我这个弟弟么?”   艾薇薇听着他柔声的话语,抽泣慢慢停止了下来,从指缝里面偷偷看了对方一眼,少年苍白的脸上带着无比的诚恳。   “我也会像对待小姑姑一样对待你,因为,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少年继续循循善诱,试图消除艾薇薇恐惧害羞的心理,“而亲人有病,我一定会去好好的治疗,我不想我的亲人生活在病患中不快乐……”   “你……真的当我是自己的姐姐?”艾薇薇停止了抽泣低声问,只是脸蛋依旧红着。   “当然。”少年使劲点了点头,“多了一个漂亮的大学生姐姐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因为我没有上过任何的学,没有任何学历,甚至看见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会自惭形秽,除非姐姐你看不起我这个乡下的孩子……”   “不不!”原本捂着脸的艾薇薇伸手使劲摇了摇,“龙女每天都在我耳边说起你,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杰出的男孩子,你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呢!”   “那么!”少年乘热打铁,“让我把姐姐的病治好,好不好?”   艾薇薇这才想起自己依然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腿和小腹,不过少年跟她这番交心,让她的窘迫褪去不少,眼睫毛颤动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龙阳大喜,偷偷冲着自己的小姑姑挤了挤眼睛,显示出一丝他这个年纪的顽皮,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左手食指,点按在艾薇薇雪白腹部的气海穴上,轻微颤动起来,而右手则又捏在插在中极穴的金针上,用擒龙势缓缓把自己体内阳气输送过去。   此刻的艾薇薇已经没了痛疼和尿意,只有一丝酸涨,一丝害羞,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愫,她从眼角偷眼看着苍白的少年,只觉得神情认真甚至严肃的少年此刻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一直没说话的龙女站在一边看着这个自己誓言要照顾一辈子的男孩,心中默默说:龙阳,你真的长大的。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一脸汗水的少年用左手按住穴边,右手大拇指食指按着针柄,左右搓转,缓缓拔针。   艾薇薇丝毫不觉得疼痛,那金针就拔了出来。   “这就没事了?”艾薇薇觉得不可思议,不顾害羞,低声问了一句。   “当然!”龙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腼腆一笑,“姐姐放心罢!以后保证不会痛了。”   龙女走到沙发前笑着说:“傻丫头,他说没事绝对没事的,怎么?刚才还羞得厉害,现在反而不急着把你诱人的雪白腹部遮盖起来了?   艾薇薇被她这么一说,一丝陀红迅速在两颊散开,手忙脚乱地把衣裙整理好,然后就笑着去呵龙女的痒痒,“叫你乱说话。”   “我只是说了实话罢了!”龙女嘴硬,两人在沙发上笑闹成一团。   “好了好了,不闹了!”艾薇薇气喘吁吁停了下来,“我还没谢龙阳呢!光顾着高兴了。龙阳,真的谢谢你……”   “没事没事!”龙女打断了她的话,“他啊!越替人治病越精神。”   “怎么可能!他都满头大汗了。”艾薇薇此刻面对龙阳虽然依旧有些难为情,但看少年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面没由来地心痛,拿了自己的手帕就替站着看她们傻笑的龙阳擦汗。   “真的没事!”龙阳被艾薇薇拿手帕这么一擦,苍白的脸色立刻红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说:“小姑姑说的没错,我的体质特异,帮别人治病的同时其实也在帮自己。”   艾薇薇被他这么一退步,伸出的手顿在空中没个方向,也闹了个大红脸,龙阳并不傻,赶紧伸手拿过她手上的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谢谢姐姐,不过我真的没事,现在精神比平时还要好得多。”说完把手帕又递了回去。   艾薇薇看他懂事,暗暗感激,抿了抿嘴巴,“你一定还没吃饭,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好啊!”龙阳在这点上倒是不会客气的,“我真的没吃饭,现在正饿得慌呢!”   龙女和艾薇薇同时笑了起来,龙女习惯成自然搂住了他的胳膊,“小姑姑带你去吃一顿好的,把这个女人给吃穷,不过,唉!蛮难的,这个女人小有积蓄,在学校算小富婆的。”   艾薇薇一笑,顺手拿起自己的小包,“反正我已经请假了……”   三人下了楼,龙阳撑起雨伞,对着看着他露出诧异神情的艾薇薇笑了笑,旁边龙女自然解释:他对紫外线过敏的。   龙阳把那个什么萧老师送自己来的事情一说,两人倒有些奇怪,都说那个萧筱萧老师出名的冷淡,怎么今天这么热心呢!   “不会啊!”龙阳忍不住反驳,“我看那个萧老师很好说话的样子……”   “傻瓜,看人能看外表么!”龙女瞪了他一眼,“难道坏人会把字写在脸上?”   龙阳不敢反驳她,嘟囔了一句,也就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艾薇薇在旁边解围,“我们啊先去吃饭,然后带龙阳去逛街,给他买些衣服。”   “你不要想收买龙阳啊!他可是我的。”龙女甩了甩马尾,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的好朋友。   “什么收买不收买的!”艾薇薇脸蛋一红,“我不是他姐姐么!姐姐给弟弟买点衣服有什么稀奇。”   “好好,你这个小富婆要破财我也没办法,走罢!”   三人招摇过市,嗯!或者说招摇过学校门口,偏偏就在学校门口不远处挑了个饭店。   龙阳虽然从小在武当山上长大,可并不傻瓜,忍不住看着龙女就说:“小姑姑,你是不是……”   “反应过来了!”艾薇薇拿着菜单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姑姑啊!可是咱们南大的一支花,人称冰清玉洁小龙女,又是武术协会的会长,不知道多少男孩子追求她呢!她收到的情书啊可以把我们的小公寓给堆满了,不知道多少男生是冲着她这个美女会长才去武术协会的呢。”   “不会罢!”龙阳张大嘴巴,“小姑姑那么凶……”   “说什么呢?”龙女翘起下巴,“别忘记我现在已经练到『螳螂图』了,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小心我教训你!”   龙阳露齿一笑,“就算我功夫比你好的时候哪次不是你欺负我!谁叫你是我小姑姑。”   “这还差不多,薇薇,点菜,龙阳,今天你不能吃什么?”   “只要不是乌龟甲鱼鳝鱼什么的都行!”龙阳给艾薇薇治过病后这会儿果然气色好了些,脸色虽然苍白,可看起来精神得很。   艾薇薇觉得少年身上的秘密太多,也不去追问了,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还要了一瓶红酒。   少男少女在一起自然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加上龙阳和龙女两年多没见,要说的东西更加多,一时间颇有些谈笑风生。   龙女被酒气熏红的脸蛋看去异常诱人,“龙阳,待一会儿让薇薇姐姐带你上街去买衣服,小姑姑给你去租一个房间,你在南京先住几个月……”   “为什么要租别的房子呢?我们的公寓不是蛮好么。”艾薇薇在旁边笑着说。   龙女大喜过望,“宝贝儿,你愿意让龙阳跟我们住?”   “当然,我是他姐姐,你又是他小姑姑,他为什么不可以跟我们住!”艾薇薇看着好友很确定地说。   “宝贝儿,你太可爱了。”龙女眯起了眼睛,抱着艾薇薇亲了一下,其实她自然是想让龙阳住进她的小公寓,不过公寓是自己和好友合租的,自己自然不合适做主,现在艾薇薇主动这么一说,她自然是开心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倒是龙阳有些不好意思,斯斯艾艾说:“那不好罢!这是你们学校……”他不说什么男女有别而说学校,倒是机灵得很。   “笨蛋龙阳,那个不是学校宿舍而是公寓啦!”龙女红着脸蛋嘲笑了一下他的无知。   “那,被你们同学看见也不好。”龙阳倒是分析得在情在理。   “没关系,里面一栋楼同居的多呢!”艾薇薇也插了一句,不过说完立刻脸红起来,这话一说倒好像自己要求跟对方同居似的。   她正在尴尬,一眼看见从门外进来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男子,立刻沉下脸来,“龙女,龙女,蔡鸣东进来了。”   那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男子叫蔡鸣东,福建人,大三的学生,也是南大武协的副会长,说起来还是龙女的手下,家传的洪拳很是有些功力,据说在南大三年打架没输过。   一年前龙女进了武协,轻而易举凭自身的功夫就当上了会长,当然,跟她是美女也不无关系,不过自从她半年前在江苏省高校武协大赛上拿了第一名后,说闲话的人就没有了,也正是在那次比赛上,这个蔡东鸣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学妹,自此开始了死缠烂打的猛烈追求,还甘愿进了南大武协当副会长。   今天他听朋友说看见龙女挽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在学校门口的饭店吃饭,立刻勃然大怒,喜欢龙女的男生多了去了,有力的竞争者也不是没有,不过绝大多数男生是不敢跟他争的,这时候听说自己心目中的准女友挽着别人的胳膊去吃饭了,他能不火上房顶么!   进了饭店,他一眼就看见了龙女正跟艾薇薇还有一个『小白脸』坐在角落的桌子,龙女喝了酒后脸色陀红,看起来分外妖娆,他看得眼花的同时,自然对那个苍白少年更加愤恨,大步就走了过去。   “龙女……”他站在桌前喊了一声。   艾薇薇转过脸去,龙女拉下脸来,“干什么?”   “你怎么随便跟男生吃饭……”他强压着火气,说这话的时候看龙阳就目光就有些不善了,“还是个穿耳环的家伙,跟这种混社会的人走在一起会影响你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的。”   “我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管罢!”龙女嘲笑着,“何况到底是谁在混社会恐怕整个学校都知道。”   蔡东鸣微黑的脸上红了红,他的确经常收了别人的钱在外面打架,不过一来没出过什么事情,二来他在学校还经常仗义帮一些惹麻烦的同学解决问题,学生们都不愿意得罪他,三则他也靠着家传的洪拳在各种比赛上为学校争过不少光,因此他从来没得过什么处分之类。   “不管怎么说!”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说辞,看着龙阳的耳环嘿嘿冷笑,“你现在是咱们学校武协的会长,总要顾及身份罢!跟这种看起来像是1912酒吧里面的鸭子的家伙在一起,绝对会掉你的身价的。”   他这么一说可有人不乐意了,且不说刚刚对龙阳有特别好感的艾薇薇,龙女和龙阳虽然辈分不同,说起来还真是青梅竹马,他这么一说龙女立刻愤怒了,腾一下站起来端起桌上的红酒就往蔡东鸣泼去。   还好龙女没泼辣到很离谱的地步,只是把红酒泼在了蔡东鸣的胸前,“福建蛮子,我警告你,下次说话注意点,他是我老家的未婚夫,从小订的娃娃亲,不满意,去找老师反应去,甚至你去市政府控告都行,请便!“   所有吃饭的人都看了过来,蔡东鸣一张脸膛又黑又红,说不出的尴尬,愣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恨恨走开。   看着他走出饭店,龙阳苦笑了一下,低声说:“小姑姑,你这么也太……”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龙女愤愤不已,“谁敢说你坏话,我跟他拼命……”这前后矛盾的话听起来还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龙女,别生气了。”艾薇薇在旁边劝她,饭店的老板倒是熟识她们两个的,也走过来关心了一下。   “小姑姑,别生气啦!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龙阳笑嘻嘻露出一口白牙,又帮龙女倒了一杯红酒。   鼻腔里面哼了一声,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社会怎么就这么多不知道好歹的家伙。”她这话也不知道是说刚才的蔡东鸣还是说身边的龙阳。   本来蛮高兴的饭局,被这么一搅和,自然就吃不下去了,三人结帐离开,上街去了。   上街后龙女倒是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兴高采烈帮龙阳买起居用品,连内衣裤都买了好几套,还特别买了一把专门防紫外线的伞。   龙阳看着她大肆采购,忍不住说自己好像是来专门吃小姑姑的一样,龙女宛尔一笑,说,小姑姑养你一辈子,不过你以后随便看几个疑难杂症赚了钱恐怕就不要小姑姑养了,这话惹得旁边的艾薇薇笑个不停。   而艾薇薇则帮龙阳买了好几套衣服,龙阳连说不好意思,倒是被艾薇薇白了两眼,说,刚才还说要做我弟弟,怎么姐姐刚花了点钱你就客气得跟什么似的,等你赚钱了,姐姐一样也要敲诈你的。   三人谁都没提针灸的事情,似乎都忘记了,艾薇薇是不好意思,龙女自然也不会说,龙阳机灵得很,更加不会提起。   买了一大堆东西,三人开开心心打了个车,回公寓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谣言总是传得特别快。   第二天,整个南京大学似乎都知道了本校两朵校花的公寓住进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据说还是武术之花小龙女乡下订了娃娃亲的未婚夫。   而谣言的变种也绝对和电脑病毒突变有得一拼,还没到下午,已经生成了十几个版本,最离谱的莫过于龙阳其实是国外某巨富家的少爷,牛津布鲁克斯毕业的高材生,家里面还有着英国皇室颁发的爵位,风流倜傥的富家少爷在两朵花身上花了不下几千万,两女共事一夫云云。       , “ ” ~ , ~   第一集 第三章 苍龟探穴     肩髃穴,阳明阳蹻之会,『铜人』七灸,至二七壮。   主中风手足不遂,偏风风痹,半身不遂,热风肩中热,头不可回顾,肩臂疼痛,手不能回顾,劳气泄精,伤寒热不止等症。   ――――――――――――――――――――――――――――――   龙阳住进了龙女和艾薇薇合租的公寓,她们那个小公寓是个复合型两室一厅,其实真算起来要算三室的,于是原本闲置的小房间就成了龙阳的卧室,两个女孩在里面忙忙碌碌起来,反倒是龙阳无所事事,只能在外面看电视。   等两女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原本的小房间立刻成了让人满意的小卧室,单人床靠在墙边,窗户前有着一个书桌,旁边还有个小沙发。只是,地上仓促铺上的树胶简易地板居然是卡通的,还带着粉色,让龙阳有些哭笑不得,再看看床单床罩,这才发现也是粉色底白色碎花。   使劲抓了抓头发,他苦笑着看着用眼光询问他满意不满意的两女,“小姑姑,薇薇姐姐,你们这是把我当女孩子待呢!粉红色的心情?”   两女这才发现不妥,不过两个人口径一致,都说这样的格调很好,搞得龙阳也没办法,只好顺着她们的意思。   忙活了一下午的两女兴高采烈拉着他出去吃晚饭,晚饭回来后已经不早了,龙女又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儿时趣事,艾薇薇抱着枕头在一边旁听,说着说着都忘记了时间,三人居然都在客厅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龙阳最早醒来,龙女半躺在长沙发上,一身蓝色睡衣加上长发半遮着脸蛋,修长光洁的双腿还搁在他肚子上呢!看起来有些睡美人的样子,让他感叹小姑姑两年多没见确实是越来越漂亮了。   而缩在单人沙发上的艾薇薇则像是一只折耳猫,娇小得让人忍不住想去爱怜,他却不知道他这个新认的薇薇姐姐是学校有名的茉莉花,这个称呼的来源一来是因为艾薇薇娇小和小而香的茉莉花有共通之处,二来是因为她的家乡就在离南京不远的城市,一首民歌《茉莉花》是她家乡的市歌。   轻手轻脚起身洗脸刷牙后,他依旧穿上自己的衣服,下楼练功去了。   深秋的南京五点钟天色还没亮,只有启明星在天空中不停闪耀,他下楼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情舒畅得很,楼前正好有一片草地,于是他就走过去在草地上练了一趟『銮铃八手』,练完后居然身体还不太累,又练了一趟『袒战五猴』。   等他练完后,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个老头正看着他练拳,他很客气跟人家打了个招呼,“老伯,早上好啊!我是不是占了您平常晨练的地方?”   老头似乎没想到眼前穿着中式衫褂的少年这么客气,笑了两声说:“没有没有,我一把老骨头身体差得很,只是甩甩胳膊晃晃腰什么的,谈不上什么晨练,小伙子,我看你刚才那几下很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啊!你这个是什么拳啊?”   龙阳走了过去,“老伯您真是夸奖了,我年纪轻轻的哪里谈得到什么世外高人啊!我师傅龙道长那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呢!他老人家啊,九十多岁了一天还能走几十里的山路,打起拳来虎虎生风,连我都不是对手呢!我这个叫太和拳,是道家的功夫,外面很少流传,老伯您要有兴趣我可以拣一套强身祛疾的教您。”   老头听他说什么老道一天走几十里山路,打拳虎虎生风就已经兴趣十足了,又见他主动说可以教自己练,高兴得眼睛都没了,一老一少一下子忘记了年纪的差距,倒兴致勃勃聊了起来。   “哦!小伙子你是刚搬来的啊!住哪个室啊!三零八?不是那两个漂亮的姑娘住的么?我记得一个叫龙女,她这个名字好记,另外一个好像叫什么薇薇的是不是?”   “龙女是我小姑姑,另外一个叫艾薇薇,是我的姐姐,我叫龙阳。”他跟不熟的同龄人不大好意思说话,跟这种老头倒是没什么距离,他师傅龙道长本身就是个八十多的老头,他住的那个天清观里面连个低于五十岁的人都没,这种习惯的养成自然是有原因的。   老头没口夸他这个名字好,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就主动先提议现在就教老头。   两人本来是坐在地上聊天的,老头高兴地起身,突然脸色痛苦,捂着自己的右肩又坐了下去。   “老伯您这是?”   老头苦笑了两声,“老毛病了,肩周炎,十几年了,我就一个孤老头子,没什么钱,看了一两次不见好干脆也就不看了,有个女儿,嫁得又远,没什么人照顾,这肩周炎发起来的时候夜里疼得睡不着觉,就找了这么一个值夜班的工作,这不是,这整栋楼都是我看的。”   “这样罢!老伯,不知道您信不信得过我,我从小跟师傅学针灸的,不怕您说我吹牛,我在山上的时候方圆百里的村子大多数人生病什么的都是我瞧的,要不我帮您看看!”   老头虽然跟他投缘,不过看他实在太年轻了有些不信,但再想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损失,也就答应了,带着他进了自己住的门卫房。   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味道也不大好,放一般年轻人估计就不愿意进去了,他毫不在乎,抬脚就走了进去似乎这里跟自己的卧室没什么两样。   “老伯您先在床上坐着,我给您搭个脉。”   搭了一会脉,脉沉紧,又看了看舌苔,有些白腻,嘴唇微红发干。   他又起身给老头按了按肩膀,老头反映肩头一直到肘关节疼痛。   “老伯,您这个不是肩周炎,是风痹,用西医的说法就是风湿性关节炎。”龙阳肯定地说。   “不可能,我这是十几年前就给诊断的肩周炎,再说,风湿性关节炎不是都是在腿上么!”老头睁大眼睛,死活不相信。   龙阳笑了起来,“风湿性关节炎是指具有反复发作性质的全身性胶原组织病变,怎么会只在腿上呢!风湿性关节炎一般就是风、寒、湿、热侵入人体,导致经脉阻塞,进而气血不畅,出现关节疼痛的症状,我们中华医术叫作风痹。您这个毛病日轻夜重肩不能上举,如果西医没仔细诊断是容易误会成肩周炎的,不过这里面区别可就大了。”   老头看他说得头头是道,心里面有些松动。   “老伯,您这个毛病当年是不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龙阳把握多多,很自信地说。   老头点了点头,“可不是么!以前夏天又没冷气机,热得厉害,我就是在外面睡了一觉,早晨起来就发现肩膀疼的厉害,这一疼就是十几年啊!”   “那么,如果我说我只需要二十分钟,一根金针解决您十几年的问题,您愿意信我一次么?”他说着从衣服里面拿出针管抽出一根五寸长的金针,“而且我不收钱,只是因为跟老伯您投缘。”他这番话说得就有些江湖神棍的味道了。   老头看他随身带着家伙,心里面更加信了几分,略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小伙子,我相信你。”   “好,您把外套脱了,露出胳膊就行。”   老头依言脱了外套把右胳膊露了出来。   龙阳伸出左手食指一下按在他肩膀肩髃穴上,老头立刻感觉到一股热气直往胳膊里面窜去,吓了一跳以后,对他的话是百分之百相信了,可不是么,年纪轻轻的一伸手指真气乱冒,这不是世外高人是什么?   在他肩髃穴上点按了几分钟,龙阳用指甲在穴位上轻轻划下一道指甲印,老年人肌肉松软,此刻又是坐姿,容易跑穴,所以把穴位给标了下来。   “老伯,您现在感觉如何?”   “啊!热乎乎的舒服得很。”   老头啊的时候,龙阳手上的金针已经刺了进去。   “嘶!”老头倒抽了一口冷气,“啊哟啊哟,酸,酸,又酸又舒服。”   龙阳针前用金针指功给老头按摩了一会儿,是因为老头年纪偏大,先行补穴,进针后,他并没有像对待艾薇薇那样用抽插手法平补平泻的手法,而是进针后缓缓搓转,又将针头扳倒,左按一下又按一下,手势十分漂亮。   随着老头哎哟哎哟大呼舒服,他手上不停小鸡啄米一样左右点按起来,这招叫苍龟探穴,七分补三分泻,属于古传针灸术的龙虎龟凤八法,可惜,没一个懂针灸术的内行在旁边看着,不然一定叹为观止。   点按了大约十来分钟,他缓缓搓转提针,拔出来后立刻又用金针指功点按在肩髃穴上揉转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收回手去,擦拭了一下金针收了起来。   老头转身看了他一眼,又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胳膊,惊喜地说:“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他微微笑了笑,把针管贴身放好,擦了擦额头的汗后说:“老伯,如果您以后还有一点儿疼痛,您就找我去,使劲骂我是骗子。”   老头眯着眼睛开心得快晕倒,“小伙子说什么话呢!我绝对相信你的本事,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你那位师傅龙道长一定是个活神仙。”   龙阳咧嘴笑了起来,“叫他活神仙似乎不止您一个,不过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什么神仙不神仙的,只是研究得比较透彻罢了,老伯,我可先走了,在您这儿一会子我小姑姑和姐姐估计起来了,我去给她们买早点去。”   “哎!小伙子,你可得给老头子我一个谢谢你的机会……”老头伸手去拉他,一把没抓住,他哧溜一下溜出去了,这会儿刚替人治完病,体内旺盛的阳气又送出一些,精神头倍足,他快步跑了起来。   “哎!小伙子,那个……龙阳……”老头在他身后喊,可他已经跑没影儿了。   给老头针灸可算是典型的成功案例了,比起昨天他把艾薇薇弄得要死要活的,区别真是天差地别。   就像他自己所说,在武当山上靠的是他师傅龙道长的名头,下了山靠的可就是自己了。   老头和艾薇薇两者的区别绝对不是男女有别这么简单,一般来说,老年人对传统医术都抱有更加强烈的信心,君不见那许多所谓气功大师替人治病,靠的就是信心二字?   同样的一服药,由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开出来给患者服用的话,治疗效果绝对比一个年轻人开出来要强。   这就是中西医名医坐堂的道理,当然,名医本身的功夫也是不可忽视的。   老头看龙阳跑远,摇了摇头,回房开始收拾房间,他十几年病患一朝好,心情格外地舒畅,摇头晃脑哼起一段京剧来。   龙阳跑出去找小吃店买早点,回来的时候听见门卫房里面老头咿咿呀呀哼着京剧,露齿一笑,钻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后,龙女和艾薇薇居然还没醒,把早点放在桌子上,“小姑姑,薇薇姐姐,起床吃早点啦!”   两女睡眼惺忪醒来,看他精神头十足,还买好了早点,各自嘻笑,争先恐后跑去盥洗,没一会儿,三人坐在桌边吃起早点来。   “龙阳,你怎么知道哪家豆浆好哪家油条好呢?”龙女喝着豆浆吃着油条问龙阳。   “很简单啊!哪里排队买的人多哪里好呗!”   两女都笑了起来。   吃完后,龙阳想找书看,问起她们学校图书馆是否对外,龙女笑了起来,“不管对外不对外,你都能进去,因为啊!你薇薇姐姐就是学校图书馆的小领导,别人不能进去你还不能进去么!”   吃了早点后,艾薇薇带龙阳去图书馆之前,坚持让他换一身衣服,理由是他身上的衣服太招摇太显眼了。   在这种问题上,男人都争论不过女人的,他只好老老实实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那衣服是昨天艾薇薇特意给他挑的,价格多少他没看清楚,只晓得是个$后面还带着几位数字。   人靠衣裳马靠鞍,换上衣服的龙阳立刻就成熟了几岁,黑色小立领衬着他苍白的肤色不但不显难看居然还多出几分贵族气质。   “龙女,你看,我说他合适穿这种欧版的衣服罢!”艾薇薇看着旁边的龙女得意地说。   “嗯!跟你站在一起有些郎才女貌的意思。”龙女故意逗她。   “要死啦!死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面红耳赤的艾薇薇一把把龙女扑到在沙发上。   尴尬不已的龙阳手上拿着伞,看着两人在沙发上笑闹成一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好一会儿才说:“小姑姑,别压着薇薇姐姐啦!”   “好啊!”龙女起身白了他一眼,“有了薇薇姐姐就忘记小姑姑了。”   他苍白的脸上泛上一丝红晕,拽了拽耳环,低下头去。其实他倒是因为自己跟龙女熟,不好意思主动说艾薇薇才先说龙女的。   气喘吁吁的艾薇薇坐在沙发上整理衣裙,“好了好了不闹了,咱们走罢!”   龙女要去武术协会,跟他们走了一会儿就分开了,龙女临走还不忘开个玩笑,对艾薇薇说薇薇我们家龙阳就交给你了,自然又引起艾薇薇的一阵嗔怪。   带着龙阳进了图书馆,许多学生正在默默阅读,龙阳拿着伞跟屁虫一样小心跟在艾薇薇身后。   艾薇薇问他要找哪一类的书籍,他想也不想就说找一些青年心理学方面的书,艾薇薇本来以为他会找一些医学类,对他的要求倒是奇怪,不过还是给他去挑了一些布鲁克斯的《青年期心理学》霍林沃斯的《青年心理》诸如此类的书。   他拿了书就默默坐在一边阅读,艾薇薇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好奇地研究着这个苍白的少年。   他翻看极快,大约是在找里面一些对自己有用处的内容,艾薇薇在帮他挑书的时候,故意放了一本英文本的在里面,发现他翻到那一本时照样翻看,似乎看的时间还更加长了一些,让艾薇薇更加好奇了。   怎么这个自称没有上过学在山上长大的男孩还能看懂英文书籍呢!   她一边眨着漂亮的眼睛一边回忆着自己昨天在少年面前撩起裙子的光景,特别是后来那羞人的一幕,想着想着脸蛋就红了起来,倒被一个熟悉的女生给打趣了一下,让艾薇薇庆幸不已的是,对方似乎没发现她眼光一直盯着的地方。   龙阳这么一坐就到了中午,回去的时候还用艾薇薇的名义借了一本。   本来艾薇薇倒是想跟他一起回去的,可一想到大中午的他一定是撑着伞,自己跟他走在一道太引人注意了,必然会引人非议,就借故说下午还有事情让他先回去,看着少年出门的背影,她不知道是幽怨还是后悔,默默叹了口气。       , “ ” ~ , ~   第一集 第四章 洪家拳法     章门穴,双肘尖尽处是穴,『素问』针八分,留六呼,灸三壮。   主食不化,肋痛,烦热口干,嗜食,心痛呕吐,腰背冷痛,溺多白浊,腹肿如鼓,肩臂不举等症。   ――――――――――――――――――――――――――――――   龙阳一个人走在回头的路上,他一身黑色笔挺的衣服苍白的脸蛋还撑着一把伞,回头率据高不下,弄得他垂着眼角匆匆赶路不好意思东张西望。   出了南大校门的那一段路上路两边栽满了落叶梧桐,树叶飘零而下,他一身黑色撑着伞走着,正好不远处有一位诗社的女孩,看见后诗兴大发,写了一首《秋愁》发在南大的BBS上面,轰动一时,当然,这是后话了。   没走多远,前面一个蓝色人影挡住了去路,他把伞抬高了有些,看见了眼前横眉竖目的人。   他叹了口气,往右边让了点,不想跟对方发生什么冲突。   可人家却不这么想,一横身又挡住了他的去路,“小子,有点男人样,别东躲西藏像个女人似的。”   龙阳记得对方似乎叫蔡鸣东,只好露出牙齿一笑,“那个……蔡同学,你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找龙女好了。”   蔡鸣东嘿嘿一笑,“少来这套,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跟你比一场,我输了自然不会再去纠缠龙女,你输的话,自己滚蛋回老家去,可别说你不会拳脚,我绝对不相信。”说完就往路边小松树林里面走去,似乎很笃定他会跟过来。   龙阳看他自顾自就走到路边,倒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么自信,不过看他走路虎步渊停的,应该功夫不错。   想了想,他还是跟了过去,人家既然开口了,他自己倒无所谓,可他觉得小姑姑的面子不能丢。   路边离开住宅区不远,他甚至能看见自己住的那栋楼了。   “好!”蔡东鸣竖起了大拇指,“原来我看你还有些半死不活的娘娘腔,不过,冲着你敢跟过来,我承认你算个男人。”   龙阳哭笑不得,难道没他的承认自己就不是男人了?这人的思想还真是霸道。   他此刻依然撑着伞,轻轻转了一下伞柄掩饰自己的紧张,说:“蔡同学,小……龙女的决定你也看见了,其实这个比试我看没什么必要。”   说完后,他心里面一阵跳:差一点把小姑姑三个字都喊出来。   “别废话。”蔡东鸣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就窜到了他跟前,左手沉桥,右手一掌对着他左肩劈去。   洪拳相传由福建茶商洪熙官所传,动作朴实,拳势威猛,长桥(注:桥手,南拳特有动作,指直臂或圈臂形成桥形,进行圈、盘、切等的手法)大马利于进攻,短桥狭马利于防守,两种风格融会贯通,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实战拳法,他蔡东鸣自小练武,功夫底子极好,这些年经常在外面打架,更是积累了不少实战经验,这一招突然冒出,的确防不胜防。   龙阳对于交手过招,倒不是没经验,他限于体质,太和拳只是练到『大小华山』,不过说到经验,武当山上会拳脚的道士恐怕没几个没跟他动过手。   手上黑色雨伞一收一翻,正好横在自己胸前,蔡东鸣的一掌拍在了伞柄上。   嘿了一声,蔡东鸣脚下一个三角马侧身,左手成拳,依然对着龙阳的左肩一拳擂去。   龙阳暗中叹了口气,他体质特异,只能速战速决,手一翻,手上雨伞一转,带勾的伞柄正好翻转到蔡东鸣擂来的拳头跟前,轻轻一勾,就勾住了他的手腕,往横了一拉扯,正好是蔡东鸣重心不稳所在,蔡东鸣踉踉跄跄就往左边跌了两步。   喝了一声,蔡东鸣吊马坐胯,稳住了身体,眼眉抽动之下,动了几分狠心。   这个龙女口中的福建蛮子可不是什么没心机的人,他知道自己既然动了眼前这少年,龙女必然会生气,既然那样,还不如下狠手,反正结果都是一样,那又何必在乎轻重呢!   他眉角一挑,一个圈桥带动龙阳手上雨伞,右掌迅雷一般,从下而上,对着龙阳胸前就推了过去。   龙阳被他圈桥带动,身体不由自主靠了过去,接着就看见他一掌对着自己胸口而来,心中一吓,一侧身就准备躲过。   蔡东鸣不由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他这一掌本来就是虚招,留着后劲呢!此刻看龙阳侧身,推出的右掌一横,变推为横劈,如刀一般就劈了过去。   啪一声闷响,他右掌劈在了龙阳的右胸上,顿时,龙阳只觉得气血翻腾,喉咙口一阵腥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铁砂掌……”   他脑子里面冒出这三个字来,气愤对方居然用狠招的同时,手上雨伞一翻,伞尖就戳到了蔡东鸣左肋下章门穴。   章门穴是三十六致命大穴之一,真要点实了,蔡东鸣就算不死,以后也再不能练武了,龙阳毕竟没下重手,只是不轻不重戳了一下,可就算这一下,蔡东鸣也不好过,只觉得胸肋痛得一喘气就似乎要裂开了一样,腾腾倒退了几步,拿手捂住自己左肋,一屁股坐在肋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龙阳本身脸色就苍白,此刻受伤,外表根本看不出异样来,他硬是咽下翻涌上来的鲜血,撑开雨伞,看着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瞧着自己的蔡东鸣,“既然你练铁砂掌,应该对穴位被点知道怎么救治罢!”   转身走了两步,他终究不放心,还是扭头说了一句,“七厘散或者紫金丹连服七天,七厘散药店应该就有成药卖,七天不可以练功,避风。”说完慢慢出了小松树林,此刻他一身黑衣,脸色苍白,手上撑着黑色雨伞,那松树上松针缓缓洒落下一些,再加上脸色铁青坐在满是松针的地上的蔡东鸣,简直就是一幅武林高手争斗后的萧瑟场面。   自然,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就在不远处一棵松树后,正站着一个穿着裙子带着啤酒瓶底一般厚眼镜片、满脸长着青春痘的长发女孩,瞪大眼睛使劲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看见了一头母猪长了翅膀飞上天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女孩叫樊伊静,念文学系的,也是南大诗社的成员,她在路边上发呆,酝酿诗词,正好看见龙阳撑着黑色雨伞翩翩而来,梧桐落叶纷纷洒洒落下,变成一幅人和环境合而为一的无声优美画面,她在感叹学校居然有这么一位特立独行的男生时,灵感也源源不断,顿时心里面就冒出了一首现代诗《秋愁》。   等到蔡东鸣拦住了龙阳,她立刻往树后躲了起来,心里面不禁为那个撑着雨伞的苍白少年担忧,怎么会惹上蔡东鸣这样的南大一霸的。   龙阳和蔡东鸣动手,她是看了个清清楚楚,看过不少武侠电视剧的她居然能看见活生生的画面,早就惊呆了,等到蔡东鸣一掌劈在龙阳身上,她担心得差一点喊出来,可后面的结果让她大跌眼镜,苍白少年若无其事一翻手上的雨伞,伞尖一下就戳在蔡东鸣身上,然后那南大一霸蔡东鸣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难道真有点穴这么神奇的东西?   她正在问自己,龙阳的话确定了她的想法,接着龙阳翩然而去,立刻,这个黑衣少年在她心目中的高度就上升到了白衣西门吹雪的地步。   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心口,那心脏跳动得似乎要蹦出来一般,她好不容易克制住激动的心情,悄悄地离开了。   真要命啊!居然被铁砂掌劈了一掌。   龙阳举着雨伞默默走着,其实胸腔内气血翻腾得厉害,此时他要是再开口说话,必然一张嘴就是一口鲜血。   好不容易回到公寓,他再也克制不住胸口的翻腾,一张嘴喷了一口嫣红夺目的鲜血在地上。   “明明身体不好还要学人家动手,自作自受啊!还好书正好放胸口……”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把借来放在怀里的心理学书籍拿了出来,却没想到责怪他小姑姑。   此刻他倒是深深明白了理发师的头需要别人来剃这个道理,他自己身怀无极针绝技,却不能自己给自己治病,想了一会儿,没办法,硬撑着出门找了个中药店,买了一瓶云南白药,又买了几味中药。   回去后,他把云南白药里面的红色救心丹给吃了下去,又找了个锅,把几味中药放进锅里面加水煮了起来。   还没等他把药煎好,龙女回来了,一进门就说:“刚才奇怪了,那个福建蛮子脸色难看,居然没跟我说话,薇薇……”   看艾薇薇不在,她探头在厨房看见了龙阳,“龙阳,薇薇还没回来?你干什么呢?”   龙阳移动了一下身体挡住了锅,“那个……薇薇姐姐还在图书馆呢!”   “什么味道?”龙女吸了吸鼻子,“好像是中药味。”   “小姑姑你一定感冒了,待一会儿我帮你戳一针液门穴……”龙阳虚假地挤出一个笑容来打岔,可龙女两步走到他跟前一横胳膊就拨开了他。   打开那锅一看,龙女明白了,“白芷、防风、桂枝……这是治铁砂掌的……”   她一把抓住了龙阳胸口的衣服,“你这个白痴,是不是跟那个福建蛮子动手了?怪不得那福建蛮子刚才脸色难看……”   “哎哟!小姑姑,你轻点……”龙阳眼睛鼻子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   龙女赶紧松手,“对不起对不起,到底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龙阳被龙女硬是拽进自己房间,把他按在了自己的床上,“白痴龙阳,你身体这么虚弱跟人家动手干什么!”说着就给他解开了衣服。   “哎哟!我自己来啦!”他被龙女霸王硬上弓,尴尬不已。   “别动,我是你小姑姑你还害羞,小时候你拉我的裙子硬要看我尿尿的地方你怎么不说了。”   龙阳被她这句话闹了个大红脸,只好乖乖地让她脱了上衣。   他瘦弱的胸膛上,一个淡淡的乌黑掌印,触目惊心一般。   龙女忍不住就红了眼眶,用手轻轻抚摸着他胸膛上掌印的旁边,“白痴,大傻瓜……你痛不痛。”   龙阳强笑起来,“不痛,薇薇姐姐帮我借的一本书,我正好放在怀里,刚才我上街买了一瓶云南白药吃了里面的救心丹,待一会儿再喝点药,最多三天就会好了,没事的。”   “白痴,你难道不知道跑啊!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情小姑姑怎么办?”龙女看他依然一副不知死活的笑容,忍不住流出两颗晶莹的泪水。   当年他年纪小,龙女说要照顾他一辈子他体会不出里面的情意,可现在他也懂得一些男女之情了,龙女这么一说让他心头一阵跳,尴尬地岔开了话题,“小姑姑,我真的没事的,那人吃的苦头比我大,被我用伞尖点了章门穴……”   龙女看他没什么表示,心里面略微有些失望,强笑着擦掉眼泪,“笨蛋,躺着,我给你去看着药……”   龙阳看着她曼妙高挑的背影,心里面叹了口气,眼光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等到艾薇薇回来,知道他受伤了,自然也是大呼小叫的,晚上两女把他伺候得跟小祖宗一样,又是煲汤又是弄菜的,硬是让他在床上吃了晚饭,龙女甚至恨不得亲手拿勺子喂他才好,让他尴尬不已。   艾薇薇忿忿不平,建议龙女去教训蔡东鸣一顿,龙女自然是有这个想法的,可这个想法却被龙阳几句话给打消了,说人家也蛮可怜的,估计现在不知道怎么伤自尊地躺在床上呢!   他这句话把两人都逗笑了,艾薇薇看他说话精神好,故意取笑他说,刚看见你以为你是个木讷型的男生呢,想不到你也会说笑话啊!是不是今天看青年心理学刚学的啊!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龙女逼着他睡在自己床上,自己跑去跟艾薇薇挤一床了。   他的身体虽然虚弱,可怪异的龙阳归藏体质却恢复力惊人,第二天还没到傍晚,他又活蹦乱跳像个没事人一样了,当然,这个活蹦乱跳只对他个人而言,因为他基本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像是在生病,精神最好的时候也不过大病初愈两颊多一丝血色罢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三人正坐在饭桌前,门外有人按起了门铃。   龙女站起来说:“我去。”便走过去开了门。   意外地,门外不是她想象的任何人,她讶然看着门口的老头,“华伯,怎么是你?”   门口拎着一大袋水果的正是患风湿性关节炎被龙阳治好的门卫老头,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堆着笑,“龙女姑娘,你好!我是来谢谢你的那个神医小侄子的,嘿!龙阳……”他说着对龙阳招了招手。       , “ ” ~ , ~   第一集 第五章 香艳马桶     液门,小次指岐骨间陷中,握拳取之,手少阳三焦脉,《素问》、《铜人》针两分,留二呼,灸三壮。   主惊悸妄言,咽外肿痛,寒厥,疟疾寒热,目赤涩,头痛,暴得耳聋,齿龈痛。   ――――――――――――――――――――――――――――――   由于华伯的刻意宣传,附近的老头老太太都知道了他们这小区某楼三零八室住着个武当山上下来的小神医。   那些老头老太太本来也是半信半疑的,可彻底治好三五个后,一传十十传百,神医之名不胫而走,一时间访问者多不胜举,忙得龙阳恨不能生出三只手来才好。   于是乎,龙女她们的公寓成了小诊所,每天接待的患者络绎不绝,龙阳又不收钱,那些老头老太太们自然更加喜欢这脸色苍白的少年神医,钱不收没关系啊!可以买东西嘛!于是且不说水果多得吃不掉,连每日三餐的菜都有人送。   这些老头老太太活了几十年对于人情世故都晓得透彻,绝对不会在晚间比如龙女和艾薇薇需要学习的时候来,大多都是白日两女上学的时间前来找龙阳,其中有个患多年颈椎病的慈眉善目老太太看龙阳是越看越欢喜,被龙阳一针治好后每日早九午三,必定买好菜来烧饭,让龙阳十分过意不去,劝说了无数次,可老太太有毅力,不管龙阳怎么说,早九午三必定出现,弄得龙阳也没办法,只好“逆来顺受”享受起这待遇来。   “好了,您啊!以后可千万注意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龙阳笑着收起针来,把一个因为腹涨疼痛不已而来找他的老头给送出门去。   “龙阳,来,伍奶奶给你擦擦汗。”在厨房烧菜的老太太看龙阳满头大汗,心痛不已,忍不住跑去给他绞了一把热毛巾。   龙阳有些窘迫地享受着老太太对待亲孙子一般的待遇,“伍奶奶,我没事,精神头好着呢!”   老太太有些嗔怪,“伍奶奶还没老眼昏花到看不出满头汗的地步,我说龙阳啊!你老是这么不收钱也不是个办法……”   “他们不是送水果送罐头的从没空手的么!再说我又没行医执照,收钱当然不行。”   “我看那些医院的医生连你一个小指头都不如。”老太太把龙阳当亲孙子一般看待,怎么看怎么觉得少年都是优秀到谁也比不上的地步,“再说了,你还真准备让你小姑姑养你一辈子啊!”   龙阳害羞地笑了起来,“要不,我想办法去考行医执照去。”   “对啊!我看你哦考个一级针灸师……不,特级针灸师绝对没问题。”老太太眯着眼睛笑起来,小鼻子居然还皱了皱,可以想象,老太太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美女,“对了我今儿炖的乌鸡汤,你吃饭的时候一定记得多喝几碗啊!”   “伍奶奶,您快把我喂成一头猪了。”龙阳十分过意不去,老太太每天不是炖乌鸡汤就是枸杞排骨汤,反正是换着花样煲汤给他喝,这段时间还真把他养得胖了几斤。   “瞧瞧,跟伍奶奶客气了不是,哎呀!汤还炖在上面,我得去看着。”老太太说着转身跑厨房去了。   龙阳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起来,这个伍奶奶有的时候还真像是个小姑娘一般。   晚上艾薇薇和龙女回到公寓,晚饭一看又是乌鸡汤,几乎厥倒,两人异口同声说:“又是乌鸡汤啊!伍奶奶快把我们养成猪了。”   老太太煲汤手艺好,龙阳其实吃不了多少,大多都进了艾薇薇和龙女的肚子里面,害得两女大喊着减肥的同时照样一碗两碗三碗得喝。   “龙阳,每天伍奶奶来帮我们做饭也不是个事,要不干脆花点钱……”艾薇薇一边喝着第二碗汤一边说。   龙阳苦笑了笑,“薇薇姐姐,我也知道啊!可伍奶奶铁了心一毛钱都不要,咱们总不能赶她走罢!”   “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啊!”龙女这时候是最得意的,她总觉得龙阳的光彩就是她的光彩。   “哎!对了小姑姑,我怎么经常在楼下看见那个萧老师啊!”龙阳随口问,他已经不是一两次看见那个带他来找龙女的眼镜女孩了。   两女同时哼了一声,艾薇薇说:“她就住楼下,你自然会经常看见她。”   龙阳哦了一声,“怪不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她那么清楚小姑姑住的地方呢!”   “龙阳,以后不准你跟她说话。”龙女警告他。   “为什么啊?”龙阳奇怪了。   “你难道没发现经常有一辆保时捷停在咱们楼下么?”龙女口气里面充满了不屑,“总之不准你跟她讲话,不然看我怎么修理你。”   龙阳吐了吐舌头,他隐约猜到了一些,于是也不说话了。   这大半个月下来,他每天吃好喝好,又有病人让他医治,还有青梅竹马的小姑姑和体贴入微的薇薇姐姐陪伴,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一般了。   这天下午,又是礼拜天,龙女去武协了,艾薇薇却说身体有些不舒服,龙阳说要帮她瞧瞧,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让他治病,有些害羞,连说没什么事情,大约是累了,洗个澡就没事。   龙阳看艾薇薇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摇了摇头,自顾拿了一本艾薇薇帮他借来的书翻看,刚看了十来页,只听见卫生间里面『咕咚』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倒了。   “薇薇姐姐,你没事罢!”他拿着书站在卫生间外喊了一句,里面毫无声响。   他吓了一跳,不由分说使劲撞开了门,进去一看,艾薇薇只穿着内衣裤,头上还裹着毛巾,却是不知道怎么摔倒在地上了,脚上还破了个口子,血珠子凝结在外,还在不停渗着血。   他吓了一跳,想抱她起来又不好意思,只好拿了条浴巾把她裹上,拽起她坐在了马桶垫上。   “薇薇姐姐,你没事罢!”他使劲掐着艾薇薇的合谷穴,把艾薇薇给弄醒。   艾薇薇红着脸蛋,轻声说:“可能是水太热了,洗好刚穿衣服就有些头晕……”   她此刻身上只裹着浴巾,雪白的肌肤倒有大半露在外面,两人互相瞧了两眼,都十分不好意思,两张红脸蛋倒是相映成趣。   “我说给你看看,你偏不听。”龙阳有些责怪她,蹲在地上捏起她的脚来看了看,雪白的脚趾上似乎划破了个不小的血口子。   “别动啊!”他说着转身跑出去,那天正好买了云南白药,这时候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把云南白药拿来后,左看右看找不到一个擦拭血迹的东西,看着那雪白的脚趾上慢慢往外渗着血,也没多想,凑过嘴巴去轻轻吸了一下。   艾薇薇看见少年把自己的脚趾头含进口中,然后就觉得脚趾进了一个温润湿滑的腔体,浑身一颤,一抹红晕顿时在脸上散开,连脖颈都红了起来。   龙阳给她添去脚趾头上的血渍,分明看见一道两三公分长的血口子龇牙咧嘴地翻起,有些心痛,忍不住又责怪起艾薇薇来。   口水是消毒的,他也没细想后果,看那伤口又渗出了些血来,又把脚趾头含进口中。   含着脚趾头,他微微一抬头,这才发现不妥。   艾薇薇满脸红晕,微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不停颤动,鼻翼翕张不止,鼻尖上沁出细微的汗珠来,双手紧紧捂着浴巾坐在马桶上,身子软软的似乎随时会晕倒。   他蹲在地上,眼睛的视角正好把浴巾内的风光看了一个彻透。   艾薇薇雪白的小腿肚子上有一条肌肉不停微微抽搐,她一条腿撑在地上还有一条腿等于在龙阳怀里面,双腿张开后浴巾根本遮掩不住里面的风景,雪白的大腿深处,内裤清晰可见,更要命的是,她刚刚换上一条淡黄色略微透明的内裤,朦朦胧胧间黑白分明,连女儿家那里的形状都勾勒出来了。   龙阳毕竟年少气盛,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么香艳的事情,一时间口干舌燥,含着对方的脚趾,只顾看着眼前,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艾薇薇看少年突然面红耳赤,眼睛眨也不眨看着自己的那里,一颗心儿狂跳不已,再加上脚趾头上传来对方口腔内暖湿温润的感觉,也不知道怎么好了,魂儿都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明知道不妥,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不愿意去叫醒少年,在她内心深处,似乎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才好。   时间一秒一秒滴答滴答过去,两个人动也不动保持着这奇怪的姿势,似乎谁也不愿意先清醒过来,整个卫生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龙阳的呼吸声若断若续略微沉重,艾薇薇的呼吸则快速而又细微,整个环境被这两个奇怪的呼吸声一渲染,更增加了几分致命的诱惑。   半晌,龙阳突然低下头去,把含在口中的他薇薇姐姐雪白的脚趾头给吐了出来,手略微颤抖着,把云南白药给撒在了伤口上,嘶哑着嗓子说:“薇薇姐姐,会有点疼……”   艾薇薇长长舒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放心还是失望,红着脸说:“不要紧……”   把艾薇薇搀扶进她的房间,又找了两块止血贴并排贴在创口上,龙阳伸手给她搭了搭脉,“薇薇姐姐,你感冒了……”说着从怀中拿出针管来。   艾薇薇躺在床上,快速的心跳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也没听清楚龙阳到底在说什么,接着手上感觉一阵酸涨,一根金针已经戳进自己右手无名指和小指之间了。   龙阳拿一根寸长的金针,顺着艾薇薇掌骨间隙刺进液门穴,手掌微颤,轻轻抽动起来。   他用的是白虎摇头的手法,金针进穴后把针柄不停摇转抽拔,目的是泻她体内风邪。   感冒在中医的说法叫做风寒,乃是人体感受外邪,表现出发热、恶寒、头痛、鼻塞等症状,由于感受邪气的不同,又分为风寒和风热两种,液门穴为手少阳三焦经穴,具有清热解毒,调和表里的作用,治疗感冒效果尤为突出。   如此抽拔了一刻钟后,艾薇薇头晕身热的症状已经消失,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爱看龙阳在治病的时候那副神情,看着龙阳认真的表情,心里面回味着刚才在卫生间的那一幕,她怎么也舍不得说自己已经好了。   好景不长,龙阳很快就起针(拔出针)了,收起金针后,他伸手试了试艾薇薇额头,“好啦!注意休息,以后有什么不舒服可要赶紧说啊!”说完替她掖好被子,转身出门了。   艾薇薇看他转身出门,一句体贴的话都没有,突然一阵心酸,大大的眼睛忍不住红了起来,伸手拽过被子把自己捂了进去,心里面直骂龙阳:笨蛋龙阳,傻瓜龙阳……在被子里面抽泣起来。   其实,龙阳心里面何尝不是忐忑不停,心里面寻思自己偷看薇薇姐姐那里,不知道薇薇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一边自责一边可又回味那一幕,雪白的大腿和淡黄色的内裤在眼前晃动不已,让他第一次如此不安。   晚上龙女回来后,饭桌上看他们两个不说话,不由有些怀疑,笑着问了一句,你们姐姐弟弟两人下午干什么了。   这句话一问,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艾薇薇支支吾吾说自己感冒,龙阳则脱口说薇薇姐姐摔了一跤。   龙女看他们两个口径不一致,再看两人脸上都有些红,更加怀疑了,可又不便仔细问下去,只好问了几句艾薇薇怎么感冒摔倒,不了了之。   两人在心里面都舒了口气,不由互相看了一眼,眼光交错后同时脸色红了红,都低下头去喝着伍老太太煲的汤不说话。   龙女正好看见他们两个用眼神打电话,心里面有些不舒服,推说自己一身汗,放下碗筷去洗澡了。   龙阳看小姑姑拿衣服进了卫生间,不由又想起下午卫生间那一幕,看着低头不说话的艾薇薇,斯斯艾艾低声说:“薇……薇薇姐姐,那个……我不是故意看你……”几个字倒好像是重若千钧,费了好大力才说出口来,倒把他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看着他那副窘迫像,艾薇薇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傻瓜……”说着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龙阳在这方面确实是笨了一点,尤自傻傻地问她,“你……你不会生气罢!”   艾薇薇心里面说:生气,怎么不生气,笨得跟猪一样,居然什么表示都没。   她想到这里,脸上一红,倒觉得自己像是发春一样,忍不住白了龙阳一眼,“快吃,不然我真生气了。”   龙阳得了她这句话,欢喜起来,大口扒了两口饭,却不小心呛到自己,大声的咳嗽起来。   “谁跟你抢了吃啊!”艾薇薇忍不住责备了他一句,却伸手替他拍了拍背。   他嘿嘿傻笑着,突然觉得心情特别好,又去添了一碗饭,这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第二天,龙女搀着瘸着脚的艾薇薇上课去了,九点钟的时候伍老太太准时买了菜来烧饭,龙阳正替一个小区里面的老太太看病。   老太太说自己喉咙里面好像有个东西梗塞着,咯有咯不出,咽又咽不下,但又不妨碍吃饭。龙阳诊断为梅核气,就是西医里面的臆核症、慢性咽炎之咽堵症,于是给她针了掌心劳宫穴下面一点的梅核气穴,这个梅核气穴是中医经验穴,临床专治梅核气的。   他手上轻轻捻转针柄,让老太太张口深呼吸,再憋住气反复做吞咽动作。   伍老太太一边摘菜一边津津有味看着龙阳给人家治病,她和艾薇薇一样,最爱看龙阳给人治病时的神情,总觉得这时候的龙阳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舒服,用一个不恰当的比方,恨不得把龙阳搓成汤圆给吞进肚子里面才舒服。   伍老太太慢慢摘着菜,笑眯眯看着龙阳,心里面却在寻思:要是盈盈那丫头能跟龙阳这样的男生好,那可就真是天大的福气了。   “慢一点,再憋气,抬头,吞咽,多吞几次,对了。”龙阳一边捻着针柄一边循循善诱。   老太太咽了几十次后,惊讶地说:“咦!舒服了!”   龙阳笑了笑,“老奶奶,您喉咙还有没有异物感?”   老太太连连摇头,“没了没了,舒服了,我这个老毛病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医生说是慢性咽炎,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药就是没得好。”   龙阳轻轻起针,擦拭了一下金针后笑着跟老太太说:“您啊!平时心态放宽敞一点,这个毛病跟心情有关系,多跟小区里面的那些爷爷奶奶们玩耍玩耍,只要您不自己跟自己生气,我保证您以后不会再犯这个毛病”   老太太堆起满脸笑纹,“小龙大师(小区里面老头老太太给龙阳起的称呼),你说的可全对。”   “我教给华伯他们一套龙真图,是我师傅传下来的,老年人练特别好,可以延年祛病,和太极拳效果差不多,还比较简单,您没事早晨和华伯他们一起练练,人多说说笑笑心情也好。”   老太太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   正说话着,外面门铃响了起来。   伍老太太抢先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两个警察,伍老太太愣了一下,“两位同志找谁?”       , “ ” ~ , ~   第一集 第六章 群情激愤     梅核气穴,手掌劳宫穴稍下,掌面食指中指缝后一寸。   主舒肝理气、利咽、镇静安神,为梅核气经验穴,多数患者针后一次即愈,取穴宜男左女右。   ――――――――――――――――――――――――――――――   为首的一个三十来岁的方面警察说:“有人举报这里有个叫龙阳的无照行医,还非法搞封建迷信活动传授什么道家神功,借此收敛财物……”他说着一眼就看见了手上还拿着金针的龙阳,立刻板着脸说:“你就是龙阳?你有行医执照么?”   龙阳略微惊慌,摇了摇头。   另外一个面孔微黑二十来岁的警察哼了一声,“你是主动配合我们跟我们走呢还是……“说着拿出腰间的手铐来晃了晃。   伍老太太第一个喊了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那边的老太太也不停解释。   两个警察偏生是那种秉公执法的,也不理会两个老太太,只是说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罢!   龙阳被两个警察带出门去,急得伍老太太直跳脚,旁边的老太太倒机灵,拉着她手说老妹妹咱们这么着也不行,要发动小区里面的人,咱们去说理去,我就不相信谣言还能掰得过理去。   龙阳被带到附近的派出所,低着头坦诚自己是无照行医,可坚决否认什么非法搞封建迷信、收敛财物。   那个审他的方面警察一拍桌子,“你年纪轻轻就学骗子行骗,还要狡辩……”说着拿出一份资料来翻看,低着头说:“嗯!资料显示三零八是一个叫龙女的南大学生租的房子,你和她什么关系啊?是不是非法同居?”   龙阳听他说同居两个字,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梗着脖子说:“不是,她是我小姑姑。”   方面警察大感意外,“你小姑姑?那,你有没有暂住证啊!”   龙阳泄气了,“什么是暂住证?”   方面警察啼笑皆非,眼前这个带着耳环脸色苍白看起来大病初愈的少年居然不知道什么是暂住证?   他本能地感觉这次举报里面有花样,而且这少年最多还不满二十岁,于是放缓了口气,“好罢!你先坐下来,慢慢说,姓名、年龄、籍贯、什么学历、为什么来南京……”   他正在给龙阳登记,跟他一块儿的那个黑脸警察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了,“老罗,咱们所大门被一帮老头老太太堵上了,有两百多人……”   方面警察老罗愣了一下,这种情况他当警察十来年还是第一次碰上,放下手中笔对龙阳说:“好好坐着别乱跑……”就起身出了门。   这个派出所是在一条小巷子里面,两百多个老头老太太一堵,整个小巷子水泄不通,加上附近看稀奇的居民,足足超过四百人,走都走不动了。   为首的正是伍老太太,正在跟四五个拦着他们的警察争论,这些老大爷老大妈就差喊口号了,群情激动,纷纷要求警察同志放人。   老头老太太的威力绝对是可怕的,君不见那些专门抓随地吐痰乱扔烟屁股的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么!这些大爷大娘您是一根儿手指都不能伸一下,万一一伸手指碰着哪儿,您保险吃不了兜着走。   警察老罗好不容易才让激动的老头老太太们安静下来,连所长都被惊动出来了。   老罗还没说话,一直在旁边听老头老太太们说话的所长听出一些道道来了,把老罗同志拉到一边问怎么回事,老罗据实回答后,所长也有些拿捏不住。   放人?对方分明是无照行医,不放,眼前这些大爷大娘群情激动,所长为难了。   两边正对峙着,华伯带着龙女和艾薇薇赶到了。   “警察同志。”龙女一路赶来,心急火燎的,汗都出来了,“被你们抓的是我侄子,我是他小姑姑,请问你们为什么抓他?”   老罗咳嗽了一声,“有人举报他无照行医还宣扬封建迷信传授什么道家神功宣称练了可以成仙……”   “胡说八道。”旁边急得满脸通红的艾薇薇插嘴说:“什么无照行医啊!龙阳他根本就没收过一分钱,怎么算无照行医?”   老头老太太们也帮腔了,华伯的声音最大。   “是啊!龙阳从来没收过我们一分钱……”   “难道做好事也要抓……”   “这年头像这么好的小伙子已经快绝种了,最后一个也被你们抓进来了……”   “咱们政府不是鼓励做好事么,救了几个人都被当英雄上电视了,我多年老寒腿连路都走不了,龙阳帮我治好老寒腿不但不收我的钱,还教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锻炼身体,我们这里两百多老头老太太哪个不是他治好的?”   “就是,人家可是一分钱都没收过我们的,救几个人是英雄那救了我们几百个老头老太太就不是英雄了?难道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不算人么?”   “这年头啊!好人难做,你们这么一弄以后谁还敢做好事?”   “小龙阳啊,自己身体都不好,每天坚持给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治病,这么好的小伙子全国也没第二个了……”   “就是,坚决要求放了小伙子,还要给咱们道歉,不然咱们上市政府去,找电视台报道去……”   “……”   一时间群情激愤七嘴八舌,差点把派出所给吵翻了天。   所长黑着脸看着老罗,低声说:“看你办的好事。”老罗这会儿也明白了,少年最多算无暂住证居住,其余的一概不成立,脸上红了起来。   “大爷大娘们,停一停停一停。”所长往前面站了站,“这件事情呢确实是我们草率了点,不过我们并不是抓人,只是请他协助调查……”   “什么协助调查。”伍老太太指着黑脸警察说,“就是这个小同志,把手铐都拿出来了。”   所长心里面那个气啊!使劲瞪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黑脸警察,心说这事情完了看我怎么处分你,那黑脸警察低下了头去。   气归气,事情总要解决,所长只好堆起笑脸,“这件事情我们所极个别同志是处理的不好,我代表犯错误的同志给大爷大娘们道歉了,人呢我们马上放,大家呢也不要聚集在派出所门口了,毕竟这样影响我们工作……”   所长同志费尽口舌才把老头老太太们安抚下来,不一会儿,龙阳脸色苍白走了出来。   老大爷老大娘们七嘴八舌喊着他的名字,他一激动,眼睛不争气地流出泪来。   伍老太太第一个冲过去抱住了他,红着眼睛问:“龙阳,你没事罢!奶奶看看你……”说着撩起龙阳衣服就仔细翻看,似乎他被虐待了一样,旁边细心的艾薇薇已经撑起伞来帮龙阳遮住了阳光,龙女也眼睛红红地紧紧搂着他的胳膊。   老头老太太们众星捧月一般拥着龙阳散开了,口干舌燥的所长叹了口气,心说这帮老祖宗们终于散了,然后狠狠盯着老罗和那黑脸警察,“事先不调查清楚,你们看看你们两个惹了多大的麻烦……”   黑脸警察年轻,有些不服气,“他明明没有行医执照,凭什么替人家看病,再说了还没有暂住证……”   “住嘴。”所长肺都气炸了,“如果是你们家隔壁邻居身体不舒服你帮着揉揉脚按按肩膀算不算无照行医?没有暂住证,没有暂住证需要拿出手铐么?”黑脸警察耷拉下了脑袋。   “所长,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老罗看了一眼黑脸警察,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拉。   所长哼了一声,“明天你们主动去给人家道个歉,顺便帮人家把暂住证的问题办一下,先跟我到办公室来。”   老头老太太们拥着龙阳回到小区,纷纷安慰了一阵龙阳,各自散去,只有华伯和伍老太太没走,跟着上了楼。   进了公寓后,伍老太太说:“龙阳啊!你还是去考个行医执照,钱不钱的多少收一点,不然以后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旁边华伯也附和着伍老太太。   龙女本来想责怪他,看他低着头,心里面不忍,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   “龙阳,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能有你这么个小神医给我们看病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也赞成你伍奶奶的意见,治病的事情先不急,你还是考个行医执照比较保险。”华伯看着龙阳也说。   “其实。”艾薇薇说话了,“咱们国家民间对中医需求量巨大,许多有真本事的民间中医也是地下行医、非法行医,但这样毕竟不是办法,我也赞成龙阳缓一缓替小区大爷大娘们看病,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喜欢打小报告的人太多了……”她说这话的同时,已经开始在心中逐个排除怀疑对象了,最后确定,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蔡鸣东举报的。   “可是,龙阳想考行医执照太难了。”龙女摇了摇头,她最为关心龙阳,这些事情其实老早就问清楚了,只是不想打击龙阳的积极性,“针灸医师分五级,一般来说,想考行医执照的话必须要医学本科学历,在医疗机构试用一年才可以考执业医师证,而现行的职业医师职务认证和提高什么的都没有法律明文规定,大多都是行业惯例,比如在医学杂志上发表几篇专业论文……”   伍老太太急了,“那些人能跟咱们龙阳比么,我看连龙阳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我的颈椎病不知道看过多少大医院了,在美国都没看好,龙阳这样的本事,我看那些什么专家都比不上。”   龙女苦笑了一下,“伍奶奶,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着急啊!可制度确实是这样的,龙阳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一时间,房间里面沉默了,大家都知道,龙阳没上过一天的学,没有任何学历,这是无法忽视的问题。   龙阳满嘴苦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连替人治病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办法并不是没有!”艾薇薇突然说。   “什么办法,薇薇你快说。”伍老太太最着急,她心目中完美的神医孙子居然没资格行医,她是万万不服气的。   “找一个行业内的超级专家,让人家认可你。”艾薇薇慢慢说,她最近对龙阳的问题也十分上心,老早暗中查了不少资料了,“许多老中医其实也没有任何资格考试证书,可人家年纪大本事大,被行业认可,不需要考试就能获得证书……”   艾薇薇的话,让大家若有所思,华伯想了想,首先说:“我有办法了,我召集咱们小区的人,在报纸上发表请求帮助的消息,把龙阳治好咱们小区几百个老头老太太的事实登出来,我就不相信没人帮龙阳,我记得十几年前一部电影上不是这么说的么,二十一世纪最贵的是什么?是人才,龙阳就是超级人才……”   于是乎,第三天的南京日报上登出了这么一条求助信息:从小学习针灸的神医少年,半个多月来在南京某某小区救治两百多人,其中不乏多年不愈的疑难杂症,都是一次治愈且不收一分钱,却被诬告无照行医,被这位神医少年治好的大爷大娘们呼吁:帮帮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罢!让我们有个医生看病。   这条消息一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有指责胡说八道的,有感叹世上居然还有神童的,有半信半疑的,有一笑而过的……   而同时,前日发生几百老头老太太把某派出所围得水泄不通的消息,也登在了本期报纸上。   在求助信息旁边,还有伍老太太娓娓道来的治病过程,说明自己落叶归根从美国归来,看过许多国内外大医院,颈椎病多年不愈,神医少年一根金针,半小时让自己十几年的痛苦消失无踪。   南京中医药大学,教师楼。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坐在椅子上,正戴着老花眼镜看着手上的报纸。   “一次治愈?”老者喃喃自语,慢慢摘下眼镜,“难道是……失传的无极针?不可能啊!”   同在这栋楼内,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看着手上的报纸,满脸嘲笑,“现在的传媒,什么牛都敢吹,什么都敢登……”   而三零八房间内的龙阳,看见报纸也有些哭笑不得,对正在摘菜的伍老太太说:“伍奶奶,你们这么说似乎也有点夸张了罢!”   伍老太太可不依了,“什么夸张,我觉得都说轻了,你这本事要在美国,不出三年,保证是收入最高的医生,现在在美国中医可收欢迎得很,特别是针灸医师,好一点的针灸医师不预约是不行的。”   龙阳哦了一声,来了点兴趣,“伍奶奶,您可从来没说过您是从美国回来的,不是说美国中医行医难而且美国政府不承认中医的么?”   老太太笑了起来,鼻子两侧满是调皮的小皱纹,此刻的她看起来完全是个三十来岁的美妇人,哪里像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太,“那是以前,现在美国立法承认中医了,不知道多吃香呢!不过我在美国那些大师可也没治好我的颈椎病,所以奶奶说还是龙阳你的本事大啊!”   龙阳尴尬地抓了抓头,“伍奶奶,您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里本事大啊!只是从小跟着师傅看病,经验多些罢了。”   这不是奶孙的奶孙两人正在闲话,门外有人敲门了。   伍奶奶走过去开门,却是一个穿着一身雪白中式衫褂的老人,老人笑着问:“请问,有一位神医少年是不是住在这里?”       , “ ” ~ , ~   第一集 第七章 飞针神医     中脘穴,脐上四寸,手太阳少阳足阳明任脉之会。《难经》曰:脏腑之病治此。《铜人》针八分,留七呼,泻五吸,疾出针,灸二七壮,止两百壮。   主腹中暴涨,饮食不进,天行伤寒,热不已,中恶脾痛,霍乱泻出不知,心痛身痛,气发噎等症。   ―――――――――――――――――――――――――――――   “有有有,老先生是找我们龙阳啊!”伍老太太一叠声地说,“快请进来。”   老人却不忙着进去,看了看伍老太太,“您是?”   “啊!我叫伍惠兰,只是帮龙阳煮煮饭烧烧菜罢了。”   “哦!您就是那位伍女士罢!”老人笑了起来,迈步走了进去。   龙阳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老人进来,有些诧异,起身问:“请问您是?”   老人不答,只是上下打量着龙阳,半晌,皱起眉头,“你就是龙阳?我看你脸色苍白实则体内阳气旺盛,双手十指指甲艳红,你,小时候得过什么奇怪的病至今未愈?”   龙阳笑了起来,“老先生目光如炬,您请坐!”   老人看龙阳岔开他的问题,也就不再追问,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我这次来是想看看报纸上所说的神医少年是不是三头六臂……”他说着自个儿倒笑了起来,怎么自己今天说话也怪怪的了。   “三头六臂,我们龙阳当然是三头六臂。”旁边伍惠兰老太太给老人递上一杯茶,抢先说。   龙阳窘迫得要死,低声说:“伍奶奶……”   伍老太太才不理会他,她在美国生活多年,深知好酒也怕巷子深的道理,而眼前这个老人看模样显然就是什么大人物,龙阳不会推销自己,那自己这个义务奶奶可得帮龙阳说说好话,“老先生,不是我多嘴,小龙阳的本事啊,我们这个小区几百个老人都可以作证的……”她说个不停直把龙阳夸得地上没有天上也只此一人,简直就是粉雕玉琢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仙家少年哪吒,旁边龙阳听了早就尴尬地一张脸变成大红绸缎了。   老人笑眯眯听着伍老太太说话,看着龙阳不停点头,突然开口问道:“如果有一个妇人,患乳蛾(西医所说的急性扁桃腺炎),咽内肿大如蛾,茶水不下,手足厥逆,面青气喘,其脉跳动一呼吸间十次以上,脉象如雀啄,浮跳不已,如何救治?”   他说的这个医案,是许多年前他所见,当时那位妇人已经被许多大医院退诊,认为已经无救,是他给人家治好,视为生平最得意的医疗案例之一。   “先针中脘穴令其平喘,后针气海穴,针后雷火灸,必然痊愈。”龙阳肯定地说。   老人大吃一惊,像这种乳蛾,真寒假热,极难诊断,稍微不留意,性命立毙。眼前苍白的少年只靠自己所言述。立刻就能说出最正确的治疗办法,他怎么能不惊讶呢?   皱了皱眉,老人依然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问:“你何以确定针中脘后再针气海?医书上讲十指上十宣穴治疗乳蛾出血大效……”他语气已经很客气,把少年放在自己平等的位置上了。   他当年也是先针中脘穴先令对方平喘,后来针遍肺、胃、肝、冲各个经脉,毫无效果,想了整整一夜后才醒悟那患者手足厥冷,是阴寒在下,导致孤阳上冲,出现雀啄脉象,虚火直冲咽喉,是阴阳不交,下焦如果得热,那么寒化就不隔阳,这才醒悟,因此第二天针患者气海穴,继而用艾(艾草,功能驱邪辟鬼,灸治百病,有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的说法)灸,患者这才痊愈。   “尽信书不如无书,十宣穴治乳蛾未必全部正确,而病人手足厥冷,面青气喘,分明就是三焦(中医所说之三焦,大略等于现代医学的内分泌)紊乱,阴阳不交,因此虚火直冲咽喉,中脘可平喘,气海穴主四肢厥冷,阴虚阳暴,针后雷火灸,退其虚火,再温补阳气,必然痊愈。”龙阳腼腆地笑着说。   老头脸色难看,许久才恢复过来,“我刘畅理服了,神医少年并非夸大……”   “刘畅理?您就是写《现代针灸要论》的飞针神医刘畅理刘老先生?”龙阳惊喜交加。   此人数代家传中医学,年纪轻轻就负神医之名,救人无数且著书立说,实在是国内中医界有数的泰山北斗之一,飞针神医是说他认穴极准下针如飞,而不是像飞刀一般的飞针。   刘畅理老先生摇头苦笑,“什么飞针神医,我多年淫浸中医学,诊断病情还不如你,惭愧啊!”   龙阳红起脸来,伸手拽了拽耳环,尴尬地说:“刘老先生您实在是太谦虚了。”而旁边伍惠兰老太太看龙阳一言折服很明显是医学界大人物的老人,早就笑得眼睛都没了。   刘畅理看了龙阳一眼,“你年纪轻轻似乎还不满二十,不过我看称神医并不夸张,不知道老朽我能不能看看你所用的针具?”   龙阳很爽快拿出藏在胸口的针管递给刘畅理,刘畅理接过仔细把玩观看,那针管是用整块罕见的黑色水晶雕成,管口塞着软木,里面金针或长或短,大约有二十来根。   刘老先生皱了皱眉,“怎么不用内经九针(依照《内经》所制造的九种针具)?”   龙阳心中叹了口气,他师傅龙道长谈到国内中医界几位泰山北斗,说这个刘畅理只知道遵循古法,拘泥于《铜人》、《素问》,算不得继往开来的医学大宗师,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刘老先生,古人用物简单,现代精工未必比古人用物差,不管是从针料还是制造,现代应该都比古代为优,晚辈胡言乱语,以为针法失传,刺术不精才是现代针灸学当务之急……”   刘畅理颇不以为然,转弄着手上针管,不小心看见针管下部刻着两个蝇头小字,他掏出眼镜戴上仔细一瞧,大吃一惊。   “一针?无极针大师一针龙是你什么人?”   龙阳有些愕然,“一针龙?晚辈的师傅大伙儿都叫他龙道长,刘老先生所说一针龙……”他摇了摇头,意思自然是不知道。   刘畅理拿着手上针管,嘴唇都抖了起来,嘴巴不说话,心里面却在寻思:没错了,一定是慈庵一针龙,章玉龙先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目睹无极针传人出世。   他好不容易才按耐住心头的激动,缓缓把针管还给龙阳,摘下眼睛慢慢说:“龙阳,你也不要刘老先生刘老先生的称呼我,愿意的话叫我一声刘老师就行了。”龙阳自然是答应了。   他看龙阳点头,继续说:“有一位美国友人,是个西医博士,他多年头痛,中西医延治无效,经美国针灸学会理事长介绍来找我,现在正在南京,如果你能帮我治好我这位美国友人,我就帮你办一张三级针灸医师的证书,给你正式的行医资格,你甚至可以来我们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上班,怎么样?”   伍老太太急了,对方的意思是连他都治不好的病,现在却要让自己的宝贝龙阳去医治,何况就算治好也不过是一张三级针灸医师的证书,她怎么能服气呢?“刘老先生,我们龙阳的本事难道只有三级针灸师?起码也是个特级。”   “三级和特级有区别么?”刘老先生笑了起来,“我可是什么级别都没有,所有的称号都是别人封的。”   伍老太太还待说话,看龙阳一声不吭,眼前这位刘老先生似乎也不想改变主意,想了想,龙阳有了资格证书总比现在强,于是也不说话了。   “好罢刘老师!”龙阳点了点头,“医者父母心,我愿意替您的朋友治病。”   刘老先生暗中赞许,其实他自己也是有把握治疗的,此时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不然他看龙阳不像是那种随便受人恩惠的人,万一对方一口拒绝自己的好意,双方面子上都不好看。   “那么,明天下午三点,金陵饭店1919房间,我等你。”刘老先生笑着起身出门。   送走刘畅理,伍老太太迫不及待,“龙阳,你有把握么?我看这位老先生似乎自己都没什么把握。”   “伍奶奶,您放心罢!”龙阳口气中充满了自信。   晚上吃饭,伍老太太也没走,把下午的事情告诉龙女和艾薇薇,三人高兴地同时一起替他打气,让他感动不已。   第二天下午,他一身黑衣,撑着雨伞,在伍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下出门了。   到了金陵饭店,他只觉得东西不分,也不知道该怎么走,红着脸站在饭店大厅内,还是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穿着制服的盘发女子,看他窘迫,问清楚情况后,亲自送他上楼。   到了1919房间门口,他没口感谢眼前热心的姐姐,那女子微微一笑,“现在像你这样的超级迷路天使还真难找。”一句话弄得他不好意思,涨红了一张脸蛋斯斯艾艾说不出话来。   “1919房间的斯密斯先生是从美国来的医学博士,你找他干什么啊?”盘发姐姐有些好奇,帮他按响了门铃,抽空就低声问他。   “我……我是来替人家治病的!”龙阳结结巴巴,脸上红晕未消。   盘发姐姐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跟女孩子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啊?”   正调笑他,房门开了,里面刘畅理老先生走出来,“呵呵!龙阳你来啦!进来进来。”他说到这里才发现龙阳身边站着的女子,看见对方身穿金陵饭店的值班经理服饰,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姐,您是……”   “刘老师!”龙阳抢先回答,“这个姐姐看我找不着路,特意送我上来的。”   刘畅理笑了起来,“连这儿都能迷路?怎么你奇经八脉能认得清楚反而路认不清楚呢!”   盘发女子叫苏兰熏,是金陵饭店的前厅经理,在楼下看见穿着黑衣服拿着雨伞的苍白少年傻傻站着,出于职业需要很客气地上去询问需要不需要帮忙,让她啼笑皆非的是少年居然是找不着地方,她随意送少年上来,随便聊了几句,发现少年居然是被请来替1919房间斯密斯老先生治病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这少年才多大啊!看外表最多也不过二十一二(所以说衣着打扮可以让人看起来成熟一些,其实这二十一二的错觉要归功于龙阳身上的阿曼尼),那位美国的斯密斯老先生还是一位医学博士呢,怎么就找这么个小男孩治病呢!   “老先生您好,我是饭店的前厅经理。”苏兰熏很客气地对刘畅理打了个招呼。   “那么,经理小姐也一起进来罢!说不定一会儿还需要经理小姐帮忙。”刘畅理让两人都进了房间。   房间内的豪华不去说它,那位美国来的医学博士斯密斯老先生正躺在床上,一头棕发高鼻深目,眼睛略微浮肿,看起来十分疲倦,强自挤出笑容跟两人点头示意。   “劳尔·斯密斯。”刘畅理介绍说,“劳尔,这个就是龙阳,你精研近现代史,我说一个名字你一定知道,慈庵一针龙,龙阳就是无极针的正宗传人。”   龙阳也不去深究刘畅理说什么慈庵一针龙,对斯密斯鞠了一躬,然后看着刘畅理腼腆地说:“刘老师,我先替他把把脉罢!”   旁边站着的苏兰熏听刘畅理的说话,再看少年走过去坐在床边替人家把脉,心头震惊,难道这个少年真的是来替人家看病的?   龙阳把了一会儿脉,觉得老人脉象弦滑,又看了看舌头,舌头略微红肿,舌苔泛黄,再看老人瞳孔隐约的血丝,分明就是邪气入侵,肾虚元气亏损。   “老爷爷,您是不是还有便秘的毛病?”龙阳把斯密斯的手塞进被中,看着斯密斯问。   斯密斯微微点头,他汉语十分好,不但是医学博士,还是研究近现代中国史的专家,“常常十天半月都解不出大便,唉!人老了,身体生锈了,浑身全是病,生不如死啊!”说着有些唏嘘。   “刘老师!”龙阳站起身来,“斯密斯老爷爷的病十分麻烦,我看需要治疗时间长一些。”   刘畅理自然知道,就算他亲自动手,没个一个礼拜以上连续治疗如何能好,点了点头说:“需要几个疗程?”   龙阳脸上红了红,腼腆一笑,“大约要三个小时左右才行?”   “什么?”房间里面的几个人大吃一惊。   刘畅理啼笑皆非,少年出口惊人,自己还以为要多久,他却说需要三个小时,不过他倒是知道,那位无极针大师慈庵一针龙对许多疾病往往一针而愈,因此才得了个一针龙的美誉。有些将信将疑,他慢慢说:“你准备如何治疗?”       , “ ” ~ , ~   第一集 第八章 医学博士     太冲穴,足背第一、二趾缝上二寸处陷中,功能平补肝血,理通经络,《百症赋》曰:太冲知生死。   主头痛,眩晕,中风舌强不语,疝气,耳鸣,癫痫,狂躁,臆症,阴茎疼痛,喜呕,口苦,妇人月事不调等症。   ――――――――――――――――――――――――――――――   “斜刺太冲穴直透涌泉,再配合按摩气海后隔姜灸,所以需要时间长一些。”龙阳抓了抓头,他面前一个医学博士一个中医泰斗,自然就有些紧张。   “刺太冲穴?”刘畅理有些糊涂了,如果是他治疗的话,必然是针刺百会、天突、列缺、合谷……一路下来起码几十个穴位,可少年居然只刺太冲一穴,他不糊涂才怪。   刘老先生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说:“龙阳,我知道你身怀绝技,可是,劳尔这个毛病十几年未愈,中西医看了无数,只刺一个穴位是不是轻率了一点?”他实在是好心,不想龙阳治疗失败。   龙阳知道刘畅理是好意,于是也给他解说:“刘老师,我师傅说,针只不过是外具,『气』才是真正治病的根本,我们无极针讲究『手不离针,针不离手,以气运针,手到病除』,治病穴位太多并非需要,气才是不可以缺少的……”   刘畅理和劳尔·斯密斯都有些皱眉,刘畅理自小家传中医学,斯密斯也是汉学专家兼医学博士,两人都听明白了龙阳的话里面居然有些『以气御针』的意思,实在不可思议,但是慈庵一针龙的大名在许多年前实在是太响亮了,可以说像是眼前无法撼动的一座大山。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苏兰熏听少年说话简直就像是听天书,只有一件事情她明白了,眼前这个苍白的少年,显然来头古怪,连医学博士斯密斯老先生似乎对他的话都无法反驳。   刘畅理犹豫了一下,低声问斯密斯,“劳尔,你觉得如何?”他毕竟有些心理压力,斯密斯是美国针灸学会理事长介绍来找他的,万一出点什么差错,说难听了,他的一世名头可就坏掉了。   斯密斯大笑了起来,笑着就引起一阵剧烈咳嗽,“咳……我多年头痛,全靠静脉注射止痛剂止痛,如果三个小时就能让我解除痛苦,我为什么不试试!”   龙阳苦笑了笑,他知道,眼前两位老人都是因为慈庵一针龙的名声,估计这个慈庵一针龙就是自己师傅龙道长许多年前用过的名号,看来自己还是靠师傅的名气吃饭啊!   他转头看着苏兰熏说:“经理姐姐……”苏兰熏立刻打断他,“我叫苏兰熏。”   他腼腆一笑,“苏姐姐,能不能麻烦你找一些上好的老姜切成薄片,还有艾条和线香。”   苏兰熏愣了一下,“艾条是什么东西?”她从来没看过中医,自然不知道艾条是什么了。   龙阳抓了抓头,看刘畅理和斯密斯都面带微笑,心里面也有些好笑,“苏姐姐,你找一间大一些的药店自然就能买到了。”   苏兰熏匆匆出门,龙阳和刘畅理说起一些穴位古今不同,斯密斯头痛不已,但一直坚持着半坐在床上听两人说话。   半小时以后,苏兰熏回来了,从手上的纸带内拿出龙阳需要的东西,一边拿一边说:“原来艾条就是这个样子啊!那个卖药的阿姨说熏熏就能治病,是真是假啊?”她说到这里,想起房间里面都是医学界的大人物,不由脸红起来。   斯密斯倒是典型的美国人脾气,自己头痛得要死了,还不忘记夸奖美人,“苏小姐,你很漂亮,有东方特色。”   她听了脸色红得更厉害,低下头去小声说:“斯密斯先生您真会夸奖人。   龙阳看东西都准备好了,拿出胸口贴身藏着的针管,准备开始替斯密斯老先生针灸。   偏巧,门铃此时响了起来,苏兰熏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一身深色中山服,头上理着板寸,两眉间一道深深的悬针纹,一看就是一个个性倔强古板的人。   苏兰熏还没问他找谁,他直接就走了进来,刘畅理看见他,惊讶地说:“玉堂,你怎么来了?”   这男子叫刘玉堂,刘畅理老先生的独子,也是从小就跟父亲学习中华医术,一身硬扎硬的医术,此时已经是南京中医药大学高级教授,还是全国中医协会的理事,可以说是江南名医,他性格古板,在外人面前从来不喊刘畅理父亲,只喊老师,就怕别人说他是借了自己父亲的名气才有今天的成就。   “老师,我听说您要让一个孩子给斯密斯先生治病,您这不是拿斯密斯先生的健康开玩笑么!”刘玉堂一言说破来意。   刘畅理有些不悦,“玉堂,我决定的事情自然有道理,何况斯密斯也是清楚这件事情的。”   “我不同意。”刘玉堂眉间悬针纹深深陷起,“医者大事,怎么能让一个孩子来,如果您身体不适无法给斯密斯先生治病,那么,我可以。”   刘畅理皱起了眉头,估计是家里面老太太嘴快把这件事情告诉儿子,自己儿子是个自视甚高的人,知道老子找一个年纪不满二十的少年替人治病,心里面不服气,“玉堂,龙阳虽然年轻,可他是正宗无极针传人……”   刘玉堂脸上带着些嘲笑,“传授再高没有医治经验怎么行!”他却不知道武当山上的村民和道士被龙阳当了十几年的白老鼠,说到医治经验,龙阳恐怕比他还要高一些。   “好了,这件事情不用再说了,龙阳,准备行针。”刘畅理看自己儿子坚持,实在不高兴。   床上的斯密斯却是心细,别看他满脸络腮胡子的白人老头,心思细密还懂得照顾人的自尊心,满是皱纹的脸上笑了笑,“刘,让他说说如何替我治疗,龙阳多听听别家的治疗方法对他也好。”   刘玉堂看正主儿说话了,不理睬自己老子,走过去就给斯密斯搭脉,又看了舌苔和眼瞳,问了几句话,然后很笃定地说:“如果我来治疗的话,刺百会、天突、列缺、合谷……诸穴,再配合按摩,灸气海穴,不出十天,斯密斯先生病情必然大愈。”   刘畅理听儿子说的治疗办法和自己如出一辙,欣慰自己家传医术有传人的同时又生气儿子莽撞,说话不免就有些阴阳怪气的,“那你知道龙阳如何治疗么?”他不待刘玉堂说话,就揭示了答案,“龙阳只需要三个小时,你以为自己几十年本事通天除了我们刘家医术别的医术都失传了?”   “什么?三个小时?不可能!”刘玉堂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畅理走到床前一胳膊把儿子扫到一边,对一直红着脸尴尬不已的龙阳说:“龙阳,行针,开始治疗……”   龙阳抓了抓头,掀开斯密斯脚上的被子露出脚来,从针管中拿出一根四寸左右的金针,消毒后捏在手上,看着斯密斯说:“斯密斯老爷爷,龙阳可开始了啊!”斯密斯还没嗯出声来,他手一动,金针斜着就刺进太冲穴一寸多。   他手若擒龙,势若骑虎,聚精会神,轻轻搓转手上针柄,与此同时,体内旺盛的阳气源源不绝从针上送出。   “随气搓转行九阳!”刘畅理父子二人同时说。   这『随气搓转行九阳』是《内经》古法秘传补针手法,而且龙阳手法娴熟,两人一看就知道,这么娴熟的手法没十年以上功力根本不行,刘玉堂此时不禁收起了一丝轻视眼前少年的心理。   搓转了几分钟后,龙阳手法一变,先是『退圆进方』,后是『入多出少』,都是《内经》古法记载,补针之秘,刘玉堂看了一眼身旁自己的老子,已经完全收起轻视行针少年的心思了。   “略有些痛,但是气感十足,酸涨酥麻……嗯!我现在头痛感觉已经大好。”斯密斯眯着眼睛慢慢说,他是老中国通了,说的什么气感啊酸涨酥麻啊都是中医针灸得气后的术语。   “斯密斯爷爷,脚上行针,是很痛的。”龙阳微微笑了笑,手上一缓,又变手法了。   刘畅理这次看他把针柄拔倒,一左一右,慢慢拔动,好像船夫扶着船舵,舵柄不移,而舵头入水摆动不已,立刻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青龙摆尾,居然是古传针灸术的龙虎龟凤八法之一的青龙摆尾……”   而刘玉堂先是看少年突然换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行针手法,接着自己老子就大呼小叫说什么古传针灸术、龙虎龟凤、青龙摆尾,再看看一脸汗水的少年,突然惭愧起来。   “斯密斯爷爷体内顽麻,邪气滞着针头,青龙摆尾也带不动,我试着用泻针手法泻他体内邪气。”龙阳头也不抬,接着刘畅理的话头说,然后手上一动,针柄不住前后左右摇动。   “白虎摇头……”刘畅理又认出了是古传针灸术的龙虎龟凤八法之一的白虎摇头,不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章玉龙先生真是神人,随便教个弟子都如此出色……”他却不知道龙阳的师傅龙道长哪里是随便带个弟子,他走遍天下才找了这么一个身怀龙阳归藏特殊体质的少年,满心指望着自己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至于苏兰熏,完全目瞪口呆了,美丽的大眼睛自从龙阳开始行针就没眨过,觉得自己好像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她喃喃自语:“颠倒了,完全颠倒了,替医学博士治病的男生……”她还不知道刘畅理父子一个是特级教授一个是高级教授,不然,还不知道得惊讶成什么模样呢!   过了半个多小时,斯密斯老先生自述头痛症状完全消失,龙阳因为斯密斯老先生肾虚元气亏损太久,又用『赤凤迎源』手法半补半泻,再换『苍龟探穴』七补三泻,最后还复成『随气搓转行九阳』。   “好了!”龙阳快速出针,然后用手指点按在针孔上揉转了一会儿,谨防气从孔出。   “好好好!”斯密斯连说了三个好字,“感觉神清气爽,我的头居然不痛了。”说着一掀被子就要下床。   “斯密斯爷爷。”龙阳一把按住他,憨笑了笑,“还没完呢!还要按摩加艾灸……”   “哦!对对,你看我一时间高兴居然忘记了。”斯密斯笑着又躺了下来。   “苏姐姐,帮我把线香点燃了好么,把姜片也拿过来。”   “啊?哦!”苏兰熏从僵直状态中恢复过来,看龙阳眼神也带着几分不同了,赶忙把他需要的东西给替上去。   龙阳把斯密斯的衣服撩起,露出腹部,把一块薄薄的、上面用针刺满针眼的姜片放在了肚脐下面的气海穴上,又把艾条掰成一段一段再用指甲分成小指头大小的小块,放了一个小块在姜片上面,用点燃的线香去引燃小块的艾。   半个指甲大小的艾燃了一会儿就换,足足换了十几个,接着他拿去了姜片,斯密斯腹部气海穴上红红一块,显然是艾熏出来的。   龙阳慢慢吸气,掌根放在斯密斯腹部轻揉了几分钟后换左手金针指点按在气海穴上,立刻,斯密斯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腹内,感觉他的手指比刚才隔姜灸还要烫,半是惊讶半是好奇,“龙阳,你现在这个是点穴布气么?”   龙阳笑了笑,没开口说话,他此时凝神屏气,聚精会神点按着斯密斯的气海穴。   斯密斯只觉得腹中越来越热,然后久违的大肠蠕动感觉来了,他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叫了起来,“不行了不行了,肚子越来越热,要大便了……”还没说完,也不管龙阳,一翻身跳了起来,光着脚就往卫生间跑。   整个房间内一股浓浓的艾草味道,龙阳伸手擦了擦汗,看着刘畅理笑笑,“刘老师,看来我完成任务了。”   刘畅理仔细看了他几眼,突然叹了口气,“伍女士说的没错,你起码也应该是个特级针灸师。”说着就走到龙阳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怎么样,来我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罢!我好歹还挂着名誉院长的头衔……”   旁边苏兰熏一听,吐了吐舌尖,好嘛!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那是省一级的特色医院,原来这个老头来头这么大啊!不过想想也是,跟医学博士在一起的老人,难道还会是普通人么!   一直没说话的刘玉堂彻底服气了,同时自尊心也受到了打击,自己淫浸中华医术几十年,自觉已经是全国超一流的水准,居然还不如一个少年,他默默地开门走了。   龙阳看他出门,有些难为情,“刘老师……”   刘畅理看着自己儿子出门,知道儿子自尊心一下受不了,又拍了拍龙阳,“没事没事,他只是看你这个小神医水平高超,一下子心理无法接受……”   正说着,卫生间里面马桶抽水声响起,接着斯密斯走出来了,简直是满面春风,“我大便了,我大便了……”旁边苏兰熏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斯密斯毫不在意,走到龙阳跟前一伸手抱了抱他,“龙阳,我的小朋友,真是要感谢你,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说着又拿起龙阳刚才点按他穴位的左手仔细观看,他对龙阳用手指给他点穴布气最感兴趣,“哦!这是一根价值连城的手指,我看值八百万……”   他说这话里面倒是有个缘由的,美国有一位杰出的钢琴表演家,为自己的十根手指保险八百万美圆,这事情在美国广为流传,后来居然形成一句俚语:八百万金手指,泛指手指灵巧赚大钱的人,比如外科医生。当然,后来龙阳应斯密斯邀请前去美国替一位大亨治病,那位大亨也是知晓这个典故的,悄悄替龙阳的左手食指买了八百万美圆的保险,让他成了真正的八百万金手指,这是后话不提。   龙阳腼腆一笑,旁边刘畅理也叹了口气,“无极针以针透气,若没有深厚的内功底子怎么会好得那么快,龙阳你不单单是针灸医师还是气功医师啊!”   其实,这无极针号称五千年活人大法,以气御针,气针合一,气为本而针为用,可不单单是针灸医师或者气功医师那么简单。   龙阳也不说破,只是被两个老人一阵夸十分不好意思,干脆打岔说:“斯密斯爷爷,请我吃饭罢!我现在好饿。”   斯密斯大笑,“哈哈!真是一个淳朴的好孩子,刘,我们下楼去,苏小姐,你也要一起来……”   四人一起下了楼在餐厅坐定,苏兰熏正好已经下班,笑着说自己去换衣服。   斯密斯做主点了一桌子菜,其中有他最喜欢的臭豆腐。   等苏兰熏换好衣服走进包间来,龙阳差一点认不出了。   “秀发如云,娥眉秀目,全身洋溢着东方女性特有的气质,苏小姐,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东方美女,将来不知道谁有福气娶你做太太……”斯密斯老先生果然是专家,连夸起人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苏兰熏脸上微微一红,“斯密斯先生您真会说话,谢谢您的夸奖!”她想到斯密斯说的『不知道谁有福气娶你做太太』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地就看了一眼龙阳,这念头倒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四人一顿饭吃得非常适意,斯密斯高兴自己十几年缠身的病痛一朝好,刘畅理欣慰中华医术后继有人,龙阳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算得上合法的针灸医师,苏兰熏不知道高兴什么,倒是吃饭的时候不停看龙阳几眼,龙阳有时不小心和『苏姐姐』飞来的眼神相撞,两人倒同时脸红,斯密斯和刘畅理年老成精,互相微笑不已。   “龙阳,过几天,我亲自把你需要的东西送到你那儿去。”刘畅理笑着对龙阳说。   龙阳被斯密斯借故灌了几杯红酒,苍白的脸上两颊飞红,倒像是女孩子擦了胭脂一样,“刘老师怎么……能麻烦您亲自送呢!”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看见你这样的小神医我浑身精气神都充足……”刘畅理笑着开了他一句玩笑,可惜龙阳迷迷糊糊根本没听清楚。   斯密斯看龙阳醉了,会心一笑,“苏小姐,看来龙阳需要你送一送了。”       , “ ” ~ , ~   第一集 第九章 脚气姐姐     八风,足背相邻两跖骨之间,各趾缝端凹陷处,每足四穴,左右共八穴。   主中风,昏厥,头痛牙痛,疟疾,妇人月事不调,毒蛇咬伤,脚气,足背红肿疼痛等症。   《千金》曰:凡脚气初得,脚弱使速灸之……其穴足十趾去指奇一分,两足凡八穴。   ――――――――――――――――――――――――――――――   苏兰熏搀扶着龙阳上楼,一边走一边在心底说他小笨蛋。   她跟龙阳出了金陵饭店,龙阳被风一吹,立刻分不清东南西北,站都站不稳了,苏兰熏赶紧扶住他,问他住哪儿,他只会傻笑说住小姑姑那儿,没办法,她只好把龙阳带回家了。   这会儿龙阳完全依靠在她身上,一股酒气喷出的同时,她总觉得还有一股如兰似麝的独特味道从龙阳身上散发出来。   “这个小傻瓜该不是女扮男装的罢?”她一边勉力从手拎包里面拿出房门钥匙,一边『不怀好意』地想着。   开门后,她把龙阳搀扶着进去在沙发上坐下,龙阳一歪身子就倒在了沙发上,两颊红晕呼呼大睡。   “呼!累死了!”她双腿一甩把脚上的鞋给甩掉,赶紧先跑进卫生间洗脚去了。   洗完脚一脸舒畅表情走出来,她蹲在沙发前面仔细研究起龙阳来。   使劲吸了吸鼻子,她认为自己没闻错,确实是这个小傻瓜身上发出来的味道,再看看龙阳的脸蛋,苍白的脸蛋上两颊被酒气熏得陀红一片,实在是像女孩擦了胭脂。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伸指点了点龙阳的鼻尖,“说,小傻瓜,你是不是女扮男装。”   她越看龙阳的脸部皮肤越觉得那皮肤娇嫩,怀疑越来越重,忍不住就想:要不,我摸一摸那里不就知道了。   还没想完,脸上立刻因为这个『龌龊』的念头而红了起来,可看龙阳的模样,再闻那个如兰似麝的淡淡味道,实在不相信一个『臭男人』身上会有这么媚惑的味道。   她忍不住就探手摸了摸龙阳的胸部,“咦!平的,的确是男孩子啊!”   要是龙阳有知,对自己被女生吃豆腐不知道做何想法。   再凑过脑袋去使劲闻闻龙阳身上,她还是能闻到那淡淡的香味,“真是奇怪,一个男孩子身上居然有香味,真不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   其实,她不知道,龙阳体质特殊,又兼常年练功,那股味道是体内自然而然散发出的,不少书籍记载,古来练功者身体自发香气,甚至现代也还有佛教高僧道教高人在去世的时候满室生香。   研究了一会儿而无所得,龙阳的胸部又被她摸了几把,她也不去研究了,打开电视看了许久电视节目。   等到夜里十一点多,她也有些困了,起身去卧室拿了换洗衣服就走进卫生间洗澡,却忘记了关门。   龙阳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有些口渴兼尿意十足,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往卫生间摸去,“咦!怎么……卫生间跑哪儿去了?”   好不容易摸进卫生间,他开了水龙头洗了把脸,接着转身走近抽水马桶准备小便,立刻跟一双美目对视到了一起。   眼前,赤身裸体的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捂住自己曼妙的身体,足足五秒钟以后,女孩才在龙阳傻傻的目光下发出一声尖叫,手忙脚乱,却捂了上面捂不住下面,却不知道她无暇的身段老早映进了龙阳的眼瞳内立体成像了。   龙阳这时候酒醒了,尿意也没了,心念电转之下想起下午的事情来,眼珠子也不知道往哪儿放好,“苏……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以为在自己……”   苏兰熏手忙脚乱如同跳舞一般舞了好一会儿,实在没办法了,抱着双膝蹲在浴盆里面抽泣起来。   龙阳也是不知道好歹,居然不晓得出门顺便关上门,还拿起浴巾来递给人家,嘴巴里面不停嘀咕道歉,把苏兰熏羞到快不行,蚊子哼哼一样让他先出去,他这才反应过来,逃一般地出了卫生间,可还是忘记了很礼貌地带上门,居然还站在卫生间门口站岗。   不一会儿,苏兰熏面红耳赤裹着浴巾出来了,她洗澡的时候根本就只拿了纹胸内裤。   龙阳看着眼前的出浴美人,脑子不清不楚问人家没事罢!   苏兰熏看他呆头呆脑的,又羞又怒,心底深处居然还夹杂着几丝莫名甜蜜,使劲啐了他一口,“小色狼,还看……”自己脸倒先飞红起来。   他哦了一声,苍白的脸蛋上迅速爬上两抹红晕,转头跑到沙发上老老实实坐下,苏兰熏看他傻傻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红着脸回房换上睡衣。   换好睡衣后,她走出房间在龙阳面前坐下,也不开口说话,脸上微红却还是使劲瞪着龙阳。   龙阳被她的眼光盯得越来越心慌,双手换了几个位置都觉得摆放不妥当,苏兰熏看他局促不安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笨得像猪一样……”   龙阳看她此时芙蓉出浴,一笑间眼眉微动媚态十足,有些傻傻地看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看!”苏兰熏看他傻看自己,心里面有些得意,“再看姐姐剐了你这个小色狼的眼珠子……”说着自己倒噗哧一声笑。   其实龙女和艾薇薇未必长得不如她,龙女甚至在身材方面还要胜出她,可她胜在社会阅历丰富,一举手一投足间女性魅力十足,这可是龙女和艾薇薇怎么也比不上的,这也是龙阳会傻傻看她的原因。   笑了一会儿,她板起脸来,“说罢!你看了姐姐的身体……”她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可话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准备怎么办?”   龙阳苦着脸,眼光看着地板,斯斯艾艾说:“我……我才十九岁,没……办法结婚……”   苏兰熏大羞,使劲啐了他一口,“你就得意罢!谁说要跟你结婚的?”   “那,那怎么办?”他抬头看着对方傻傻问。   苏兰熏笑了笑,“罚你替姐姐看病。”   他顿时来了精神,屁股立刻就离开了沙发,“这个好办,苏姐姐你有什么病我都能替你看好,不管是白带异常还是恶露不止、痛经闭经……”   苏兰熏大羞,使劲呸了他一口,“什么白带异常……你……你才有这些毛病呢”   他这才回味自己说错话了,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坐了下来低声说:“对不起……”   苏兰熏哼了一声,伸过手去,“给你搭脉……”   他伸出三指搭在苏兰熏手腕上,没一会儿就抬起头来,“你身体挺好的啊!最多有些贫血……”   “还说小神医呢!”苏兰熏不屑起来,“这都诊断不出来。”   说到这里,她有些脸红,低声说:“姐姐有……脚气……”   “啊!”龙阳张口结舌,有脚气的美女姐姐?   苏兰熏看他那副表情,狠狠伸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干什么这副表情,美女不能有脚气么!”   “不,不是……”他赶紧摇头摇手,“我的意思是说,苏姐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下面的话不言而喻,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有脚气。   “姐姐每天上班站在那里走来走去,一双脚裹在鞋子里面也没法透透气,你以为白领丽人那么好做么?”她有些颓然,自己患脚气好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搽了多少药膏,可就是不见好,她为这个哭都哭过。   其实像她这样的白领有些脚部疾病实在是很正常,不过,一个这么漂亮的美女有脚气……一下子实在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是是是!”他连连点头,“苏姐姐每天站得那么辛苦,没患上平底足什么的已经算很好了。”   “笨嘴笨舌的。”苏兰熏笑了起来,接着有些焦急地问:“能不能治啊!”   他让苏兰熏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质红,舌苔薄黄,他再给对方搭了搭脉,脉濡数,再看看对方双脚,肉眼能分辨出略微有些肿胀,不由有些害羞,自己喝了点酒居然昏头昏脑的。   “能,当然能!”他拿出针管,“苏姐姐你这个是湿热内侵,经气郁结滞怠,会感觉到双足麻木肿胀,有的时候还会头疼,心烦不已,我用金针刺八风穴,保证一次见效,不易复发……”   “搞得跟治性病的老中医一样……”她说到这里,脸上一红,心里面寻思:自己跟这个男孩怎么像是认识许多年一样说话口没遮拦?   龙阳一弯腰捧起苏兰熏双脚,然后抽出一根略短的金针来就开始消毒。   “会不会很痛啊?”她从来没看过中医更别说是针灸了,有些担心。   “不会很痛的,当然,一点点痛是免不了的。”他看着苏兰熏,“如果苏姐姐怕痛的话……”   脚部行针,比身体行针要略微痛一些,当然,龙阳本事大,就算痛也绝对不会很痛,最多也就比蚊子咬痛上那么一点,不过脚气内因大多是癖食膏粱厚味,饮食辛辣损伤脾胃,积湿成热流注下焦,下流双足而形成湿气为患,他准备刺穴放血消除对方湿毒,怕苏兰熏怕痛,因此有些犹豫。   “那!”她咬了咬唇,想到下午看龙阳给斯密斯治病,终究下定了决心,“开始罢!”   他点了点头,八风穴挑了一个就刺了进去。   苏兰熏看他说了不说就把一根针插进自己脚内,酸涨的同时不由责怪他,“你不能温柔一点啊!”   他露出满口牙齿一笑,用泻法抽拔起来。   “哎哟!”她脚上莫名酸涨,再看少年低头认真捧着自己双脚不停抽插,一时间看了有些发呆,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龙阳连续换了几根针插过八风穴,又换一根略粗的针点刺出血后长长舒了口气,“好了!”   刚一抬头,看见苏兰熏脸色绯红,双目含情脉脉看着自己,一颗心立刻『嘭嗵嘭嗵』狂跳起来。   两人互相对视,总觉得对方像是一块磁石一般使劲吸引着自己。   苏兰熏并非没有接触过优秀的男人,追她的男子多了去了,可像眼前少年如此淳朴易羞,还真没有碰到过,她自学校毕业走上社会后整天带着假面具做人,既要工作应酬又要在众色狼跟前保持自己的矜持,今天跟少年一起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对少年情动不已。   而龙阳却是第一次接触这么有女性魅力的女孩子,相比较起龙女艾薇薇,苏兰熏显然就更加吸引他。   两人越靠越近,终于,干渴的唇慢慢贴在了一块儿。   苏兰熏只觉得鼻中闻到龙阳身上淡淡如兰似麝独特的香气,少年冰凉的双唇也如雪糕般,忍不住就伸出双臂,死死缠住了对方,双唇死命吮吸起来。   而龙阳,呆呆地感觉到漂亮的苏姐姐浑身滚烫贴在自己身上,如蛇一般扭动,然后从对方口中轻轻吐出半截香滑无比的香舌,脑子里面被炸药炸过一般,空空荡荡的,只晓得吸着那半截香舌,双手却依旧傻傻垂在那里。   苏兰熏的吻如同雨点一样落在少年眼睛上、耳朵边、颈项上……把自己的身体使劲贴在对方身上,恨不能融进对方身体才好。   纠缠了许久,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喘息着,媚眼如丝看着龙阳,低声责怪,“都怪你,差一点把姐姐憋死。”   龙阳傻傻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苏姐姐,我还想亲……”   苏兰熏看着少年苍白脸蛋上的红晕,心中一跳,低声说:“小笨蛋,叫我阿熏……”慢慢又探首过去……   这次一吻,天雷动地火一般,可没有第一次那么简单了,龙阳初尝男女滋味,忍不住就动手动脚。   而苏兰熏心里面明知道不妥,偏偏却身体酥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甚至在心底深处还有些渴望接下来要发生的那一幕。   临到差不多最要紧的时候,少年毕竟天生体质特异,又是从小练功,自我把握能力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慢慢停下手来。   他看着秀发如云的苏姐姐,不,阿熏,半靠在自己怀里面,上身的衣服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形状优美如半碗状的娇乳随着她的激动呼吸轻微涨动,美目传情、含情脉脉、半睁半闭、星眼迷离看着自己,心里面忍不住责怪自己太唐突了,红着脸用睡衣把对方诱惑的上半身裹起来,“苏姐姐,对不起!”   苏兰熏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还叫苏姐姐……”   他斯斯艾艾,张口结舌半天也没喊出阿熏两个字来,苏兰熏看他那副模样,忍不住一笑,“好啦!反正我也喜欢听你叫我姐姐……”   龙阳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原来叫人的名字也这么难。”说着不由吐了吐舌头。   苏兰熏看他吐舌,想起他毕竟才二十不到,整整小自己七岁,心里面不知怎么就有些难受,“龙阳,抱抱姐姐好么!”   龙阳看苏姐姐突然轻皱眉头,有些奇怪,却依言把她轻拥在怀中,只是看着美人儿身体轻动,睡衣遮盖不住,有些儿春光外泻,忍不住就动手吃吃豆腐,也是风水轮流转,苏兰熏摸他胸部还不足三个小时,现在立刻还给他了。   苏兰熏靠在他怀里面,感觉着少年双手不老实地在自己胸前游走抚摸,也有些好笑,自己乘少年酒醉摸对方胸,现在居然轮到对方来摸自己了。   抬头看看少年苍白的脸蛋,一双眼睛就算在这个时候依然清澈,忍不住就圈手搂住了他,听着他心跳的同时,感觉到自己心头慌乱:自己跟他不过认识十小时还不到,怎么就快速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昏昏沉沉想了好一会儿,在龙阳轻轻抚摸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少年失去踪影,只是在沙发前茶几上多了一杯尤自散着热气的豆浆,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苏姐姐,我先走了,想你的时候我去金陵饭店找你好不好!   下面还写着少年的联系方法。   她叹了口气,轻轻起身,盖在身上的睡衣滑落,露出里面的春光来。   想起昨夜的风情,她有些兴奋,又有些哀怨,伸手过去捧着那一杯豆浆,脑海中少年的影子不断跳跃,一时间有些痴了。       , “ ” ~ , ~   第一集 第十章 鬼迷心窍     孙真人十三鬼穴,曰:鬼宫、鬼信、鬼垒、鬼心、鬼路、鬼枕、鬼床、鬼市、鬼窟、鬼堂、鬼藏、鬼臣、鬼封,凡癫狂胡言乱语,登高而歌,狐魅狂走,魇梦见鬼,鬼邪鬼哭,卒狂不识亲友,皆针此十三穴,立见效果。   扁鹊曰:百邪所病者,针有十三穴也。凡针之体,先从鬼宫起,次针鬼信,便至鬼垒,又至鬼心,未必须并针,止五六穴即可知矣。若是邪蛊之精,便自言说,论其由来,往验有实,立得精灵,未必须尽其命,求去与之,男从左起针,女从右起针   ――――――――――――――――――――――――――――――   少年买好早点,轻手轻脚溜进三零八室,绝对没想到两位美女正顶着熊猫眼火气冲天坐在沙发上等他。   “啊!”他看着冷着脸蛋的两女,手一抖,差一点把拎着的早点给掉地上。   龙女眼睑下大大的黑色阴影显然表示她一夜未眠,旁边艾薇薇也是,眼珠子里面带着几丝血丝,两女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你还知道回来啊!   “小……小姑姑,薇薇姐姐……”他结结巴巴,突然想起手上拎着的早点,灵机一动,露出牙齿强笑,“小姑姑,薇薇姐姐,我给你们买了早点。”   两女同时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他的殷勤,龙女表情依然严肃,艾薇薇难得扮演母老虎角色,也黑着脸不说话。   龙阳心中叫苦:这下完蛋了。   他想来想去没个好办法,只得老老实实走到两女跟前低下头来,“小姑姑,薇薇姐姐,对不起……”   两女互相看了一眼,有默契一般同时起身,各自进了房间,理也不理会他。   他心中惶急,两边房间使劲敲了一会儿,可硬是没一个人出来。   其实两女在沙发上等待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已经通气好了,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等到上午九点,伍老太太过来,看他在客厅里面乱转,有些奇怪,“龙阳,你干什么呢?火烧屁股一样转来转去?”   龙阳抬头苦笑,“我一夜没回来,小姑姑和薇薇姐姐生气了……”   伍老太太没问他昨天的事情怎么样,那是对他有无比的信心,自认为心目中完美的孙子出马,自然是手到病除马到成功。   “那你昨夜上哪儿去了?”伍老太太走近低声问。   “我……”他犹豫了一下,撒了个谎,“我替那位斯密斯老先生看病一直到夜里,怕他病情有什么反复,就在那儿留了一夜。”   “那怕什么!”伍老太太皱起鼻子笑了起来,“正好大家都休息,今天咱们吃蒜蓉西兰花、红椒凤爪……那位刘老先生什么时候帮你把那个什么行医执照弄好啊?”   “刘老师说他这两天就亲自送过来。”   “哈!真的啊!”伍老太太故意拔高声音,“这两天就能办好,龙女、薇薇,咱们龙阳马上就是有资格证书的正式医生了。”   “谁稀罕啊!一整夜没回家跟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龙女憋了几个小时,实在憋不住了,打开房门站在门口,脸上的寒霜能剐下一层来,艾薇薇也配合行动,开门站着,双眼恨不能把他给解剖了仔细检查检查才好。   少年啊了一声,斯斯艾艾,还想遮掩,龙女一句话打断了他的妄想,“别想骗人,以为我们不知道么?我和薇薇深更半夜去找你,你却跟一个叫苏兰熏的女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龙阳听小姑姑指名道姓说出苏兰熏的名字,红着脸低下了头,旁边伍老太太看出情况不对,也不说话,只是若有深意地笑笑,躲厨房里面摘菜去了。   “昨晚……我喝醉了,人家苏姐姐又不知道我住在哪里,所以……”他低头如犯错误的小孩,在小姑姑面前坦诚了,当然,具体能坦诚多少,这就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学问了。   龙女看伍老太太一边摘菜一边低头微笑,也有些害羞,跟艾薇薇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把龙阳押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说!”龙女压低了嗓音,“昨晚都干什么了?”   “跟刘老师还有斯密斯老先生吃饭,然后斯密斯老先生硬让我喝了好多酒,再然后……”他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不知道了。”   “骗人!”艾薇薇轻轻撅起唇来,“人家那位斯密斯老先生说,那位苏兰熏小姐是个东方大美人……”她后面东方大美人五个字忍不住就拐了弯地念了个奇怪的音,傻子都能听出里面的酸味来。   “真的没了。”龙阳使劲摇手,“就是酒醒了帮苏姐姐治疗脚气……”   “苏姐姐,哼!叫这么甜!”艾薇薇口气依然酸溜溜的,不过想起少年那日在卫生间含着自己脚趾,又听说那位苏姐姐有脚气,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龙女也感觉有些好笑。   龙阳哭丧着脸,“小姑姑,薇薇姐姐,我下次不敢了,就算喝再多的酒,爬也要爬回来……”   龙女也相信他不会那么随便,只是看他一夜不归心里面不舒服罢了,那道理就好像小女孩最心爱的洋娃娃被人抢走。   “哼!还敢下次,再有下次小姑姑把你腿敲断了,反正都要养你一辈子……”龙女说着也有些脸红,“还没吃早饭罢!出去罢!”   龙阳暗自庆幸自己过关,艾薇薇心里面回味着那日香艳情景,龙女心里面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看着他,三人“各怀鬼胎”,一起出了房间。   伍老太太笑看三小吃早点,正摘菜,门外急急忙忙敲门声响个不停,龙女抢先起身,“我开门去。”   一开门,门口站着一位老太太,一看见龙女,眼泪水就出来了,“龙女姑娘,让龙阳救救我们家兰兰罢!”   龙女赶紧搀扶着老太太进门,细言安慰之下,才知道原因。   老人的孙女黎兰兰今年十七岁,金陵中学的学生,原本学习成绩十分好的,报考了南京大学,夏天高考的时候发挥不好,居然连普通大学的分数线都没达到,父母因为她没考好,自然有些怨语,自此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使劲学习。   昨天不知道怎么的,女孩突然在房间里面胡言乱语,连父母都不大认识了,父母慌了神,硬架着去医院一看,诊断为情感型精神疾病,需要住院治疗,父母本来视她为掌上明珠的,怎么舍得让她花季一般的女孩进精神病院治疗。可一天一夜下来,女孩的病情似乎更加重了,老人看心爱的孙女突然变成那样,眼睛都哭肿了,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小区里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少年神医,因此抱着万一的心思找来了。   龙阳和两女匆匆跟老太太去了,女孩的父母看他一张苍白的脸最多不过二十岁,根本不愿意让他看,老太太要死要活,终于让儿子儿媳答应,却只答应让龙阳在门外看一看女孩。   龙阳从窗户外看进去,房间内一个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十七八岁模样女孩,原本应该水灵清澈的大眼睛一片呆滞,只穿了内衣裤,来回走动不停,嘴巴开合喃喃自语不休,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走到龙女身边低声说:“小姑姑,还是算了罢!这病我不好治……”说着转身就对女孩的父母说:“叔叔阿姨,我认识南京中医药大学的刘畅理刘老师,他老人家号称飞针神医,应该可以帮你们……”   女孩的父母神情冷淡,原本就没指望他,只是老太太死活要求罢了,不过听少年说起刘畅理,似乎是个很有名气的老中医,互相点点头,问龙阳要了联系方法,就准备送龙阳出门。   老太太急了,拉着龙阳死活不让他走,龙阳在小区老年人口中一传十十传百,简直成了小神仙一样,她现在看小神仙不愿意治,当然急了。   龙阳尴尬地看着老太太,“老奶奶,刘老师是全国中医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老太太死活不依,只是红肿了眼睛拉着他。   正拉扯着,女孩的父母走出来了,看龙阳的眼神也带了一些尊敬,原来他们刚才给刘畅理打电话,刘畅理好奇问起谁介绍的,就说起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刘畅理立刻笑了,在电话里面说,那个少年是许多年前中西医界大师泰斗的学生,昨天刚刚治好一位美国医学博士,让他们直接叫龙阳治疗,并担保,如果龙阳治不好连他也没办法。   女孩的父母一听,自然相信了,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名人推荐,还刚刚治好一位美国医学博士,那么说,少年的本事想当然是了不起的。   龙阳看女孩的父母也挽留他,急红了脸蛋,“叔叔阿姨,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我不能治,这个病刘畅理老师来治是最好了。”他却不想,刘畅理那是中医药大学的特级教授,全国中医界有名的人物,难道是说来就来的么。   “小龙大师,你倒说说为什么不能治?小区里面那么多人的疑难病你都治了,为什么不治我的兰兰啊!”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惊心动魄,女孩的父母看四邻有出来看热闹的迹象,红着脸赶紧好言好语让龙阳他们先回房间里面再说。   艾薇薇看老太太哭得可怜,拉着龙阳的手低声问:“为什么你不能治啊?”   “薇薇姐姐,你不知道。”龙阳也是有难言之隐,“那个叫兰兰的女孩得的是鬼邪,过去叫鬼上身,我并不是治不好,但是一旦治好了后患无穷啊!”   艾薇薇听他说什么鬼不鬼的,虽然是大白天,可这家人家住房光线并不好,弄得她背后有些毛毛的,也不敢再细问了。   其实,这也是中华医术遭人诟病的地方,中医在某些疾病的治疗方法上和佛道宗教的一些方法都是一脉相通,可以说是互为表里,自然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封建迷信。   而眼前这个叫兰兰的女孩得的疾病,就是比较典型的情况,他自然顾虑多多。   “龙阳,治罢!你看人家女孩多可怜啊!”龙女也在旁边劝说他。   龙阳咬了咬牙,“那,好罢!”   老太太听龙阳肯治,还流着泪就笑开了。   龙阳为什么不肯治疗呢?这里面是有缘故的,倒不是怕什么鬼以后来找他,这种鬼邪、见鬼、鬼交、狐媚等等,大多是情感压抑导致肝火上升,痰迷心窍,而一旦针治后,心中寄托突然消失,就会把情感全部释放到治疗他的医生身上,过去就有不少例子,被救治者好了,跟医者年纪差别太大的认为父母至亲,年纪差别不大的,要么男追女要么女追男,出过不少笑话。   在西方,这种事情也不少见,自从佛洛伊德现代心理学问世,心理医生和患者的绯闻那是从来没断过。   龙阳跟少女兰兰年纪相差不大,又是男女有别,他怕的就是这个了,因此才不愿意医治。   此刻他下决心治疗,心里面也有些忐忑,跟着黎兰兰的父母进了女生卧室,又让对方准备了一些白酒棉花。   黎兰兰看见有人进了她房间,只穿了内衣裤露出大半青春美好身躯的她也不晓得害羞,只是苍白的小脸蛋上紧张万分,声音忽高忽低,“你们是什么人,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龙阳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看着黎兰兰慢慢说:“兰兰,我是你龙阳表哥,你不认识了么?”   他说话中气十足,其实暗自就运足了内功,开始胡编乱造说起两人之间的趣事来,从三岁编到长大,言之凿凿确有其事,什么一根糖葫芦两人一块儿吃啊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   旁边龙女听了,却知道龙阳说的是自己和他之间的故事,心中甜蜜,想起了两人小时候的事情。   黎兰兰听他述说,只感觉眼前这个似乎陌生又似乎亲近的少年很是让她安心,渐渐安静下来,龙阳抽出金针,“兰兰,你有些感冒,让龙阳表哥替你针灸好不好?你不是从小夸我厉害还说长大了也要学我一样做医生么?”   黎兰兰有些犹豫,“那……龙阳表哥,会不会很痛啊?”   “痛当然有一点痛了!”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不过就那么一点点痛,痛完了你的感冒就好啦!相信我好不好?”   黎兰兰咬了咬唇,“那,好罢!”   “兰兰真乖……”他扶着黎兰兰在床上躺下来,先是一针刺进鬼信穴(大拇指甲下,入肉三分),黎兰兰眼角一跳,可居然坚持了没动。   他用泻法抽拔了十来分钟,又用一根金针刺进鬼垒穴(足大拇趾甲下,人肉二分),接着继续用泻法抽拔,而黎兰兰原本浑浊的眼神在他抽拔之下似乎变得清澈了些,看着他目光也有些怪,只是依然躺在床上不动。   “兰兰,下面一根针要很痛了,你怕不怕啊!”他抬头看着黎兰兰,循循善诱。   女孩摇了摇头,“有龙阳表哥在,兰兰不怕……”   旁边龙女看出一些端倪来了,女孩看龙阳的眼神分明跟自己一样,虽然外表看起来还有些呆滞,可那眼神分明就是愿意为对方去死,她心中狂跳不已,不停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龙阳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根金针挑起沾了白酒的棉花,点燃烧了一会,金针颜色变样,他手按住女孩头部,一针刺进女孩头部鬼堂穴(直鼻上人发际一寸),一股淡淡的皮肉毛发烧焦味道飘出来的同时,女孩大叫了一声,“妈!好痛啊!”   女孩的妈妈一看女孩叫妈,一把抢过去搂住女儿,“兰兰乖,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来。   龙阳一抬手拔出金针,擦了擦汗走到一旁,“小姑姑,咱们赶紧走罢!”   三人悄悄走到门口,龙阳回头看了看,那女孩消瘦的身体缩在母亲怀里面,可眼神却盯着他不放。       , “ ” ~ , ~   第一集 第十一章 罗瞳八极     天应穴,又名阿是穴,不定穴,《玉龙歌》曰:不定穴,又名天应穴,但疼痛便针。   《千金要方》曰:人有病痛,即令捏其上,若里当其处,不问孔穴,即得便快或痛,即云“阿是”,灸刺皆验。   “每次看你替人家治病,都是一种享受。”艾薇薇看着撑着伞默默不语的龙阳说。   “薇薇姐姐,你可别说了。”龙阳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以后可不知道会怎么麻烦呢!”   艾薇薇还待要问,龙女说:“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吃饭。”   伍老太太正在等龙阳三人,她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这个“家”里面的一员了。   四人一边说着刚才治病的女孩,一边吃饭。   伍老太太得知缘由后,随口感慨:“国内的学生压力很大啊!十七岁的少女应该正是学习如何正确的社会交往、花一般美好的年纪……”   龙女和艾薇薇自然也发表了一些自己的意见,一顿饭因为这个话题而吃得有些沉重。   吃完饭后,龙女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略带鼻音的优美女子腔调让她拉下脸来,怪腔怪调说了一句,“龙──阳──弟──弟,接电话……”   龙阳在龙女刺人的目光下窘迫地接过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女子噗哧一声笑,“刚才那人就是你的小姑姑么?”   龙阳看了一眼目光不善的龙女,刻意压低了嗓音,“苏姐姐……有什么事情么?”   苏兰熏在电话里面有些娇嗔,“没事情就不能找你么?这才几个小时,就把姐姐忘记得一乾二净啦?”   龙阳红了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旁边的龙女和艾薇薇都翘起耳朵在旁虎视眈眈呢!恨不能给电话装一个窃听器,听听那位“有脚气的苏姐姐”到底说   些什么才好。   “是不是说话不大方便啊?”苏兰熏到底是在社会上做事好几年了,听龙阳鼻子里面哼哼不说话,立刻就明白了。   龙阳使劲点头,点了十几下才想起对方根本看不到,于是就嗯啊了几声,颇似官场在某个关键问题上拿捏架子的官员。   “那好吧!晚上来接姐姐下班,姐姐请你吃饭,算是谢谢你,好不好?”   龙阳答应后挂掉电话,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小姑姑和薇薇姐姐,“那个……小姑姑、薇薇姐姐,苏姐姐晚上请我吃饭,说是谢谢我替她治病,我……”他声音   越来越低,“我能不能去啊?”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龙女很优雅地甩了甩马尾辫,“薇薇,我下午在武协还有点事情,你不是说你图书馆也有事么?”   艾薇薇会意,随声附和,两女掉头出门,把龙阳晾在那儿了。   伍老太太看他们暗斗,心中好笑,走到龙阳身边说:“龙阳,去吧去吧!你这么大,自然要多交几个女朋友,这是正常的社会交往嘛!伍奶奶支持你!”   龙阳原本有些沮丧,听伍老太太这么一说,感激地看了老太太一眼,“伍奶奶,谢谢您!”   下午,躺在床上无聊地看著书,龙阳心里面却不停浮现苏兰熏的音容笑貌,总觉得心里面有些甜丝丝的,这大约就是年轻人初次“知好色则慕少艾”的感觉   吧!   正在胡思乱想间,艾薇薇冒失地闯进他房间,“快,快跟我走一趟……”   他还是第一次看恬静的薇薇姐姐这么冒冒失失,愣了一下后就起身,被已经拿好他必备的雨伞的艾薇薇拽了就跑。   “薇薇姐姐,怎么了?”龙阳在被艾薇薇拽着飞奔的同时问道。   “龙女那儿来了一帮东南大学武协的,连蔡鸣东都输了,龙女有些顾忌,还没动手。我看龙女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那人出手,连我这样的外行都能看出厉   害来。”艾薇薇气喘吁吁,边跑边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快点儿。”   南京大学武术协会的活动场地其实就在学校一所体育教室内,武协因为龙女这位美女会长“小龙女”的名声在外,会员一度激增到三百多人,不过真正抱着   学武的态度来参加的,说实话也就是二三十人罢了。   这时候,教室内两帮人马对峙,龙女这边大约二十来人,而对方差不多有三十人左右,其中还有好几个高头大马的留学生。   那个蔡鸣东三两下被人家解决了,脸色委顿,显然受伤不轻,他怕龙女上去吃亏,正忍着痛,死活劝说龙女不要轻易上去跟人家动手。   对方为首的是个白人女孩,一头金色的卷发如龙女一样只是在脑后扎着个马尾巴,身高倒比龙女还高一些,足有一米七五左右。她茶褐色的眼珠子和眼睛上   面连成一条线的眉毛都让人印象深刻,可以看出,她是个很有个性、很执拗的人。   女孩叫爱咪儿。福蕾丝特,英国人,从小喜欢运动,后来专心练习合气道,很有些研究,甚得道场老师的喜欢。   有一年,一位从台湾去英国的太极拳师在她家乡谢菲尔德开了一家太极拳馆。这位太极拳师很是鄙夷合气道,常常说起合气道不足,一来二去,不少合气道馆   的教练就不服气前去踢馆,她学习的那个道场也不例外,结果馆主轻而易举被太极拳师解决,一气之下返回日本,据说发愤苦练去了(根据真人真事改编)。   而她,则被太极拳迷住了,死缠着那位太极拳师要学,学了半年,太极拳师说她不适合练太极,给她推荐了一位台湾友人,据说是台湾刘云樵一脉的八极拳   大师,让她学习八极拳。她家里面富有,自小又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她父母于是让爱女远渡重洋去了台湾。   她练起拳来,比她那些台湾师兄要刻苦得多,几年苦练,甚得那位台湾八极拳大师的欢心,收为关门弟子,并让她去大陆学习,多接触一些武术界的朋友增   长阅历,于是,她辗转到了南京东南大学,成了一名留学生。   到了东南大学后,她热心参加学校武术比赛,很轻松地就成了东南武协的会长,那么,自然就有人把她和南大武协的美女会长龙女相提并论了。她经常听那   些学生说起南大武协的美女会长“小龙女”如何厉害,心里面跃跃欲试,终于忍不住,于是就有了今天两大高校武协美女会长面对面这一幕。   “小龙女!”爱咪儿说起汉语来,吐字清晰,韵味十足,“我一进东南就听说你的大名了,我对江苏省高校武协比赛第一名的水平很感兴趣,你看,你的副   会长已经输给我了,咱们为什么不能比一比呢?”   龙女不是不敢,她心里面犹豫得很,对面的金发女孩一招“阎王三现手”力挫蔡鸣东,她一眼就看出对方练的是八极拳。八极拳过去有个说法,“八极自古   不上擂”,意思是说八极拳凶狠暴烈,一出手非死即伤。她如果跟对方比试的话,不用“螳螂图”绝对讨不了好,但“螳螂图”在太和拳里面也属于杀手拳,两强   相碰,恐怕就无法收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而对方是留学生,一旦出现流血场面,学校方面绝对没法交代,恐怕连武术协会都会解散。   可是她手下那些人却不知道后果,看蔡鸣东受伤,早就炸了窝了,怂恿龙女上去比试的话层出不穷,自然还有骂起对方的,而对方那些人都是这位英国美女   会长的拥趸,自然也不会客气,双方骂架,场面颇为可观。   龙阳一进去,就看见双方口水飞起,唾沫四射,特别是一个黑人学生,骂人也节奏十足、韵味十足,想来是从小受本民族布鲁斯音乐的影响。   他首先看见龙女身旁的蔡鸣东脸色难看,立刻就跑了过去,二话不说,一翻手拽住蔡鸣东的手腕就搭起脉来。   蔡鸣东有些难堪,他被龙阳一伞尖戳伤,视为奇耻大辱,今天又被一个黄毛丫头一招打败,差一点连死的心都有了。   龙阳倒是不计较,皱着眉头,搭了会儿脉,收回手去说:“谁打的?好重的手。你当时硬憋着,淤血积在胸肺里面,现在看不出多大弊病来,过两三天你就苦头大了……”   说着,龙阳抽出一根长七寸的针来,在蔡鸣东的胸腹按了按,按到某处,蔡鸣东龇牙咧嘴,冷汗直冒,正是医书上所说的阿是穴。   “忍着点儿……”龙阳说着,一针刺进手按着的地方。   蔡鸣东只觉得胸腹内一阵翻腾,比刚才被那金发女孩打到还痛苦,一张嘴,一口淤血就吐了出来,奇怪的是,苍白的脸色居然好转起来。   龙阳顺手拔针,“这几天别跟人动手,上次的伤还没好,你就跟人动手,是不是不跟人动手,你浑身难受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个医生对自己病人的口吻,有些不客气了。   蔡鸣东被他教训,何况是当那么多人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要不是被你伤了章门穴,功夫打折扣,我今天怎么会输?!”   蔡鸣东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有伤在身,他也不会那么容易输掉。   此言一出,全场大哗。南大这边的,听他们的副会长居然跟眼前这个苍白的少年动过手,似乎还输了,自然惊讶;就算是东南的人,听南大一霸蔡鸣东这么   一说,也都好奇地打量起龙阳来,刚才还骂得正欢,一下子就全部停止了下来。   龙阳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浑身不自在起来,看着龙女说:“小……”   “小”字一出口,龙阳将后面“姑姑”两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龙女……”   对方的英国女孩十分好奇,看龙阳从替蔡鸣东搭脉到戳针治疗一气呵成,忍不住就问:“小龙女,这个男生是干什么的?”   龙女拽过龙阳,挡在他身前,颇有些母鸡护雏的架势,“他是我未婚夫……”   此言一出,南大这边的人大多知道了,这少年就是这段时间学校内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的男主角,据说某花痴女生还专门为此君写了一首现代诗《秋愁》登   在南大BBS上,他可以说是最近风头正劲的传说人物,而此刻小龙女亲口承认,似乎又不是谣言。   爱咪儿笑了起来,“中国大学生可以在上学的时候结婚的么?”   龙阳听了尴尬不已,龙女却毫不在乎,“他是我从小订的娃娃亲,我想爱咪儿同学的汉语说这么好,对这个词应该很了解吧!和你想象的是两回事情。”   “嗯!这个我倒是知道。”爱咪儿点了点头,“我很羡慕中国青梅竹马的感情,用一个成语就是说“两小无猜”对不对?”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看他身手敏捷,要不,你不愿意跟我切磋,说不定他愿意为自己的未婚妻出头……”   龙女和艾薇薇几乎是异口同声说了一句“不行”,南大这边的人立刻群情激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艾薇薇分明很是在乎这苍白的少年,看来两女共事一夫这个说法还会继续流传下去。   而东南那边的人,立刻就有几个出言讽刺,不外乎就是让龙阳有点男子汉气魄,别躲在女生背后这些老掉牙的说法。   龙阳面皮薄,听了几句就听不下去了,手上拿着伞就往前走了两步,“好男不跟女斗,我只是怕胜之不武……”   爱咪儿一愣后,笑了起来。   龙女一把拽住龙阳,低声说:“你傻啦!”   龙阳看了一眼龙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嗓音低声说:“小姑姑,让我帮你一次好不好?”   龙女仔细看了他两眼,低声叹了口气。   其实,龙阳虽然因为体质的关系,太和拳不能练到最高的套路,可他从小精研穴位,对点穴十分精通。龙女也知道,自己虽然太和拳练到了“螳螂图”,平   时说起来也说自己的功夫比龙阳好,但是她心中清楚得很,龙阳认真起来,三招之内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而三招之后,虽然自己可以借龙阳体质特异、后劲不足   而胜出,但问题是,她能不能撑过前面的三招呢?   而此刻,由会点穴的龙阳出战,自然是最合适的。她的“螳螂图”出手就无法控制,爱咪儿和她两人当中必然会有一个受伤,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小伤,起码   也是断两三根肋骨的伤势。   爱咪儿眼神一亮,“怎么?你愿意跟我比试一下?”   龙阳松开捏着龙女的手,朗声说:“可以,不过我得说清楚,龙女不愿意跟你动手,是怕她出手重伤到你,而我也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功夫没她好。我   们可以以三招为限,三招,我不能胜的话,就算输。”   东南那边的人大声嘲笑起来,连南大这边的学生都觉得龙阳口气太狂妄了一点。   可爱咪儿不这么想,她的武学见地可比那些人高多了,知道真正的比试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下,武术界也有“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的说法,她自己跟别   人动手,那也就是几招之内的事情,因此龙阳这么一说,她立刻收起了小视的心理。   原本她说让龙阳跟她比试,只不过是故意这么说,好让龙女下场动手,此刻她收起轻视的心思,慢慢往中间走了几步,抱了抱拳,“台湾罗瞳八极传人爱咪   儿。福蕾丝特……   “龙阳在龙女和艾薇薇担心的眼神中慢慢走去,”太和拳龙阳……“   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龙阳胜在经验丰富,武当山上的道士跟他动过手的不知凡几,而爱咪儿则胜在气势逼人,八极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伤人。   一时间,只听见几十人沉重的呼吸声,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两人,唯恐漏掉哪怕一个细微的动作。   几秒后,爱咪儿大喝一声,身子一窜,动手了。   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气势如猛虎下山,正是她苦练了不知道几千几万次的招式──“八极猛虎硬爬山“。       , “ ” ~ , ~   第一集 第十二章 痤疮女孩     后溪穴,手小指外侧,本节后陷中,握拳取之,《铜人》针一分,留二呼,灸一壮。   主疟疾寒热,目赤,耳聋,胸满,头项强不得回顾,癫疾,臂肘急挛,痂疥。   “猛虎硬爬山”,八极拳八大杀招之一,出式即打劈山掌,接虎掌扑面腿登踏,以象形虎爬山之雄姿,再接暴力掌里门进肘,而完成了全套招式。一招四式,一气呵成,威猛无比,简直可以说是八极拳的招牌招式。   而这招,爱咪儿苦练了不知道多少次,熟到不能再熟,她是铁了心要一招制服对手的。   龙阳脚下连退三步,退无可退,眼看爱咪儿一肘撞来,就到了眼前。   嘿!看你往哪儿躲!爱咪儿在得意洋洋的同时,眼神死死盯着龙阳,肘部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撞击龙阳身体的快感。   龙阳突然露齿一笑,手上的伞一横,挡在胸前。   爱咪儿一肘正好撞在伞上,在伞上一滑后落空,肋下空门大露。   而龙阳此刻手一翻,伞尖对着她肋下而去,一旁的蔡鸣东看得清楚,心里面一声喊:又是这招──点穴。   伞尖轻而易举点在爱咪儿肋下章门穴,就好像是她自己送过去给对方点的一样,她肋下一痛,顿时感觉气息不稳,似乎连喘气都困难了,腾腾腾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鼻翼翕张不已。   只一招,谁都看出来了,爱咪儿被龙阳一招就在肋下戳了一下,一时间全部愣了。   不知道是谁,首先喊了一句,”不公平,你用武器……”   爱咪儿一手摀着肋下,轻轻抬手,”不,我输了……”   四个字勉力说来,倒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爱咪儿额头冷汗顿时涔涔而下。   龙阳有些抱歉地看着她,”对不起……”   他其实只是把伞尖准确地拦在了爱咪儿身体必经之路,并没有用力,但章门穴是人身三十六大穴之一,爱咪儿一招”猛虎硬爬山”如同火车头一般撞过来,硬是把自己的章门穴撞在了伞尖上,怎么能不受伤呢!   “爱咪儿同学……”龙女走过去几步,”其实龙阳他只是稍习武术,主要还是学习中医针灸,你放心,他帮你看一看,不会留有任何后遗症的。”   场内所有人都听出来了,稍习武术,随便学学都这么厉害,要是他专门学的话,那别人还要不要活啊!   此时,众人看龙阳的眼神,都有些异样,有些敬佩,有些嫉妒,种种眼神不一而足。   龙阳窘迫地笑笑,走到爱咪儿跟前,抬手按在她的肋下,”爱咪儿姐姐,我只是取巧,你本身功夫比我强多啦!不过,你的八极拳猛是猛,却不够灵活,如果能兼练劈挂拳,八极暴烈的劲道加上劈挂灵活的身法,那你的功夫就能更上一层楼……”   爱咪儿呆了呆,原本摀着肋下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她也听老师说过”八极加劈挂,神鬼都害怕”,顿时看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穿着黑色阿曼尼时装的少年就有些不同。   同时,龙阳食指上一股阳气直冲她体内,立刻缓解了她的痛楚,她茶褐色的眼瞳慢慢放大,感觉舒服的同时,看龙阳的眼神也有些异样了。   一场不太友好的比试以一团和气收场,爱咪儿和龙女更是惺惺相惜,两人感觉似乎有许多共同的话题,自此成了好朋友,两所大学的两位美女会长被合称”双娇”,一时瑜亮,两家武协更是经常一起活动,声势更加壮大,造就了两校不少武术情侣,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了。   龙阳匆匆离去,龙女也认为他留在这里不太合适,也没去管他,只是想起他匆匆离开的原因是因为要去和那位脚气姐姐”约会”,心里面不舒服。   艾薇薇不是武协的成员,看龙女和爱咪儿说起的话题自己也插不上嘴,也跟龙阳一起回去了。   龙阳和艾薇薇回到公寓后,自然就忙着准备出门。   艾薇薇在嘲笑他的同时,心里面着实不舒服,板着一张俏脸,再看龙阳傻傻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原因,心里面更加窝火,扔下龙阳一人在客厅,躲进卧室哭了起来。   “薇薇姐姐,你……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龙阳看着艾薇薇趴在床上抽泣,心里面忐忑,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   “笨蛋龙阳,要你管,你去跟你的苏姐姐吃饭吧!管我干什么?!”   艾薇薇趴在床上,听龙阳傻头傻脑说话,只觉得自己的一颗芳心简直是寄托到了一个情感白痴身上。   而一想到龙阳穿着自己精心挑选的阿曼尼,却搂着别的女孩子,艾薇薇顿时觉得更加委屈,原本还有些假装流泪,可心里面酸痛的同时,眼泪从眼眶内涌了出来,把床单打湿了一大片。   龙阳看着艾薇薇趴在床上双肩抽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心里面焦急:哎呀!伍奶奶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我一走,把薇薇姐姐一个人扔在家里面……   艾薇薇哭了一会儿,觉得心里面舒畅了些,轻轻转头,看龙阳傻站在门口,”笨蛋,怎么还不走!”   龙阳抓了抓头,”我不放心你……”   艾薇薇看他表情不像作假,心中有些欣慰,心说:哼!还好你的良心没被狗吃了。   她又想想,龙阳其实也就是出去和人家吃饭,倒是自己想多了,擦了擦红肿的眼睛,低声骂了他一句”呆瓜”,起身推他出了房间门,说:”你去吧,我没事,只是记得不准在外面过夜,不然看我跟龙女怎么收拾你。”   龙阳得了命令,高兴地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那,薇薇姐姐,我可出去了。”   艾薇薇看他下楼,又从阳台上看了他慢慢走远直至消失,这才躺在床上,使劲揉了揉眼睛,回想起龙阳跟她之间的许多场面,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这个大笨蛋、大呆瓜,笨死了!看起来聪明,可连我喜欢他都看不出来,难道真要人家主动跟他表示不成?   她的一颗心,一会儿酸涨一会儿甜蜜,想起自己坐在马桶上被龙阳看见半透明的内裤,只觉得小腿肚抽筋,似乎龙阳的眼睛还在盯着自己那里,倒把自己弄了个大红脸,用枕头摀住了自己的脑袋。   龙阳赶到金陵饭店,苏兰熏已经下班,此刻穿着一件款式别致的白色针织毛衣,下半身的黑色短裙和肉色丝袜把小腿勾勒得线条优美,拎着一个小包正站在门口等他。   看龙阳过来,苏兰熏忍不住责怪他,”还要姐姐等你啊!难道不知道跟美女约会提前到,是一个优秀的男士应该做的么?”   龙阳窘迫地笑笑,”对不起啊!我小姑姑学校里面有些事情,所以我……”   “好啦好啦!”苏兰熏挽起他的手,”走吧!在这儿再站几分钟,整个公司都要知道我等一位美少年了……”说着笑了起来。   两人上街,也不叫出租车,只是慢慢走着,各自体会着和异性牵手逛街的乐趣。   华灯初上,街头霓虹闪烁,两人似乎忘记了是出来吃饭的,手牵手跟情侣一样在街头闲逛了好久。蓦地,苏兰熏听到龙阳腹中发出几声饥肠辘辘地鸣叫声,在龙阳尴尬的神情下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苏兰熏挑了一家墨西哥餐馆,两人进去后在一楼靠墙壁处找了地方坐下。靠墙的这一排桌子都很小,还有着红色的壁灯,想必是专门为情侣特制的。   苏兰熏坐下后点了一份墨西哥浓汤加烤虾,龙阳不禁皱了皱眉,”你怎么喜欢吃这么鲜辣的食物?昨天都忘记跟你说了,要少吃肥腻辛辣的食物……”   苏兰熏撅了撅嘴,但还是把墨西哥浓汤换成了玉米浓汤,烤虾也换成了仙人掌布丁,她可不想永远做脚气美人。   龙阳倒是随便点了份烤肋排,又加了个豌豆浓汤,两人开了一瓶红酒,甜甜蜜蜜慢慢吃了起来。   只是苏兰熏看龙阳吃烤肋排,自己却吃仙人掌布丁,忍不住就去抢他的吃,龙阳拿手指轻轻一弹,苏兰熏笑着缩回手去,硬说他引诱自己,结果还是让红着脸的龙阳喂了她一口肋排。   龙阳正吃着,眼角一瞥,却透过玻璃看见外面一个生着娃娃脸的漂亮女孩从一辆保时捷里面出来,跟一个很是帅气的男子进来后上楼,想是两人预订了二楼的位置。   看清了那个漂亮女孩后,龙阳自言自语说:”咦!怎么是她?”   苏兰熏顺着他目光看去,也奇怪地说了一句同样的话,然后就有些奇怪,”你怎么认识那男的?”说着就撅了撅嘴巴指过去。   “我说的是他身边的女孩,她叫萧筱,是我小姑姑学校的老师呢!我第一次来南京的时候,还是她给我带路找到我小姑姑的公寓……”   “我以为你认识那个超级花花公子古兴……”苏兰熏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个花花公子只要想泡的女人,没一个泡不到的……”   龙阳嘻笑着说:”那他有没有泡过你啊?”   苏兰熏脸上一红,伸手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要死啦!乱说话,我才懒得理会这些花花公子呢!”   其实,她没有说实话,那位气质不凡的男子曾经追过她三天,只是她知道对方有名的超级花心,随便应付了过去,而对方要追的美女也实在太多,在她身上花了三天时间没见什么成效,也就罢手了。   龙阳听出话中的毛病来了,”熏姐姐,你一定是金陵饭店的第一美女吧!追你的男人,有没有一辆公交车乘客那么多?”   他却不知道苏兰熏从小到大就有苏美人的绰号,追过她的男人岂是一辆公交车能装得下的。   苏兰熏听龙阳突然改口叫自己熏姐姐,心里面有些甜蜜,故意哼了一声,”可不止,可惜,最后便宜了一个小色狼……”   说着说着,苏兰熏眼眉轻动,眉目流转,含情脉脉看着龙阳,想起昨夜他一双修长的手在自己身上抚摸的情形来。红酒、红色的壁灯,加上她略微害羞的神情,让她的脸蛋娇艳欲滴,看得龙阳心中跳个不停,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柔软滑腻的手。   两人一下忘记了所处环境,互相对视,许久后才微微一笑,同时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小口红酒。   两人吃完后结帐,苏兰熏心机多,早把钱塞在了龙阳手中,自然是顾及他男士的面子。   龙阳不晓得好歹,苏兰熏看他一副呆头鹅的样子,有些好笑,却也不想告诉他为什么。   两人牵了手出门,在街灯下走了一会儿,龙阳觉得背后有人,猛一回头。   一个满脸痘痘,戴着一副眼镜的女孩正跟在他们身后,看龙阳回头,吓了一跳,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转身就跑。   龙阳的动作可比她快多了,脚下一个飞步就到了女孩身后,一伸手抓住女孩,”干嘛跟着我们?”   女孩缩着肩膀,矢口否认。   龙阳在这点上绝对不傻,怎么会相信她,于是就吓唬她说:”不说,就把你交给警察……”   女孩被他一吓,赶紧摇头,”不要……”   “那快说……”   “我……我那天看你跟蔡鸣东动手,点了他的穴,非常好奇,所以……”女孩支支吾吾,说出缘由来。   让龙阳哭笑不得的是,女孩居然是因为偷看到他和蔡鸣东动手,萌生了写一部都市武侠小说的念头,英俊倜傥的男主角自然就是他,因此一有时间就偷偷跟踪他,希望能再一次看见那神秘的点穴,并且多了解了解他。   苏兰熏也有些好笑,取笑龙阳居然有那么大的魅力,龙阳被她一说,自然不好意思,忍不住反驳。   而那女孩说出来后,眼睛鼻子轻动,低声抽泣起来,两人这才想起把女孩忘记了。   苏兰熏看见女孩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双肩耸动不已,有些不忍心,低声对龙阳说:”我看她也是平时没什么朋友,容易胡思乱想,算了吧!你看她哭得多可怜……”   龙阳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想起对方还是小姑姑的同学,连忙低声道歉。可女孩越哭越来劲,如漏水的自来水龙头一般不停往外淌眼泪。   龙阳手足无措,灵机一动,想起一个好办法来,”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我帮你把近视眼治好,嗯!还有你的小痘痘……”   女孩慢慢停止了抽泣,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真的?”   她这段时间暗中调查龙阳,倒是知道他在给那些老头老太太们治病,只是不相信自己快一千度的超级近视也能治好。   龙阳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我保证……熏姐姐,我们去你那里好不好?”       , “ ” ~ , ~   第二集 本集简介     没了痘痘的樊伊静的跟踪行为让龙阳头痛不已,而爱咪儿此时也公然进驻三○八室。有企图的美人姐姐们,争夺行为是越来越白热化了。   一个心理分析,让龙阳被严重误会,这会对他的感情生活造成怎样的影响?   大街偶遇的娇蛮少女,一个强迫的法国式湿吻……这些会对龙阳造成怎样的刺激?   名声在外,纠缠不断,外国医学界名人将开始走进龙阳的世界,而龙阳的挫折,也开始袭来……       , “ ” ~ , ~   第二集 第一章 暧昧之梦     睛明穴,一名泪孔,目内眦,手足太阳、足阳明、阳蹻、阴蹻五脉之会,针一分半,留三呼,禁灸。   主目远视不明,恶风泪出,憎寒头痛,目眩,内眦赤痛,努肉侵睛,雀目,瞳子生瘴,气眼冷泪。   ――――――――――――――――――――――――――――――   苏兰熏带着龙阳和樊伊静回到自己的住处,樊伊静很明显有些拘谨,而龙阳则不停安慰她让她放心。   苏美人这时候有些好笑了,龙阳对于他的病人,似乎总是很了解对方的心理,可奇怪的是,他在情感方面显然笨了一些,想想昨夜,要不是自己主动,恐怕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半小时后也不会主动来吻自己。   樊伊静在沙发上坐着,只是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摆放,很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裙角,连裙内风光翩然一现都不知道。   “没事没事!”龙阳一边拽过对方的手探出三指搭脉一边安慰着她,“既然你看见我用点穴术,起码对我有点信心罢,要不……我给你表演个单指碎砖隔山打牛什么的。”   樊伊静被他这么故意逗趣一说,轻咬了一下嘴唇,想忍住笑意,可终究没忍住,还是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起来,当然,原本紧张的身体就放松了些。   苏兰熏看她一笑,心中一动:这女孩笑起来脸部轮廓好漂亮。   她有了这个念头后,这才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嗯!眼镜式样老了些镜片也厚了些,而且脸上的痘痘超级多了些,看衣着似乎也不怎么爱打扮自己,不过……她发现女孩笑起来颇有些明眸皓齿的感觉,女孩的脸部轮廓极好,相当有立体感,鼻梁也比大多数女孩要高,甚至眼瞳也带着很难察觉的泛蓝色,看起来似乎是混血的样子,眉毛也天生秀气,笑起来虽然拘谨了些,却更增加了一份青涩的感觉。   如果她脸上的痘痘好了,大约立刻就会变成个漂亮女孩了罢!   苏美人突然有些嫉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女孩以后会抢走龙阳,她看了看拿着金针消毒的少年,一股别样的滋味在心头流转。   “咱们先治疗近视好不好!“龙阳把金针从装有硼酸水的小瓶子里面抽出,笑着对樊伊静说,他也是有想法的,近视可以立竿见影看见效果,而痘痘则需要时间消退,先治近视可以让女孩的信心更充足一些。   “你是医生还不是你说了算!”苏美人笑着给在冰箱内给两人拿出饮料,樊伊静说了声谢谢红着脸接过,看了一眼龙阳,低声说:“随便你……”   苏美人在旁边坐下,似笑非笑看着龙阳,“听见没有,随便你……”她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故意强调了一下语气,弄得两人同时不自在起来,龙阳有些不好意思,樊伊静更是红晕满面如同火烧云上了脸,只是……哎!漂亮的女生实在不能长痘痘,好端端一幅翩然一笑美人图被痘痘弄得风韵全无。   干咳了一声,少年说:“把眼镜摘掉。”说着举起金针对着满脸红晕的女孩。   女孩拿掉眼镜后,看那针在眼瞳中越来越大,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少年随便问着一些不相干的话题,比如你今年多大啦什么的,说话的时候,两根针进了眼角的左右睛明穴。   女孩只觉得两眼酸涨,同时似乎有奇怪的热气顺着那针冲进眼眶内,眼泪止不住就自动流了出来,她想伸手去擦拭,龙阳说了一句别动,左右开弓两手操针轻轻抽拔起来。   苏美人自个儿拿了一罐冰镇咖啡,看着龙阳认真的表情,心里面不知怎么就想到自己和他亲吻时候的镜头。   这个傻瓜,这时候的表情最吸引人了,她慢慢坐下,打开罐装咖啡喝了一口,心中慢慢想到。   “别喝这个东西……”龙阳双手轻轻抽插的时候一瞥眼看见她喝冰镇咖啡,一边轻动双手一边对她说:“这种饮料最好少喝。”   轻微皱了皱眉,她用略带着些撒娇的口吻说:“那……我喝什么嘛!”   “白开水,滋补养颜。”少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聚精会神给樊伊静针灸着,当然,说他不解风情也可以。   苏美人被他气得够呛,只是感觉有外人在不适合太亲热,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依然起身去倒了杯白开水。   慢慢吮了一口白开水,似乎连无滋味的水也带了一点眼前少年的味道,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味道不错,她目不转睛边看少年工作边喝,没一会儿,一杯水就见底了。   看水杯见底,她突然吓了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小心高气傲的自己怎么跟他就一点脾气都没?连白开水喝起来都有滋有味。   眼前这个穿阿曼尼的少年真是良伴么?她看着少年,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确定,连一贯的信心都没了。   少年的确很优秀,可……她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脚趾,自己跟他的年纪相差太明显了,一想到这个她就有点底气不足。   胡思乱想了许久,她听见对面沙发上女孩一声惊呼,“我……我……我现在看东西真的清晰了。”   有些无精打采,她只觉得毫无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在她心目中深深烙下了无所不能的形象,只是继续看着自己的脚趾发呆。   龙阳微笑,看着睁大眼睛的女孩,“先把你眼角的眼屎擦一下……”   “噗哧”   对面发呆的苏美人被他这句话逗笑起来,“龙阳,你……你居然会讲冷笑话。”   看着红晕脸颊低下头的女孩,他啊了一声,拽了拽自觉的耳环,“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一直在流眼泪……把眼内的一些污垢带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从小没念过什么书,笨嘴笨舌的不会讲话……”   女孩擦了擦眼睛,看着手足无措的少年,心中也有些好笑:怎么他似乎比我还容易害羞?   看女孩不开口,龙阳更加窘迫,转头看了一眼他的熏姐姐,对方正在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却也不说话替他解围。   有些自艾,他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咱们继续……”说着又换了针,“这次是戳手……”   樊伊静慢慢伸出手,看少年依旧尴尬,有些不忍心,故意替他解围,就问了个问题,“治痘痘为什么戳手啊?”   龙阳听她说话,却不能体会女孩的好心,不过倒是乘机把准备好的针刺进了她手掌小手指外侧的后溪穴内,“一般中医治疗痤疮,嗯!就是小痘痘,几乎都刺足三里、合谷等几个穴位,或者挑刺大椎穴放血,其实手上的后溪穴是手太阳小肠经的俞穴,治疗痤疮这类因为内毒不清热火上升的皮肤类疾病效果会更加明显……”其实若没有他龙阳归藏的怪异体质,一般针灸师傅根本不可能达到他所能有的效果。   他娓娓道来,如数家珍,樊伊静早就听了目不转睛了,旁边苏美人也来了兴趣,坐到一旁问起能美容的穴位,龙阳一边行针一边随口指点,从饮食说到心理,简直就是一本中华医学美容大百科全书。   说着说着,他又换了针在女孩腰间带脉上刺了一根针,却没解释为什么刺,还好苏美人和樊伊静都听他说得有趣,谁也没想到问。   “好了!”他捻转轻拔出金针擦拭,“大约过了一个礼拜左右,你脸上的痘痘就会完全消失,记得以后少吃辛辣肥腻的食物,还有刺激性的饮料比如咖啡可乐什么的……嗯!还有,多交一些朋友,心理不顺畅也是导致长痘痘的一个原因……”   其实他倒是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没说,内分泌失调,为什么不说,当然是不好意思,总不能让他当着另外一个女生的面跟一个女生说:你内分泌失调,嗯!还有些白带异常,这种妇科病我最拿手……不过他刚才已经在女孩腰间带脉刺过穴位,这个问题以后也不会困扰女孩了。   樊伊静自从看见他用伞尖点了蔡鸣东的穴,本来就在心中把他当成白衣西门吹雪般的神奇人物,自然连连点头,此刻她多年的大近视好了,少年又说小痘痘在一个礼拜后就会完全消失,心中激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少年看她眼神怪异,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旁边苏美人看他满头大汗,心痛他,去替他绞了一把热毛巾,那毛巾雪白,却是苏美人自己用的,少年也不知道避嫌,接过来就擦了擦脸,原本苍白的脸色在替樊伊静针灸后染上几丝陀红,看起来如同十来岁小女生娇嫩的皮肤,连苏美人都有些嫉妒了,不过看少年拿自己的毛巾擦脸,却又有些高兴,接过少年递回来的毛巾乐滋滋跑去。   樊伊静看苏美人进了卫生间,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低声说:“谢谢你!”   “没关系,只要以后你别跟踪我就好了。”他不晓得好歹,笑呵呵说起,却没发现女孩脸色微微变了变。   等苏美人过来,女孩又很是谢了她一番,看了一眼少年后就说时间不早她还需要回宿舍,以后一定请他们两人吃饭好好感谢。   把女孩送出门去,苏美人看着女孩下楼后,拉着龙阳进门,脚一勾把门给顶上,似笑非笑看着他,“人家喜欢你你没看出来?”   龙阳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摇手撇清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苏美人修长白皙的手已经掩在了他的唇上,“小傻瓜,什么都不用说……”   他看着那慢慢探过来的、娇艳欲滴的红唇,鼻中闻到淡淡的女儿香,晕晕糊糊就和苏美人吻在了一起。   半晌,苏美人轻轻靠在他怀中满足地舒了一口气,“龙阳,你喜欢我么?”   龙阳点了点头。   “那!”她却有些不满意,“你喜欢我什么?”   龙阳伸手抓了抓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看少年那副模样,又气又笑,忍不住伸手狠狠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你啊!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命里欠你的认识你这个讨债鬼……”说着说着却又轻笑起来,伸手搂住了少年的腰,把脑袋贴在少年怀中,闻着少年身上那股淡淡的麝香般媚惑味道,一时间意乱情迷,低声说:“今晚不要走好么!”声音却如蚊子哼哼一般小,话说出口的同时心里面小鹿乱撞,心里面忐忑:他会不会以为我……   少年只顾嗅着她发际的清香,却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嗯!你说什么?”   她自然不好意思再说第二次,红着脸不说话,心里面却有些遗憾。   跟少年黏了一会儿后把少年『赶』走,她迷迷糊糊洗了个澡,女儿家心思动个不停,想起自己主动挽留少年过夜,忍不住就害羞起来,把脑袋捂在被子里面,想着少年苍白的模样,沉沉睡去。   她睡梦中翻来覆去,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少年在楼梯上走啊走啊走了好长一截路,然后用钥匙打开她的房门,穿堂入室,却不知道忙些什么,而她自己却不知道身在何处。   第二天醒来,她被这个奇怪的梦困扰,总觉得心里面不塌实,无精打采去上班,同事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她生病了,倒是招来不少关心问候,下班后她匆忙打车,车在白下路一座写字楼前停下,她付钱后直接上了三楼,在一个挂着『心理咨询所』牌子的房间门前停下脚步,伸手敲了敲门。   “请进……哎哟!死东西,你怎么来了?”   一个留着精干短碎发的女生看她进门,一下就跳了起来,一把搂住了她。   两人嘻笑了一会儿,她坐了下来,“郝晴,我今天来找你是专门请教你的!”   “怎么?”被称作郝晴的女生笑嘻嘻给她端了一杯咖啡,“难道为情所困需要我解答?”   她摇了摇手说:“我不喝咖啡了,还是给我纯净水罢!”然后笑着呵对方痒痒,“什么为情所困,看我不仔细呵你……”   女生之间的亲密笑闹又继续了一会儿,她这才坐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可是找你来解梦的……”   她拐弯抹角把梦境详细描述了一遍,郝晴一边听一边看着她,最后眯起眼睛,不怀好意笑了两声,“说,哪儿碰上的艳遇?居然敢不带给我瞧瞧!”   “哪儿有啊!”她红着脸还要抵赖,却被郝晴一言击溃。   “别骗我了老同学,你这个精明的苏大美人要不是认识了什么优秀的男人会这副白痴女人样?”郝晴不屑地把她的谎言像戳肥皂泡一样戳破。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她低声说,“好晴晴,你就给我解释一下这梦是什么意思嘛!咱们上学的时候你不是最喜欢躲在被窝里面给我释梦的么!”   郝晴笑了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一点都不假,看来眼高于顶的苏美人也有感情烦恼了,知道上下楼梯代表什么么?”   “什么?”   “做爱!你的内心深处想和对方做爱……”       , “ ” ~ , ~   第二集 第二章 无奈抚胸     噫嘻穴,肩膊内廉,侠六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三寸,正坐取之,以手重按,人言噫嘻,《素问》针七分,《明堂》灸五壮。   主大风汗不出,劳损不得握,温疟寒疟,背闷气满,胸中痛引腰背,目眩目痛,不得仰卧,小儿食时头痛,五心热。   ――――――――――――――――――――――――――――――   “你……要死啦!”苏兰熏涨红了脸蛋,一转脸不再理会自己的好友。   郝晴伸手使劲扳着她肩膀让她转了过来,“阿熏,我们是好姐妹,但我不得不说,你……陷入情网了……”   她看苏兰熏依然咬着嘴唇不承认,于是狠狠『鞭鞑』起这个苏美人来,“你啊你,就跟南京桂花鸭一样,死鸭子嘴硬,你的卧室任一个男人进出自如,难道你敢说没有爱上对方?梦里面没你,证明你内心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而对方用钥匙开门很显然就证明你挽留对方过夜过,到底你们有没有一起我不知道,但是你梦到那男人在楼梯上走啊走走了好久,证明你内心深处知道或者是认定对方的性能力很强……”   “不要说啦!”苏兰熏捂住了耳朵,眼眶内眼泪水打滚,转了两圈后滚落下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郝晴看她这副模样,抱着她轻轻抚摸她长发,“四年眼高于顶的大学生涯,是不是觉得现在特别委屈,阿熏,想哭就哭罢!”   苏兰熏再也忍不住,在郝晴怀中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晴晴……我……我一想到自己大他七岁……我就……一点自信都没有了……”   ……   龙阳夜里回到公寓,本以为会遭到小姑故和薇薇姐姐两人的批斗,可他轻手轻脚进了客厅却发现龙女的卧室谈笑风生,不时有嘻嘻哈哈声传出,他好奇探头一看,发现龙女和艾薇薇加上下午那个白人女孩爱咪儿三个女孩都坐在床上正嘻笑聊天。   三人穿着睡衣,龙女喜欢素雅,一身款式宽大的淡蓝色绵质睡衣,上面点缀着橘色稚菊,长发随便卷在头顶,看起来清爽活力。   艾薇薇娇小,一身淡粉色睡裙,细腻洁白的双肩和诱人的小腿都露在外面,特别是白皙纤细的双足,挂在床边轻晃,一股我见尤怜的气质必露无遗。   而爱咪儿身上穿的显然是龙女的睡衣,她皮肤健康如小麦,金色的卷发随意披散,此时谈笑,连那很有性格的眉毛都有些松懈了,不过依然看起来英气勃勃。   三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不时嘻笑不已,特别是爱咪儿,笑起来顾忌全无,如同花枝乱颤,若不是夜深,恐怕她笑声会更加大。   少年抓了抓头,心说女孩子真奇怪,这么这么短时间就好得跟亲姐妹一样了,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缩了缩肩膀就要溜回房间。   “龙阳!”龙女看门口人影一闪,立刻大声喊住了他。   干巴巴笑了两声,他慢慢蹭进房间,“小姑姑,薇薇姐姐,那个……爱咪儿姐姐……”   爱咪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心里面却在寻思如何才能缠着少年把那点穴的神奇功夫给学来,她脾气说一不二,下午龙阳离开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要学,又晓得在中国人脉才是关键,于是就邀请龙女出去吃饭表示道歉,当然,是在场所有人都请,一下子南大这边的学生被她的豪爽举动弄出不少好感,连蔡鸣东都觉得这金发妞实在不错,比心目中的小龙女也就差了那么一点而已。   吃了饭后她自然就跟着龙女,借口参观她的闺房,艾薇薇正好也在,三人于是随便聊天,毕竟三人年纪相仿,说了一会儿话渐渐熟络,龙女和爱咪儿聊起武术,艾薇薇虽然不会,可平时也听龙女说过不少,一来二去,聊得忘了时间,于是龙女就挽留她在这里过夜。   “跟你的苏姐姐约会完了?”龙女撇了他一眼。   “那个……”他使劲抓头,涨红着脸蛋说:“哪里有约会啊!就是吃饭嘛!”他倒是无师自通,掌握了花心男子最粗浅的功夫-打死也不承认,不过他有一个优点,容易脸红,看起来不像是说谎。   不过龙女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跟少年自小青梅竹马,对少年实在是太了解了,她甚至知道少年大腿根部有一颗黑痣这种秘密的事情。   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她也不愿意太过于明显约束少年,毕竟,心目中还需要自己照顾的男孩已经变成很俊俏、足够自立的少年了,只是她内心不愿意承认罢了。在她看来,社会上的女孩子看见少年这样优秀的男生好比看见一支绩优股,自然会打破了头也会去争抢认购,而少年依然需要自己的照顾,就像小时候一样。   “龙阳!”爱咪儿突然开口,“可以说说你练武的经历么?我非常感兴趣,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就会这么奇妙的点穴功夫?”   “他啊!认真练武的时间加起来最多也就两年罢!”龙女抢先回答,“其余的时间就是看书、背穴解铜人图、拿武当山上的村民当白老鼠……”   “我哪儿把武当山上村民当白老鼠啊!”龙阳窘迫不已,拿脚尖蹭着地板上一块微微突起的地方。   “好了好了!”艾薇薇不忍心看少年受窘,替他解围,“你脚尖再戳就把地板给戳破了……”   龙女和爱咪儿看看少年的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龙女故意以手抚胸,“薇薇,你……你这句话好冷啊!”   艾薇薇脸上微红,却依然帮少年说话,“本来嘛!何况龙阳还是孩子呢!”   “不害羞,你才比他大几岁?一岁半而已……”龙女挖苦起对方来,“我们家龙阳哪里小了?”   爱咪儿看着涨红了脸蛋的龙阳,也来凑趣,“龙女,你的话有语病,很容易让人误会哦!什么叫哪里小了?”她倒是中文功底深厚,联想能力亦然。   这句话一出,龙女和艾薇薇面面相觑,艾薇薇红了脸看了看尴尬窘迫的少年,有些同情可又实在想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龙女俏脸爬上一丝红晕,看着傻傻的少年,也笑了起来,心里面却突然掠过小时候两人玩耍的情景。   “龙阳,为什么你嘘嘘的地方跟我不一样?”   “小姑姑也笨哦!那,给你这本书看,上面说男生那里叫……哎呀,这个字我不会念,回去问问师傅……”   “笨蛋!这个念……我来看……嗯!总角之时,蛹带米囊,花含玉蕊,忽皮开而头露,男也,俄肉芽而突起,女也,时迁而岁改,生什么什么之乌毛……”   “小姑故也有不会念的字,羞啊羞!”   “笨蛋龙阳,别跑……”   她一边回想一边低笑,心里面如灌了蜜一般,   三人笑倒,让画了大红脸的少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傻站在原地,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三个女人一台戏啊!他使劲用脚趾蹭着地板,悲哀地想到。   他站了半分钟,看三女没有停止的迹象,实在忍不住,结结巴巴说我去洗澡了,抢门抱头逃窜。   跑到卫生间门口,他依然能听见里面的说话。   “龙女,为什么他叫龙阳,据我了解在你们中国有一个说法叫『龙阳之好』意思似乎等于gay……”说这句话的应该是爱咪儿。   “哪里有,龙阳是姓龙名阳跟那个完全两码事啦!”这个急忙分辨的是艾薇薇。   “其实,那是因为他……他的体质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怪异体质,道书上叫做龙阳归藏,天生体内阳气充沛,就好像是天生的气功师……”这个声音是龙女。   “哦!太神奇了!”感叹的是爱咪儿。   龙阳叹了口气,转身回房拿了衣服去洗澡,而女孩子们之间的谈话依然继续着。   第二天一早他打着哈欠起床,却发现有人起得比他还早。   “嗨!”   爱咪儿一身鹅黄色的运动服,正靠在他房门口,茶褐色的眼瞳转也不转看着他。   “啊!艾……艾米尔姐姐……”他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了一步。   爱咪儿低声轻笑,“我长得很吓人么?”   “不是不是。”龙阳连连摇手,“我的意思是……”   “嘘!别把她们吵醒……”爱咪儿把修长的食指翘起拦在红唇前,眼角全是笑意。   龙阳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金发白肤的爱咪儿姐姐也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美女,金色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光洁的额头,长而上翘的眼睫毛下茶褐色的眼瞳如深秋雾起的森林,嘴角带着一丝的笑意,刘海下执拗的眉毛也被那笑容给柔化了。   此时清晨初起,正是一个男孩子性欲最旺盛的时候,何况他体内阳气天生充沛,看着对方食指轻翘拦在红唇前媚然一笑,只觉得浑身阳气沸腾宛如没撑伞站在酷暑烈日下,似乎连血脉都焚烧起来,把一张苍白的脸蛋涨得通红。   “嗨!你没事罢!”爱咪儿看他模样奇怪,伸手在他额头上探试了一下。   “没事没事……”他低下头,触电般又往后退了一步。   爱咪儿轻愣,随即笑了起来,“龙女说你是个清纯的小傻瓜,真是一点不假……”说着就过去拉起他手,“走,我们一起晨练啊!”   “啊!我还没洗脸刷牙呢!”   “没关系……”   到了楼下,门卫华伯正带着一帮老头老太太在草地上练龙阳教给他的『龙真图』,看见龙阳后笑着跟他打招呼,老头老太太们大多熟识他,用各自表达好感的方式跟他打着招呼。   这些大伯大娘对少年身边突然多了个金发女孩有些诧异,却也不多问,人一旦上了年纪后就对自己喜欢的小一辈关怀备至,譬如龙阳,虽说年纪小,已经有不少『好心』的老太太登门说媒,好几次都让龙阳尴尬得不行。   “喜欢你的人很多啊!”爱咪儿似笑非笑看着他。   “哪儿有!”龙阳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爱咪儿姐姐,我们上那边去罢!”   两人在草地另外一端停下,爱咪儿说我们各练各的,说完就拉开架势一个『单练童子拜观音』打起一套八极小架。   少年拽了拽耳环,心说这个金发姐姐真是,匆忙拉了自己下楼连牙都不给我刷。他看了看,无奈之下随便打了一套『小华山』。   其实爱咪儿一直在用眼角盯着他,此刻看他打了一套自己从没见过的拳法,很是好奇,慢慢停下,仔细研究起对方来。   等少年打了一招『沉香劈华山』,她觉得这招和自己的八极拳中『霸王靠华山』有些相象,只是一个用掌一个用肩膀,气势却都是猛烈无匹视敌人如无物,她一时性起,也不说话窜了过去就对着少年就是一招『旱地砸船』。   少年正练得畅快,突然浑身汗毛一竖,接着旁边一只雪白的拳头砸到,不假思索,一抬右手挡住,随手撸下扣住对方手腕,身体一翻左手拇指扣住了对方腋下的『噫嘻穴』,就准备把对方给扔出去。   他肩膀已经感觉到了一团坚挺,立刻回味过来,暗说不好,松手都来不及,一条臂膀已经勾了过来勒住他颈项。   爱咪儿伸手去勾少年的脖子却不是什么想把对方绊倒,她腋下噫嘻穴被扣,这个穴位最是奇妙,一点之下立刻浑身酥软,此刻纯粹是溺水人捞救命稻草的心理,而少年反应过来又不扔她,两人咕咚一下纠缠在一起摔在草地上。   爱咪儿浑身无力,连笑的力气都没,只是胸脯不停快速起伏,涨红了脸蛋张大嘴巴不停喘气。   “爱咪儿姐姐……”龙阳有些责怪,脸色不大好看,一伸手撑起身体就要起身。   只是,他撑的地方实在不是很恰当,哪儿不好撑偏撑人家姑娘胸口。   他这时候倒是反应迟钝到让人生气,手感绝佳居然一点表示都没,傻不愣登站起,却没想到爱咪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爱咪儿正在拼命大口喘气,感觉胸肺中憋闷快要窒息,此刻被少年双手在胸脯一按,一半是人体压力压迫胸腔,另一半是羞怒的同时分明感觉到双乳上滚烫,一股热气似乎透进身体里面,一下子就忘记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少年,肺部空气不够,立刻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没事就不要偷袭我嘛!看你还是学中国拳法的,这个规矩都不懂……”龙阳起身后尤自嘀咕,看对方没反应,这才去看。   看到爱咪儿昏迷,他这时候晃了手脚,赶紧抱起对方,一手掐着鼻下水沟穴一手揉按胸口膻中穴急救起来。   爱咪儿感觉一阵疼痛,幽幽醒来,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少年脸色紧张,不由嗔怒责怪:“你……你想憋死我啊!”   龙阳看她醒来还有力气骂人,舒了口气,“爱咪儿姐姐,我被你吓死了……”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少年的一只手仍然在女孩胸口双乳间揉按着……       , “ ” ~ , ~   第二集 第三章 奇怪医案     膻中穴,一名元见,玉堂下一寸六分,横量两乳间陷中,仰面取之,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任脉之会。   《难经》曰:气病治此,灸五壮,禁针。   主上下气短,咳逆,噎气嗝气,喉鸣喘嗽,胸中如塞,心胸风痛,肺痈唾脓,妇人乳汁少。   ―――――――――――――――――――――――――――――   “你一逮着人家就点穴,难道就不能让一让我?”爱咪儿薄怒,一张精致小巧、立体感十足的脸蛋上,眉毛慢慢连了起来。   由此可见,女人不分肤色不分国籍,在撒娇找理由上完全就是一种本能,越漂亮的女孩子这种本能越强烈。而且我们必须说,金发女孩的国文水平实在是太好了,这个『逮』字用得恰如其分,丝毫不觉得牵强,描述起来让人身临其境,眼前立刻浮现一个少年伸手去抓女孩腋下的情景。   “那个……我背了整整十年的穴解铜人图……自发反应……”少年解释着,一只手却依然毫无自觉性地在女孩双乳间轻揉。   “小笨蛋……”爱咪儿学着龙女的口气轻骂了一句,双眉舒展,觉得少年实在可爱,嘴角不由慢慢弯曲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看什么看,这次算你有理,还不拉我起来?”   龙阳哦了一声,突然回味出手上的柔嫩触感,脸蛋立刻充血,红得如天边的火烧云一样。   爱咪儿看少年脸红,也回味过来,原本已经平缓的心跳再一次加足马力快跑起来,『嘭嗵,嘭嗵嘭嗵,嘭嗵嘭嗵嘭嗵……』   两人就这么大眼看小眼,一个依然把手放在那奇妙的地方,一个却也不开口说话。   天色微亮,远处有鸟雀唧唧喳喳,草地那边依稀可以看见华伯带领着老头老太太们练拳……   两人摆着姿势足足定格了一分钟,爱咪儿轻咬了一下嘴唇,垂下眼角低声说:“笨蛋,拉我起来……”她依然没说把你的手从我胸脯上拿开这样的话。   少年手忙脚乱,半拉半搀扶拽她起身,两人都有些尴尬,不大好意思说话。   爱咪儿多年钟情于神秘的中国功夫,对身边优秀的男生向来视而不见,今天如此,对她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看着少年窘迫,她再次想起龙女的话来:他啊其实是个纯情的小傻瓜……想到这里,心情不知道怎么就好了起来,舒展眉头一笑,伸手去拉了他手,“好了,我不怪你,咱们去叫上龙女和薇薇一起出去吃早点罢!”   两人上楼,只是,双方的手掌内都有些汗津津的,不知道互相在想些什么。   回到公寓龙阳洗脸刷牙,那边爱咪儿叫醒两人,女孩子们忙成一团,半小时后出门,在离开学校不远处一家小店吃早点。   流言蜚语总是会传播得特别快,还没到下午,三女陪那传说中的苍白少年一起吃早点的事情已经尘嚣至上,许多男生们一边在心底咒骂那苍白少年,一边也妒忌地要死,为什么家里面老头子不给自己留下个千万家财、英国爵位,哪怕制造自己的时候让自己脑子好一些去弄个牛津布鲁克斯高才生头衔也好啊!人比人,气死人啊!两女共事一夫这么快就变三女,多出来的一个还是洋妞……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安稳,龙阳只是在公寓待着,享受伍奶奶对待小祖宗一般的服务,等着刘畅理给他送那行医执照。   期间那个黎兰兰在奶奶带领下倒是上门来谢了一次,她原本就是个活泼开朗成绩极好的优秀学生,在金陵中学一直是学习女状元,高考惨遭滑铁卢,自觉品学双优的女孩没受过打击一下不能接受这才患病的,看见龙阳后女孩怯生生叫了一声龙阳表哥,居然把治病时候的称呼给记得牢牢的。   龙阳心中知道不妥当,但又不能说破,只好劝慰了她几句,让她放宽心思明年一定能考出好成绩来。   可这样一来,女孩有了借口,没事一天总要跑三零八室两三趟,来的之勤快连艾薇薇都有些吃醋了,再加上爱咪儿也总是一有空就过来,导致伍老太太不得不问:爱咪儿,晚上你留下来吃饭么?我好多买些菜,兰兰,你呢?   一个家里面五个女人一个男人,不管大的小的,都把少年当个宝一样捧在手心,这种日子不知道谁经历过。   这天上午,龙阳正在看书,旁边小姑娘黎兰兰捧着书本,说是复习,却不停偷看少年。   伍老太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面,心中叹了口气,看来龙阳是轮不到自己的孙女盈盈了,这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优秀,都围着龙阳打转,看情形以后这孩子还会认识更多的女孩,就怕他挑花了眼睛啊!   老太太正寻思,龙阳接了个电话。   “喂!”   “你就是龙阳罢!我是阿熏的朋友,她出了点事情,半小时后你在中山路和洪武路交叉的街口等我,撑着你的雨伞……嘟……嘟……”   中山路和洪武路交叉的街头,郝晴慢慢走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撑着黑色雨伞的少年,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服站在路边,不时东张西望,他撑着雨伞的举止让路过的路人总要看上两眼,少年似乎极为不习惯这种注视,如女孩般姣好的皮肤上爬上一丝红晕。   这少年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岁模样啊!阿熏这么喜欢上这样的男生?   郝晴慢慢往前面走去,距离越近她的眉毛就皱得越厉害。   左耳还带着耳环,脸色也苍白到不象话,真是,阿熏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她想到这里,心里面就有些不忿,苏美人的眼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忍不住脸上就带了几分鄙夷的神色。   “喂!你就是龙阳?”   龙阳扭头,看见眼前一个穿着米色高领套头毛衣的短发女生正盯着自己,脸上神色似乎很是不善。   “我就是,您是?”   “跟我走就好,不要多问。”短发女孩说完扭头就走。   他有些生气,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但心里面又惦记苏美人,只得跟了过去。   跟着女生走了几条街,前面的不说话,后面的正生气,更加不会开口。   一股浓郁的咖啡香飘来,却是女生带他到了星巴克门口,他看女生头也不回跨了进去,犹豫了一下,收起雨伞也跟了进去。   女生上楼在角落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他也默默坐了下来,眼光垂下看着地面。   郝晴盯了他半晌,依然没看出这个少年除了皮肤白一些长得漂亮(上帝作证,她的确用的是漂亮这个词)一些有什么特殊之处,心说或者是少年的气质让阿熏动了泛滥的母性,这根本算不上爱情,自己的分析错了也不一定,叫了两杯咖啡后,她捧着咖啡慢慢喝了起来。   一杯咖啡见底,少年动也不动,她心说嗯倒也老实,不过这社会老实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喂!怎么不喝咖啡?”她放下手中咖啡对少年说。   “我不喝这个。”少年的口气有些冷淡,“麻烦把熏姐姐的事情告诉我就好了。”   “呼!还挺有个性!”郝晴讥笑起来,“问题是,你觉得你跟阿熏在一起合适么?我告诉你,我跟她做同学超过十年,她目前只是跟自己的父母闹别扭才出去上班,其实她赚来的钱根本不够她自己用,你知道她每月的零花钱是多少么?你知道她一顿饭会吃掉多少钱么?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么?你知道她喜欢穿什么么?你知道她每个月哪几天心情会低落么?你有本事养活她么?”   龙阳被对方无数个问题问得头晕脑涨,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最重要的是,你别忘记了阿熏大你七岁。”她起身,看着愣在那里的少年,“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阿熏了,再见!”   郝晴走到楼梯口,看少年依旧傻愣在那里,心中叹了口气,心说阿熏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丘比特并不是都那么负责,偶尔,他也会拿着小弓箭乱射一气,而你,就是被乱箭射中的不幸者。   龙阳浑浑噩噩回到公寓,心里面实在不是滋味,他初尝男女滋味,虽然不晓得那到底是不是爱,可他的确蛮喜欢浑身洋溢着女性魅力的熏姐姐,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变得那么复杂呢?   龙女和艾薇薇回到了公寓,龙女看他似乎有心事,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他掩饰地摇了摇头,故意大声喊:“伍奶奶,我肚子饿了……”   下午的时候,不等他有时间伤神,飞针神医刘畅理老先生来了。   “刘老先生,您是给我们龙阳送证书来的么?”伍老太太开门,看见刘畅理站在门口,异常高兴,把多年没用过的敬语『您』都拿出来了。   “刘老师……”   “龙阳,快跟我走一趟,今天碰上个奇怪的医案……”刘畅理掏出两本小本本塞给伍老太太后,拉了龙阳就走,“伍女士,龙阳今天借给我了。”   “龙阳,伞,伞……”伍老太太赶紧拿了伞追出去把伞递给了龙阳。   小区外面停着刘老先生的专车,老先生拉起龙阳飞跑,完全不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上了车后,刘畅理吩咐司机,“快快快,不能耽搁……”   “刘老师,到底是什么医案啊?”龙阳忍不住就问了。   刘畅理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急性腹膜炎导致大肠穿孔,病人已经病危,奄奄一息……”   小车开得飞快,不久后,在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停下,刘畅理拉着少年匆匆上楼。   病房内,医生和家属忙成一团,那病人是某高干的女儿,老头子急得不行,坐在轮椅上快要跳脚了。   “玉堂,让所有的病人家属全部出去,还有,把你手底下那几个得意弟子叫进来……”刘老先生开始发话,到底是名誉院长,国内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一会儿,病房内就只剩下几个主治大夫和匆匆赶来的几个青年医生,而病人的父亲则强烈要求留在原地观看,刘畅理没办法,只能作罢让老头子留了下来。   “王大夫,说说诊断情况……”刘畅理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大夫说。   “嗯!病人钱杏贞,今年四十岁,南京市人,两个月前因腹膜炎在市第一医院开刀,治疗无效病情恶化,转到我院时病人已经饮食不进,说话困难,腹痛难忍,大便秘结,无法行走,专家会诊后外科主治大夫蔡主任提议再次开刀,腹部开刀后发现患者大肠穿孔,有一条粗大的蛔虫从穿孔处钻入腹腔,在腹腔内腐烂,现在病人奄奄一息,无能力说话,只靠输液维持生命……”他抬头看着刘畅理,“刘老师,就这么多了,我已经下了病危通知给病人家属……”   “杏贞,杏贞……”轮椅上头发苍白的老头眼泪从略微歪斜的脸部上滚下,不停呼唤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钱老,不要太难过,我们正在想办法抢救……”一个照顾老头的女特护轻声安慰着老头。   “嗯!玉堂,你怎么看?”刘畅理转头问自己的儿子刘玉堂。   刘玉堂略一犹豫,“病人肠病,其病根在脾(略等于消化系统)我建议针手阳明大肠经和足太阴脾经诸穴,再配以北柴胡、白芍、当归、生地、车前子等药煎服。”   “嗯!有道理。”刘畅理点了点头,“龙阳,你怎么看?”   病房内除了刘玉堂被龙阳击败知道他的本事,其余的人全部怀疑自己的耳朵,刘老院长居然去询问一个看似羸弱的苍白少年,特别是那几个年轻人,直接就把这种怀疑挂在脸上,而病人的父亲也停止了哭泣,有些疑惑地看着刘畅理。   一直没说话的龙阳拉了拉自己的耳环,“刘老师,我还是先切脉罢!”   刘畅理嗯了一声,龙阳走到病人床边,病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吊瓶里面的输液一滴一滴慢慢滴答着,像是病人生命力的流失。   龙阳伸手轻轻搭脉,脉象沉弱,如人般毫无生气,不过,他感觉肝脉稍弦,便又翻开病人的眼皮看了看,又要了一根舌压看了看舌苔。   “刘老师。”龙阳起身,“我能问一下照顾病人的护士么?”   刘畅理点头,叫来专门照顾病人的特护,特护说病人小便黄赤,大便不通,只是常常需要喝水很干渴的样子。   “刘老师,我觉得玉堂老师的治疗方法有些不妥……”龙阳抓了抓头,说话的时候有些尴尬,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这么直接说出来还真是一件蛮困难的事情,何况他一直就是个腼腆的家伙。   “喂!小孩子怎么说话呢!”几个青年医生忍不住冲动起来,却被刘玉堂喝止住了。   “全部住口。”刘畅理端起了泰斗的架子,沉下脸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龙阳,继续说下去。”刘畅理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少年。       , “ ” ~ , ~   第二集 第四章 泡妞情圣     大敦穴,足大指端,去爪甲如韭叶,及三毛中,足厥阴肝脉,所出为井木。   《铜人》针三分,留十呼,灸三壮。   主五淋,卒疝七疝,小便数遗不禁,阴头中痛,阴偏大,汗出阴上入小腹,腹脐中痛,中热喜寐,尸厥,状如死人。   ―――――――――――――――――――――――――――――   龙阳壮了壮胆,干咳了两声,说:“病人脸色青黄,舌色淡白而舌边红,脉象沉弱而肝脉稍弦,小便黄赤大便不通,常思饮水。玉堂老师说的不错,病人肠病,其病根在脾,但我觉得,病因在肝,治肝才能治本。”   他一旦说起医道,自然而然就生出一股独特的魅力,滔滔不绝继续讲了下去,“肝属木,脾属土,五行木克土,因此我断定,病人是肝旺以至于脾受害,因此发生脾经之病,玉堂老师的药方我觉得应该再加乌梅、青皮、甘草、丹皮等酸性中药,十一比例熬成一碗用以让病人舒肝……”   “好!说的好!”刘畅理满面笑容,首先鼓起掌来,接着语重心长说:“医书上说『驭阴阳五行之变』,可真正能理解并且活用的到底有几个呢?你们几个小伙子也别不服气,小龙阳可是连我都甘拜下风的人……”   龙阳窘迫,涨红了脸,脚下使劲蹭着地板,“刘老师……”   “嗯!你准备针什么穴位?”刘畅理领教了他的一针治病,深为感叹,知道他不说如何针治必定心里面已经有了对策,因此这才问起。   “嗯!我想针足厥阴肝经大敦穴,用赤凤迎源的手法半补半泻,再配以足太阴脾经大包穴……”   “大包穴我赞成,此穴总统阴阳诸经络,由脾灌溉五脏,但是……”插话的是刘玉堂,他倒不是故意为难,此刻是抱着虚心求教的态度,“只两个穴位是不是少了一些?”   “玉堂,别忘记他是慈庵一针龙的传人,不可以用一般眼光度量。”刘畅理对龙阳倒是信心满满。   刘玉堂哑然失笑,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个最重要的一点,“嗯!我也赞成龙阳的办法……”   现代中医院大多配备医疗检查设备,正常医院有的他们都有,并非单单中医一科,因此可以说是中西合璧,其实,这也是中医学慢慢衰败的原因之一,任何病症机器检查,年轻的中医们实在难以获得诊治病情的经验,这就好像是在动物园长大的猛兽没有在大自然生存的能力一般。   几个主治大夫互相看了看,略有不服气,但连德高望重的刘老院长和中医科最杰出的刘主任都赞成了,他们也实在没什么话说。   刘畅理看坐在一边的老头子似乎有话要说,微微一笑,“钱老,相信我。”   老头看了看他,再看看病床上自己的女儿,含糊不清说:“好罢!”   “来,龙阳,准备行针……”   龙阳抽出针管,那几个青年医生被刘畅理斥责后老实了一些,这时候看这苍白少年从怀中拿出一个整块黑色水晶雕成的针管,不由啧啧称奇,暗自寻思这少年似乎来头很大,还是仔细看看本事是不是像刘老院长说的那么厉害罢!   少年走过去,掀起被子,把消毒后的金针刺进了病人脚上的大敦穴,手上轻颤,用赤凤迎源的手法轻轻抽拔,旁边刘玉堂正好教导自己的几个得意弟子,让他们睁大了眼睛仔细瞧好。   众人瞪大了眼睛瞧着,一时间整个病房只有一片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病人在病床上突然轻动了一下,低呼,“水……”   哈!能说话了,众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根针一个穴位就能有如此奇特的效果,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照顾病人的女特护想过去喂水,刘畅理抬手制止了她,抱着手仔细看少年继续行针。   又过了七八分钟,少年换了一根针刺进病人肋下大包穴,这次,却换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手势,双手拇指食指都捏在针柄上,其余六指张开,轻微颤抖之际,双手如蜻蜓点水,这个手势让病房内所有的内行人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手法?”刘玉堂慢慢蹭到父亲身边低声说。   刘畅理微微摇头,苦笑了笑,“玉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此话不言而喻,连他也不认识少年现在用的是什么手法。   病人此刻在床上似乎清醒了许多,低声叫了几声父亲,轮椅上老头子激动,被刘畅理伸手制止,低声说:“钱老,现在还在治疗……”   刘畅理话还没说完,病房里面所有人都听到了病人肠内蠕动的声音,刘畅理面露喜色,“钱老,放心,脱离危险了。”老头子不敢大声说话,脸上老泪纵横,嘴唇轻动却不晓得说什么。   刘畅理笑着拍了拍老头子的手,转身继续看着少年,而病人的特护已经走到病人身边,示意她不要乱动。   少年满头大汗,六指如蝴蝶落在花蕊上颤动翅膀,,既不抽插也不搓转,如果凝神看去,可以看见金针正在细微震动。   大约持续了五分钟左右,病人呻吟了几声,低声说:“我想吃东西……”   少年轻微旋转搓动针柄,慢慢出针后伸出左手食指在上面点按了几下,“玉堂老师,用您刚才那个方子加几味您认为合适的酸性中药熬制几服,我估计三五服药就够了。”   他这么说,却是要照顾刘玉堂的面子,刘玉堂心中明白,对少年多了几分敬佩之心,开了一副药方让一个弟子拿去配药。   “好,龙阳,好样的。”刘畅理走到少年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也不说那病人家属如何千恩万谢,刘畅理对自己的儿子说:“玉堂,接下来你来接手罢!”说完拉着少年出了病房。   刘畅理带着龙阳在楼下花园慢慢走着,突然说:“龙阳,来给我做研究生如何?”   他看少年愣了一下,笑着解释说:“只是帮我随便处理一些事情,过个两三年我就可以想办法给你弄个中医药博士学位……”   少年抓了抓头,“刘老师,其实……我觉得学位不学位并不是太重要,师傅让我下山多历练历练,大约也想我多走走看看……”   刘畅理倒误会少年以为他本事高心高气傲不愿意答应,叹了口气也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那,刘老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好罢!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了,谢谢刘老师。”   刘畅理看少年腼腆一笑后转身离开,自言自语说:“这孩子注定将来要成大器,就怕……道路太顺畅了一些反而……”他说到这里,微微叹气。   少年出了医院,却不大想回去,一个人在马路上溜达,刚才治病的当口全神贯注,现在没事了不知道怎么又想起苏美人来,总觉得心底有些不舒服。   我们仔细分析一下,很显然,从小没有父母的少年对漂亮且又有女人味的苏美人,那是什么一种感情?   撑着雨伞在街头走了许久,天色慢慢昏暗,或者有许多路人会盯着他多看几眼,不过,他不想去注意,人家也不愿意多管闲事,最多以为南京街头又多了一个神经病。   他溜达了许久,感觉有些饿,收起雨伞,一转身,不小心又看见一个熟人。   “喂!别跑……”   前面的女孩跑得飞快,他追了一会儿,实在跑不动,“喂!樊伊静,你……你别跑啦……”   前面的女孩听他喊自己的名字,慢慢停下来,转身看了看他,却发现他双手撑着膝盖,雨伞夹在肋下,脸色难看大口大口喘气。   “你……你没事罢!”她慢慢走回来,有些难为情,低声问。   “呼……没事没事,没……没想到你跑这么快……”少年慢慢站直身体,他怕女孩紧张,故意笑说:“咦!变大美女了嘛!看来要有很多男生追你……”   “有狗追我,没男生追我……”   龙阳一声咳嗽,差一点被口水呛到,刚想笑,可看女孩眼眉轻动,似乎要哭,手慌脚乱,“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故意开玩笑……”   女孩揉了揉眼睛,强笑了一下,“没关系,我也是说的实话……”   女孩脸上的痘痘消退了许多,此时已经颇有些美人架势,依稀可见日后大美人的模样,此时眼眉轻动,眼角还闪着水花,路灯下风情顿生。   “对不起,老是偷偷跟着你……”女孩道歉说。   “没事没事,我喜欢被人跟,何况你跟踪技术那么好,我被一个有侦探天赋的人跟也是一种荣幸……”龙阳想安慰女孩,有些口不择言。   樊伊静轻笑起来,“那么,我可以请你吃饭当谢谢你么?”   “好!”   前面不远正好有一家KFC,龙阳本想说这种食物实在没什么营养且还容易发胖,可看女孩兴致勃勃,不忍打断,也就跟女孩一起进去了。   两人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女孩倒不怎么吃,不停拐弯抹角询问他身上的事情,想来是想用他做男主角写一本书的念头还没断。   “你为什么会想写书呢?”龙阳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渍。   女孩轻轻嚼着鸡翅,听他问起,放下手中鸡翅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显然家教极好,“我……爸爸是做出版的……”   女孩第一次敞开心扉,把自己的事情心甘情愿告诉别人,而且还是一个男生。   她父亲是台湾人,据说还是台湾出版业几位龙头之一,近年重心逐渐移向内地,女孩于是跟父亲来到南京上学,她母亲是美国人,过世极早,她父亲忙于业务,让她心中觉得自己不受重视,内心逐渐封闭,再加上没有朋友,性格愈发显得孤僻,就像她说的,她没男生追,只被狗追过,这也不单单是因为满脸小痘痘的缘故,跟她孤僻的性格也有很大的关系。   哦!妈妈是美国人啊!怪不得说话的时候眼眉轻动像荷里活的女明星,龙阳低头吃着鸡翅,当然这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你呢?”女孩拿眼看着他,轻笑时两颊梨窝浅现,只是痘痘还未消退完全,正好有一颗长在右边梨窝上,看来要变大美人还是需要些时间。   龙阳支支吾吾拈些无关紧要的说,吃的到快,一会儿八个鸡翅下去了,看来是真饿了。   女孩手上拿着鸡块,刚咬了一口,看他吃完,羞涩地伸过手去。   鸡块上还有一排牙齿印,鸡若有灵,不知道对于自己被美人咬一口再转美少年口中作何感想。   少年也是不知道好歹的,伸手接过来就啃,一口下去才发现原来是女孩吃过的,有些尴尬,递还回去说:“你吃罢!我饱了。”   两个人推来推去,旁边一对情侣看见了,女方就乘机教育男方,“看人家,你从来都不知道体贴我……”   那长发男生对两人推让的经过可是看得清楚的,有些不屑,反驳说:“你主动让给我吃过么?”   那边两人夹杂不休,这边龙阳和樊伊静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低头笑了起来,女孩接过鸡块,轻轻咬了一口,咬的正是少年刚才咬的地方,口齿轻动,眼神却停留在少年脸上。   少年再白痴,这时候也看出些异样来,有些尴尬,低声说:“那个……你还饿不饿?要不我再去买。”   女孩轻嗯一声,看少年起身,再看旁边情侣依旧纠缠不休,忍不住好笑,啃着的鸡块似乎变成了绝顶美味,脸上的笑意浓到化不开。   没一会儿,少年回来了,脸上神气古怪,“那个……我出来的时候没带钱……”   旁边的那对情侣本来还在吵架,听他这么一说,男的一口可乐喷在桌子上,女的睁大了眼睛,然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那,给你,其实我不饿……”女孩脸上微红,又把手伸过去,“我去买,本来就说好我请客的。”   龙阳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才好,讪讪接过吃掉一半的鸡块,坐了下来,旁边那对情侣盯着他更让他不好意思。   “老公,我给你去买薯条和蛋塔……”那情侣中女生不知道怎么突然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后就跑柜台那边去了。   男生在旁边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兄弟,你的女朋友很好。”   龙阳大是尴尬,又不好说什么,捏着半块鸡说:“其实,你老婆也很好。”   “什么老婆!”男生不屑,“马子罢了!过几天就甩了她,兄弟你叫什么?自我介绍一下,戴小楼……”   少年啊了一声,下巴差一点掉下来,过几天就甩掉对方?他实在有些不可以理解,“我叫龙阳,那个……你马子……不不,你女朋友很漂亮啊!为什么甩她?何况她不也替你买薯条和蛋塔去了么!”   “她是看你女朋友去了,死要面子罢了!”戴小楼很不屑撩了一下长发,“凭我阅人无数的眼光,你女朋友是从小家教好,而她……哼!花瓶罢了!”   阅人无数?龙阳感觉心里面有些冒泡,这时候仔细看了看对方,这才发现,对方衣着太过于精细,长及肩部的头发笔直柔顺……   总之,此人就差在脸上写上四个大字,『泡妞情圣』   “嗨!兄弟,你女朋友很正点啊!我能看出来,等她脸上痘痘没了以后就是个大美人……”对方是个自来熟,一挪屁股坐到了他们这边来,“外国妞我倒是泡过,不过……像这样的混血女孩……”   龙阳脸上神色有些尴尬,对方很会察言观色,立刻补充了一句,“啊!不要误会,嘿嘿!兄弟如手足,马子如衣服……当然,这是对我,你的女朋友那就是二嫂……”   正说着,樊伊静和戴小楼的马子……哦女友,两人同时过来了,戴小楼立刻竖起食指,“她在咱们可就不说这个了……”   樊伊静看对方坐过来,有些意外,不过对方的口才极好,三言两语,立刻让两女释怀,大家都是年轻人,自然而然就坐在一起没什么意见了。   等东西吃完,双方都熟悉了些,一起出了KFC,长发男生说:“龙阳,带你女朋友去我那里玩玩,我在1912街上的玛索酒吧做DJ。”   龙阳本想推辞,可对方那女孩拉着脸红的樊伊静就走,他抓了抓头,看着戴小楼,“这样……”   戴小楼笑了起来,“今天消费我买单……”       , “ ” ~ , ~   第二集 第五章 桑巴热舞     大包穴,足太阴脾经,渊液下三寸,布胸肋中,出九肋间,脾之大络,总统阴阳诸络,由脾灌溉五脏。   铜人针三分,灸三壮,主胸肋中痛喘气,实则身尽痛泻之,虚则百节尽皆纵补之。   ―――――――――――――――――――――――――――――   玛索酒吧座落在总统府旁1912街上,这条街上遍布酒吧,此时夜色降临,正是最繁华喧闹的时间。   戴小楼大摇大摆带着他们进去,龙阳喜欢坐角落,于是他们在角落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龙阳略有些皱眉,里面昏暗的灯光加上啤酒、爆米花、烟草和各种香水味道,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戴小楼使劲一拍他肩膀,“兄弟,放开些,我看你拘谨得快抱成一团了,小A,照顾一下,我去拿啤酒。”   等他拿了两打啤酒过来,龙阳没话找话,“你女朋友的名字很特殊啊!为什么叫小A……”   “那是因为她的胸只有A罩杯……”戴小楼完全不顾旁边女生的眼光,哈哈笑了起来,“何况,这么叫不是很亲热么!”   少年尴尬地使劲拽自己的耳环,旁边樊伊静红着脸低笑,小A有些恼火,“那你怎么不找那些胸大的女孩……”   “哦!”戴小楼耸了耸肩膀,“谁叫我喜欢苗条型的女孩子呢!又苗条胸又大的,只有漫画里面才有啦!”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嘴巴很会说,小A被他这么半拍马屁说了一句,撇了撇嘴巴,哼了一声,其实却很是喜欢。   聊了一会儿,戴小楼招来侍应生说,这是我朋友,待一会儿他点的东西都记我的帐上,说完笑笑对龙阳说:“我得先去上班,你先坐,下班咱们一起消夜……”   他转身离开,小A坐不住,跑到台下去看他『老公』表演,看着男生套上耳机,听着响起熟悉的节奏,忍不住扭起身体。   樊伊静看龙阳有些傻傻地坐着,忍不住一笑,低声说:“我也是第一次来CLUB玩。”   “人太多……”龙阳捏着他的雨伞柄,使劲挤了挤被里面浑浊的空气刺激得有些刺痛的眼睛。   “那个……”樊伊静脸红了一下,“小楼那个人倒是很和气,不过……小A刚才偷偷告诉我,他一个月换三个女朋友,你……可不能学他……”她说到这里,倒觉得自己像是叮咛丈夫不能学坏的妻子,立刻脸蛋红到耳朵根,把头低了下来。   “一个月换三个女朋友?”龙阳再一次张大嘴巴。   灯光太暗,两人单独相处又有些尴尬了,好一会儿,还是樊伊静开口了,“龙阳,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我不会啊!”   “我也不会,不过,我看那些人不也是乱扭么!”女孩指了指舞池里面。   “那……好罢!”   此时戴小楼在上面正放一首很High的布卢斯节奏,看见他们两个走进舞池,伸手一招,笑了笑,又夹着耳机低下头去。   两人夹在人群中,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女孩咬了咬唇,伸手过去拉了他手,只觉得柔软一片,心中也安定下来。   舞池中很拥挤,女孩又往他跟前靠了靠。   “人太多……”女孩红着脸蛋,刚说话,后面不知道谁挤了一下,她一晃,扑进龙阳怀中。   “要不……咱们不跳了。”龙阳一只手搂着女孩的腰,也有些尴尬。   女孩低着头,却有些执拗,“不……”   两人贴在一起,都有些心跳加速,跳了一会儿,舞池里面起哄起来。   少年抬头一看,却是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孩站在了上面舞池上扭动,那女孩依稀可见画了浓重的眼影,看不出相貌,身材却好,裸露在外的小腹一丝赘肉都没,纤腰一握,双腿修长,抱着钢管扭动身体,十分诱惑,自然就有男子起哄。   台上的戴小楼很机灵,立刻换了一首靡靡之音,超短裙女孩更加兴奋,腰扭到快断,一时间口哨声不断,那女孩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跳得更加疯狂。   龙阳实在有些吃不消,低声说:“咱们还是出去罢!”   女孩迷迷糊糊靠在他身上,根本没心思看别的地方,听他口气似乎实在不想跳了,心里面有些遗憾,“好!”   两人回到座位上,龙阳看了看四周,说:“太闹了,我想还是走罢!”   “那……我去跟小A说一声。”女孩说着四顾了一下,看见舞池一角小A正在扭动身体。   她挤过去说了几句后回来,“咱们走罢!”   两人出了玛索,少年站在路边,深吸了口气,“呼!还是外面的空气好,虽然跟武当山上比起来差多了……”   女孩低声问他是不是现在就回去,他啊了一声,说要不我送你罢!   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一下子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   正沉默着,街后面响起一阵大马力轰鸣,接着一辆重型机车歪歪扭扭从两人身边擦过,把女孩吓了一跳。   机车在前面街道上扭动,宛如跳起桑巴舞,行人纷纷躲避。   扭着桑巴舞的机车在街角拐角处发出一声刺耳难听的怪叫,立刻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机车在地面擦出一连串的火星,车上的驾驶者被摔了出去。   “不好!”龙阳拉着樊伊静跑了过去。   行人纷纷观望,那驾驶者居然摇摇晃晃爬了起来,龙阳看得清楚,正是刚才酒吧里面跳舞的超短裙女孩。   女孩额头上破了一块,身体却神奇地没什么大碍,还摇摇晃晃跑过去扶车,扶了几次没扶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姐,你没事罢!”龙阳走过去询问,女孩脸色通红,满口酒气,“谁……是小姐?你才……是小姐呢!”   “咱们走罢!”樊伊静看女孩样子就是酒后驾车,拉了拉龙阳的手,“看她样子也没事……”   少年看行人上来围观,而且女孩似乎的确没什么大碍,嗯了一身,掉头准备离开。   “喂!”超短裙女孩喊了一声,“帮我……把车扶起来。”   龙阳愣了一下,但还是去把那机车扶起,只是不会支撑,还是樊伊静在旁边指点他。   “笨蛋,这么……点事情都不会。”超短裙女孩骂了一句,摇摇晃晃起身,“走开……”   樊伊静忍不住了,涨红了脸说:“你这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满脸痘痘的……丑女孩,走一边去……”超短裙女孩随口说了一句,居然又跨上机车准备发动。   “你……”樊伊静气得耳根都红了。   “走罢!”龙阳拉了她手,她咬了咬嘴唇,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不出一百米你再摔一次……”   旁边行人指指点点,两人挤了出去,樊伊静依然有些愤愤,“太蛮不讲理了,居然有这样的女孩,老天保佑她嫁不出去。”   龙阳笑了笑,“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樊伊静这时候才感觉自己的手被少年捏着,心跳一下快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低下头嗯了一声,“咱们回去罢!”   “你住哪儿啊?”   “鼓楼那儿!”   “啊!我不太熟……”   “蛮远的,我们还是叫出租车罢!正好经过学校……”   “不用了,这里离得不远了,我认识路,晚上空气好一些,我走走罢!”   女孩本来想说我陪你一起走,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却死活拉不下面子来,忸怩了一会儿,轻咬着嘴唇低声问:“那,我以后还可以找你么?”   少年一笑,满口白牙在晚上格外显眼,“当然……”   女孩得了对方肯定,这才依依不舍地叫了车离开。   “原来多些朋友是有好处……”少年看着车离去,自言自语说。   他原本烦闷的心情这会儿是舒遣了不少,手上拿着雨伞,顺着路走了下去。   可惜,他的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后面机车的轰鸣再一次打断了他。   “喂!小白脸,你很拽啊!”机车在他前面拦了下来,车上的女孩额头上血渍未干,正是刚才那个摔了一跤依然不知悔改的超短裙女孩。   他涉世未深,不晓得小白脸这句话中含有的贬义,愣了一下,有些皱眉,“小姐……”   “你妈才是小姐。”超短裙女孩此刻似乎醉意没了,勃然大怒,一抬腿跨下来,手袋甩起,对着少年的脸蛋就飞了过去。   或者,普通男生会被她打到,可惜的是,龙阳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是普通男生。   手上雨伞轻轻一举,很显然是名牌的手袋打在伞柄上,里面的化妆品四下乱飞,很不好意思的是,连女生用的小垫垫都飞了出来。   旁边自然有愿意瞧热闹的行人,女孩瞪大眼睛,“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生打男生么?”说这话的时候,小手袋还缠在龙阳手中的伞柄上。   有个年轻人嘴巴很坏,“嗨!美女,教训老公回家床上去,这儿大庭广众的,影响很不好……”   女孩还没脸红呢!龙阳首先倒脸红起来,左右看了看,似乎围观者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又往后退了一步。   “少放屁!”女孩瞪眼,“就是有你这种男人,整天在外面死要面子,回了家后还不是夹着尾巴让女人呼来喝去的……”   很不巧的是,这年轻人偏偏就是女孩所说的那种外面风光回家老实的男人,他痛脚被抓,立刻暴怒,南京口音都出来了,“小潘西(南京方言泛指女生,略微带贬义)阿是想死啊!”   女孩不甘示弱,一声小杆子(南京方言对男生的一种略带贬义称呼)顶了回去,一时间两人都用南京方言对骂不休,口水四溅之下,都互相问候对方直系亲属,场面魏为观止。   南京方言并非复杂到让人听不懂,龙阳基本能听个七七八八,感觉两人就像毒蛇互相喷吐毒液,他实在听不下去,可女孩拽着自己的手袋不放,而手袋依然缠绕在他的伞柄上。   这种街头嘴战基本每天都会发生数次,不过大多在菜市场啊路边摊啊什么的地方,此刻一个画着浓重眼影的机车女孩和一个管闲事的年轻人对骂,倒也是不多见,围观的人如听书一般听出味道来了,居然越围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把三人包围在中间。   超短裙女孩不知道在哪里修炼的嘴功,拐弯抹角绕着弯儿问候那年轻人的亲属,偏生说话又快而且还不带脏字,如机关枪一般扫射,那年轻人渐渐不敌,眼珠子一转之下,转移目标了,“喂!小子,你马子很凶悍,不知道管教啊,要不要我帮你管教管教?”说着撸起胳膊一副要闹事的模样。   龙阳尴尬地真恨不能会那传说中的武当神奇轻功上天梯,直接哧溜一下飞走才好,结结巴巴没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可也怪,那女孩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转回头来护着少年了,“没见过情侣吵架么?非要多管闲事,有那个时间回去管好你自己的问题罢!”她一路扫射,这时候改方式了,如果刚才是班用机枪无豁免扫射,那么现在就是狙击步枪三点连发,句句盯着那年轻人要害。   “小伙子,算了算了,你也是,人家小夫妻吵架你本不该插嘴的……”这时候就有一些年纪偏大的人出来打圆场,女孩很是狡猾,此刻挽着龙阳的胳膊不吭声,做出一副受欺负的弱女子形象,那年轻人恨恨跺脚,骂骂咧咧走了。   人群渐渐散去,龙阳依然一副傻掉的模样,他已经尴尬地不知道动弹了。   我们可以相象如下的画面:   少年歪着脑袋,眼神无辜地看着天空,嘴巴张着成倒三角,眉间再添上几条黑线……完全就是需要天使搭救的无辜少年模样。   看着人群渐散,女孩对着那年轻人的背影很不雅地竖了竖中指,意思大约就是:哼!想跟姑奶奶斗,再回去修炼几十年罢!   “喂!还傻愣着干吗?”   “喂!傻掉啦?”   “喂!”   少年一言不发,手上雨伞一松,掉头就走,他现在的确是感觉很没面子,很-没-有-面-子。   “喂!”那女孩跑过来,一伸手抓住他,“好罢好罢!我道歉,我不应该说你是小白脸,可你也不应该说我是小姐……”   她摔跤后又吵架吵了好一会儿,此刻酒醒,的确,看出来少年简直容易害羞得要命,想做小白脸混饭吃,哼!实在未够班。   “对不起,我现在只想离开……”龙阳脸色第一次这么难看。   “你这人……还是男生呢!怎么肚量这么小……”女孩又有些生气了,使劲看了他几眼,突然伸出双手捧住少年的脸蛋。   龙阳还没回过神来,女孩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一股酒气带着一股淡淡的芬芳,灵活的舌尖已经撬开他的牙齿伸进去扭动……       , “ ” ~ , ~   第二集 第六章 机车女孩     兑端穴,唇上端,《铜人》针二分,灸三壮。   主癫疾,吐沫,小便黄,舌干,唇吻强,齿龈痛,鼻塞,痰涎,口噤。   ――――――――――――――――――――――――――――――   女孩捧着少年的脸狠狠吻过去,灵活的舌头在少年口腔中扫荡了几下后,快速离开,“好罢!这样总该够诚意了罢?”   此刻的少年就好像是刚刚堕落到地狱,却又被使劲拉了上来,路灯下,女孩的影子倒影在地面上,额头分明有两支角。   他脸蛋涨红,连耳根都被烧红了,恼羞成怒,使劲擦了擦嘴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可怜的他,完全没法透视女孩的心理,超短裙女孩此刻心中正盘衡着:嘿!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趣的男生,一定要好好作弄他。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女孩一只手搭在自己毫无赘肉的完美腰肢上,“我都给你道歉了,连初吻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龙阳此刻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直冒虚汗,“好好!我错了还不行么!我道歉,对不起,现在我可以离开么?”   “不行!”女孩有些张牙舞爪,“把一个淑女扔在大街上是一个男生应该做的事情么?”   以上帝的名义,我们刚才看见一位淑女很不优雅地骂粗口。   “那,那我该怎么办!”龙阳哭丧着脸,他是真被这个超短裙机车女孩给打败了。   女孩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子,“先请我吃消夜,然后再送我回家,这才是有风度的男生应该做的。”   “我……我没钱……”龙阳有些斯斯艾艾,怕女孩不相信,还把自己口袋翻转过来给对方看。   女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好!我先借你一千块,不过是要还的……”   少年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要借对方一千块呢?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上了这个女孩的贼船。   非常幸运的是,女孩刚才甩包的时候居然没把钱包给甩飞出去,她翻了一下,拿出十张一百圆来塞到龙阳手中,“记得,欠我一千块。”   少年也是气糊涂了,虽然知道不妥,却依然捏住了这个连姓名都还不知道的女孩塞过来的一千块。   女孩过去扶着机车过来,“走罢!”看着少年弯腰拣起自己的雨伞,心里面更加好奇了,这人没事带着雨伞干什么?   “那些东西……”龙阳指了指地上的化妆品什么的,女孩有些不屑,“不要了,明天正好买新的,来,你来开……”   “我不会。”   “什么?一个大男生不会开机车?”女孩瞪大眼睛,“真是男生的耻辱,上来罢!我带你……”   少年想起对方开着机车扭桑巴舞,有些心有余悸,却被女孩使劲一把拽了上去。   女孩开起机车来极为疯狂,速度飞快,吓得龙阳死死拽住她的裙子,很容易理解,这是少年第一次飚车,何况开车的还是一个不要命的、刚刚摔过额头上还有血渍的的机车女孩。   “笨蛋,裙子给你扯坏啦!”女孩的枣红色的长发在黑夜中飞舞,“抱着我的腰……”   “云南路的烤鸡翅膀,我来啦……”女孩肆无忌惮地在风中大笑,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我们不得不说,女孩并不是坏到头上长疮脚底流脓,她只是挑了云南路吃烤鸡翅膀,虽然云南路的烧烤的确贵了些,可凭着女孩借给龙阳的钱,他们两个足够吃个三四次了。   女孩挑了一家最大的烧烤店,此时还不是夜间一两点的上客高峰,他们很轻易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找到了座位。   “喂!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女孩等烤鸡翅等得无聊,拿筷子戳了戳他手。   “龙阳……”少年有些没好气,可不是么,硬被赖着莫名其妙欠了一千块的债,心情能好才奇怪。   “龙……龙阳?”女孩瞪大眼睛,又拿筷子戳了戳他手,“喂喂!你老爸老妈怎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黄易的寻秦记看过没?龙阳君啊!可是男同性恋第一人,你该不会是……”   龙阳板着脸蛋,“看了一本闲书才知道这典故,我真为中国文化感到可耻,我认识一个女孩叫牛健,需要我介绍你认识么!或者,我还有个朋友姓花叫花想容,是个男生,一起介绍你认识好了。”   女孩反应慢,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少年是在讽刺她,奇怪的是,她也不以为忤,居然点了点头,“嗯!有些道理,光从字面上来说,姓龙名阳倒是很有气势,不过,你的古怪朋友倒不少……”   少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她。   “好了!吃鸡翅啦!别忘记你现在是给我赔礼道歉请我吃东西哦!看你表情好像我欠你一千块一样。”女孩使劲点了他一下,意思告诉他欠钱的是你而不是我,别板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少年实在是哭笑不得,勉强拿起一块鸡翅,一边吃一边还低声嘀咕:哼!烤鸡翅,吃了长痘痘、致癌……   他从认识这个女孩倒现在一直被压着一头,也难怪举止异常了。   两人一个高兴一个沮丧,总算吃完鸡翅,还好,付钱后一千块剩余许多,按龙阳的意思自然是立刻还给对方才好,可女孩死活不要,非得让他欠自己一千块不可。   “别板着脸,现在,送我回家。”女孩一把拉他坐上机车,“抱紧了,摔下去的话可不怪我。”   机车呼啸着跑了起来,往紫金山方向开去。   紫金山方向有着南京市唯一的市区内别墅区,钟山国际,且有高尔夫球场,地价极贵,自然,在此购置别墅的都是身家不凡的豪门,甚至有不少影视娱乐界的名人也在此购房。   不过,住在这个地方的开重型机车恐怕也就女孩一个罢!   机车在一间别墅前慢慢熄火,女孩说:“到了……”   “那!”少年赶紧下车,抓了抓头,“我总可以走了罢!”   “欠我一千块。”女孩伸出手来。   少年尴尬不已,心说这深更半夜的我上哪儿去拿钱还你。   女孩哼了一声,拔出钥匙掉头就走,她心中得意,嘿!这样的傻瓜整个南京市找不出第二个来,心中笃定,少年一定会跟上来。   果然,少年抓了抓头,乖乖跟在了她后面。   女孩进了房子后一指龙阳说:“我去洗澡,别想跑哦!你这张脸实在太好认了,你要跑,明天我就登报……”   她一番威胁后,大摇大摆理直气壮上楼,到了楼上回头扔了一句,别开电视。   少年心里面憋气啊!恨恨一屁股往客厅沙发上一坐,使劲拿伞尖戳着自己的脚面,心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恨恨不已,却也没办法,不知道下一步那不知道姓名的女孩会玩什么花样,心里面忐忑,忍不住就责怪起新认识的那个朋友戴小楼来,可不是么,要不是那家伙带着他去酒吧,根本不会碰上如此刁蛮不讲理的女孩。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楼上门响,接着出来一个穿着浅紫色吊带睡裙的女子。   女子看起来大约二十六七,一头慵懒的栗色长发,光着脚,手上拿着玻璃杯,大约是要倒水喝,一眼看见楼下沙发上坐着个穿蓝白相间运动服的陌生少年,下意识地就问:“你是谁?”   龙阳啊了一声站起来,手足无措,口中结结巴巴只是那个那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张脸蛋窘迫得红到脖子,心里面早把那女孩骂了个半死。   女子看他那幅模样,实在有些好笑,怎么现在还有如此容易害羞的男生呢!她仔细看了少年几眼,这才发现这脸色苍白的少年大约也就十七八左右些,根本是个孩子,眼睛轻轻一转,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是雪儿的朋友罢!”她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别紧张,我们家只是很少有朋友来,看来我吓着你了……”   龙阳到现在才知道那该死的古灵精怪的女孩叫雪儿,不过女子浑身洋溢着一股知识女性特有的和蔼,让他放松不少,“那个……阿姨你好,我是……那个……”他一紧张讲话容易结巴的坏毛病,在某些时候,简直就是淳朴善良的代言词,这时候我们相信,完全可以把一切形容男孩子如何优秀的形容词付诸于他的身上而丝毫不觉得勉强。   女子笑着看他,大眼睛颇有些明眸善眯的风情,“看来雪儿经常欺负你……”   龙阳心说何止,我根本就是在大街上被她强迫而来,这话却不好说出口的,只能腼腆一笑。   “啊!”女子突然跳了起来,“你看你看,家里面没什么客人来我居然忘记待客之道了!”   她匆匆转身在客厅一角的大冰柜内拿了一只杯子和盒装橙汁,转身过来坐下,给龙阳倒了满满一杯,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是雪儿的姑姑,米兰。”她微笑着把橙汁递了过去。   少年接过,不小心碰到米兰修长如玉般的手,立刻满脸涨红,端着杯子低下头。   这少年真是奇怪!米兰心中暗笑,真的许多年没看见这么爱害羞的男生了,而且,对方皮肤实在是好,似乎比大多数女孩还要好许多,由此可见,上天绝对是不公平的,人生如此,商场亦如此。   她暗中打量少年,少年分明觉得对方的目光如春天的阳光般在自己身上轻扫,浑身不自在,拿着杯子一口接一口喝起橙汁,没半分钟就把一杯橙汁给喝下肚去了。   米兰轻笑,居然忘记自己是因为头痛下楼,伸过手去拿过杯子又帮他倒了一杯。   局促不安地接过,他低声说了句谢谢阿姨,又是一阵狂灌,眼看着杯中橙汁又见底了。   “好了好了!再喝就把肚子给撑坏了。”米兰实在忍不住,轻咬嘴唇笑了起来,“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龙阳……”   米兰哦了一声,“名字很好啊!很有气势。”   她这句话立刻博得了少年的好感,看看,还是这种知识女性有见地,哪像那个没规矩的女孩,随便评论别人的姓名,实在是一件没礼貌的事情。   “上高几了?准备考什么大学呢?”米兰继续盘根问底。   “那个……我是医生……”龙阳低声说。   人在陌生环境下对陌生人吹牛是一种本能,连龙阳这样的少年也不可避免。   “医生?”米兰扇了扇眼睫毛,“啊!是医学院的学生……”   “不是不是,我没上医学院……”   “那你怎么说自己是医生呢?”米兰饶有兴趣看着他,“小孩子说谎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我没说谎!”龙阳挺起胸膛,恨不能在自己脸上写上『诚实可靠小郎君』几个字。   米兰大眼睛轻轻弯成月牙儿一般,随口玩笑般问了一句,“哦!那,小医生你现在就看看,阿姨身体有没有病啊?”   龙阳立刻来了精神,仔细看了对方脸色,嗯了几声,说,我看看舌头。   米兰看他突然变得老气横秋,心中好笑,略带玩笑般就伸出舌头来。   “眼睛略带血丝,唇深红而干,面色略红,舌头淡红,舌苔微泛黄白,声音倒是蛮清亮的……”龙阳自言自语,“我再搭脉看看。”说着就拽过对方手臂来,三指搭在上面,眼神垂下,显然是聚精会神。   说得似乎头头是道的,米兰看着他那副模样,的确蛮像一回事,可惜,下颌少了一把胡子。   “嗯!脉象沉弦,是不是经常头疼?月事正常么?迟还是早?”龙阳歪着脑袋,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医学世界里面,完全没发现对方被问到月事正常这句后脸上飞红起来。   他问了以后好一会儿看对方不说话,抬起头一看,这位叫米兰的阿姨,脸色烧红到耳朵了,这才反应自己问话不妥,毕竟他现在可不是在家行医,人家被他莫名其妙问月事正常不正常,自然就尴尬了。   他也红起了脸,“那个……我只是……”   米兰不说话,心里面却有些恼的,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叫一个小男孩看病,可笑不可笑啊!她轻轻抽回手了,脸色就有些沉了下去。   “阿姨,对不起!”龙阳看对方沉下脸,尴尬地站了起来,“我只是确定一下,阿姨你这个是肝火旺盛头痛症,西医的说法就是心理压力太大导致焦虑不安引起的偏头痛……”   米兰啊了一声,少年后面说的话跟她的医生说的话如出一辙,她常年偏头痛,药也吃过不少,可就是不见效,医生劝她少操劳一些,不要自己给自己制造压力,但最后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给她开一些镇静剂完事。   两人正尴尬,楼上女孩一边裹着自己刚洗好的头发一边走了下来,“姑姑,你怎么起来了?”   米兰转身看她,“胆子越来越大了啊!雪儿,你今年才十七岁居然敢深更半夜带男孩子回家了……”   这话一说,龙阳更加无地自容了,往后退了两步,如犯错误的小学生一般老实站着,根本不敢插话。   洗完澡的女孩此时才看出清纯来,浓重的眼影没了,口红和粉底也没了,苹果般的脸蛋吹弹得破,在这点上,连龙阳也万万不及,毕竟,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女生。   米雪儿拉了拉身上的睡衣,有些撒娇地走过去搂住女子地胳膊,“姑姑,雪儿哪儿有那么坏啊!你看他,比女孩子还容易害羞呢!像坏人么?他啊在马路上被别人欺负,我可是搭救他回来……”   龙阳哭笑不得,心说我什么时候成了被别人欺负被你搭救的小绵羊了。   米兰板着脸蛋,“还想哄我?我看是你又在外面疯玩,人家好心拉你一把然后你威胁人家罢!”   她在女孩靠近的时候就闻到了女孩口中残存的啤酒味道,何况女孩额头上还贴着止血贴,立刻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女孩脸红了起来,“哪儿有啊!”   “那个……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谢谢阿姨的橙汁……”龙阳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喂!别跑,那欠我的一千块呢!”女孩跳过去一把抓住了他。   “这里是七百四十五块,剩下的我一定还你。”少年在口袋中拿出钱塞在女孩手上,挣脱她的拉扯,拿起自己的雨伞就开了门。   “不行,等一下,你……你给我站住。”女孩大发娇嗔,“你走了我上哪儿去找你?”   少年伸出去的脚慢慢收了回来,可不是么,自己毕竟还欠人家钱呢!   “你站着,千万别跑,跑了我说到做到,等我一分钟……”她说完向楼上跑去。   沙发旁站着的米兰抱着胳膊看他,他有些讪讪然,低着头不说话。   时间很尴尬地过去了两分多钟,女孩从楼上跑了下来,手上拿着浅红色的手机,使劲塞进少年手中,“二十四小时开着,别打什么主意,你就算扔掉它我一样可以找到你,还有……”她把钱再次塞到少年手上,“你准备走回去么!”   今天是我最倒霉的一天,少年在心里面哀嚎,也不说话,掉头就走。   “别忘记你欠我一千块……还有,我叫米雪儿……”女孩对着门外少年的背影使劲挥舞着拳头。   米兰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眼睛眯起成了月牙儿,“好了好了,人都走远啦!”   女孩愤愤关门,“居然就这么让他走了……”   “难道你还想留人家过夜不成?”米兰走过去捏着她耳朵。   这是一家很奇怪的家庭,家里面只有米兰和米雪儿,米雪儿的父母过世早,留下庞大的家产,米雪儿和姑姑可以说是相依为命,感情既像母女又像姐妹,不过,米兰由于需要打理公司业务,自然就没太多的时间照顾米雪儿的生活,而那些做事的钟点工是无论如何都管不到米雪儿的,这也导致十七岁的米雪儿早熟,整天除了上学就是到处玩耍,甚至还结交了一些社会不良分子,人家看她年轻漂亮又不在乎花钱,都把她当小公主一般捧着。   米兰先天条件极好,才貌出色,自然有许多钻石王老五狂追,可惜,因为米雪儿的反对,年华就一年一年蹉跎了下来,二十九岁快三十的人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次。   “哪儿有啊!”米雪儿靠在姑姑怀里面撒娇,“你看他那么老实,嘻!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男生,姑姑,我敢打赌,他绝对是整个南京最容易脸红的家伙。”   她把结识少年的经过告诉了米兰,米兰有些哭笑不得,这么说来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简直就是被米雪儿连拐带骗加威胁带回来的。   “你是越来越皮了!我可告诉你,你才十七岁,早恋是不行的……”米兰狠狠用手指戳了一下米雪儿的额头。   “什么早恋啊!”米雪儿难得脸红,“我是看他好玩,何况,恋爱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哪里是随便可以在路上捡来的。”她的意思分明是龙阳是她在街上捡来的玩物一般。   “还想骗姑姑?硬要借给人家钱,还把自己的手机给人家,你以为姑姑傻么?”米兰又好气又好笑,“就你这脾气,以后长大了看谁敢娶你!”   “我才不嫁呢!”米雪儿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橙汁,“嫁了又没自由,咱们家的所有东西还变成他的,傻瓜才嫁……”说着跳到沙发上很不雅观地撇着大腿半躺半坐下来。   到底还小啊!米兰心中叹息,一个女生一颗芳心无处寄托,夜里醒来的时候身边却没心爱的男人,会幸福么?   看来,以后自己要多花点时间在雪儿身上了,她看着米雪儿,又叹了口气。       , “ ” ~ , ~   第二集 第七章 终极审判     断交穴,唇内齿上龈缝中,任督足阳明之会,《铜人》针三分,灸三壮。   主鼻中息肉,鼻塞不利,额颊中痛,颈项强直,面赤,心烦,马黄,黄疸,寒暑瘟疫,小儿面疮,癣久不除。   ――――――――――――――――――――――――――――――   羞恼的龙阳回到公寓,刚开门,三双眼睛扫在了他身上。   三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很显然是等着他老实交待。   “小姑姑,薇薇姐姐,爱咪儿姐姐……”龙阳干笑了两声就想溜回房间去。   爱咪儿的动作最快,一下就跳了起来拽住他,似笑非笑看着他说:“听说你上午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一趟,为什么不告诉姐姐啊?”   “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龙女也哼了一声,艾薇薇不吭声,可并不代表她不想知道答案。   “要不是兰兰告诉我,不就是被你瞒过去了?”龙女盯着他,“说罢!谁给你打电话的?是不是你那个脚气姐姐?”美人的妒忌就好像是法国大餐里面的鱼骨头,叫人有一种意外的难受。   龙阳支支吾吾,心里面却抱怨着黎兰兰,小姑娘家家的好好学习就好了,却学着打小报告,他打定主意,明天要好好给黎兰兰一点脸色看。   没办法,他只好老实交待,是苏美人的朋友找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次。   最容易吃醋的是龙女,可最维护少年的也是龙女,听他说完一张俏脸立刻拉了下来,“笨蛋,人家这么说你你居然一点脾气都没么!”   她把龙阳拉到身边坐下,四个人挤在一张长沙发上,三女指责起对方的狂妄,明明是一支涨停版的优积股,却被人家说得一文不值好像是跌停版,她们自然气愤不过,再则说了,就算要批评少年,那也轮不到别人啊!   不知道那位心理咨询师郝晴现在是否打喷嚏或者背后发凉呢!   龙阳低着头,享受着三个女人一台戏的待遇,也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个患脚气的女生么!有什么大不了!”龙女摸了摸他头,似乎他依然是七八岁一般,甚至,心里面还有些窃喜,然后探首过去在他身上闻了闻,“下午在神医刘老先生那儿一定累坏了罢!伍奶奶说你被刘老先生拉走,在家嘀咕了半天,一直等你到晚上八点多才回去,对了你那两本证书我帮你收好了,瞧!衣服都有味儿了,脱下来我给你去洗……”   她不由分说就去拉龙阳运动服上的拉链,龙阳不好意思,说:“小姑故我自己来。”   旁边爱咪儿低笑,“我可不看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男孩脱衣服。”说着故意转过脸去。   龙阳被她一说,更加不好意思了,扯着衣服不放。   两人拉扯了几下,一个小巧的东西从龙阳上衣口袋里面掉了出来。   大伙儿都停了下来,八只眼睛同时看着那掉在地上的浅红色的小东西。   爱咪儿伸手捡起,把精巧的小东西托在手掌上,看了一眼龙阳,“最新款翻盖式视频手机……”   龙女沉着脸,连艾薇薇都垂下了眼皮。   几个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爱咪儿慢慢坐下,拇指轻动打开手机翻盖,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女孩,伸手一指,喊了一声,欠我一千块钱。正是那个古灵精怪的机车女孩米雪儿。   女孩们听得清楚,都凑过脑袋去看,龙阳那叫一个尴尬窘迫啊!在心里面把那女孩米雪儿骂了个半死,怪不得当时女孩说上楼一分钟结果三分钟才下楼,原来还搞了这么段东西,他无奈之下,低着头老老实实把晚上发生的事情给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当然,其中掐去或者说隐去了和樊伊静的暧昧片段。   意外地,三女都没说话,静静听完他的描述后,互相看了几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讯息:有人在威胁她们的股东身份。   龙女是龙阳的小姑故,艾薇薇自从龙阳住进三零八以后就对他关心备至,爱咪儿虽然是最后加入三人组,但她跟龙女和艾薇薇关系如同坐火箭一般飞窜,何况她也跟龙阳有着那么一丝不清不楚的关系,又想跟龙阳学那神奇的点穴术,自然对别人妄图染指龙阳深深反感……   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三人都心领神会,爱咪儿合上手机递给龙阳,龙女轻描淡写说:“你先去睡觉罢!我们也睡了!”   三个女孩同时起身,都钻进了龙女的房间,嘭一声,关上了房门。   且不说龙阳尴尬,睡觉辗转反侧,三个女孩进了房间,立刻商量起对策来。   “哼!再不能让龙阳接触那些坏女人了!”龙女愤愤,居然有这么死乞白赖的女孩,她感觉到龙阳随时会被怀女人给勾引走。   “可是!”艾薇薇脸上神色也不太好看,“咱们都要上学,我在图书馆很少有空,龙女你武协的事情又忙,爱咪儿更加不用说……”   爱咪儿点了点头,她一直认为,好的东西一定会有人抢,人同样也是。   “或者!”艾薇薇看了看她们,“兰兰不是很空闲么?咱们可以以教兰兰读书的理由跟她父母说说,让她跟我睡一个房间好了,这样兰兰就可以看牢他!”   女人只要动起心思来,在这种细节方面比十个男人都强,不过我们必须说,这个主意应该很管用,也很自私。   “不行!”龙女首先反对,她很清楚黎兰兰对龙阳的心思,这样接触下去实在对女孩不好,自己便罢了,那是从小就发誓要照顾龙阳一辈子的,可那女孩连大学都还没上,按她的想法最好黎兰兰跟龙阳接触越少越好呢!   “还是我来罢!”爱咪儿突然举手发言,“我的课很松……”   “那不行!你怎么说也是东南武协的会长,协会里面的事情难道还不够你忙么!”龙女并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   那怎么办?   三个女孩面面相觑,一时间实在没什么好办法。   “哼!最好把他变成小人塞到口袋里面。”龙女有些咬牙切齿。   “嗯!小一点也好!可以放在这里。”爱咪儿摸了摸龙女的胸,“夹在中间一定很安全……”   “你要死啦!”龙女大羞,伸手就去呵爱咪儿痒痒,“薇薇,快来帮忙。”   爱咪儿被两人弄得笑个不停,“好好好!我求绕,放我身上总可以罢!要不,薇薇的胸也很丰满……”   三个女孩笑闹成一团,一场很严肃的会议宣告流产。   第二天,女孩们达成一个暂时性协议,谁一旦有空,就回三零八监视,一旦发现有任何意图染指少年的怀女人,全部通杀。   龙阳很是奇怪,怎么小姑姑她们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龙阳,从今天开始,爱咪儿就住进咱们公寓……”龙女喝了口稀粥,一边拿筷子戳着手上的咸鸭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那,我搬客厅睡!”龙阳很自觉地把咸鸭蛋放了下来。   “不!”爱咪儿笑着拉住他手,“我睡你房间……”   龙阳嘴巴里面一口粥差一点喷出来,旁边艾薇薇看他难为情,替他解围说:“好了别逗他了……爱咪儿住你小姑姑房间。”   爱咪儿笑着把鸭蛋塞还到龙阳手上,龙阳不敢看她,埋头喝粥,连咸鸭蛋都不好意思去吃,几口就把白粥喝完,“我吃饱了!”说着跑回了房间。   龙女有些嗔怪,“爱咪儿,你别吓唬他!”   爱咪儿耸了耸肩膀,“没关系,男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再说,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么?总比便宜外人强罢!”   “噗哧!”   龙女和艾薇薇同时咳嗽,龙女拍着胸说:“麻烦你吃饭的时候不要说笑话行不行!”   爱咪儿笑着敲开一个咸鸭蛋,用筷子掏开里面泛油的蛋黄,心里面却说,我才不是讲笑话呢!   在她这个对中国文化理解很好却又算不得透彻的女孩心中,女人就好比这咸鸭蛋,如果男人可以敲开外面的壳,就可以享用里面美味的蛋黄,而同样,少年也是这咸鸭蛋,只要自己能敲开外壳……   女孩们各自上学,龙阳这才敢从房间出来。   外面客厅的桌子上压着一千块钱,旁边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把钱还给人家,还有,钱是你薇薇姐姐出的,你可以用按摩来还帐,每次算十块。   笔迹很显然是龙女的,他抓了抓后脑勺,抽了三张塞进口袋,另外七张却放回房间,准备晚上还给艾薇薇。   九点多了时候,伍老太太开门进来,手上提着菜篮子,后面跟着恰巧碰上一起上楼的黎兰兰。   “伍奶奶……”   正在沙发上看书的龙阳起身去接过伍老太太手上的菜篮子,“累了罢!我帮您揉揉肩膀!”   伍老太太笑着坐下享受他的服务,心里面想:老天对我不薄,总算回大陆让我碰上个这么好的孩子!真比亲孙子还亲……   恐怕,老太太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死也闭眼了。   “龙阳表哥!”黎兰兰今天穿着一条格子呢的百褶裙,上面套着雪白的高领毛线衫,头发柔顺地披着,虽然年纪不大,已经很有淑女的味道了。   龙阳没吱声,依旧卖力给老太太揉着肩膀,女孩没看出龙阳脸色不对,背在后面的手慢慢伸出来,却是一块很大的巧克力。   “我买给你的!”女孩有些羞涩,在她被龙阳治好的那一刹那,心中就已经认定,龙阳是世界上最好最杰出的男孩子,而自己,就应该把自己所拥有的所有好东西都给他。   “这种食物吃了没任何好处,不吃!”龙阳口气有些生硬。   其实,我们可以理解少年此刻的心情,从苏美人的朋友郝晴很直接让他不要再去找苏兰熏后,短短二十四小时还不到,基本没一件顺心地事情,甚至莫名其妙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所谓泥人还有三分土脾气呢!龙阳又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会生气,这气往哪儿撒呢?没地方撒啊!黎兰兰昨天告密,现在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黎兰兰愣住了,她还没看过龙阳如此板着脸过,满心的欢喜一下被一瓢凉水给浇了个透心凉,眼泪在眼眶里面打滚,却不敢滚落下来,双手怯怯停在那儿,脸上的神色又尴尬又难受。   黎兰兰和那个机车女孩米雪儿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了,米雪儿学习成绩一般甚至可以说不好,整天没事开着机车到处闲逛,身体心理都趋向于早熟。   而黎兰兰呢!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成绩一向名列前茅,十七岁就高考这点在整个南京市恐怕也不多见的,虽然意外遭遇滑铁卢没考上,可我们有理由相信,她的实力完全可以上南大,甚至清华、北大,不过说到心理成熟,估计她也就朦朦胧胧晓得些男女之间的感情。   换一种比方,米雪儿是否处女我们暂且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她喜欢上一个男生绝对会主动献身,典型的二十一世纪新女生。   而黎兰兰,完全还停留在琼瑶奶奶写言情小说的年代,在她来说,偷偷看上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两眼或者拉拉手恐怕就会心满意足了,让她学米雪儿那样捧着少年脸蛋来一个法国式的湿吻,嘿!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难-度-很-大。   “怎么了怎么了!”伍老太太起身拉着黎兰兰的手,“这是怎么呢!龙阳,兰兰给你买吃的也是关心你嘛!对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客气的说话呢!”   “不,伍奶奶,是我不好!”黎兰兰使劲眨着眼睛硬是没让眼泪流出来。   龙阳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回房间去了。   伍老太太看龙阳回房间,拉着黎兰兰低声问她到底是怎么了,黎兰兰心里面知道,一定是自己昨天嘴巴快把有人打电话找龙阳的事情告诉龙女而让龙阳受批评了,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又涌了上来。   “好了好了!”伍老太太伸手摸摸她头发,“我也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龙阳不是不讲理的人,或者,你有什么话需要跟他说。”   黎兰兰点了点头,看老太太开始忙碌午饭,慢慢向龙阳房间门口蹭去。   “龙阳表哥!”她走到门口怯怯叫了一声。   少年正坐在沙发上自个儿生气呢!看她进来,也不吭气。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良腼腆的龙阳被别人欺负,比他还要善良腼腆的黎兰兰现在却被龙阳欺负,可见人还是需要强势一点。   女孩慢慢蹭到龙阳跟前,“对不起!我不应该在龙女姐姐跟前乱说的……”   “好了好了!我不是责怪你!”龙阳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心去说她,毕竟,她做的事情也不能算什么坏事罢!   “只是,你也知道,小姑姑有的时候太在意我,容易让我产生束缚感……”龙阳叹了口气,他心里面何尝不知道龙女对他的心思,别人他不知道,可对于龙女,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彼此可太了解了,在这件事情上他不糊涂,但是,他必须装着糊涂。   “我以后再不会了!”黎兰兰此刻的动作宛如得了龙阳亲授,用脚尖蹭着地板,似乎想把地板蹭出个洞来。   “那,我们约法三章!”龙阳伸出小指来,“不能打小报告,甚至有时候还需要掩护我,好不好?”   黎兰兰毫不犹豫,立刻伸出手去,“好!”   “还有,不要再叫龙阳表哥了好不好?”   “为什么?”黎兰兰眨了眨眼睛,在她清醒那一刻,龙阳表哥这四个字已经深深刻在了她心上,让她不这么叫,还真的很难。   叫什么呢?少年心中盘衡,阳哥哥?呃……龙哥哥?呃……龙阳哥哥?天,比龙阳表哥还糟糕!或者,直接叫名字还好。   “太长太拗口,直接叫我名字不好么?”少年勾着她的手指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笑了笑。   黎兰兰只觉得心里面一阵眩晕,龙阳对她微笑简直就是天使对信徒张开了雪白的翅膀又或者基督耶稣在十字架上复活。   一阵幸福的眩晕后,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小指依然跟对方勾在一起,小脸蛋上立刻爬上红晕来,慢慢低下头去,低声说:“可是……我觉得叫龙阳表哥有亲切感……”   抓了抓头,他看黎兰兰脸上表情不对,立刻说:“那好罢!随便你了!赶紧看书去……”接着抽回手来双手转过她身体推着她出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黎兰兰迷迷糊糊被他推出去,根本没什么反应,依然沉浸在那幸福感觉中。   “记得我的话,还有,哪一天带我出去玩玩,来南京这么久还没出过什么门呢!”   黎兰兰走了两步,一转身又回来了,伸出一直背在后面的另外一只手,“那个……龙阳表哥……”   龙阳看女孩再一次递上巧克力,笑了笑,伸手接过,“兰兰,谢谢你!”   这世界上过的最快的莫过于时间了,中午很意外地龙女和艾薇薇都准时回来,连爱咪儿都把自己的东西塞进一人高的大旅行包背着上楼。   住在楼下的圆脸蛋美术讲师萧筱奇怪,怎么三零八又住进去一个人?难道这段时间学校风言风语说什么三女共事一夫是真的?   想了想,她有些失笑,这社会包二奶三奶甚至四五六奶的多了是,她自己不也是心甘情愿没名分做古兴的情人么!不过,让三个优秀的女孩子和一个男人共同生活在一间房间里面……摇了摇头,她回身进房,顺手关上门,还低声嘀咕了一句:以后不能受那些学生的蛊惑看该死的网络小说了,居然连我这么优秀的大脑也开始迟钝了。   不过,说归这么说,她不上网看小说能干什么呢?无数个深闺梦回之夜,她很想身边躺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让她可以伸手抚摸着男人的胸膛安心地再次入睡,可惜,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太多情,这世界上还有许多女孩子需要他体贴。   三零八完全就是一个小家庭,伍惠兰女士就是一位任劳任怨甘心付出不需要一点点回报的父母,她虽然不住在里面,可绝大部分时间都贡献给了三零八,贡献给了龙阳,并且乐此不疲。   而龙女则身兼长辈和姐妹两种复杂关系,从黎兰兰叫她龙女姐姐而叫龙阳表哥就可以知道,三零八身份最尴尬的也就是小龙女了,一边,她希望自己能够更加好地照料龙阳,可这差事已经被伍奶奶『温柔』地抢走,另外一边,她总觉得龙阳住进三零八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小姑姑,那么也就是说,她欠着艾薇薇一个很大的人情,虽然是铁杆姐妹,可总归有那么一丝不妥,却不知道此时就算她要赶龙阳走,艾薇薇也是万万不同意的。   艾薇薇呢!我们可以说,艾薇薇是最幸福的,她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就得到了一个如哪吒般的弟弟,很轻易升格为薇薇姐姐,芳心也有了一丝寄托,虽然这丝寄托看起来极度危险没有把握,可不得不否认,心中有寄托的女孩子是最漂亮也最容易满足生活的。   爱咪儿,她刚刚加入这个大家庭,或者她很有些狡猾,甚至和龙女以及艾薇薇的交情也是建立在想学龙阳神奇的点穴术基础上,不过我们也可以相信,她将会越来越融进三零八这个环境。   黎兰兰,三零八的半个房客,或者叫走动房客,她最主要的心思就是,感觉在龙阳表哥的身边学习很快乐,呵!单纯罢!但是,我们没有理由反对单纯,何况是一个十七岁的、品学兼优的、相貌如此出色的女孩。   最终,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三零八的中心:脸色苍白的少年龙阳身上。   可以想象,三零八就是一个太阳系,而龙阳,则是那耀眼的太阳。   我们必须承认,龙阳是个好小伙子,他看起来不算健康,可却很容易让人产生认同感,他俊美,他淳朴,他容易害羞,他嘴巴很甜,他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当然,最终要的是,他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神针绝技,拥有了上述优点,他有什么理由不做那耀眼的太阳呢?       , “ ” ~ , ~   第二集 第八章 窘迫街头     水沟穴,一名人中,鼻柱下沟中央,督脉手足阳明之会,《铜人》针四分,留五呼,得气即泻,灸不及针。   主消渴,饮水无度,水气遍身肿,癫痫,语不识尊卑,乍哭乍喜,中风口噤,牙关不开,面肿唇动,状如虫行,卒中恶,鬼击,喘渴,黄疸。   ――――――――――――――――――――――――――――――   “爱咪儿姐姐,你怎么背这么大一个包。”龙阳赶紧跑到门口接下,爱咪儿笑了笑,“怪不得都喜欢有弟弟……嗨!伍……”被她称作『伍』的当然是伍惠兰伍女士。   原本要吃饭的大家闹闹腾腾帮爱咪儿把东西给放进房间,这才坐下,开始三零八的午饭时间。   午饭后,爱咪儿意外地说下午她没课,伍老太太去跟华伯他们搓麻将去了,也就是说,整个下午,三零八只有他们两个人。   看着坐在沙发上自己旁边的爱咪儿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龙阳心里面总觉得有些不安。   该不会……小姑姑她们昨夜商量了些什么罢!龙阳心中忐忑,猜到了一部分内情。   “龙阳!”爱咪儿看少年偷瞧自己,突然喊了他一声。   龙阳啊了一声,手一抖,原本捏着的一本书掉在了地上。   “紧张什么!姐姐又不吃你,除非姐姐变白骨精……”爱咪儿把地上的书捡了起来塞还到他手中,可挂在嘴角的一丝笑意却让少年脸红不已。   “爱咪儿姐姐你也看西游记啊!”龙阳顾左右而言他。   “哦!MonkeyKing(美猴王)的故事我很喜欢看,不过我更加喜欢哪吒……”爱咪儿一语双关,让龙阳更加脸红了,可惜,黎兰兰不在,不然小姑娘一定会帮龙阳说话的。   少年偌偌,不知道该说什么,爱咪儿看他苍白的脸蛋上带着红晕,忍不住就伸手在他脸蛋上恨恨掐了一下,颇有些妒忌地说:“也不知道你怎么长的,皮肤比我还好。”   少年抓了抓头,用人种肤质不同搪塞了一句。   爱咪儿突然问他,“那,你会不会嫌弃姐姐皮肤粗糙呢?”   我们不得不遗憾一下,爱咪儿的皮肤相对于艾薇薇龙女她们,的确皮肤是粗糙了些,西方人用褪毛器或者药膏什么的也很正常,其实,爱咪儿在西方人中算得上皮肤较好,不过和龙阳这怪异体质一比,就差距大了。   “不会不会!”少年使劲摇手,“我喜欢爱咪儿姐姐……”   话脱口而出,他才反应出语病来,有些手足无措。   爱咪儿却心中欢喜,低声用拉丁语说了一句『小笨蛋,姐姐也喜欢你』   语言,有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掩盖,譬如国人时下流行称呼『达令』,其实就是让自己壮壮胆子罢了。   同样,此刻,算得上比较大胆的爱咪儿也只敢用半生不熟的拉丁语来尴尬地表达这种奇怪的感情。   龙阳显然听不懂,愣了一下后问她说什么,她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他脸颊,“说你是个小笨蛋……”少年拽着耳环嘿嘿陪笑。   “我们出去玩玩好不好?”爱咪儿突发奇想,她来南京后还真没怎么出去玩过,且不说紫金山中山陵,就是市区中心的总统府旧址,也只是有一次跟同学匆匆转了一次。   少年在这方面,向来没什么准主意,“可我不熟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想到了黎兰兰,“要不,我们叫兰兰做导游?”   “正因为不熟才有乐趣嘛!”爱咪儿才不愿意多出来一个人破坏这难得的机会,“说走就走,咱们先去哪儿好呢?”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去中山陵?不好,明孝陵?也不好,总统府旧址?太小,一会儿就逛完了……   “夫子庙,我们去夫子庙好不好?”她想起跟同学在夫子庙品尝各种的美食,一下跳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不错,也不管龙阳答应不答应,拽了他就起身。   “我拿雨伞……”   夫子庙,即孔庙,今日南京之夫子庙秦淮风光带位于南京城南,指的是以夫子庙建筑为中心,秦淮河为纽带,东起东水关淮青桥秦淮水亭,越过文德桥,直到中华门城堡延伸至西水关的内秦淮河地带,包括秦淮河两岸的街巷、民居、附近的古迹和风景点,集古迹、园林、画舫、市街、楼阁和民俗民风于一体,还有诱人的秦淮夜市和金陵灯会、民俗名胜、地方风味小吃等,是极受中外游客喜爱的观光点。   两人出了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夫子庙而去。   下了车后,龙阳就后悔了,为什么?人太多,用人潮汹涌摩肩接踵来形容毫不夸张。一眼看过去,除了那飞檐翘壁的古建筑群和不算清澈的秦淮水,剩下的可以说都是人。   “人太多……”龙阳皱了皱眉,爱咪儿却不以为然,这儿人虽然多,可在她看来,和少年手牵手在人群中溜达没什么不好。   “走罢!”爱咪儿伸出手绞住他五指,兴趣盎然得很。   两人在人群中挤过,一个是脸色苍白大白天打着雨伞的、英俊到可以去做偶像派影视演员的奇怪少年,一个是金发白肤的异国美少女,实在很容易吸引眼光,还好,少年的雨伞可以遮挡住不少眼球,让他不至于脸蛋过于充血。   “嘿!你发现么?我们今天的衣服似乎像是情侣装……”爱咪儿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少年,来了一句。   龙阳低头,他今天穿的是艾薇薇给他买的黑色阿曼尼,而爱咪儿则穿着黑色的露脐长裤,上面是一件白色的贴身毛衣,看起来的确有些情侣装的味道。   略微带些尴尬,他没好意思仔细看对方腰间露出的半截雪白耀眼的腹部肌肤,低声说:“似乎是,不过,爱咪儿姐姐你穿短裙或者会更漂亮些……”   爱咪儿得了他夸奖,一声轻笑,很是满意这句话。   少年这时候才发现,爱咪儿原本很是执拗的双眉不知道怎么居然变秀气了许多,他有些奇怪,“你的眉毛怎么……”   小笨蛋,现在才看出来,爱咪儿心里面说了一句。   中国有句话叫做『女为悦己者容』,其实,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准,爱咪儿为了让自己脸蛋看上去更加柔和些,特意修了眉毛,自然就没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说白了,还不都是为了他么!   “好啦别管这个问题啦!我们去前面吃东西好不好!”爱咪儿说着就拉着他走上了秦淮河上的桥。   桥对面是一条美食街,正是食客老饕们最喜欢的所在。   两人走过去,此时虽然是下午,但好些酒楼依然满员,可见生意火爆。   “我们去吃鸭血粉丝汤……”爱咪儿伸手一指前面不远的老牌名店六凤居。   有人说,全天下就数南京人最爱鸭子,你看那南京桂花鸭、板鸭、盐水鸭、烤鸭,当然,还有里面有着鸭血、鸭肠、鸭珍肝等诸般用料的鸭血粉丝汤。南京人甚至有一句笑话:如果你没钱又想讨好女朋友,那么,带她去吃鸭血粉丝汤。   龙阳收起雨伞,爱咪儿牵了他手半拉半拽般走了进去,却没发现,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色连体皮裙戴着茶色墨镜的女孩正疑惑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女孩正是米雪儿,她下午翘课带着一帮同学甚至还有几个在社会上闲混的无业人员跑到夫子庙游玩,原本她是没看见龙阳的,可她身旁一个圆脸女孩说了一句话,让她注意到了龙阳。   那圆脸女孩指着龙阳的背影说,你们看那个穿阿曼尼的男生,居然打着雨伞,真有个性啊!   她转眼看去,似乎熟悉的背影已经跟一个金发的外国女孩手牵手进了前面的六凤居,她有些怀疑,那个叫龙阳的少年看起来应该没女朋友的样子,怎么跟一个外国女孩手牵手呢?   可那背影看起来的确有些像,有些生气的同时,她摸出刚买的和昨晚塞给龙阳的那只视频手机一摸一样的浅红色手机来。   爱咪儿兴致勃勃要了两碗鸭血粉丝汤,外加两个小小的蟹壳黄烧饼,两人在靠路边玻璃墙的一面找了座位坐下。   “我喜欢吃这个……”爱咪儿晃了晃手上的蟹壳黄烧饼,“嗯!还有,臭豆腐很好吃,待一会儿我带你去另外一家吃……”   龙阳咬了一口,没品出怎么特别好吃来,心说还没悦表姐做的好吃,不过,这个鸭血粉丝汤倒是真不错。   “嗨!你看那儿……”爱咪儿拿手指戳了戳他,“旁边那个,就是那老头……”   龙阳顺着爱咪儿手指方向看过去,和他们隔着三张桌子的距离,一个老头正在低头吃着鸭血粉丝汤,那老头打扮很普通,大约六十来岁的样子,个头不大,略有些胖,上唇两撇小胡子,此刻正在吃着鸭血粉丝汤,不过,他跟前的碗有些吓人,足有四个,再加上别的吃食,估计两个壮汉也能吃饱了。   老头似乎发现了两人的眼神,抬头看着他俩微微一笑,继续埋头苦吃。   “说不定是那老伯特别喜欢吃又或者是身在国外刚回到家乡特别怀念家乡的味道,快吃罢,这样看人家很不礼貌……”龙阳随口说,“在大街上随便品论别人可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何况还是个老伯伯。”   老头耳朵尖,似乎听见了龙阳的说话,又抬起头来,看了龙阳一眼,眼神中显然有几分赞许。   龙阳回以微笑,对老年人,他是很有一套的,首先,保持笑脸,第二,得嘴巴甜,第三,有事没事帮着做点事情,哪怕对方并不需要自己帮忙。这三个诀窍加上他天生和善的气质,让他在老年人群中无往不利。   他和老头互相笑笑后,低头吃了一口粉丝,汤还没喝到嘴巴里面,口袋里面一阵震动,接着响起人声来,“雪儿的电话雪儿的电话……”   还没等他伸手去摸口袋中的手机,背后一支手伸过来掐住了他后脖颈。   少年下意识伸手在脑后一捏,正好捏住对方手腕,一翻之下把背后的人拽了过来。   正在吃着鸭血粉丝汤的爱咪儿一下站了起来,“喂!你干什么……”   “好啊!死龙阳,果然是你……”   龙阳看着暴怒的枣红色长发女孩,一下脸红起来,“米……米雪儿……”赶紧缩回手去。   爱咪儿立刻明白,原来这就是昨晚龙阳遭遇的那个死乞白赖硬强迫借给龙阳一千块钱的女孩,一下脸色就沉了下来,再看看对方的打扮,实在是……她很是鄙夷了一番:在英国,任何一个正经的女孩都不会打扮成这样。   “以为你老实,原来是装模作样……”米雪儿暴跳如雷,眼睛瞪得大大的差一点连眼眶都瞪裂了。   龙阳看四周的食客一下把眼光全部扫过来,窘迫地不行,“那个……”   “你就是米雪儿罢!”爱咪儿走到她跟前,“似乎你昨天才认识我们龙阳罢!什么叫装模作样?我们龙阳装什么了?”   米雪儿看着眼前这个用『我们龙阳』口气说话的漂亮金发女孩,又气又妒,到不是说她对龙阳一见钟情,可不得不说,在她下意识认为中,少年应该是独身一人,应该是任自己揉捏的玩物,或者,自己会给对方一个机会让他可以从玩物升格为男友候选人,但是前提必须是,少年对自己俯首听令。   “你又是谁?龙阳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管他的事情?”米雪儿浓重眼影下,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来。   她家中财势雄厚,自小又没吃过亏,米兰对她疼爱倍加,不然也不会为了她耽误青春连恋爱也没谈一次了,自然,她说话的口气就骄横狂妄不晓得天高地厚了些。   “我叫爱咪儿·福蕾丝特,我是他的准未婚妻,你说我能不能管他的事情?”爱咪儿用嘲笑的口吻说着,伸手套住了少年的胳膊,自然,她这个所谓准未婚妻的说法是学自小龙女。   米雪儿看着爱咪儿眼神中的嘲笑、讥讽以及示威,怒火中烧,再看龙阳,少年脸蛋已经烧红,和煮熟的螃蟹壳差不多。   “我不管,他欠我钱,那他就是属于我的……”米雪儿的理智被妒火烧得丝毫不剩,“大刘,把他给我拽过来。”   女孩身后十来个打扮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中走出一个大块头来,这家伙属于社会闲散人员,整天无所事事,不小心拍上米雪儿的马屁,开始吃穿不愁,米雪儿和他的关系很简单,米雪儿出钱,就是雇主,而他,则在任何米雪儿需要的时候出面帮她打架。   大块头往前面一站,跟一座铁塔一样,造型十分唬人,“喂!外国妞,你现在立刻走,我保证……”   他话还没说完,爱咪儿一把把呆立当场的龙阳拽到身后,身子一动,一个『八极问心掌』一掌拍在大块头胸前,把大块头打得踉踉跄跄倒退了好几步,被那些打扮花枝招展的人一把扶住。   “咦!八极小架……”那个原本埋头苦吃的小老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龙阳背后,看见爱咪儿一招问心掌后低声嘀咕了一句。   原本傻愣着的龙阳听见老头低声说话,转头看了一眼,老头小胡子一翘,冲他笑了笑。   爱咪儿拍拍手,动作很是轻松,甚至还耸了耸肩膀,典型的英国贵族派头,语气也很是讥讽,“米雪儿小姐,这里是公众场合,请您注意影响,我只是很想不通,为什么有您这么蛮不讲理的女孩,昨天我们龙阳看您骑机车摔倒,好心上去扶您一把而已,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您和他能扯上任何关系。”   居然叫我小姐,米雪儿咬牙切齿,她最恨别人称呼她小姐,你可以称呼她米雪儿公主米雪儿小姑奶奶甚至米雪儿奶奶,但是,绝对不能叫她米雪儿小姐,她此刻对爱咪儿一口一个您的称呼和耸肩故作潇洒的姿态实在是厌烦透了,可是,她也明白,眼前的金发女孩似乎很有两把刷子。   怒气无法发泄,她转而看着爱咪儿身后的少年,“死龙阳你这个小白脸……”她明知龙阳根本没有当小白脸吃软饭的先决条件-厚脸皮,可此时愤愤,依然用上了这个词,又或者,她心底希望龙阳做她单独的小白脸也不一定。   少年刚刚回转一些的脸蛋再一次涨红,只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心中哀鸣的同时,双眼看着地上恨不能眼光变激光让地上多一条缝出来才好。   爱咪儿把脸一沉,“米雪儿小姐,请注意您的言词,我完全可以告您诽谤,也可以告您蓄意伤人,麻烦您现在带着您的朋友赶紧离开,不要打搅我们这里所有人吃东西。”   不得不说,爱咪儿这个英国女孩很厉害,国语一级棒,甚至还擅长扯起虎皮做大旗这种原本是国人才擅长的功夫,几句话就把对方推向了和现场所有人对立的局面。   米雪儿死死咬着嘴唇,她心高气傲,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伸手在随身携带的包内拿出一沓钱来,抖着气得有些发青的嘴唇说:“谁把这人给我赶走,这钱全部是他的。”   她倒是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可惜,她那些狐朋狗友中没有勇夫,而且,她生活的年代也不允许有勇夫。   不过,那个大块头大刘依然动心了,这么厚一沓,怕不有几万,他立刻猪油蒙心一般,恶狠狠从口袋掏出一把弹簧刀来,“噌”一声轻响,十来公分长雪亮的刀弹了出来,也不说话,握着刀对着爱咪儿就捅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米雪儿,她只是骄横,可不是法盲,大庭广众之下持刀行凶,她这个教唆人……立刻脸色变得惨白。       , “ ” ~ , ~   第二集 第九章 又是一吻     梁丘,足阳明胃经穴,膝上两寸,两筋间,《铜人》灸三壮,《明堂》针五分。   主腰膝脚痛,冷痹不二,跪难屈伸,足寒,大惊,乳肿痛,胃痛。   ――――――――――――――――――――――――――――――   理论永远代替不了经验,街头格斗是瞬息万变的,这时候,如果相信『空手夺白刃』这类的东西,下场只有一个。   记住,武术永远不能让你变成穿着小号紧身衣、内裤穿在外面的superman,你或者可以空手对付十几二十个小流氓,但如果突然有人拿出凶器来一下,那么你受伤的可能性极大,这就是街头格斗,完全没有任何意料,如果你抱着那种呆板的态度希望人家跟你公平比赛,我敢保证,你会得到血的代价。   功夫,有的时候很奇怪,譬如,如果这时候是那位南大一霸蔡鸣东在此,凭借他经常打群架的经验,那么那个大块头的弹簧刀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力,但是,爱咪儿就不同了,她还没有这种经验,或者她在和武术好手比赛的时候可以很轻松对付对方,但这时候,没有经验的她显然呆了一下。   除非,她是大师,那种经验阅历和功夫都超强的大师,可惜,她不是,连龙阳都不是。   幸好的是,现场有一位大师。   人影一闪,一个小个子窜了出来,很轻松地捏住了大刘的手腕,三根指头如老虎钳一般死死夹住,让大刘的额头一下就痛出冷汗来。   腆着小肚子的老头微微一笑,小胡子翘了翘,“小伙子,大庭广众的,动刀不好……”正是站在龙阳身后的小老头。   弹簧刀啪一声掉在地上,大刘满头大汗,脸上肌肉有些抽筋,“大爷,大爷,我错了我错了……”   老头笑了笑,轻轻推了一下,大刘踉踉跄跄倒退几步,龇牙咧嘴拿手捂着自己的手腕,米雪儿这边的人都有些害怕,互相看了看,没一个敢继续上去。   米雪儿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但却更加不甘心了,咬了咬唇,恨恨跺了跺脚,差一点把脚上暗红色皮靴的鞋跟给弄断,死死看了龙阳一眼,掉头就走,那些打扮怪异的年轻人也跟着仓惶而去。   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一时间六凤居里面掌声一片。   “爱咪儿姐姐,没事罢!”龙阳关心地低声问了一句,爱咪儿摇摇头,有些羞愧,对着旁边的小老头低声道谢。   人群纷纷各自坐下,或者还有人低声猜测这场架的来龙去脉,但,谁会去深究呢!都市本来就是这样,这种事情,也就是一个谈资罢了!   龙阳功夫不算顶好,但能看出,老头显然是深藏不露的武术高手。   “老伯,谢谢您!”他也低声说了声谢谢。   “啊!不用谢!或者,你们两个可以请我这个老头子吃几串臭豆腐。”老头呵呵笑了起来。   三人出门,在外面一个找了个卖臭豆腐的小摊坐下,老头自个儿就叫了十串,真不知道他的肚子怎么装得下。   老头很陶醉地使劲嗅了嗅空气中臭豆腐的味道,一口下去两块,“嗯!外脆里嫩,味道很赞!香菜末也很新鲜,卤汁尤其好……”   “阿伯您是台湾人么?”爱咪儿毕竟在台湾生活过几年,很轻易地分辨出老头话中夹杂的一丝台湾口音。   “啊!小姑娘很聪明!”老头若无其事继续吃着,边吃边含糊地说:“你的八极拳很不错啊!是刘武昌还是萧逸侠的弟子啊?”   爱咪儿愣了愣,“我是跟萧逸侠老师学的八极拳。”   “呵呵!看来我眼光还没老!咦,你们两个怎么不吃?南京的臭豆腐我一直觉得可排得上全国前三,唯一缺点就是沤的时间不够长,还不够臭……不过话得说回来,这也算优点罢!若以茶来打比方,南京臭豆腐就好比清淡的绿茶……”   龙阳和爱咪儿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好笑,眼前的老头对吃的见解还真是独特。   “小姑娘,你男朋友不错,不过,太漂亮的男孩子也很麻烦啊!我认识一个姓魏的小子,那个小子就是,身边漂亮的女孩子不断,愁都愁死了,你可要抓紧你的男朋友啊!不然今天的情况必然会经常上演……”老头继续调侃两小。   两人都有些脸红,爱咪儿不想反驳,龙阳有些忍不住,使劲拽了拽自己的耳环,略微窘迫地说:“老伯,不是您想像的那样……”   “哦!那是哪样呢?”小老头狡黠地笑了起来,顺口吩咐臭豆腐摊的老板,“老板,再来十串……”   一时间,两人尴尬,都看着老头一个人吃臭豆腐。   老头风卷残云一般把臭豆腐吃完,伸手摸了摸腆着的小肚子,咧嘴一笑,“今天吃得很舒服……我姓欧,欧邵阳,这段时间住金陵饭店908房间,你们若有空,可以找我……”   看着老头起身离开,爱咪儿喃喃,“欧邵阳,欧邵阳……难道是那位台湾少林欧大师?”她突然想到,起身准备去追,卖臭豆腐的老板喊了一声小姐还没给钱呢!   爱咪儿讪讪回头付钱,再看老头已经不见,有些闷闷不乐,龙阳低声问:“爱咪儿姐姐,你知道他是谁?”   “嗯!欧邵阳,台湾少林天罡指大师,我的老师很推崇他……”   “嗯!我也相信这个老伯功夫很好,不过,他为什么能猜出你的师傅来呢?”   “啊!八极拳流派众多,以前就有孟村吴家和罗瞳张家,后来又有许多支派,比如余家、曹家、霍家……我师爷刘云樵师承李书文大师,属于罗瞳一脉,像欧大师这样的高手,交游广阔阅历又多,自然就能分辨出其中的区别,何况他本来就认识我的老师……”   “爱咪儿姐姐,他不是说自己住金陵饭店么,你随时可以去拜访他嘛!”龙阳在说到金陵饭店的时候,很自然就想到了苏美人:不知道熏姐姐……   爱咪儿听了,想想也对,又有些高兴,“好罢!那,龙阳,我们还去哪儿玩呢?”   “啊!还玩?”   “当然……”   爱咪儿拉着他手,龙阳匆匆撑开雨伞,两人慢慢融进人群。   等两人回到三零八,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龙女和艾薇薇都有些不乐,不过那一丝的不愉快被爱咪儿带回来的三碗鸭血粉丝汤给彻底打消了。   瞧!女孩们的友谊,有的时候就是一碗鸭血粉丝汤或者一个廉价的发卡这么简单。   ……   一架从东京飞来的航班缓缓降落在南京机场。   几分钟后,一位身着浅亚麻色西服的老者领着一个拎着行礼的年轻人从机场内走了出来,年轻人顺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上车后,老者有些皱眉,事实上,他从上飞机前就一直微皱着眉头。   年轻人看他的模样,说:“老师,您不用太仔细考虑,我想,一针治病是不可能的,再说马上就到中医药大学了,答案也很快就会揭晓……司机,麻烦您开快一点好么!”   司机正听着广播里面的路段堵塞情况,答应了一声,“中医药学院在陶行知墓那儿,比较远,当然,我会尽快的。”   老者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微微叹气,“不,我看这上面言辞凿凿,论点明确,何况,按照刘畅理那个人的脾气和声望,不需要作假……”   两人说的都是中文,唯一区别就是老人中文十分流畅,而年轻人的发音略有些怪异。   他手上一直捏着一本杂志,手上翻的那一页上分明写着大大的标题:『南京中医药大学内部医案-论针灸时效和取穴之多少』   轻轻摸着下巴,他看着窗户外面闪过的建筑,其实心里面却在想:这个被刘畅理赞誉为妙手神针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   “哎哟!麻,麻,酸,酸涨……不过,啧啧!胃真的不痛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半躺在沙发上,双脚搁在一张凳子上,脸上表情有些龇牙咧嘴。   龙阳弯腰,双手各持一针,正在轻轻抽拔,用的是半补半泻的手法,“强叔,你这个胃溃疡不算很严重,放心好了。”   旁边黎兰兰无心看书,指着老头双腿上的两根针说:“龙阳表哥,这两个穴位专门治胃病的么?”   “嗯!这叫梁丘穴,也不能说专门治什么病,不过,梁丘穴功能舒胃止痛,而且能抑止胃酸的分泌,对溃疡性的胃痛很有效果……”龙阳双手不停,边说话边治疗。   中年挑起大拇指,“龙阳,还是你厉害,我这胃溃疡实在是折腾我折腾惨了,对了伍阿姨,还要谢谢你介绍我来这里……”   正在厨房忙烧饭的伍惠兰女士听了,笑着从窗户那儿探了探头,“阿强,咱们做了三年的对门邻居,街里街坊的,什么谢不谢的?对了,咱们龙阳的诊费可不能少啊!”   “那是那是!”阿强连连点头,“我这胃溃疡吃药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每次去看医院都说要住院治疗,可我们这些做司机的,每天不跑车哪儿来的钱,停一天可就是钱啊!”   龙阳对伍奶奶直接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伍奶奶……”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收钱呢!   伍惠兰探头,“龙阳,可不能不收钱,不然又是麻烦事情……”   阿强附和,“对对,龙阳,钱是一定要收的……我看你这个本事,要不,强叔帮你找个门面弄个诊所如何?”   龙阳摇摇头,心里面却在寻思:那要花好多钱呢!   想到钱,他又想起昨天居然忘记还钱给那个米雪儿,连手机也忘记了。   “龙阳身体不好!开诊所太累了……”伍惠兰可不想自己心目中的『乖孙子』太累,钱嘛!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太多也没什么用处。   “好了!”龙阳轻轻起针,“强叔,注意忌口,还有,跑车的时候也别忘记定时吃饭,多跑一趟固然是赚了钱,可身体垮了却是钱买不来的。”   阿强满口答应,顺手掏出三张一百块来放在茶几上。   龙阳死活不肯收这么多,两人打架一般来回推让,最后伍惠兰给则了个中,阿强付了一百五,笑眯眯去了,临走还说了声,龙阳,以后强叔一定要送你个锦旗。   伍惠兰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龙阳,这锦旗怕是要有上百幅了罢!”   龙阳点了点头,收起针具来,“可不是,我床下面的纸箱里面装的全是……”   “那是因为龙阳表哥你本事大。”黎兰兰在旁边说。   龙阳干笑了两声,“什么本事大啊!我不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么!”   “不,三只眼……”   伍惠兰看两人拌嘴,笑了笑,回厨房炒第二个菜去了。   两人正玩笑般拌嘴,外面门铃响,黎兰兰去开门,龙阳一看,“咦!你……”   门口站着的是蔡鸣东,他依然一身运动服,板刷头特别精神,“我可以进去坐坐么?”   龙阳抓抓头,“请进,那个,我小……小龙女不在。”   “我知道她不在。”蔡鸣东走了进来,“我还知道她是你小姑姑……”   龙阳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他本来就是谎言的受害者,这会儿被戳穿,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我没别的意思!”蔡鸣东笑了笑,其实他还算很帅气,只是,眼睛不够大,鼻梁不够高,嘴唇略厚,皮肤也不够白,当然,这是跟龙阳比较而言,总的来说,他还算是一个福建帅哥。   黎兰兰很识趣,说了一声我帮伍奶奶烧饭,跑厨房去了,蔡鸣东也没坐下,直接站在龙阳的跟前,“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喜欢小龙女,我也知道她对我的行为很不满,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来是想说一下,上次关于你被举报无照行医被抓的事情不是我干的……”   龙阳抓了抓头,“那个,我也相信不是你干的。”   蔡鸣东略微惊讶,“为什么?”   “我只是猜,你的脾气那么直,应该不会做那种事情罢!”   蔡鸣东愣了愣,脸色有些奇怪,“真的?”   “当然!”龙阳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喝茶么!我帮你倒。”   “不了!”蔡鸣东有些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那我先走了,希望你转告龙女,我会努力改掉自己的毛病,我一定会……”说完扭头就走。   黎兰兰在厨房看他出门,跑了出来去关门,低声说:“真是奇怪的家伙,龙女姐姐怎么可能看上他,现在的男生就是狂妄的自信……”   龙阳看着她一笑,“哦!你这个光会看书的小家伙怎么知道现在的男生就是狂妄的自信呢?”   黎兰兰脸红了红,“我看书上这么说的……还有,我不是小家伙,我比龙阳表哥你也不过小两岁……”她声音越说越低。   “是啊!小两岁还不是小家伙么?”龙阳伸手拍了拍她头,他总是在想办法给自己和黎兰兰之间造成不可逾越的距离,或者,黎兰兰应该算是唯一被龙阳欺负的女孩子,因为他容易害羞的脾气实在是欺负不了别人,而黎兰兰看见他就容易害羞,这世界上,总有一物降一物的说法。   黎兰兰心中正因为龙阳把她当小孩子而略微酸楚,龙阳房间的手机响了起来,黎兰兰听见那『雪儿的电话雪儿的电话……』声音,撇了撇嘴巴,坐到桌子跟前看书去了,其实,眼神却在盯着少年。   龙阳跑进房间,看了看手机,咬了咬牙,接听了。   “喂!”   “龙阳么!”   “是!”   “我是米兰,还记得么?雪儿的姑姑……”   “米兰阿姨你好!”   “你现在有空么?”   “那个……有……”   “那好,我在汉中路附近的星巴克等你,我想跟你谈一谈雪儿的事情!”   该来的终究要来啊!龙阳心中叹了口气,又是星巴克,“好罢米兰阿姨,我半个小时到可以么!”   “好的!嘟……嘟……”   龙阳把手机塞进口袋,又把枕头下的钱给塞进去,眼珠子一转,先走到黎兰兰身边,“那个……兰兰……”   “我知道,不会跟龙女姐姐说的……”黎兰兰低着头不看他。   龙阳干笑了两声,“那,谢谢你!”   “不用……”   龙阳不傻,他帮黎兰兰治病的时候就预见了后果了,自然知道黎兰兰此刻的心情,陪笑着说:“我只是出去还钱,我给你买巧克力好不好?”   黎兰兰咬着嘴唇,心里面想:哼!拿糖来哄我……她却不想,她自己不也曾经拿巧克力去讨龙阳的喜欢么!   “伍奶奶,我出去啦!”龙阳顺手拿起雨伞出门。   伍惠兰看着黎兰兰,叹了口气,继续专心煲汤,无论如何,她总是站在龙阳这一边的。   少年在咖啡香中走上星巴克二楼,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米兰,奇怪的是,她身边没有米雪儿,却坐着一个仪表堂堂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打扮并不显眼,但是脸上的微笑却足以打动大部分的女性,何况,从他手腕上的钻石名表来看,他所拥有能打动女性的心的,绝非脸蛋这一项。   不过,一身米色套装还带着无框眼镜的米兰显然对男子兴趣缺缺,看见龙阳后起身招手。   咦!这个不是那个萧筱老师的男朋友么?龙阳心里面寻思,慢慢走了过去。   龙阳到了桌子跟前,刚想叫阿姨,米兰一个眼神打断了他,伸手把他拽到自己旁边坐下,看着那男子微笑着说:“古大少,真不好意思,您看我男朋友来了,要不,下次我们继续聊……”显然,她并不是很想得罪对方。   龙阳被她一说,脸红起来,心说为什么都喜欢拿我做挡箭牌呢!皱了皱眉,低下头去。   被称作古大少的,姓古名兴,是南京大然集团的老总,今年刚刚三十二岁,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嗯!也是小龙女她们学校美术讲师萧筱的情人。自然,他这位身家雄厚的钻石王老五是很不屑来星巴克这种地方喝咖啡的,但是,他喜欢猎艳,信奉『男人征服女性的数量和自己的能力成正比』这种哲学,而星巴克这种地方可以给他猎艳的环境和条件,因此,他古大少勉为其难也就经常来坐坐了。   今天,他刚来坐了一会儿,就看见了自己垂涎以久的米兰小姐,自然就上去搭讪,米兰对这个社交圈内有名的花花大少嫌恶得很,可自己公司跟对方还有不少业务,也不想跟对方翻脸,只好有一搭没一搭陪他说话。   此刻她看见龙阳过来,眼珠子都不用转就想到拿对方来搪塞这个花花大少了。   古兴听米兰说眼前这个穿着黑色阿曼尼拿着雨伞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是她男友,同样,也是眼珠子不用转就猜到对方是拿这个做借口罢了。   “嘿!米兰小姐什么时候喜欢正太了?”古兴调笑起来,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年轻,和所有年轻人没有代沟,对于『罗莉、正太、百合』这种年轻人常常挂在嘴边的名词十分熟悉,随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米兰有些愤怒:这人真不识趣,难道以为自己帅气又多金就可以让全天下的女子都喜欢他么?真是超级自恋狂。   她想到这里,眉毛动了动,忍不住就说:“古大少,您觉得这么说很有意思么?”   古兴没说话,只是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言外之意就是:嘿!我可不是笨蛋。   米兰怒气从胸口冲出,想都没想,伸手摘掉自己的眼镜后捧过少年的脸蛋,狠狠吻了过去……       , “ ” ~ , ~   第二集 第十章 小野寺点     小野寺点,骨盆之髂骨前上髂骶关节上端连直线和髂骨最顶端中心与该线垂直之交叉点。   新穴,对胃脘痛有明显疗效,疼痛剧烈者可迅速消除症状,点按后有明显酸痛涨麻之感并向下肢传感,亦可缓解胆绞痛。   现代西医之急性胃炎、胃溃疡、胃痉挛、胃神经官能症、胃癌等导致的胃脘痛均可由点按此穴而缓解甚至消除疼痛。   ――――――――――――――――――――――――――――――   龙阳连想都没想到,这位米兰阿姨居然会吻自己,对方的舌尖伸进自己口腔后,他的脸蛋立刻烧红到耳朵根,想到自己也是如此被米雪儿吻过,心中又羞又恼:原来她们米家的人都有这个毛病。   一个典型的法国式湿吻后,米兰在古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眼神中伸手拿起眼镜带上,自然,脸上也有些羞涩,不过,她毕竟是久经商场的人,知道如何伪装自己,伸手过去绞着龙阳五指,微笑着说:“古大少,现在您相信了么?您看,我男朋友很年轻很容易吃醋……”   古兴自然晓得对方的言外之意,狠狠看了龙阳一眼,起身离去。   等古兴下楼,她触电般把手抽了回来,这时候,脸颊上的红晕溶化开,把整张脸蛋都染红了,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龙阳有些生气,可看对方那模样,实在也气不来,只好也红着脸说了声没关系。   本来两人是要说米雪儿的事情的,可因为谁也没料到的意外变故,一下子尴尬地没话说了。   足足过了五分钟,还是龙阳第一个开口了,“那个……米兰阿姨,这是我欠米雪儿的一千块钱,这是她的手机……”他从口袋中把钱和电话都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对不起,让米雪儿难堪了!”   “不不!”米兰摇了摇头,“是雪儿太过份让你难堪了,她……可能是我太娇纵她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少年心说你们两个都让我很难堪,默默把桌子上的钱和手机又向前推了推。   其实,米兰今天来并非是为了钱和电话,她只是因为知道了米雪儿跟龙阳在夫子庙发生的事情,想感激一下他,毕竟,如果真因为米雪儿胡闹而出了什么流血事件,她的脸上也不好看。   米兰伸手又把钱和手机推了过去,“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感谢你,雪儿我会管紧她的……”   龙阳声音有些发涩,“米兰阿姨,这钱的确是我借米雪儿的,电话也是她的……”   米兰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东西还是你还给她比较合适,好了,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下次我能补偿你。”她说完后就起身下楼,头也不回地走了。   少年愣在当场,心说这米家的人脾气还真差不多啊!这个米兰阿姨看起来柔顺,可骨子里面和米雪儿一样倨傲。   他连咖啡都没喝上一杯,莫名其妙被人家吻了一次,而且,钱和东西都没还出去。   米兰下楼,心中不知道怎么突然一酸,连她自己也找不到原因,她微微回头,只看见少年一双脚和少年身旁的伞尖,刚才那荒唐的一幕浮出来,似乎自己的舌头还在少年的口腔中,然后左胸再一次酸涨了一下,那酸涨感觉在胸中化开,十分不好受,轻咬了咬唇,迈出脚步继续走了下去。   还好,少年及时赶回三零八,他进门不久龙女和艾薇薇就回来了,让他庆幸不已。   不过很可惜,他没有机会在家吃饭了,刘畅理老先生一个电话打到公寓,说是有一点事情需要他帮忙。   龙女和艾薇薇心疼他,就算有事情也得吃完饭再去罢!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小姑姑,我还是现在就去罢!”龙阳伸手拿了雨伞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不定刘老师请我吃饭呢?薇薇姐姐,伍奶奶,你们吃罢!我先走了。”   “你路上小心点儿。”伍老太太不放心地在门口喊了一句。   少年猜的没错,刘畅理老先生在他们学校对外招待所有一桌酒席已经在等着他了。   “来,龙阳,我给你介绍一下。”刘畅理指着一位穿浅亚麻色西服的老者说:“小野寺长三郎先生,日本足针研究会的副会长……小野寺先生,他就是我说的那位妙手神针,龙阳。”   小野寺诧异,忘记了龙阳伸过来的手,“不不,刘先生您一定是开玩笑……”而小野寺身边的那位年轻人则把瞧不起的神情很明显挂在了脸上。   看龙阳有些窘迫,刘畅理有些不高兴了,“小野寺先生,您认为我刘某人是信口开河的人么?”   小野寺做了一个和身份非常不符合的动作,他抓了抓头,显然在犹豫挣扎,好一会儿,才慢慢伸出手,“我相信刘先生,龙阳先生……”   少年听他称呼自己龙阳先生,闹红了一张脸,再一次伸出手,“老先生您别这么叫我,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长尾熊……”小野寺身边的年轻人略带不屑,但依然伸出了手。   龙阳愣了一下,长尾?熊?他毕竟不满二十,还带着男孩子的天真和趣味,想笑,又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和对方握了握手。   “来来!我们先吃饭。”刘畅理招呼大家坐下,吩咐开始上菜。   席间,小野寺很婉转地考问起龙阳的本事,都是同道,说的自然是穴位、针法、手法,气血流注之类,龙阳对答如流,在这点上,他算得上大行家,他师傅龙道长古籍藏书丰富,他自己又经常托龙女带一些现代医书,说读书破万卷毫不夸张。   那个年轻人长尾熊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收起一些小视心理,可依然不相信所谓的一针治病。   而小野寺,似乎忘记了这一点,谈笑风生说起许多有趣的医案,一席饭倒也算得上宾主皆欢。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长尾熊急于要『戳穿』龙阳所谓的一针治病,站起来说:“老师,刘教授,我们是否……”   “长尾,不要着急。”小野寺伸手招呼他坐下。   不过,事情的发展突然向小野寺他们两人倾斜了,一个学生急匆匆跑进来,“刘老师,学校一个学生突然发生胃部痉挛,似乎是急性胃炎……”   很多人误以为中医对类似这种的急性炎症没有什么作用,其实大谬,真正的中医学,对这种急性炎症还是有对策的。   刘畅理还没说话,长尾熊又站了起来,“刘教授,我想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四人匆匆跟着那学生往学校医务室去了。   医务室的病床上,一个男学生捂着肚子疼得满头大汗,虽然这些学生都是学医的,已经给他弄了个热水袋塞在衣服里面,又让他喝了不少热水,借此缓解疼痛,可他依然疼痛难忍,如果不是那热水袋和喝了不少热水,恐怕就要痛得满地打滚了。   旁边几个同学不停安慰他,看见刘畅理进来,立刻如释重负,刘畅理在这些学生眼中,就是手到病除的神医,中医药界的泰斗,当然,刘畅理老先生的确是。   长尾熊拨开那几个学生走到病床跟前,伸手去搭脉,又让那学生伸出舌头看了看,回头说:“老师,刘教授,这位学生脉象弦紧,舌苔薄白,根据他疼痛剧烈得温稍减来看,应该是癖食生冷而导致胃脘绞痛临床症状……”他说到这里,脸上略有得色。   刘畅理看了看小野寺,“小野寺先生,你这位学生很不错。”   还没等小野寺说话,龙阳先从口袋里面拿出针管来,“刘老师,先给他治疗再说罢!”他看那学生疼得满头大汗,一心想救人。   长尾熊倨傲一笑,“不,不需要针灸,指压就可以。”说着伸出大拇指按在了那学生右胯小腹侧某处使劲按摩起来,使劲揉动了一会儿,那学生明显脸上神色轻松了些,刘畅理和龙阳都有些诧异,互相看了两眼。   “小野寺先生,您这位学生指压的是……”刘畅理问。   “啊!哈哈!这个……这是我发现的一个新穴,我叫它小野寺点(注:与事实不符,情节需要,穴位的确名为小野寺点,除了小野寺长三郎虚构外,此穴位疗效完全正确),对胃脘痛有奇效……”小野寺脸上的微笑很是自豪。   那些学生纷纷惊讶,发现一个新穴,这可不像裁剪师傅拿剪子裁剪衣服那么简单,连刘畅理都有些动容了,“一直听说小野寺先生是日本医学界的名人,我以为小野寺先生既然是足针研究会副会长,只是精通足部针灸,没想到……佩服佩服!”   小野寺微笑,享受着刘畅理的夸奖如同吸毒,虚名,这就是名利的厉害之处,你或者不爱钱,不爱权,一心为公,但是,想摆脱虚名的诱惑……除非圣人。   那学生在长尾熊的指压之下,疼痛渐渐缓解,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后,疼痛症状已经消失,只是脸色虚弱了些。   刘畅理过去给那学生搭脉,“嗯!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一会儿罢,再配几服养胃的汤剂服用,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暴饮爆食了。”   那学生虚弱地点点头,“谢谢刘老师,那位同学,也谢谢你!”长尾熊得意笑了笑,示威一般看了龙阳一眼。   “龙阳,如果你来的话,如何治疗?”在往回走的路上,小野寺看着少年问。   “我?”龙阳抓了抓头,“那人应该是寒邪凝滞,一定是吃了大量什么很凉的食物,我会针足阳明胃经的梁丘穴,大约十分钟左右些就可以了罢!”   “梁丘穴?只针这一个穴位么?”小野寺紧盯着问他,“体针(在身体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之穴位上行针)的话,这种急性胃粘膜炎症难道不应该针足三里、内关、中脘三个穴位么?”   刘畅理维护小龙阳,不紧不慢说:“针灸并非拘泥不化,选择穴位固然重要,但针法更加重要,小野寺先生,如果您用足针(足部约一百多穴位行针)治疗必然也是针脾运、内庭、公孙、冲谷、太乙等穴罢!可您的学生不也是指压您发现的那小野寺点新穴么!”他这番话,却是受了龙阳跟他第一次见面所说那番话的影响。   小野寺哑然,他也没想到刘畅理对足针如此了解,点了点头,略带了些佩服的口气,说:“我也没想到刘先生您对足针如此了解,看来,我们都互相小瞧对方了。”   两个老头互相看了看,同时笑了起来。   “龙阳,下午我们就一起去燕子矶和观音阁看看,你到南京来也没怎么出来玩过罢!哈哈!今天只好让你陪我这个老头子了……”刘畅理笑着拍了拍龙阳的肩膀,他是真把龙阳当自己的小辈看,十分喜欢。   四人下午在附近的燕子矶和观音阁游玩,一直到天色微暗才回来。   龙阳说怕小姑姑伍奶奶他们担心,坚持要回去,小野寺长三郎也不勉强,他以为少年虽然有些本事,但最多也就跟自己的得意弟子长尾熊一样天资比较好又肯努力,加上有刘畅理这个好老师罢了!倒是刘畅理居然对足针了解颇深让他十分意外,觉得自己此行不虚,决定停留一段时间和刘畅理好好交流交流。   长尾熊看刘畅理送龙阳,低声问自己老师,“老师,您怎么不坚持看看那个叫龙阳的所谓妙手神针呢?”   “长尾,不要着急。”小野寺拍了拍他肩膀,“我想刘畅理一定会安排的,何况,能和刘畅理这样的高手交流也不可多得,别忘记了,他自己也是有着飞针神医的名头……”   刘畅理把龙阳送到路边,龙阳咧嘴笑笑,“刘老师,您回去罢!我过几天再来看您。”   “龙阳!”刘畅理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这个小野寺长三郎是日本医学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这次来,可是存心想看你的妙手神针的……”   少年张大嘴巴啊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那意思就是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罢!过几天我会找你的。”刘畅理也不细说,笑着拍了拍他,“路上小心。”   等少年回到三零八,嗯!大家都在等他,连黎兰兰都在,看他回来一个个开心,笑笑呵呵一起坐下吃晚饭了。   “长尾?熊?”黎兰兰此时的表情和龙阳听见长尾熊的名字那时候一模一样。   龙女她们几个愣了愣,同时笑了起来,连伍惠兰老太太都笑了,黎兰兰涨红了小脸蛋,笑得尤为厉害。   吃完饭后,龙女她们洗碗,这活儿早一段时间她们就包下了,可不是么,伍老太太晚上还要回去,虽说伍老太太心甘情愿,可人家毕竟不是保姆,再说龙女她们也不好意思啊!别的不说,龙女和艾薇薇给老太太都买了几身衣服了,感情就是当一家人来看,只是不住在一起。   龙阳把伍老太太和黎兰兰送下楼,上楼的时候恰好看见萧筱,想起上午在星巴克看见她男朋友纠缠米兰的事情来,“萧老师……”   萧筱很是好奇看了他一眼,“嗨!龙阳,听说你又多了一个姐姐?”   龙阳刚点头,楼上发现他跟萧筱说话,龙女立刻喊他了,他尴尬地笑笑,“萧老师,我小姑姑喊我了。”   萧筱知道楼上两位对自己印象不佳,心中苦笑了笑,别人都以为她跟古兴在一起是为了钱,她也多么希望自己喜欢的古兴是个穷小子,可惜,那人偏偏是个钻石王老五,而且还是个多情的钻石王老五,可自己有什么办法呢!就是爱上那个人了。   “上去罢!”萧筱对他笑了笑,转身进了房间,顺手关门。   “龙阳!”龙女板着俏脸,“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你跟她说话……”   少年抓了抓头,“可,小姑姑,我看见人家总不能当看不见罢!那多没礼貌,何况……我觉得她也蛮可怜的,居然喜欢那么一个人,我上午看见……”   他刚说到这里,立刻反应自己说漏了嘴,双手捂上了嘴巴。   “上午看见什么了?”   小龙女、艾薇薇、爱咪儿这美少女三人组同时围了上来。   少年心里面那个后悔啊!自己怎么就这么大嘴巴胡说八道呢!黎兰兰给自己打掩护可自己却把自己给暴露了。   “没,没什么……”龙阳使劲摇着双手。   “还敢抵赖,你从小到大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么?”小龙女伸手揪起他耳朵拽他到跟前,脸蛋贴了过去眼对眼瞧着他,鼻尖都贴到一起了,“本事大了就敢哄小姑姑了是不是?”   艾薇薇虽然想知道龙阳上午到底干吗了,可看龙女这样,心疼龙阳,“龙女,你轻一点……”   “薇薇,你疼他干吗?这个坏东西学会说谎了都,连我们都骗。”   爱咪儿看少年苦着脸蛋,心都揪起来了,“好了好了,龙女,他现在是大男孩了,可以选择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   “叫你们几声姐姐就把你们给迷住了,他可坏着呢!从小就会掀我的裙子……”   爱咪儿和艾薇薇同时转脸看着龙女,“掀你的裙子?”   龙阳看龙女一不小心把两人之间的秘密给说了出来,脸都羞红了,“小姑姑……”   龙女这才反应过来,顿时,陀红从脸部『唰』一下到了脖子,一把推开少年,咬着嘴唇捏着拳头,羞都羞死了。   艾薇薇和爱咪儿互相看看,笑了笑,同时围攻小龙女,“快说,他怎么掀你裙子了?”   “你们!”龙女恨恨一跺脚,转身跑回房间去了,爱咪儿和艾薇薇立刻追了进去。   龙阳揉了揉耳朵,低声嘀咕着:“还好还好,以前都打我屁股,现在改揪耳朵了……”   他怕小龙女说出什么,悄声摸到房间门口,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快说,他怎么掀你裙子了?不说决不轻饶……”艾薇薇双手捏在龙女肋下要呵她痒痒,可龙女胳膊夹得紧紧的,让她无法动弹,旁边爱咪儿助战,把手放在龙女腰上,“快说快说。”   “可怜的小姑姑。”门外的龙阳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转身回房间拿衣服洗澡去了。   “不说不说。”龙女把脸捂在被子上,坚决做鸵鸟。   “不说……爱咪儿,呵她痒痒……”   龙女在两人夹攻之下,终于忍不住了,脸蛋涨得通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来了不来了,饶了我罢!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哼!算你识相,不然……”艾薇薇吹了吹手指,“说罢!”   “不要打马虎眼想蒙混过关哦!”爱咪儿笑着趴在龙女身边,她也急切想知道,龙阳小时候是如何掀小龙女裙子的。   龙女咬了咬唇,“你们两个……就是这样……”她突然跳起来掀起艾薇薇裙子,艾薇薇哎呀一声,“死东西,学龙阳耍流氓……”   三人在床上笑闹成一团,居然忘记了盘问龙阳上午到底干什么了。   龙阳大难不死,一边哼着歌一边冲洗着身体,以为自己幸运逃过一劫,可这并不表示,他可以永远逃避掉,因为……   当他洗好澡赤裸着上身擦着湿漉漉头发走进自己房间时,发现自己的小床上俨然坐着三位美少女。   瞪大了眼睛,他手上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艾薇薇低笑着躲过他洁白光滑的胸膛,而爱咪儿则毫不掩饰自己热切的眼神,至于龙女,我们相信,龙阳的身体她应该看过不少次罢!因此,她只是扫了一下后就转过了眼光。   龙阳尴尬而又难为情地赶紧捞了一件衣服穿上,结结巴巴喊了她们几声。   “嗯!龙女说让我们不要被你喊几声姐姐而迷惑住,那么,亲爱的龙阳,你可以告诉爱咪儿姐姐你上午都看见什么了么?”爱咪儿笑着起身,伸出手指在他鼻尖前晃了晃。   “我……可不可以不说?”龙阳再一次玩起了他的招牌动作,拿脚蹭地板。   “不行!”三个女孩异口同声。   事实证明,如果你撒了一个谎,那么,你就需要再撒一个更大的谎来弥补它,最终,这个谎话将会被戳穿。       , “ ” ~ , ~   第二集 第十一章 伟大理想     合谷穴,一名虎口,手大指次指岐骨间陷中,手阳明大肠脉,所过为原,虚实皆拔之,《铜人》针三分,留六呼,灸三壮。   主伤寒大渴,发热恶寒,头痛无汗,热病汗不出,目视不明,头痛下齿龋,耳聋喉痹,面肿唇吻不收,口噤不开,偏正头痛,小儿单乳蛾等症,妇人妊娠,可泻不可补,补即堕胎。   ――――――――――――――――――――――――――――――   在三位美少女注视下,他蹭了十来秒钟的地板,最终决定,坦白交代。   “那个……我上午接了那个米雪儿的姑姑的电话,说要跟我谈谈……”他开始描述,当然,在最关键的地方很小心地给抹去了,而且,还自以为做的很聪明,认为自己讲十句真话夹杂一句假话应该没有漏洞。   我们不得不说,小龙阳正在学坏。   “真的就这样?”爱咪儿和艾薇薇同时问。   而龙女,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似乎要看到他内心去,龙阳有些紧张,“真的,真的就这样。”   “真不明白萧筱为什么喜欢那么个色狼……”艾薇薇撇了撇嘴巴,很是不屑。   此时,龙女根据龙阳所描述,正在层层剥茧,把所有不需要的和不相干的东西剥开,最后,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那个女人很漂亮罢!”龙女盯着他,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啊!”龙阳吓得倒退一步,小姑姑看出来我说谎了?   爱咪儿和艾薇薇也反应了过来,是啊!那个死乞白赖女孩的『姑姑』,小龙女不也是龙阳的姑姑么?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这一点上呢?   “对啊!那个女人是不是很漂亮?”两人跟着龙女又问了一次。   龙阳被她们一问,首先就想起了那天夜间在米雪儿家中第一次看见米兰,穿着浅紫色吊带睡裙,慵懒蓬松的长发,光洁的赤足在地板上走路如猫一般,脸上带着善解人意的笑容……能否认她漂亮么?如果说米兰不漂亮,大约这世界上也没几个美女了。   他想到这里,米兰摘掉眼镜捧着他脸蛋吻他的镜头再一次在脑海中闪过。   “那个……那个阿姨是很漂亮……”龙阳涨红了脸,只能老老实实说了。   龙女看了看艾薇薇和爱咪儿,眼神中显然在说:怎么样,我说不能放松警惕罢!   “多大?干什么的?头发长不长?眼镜大不大?皮肤好不好?气质呢?”三人如同查户口。   少年额头上冷汗直冒,苦着一张脸,“小姑姑,爱咪儿姐姐,薇薇姐姐,我怎么知道人家多大,反正看起来二十多岁,戴着眼镜,似乎在公司上班那种……”他只能这么说了。   龙女她们三人根据龙阳的描述在脑海中立刻勾画出这个女子的模样来:一头长发,穿的应该是套裙,皮肤很好,大眼睛一笑会眯成月牙儿,戴眼镜的话证明是一位知识型女性,气质应该不会差……家庭条件应该极为优秀,很显然嘛!住钟山国际别墅区,非富即贵。   龙女咬着嘴唇,心里面翻来覆去小笨蛋小笨蛋骂着龙阳,她可是太清楚了,少年整天待在山上,又没父母,极度缺乏母爱的他最容易被年纪大一些的女孩子所诱惑,小时候跟她抢龙阳的有龙悦,就是龙阳口中对烧菜很拿手的悦表姐,前一段时间突然冒出个脚气姐姐,现在又冒出一个姓米的阿姨来。   不行,一定要把可能发生的事情给掐死在未发生之前,小龙女恨恨想到。   她用眼神示意爱咪儿和艾薇薇,起身伸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睡觉罢!薇薇,爱咪儿,咱们也睡觉罢!”   看着三人出了房间,龙阳舒了口气,审判终于结束了,躺上床看了一会儿书,可却依然没有睡意。   鼻中嗅到三股淡淡的女生香味,最淡的是龙女遗留下的味道,略微带着茉莉香的是艾薇薇留下的味道,而带着清新森林香气的是爱咪儿留下的,他揉了揉鼻子,双手抱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面不知道怎么,冒出小时候龙女和他玩耍的情景:   “咦!龙阳,你的小JJ怎么像是会呼吸一样?”双手背在后面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低头看着拉开裤头的小男孩胯间。   小男孩翘着下巴,一副傲然的样子,“师傅说这叫龙阳归藏,据说是神仙才会有的,也就是说,我长大了说不定会变神仙哦!起码也是超人。”   “真臭屁!你知道超人是什么样的么?超人要把内裤穿在外面……”小女孩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转身跑开。   “你……”小男孩恨恨迈开双腿追了过去,“你别跑……”   他再次度过了一个辗转反侧之夜。   至于三位美少女,很遗憾,她们依然没想出什么办法来,用一句话来表达的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美少年要喜欢漂亮的姐姐,没办法』   小龙女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旁边的爱咪儿,轻轻翻了一个身。   “或者……”她在想,“或者龙阳真的是到了青春期……”   她再一次翻了个身,正好看见爱咪儿茶褐色的眼瞳。   “还在想?别想了,龙女,一个男孩子要长大,必然要经历许多事情……”   “可是!”龙女咬了咬唇,“我小时候就发誓要照顾他一辈子。”   “你照顾他一辈子?怎么可能呢?除非你做他的妻子……”爱咪儿往她这边挤了挤,眨着眼睛笑着看她。   “去!讨厌……”昏暗的壁灯下,龙女的脸蛋微微红晕。   “这有什么,再说,我还羡慕你呢!跟龙阳一起长大,啊!他小时候一定很可爱罢!是不是?”爱咪儿看着她,“粉嫩的脸蛋,粉嫩的胳膊,粉嫩的小腿……”   “你发花痴啦!”龙女伸手掐了她一下,“何况你说的不是龙阳,是唐僧……”   “是啊!嘻嘻!我就是白骨精,要把你的龙阳吃进肚子里面……”爱咪儿嘻笑着伸手在她腰间轻轻戳了一下。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都烦死了。”   “别烦啦!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现在不告诉你……呵我痒痒也不告诉你……”   第二天,睡眠严重不足的龙阳被爱咪儿拽了起来。   “好爱咪儿姐姐,你再让我睡一会儿罢!”龙阳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拿屁股对着爱咪儿。   “还睡,你这个懒猪,再睡,再睡我掀窗帘啦!”   “别,别掀,我起来还不行么!”龙阳一翻身掀开背子,嘭一下撞到了爱咪儿的头。   “哎哟!”两个人捂着头同时叫了起来。   “笨蛋……你不能小心点儿么!”爱咪儿揉着额头雪雪呼痛,可她眼光落在少年身上后,立刻,一抹红晕泛上脸颊,接着,红晕荡漾开,把整张脸蛋都染红了,而且还有向脖子以下蔓延的趋势。   龙阳愣了一下,顺着爱咪儿眼光看去,立刻发现不妥,一伸手拉起被子又盖住了自己。   一个正常的男生,早晨的时候会有什么生理反应呢?   两人红着脸对视着,少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爱咪儿伸手揪他耳朵,“你这个小色鬼,做什么猥亵淫秽的梦了?龙女说你小时候掀她的裙子我还不信,哼!现在我觉得……”   “哎哟!爱咪儿姐姐,你轻点儿,我……我哪儿有做什么淫秽的梦啊!”龙阳尴尬地不行,“我只是憋尿好不好!”   爱咪儿慢慢松开手,“赶紧去……”看着少年捂着小腹一骨碌爬起来往卫生间冲去,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少年穿好衣服,随口问了一句,“咦!小姑姑跟薇薇姐姐呢?”   “现在都几点了,当然是上学去了……别看我,我今天翘课行不行!快点儿,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等两人站在金陵饭店门口,龙阳明白了,爱咪儿是要拜访那位台湾少林天罡指大师欧邵阳欧老先生。   走进前厅,他左右瞧了瞧,却没发现那位前厅经理,他的脚气姐姐苏兰熏。   “别东张西望的!”爱咪儿拉着他进了电梯。   伸手敲了敲908房间的门,很快门就开了,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个上唇有着两撇小胡子的欧邵阳欧老先生。   “阿伯您好……”   欧邵阳笑了笑,“是你们两个小家伙,来,请进。”   两人进去,龙阳根本没机会说话,爱咪儿一个人包揽了下来。   欧邵阳听了爱咪儿拐弯抹角带着奉承的话,眼睛一转,明白了,摸着下巴狡黠地笑了笑,“小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教你的男朋友天罡指是不是?”   爱咪儿脸上红了红,“欧伯伯,龙阳天资很好啦!他从小在武当山上背那个什么穴解铜人图,点穴很厉害的,我也不过一招就被他一指戳到肋下……”   原来,爱咪儿昨夜所谓的办法就是想让龙阳跟欧邵阳学天罡指,那么,自然就会占据龙阳大部分的时间,也就没时间到处乱跑了。   “嗯!其实,你是萧逸侠的学生,那么,推荐一个弟子给我倒也算正常,不过,我可没收过弟子哦!”欧老头笑得很狡猾,“何况……”   爱咪儿着急了,“欧伯伯,我真的不骗您,龙阳的天资真的很好,难道您不需要一个传人么?”她似乎忘记了她当初接触龙阳就是为了学龙阳的点穴术。   欧邵阳看着红着脸的龙阳,眼珠子一转,“可是,我看他似乎不太想学。”   “哪儿有,他很想学的,龙阳,是不是!”   龙阳心里面责怪爱咪儿,武术界的规矩一点都不懂,哪儿有一登门就要学人家压箱子底绝技的道理,人家不把你轰出去已经算客气了。   他红着脸,“不是不是,欧老伯,我只是想跟您探讨探讨……”恨得旁边的爱咪儿狠狠踩了他一脚。   “哦!”欧老头摸着小胡子把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面早就笑翻了,“探讨?切磋还差不多罢!以武会友,不错不错,来来,我们试试手……”   龙阳把手摇得飞快,尴尬地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是前辈,我怎么好意思敢跟您动手。”   “没关系,来来!”欧老头笑着看他,“咱们试试。”已经准备把这个好玩的游戏玩到底了。   “您真的误会了!我也知道规矩的,爱咪儿姐姐她不懂规矩,您别怪她。”   欧邵阳心中直笑:呵呵,这个叫龙阳的小家伙还真有点意思,比魏商君那个不尊重前辈的小子强。   爱咪儿看龙阳不停拒绝,气到爆棚,又踩了他一脚。   “你不出手那我可出手喽!”欧邵阳说着,一伸手,一根食指翘起,对着龙阳胸口按了过去。   少年浑身汗毛一竖,脚下拼命往后退去,连连退了几步,可那根食指如同付骨之蛆,依然对着他胸口而来。   狠狠一咬牙,他左手食指伸了出来,拦在自己胸口,指尖对着欧邵阳戳来的食指尖。   两根食指轻轻一碰,龙阳只觉得满眼冒金星,食指痛到抽筋,微微抽出不已。   “咦!”欧邵阳一伸手捏住了少年的手腕。   “欧伯伯……”爱咪儿以为欧老头要干吗!吓得跳了过来,才发现原来欧老头是在摸龙阳的胳膊。   欧邵阳从他手指一直摸到肩膀,又伸手在龙阳身上捏了几把,甚至还试了试脉搏和心跳,脸色古怪,“不可能啊?”   “欧老伯,我真的不是存心想学您的天罡指……”龙阳脸色惨白。   欧邵阳摇了摇头,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心里面寻思:太可惜了,按这孩子的天资来说,将来就算比不上那个魏小子也该差不了多少,可惜可惜,这体质,眼前的成就估计就是他一辈子最了不起的成就了。   “龙阳!”爱咪儿看他脸色比平时难看,心疼得要死,伸手扶住了他。   “来,上这儿坐!”欧老头指了指沙发,“真是可惜,按道理你的……嗯!是武当金针指功夫罢!你的金针指功夫加上你熟悉穴解铜人图,如果练我的天罡指的话简直是事半功倍,可惜可惜。”   爱咪儿依然听不懂他们的说话,拿眼睛瞧了瞧他们,长长的眼睫毛不停扇动。   “没想到,居然能碰上百年难得一见的龙阳归藏体质……”欧邵阳伸手拍了拍他,“小龙阳,你以后准备做什么呢?”   “做中医啊!”龙阳脸色虽然难看,可依然露出牙齿一笑,豪气万丈地说:“我要做最杰出的中医,治愈所有的疾病……”   ……   爱咪儿拉着龙阳的手下楼,心里面懊恼,如意算盘打错了,结果什么都没成功还让龙阳吃了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情,而且,为什么这个该死的龙阳归藏体质就不能让武学再进一步呢?那时候龙女不是说这种体质就好像是天生的气功师……   两人牵手下楼,刚走到大厅,龙阳看见了熟人。   苏兰熏正在大厅里面巡视,一眼看见龙阳跟一个金发女孩手牵手从电梯里面出来,一颗心迅速向冰冷的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沉了下去,脸色变得惨白,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爱咪儿突然被龙阳挣开手,正奇怪,接着就看见少年向前面跑过去,那边站着一个盘着头发穿金陵饭店经理制服的漂亮女生,立刻就明白了,顿时打翻了醋坛子,那就是龙阳的脚气姐姐罢!   “熏姐姐……”龙阳尴尬地站在苏兰熏跟前。   苏美人只觉得浑身冰冷,心脏似乎被泡在百年陈醋里面,死死咬着嘴唇,自己给自己打气:阿熏,你可千万不能哭……可是,两颗泪珠依然从眼眶里面滚落下来。   龙阳手足无措,从口袋里面摸出手帕来,想给她擦罢又不好意思,只好塞到了苏美人手上,整个南京市用手帕的男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他是其中一个。   苏美人死死捏着他塞过来的手帕,终于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浑然感觉不到她的同事已经在盯着她看。   “还理会我干什么!”苏美人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好朋友郝晴这段时间天天晚上往她宿舍跑,白天上班少年又不打电话找她,就好像失踪了一样。她想给少年打电话,可郝晴说对方连一个电话都吝啬给她打过来,凭什么证明对方喜欢她呢?   是啊!连一个电话都吝啬打给自己的话,自己怎么能确定龙阳喜欢自己呢!她每天上班的时候都拿这个来问自己,焦急地等待着少年打电话找自己或者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果然,现在他出现在自己跟前了,可却是跟一个漂亮的金发女孩手牵手出现在自己眼前。   苏美人眼泪模糊,止不住泪水,只能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哭泣声。   这个小笨蛋,连安慰都不会安慰我,连抱都不抱我,也不解释,也不说话……   她觉得自己付出的深情是被狗吃了。   “你好!你就是苏兰熏小姐罢!我叫爱咪儿·福蕾丝特,是龙阳的……姐姐……”爱咪儿走过去打招呼,虽然犹豫了一下没用『准未婚妻』这个词,不过,姐姐和女朋友恐怕在苏美人听来也没什么区别。   “他又有别的姐姐了!”苏美人的脑子里面嗡嗡响着,“爱咪儿·福蕾丝特,是他的姐姐……爱咪儿·福蕾丝特,是他的姐姐……”   “龙阳……你……你混蛋……”苏美人恨恨举手,恨不能狠狠扇他一个耳光,可看他那苍白的脸蛋、眼神中的迷惘,终究狠不下心去,捂着脸蛋跑开了。   “熏姐姐……”龙阳喊了一声,准备追过去,却被爱咪儿一把拉住了,“小笨蛋,别人都在看着你呢!”   龙阳左右看看,可不是么,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呢!眼神中隐藏着各种想法。   气血上涌,从脸蛋红到脖子,他低下头去。   “发什么呆,走啦!人家不是通过好朋友让你不要再纠缠她了么。”爱咪儿拽了他手匆匆出门。   “可,可她为什么哭呢?”龙阳脑海中这个问题无人解答。   整整一天的好心情都因为苏美人的眼泪而没了,他连黎兰兰都不搭理,躲在自己房间里面,甚至午饭晚饭都是伍惠兰女士叫他才出来无精打采吃了一点,龙女和艾薇薇听爱咪儿说起原因,虽然心疼他,可却也吃醋得厉害,俱都想:这样也好,很快他就会忘记那个脚气姐姐了。   吃了晚饭后他就钻进房间不愿意出来,伍老太太心疼,却也没办法,在房门口看了看,告诉龙女她们说,看书呢!就是脸上气色很差。   三零八一室都不开心,伍老太太怏怏不乐走了,爱咪儿在房间门口偷看龙阳,龙女和艾薇薇洗碗,一丝笑声都没。   很显然,因为太阳被云层遮挡,今天是一个阴天。   “龙女,看来我的办法不管用,甚至还让他碰上了那个什么脚气姐姐……”爱咪儿耸了耸肩膀,其实心中极是妒忌那位经理姐姐。   “算了!”龙女看了她一眼,“怪我不好没告诉你,龙阳的武术功夫是没有办法再前进一步了。”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门外门铃响了,龙女过去开门,愣了一下,“你……萧老师……”   门口站着的娃娃脸漂亮女孩正是龙女学校的美术讲师萧筱,龙女虽然很是鄙夷她做人家的情人,可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老师,所以不得不老老实实叫一声萧老师。   “龙女同学,艾薇薇同学,嗯!那位是东南的爱咪儿同学罢!”萧筱站在门口捂着嘴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我,我想找一下龙阳。”   三个女孩立刻紧张起来了,简直有些风声鹤唳了,该不会龙阳跟她扯上什么关系了罢?三人都有些胡思乱想。   龙阳在房间听到外面说话,走了出来,看见萧筱也愣了愣,“萧老师你找我?”   “龙阳!”萧筱看见她,也不管龙女她们并没有请她进去坐坐,直接走到了龙阳跟前,“我牙疼的厉害,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龙女抢先说:“萧老师,这样不好罢!我们龙阳毕竟不是医生……”   “医生说我牙脊炎,每次都帮我针合谷穴止痛的,现在太晚了没法找医生,我牙齿疼得厉害,你就帮我针一针罢!”萧筱用手捂着下巴,脸色苍白得很,只是看着龙阳,她从小相信中医,凡是有病大多看中医的,尤其是针灸,龙女说龙阳不是医生,可她并不傻,这段时间小区内谁不知道龙阳会治病啊!   龙阳见她捂着嘴巴一副痛苦表情,也有些不忍心,可看看小姑姑她们,显然脸上的表情就是不愿意。   她犹豫了一下,看她疼得眼眶中眼泪水打转,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苏美人姐姐流泪那一幕来,心中一涨,咬了咬牙装没看见龙女她们的眼神,“那,好罢!”说着就从上衣口袋内拿出针管来。   萧筱在沙发上坐下,龙女她们互相看看,也没办法了,何况,龙女也清楚得很,医者父母心,不管如何,人家上门来了,终究拒绝是不太好的,可她的确是不愿意跟这位萧筱老师牵扯上什么关系。   龙阳给针消毒后,拉了张椅子在萧筱跟前坐下,一针刺进萧筱右手合谷穴。   他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此刻龙女她们又在旁边虎视眈眈,也是他命中欠萧筱,被萧筱一说经常针合谷穴止痛,昏头昏脑居然不搭脉就行针,偏偏又是孕妇禁忌的两个穴位合谷、三阴交之一,这一针惹出了无限的麻烦。   凡是针灸医书,大多会讲到一个故事,说宋太子出游,碰上一个孕妇,宋太子猜孕妇怀的是女婴,旁边神医许文伯说:一男一女。   太子性子急,想看,于是许文伯拿出针来,一针刺小腿上三阴交穴,一针刺手上合谷穴,三阴交泻,合谷补,孕妇腹中的胎儿应针而下,果然是许文伯说的,一男一女,自此后世定三阴交和合谷两穴为孕妇禁针。   他轻轻行针,没一会儿,萧筱脸色不对,额头开始冒汗。   “萧老师,你怎么了?”   “我,我突然觉得肚子痛……”萧筱死死咬着下唇,把牙印都咬出来了。   不可能啊!龙阳摇头,怎么会肚子痛。   他伸出左手去搭在萧筱手腕上,捏上去没一会儿,额头渗出冷汗来,脸色变得铁青一片,一撒手突然起身,椅子乓啷倒在了地上,“你……你怀孕了……”       , “ ” ~ , ~   第三集 本集简介     萧筱意外地没有流产,保住了胎儿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花花大少古兴却让她去堕胎……   龙阳因为这次意外,深深自责,深受打击,患上心理恐惧症……   飞针神医刘畅理再次建议龙阳跟自己做研究生,三○八室的美少女齐心合力,开始了争夺少年的努力……   一位白血病疑似病患出现在龙阳面前,少年用华丽且有效的指压为自己带来了些许信心,也为刘畅理带来了直接的利益,让小野寺长三郎输掉了足针研究会的足针临床数据。   到底少年龙阳会如何振作呢?又会有哪些奇怪的病症在眼前呢?   且看神针暂隐,妙手扬威。       , “ ” ~ , ~   第三集 第一章 意外变故     上髎,第一空,腰踝下一寸,侠脊陷中,足太阳少阳之络。次髎,第二空,侠脊陷中,中髎,第三空,侠脊陷中,足厥阴少阳所结之会。下髎,第四空,侠脊陷中,左右两穴凡八穴,称八髎。髎音寥,骨空处也。――李时珍《奇经八脉考·释音》。   主疝气下坠,大小便不通,妇人白沥绝嗣,赤白带下,月事不调,五劳七伤,女子下苍质不禁,引小腹极痛,腰痛不得转卧,急引阴气痛不可忍……   大理寺赵卿,患偏风不能起跪,甄权针左右八髎,环跳,阳陵泉等穴,即能起跪,八髎总治腰间病痛。   ――――――――――――――――――――――――――――――   苏兰熏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滚落,模糊了视线。   她似乎看见少年在自己跟前拍着胸脯,“苏姐姐你放心好了,什么病我都能替你看好,不管是白带异常还是恶露不止、痛经闭经……”   少年的手似乎还摸着她的脚,那种温温的感觉依然在脚上停留着……   “阿熏!别哭了!”坐在旁边的郝晴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这证明那个男孩子不是什么好人……”   看苏美人半天不说话,她有些焦急,“你啊你,真以为有一见钟情么?你只不过是母性泛滥罢了……”   “阿熏……”   半天,苏兰熏抬起泪眼迷离的脸蛋,哽咽着问:“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郝晴愣住了。   按照她的理解,男人女人之间只不过是肉体的吸引,性心理的爆发,爱情这东西,向来不可靠。   苏兰熏把脸捂在膝盖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或者就像你说的是母性泛滥,可我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我想他对我解释,我想他安慰我、哄我,我想他抱着我轻轻吻我,晴晴,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发花痴的女人?”   郝晴脸色难看,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电脑屏幕的光线落在女孩的脸上,可以看出,女孩脸上略有些未消退的小痘痘,可这已经不妨碍视觉感官欣赏她的美丽。   女孩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轻轻一笑,明眸皓齿。   她的双手继续在键盘上敲击着,一行行文字出现,写的不是诗,是小说,至于主角,自然是那个穿着黑色阿曼尼撑着黑色雨伞脸蛋苍白的少年。   心里面装着一个人的女孩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是不是呢?   嗯!我们可以确定,不是,因为此时家住钟山国际别墅区的米雪儿正在用雪白的手指狠狠敲击着笔记本电脑键盘,敲出来的字是一排排『死龙阳去死』   所以说,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啊!   而少年龙阳呢?三零八公寓又是如何一番光景?   此刻的他脸色难看,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你……你怀孕了为什么不说?”   萧筱咬着唇,“我怀孕跟……牙疼有什么关系……”她此刻的确是疼得厉害,不是牙龈,而是小腹。   旁边爱咪儿和艾薇薇看龙阳如此,都有些奇怪,的确,听萧筱怀孕是有些吃惊,毕竟是大学讲师,未婚先孕的话很麻烦,但龙女却知道其中不妥了,她毕竟算龙阳师傅龙道长的半个徒弟,好歹知道一些针灸常识,晓得孕妇的很多穴位都是禁针的。   “龙阳,别慌,千万别慌,赶紧想办法补救啊!”她使劲抓住少年的肩膀一阵摇晃。   少年手忙脚乱把萧筱手上的针拔出,死死咬着上唇,心中惶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着沙发上捂着小腹的萧筱,再看看同样不知所措的爱咪儿她们,脑子里面嗡嗡乱响: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怨恨萧筱?有用么?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昏头昏脑居然忘记搭脉,却去听萧筱这个外行人的话。   他完全没了主意,看了看龙女,终于,像个孩子一般哭了出来,“小……小姑姑……”   小龙女此刻也自责着,为什么偏没坚持意见不让龙阳给萧筱针灸,如果不是萧筱,龙阳怎么会犯这么常识性的错误,甚至,她也恨自己不应该在旁边看着而给龙阳压力……   她使劲搂着龙阳,“没事没事,小姑姑在这里……”   “怎么办?龙阳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呢!”她一边轻抚着龙阳的背一边想。   旁边的艾薇薇突然一声喊:“飞针神医刘老先生……”   对啊!龙女心中灵光一闪,赶紧问怀中少年,“龙阳,快,刘老师的电话号码……”   艾薇薇扑到电话前就拨通了龙女报出的号码。   “薇薇,我来……”   无助的少年被爱咪儿紧紧搂在怀里,龙女接通了刘畅理的电话。   “刘老师,我是龙阳的小姑姑,您……您快来帮帮他罢……”   电话那头的刘畅理听小龙女述说,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还没等龙女说完,他就知道大概了,“千万别慌,让那怀孕的女孩躺下……我马上就到……”   他挂了电话,抄起搁置在书房角落许多年没用的医药箱就冲出了书房,动作之快,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七旬老者。   艾薇薇扶着萧筱躺在沙发上,这才发现对方裙下的血迹,一下慌了手脚,“不好了不好了,龙女,怎么办啊?萧老师流血了……”   此刻龙女倒是冷静了下来,她知道此刻自己千万不能慌张,龙阳此刻慌了心神,如果自己再乱的话,那么就真的全完了。   她似乎看到萧筱一纸诉状把龙阳告上法庭,龙阳因这次意外丧失了一切,前途、名声……所有的一切,而萧筱这个不正经的女人却可以得到赔偿。   自己的宝贝龙阳将会郁郁终老,再也不能替人治病,不,不是郁郁终老……她突然想起龙阳的怪异体质,如果不治病的话,龙阳的生命最多三年就会燃烧完全……   该死的萧筱,为人师表却做人家的情妇还做未婚妈妈,还死乞白赖跑上楼来找龙阳针灸……她恨恨看着沙发上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   深深吸了口气,她按了按手,“别慌,大家都别慌,什么都不要做,刘老师马上就快来了……”   时针宛如小刀,轻轻割着三零八内每一个人的心,一下,两下,三下……   半小时后,刘畅理老先生终于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龙阳蜷缩在一个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孩怀中,满脸的无助,空洞的眼神……   沙发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圆脸女孩,旁边一个金发女孩正握着对方的手,而给自己开门的是一个齐颈发大眼雪肤的女孩。   嗯!那个尖下巴的女孩应该是龙阳的小姑姑罢!不过,实在是太年轻了些,其他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刘畅理揣摩着三零八女孩们的身份。   “刘老师……”艾薇薇帮他接过医药箱,“您好,我叫艾薇薇是龙女的室友……”女孩们向刘畅理介绍着自己。   微皱了皱眉,他直接走到沙发跟前,也不说话,伸手就给萧筱搭脉。   半晌,他慢慢缩手,安心地舒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大纰漏,艾薇薇姑娘,把我的医药箱拿过来。”艾薇薇赶紧递上医药箱。   他从箱内取出一服泰山磐石散来,这泰山磐石散是出自『景岳全书』,专治滑胎堕胎,而他手上的泰山磐石散更是经过他们刘家多代行医积累妇科经验加以改进,可说是保胎圣药。   艾薇薇赶紧去倒了一杯温水,爱咪儿扶起萧筱来让她服药,刘畅理老先生此刻却走到了龙阳跟前。   细心的艾薇薇赶紧给他搬了一张椅子,刘畅理慢慢坐下,看着小龙女怀中发呆的龙阳。   龙女轻轻推了龙阳一下,龙阳这才回过神来,看见刘畅理,嘴唇一抖,又要流泪了。   “哭什么!”刘畅理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散发着威严,“说罢!先把事情始末说给我听。”   龙女抢着要替他回答,刘畅理抬手制止,看着龙阳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给我听。”龙阳这才抽泣着把事情始末给说了一次。   “何为医心?”刘畅理看着龙阳。   “医者父母心。”龙阳抽泣着回答。   “何为医德?”   “菩萨意,慧眼婆心,救苦救难不图报。”   “何为针灸?”   “针灸活人术,亦杀人术,圣人歃血为盟,非仁人义士不传。”   “禁针穴歌如何说?”   “孕妇不亦针合谷,三阴交内亦通论,石门针灸应须忌,女子终身孕不成。”龙阳毕竟从小学医,自然晓得刘畅理问禁针穴歌的意思。   “歧伯如何论视病患?”   “歧伯曰:心无外慕,如待贵人。”   “那你既然心中有一丝不愿替对方治病,却又怎么胡乱行针连脉都不搭?”刘畅理脸色难看起来,“医者父母心就是你这样?你想害死人么?”   “刘老师……我……”龙阳眼眶一涨,又要落泪,小龙女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刘老师……”旁边沙发上萧筱虚弱地说:“要怪都怪我,我不该找龙阳的。”她旁边艾薇薇脸色奇怪,心说这人怎么突然会帮龙阳说话了。   说实话,这时候三零八四个女孩,哦不,三个女孩一个女人,三个女孩都在心中暗骂萧筱,甚至包括萧筱也在骂自己,总觉得自己没事找事寻不开心,是啊!自己就是个被花花大少包养的二奶,虽然挂着美术讲师的头衔,可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我本不该麻烦龙阳的。”萧筱挣扎着坐了起来,“像我这样做有钱人的情妇,甚至还不知廉耻地想替他生一个小孩……”   她流下泪来,“我也不想爱上一个花心的钻石王老五,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希望他哪怕是个穷光蛋,我想给他生个孩子,我……”她捂着脸说不下去了,泪水从指缝里面往外拥挤着。   刘畅理看了她一眼,“姑娘,如果你想保住肚里的孩子的话,就不要哭……龙女姑娘,我看让她先在床上躺着……”   龙女有些发楞,成见这个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除了,萧筱虽然说的可怜,可她才不屑呢!『希望他哪怕是个穷光蛋……』骗谁呢!   “要不……先睡我的床罢!”艾薇薇心最软,犹豫着说了一句。   “不!我回自己宿舍。”萧筱挣扎站了起来,可一阵头晕差一点晕倒,艾薇薇赶紧扶住了她,爱咪儿也过去帮忙,两人把萧筱搀扶着送进艾薇薇房间在床上躺下。   萧筱躺在床上,张了张嘴后没说话,看爱咪儿和艾薇薇一起出门后关上房门,怔怔发呆,眼泪在眼眶内打了个转,又流了下来。   刘畅理看了一眼龙阳,起身烦躁地来回走动,手摸了摸口袋,却想起戒烟许多年。   我是把他当自己孩子看呢!刘畅理苦笑,他也没想到,原本说龙阳太顺畅了一些,谁知道打击就这么快来了。   看着客厅里面三个漂亮女孩子,他在想:或者,现在这个环境对他的成长不好,我应该想个办法让他成熟起来。   三零八里面的人各怀心事,一时间一个人都不说话。   许久,龙女看了一眼刘畅理,“刘老师,那个萧筱真的没事了么?”   “嗯!还好龙阳并非用的是补针手法,不然神仙也保不住了,龙女姑娘,你是龙阳的小姑姑,那么,我想让龙阳去给我做研究生,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啊?”刘畅理再一次说起这个话题。   龙女愣了一下,“刘老师,龙阳其实……虽然他十九岁了,可您也知道,他除了武当山下的小镇子,根本没接触过外界,其实……他心理年龄也就十五六岁,做您的研究生……”   刘畅理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还是个孩子,但一个男孩子没一点风波挫折怎么长大呢?一路坦途并非好事啊!就像今天,其实他自己完全有能力补救的,可他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自处……”缩在龙女怀中的龙阳听了这话又流下泪来。   龙女打心底不愿意,犹豫了一下,说:“那,刘老师,我和龙阳好好说说……”   “好罢!”刘畅理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然后看看龙阳,“龙阳啊!好好想想罢!你到底哪儿错了!”说着转身拿起医药箱,从里面又拿了好几服泰山磐石散递给艾薇薇,“让那姑娘隔三天服一剂。”说完转身出门。   艾薇薇拿着药,再看看沙发上的血迹,“爱咪儿,咱们先把客厅收拾收拾……”   女孩们打扫完客厅,一起钻进龙女的房间,商量起事情来。   少年或许累了,此刻睡得正熟,只是紧紧抓着龙女的胳膊,龙女让他在床上躺下,自己就半靠在床上,爱咪儿跟艾薇薇坐在了床的另一头。   龙女看了看熟睡的少年,咬了咬唇,忍不住低声说:“真是,我当时就不应该给那人开门的。”她说的那人自然是萧筱。   艾薇薇有些怯怯,“难道真让龙阳跟刘畅理老师去念研究生,那咱们……”   三人互相看了两眼,都知道,那也就意味着起码十天半月才能看龙阳一次。   “小姑姑……”少年突然翻身,嘀咕了一句,熟睡中的他眼角挂着一颗泪珠,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龙女眼眶一湿,狠狠咬着唇。   放心罢小笨蛋,小姑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在武当山上,某个小女孩曾经对某个小男孩如是说。   整整一夜,三个女孩都在轻声讨论着,直接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三人都顶着熊猫眼。   在三零八不太友好的眼光下,萧筱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她向龙女表示谢谢的时候,龙女别过脸去,不愿意理睬她。   早早而来的伍惠兰女士看着依旧在龙女床上昏睡的少年,心中难受:怎么咱们龙阳就得遭这个罪呢?   女孩们和伍老太太默默吃着早点,香滑的粥和冒着油的咸蛋黄都勾不起大家的胃口来。   龙女她们各自上学,伍老太太从女孩们的口中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心疼得不得了,想来想去,决定做几个拿手菜,匆匆去了菜市场。   等她回来,龙阳已经起床,脸色很难看,眼神也有些呆滞。   “龙阳!”伍老太太心疼地搂住他,“这事情要奶奶说啊不怪你……”   少年摇了摇头,“伍奶奶,是我不好……”他想来想去,最后的结论就是自己根本没把病人当一回事,自己根本没资格给人治病的,师傅龙道长在自己身上浪费了心血,刘畅理老先生也看错了人……   伍老太太劝说了几句,看少年只是不说话,摸了摸他头发,心里面难受,转身去厨房了。   时间这东西,快起来飞快,慢起来慢到死,而现在,时间不紧不慢滴答滴答走着。   而这滴答滴答声,像极了龙阳此刻的心跳,胸腔内的心脏不紧不慢嘭嘭跳着,让龙阳感觉有些抓狂。   他第一次头疼,自己到底是不是辜负了师傅自小的教导?   到了十点多钟的时候,门外风风火火进来两个人,为首一个大嗓门进来就喊:“伍阿姨,龙阳……”   “阿强啊!什么事情啊?”伍惠兰女士赶紧过去拉住脾气直爽的阿强。   “伍阿姨,我这个朋友结婚好几年,老婆连个蛋都没生一个,我想让龙阳帮了瞧瞧……”阿强不知就里,拉着一个脸色有点尴尬的三十来岁男子,看模样似乎跟他是同行,出租车司机。   这个阿强,被龙阳一针戳好胃溃疡,自此在公司里面吹嘘,直把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还说自己跟他是一个小区,显然很以此为荣。   出租车司机这个行当,不管是国内国外,不管什么城市,似乎都有一个毛病,爱吹嘘,爱有事没事拉着你谈天说地,不过话说回来,每天闷在那小小的驾驶座上,不说话倒更加奇怪了。   这不是,虽然大多数人不相信他的话,但依然有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的人,那三十岁来岁的男子实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结婚七年,老婆连个蛋都没生一个,去检查又检查不出双方有什么毛病,药吃了不少,可他老婆肚子依然老样子。   伍女士刚准备说龙阳今儿身体不舒服,可龙阳已经站起了身体,“强叔,我来看看罢!”   阿强拉着他朋友在沙发上坐下,这才发现龙阳脸色难看,不是他所熟悉的那种苍白,而是苍白中带着青灰,他有些奇怪,“龙阳,你这是……”   “失恋了?”他小心翼翼问,可少年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默默伸出手给他朋友搭脉。   伍老太太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龙阳身体不好……”   阿强回头看看少年,压低了嗓门,“伍阿姨,我看不像啊!似乎失恋的样子……”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伍阿姨您老了,这种事情嘛还是我这种见多识广的人有经验。   伍老太太有些好笑,可总不能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罢!那样对龙阳影响太大了,“好罢好罢!反正别太久了……”   此刻龙阳搭脉许久,又看了对方舌苔,问:“叔叔你……”   那人到老实,“叫我阿生好了。”   “那,生叔,我觉得你身体没什么不妥……”   “可不是,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可就是……”阿生叹了口气,他压力大得很,家里面老头老太太整天喊着要抱孙子,可老婆肚子又不争气,他倒是开明,夫妻两人都去检查了,可依然没结果啊,现在家里面正在冷战,老头老太太明说了,不给他们抱孙子,阿生就得离婚再娶,可他并没觉得自己老婆错在哪儿。   “要不,您把阿姨也带来我看看可以么?”   阿强是个热心人,半小时就把阿生的老婆用自己的车给拉来了,阿生老婆是个生性温柔的女子,为了要让公公婆婆抱孙子,药吃了无数,眼泪也流了无数,可肚子死活就是不争气,能怎么办呢!   她看龙阳年轻,而且一脸病态,心里面也是存了怀疑的,可这时候的确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龙阳搭脉许久,“阿姨,您是不是经常有轻微痛经?”   阿生老婆红了脸,心说这孩子倒是很有门道,微微点了点头。   旁边伍女士给她倒了杯水,笑着说:“放心,咱们龙阳本事可大呢!且不说小区里面多少老头老太太让他治好了病,就连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名誉院长飞针神医刘畅理老先生对龙阳的本事也是赞不绝口,硬拉着龙阳要去给他当研究生呢!”   老太太此话一出,立刻就让阿生夫妇俩放心了,可见这名人效应不得了。   面无表情的龙阳此刻完全是按照自小养成的习惯来进行着每一个步骤,“没什么,明年生叔您就可以抱上儿子了……”   他习惯性伸手入怀去掏针管,可刚把针管拿出来,脑海中萧筱的模样一闪而过……   你有资格给人治病么?   他的手一抖,针管啪一声掉在地板上,咕噜噜向门那边滚去。       , “ ” ~ , ~   第三集 第二章 不孕不育     厥阴俞穴,四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铜人》针三分,灸七壮。   主咳逆牙痛,心疼,胸满呕吐,留结烦闷。   或曰:脏腑皆有俞穴在背,独心包络无俞穴,何也?曰厥阴俞也,即心包络俞也。   ――――――――――――――――――――――――――――――   房间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伍女士最紧张,“龙阳你怎么了?”   少年的脸色更加难看,手不由自主微微抖了起来,连阿强捡起来递给他的针管都不敢去接,阿生夫妻俩有些诧异,互相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伍女士轻搂着龙阳拍着他的背,“没事没事……”心里面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好一会儿,龙阳这才平静下来,接过阿强手上的针管,微抖着手打开上面的软木塞,等慢慢抽出一根金针,手抖动更加厉害,连阿生夫妻俩都看出来了,旁边站着的阿强低声说了一句,小伙子失恋了,大约突然想起女朋友了。   伍女士心疼地抢过针管,“龙阳,咱们不治病,不治病了。”   阿生夫妻有些尴尬,阿生老婆说:“要不,咱们过几天再来罢!”说着扯了扯自己丈夫的衣角,两人站了起来。   三人走到门口,龙阳突然说话了,“生叔,我给阿姨开了方子罢!”   龙阳咬着上唇,眼眶里面热热的感觉自己要流泪,他是看过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的,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强制性心理压力,阿强说的没错,跟失恋的症状还真有些相似,你越是想忘记它,它越是从心底跳出来,而跳出来的时候还会让你心里面疼疼的无法专心做别的事情。   他抬头使劲挤了挤眼睛让泪水不至于滚落后,拿伍老太太递过来的纸笔写下了汤剂方。   不得不说,龙阳最擅长针灸,毕竟他有怪异的龙阳归藏体质做底子,神奇的针法加上天生阳气过剩,造就了一针治病的妙手神针美名,汤剂的话,不能说不好,不过,也就顶一个专家级别老中医罢了,还好他诊断病情和医药辨证都很不错,我们从他能修改刘畅理老先生的儿子刘玉堂的方子就能知道。   阿生老婆是因为痛经导致不孕,肾阴不足,肝郁气滞,于是他结合《妇科玉尺》温肾汤加减《傅青主女科》开郁种玉汤,方用丹参、当归,香附、白芍,补骨脂等药材,予以滋阴养血,舒肝解郁理脾。   “经前五天开始服药,每天一剂。”他抬头把手上纸递了过去,“我写的不是处方笺,药房可能不卖药,我打个电话给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刘玉堂老师,让他帮忙给这个方子再斟酌斟酌。”说着起身给刘畅理老先生的儿子刘玉堂打了个电话。   阿生夫妇到了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刘玉堂看了龙阳开的方子,再对照自己给阿生老婆的诊断,不停称赞龙阳医理医药辨证准确,由于阿生老婆自述月经前乳房涨痛,他又在方子里面加了一味橘核叶,开了正式的处方笺,果然,阿生老婆半年后怀孕了,带着大堆的礼物去谢龙阳和刘玉堂,这是后话了。   且不说阿生夫妇俩和阿强欢天喜地地去了,龙阳看着没了外人,使劲把黑水晶针管捏在手上,抱着伍老太太哭了起来,“伍奶奶,我……我……”   伍女士看他哭得像个孩子,心里面说:龙阳毕竟还是孩子啊!   她轻轻拍着龙阳,“龙阳,你可是个大人了,不兴哭啊!”说着,想起他刚才的表现,再联想他万一……她开始不敢想像了,不知道怎么,陪着龙阳就流泪了,“龙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奶奶都站在你这边……”   伍老太太一哭,龙阳倒是停止了抽泣,坐直身体使劲揉了揉眼睛,“不行,我三岁上武当山,跟师傅学了整整十六年,我……”   他拔开针管软木塞,又抽出一根金针来,虽然颤抖,却依然对着自己的左手虎口戳去。   你有资格给人治病么?   萧筱的影子在脑海中再次一闪而过,他手一抖,把自己的虎口戳出血来,这可是他从来没发生过的意外。   他的金针是特制的,六分紫金,两分金两分银,十分柔软,若没有太和玄乙功做基础,根本戳不进身体穴位,此刻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龙阳归藏的体质什么太和玄乙功什么辨穴手法……全部不翼而飞,他咬着牙齿使劲在手上乱戳,可戳了一手血的他依然没认准穴位戳进去。   “你……你这是干什么?”伍老太太慌忙抢过龙阳手上的针。   脸上一片死灰,他颓然倒在沙发上,脑子里面不停闪过萧筱苍白带着冷汗的脸蛋,还有刘畅理老先生的责备。   你有资格给人治病么?   你想害死人么?   他脑袋中嗡嗡响着,全然不知晓伍老太太用毛巾给他擦手再贴上止血贴。   “学医三年,天下无不治之病,你跟我学了十六年,可以下山去看看了。”他的师傅龙道长在武当山上对他如是说,当然,这话并非说他当真就手到病除真的能医治天下所有的病,只是代表他有了实力,可以出师了。   而学医三年,天下无不治之病这句话,则来自医学界的一句俗话,『学医三年,天下无不治之病,行医三年,天下无可用之方』   看着他那副呆滞的神情,伍老太太觉得心都碎了,把呆呆的他搂进怀里面,“龙阳,龙阳,你可别吓唬奶奶啊!”老太太眼泪刷刷刷流了下来。   三零八公寓的门从外面打开,龙女手上拿着一个长长的盒子进来了,“龙阳,龙道长从武当山上寄信来了,还有给你的……龙阳……”   ……   龙女,艾薇薇,爱咪儿,黎兰兰,四个女孩愁眉苦脸挤在沙发上,对面的伍老太太不停拿纸巾擦拭着眼睛,大伙儿都不说话,心中全在牵挂着把自己反锁在房间的少年龙阳。   中午的时候,龙女的电话让刘畅理匆忙赶来,仔细看了龙阳的模样后,立刻明白他是因为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打击由心理挫折导致,狠狠揪着龙阳的衣服教训了他一顿,可少年默默无言,两眼呆滞,彷佛什么都没听到。   刘畅理看他那模样,恨铁不成钢的同时也后悔自己昨晚说的话太重,恨恨跺了跺脚,扭头就走,老爷子回去后在自己书房第一次戒烟后抽了整整两包红南京,头发都白了两三根,这才打电话叫龙女她们先不要着急,多安慰开导龙阳,心病这东西,最终,还是需要心药来医治。   结果就是,龙女她们三个第一次翘课,全部呆在家里面没上学,下午过来的黎兰兰被突如其来的事件给吓到了,她那个本事跟哪吒一样大的龙阳表哥怎么可能会跟普通人一样犯错误呢?不可能,原因一定是在别人身上。   整整一个下午,龙阳饭也不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任她们说破了嘴皮,死活都不出来。   “要不……”艾薇薇怯怯说,“咱们找萧筱来说说?”   龙女铁青着脸摇摇头,她此刻杀了萧筱的心都有,“没用的,我太了解他了,他十四岁的时候在武当山上就是方圆百里出名的小神医了,都怪我……我为什么要放那个女人进来……”她说到萧筱的时候,口气像是在说一条狗。   而此刻的萧筱,正躺在床上流泪,她给心上人古兴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怀孕,可对方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说那就打掉好了。   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永远是一个深奥的课题。   三零八公寓内正愁云惨雾,桌子上面的饭菜都凉了,可谁都没心思去吃一口。   “伍奶奶,兰兰,你们先回去罢!”龙女的嗓音有些沙哑,“这都八点了,兰兰,你再不回去你爸爸妈妈要担心的。”   黎兰兰倔犟地摇了摇头,伍惠兰女士叹了口气,也不说话,这一老一少意思很明白,不想走。   客厅里面又是一阵沉默。   爱咪儿实在受不了这沉默,呼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要把他的房门撞开……”   金发女孩刚说到这里,龙阳的房门开了,穿着他刚来南京时候的那身中式衫褂,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慢慢走过来。   “小姑姑,我想回山上去……”少年低着头,脸上木无表情。   女孩们刚要说话,龙女抬手制止,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龙道长的信……”   龙阳接过他师傅的信打开,龙道长熟悉的笔迹让他眼眶一湿。   “……龙女来信告诉师傅你在南京的点点滴滴,师傅很开心,很欣慰,龙阳,你长大了……”   “师傅!”龙阳看到这里,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出来,蹲在地上痛哭,“龙阳没本事,砸了您的招牌……”   女孩们看着龙阳的模样,忍不住流泪,只有一个人除外。   这个人就是龙女,龙女一抬脚把龙阳踹翻在地,扑过去跨坐在他身上,揪住他的衣服大喊:“笨蛋,你忘记了你小时候说的那些话了么?”   她拽着龙阳的衣服一翻身,自己扭转过身体,对着龙阳的屁股一阵敲打,好像自己还是小时候那个爱欺负他的小女孩,“笨蛋,你小时候怎么跟小姑姑说的?你要做比龙道长更厉害的神医,你要治天底下所有的病,你要赚许多钱拿来修缮天清观……”她一边打一边说,心里面在流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你还说要娶小姑姑做你的新娘……   龙阳使劲一翻身,龙女一个踉跄摔倒在一旁。   少年流着泪大喊:“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没资格给人治病,没资格……”   “放屁!”龙女又扑过去坐在他身上,“谁说你没资格?萧筱那是咎由自取,何况她又没出什么事情,就算你不能针灸,你的金针指呢?你还有一双妙手,武当山下刘村刘老汉的水肿是被你指压好的,东庄村黄大叔家的孙子惊厥是被你指压好的,西头村的蔡阿姨的蛔虫肠梗阻也是你指压好的……你四岁的时候信誓旦旦说要赚好多好多钱养小姑姑一辈子的,你忘记了?你都忘记了?”   龙女趴在少年怀中哭了起来,使劲捶着他的胸膛,“你忘记了,你都忘记了……”   ……   第二天上午,东南大学体育馆内。   “你……”爱咪儿指着一个男生,“跟我对练。”   那男生张大嘴巴,美女会长跟自己对练?他开心到身体僵硬,像是机器人一般慢慢走到爱咪儿跟前。   周围二十来人看爱咪儿要和人单独对练,都来了兴趣,纷纷围了过来。   这些人没一个出色的,又没天赋又不下苦功,爱咪儿看对面的男生有些痴迷,忍不住心中抱怨,怎么就没一个像龙阳那般出色的人呢?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立刻低落。   自己在龙阳心目中还是一点位置都没有啊!他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想单独离开,难道自己做的努力还不够么?   她即心疼少年,又怨恨少年,心里面说不出一个滋味来,狠狠咬了咬唇,看着对面男生说:“开始……”   话音刚落,一招八极迎风朝阳掌就使了出来,那男生还没回过味来,只觉得胸口大力拍到,身体腾空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滑出去老远,伸手捂着胸口发呆。   “到一边去把八极小架打十次。”爱咪儿冷冷说,那男生低着头乖乖跑到体育馆一角。   “还有谁想单独练的?”   今儿会长似乎脾气不好,大多数人互相看了看,心里面都有些畏惧,但依然有几个胆大的上去,结果无一例外,最多三招就被击溃。   “你们每天都练的什么?”爱咪儿发脾气了,“一起上……”   几个女生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往后退了几步,觉得犯不着去吃那个苦。   想起龙阳对自己迟迟没一点表示,她心中更加难受,忍不住言语就刻薄了起来,“怎么?这么多男生连欺负女孩子的勇气都没有?”   有几个一心学武的外籍学生首先就跳了出去,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随,十几个男生呼啦一下就围了过去。   一顿拳脚交加,拳拳到肉声响不绝耳。   那几个女生捂着嘴巴,看着下巴上带着一块青淤的爱咪儿摇摇晃晃勉强从满地哎呀哎呀声不绝的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还没走几步,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想起那天在夫子庙和龙阳游玩碰上那个叫米雪儿的坏脾气女孩,自己差一点被对方一个小流氓用刀捅伤,她苦笑了笑,牵扯到身上一阵疼痛,忍不住咧了咧嘴巴,跟龙阳相处日久而很少皱起的眉头皱了皱。   “没有实战就不是功夫,你们的水平让我失望得很,全部把八极小架打十次,让我知道谁少一次……哼!”她此刻其实也是强弩之末,只是要面子硬撑罢了,慢慢向体育馆外走去。   看着爱咪儿的背影,一个胆大的黑人学生忍不住用半生不熟的国语说:“会长今天一定是疯了……哎哟……你们几个,halp me……”   几个尤自发呆的女生听他喊救命,赶紧跑过去『救死扶伤』,有几个比较无赖的学生就故意躺在地上大声呻吟,胆大的乘机吃豆腐,弄得几个女孩子脸红不已,真是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啊!   爱咪儿走出体育馆,实在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喘气,低头看着台阶上一只蚂蚁,她恨恨伸手,“you make me somad(你气死我啦)!”   可怜的蚂蚁,做了爱咪儿的出气筒,它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为一个叫龙阳的少年而死。       , “ ” ~ , ~   第三集 第三章 白血疑云     足三里,足阳明胃经穴,膝盖下三寸,大筋内宛宛中,举足取之,极重按之,则跗上动脉止矣。   《素问》刺一分,灸三壮,《铜人》灸三壮,刺五分,《明堂》针八分,《千金》灸五百壮。   主胃中寒,脏气虚败,真气不足,大便不通,心闷不已,卒心痛,腹中逆气上升,腰痛不止,小肠气水,气蛊毒鬼,五劳七伤,华佗云此穴诸病皆治。   ―――――――――――――――――――――――――――――   “龙阳!”   伍老太太挎着菜篮进门,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孔微黑的警察。   龙阳看见伍惠兰女士身后的那人,立刻有些紧张,“你……”   这个面孔微黑的年轻警察就是上次以无行医执照非法行医把龙阳『请去喝茶』的那个。   警察叫韦大宝,很普通的名字很普通的人,父母不在了,他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警校毕业进了派出所,龙阳的事件本是一个南大的学生偷偷给他的消息,并且还顺便送了他一个包着两千块的红包,他虽然因为妹妹身体不好一直很需要钱,但他依然拒绝了对方的红包,只是在请龙阳合作调查的时候,他心里面也未尝没有想要多立上几个功可以顺利升职,可以拿更多的工资好给妹妹治病。   龙阳的暂住证是伍老太太用拍得丽拍了龙阳的照片给韦大宝弄的,老太太对龙阳的关心可以说是无与伦比,就像是护雏的老鸟张开秃毛的翅膀一般。   韦大宝这次就是给少年送暂住证来的。   他摘下帽子,抓了抓被大盖帽压得扁平的头发,微黑的脸上有些尴尬,但依然带着歉意走过去对少年伸出了手,“上一次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了,我叫韦大宝,叫我大宝就好了。”   龙阳愣了愣后一笑,“那个……大宝你好!”伸手跟他握了握。   “我说龙阳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跟你生气的罢!”伍老太太笑眯眯说,顺手放下菜篮子,“中午在这儿吃饭罢!”   “不了!”大宝戴上帽子,“我现在是上班时间呢!下次一定来叨扰。”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给龙阳弄好的暂住证递了过去。   龙阳说了声谢谢后接过,顺手就要塞到口袋里面,伍老太太抢过,“可别弄丢了,还是我保管罢!”   “那我就先走了!”韦大宝敬了个礼,准备出门。   “哎!大宝,我听说你妹妹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带来给龙阳看看呢!”伍老太太泛滥的好心肠开始发作。   大宝犹豫了一下,说实话他是不太相信少年真有多大本事的,可不是么,十九岁的少年你能指望他有多大本事?他宁愿相信有一把白胡子的老中医。   韦大宝的妹妹韦瑶自小身体虚弱,半年前去医院检查身体,医院初步诊断为白血病,这个巨大的打击差一点让兄妹两崩溃,两人本来生活就蛮拮据的,哥哥刚毕业没多久,妹妹马上要开始考大学,现在又害上了这么个病,更是雪上加霜,妹妹一直不肯去做骨髓透析,理由有二,一,骨髓透析太贵,家里面钱不多,而哥哥年纪不小了需要存钱结婚,二,自己根本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慢性扁桃腺炎导致经常发烧,医院一定是误诊了。   当然,这第二条绝对是小姑娘自我安慰,但是兄妹两个谁也没勇气再去仔细检查,这一拖就是半年,小姑娘依然是那个样子,经常低烧不退,失眠加上食欲不振,功课压力大心理压力更大,人逐渐消瘦让她哥哥大宝心疼不已,医生递过来化验单说的那句话『初步怀疑是低增生性白血病……』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一般压在兄妹俩的心头。   “怎么?还是不相信我们龙阳啊?”伍老太太笑了起来,嘴角满是骄傲,似乎龙阳就是她的军功章。   老太太扳着手指头数起被龙阳治好的那些小区里面的人,当然,刘畅理老先生的赞赏是绝对不会遗漏的。   昨夜龙女的一场大哭让龙阳当即表态,安了三零八公寓所有人的心,现在老太太迫不及待要看自己的『宝贝孙子』龙阳是如何再次振作的。   少年被老太太的话弄得十分窘迫,忸怩着说:“伍奶奶……”   站在门口的韦大宝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针灸能治低增生性白血病么?”   少年愣了,“低增生性白血病?”   韦大宝有些苦笑,自己这是何必呢!中医、针灸,已经是落伍老套陈旧的东西,怎么可能治疗血癌呢!   “谢谢伍阿姨了!我还有任务,先走了!”韦大宝再一次敬了个礼,掉头出门。   “大宝!”龙阳突然叫了他一声,他慢慢回头,少年很诚恳看着他,“或者,我是说或者,我可以试试看……”   伍老太太听韦大宝说他妹妹有白血病,顿时爱心泛滥不已,“是啊大宝,我们可以试试看嘛!”   韦大宝盯着龙阳,注视了十来秒,只见对方的眼神中只有诚意别无其他,心中挣扎了一会:万一他真能……可他才十九岁的小屁孩……但伍阿姨说的也的确是真事……那天几百个老人家围住派出所也是现实……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使劲捏了捏拳,“好,我先去所里面请假,然后接我妹妹来……”他妹妹低烧不退,已经两天没上学了。   半小时后,韦大宝带着他妹妹来了,他妹妹韦瑶十七岁,穿着亚麻灰色的高领毛衣,更加衬托出脸蛋的苍白,一副虚弱模样。   韦瑶看着眼前的少年,无论如何不相信自己的哥哥让自己来看病的就是眼前这人,看对方模样,比自己好不了哪儿去,也是药罐子身体,她脾气外柔内刚,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才好。   龙阳哪里看得出韦瑶的心思,说实话,他在武当山给人看病看惯了,早就习惯了人家叫他小神医,虽然不能针灸的打击很大,不过这会儿有病人在前,自然而然就有些气度或者说派头出来,让韦瑶坐下后自顾自伸手搭脉一声不吭。   这时候韦大宝是最紧张的,有些坐立不安,额头上居然出了一层细汗,摘了帽子那汗还在往外渗着,伍老太太给他倒了杯茶,他说了声谢谢捧在手上。   “啊!张嘴,对,张大一点……”龙阳仔细看着韦瑶的舌苔,还发现对方扁桃腺红肿,咽喉略微有些溃疡。   “嗯!头晕乏力,不想吃饭,四肢酸软,常常腰背发酸是不是?”龙阳问。   韦瑶点了点头,旁边韦大宝赶紧把一叠病历卡、化验单什么的递给了他。   他接过看了一会儿,有些脸红,“里面有些数据我不是很看得懂,不过,我觉得不是你说的低增生性白血病,而应该是白细胞减少症,用中医的说法就是气血虚亏不足……”   “什么?”韦大宝和韦瑶同时说,两人都有些惊喜外加怀疑,他们对医学用语不太了解,但是不是白血病这句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气血虚亏不足?听那意思好像类似贫血。   而龙阳,此刻也有些没底气自信心不足,万一自己判断错误呢?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询问一下刘畅理刘老师比较合适。   “哦!这样罢!我打个电话找刘老师研究一下。”龙阳说着起身,旁边伍老太太赶紧告诉大宝兄妹俩,刘老师啊就是……   韦瑶听伍老太太这么一说,信心也足了些,看少年的侧影也高大了些起来,这个看起来苍白无力的少年似乎也有些本事的。   “刘老师……”龙阳有些不好意思。   电话那头的刘畅理听见龙阳的声音,一阵高兴,差一点把桌子上的茶杯给打翻了。   “刘老师,是这样,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医院初诊说是低增生性白血病,而我看来看去都是气血虚亏不足,我不大有把握,您……”   那头的刘畅理叹了口气,看来龙阳心中的魔障还在啊!不然怎么会没把握呢!他也不仔细询问,说:“这样罢!我一会儿过去,中午就在你那儿吃饭了。”说完挂掉电话。   “刘老师说一会儿过来,还说中午在这儿吃饭。”龙阳转身。   “那我再去买两个菜去。”伍惠兰老太太听刘畅理要过来吃饭,赶紧站了起来,韦大宝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伍阿姨,我陪您一块儿去罢!”   看着韦大宝和伍老太太出门,客厅只剩下韦瑶和龙阳,龙阳发现对方一直在看自己,红着脸站了起来,又不知道说什么,韦瑶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第一次开口了,“我叫韦瑶……”   少年点头,“我……”他还没说完,韦瑶抢先说:“龙阳,你今年多大?”   “十九,你呢?”   “我十七……”韦瑶低下头,心里面寻思:他十九?看起来不太像,而且,十九岁怎么会……   定下神的龙阳此刻倒是猜着了韦瑶的心思,“中午刘老师过来给你再仔细看看,他老人家是南医大的特级教授,你放心罢!”   韦瑶被猜中心思,有些难为情,“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能说说为什么学医么?”   少年有些沮丧,低下了头,想起自己被刘畅理老先生的那顿责骂。   医者父母心,待病人如待贵人,自己实在不合格啊!他心中哀叹,原本被龙女一顿好打树立起来的一点信心又开始摇动了。   韦瑶看他不回答,也有些尴尬,一时间双方都沉默下来。   伍老太太和韦大宝回来后开始忙碌着弄午饭,韦大宝脱了警服卷起袖子在旁边帮忙。   刘畅理来得很快,意外的是,那位小野寺长三郎和他的学生长尾熊也跟着来了,刘畅理看少年有些惊讶,也不说破其中的道理。   其实,他是想借此来让少年振作起来,天底下哪儿有不犯错的医生?如果因为这一次小小的打击就让少年一蹶不振的话,他实在是心有不甘。   刘畅理和小野寺两人轮流看了韦瑶的病历和化验单,又上前一顿搭脉询问,那个长尾熊更加是从随身的医药箱里面拿出听诊器来一顿检查韦瑶。   “长尾,你说说这位韦瑶姑娘是什么毛病?”小野寺乘机考察自己的得意弟子。   长尾熊摘下听诊器,又仔细看了病历和化验单,然后看了一眼龙阳,“低增生性白血病临床会出现贫血、出血、低烧、四肢酸软,而化验单上的血象呈现类白血病反应,我想这是医院方面确定韦瑶小姐是低增生性白血病的依据,不过……”   他顿了顿,看见自己的老师眼神中充满鼓励,挺了挺胸膛,继续说:“不过我发现韦瑶小姐在以前一直有服用多种西药,而且她检查身体的时候也是在身体状况比较良好的情况下去的,因此我觉得韦瑶小姐是白细胞减少症,由于服药后的恢复状态下血象外周血中出现幼稚粒细胞而被误诊为白血病,而韦瑶小姐虽然有长期低烧等临床反应,但身上并没有明显出血点也没有明显贫血症状……所有情况综合,我觉得韦瑶小姐患的是比较常见的预后良好的白细胞减少症而不是低增生性白血病。”   围着围裙卷着袖子的韦大宝瞪大眼睛,这时候急切地看着刘畅理老先生,就等着这位医学泰斗下最后生死判决。   刘畅理笑了笑,看着小野寺说:“小野寺教授,你的学生的确不错……”旁边的韦大宝听见了这句话,身体摇了摇,欢喜得有些眩晕了,看着同样带着笑容的妹妹,心里面恨不得大声叫出来才舒服。   小野寺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长尾,说说看如何治疗!”   “这个……”长尾熊有些犹豫,一般白细胞减少症分成原因不明和继发性两种,前者比较常见且预后良好,而后者多为化学因素、物理因素、药物、某些疾病或者肿瘤化疗后感染,他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比较合适的方法,也只有服用西药维生素B4和鲨肝醇等药物,只好老老实实说了出来,“我觉得服用维生素B4和鲨肝醇应该有效果,或者,服用泼尼松……”   小野寺用日语骂了他一句笨蛋,然后指着他说:“你学的是中医还是西医?服用泼尼松,泼尼松的副作用多大你知道么?”   长尾熊被骂得面红耳赤,缩着脖子往后站了站。   “龙阳!”刘畅理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少年,“你说说,如果是你如何治疗?”   少年沉吟不语,他心头阴云不散,总觉得自己继续用针的话会出现意外。   被小野寺一顿骂的长尾熊看少年不说话,心中颇有些安慰,觉得自己比少年还是要强一些。   “龙阳!”站在厨房门口的伍老太太鼓励地叫了少年一声。   龙阳抬头,看见伍奶奶鼓励的眼神,又看见刘畅理老先生的微笑,胆气壮了一些,“白细胞减少症以前就属于虚劳病,药物治疗的话,效果并不理想,我觉得,指压……”旁边竖着耳朵的韦大宝听说药物治疗不理想,脸上焦急,不自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   “嗯!指压,说下去。”刘畅理奇怪了一下,随即想到他左手的金针指功夫,心说这小家伙要用指针么?也有些期待。   龙阳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选择足太阳膀胱经逐穴指压,再着重在足三里、膻中、中脘三穴强手法刺激,我想……”他犹豫了一下,信心不足,觉得还是保守一点好,“指压个两三次的话……”   “什么?”小野寺和长尾熊同时睁大眼睛,“两三次?”   虽然白细胞减少症在血液病中不算是很严重的类型,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血液病啊!小野寺长三郎自思自己用足针疗法的话,大约也需要六天一个疗程才比较有把握让女孩的白细胞数量恢复正常,可少年居然说指压两三次,简直就是把病人当儿戏,他眼神中露出一丝轻鄙来。   刘畅理习惯了少年的出人意料,倒不大意外,不过也有些好奇怎么少年突然想起用指针来了,便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伍惠兰女士,伍老太太读懂了刘畅理的眼神,微微一笑,意思说我待一会儿告诉你。   小小客厅里面倒有四个医生,其中两个在等待着某人出丑,小野寺若有深意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那意思是说:浮夸之风不可学。   而刘畅理老先生总觉得小野寺有些骨子里面的骄傲,也想让龙阳借此顺便打击打击小野寺的傲气,让他知道中医之源依然在中国。   “龙阳,这样的话,现在就开始指压罢!”刘畅理看了看韦瑶,“姑娘,放心好了,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龙阳有些犹豫,“这里?”   刘畅理习惯地瞪了一眼,“医者眼中无老少美丑,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龙阳低下头,心说:那,人家女孩也会害羞啊!   “看来这客厅需要放一张治疗床。”刘畅理左右看了看,“这么罢!龙阳,去你房间……”   韦大宝发现自己妹妹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抗拒,赶紧安慰她说:“妹,你看,刘老他们几个都是医生,没事的。”说着走过去搂着她起身,“哥哥想尽快看见你能够健康地开始上学,明年考上南大……”   韦瑶咬了咬唇,使劲点头。   大家进了龙阳的房间,刘畅理乘机去厨房低声问伍惠兰女士到底怎么一回事情,伍老太太笑着就低声把昨晚龙女揍了龙阳一顿的事情说了出来,刘畅理不觉宛尔,心说龙女这个姑娘的本事还蛮厉害,看来她在龙阳心里面地位很重啊!   他转头进了龙阳的房间,韦瑶把衣服脱到剩下贴身的内衣,虽然知道小房间里面除了自己哥哥以外都是医生,可依然有些害羞,躺在龙阳的床上十分紧张。   刘畅理看着少年点了点头,龙阳拉了一张凳子坐到床边,深吸了一口气后伸手捏住了韦瑶小腿上的足三里穴。       , “ ” ~ , ~   第三集 第四章 华丽指压     膈俞穴,七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铜人》针三分,留七呼,灸三壮。   《难经》曰:血会膈俞,血病治此。盖上则心俞,心生血,下则肝俞,肝藏血,故膈俞为血会,又足太阳多血。   《素问》刺中膈,皆为伤中,其病难愈,不过一岁必死。   主心疼周痹,吐食翻胃,骨蒸,四肢怠惰嗜卧,膈胃寒痰,饮食不下,热病汗不出,身重常温不能食,食则心痛,身痛,自汗盗汗。   ――――――――――――――――――――――――――――――   少年拇指食指并拢按住韦瑶足三里穴后翘起中指、无名指、小指,三指微微颤动,宛如凤凰抖动尾羽,小野寺长三郎有些惊讶,“凤飞飞?”   他所说并非人名,而是一种极为少见的指压手法,《医宗金鉴》开宗明义,『其痊愈之迟速,遗留残疾与否,皆关乎手法之所施得宜,或失或遗,不一而尽。』也就是说,指压治病的效果好与差,全看指压师手法是不是精妙,是不是对症。   指压手法,普通来说不外乎点、按、揉、摩、擦、推、滚等十九种,但也有一些极为少见的手法,指压师必须具备深厚的内功基础,就比如龙阳现在所使用的凤飞飞手法。   小野寺长三郎虽然钻研足针,但他本身对指压之道造诣很深,不然怎么会发现新穴小野寺点呢!至于他认出龙阳所用的手法,却是因为他看过一本中文手抄本《指针妙鉴》。   缓缓摸着下巴,他转头问刘畅理说:“刘教授,他年纪轻轻,用这种精妙的手法似乎有些华而不实……咦!”   他刚抱怨龙阳手法华丽有些华而不实,这时候龙阳又换手法了,拇指一滑按在穴位上,其余四指轻轻上下张动,有些像是在弹弄琵琶。   刘畅理微微一笑,“琵琶弦,这个手法很罕见啊!当年我看过先父一位精擅指压的好友用这个手法治疗风寒麻痹症……”他对于少年层出不穷带来的惊讶已经习惯了,此时满心欢喜,带着欣赏的态度看着龙阳施术。   长尾熊目瞪口呆,小野寺长三郎摇头叹息,说:“太华丽太花哨了……”他也知道这些手法的妙处,但是,让他相信少年是一个内功深厚的气功师?不可能,他是绝对不肯相信的。   刘畅理转了转眼珠,笑着低声说:“小野寺先生,我们不妨打个赌,有兴趣么?”   他不想把少年的糗事说出来,又想给小野寺一点意外和惊讶,于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龙阳这会儿是有些自信不足,但是毕竟功夫在那儿,十六年的良好基础可不是说笑,此刻刘畅理对他手指上的功夫比他自己都还要来得有信心些。   “哦!赌什么?怎么赌?”小野寺看着刘畅理,心说不会是赌眼前的少年两三次治疗好女孩的病罢!   “赌龙阳指压结束后小姑娘的白细胞数量恢复正常,怎么样?”刘畅理笑着看他。   “今天?”小野寺看着刘畅理,怎么看刘畅理怎么觉得他很正常,不像是乱说话,略一犹豫,“好!赌注呢?”   “赌注?”刘畅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输的话,让你的学生跟我学一年,我言传身授知无不言,如何?”   旁边长尾熊听了他们的谈话跃跃欲试,他在日本就听说刘畅理大名了,赫赫有名的飞针神医,中医药界的泰山北斗人物,在针灸和汤剂方面都造诣非凡,能得到对方一年时间言传身授的话,对自己的进步大有裨益啊!   “刘先生这么有把握?”小野寺这会儿到有些犹豫了。   刘畅理到也不是无的放矢,他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有关于指压治疗白细胞减少症的具体临床数据,三百多例白细胞减少症临床指压,六次为一个疗程,其中有大约三十多例在指压三次后白细胞数量恢复正常,三个月巩固治疗后,随访一年病情稳定,虽然百分比疗效不是很让人满意,可指压对白细胞恢复有效果这点是可以确定的,而且他相信龙阳可不是一般的指压师,在这一点上,刘畅理有着强烈的信心。   “当然。”刘畅理缓缓点头,“我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因为他在中医方面非常有天赋,我相信他二十岁后就会让全世界震惊……”   让全世界震惊?小野寺看了一眼专心指压的少年,又看了看自己的得意弟子,使劲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好,赌了,我输的话,就把我们足针研究会足针治疗的临床数据输给你……”   刘畅理有些惊喜交加,足针治疗的临床数据?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啊!那些大医院和研究机构无一不把花了大代价研究得来的具体数据当宝贝一样珍藏着,可以说是商业机密,而且是机密中的机密。   可能是感觉有些胜之不武,他看了一眼小野寺长三郎说:“这样罢,我手上有一本先父生前诊病千余例后所写的心得,不管咱们谁输谁赢,我都赠送给小野寺先生。”   小野寺笑了起来,挑了挑大拇指,说:“刘教授,你是一个有菩萨心肠的真正中医师。”   两人说话的当口,龙阳已经在点按女孩上腹中脘穴,他用左手金针指揉按着,韦瑶有些害羞,轻轻闭上了眼睛。   在中脘穴点按了大约五分钟后,他又换到女孩胸前膻中穴,韦瑶只觉得双乳间一阵滚烫,羞得满脸通红,使劲咬着下唇不好意思睁开眼睛。   一直不开口的韦大宝看妹妹害羞,有些想上去安慰,又觉得不妥,于是很小心地问刘畅理,“刘老,您说我妹妹今天就可以痊愈?”   刘畅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小伙子,放心,龙阳的本事可比我还大!”   韦大宝看刘畅理老先生一点不吝啬对少年的夸赞,有些咋舌,“龙阳他……真这么厉害?”   刘畅理微笑不语,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龙阳点按完膻中穴,开始逐一点按足太阳膀胱经的穴位,从脚上至阴穴开始,左手食指如同鹤嘴啄食,快速起落不停。   “他的手法的确很漂亮。”小野寺叹气,“鹤啄食手法毫无半点偏差,认穴极准,长尾,在这一点上你可就差远了。”   旁边长尾熊有些不服,“他不过胜在快速而已,并没有出奇之处。”   “正因为快速才出奇啊!”小野寺看了看自己的得意弟子,“长尾,虚心是一个好中医师最基本的要求……”   点按完腿上诸穴后少年让韦瑶翻身,又开始一路点按背部穴位,从臀部一路点了上去,额头上开始渗出大颗的汗珠来。   点完背部诸穴后他开始用大拇指根部轻轻滚擦女孩的脊背。   大约七八分钟后,他起身脱鞋,房间内诸人有些惊讶,都在寻思他要干什么。   轻轻跳上床分腿站在韦瑶胯部两侧,他弯腰伸手拉起韦瑶两只手臂,一阵抖动后突然向内侧强力拉拽。   “喀嚓”   随着一声短促的筋膜撕裂声,女孩哎哟一声,倒不是痛,而是吓了一跳。   刘畅理和小野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说:“裂膜?”   看着少年跳下床,小野寺有些苦笑,低声对刘畅理说:“刘教授,我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你的当。”   这种裂膜手法一要对骨节脉络了如指掌,二要手法娴熟,三要指压经验充沛,四要充分活动开患者的身体,实在是一种非常讲究的高级指压手法,小野寺通过龙阳一系列『华丽出众』的罕见指压手法加上连贯的表现,这时候信心动摇了。   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龙阳看着刘畅理说:“刘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刘畅理看着小野寺长三郎呵呵一笑,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出门喊了一句,“伍女士,我们可以开饭了么?”   等龙女她们回来,最终大家一起出门吃饭了,人太多,三零八坐不下。   伍老太太一边锁门一边暗自嘀咕:“怎么爱咪儿这姑娘没回来?转性了?”   一顿饭吃完,小野寺拉着刘畅理带韦瑶兄妹两个去做检查,龙阳和伍老太太回三零八,刘畅理看了少年一眼,“龙阳,下午我让人送一张治疗床给你罢!”   少年看了看龙女,龙女又看了看艾薇薇,两个女孩毫不犹豫,齐声答应。   韦瑶在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做完检查,小野寺看着手上的化验单,叹了口气,“刘教授,我输了。”   长尾熊还不相信,从老师手上拿过化验单一看,耷拉下脑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白细胞数量正常。   韦大宝和韦瑶喜极而泣,大宝搂着妹妹,“妹,开开心心上学罢!明年上南大……”声音有些哽咽。   刘畅理看着他们兄妹两个笑笑,“我再给你妹妹开几服调养身体的中药,仔细调养调养。”   大宝兄妹俩个慌忙道谢,刘畅理只是笑着说要谢谢龙阳那小子罢!   韦瑶身体好转后,转了心思,第二年考上了南京中医药大学,最终成了刘畅理老先生的儿子刘玉堂的得意弟子,成了很杰出的中医女大夫。   小野寺长三郎虽然输了,但自觉南京此行不虚,虽然没见识到龙阳的神针,却对他的妙手赞不绝口,带着弟子长尾熊飞回东京后立刻就把足针治疗临床数据传真给了刘畅理,甚至后来还因为一个疑难病症特意邀请刘畅理老先生带着龙阳前去东京,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了。   龙阳看着客厅里面摆着治疗床,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看着伍老太太说:“伍奶奶,我觉得这张床放在客厅很突兀啊!”   伍老太太看看也是,“要不,放你房间去好了,不过那样的话你房间就拥挤了。”   “挤就挤呗!”龙阳说着让送床上来的搬运工把床给搬到自己的房间,“本来好好的女生公寓,薇薇姐姐和小姑姑都住得舒坦,我住进来可乱了套了。”   伍老太太捂嘴轻笑,心说艾薇薇那姑娘的心思可不是你这个傻小子能看出来的。   后知后觉的龙阳完全没看到伍老太太眼中如小女孩般狡猾的笑意。   晚上爱咪儿回到公寓,龙阳看她下巴上一块淤青,有些诧异,“爱咪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爱咪儿哼了一声,没答理他,自顾取了衣服去洗澡,少年讨了个没趣,脸上讪讪,却不知道自己那儿得罪了对方。   伍老太太好笑,却又不想点明龙阳,自顾出门,“龙阳,奶奶下去找华伯他们打麻将,晚饭你们自个儿吃罢!”   龙阳站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抓了抓头,又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爱咪儿洗好澡出来,穿着白色睡裙,拿毛巾使劲擦着头发。   “爱咪儿姐姐你……”龙阳看她身上青紫,立刻站了起来,“你跟别人动手了?我……我帮你……”   “不需要!”爱咪儿冷冷冒了一句,说着坐在沙发另外一头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看也不看他一眼。   少年讪讪,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对方了,往沙发那头靠了靠,小心翼翼问:“爱咪儿姐姐,我是不是哪儿惹你生气了?”   爱咪儿看少年小心翼翼,心里面有些欣慰,心说你还没笨到木头的地步,但依旧没答理他。   两人沉默,客厅只有电视机里面播放着的动画片发出的声音。   等了许久,龙女和艾薇薇还没回来,龙阳有些焦急,正准备出门看看,龙女怒气冲冲回来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钻进房间。   龙阳有些胆怯,心说今天怎么了一个个都好像脾气不好。   艾薇薇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问他蔡鸣东是不是跟他说过什么,龙阳点了点头,“我差一点就忘记这事情了。”   艾薇薇苦笑,“下午蔡鸣东和另外一个男生打起来了,结果……”   这话要从年轻的警察同志韦大宝说起了,韦大宝看妹妹一下就从所谓的白血病患者变成正常人,欢喜得不得了,想起上次有南大学生举报龙阳无照行医的事情,于是下午就匆忙跑到学校去找龙阳的小姑姑龙女,龙女正好在武协,大宝就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结果小龙女怒气冲天的同时旁边有人跳起来了。   跳起来的就是蔡鸣东,那个举报的学生也是龙女的有力追求者,而且据说家庭出身很是不错,平素人也是文质彬彬而且在学习方面也很优秀,对小龙女的追求也很有一些手段,说实话龙女对那人还是很有一些好感的,却没想到那人背底下玩这么龌龊的手段。   蔡鸣东听到大宝的话,脑子一热就跑了出去,在学校把人家给打了个头破血流,自然就被请去校保安队喝茶,围观的学生们自然又生出一些风言风语,龙女听了生气,可觉得蔡鸣东也是为自己才打架的,就拉着艾薇薇去保他,结果蔡鸣东在校保安室玩了一个跪地乞求爱情,说为她愿意做任何事情,让保安队的人笑话不已。   小龙女听他疯言疯语,忍不住就骂了他几句,结果蔡鸣东就说自己和龙阳说过,那意思就是龙阳也赞成他追求龙女的,龙女自然就更加生气了,也不管他死活,涨红着脸蛋狠狠说了一句以后武协有你没我,拉着艾薇薇气冲冲就回来了。   “啊!”龙阳听了艾薇薇的话,张大了嘴巴,“我……我什么时候支持他追小姑姑了?”说着就哭丧了脸把上次蔡鸣东来找他的事情说给艾薇薇听。   艾薇薇叹了口气,这烦心事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看了龙阳一眼说:“没事没事,你下午还好么?对了,爱咪儿鼻青脸肿的怎么回事情啊?还板着脸……”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爱咪儿,低声问龙阳。   “我……我也不知道。”龙阳低着头。   艾薇薇看着少年苍白的脸蛋,心中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咱们吃饭罢!别的事情你都别操心,反正不管怎么说,薇薇姐姐都站在你这边……”她也烦恼得很,到现在也不知道龙阳的心思,她自己脸皮又薄,只能端着姐姐的架子小心翼翼地关心少年。   “薇薇姐姐,你对我真好。”龙阳有些感动,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欠艾薇薇一千块钱呢!   饭桌上谁也不说话,四个人各怀心事低头吃饭,吃完饭后刘畅理老先生又打来一个电话,在电话里面很是夸赞了龙阳一番,接着又拐弯抹角地给他打了打气,叫他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少年捏着电话,心里面有些沮丧,心里障碍这东西,就好像是一个死结,打结的时候容易,可再解开就不容易了,那萧筱就住在楼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龙阳还下意识地往萧筱门口张望了几眼,其实他住在三零八对于打开这个死结一点优势都没有,反而会因为常常看见萧筱而把这个结越拽越死。   这个道理刘畅理隐约有些明白,所以才想把龙阳带到自己跟前,不过,三零八的姐姐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龙女的心思很简单,自己要照顾龙阳,那么龙阳就得在自己眼前,至于刘老先生的提议,她则在想,龙阳的本事够大,与其花四年的时间去读研究生还不如多治几个病人来得好,何况,龙阳的体质也的确需要常常给人治病。   刘畅理在电话那头听少年不吭声,干脆就跟少年说让你小姑姑听电话。   板着脸蛋的龙女接过电话,一边点头一边看着旁边的龙阳,“刘老师,嗯……我自然会……嗯嗯,您放心……”   挂掉电话后,龙女看着龙阳,心里面说:死东西,居然赞成那个福建蛮子追我,要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得怎样呢!   她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教训少年,至于刘老先生的话,暂时她倒不太放在心上,龙阳的脾气她是十分了解,既然答应自己要好好努力,那么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不能针灸就不能针灸呗!凭他的指压本事一样能给人治病,多治几个病人他的信心自然就来了。   至于萧筱,哼!看她慢慢肚子大起来怎么做老师,该死的无耻的女人。   她脑筋转了几转,鼻孔里面哼了一声,掉头进了房间,搞得龙阳十分不自在,想去给小姑姑解释罢!房间里面还有另一位生气的爱咪儿姐姐,实在不方便,也只能指望他的薇薇姐姐给他说好话了。   房间里面的女孩子们各怀心事,龙阳在客厅乱转,一会儿想起自己的师傅,一会儿又猜测小姑姑的心思,一会儿又揣摩爱咪儿的想法,一会儿又在想那个萧筱老师不知道会怎样,心情七上八下的,搞得头大如斗。   爱咪儿听见外面凌乱的脚步声,哼了几声,趴在床上继续看书。   “爱咪儿,是不是在学校跟人过招吃亏了?”旁边躺着的龙女看了她一眼。   “吃什么亏?我把一大帮不用心练功的家伙教训了一顿而已。”爱咪儿眼睛虽然盯着书,其实脑子里面却在想像着龙阳在外面乱转的模样。   “是不是看龙阳一声不吭想回山觉得自己委屈了啊?”龙女一语说穿了爱咪儿的心思。   脸上有些羞红,爱咪儿一翻身背朝着她不理睬她。   “好了好了,我心里面也烦着呢!睡觉罢!”龙女伸手灭了壁灯,两人背对背睡下,其实都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想心事。   艾薇薇洗完澡,看龙女房间熄了灯,心说这么早居然就睡觉,不定得憋气憋成什么样子,开门就钻了进去,“今晚我跟你们挤一床……”   某哲人曾经这么说过:女人在生气吃醋的时候,作为一个聪明的男人不应该去主动招惹她们。   这句话颇有些中国道家『无为』的味道,而龙阳此刻的心思,却也暗暗契合。   在客厅看电视罢!无聊得很,有心去偷听女生们的谈话,他也拉不下脸来,干脆就下楼去看伍奶奶华伯他们打麻将。   在华伯的房间坐了一会儿,对老人们用来消磨时间的麻将也没什么兴趣,自个儿倒了半杯水喝完后就走了。   他刚准备上楼,看见黎兰兰站在不远处路灯下,有些奇怪,不由走了过去。   “兰兰,怎么站在这儿?”他走到黎兰兰跟前问。   小姑娘似乎在发呆,突然听他说话,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他,眼神中露出意思欣喜,可随即又黯淡下去,“龙阳表哥,我……”   “怎么了?”   “龙阳表哥,你能陪我走一会儿么?”小姑娘低着头,身上单薄只穿了毛衣,而十二月的南京已经颇冷,小姑娘冻得脸蛋都红了。   少年脱下自己的衣服给黎兰兰披上,“好罢!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好么!”   黎兰兰用双手把衣服往身上紧了紧,身体一阵暖和的同时心里面也暖和起来,她低着头慢慢往前面走,眼睛看着自己的鞋,“龙阳表哥,如果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会不会想我?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用这种问题来困惑你,可是……”   龙阳不是一个很好的述说者,但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两人慢慢向前面走去。   黎兰兰的外婆在澳洲,知道孙女儿没考上南大后,明确表示让她来澳洲跟自己生活,并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学校,她的内心是不希望离开南京的,可这次连最疼爱她的奶奶都和她父母站在一条阵线上,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哭了一天,眼睛都哭肿了。   “出去看看也好啊!”少年看着夜空,想起师傅说的话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黎兰兰的心凉了,不说话默默跟在他身旁。   “好了!到你家楼下啦!上去罢!”龙阳转身看着她。   “那,我去澳洲你会想我么?”黎兰兰有些怯怯地问。   少年尴尬地抓了抓头,对方的病是自己治好的,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他也很清楚,其实,兰兰去澳洲的话也好,过个几年说不定她就忘记自己了,他在心中这么想着,笑了笑,说:“当然,兰兰是个好女孩,等你在国外念完学回来,不是一样能见到我么?”   “真的?”小姑娘眼睛一亮。   使劲点了点头,他说:“当然。”   黎兰兰把披在身上的衣服递给龙阳,“龙阳表哥,我想跟你说一句悄悄话,你把耳朵靠近一点。”   “哦!”少年接过衣服,弯腰侧过脸去。   女孩飞快地在他唇角吻了一下,“我永远喜欢你……”转身跑上楼去了。       , “ ” ~ , ~   第三集 第五章 有女乳痈     心俞穴,五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铜人》针三分,留七呼,得气即泻,不可灸。   资生云:刺中心一日死,岂可妄针。千金言:中风心急,灸心俞百壮,当权其缓急可也。   主偏风半身不遂,心气乱恍惚,汗出唇赤,狂走发痫,语悲泣,心胸闷乱,咳吐血,呕吐不下食,健忘,小儿心气不足,数月不语。   ――――――――――――――――――――――――――――――   接下来的三天里面,龙女和爱咪儿跟龙阳的关系一直处在冷战的状态,艾薇薇的解释和好话根本没什么效果。   好在这几天少年又开始繁忙起来,刘畅理老先生给他拉来不少的病人,大家想想看,有这样的老名医推荐,龙阳自然是忙不过来,只是他依然没多大底气,几乎稍微有点难度的病情他都会打电话征求刘老师的意见。   刘畅理也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人生往往由许多挫折组成,龙阳能这样慢慢成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龙女依然没能说服龙阳来给他做研究生让他微微不快,觉得龙女太年轻办事效果不高而且并非真心为少年的前途着想。   “嗯!乳痈么?玉堂介绍的?嗯嗯,乳痈不算是很特别的病例罢!你的能力足够自己解决,要对自己有信心一些。不错,上一次那位萧筱姑娘的事情是你一时疏忽,可谁不犯错误呢?我年轻的时候给别人治疗中风也差一点把人给治死,人总是在挫折中成长起来的,龙阳,放宽心态好好治病……”   挂掉龙阳的电话,他伸手摸了一根烟点起来,身子往后面靠了靠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吸了两口烟后才发现自己戒掉多年的烟瘾居然这几天有复萌的趋势,自嘲地笑了笑,把烟掐灭。   他浑然没考虑到,乳痈用指压的治疗方法实在是有些尴尬。   龙阳挂掉电话,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件米色的长风衣,里面是米色的高领毛衣,一头微卷的长黑发,脸蛋十分精致,眉毛修理成修长的柳叶状,大大的杏眼分得略开,浑身带着一股子成熟且张扬的气质,像女性又像女孩,两种气质在身上浑然一体,形成独特的女性魅力。   她叫柳明涓,南京电视台某节目主持人,年初的时候不顾台里面领导劝说毅然怀孕,一个月前生了个健康的女婴,可麻烦的是,她三天前突发急性乳腺炎(属于中医『乳痈』的范畴),于是就找好友刘玉堂治疗,而刘玉堂也是考虑不周全,听他老子的话说尽量介绍一些社会影响力比较大的病人去给龙阳治疗,想也不想就介绍她来龙阳这儿,还说了少年许多好话,于是柳明涓就登门来了。   看见好友介绍的医生是个还没年满二十的少年,她十分诧异,可随即想起来刘玉堂说对方还给一位美国医学博士治过病,也就释然,她一直认为能力这东西跟年纪向来是没关系的,要不然她何以三年前二十三岁就当上黄金节目的主持人呢!   “那个……”龙阳红着脸蛋,有些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才好,“柳……”   柳明涓一看他那副模样就猜到了,笑了笑说叫我柳姐姐罢!她浑然不知道少年的姐姐越来越多,有超过十根手指的趋势。   “那……柳姐姐,指压治疗的话,比较麻烦……需要……”少年再一次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表达,结果笨手笨脚就模仿了一下手型。   柳明涓看少年五指微微张开,立刻就明白了,脸上微微红了起来,不过她向来是善于逆向思维的,时间倒退不需要二十年,大多数中国女性在生孩子以后不也是当众坦胸露乳给小孩子喂奶么,何况现在自己是病人,对方是医生,自己生产的时候似乎那个妇产科大夫也是一个男子。   想到这儿,她就没多大牵挂了,微笑着起身把风衣脱掉,“姐姐的病就全看你这个小神医了。”   龙阳看她神色自如,又想起刘畅理教训他的话来,待病人如待贵人,医者眼中无老少美丑,于是点了点头,说:“好罢!嗯,客厅不太方便,还是在房间里面比较好。”   两人进了房间后龙阳搬了一张凳子给他坐下,“柳姐姐,你需要把上衣全部脱掉,嗯!我房间温度得调高一些。”说着就把冷气机的温度又打高了一些调到了二十八度。   柳明涓愣了愣,轻轻咬唇,慢慢脱去上衣,米色毛衣里面是红色的紧身保暖内衣,她看龙阳背对着自己拨弄冷气机,有些莫名害羞,低声问:“需要全部脱光么?”   “嗯!”少年头也不抬,冷气机调节温度哪儿需要弄半天啊!他其实就是怕柳明涓尴尬,所以一直没转身。   柳明涓狠了狠心,抬手把保暖内衣脱去,丰满白皙的身段立刻暴露在空气中,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肌肤上浮起一粒粒细微的疙瘩来。   自己连在丈夫面前都没这样慢慢脱衣服啊!柳明涓心中羞涩不已,她虽然已婚而且有了小宝宝,可其实对性生活并不是很热衷,虽然有了心里准备是看医生,可这会儿当真脱了又害羞起来。   该死,还要脱纹胸呢!她心头有些发慌,伸手在背后解开纹胸搭扣,丰满且沉甸甸的乳房没了纹胸支撑,立刻往下沉了一些,紫色的乳头上还渗出了一点黄白色的乳汁来。   她本应该有妊娠纹的腹部雪白一片,完全看不出生过小孩的迹象,而乳房四周却微有些裂纹斑,应该是怀孕后乳房涨大所导致。   “好了!”   龙阳听柳明涓低声说话,慢慢转过身体,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第一次看见成熟女性裸露着上半身,只觉得眼前一眩,还是心头怦怦乱跳。   暗中使劲在自己身上掐了几下,他默默念起行针咒来。   这行针咒是古法规矩,医者在行针前默默念一遍用来端正心态以戒除邪心,不过他还真是第一次念,话说回来了,一个年纪十九岁的少年看见成熟女性的身体,那丰满的、代表着女性象征的乳房简直就是一种极端的诱惑。   念完一遍行针咒,他又深吸了几口气,心态端正不少,只是心跳还有些快。   走到柳明涓身后,他看了一眼紅色的紧身保暖内衣,低声说:“柳姐姐,你以后可不能穿这种紧身的衣服,对哺乳不好……”说着伸手放在了乳房外侧。   他的手刚一搭上柳明涓的乳房,柳明涓浑身一颤,脸色刷一下通红,连脖子都红了,只觉得自己的双乳被一股滚烫感觉包围,羞得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龙阳十指收拢,用起循经推运松解疗法,掌根轻托乳房,十指往内带动,把乳房腋窝推动。   他这一动不要紧,柳明涓的魂儿都飞了,居然没感觉到乳房的涨痛,只觉得自己乳房被轻揉慢搓,一股似乎还有一股温热的气透进里面把整个乳房包围起来,宛如被泡在温泉里面一样。   少年屏气静心,眼观鼻,鼻观心,这时候真正进入状态了,完全忘记了对方是一个丰姿绰约的成熟少妇,双手带动一股真气轻轻揉推。   柳明涓使劲咬着嘴唇,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发出呻吟来,涨红了脸捏着拳头,不知道怎么,觉得有些对不起丈夫,可内心深处居然又有一股红杏出墙的邪恶快感……   龙阳推运了一会儿,又站到柳明涓对面,双手呈半握状,手指张开从下面捧住轻微红肿的乳房,轻轻运气,像是梳头一般把手指从乳房下面向乳头方向梳动,用的是化淤手法,主要是防止乳房蜂窝组织形成脓肿。   柳明涓死死闭着眼,心里面却在想:他脸色虽然苍白了些,却实在是漂亮,做偶像级演员都有资格的……胡思乱想着,忘记了咬住嘴唇,居然不自觉发出细微的呻吟来。   少年正在专心,听见她鼻腔内发出低微呻吟,顿时平缓的心跳又加快起来,又不好意思说话,只好使劲干咳了两声。   柳明涓听见他咳嗽,立即醒转,脸上充血,羞愧要死:自己这是怎么了?像是个欲求不满的淫荡女人一样。   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她这才缓过神来,偷偷睁眼瞧了一眼,发现少年正板着脸蛋,下意识就认为自己是丢脸了,少年一定认为自己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又羞又恼又懊悔,恨不得起身就走才好。   龙阳继续梳动着手指,感觉到她身体一阵颤抖,垂着眼皮,低声说:“柳姐姐,放松身体,咱们在治病呢!”他特意把治病这两个字咬字重了一些。   柳明涓咬着唇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少年觉得她身体僵硬起来,似乎在抗拒自己的治疗,又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没话找话说了,“柳姐姐,你这段时间月经正常么?会不会有黑色?量多还是量少?”   他口气装得十分老成,像是颌下一把白胡子的老中医,主要就是想提醒对方,自己是医生,医生,可惜,前面叫一声柳姐姐把效果破坏不少。   不过柳明涓听了他的说话还是慢慢安静下来,只是喘气有些粗重,“都……没有。”   他嗯了一声,手势不停,嘴巴也不停,“放松身体,想像自己是泡在温泉里面,什么都不要想……”   梳弄了大约十来分钟,他又用手指轻轻向外牵拉乳头,如同婴儿吸吮,顿时黄白色的乳汁往外挤压出来。   急性乳腺炎是乳腺的急性化脓性感染,病菌一般是金黄色葡萄球菌,主要是由于乳汁郁积或者细菌入侵乳头或乳腺管所导致,临床一般分为乳汁郁积期、蜂窝组织炎期和脓肿形成期。   而这时候化淤后自然就是排淤,黄白色的乳汁都是被病菌感染,他拽拉了一会儿后,开始从乳房底部向乳头方向按压,那挤压出来的乳汁颜色更加深了一些,他比较细心,刚开始就准备了干净的毛巾,这时候从旁边拿了塞给柳明涓,“柳姐姐,擦一擦罢!不要擦乳头……”   一直闭着眼咬着唇的柳明涓慢慢睁开眼睛,看他完全不把自己当成是女性,听口气就好像是对宠物讲话一般,又有些生气,难道自己一点魅力都没有?自己的乳房便是自己丈夫也没这么抚弄过,他倒好,居然面不改色。   带着些许怪怪的感觉,她默不作声擦了擦自己乳房下面的乳汁,看少年手上也沾染了些,就又帮对方也擦了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句,“你这时候看我是不是跟看雌性动物一样?”   龙阳正在按压,听她这么一说吓了一跳,一个呼吸没调整好,弯了腰连连咳嗽起来,把脸蛋都咳红了。   “好端端的怎么咳起来了,我是吃人的猛兽么!”柳明涓站起来给他拍了拍背部,却忘记自己还光着上身坦胸露乳呢!   龙阳苦笑,“柳姐姐,咱们可是在治病,什么动物啊!我们医生讲究医者父母心,怎么会呢!”   柳明涓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可还没穿衣服呢!红着脸又坐下,倒暗暗奇怪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两人都有些尴尬,一起不说话了,龙阳微红了脸蛋继续按压她乳房,最后又往上搓动了一会儿,拿消毒棉球给她擦拭了乳头后转过身去,“柳姐姐,你现在可以把……那个……戴起来了。”   柳明涓红着脸把纹胸戴起来,“还要做什么?”   “嗯!点穴……”龙阳说着走到她背后,伸出左手食指,按在她肩胛骨旁足太阳膀胱经的心俞穴上,一路点按,把脊椎两侧的十几个俞穴一起点按了三遍,又摩按肩膀数次,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汗说:“好了。”   看柳明涓穿起紧身内衣,他有些不放心,再一次提醒说:“记住啊!以后不能穿这种衣服……”   柳明涓微微一笑,“你怎么这么罗嗦啊!我丈夫都没管我穿什么衣服。”   龙阳一听这话,不开口了,他这人有时候笨到让人暴跳,有时候却又机警小心到近乎小心眼儿,既然人家丈夫都不管,他再多说就难为情了。   “知道啦!逗你玩呢!”柳明涓看他古怪表情,彷佛出了一口恶气,顺手又套上毛衣。   两人出了房间,柳明涓问:“还需要治疗几次?”   龙阳略微犹豫,“嗯!应该没问题了罢!或者,如果柳姐姐你还有哪儿不舒服的话,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哦!”柳明涓居然没惊讶,而且语气还略微带着一点点失望,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来,从里面数出一千圆递给龙阳。   “哪儿要这么多啊!”龙阳红着脸蛋摇手拒绝。   “拿着罢!”柳明涓把钱往他口袋里面一塞,“这钱去大医院看的话,还不一定够呢!玉堂说你这儿收费低廉,可低廉也得吃饭不是,最多下次你请我喝咖啡啦!”其实刘玉堂的原话是开玩笑说他乱收费简直是想要冲击医疗市场价格。   看他还要推辞,柳明涓把脸蛋一板,“我说了算,过两天请我喝咖啡,就这么说了。”说完又拿出一张名片给少年并说有事情就打我的手机。她刚转身,想了想又回转过来,“你有手机么?我看你样子丢三落四的不定就把名片丢了,要不,我送你一个手机罢!”   龙阳红着脸摇头,“不要不要,我有呢!”他慌乱之下居然把米雪儿那个浅红色的手机拿了出来。   “女朋友送的情侣手机?”柳明涓似笑非笑,伸手抢过,一翻开,结果米雪儿跳出来喊一句欠我一千块钱的画面再一次让少年出丑。   “呵呵!”柳明涓轻笑,“你女朋友很漂亮啊!不过好像蛮刁蛮的……”   少年尴尬要死,赶紧解释那不是我女朋友,可惜,越描越黑,柳明涓笑着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去后存了起来,又按下拨通键,自己包里面的电话一阵震动后才还给龙阳。   “好啦!我可走了。”柳明涓说完,脸上微微一红,觉得自己口气好像要他送自己一样,又故意掩饰,“别送我了,你忙自个儿的事情罢!谢谢你了。”说完赶紧出门。   “柳姐姐,外套……”龙阳看沙发上的风衣,赶紧拿了追了出去,到了门口又折回来拿了雨伞,可惜,人走远了没追上。   等他回来,看了看沙发上的浅红色手机,叹了口气,想起那个刁蛮丫头米雪儿和她姑姑米兰来。   “看来什么时候得把这手机还有那一千块钱还回去才好。”他自言自语。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伍老太太打麻将回来,看他坐那儿,说了一句话。   “龙阳,这两天跟爱咪儿和龙女冷战,不准备去拍拍马屁?”伍老太太笑起来带着狡黠。   他听了回味过来,心说最好去接放学,匆匆套了外套,却没想到接放学可是小孩子才需要。   “伞!”伍老太太追到门口把雨伞递给他,看他下楼,微微一笑,去忙活晚饭菜了。   少年下了楼,站在街边没主意了,到底是去接小姑姑呢还是去接爱咪儿。   他想了三十秒后,决定还是去接爱咪儿,去南大的话,看见萧筱老师就不太好了,虽然萧筱估计也没几天待在学校里面了,而且接了小姑姑必然还得接艾薇薇,一想到自己身边一左一右他就有点儿发怵。   东南大学在白下区四牌楼,离开南京大学不是很远,坐出租车的话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事情,他走出去后在街边拦了一部出租车,向东南大学去了。   到了东南门口后,他后悔了。   看着满地的大学生,他再一次感觉到第一次到南京在南大门口的尴尬,上那儿去找爱咪儿呢!   撑着伞在那儿犹豫的他再一次成为焦点,好在他还没发觉。   正在犹豫,他背后有人咦了一声,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他肩膀,“龙阳?”       , “ ” ~ , ~   第三集 第六章 白马云蹄     肝俞穴,九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经曰:东风伤于春,病在肝。   《铜人》针三分,留六呼,灸三壮。《素问》刺中肝五日死,其动为欠。   主多怒,黄疸,热病后,目暗泪出,目眩气短,咳血目上视,咳逆口干,筋寒热,胫筋急相引,转筋入腹将死。   ――――――――――――――――――――――――――――――   少年吓了一跳,一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和垂直的长发。   “小子真是你啊!”戴小楼一脸高兴,他套着一件黑色长及脚踝的风衣,垂直的长发依旧披散,旁边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   “他是你弟弟么?”金发妞上下打量着龙阳,看见龙阳左耳上和小楼一样带着一个耳环,操着半生不熟的国语问了一句。   小楼冲着尴尬的少年挤眉弄眼,伸手搂住他肩膀在他耳朵旁边低声说:“新泡的马子,帮兄弟一把,什么都别说!”   “嘿嘿!”他嘀咕完后大声干笑了几声,“我弟弟,叫龙阳,嗯,她叫苏菲亚……”   少年心中大叫倒霉,只好伸出手跟对方打招呼,那个苏菲亚手汗很大,握着女孩湿漉漉的手,龙阳不由看了戴小楼一眼,心说这人只要是脸蛋漂亮的女孩大约都喜欢的,真是好色如命。   “楼,你的弟弟和你一样帅气。”女孩似乎很高兴,生硬地说了一句中文。   小楼笑了两声,看着少年说:“你怎么跑东南来了?”   “我……”他拽了拽耳环,有些难为情,“我来接人的,但是不知道怎么找。”   “找谁?问我好了。”戴小楼拍着胸脯,然后看着苏菲亚一笑,“苏菲亚,是不是啊!”   龙阳啼笑皆非,这人,总是这副模样,只好附和笑笑,“我找一个叫爱咪儿的女孩子。”   “女孩子?”戴小楼又凑过来压低嗓子说:“跟那个混血女孩樊伊静分手了?嗯嗯,分手也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不值得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树林,我支持你……不过,爱咪儿?这个名字……也是外国妞?”   “什么啊!”少年大感尴尬,“我跟樊伊静……哎!不跟你说……”他有些生气,说着就要走。   “好好!我道歉!”戴小楼一把拉住他,然后对苏菲亚说了几句,金发女孩很高兴跑过去拽了一个男生嘀咕去了。   看女孩走远,龙阳低声说:“别怪我没说啊!这个女孩交感神经有问题……”   没想到戴小楼没被他唬到,满不在乎说:“不就是手汗症么,我又不是不知道,这毛病很稀松常见,没什么大不了,何况她也就是轻微症状,身上到没什么……”说到这里,很是神秘的一笑。   龙阳听出一些端倪来了,“你……你跟她……”   嘿嘿一笑,他低声说:“昨晚她跟一帮学生去我酒吧玩,然后我就请她们喝了几打啤酒,再然后……嘿嘿……”   一阵恶寒,龙阳差一点起鸡皮疙瘩,这家伙也太滥情了一些罢!   少年在南京实在也没什么朋友,而戴小楼这个人说实话对朋友似乎也很热情,虽然两人只是一个晚上的交情,哦!一个晚上这个说法很容易误会,应该说是一面之交,虽然只是一面之交,不过,聊得倒也蛮投契的,就是在性格上相差实在是天差地别。   勉强笑了笑,龙阳说:“你居然能知道她是手汗症,这毛病一般人可不知道。”   戴小楼挺了挺胸,略有些得意,“不敢,小弟出身贫寒,没上过什么学,不过对武术和中医略有心得,苏菲亚嘛!交感神经紊乱,病因不明手汗症,这毛病据说大陆有将近一千万,就连宝岛台湾据说也有超过六十万人受到手汗症困扰……”   龙阳大是意外,“你?武术?中医?”   “怎么?不相信?要不要试试?”戴小楼笑了笑,“在下北派戳脚玉连环传人,寻常七八人那是近不得身的,中医嘛!在下不才,对指压略有心得,目前还有一张气功指压师证书……”   摇了摇头,龙阳对他摇头晃脑的模样一阵好笑,这人真是武术界中医界的害群之马了,好端端的居然……他是怎么都没法把眼前的人和自己的同行挂上钩,不过再想想也就释然了,刚才无声无息地在自己背后一拍,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好了,不说这个,武术嘛用来防身,指压嘛平时拍老爸老妈马屁,实在也没多大用处……”   龙阳对他的说法大是不满,不过这时候苏菲亚问了好几个学生后跑过来了,他也就不想多说什么。   “爱咪儿·福蕾丝特在体育馆……”   三人往体育馆方向去了,路上苏菲亚问龙阳为什么大白天撑着雨伞,而且是式样难看的雨伞,倒被身旁的小楼说了两句,说她不应该如此好奇如此没礼貌,其实他对少年手中的雨伞也有些好奇,因为在他这个会家子来看,这雨伞实在不能算雨伞,而是武器。   伞是武当山上的龙道长给龙阳特制的,跟着信件前几天一块儿到了南京,伞骨都是钢制的,极为坚固,伞柄足有两根手指那么粗,也是不锈钢制的,简直就是杀人灭口居家旅游的必备道具,唯一缺点就是丑了点儿。   这个人做为朋友的确不错,龙阳撑着伞,看着人高马大的苏菲亚挂在淫贼身边做小鸟依人状,暗中笑了笑,随即告诉他爱咪儿是正宗八极拳传人,让他待一会儿别多话,戴小楼笑了笑说,八极自古不上擂,看来你女朋友是个河东……他原本是准备说河东狮的,看龙阳脸色不善,赶紧闭上了嘴。   很快体育馆就在眼前了,三人进去后,龙阳一眼就看见了爱咪儿,刚伸手要叫,却发现现场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爱咪儿捧着手,身后站着三四十个学生,而他们对面,则又是一帮人,人数要多许多,大约有八十多人,为首的是个女孩,穿着洁白的道服,不过龙阳实在看不出那是空手道、合气道还是跆拳道什么的。   “嘿!有热闹瞧,似乎是挑场子。”戴小楼撩了一下头发,颇有些幸灾乐祸,“咦!那个带头的金发美女……不会就是你的爱咪儿罢?”   他仔细看了几眼,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着苏菲亚低声嘀咕了几句,苏菲亚似乎有些不愿意,他嬉皮笑脸的又说了几句话,苏菲亚脸红起来,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少年大感奇怪,“你跟她说了什么?”   “啊!没什么,我只是跟她说让她洗得白白的,等夜里我下班了打电话约她出来……”   “你……”少年实在想不到他居然说这番话还若无其事。   “嘿嘿!无性无爱假正经,有情有义真淫贼,这是我一贯的宗旨,你啊就是太单纯了些,我推荐你看一本书,台湾小说频道出版,《江山如此多娇》,里面的主角王动就是个有情有义的真淫贼,籍贯扬州,跟我同乡……哎!仔细看那个穿雪白道服的女孩,颇有些清水芙蓉出天然的味道……”他指着那八十多人领头的女生。   龙阳语塞,这个人,真是没救了,居然以淫贼自居。   两边的人正在横眉冷目对峙,戴小楼最后一句话大声了许多,立刻就有人转头,脾气不好的已经骂了两句。   这就好比大街上两个人打架,一个陌生人去拉,结果自然两边不讨好。   戴小楼满不在乎,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颇有些挑衅,“女生难道不是用来夸赞的么?”   他那长及脚踝的黑色风衣让他多了几分《星球大战》中绝地武士阿纳金的味道,可惜,手上少了一把光剑。   爱咪儿转头,看见龙阳有些尴尬站在一个长发男生的身后,有些惊讶,对他招了招手,“龙阳,你来干什么?过来……”   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盯在了少年身上,少年难为情地拽了拽站在那儿故作姿态的家伙,拉着他走了过去,“我……我来接你放学……”   爱咪儿又好气又好笑,嘴巴真是笨得可以,自己这么大还要他接么?不过心里面却有些喜欢的,拉着他往后站了站,“待一会儿咱们回去,这是……”她看着长发男生问龙阳。   “我是龙阳的朋友……”淫贼随便说了一句。   爱咪儿哼了一声,转回脸去看着对面的女孩,心里面却在寻思,怪不得东方文化喜欢说风水轮流转,前一段时间我带人去找龙女的麻烦,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了。   对方是跆拳道社的人,领头的女孩是个韩国留学生叫金艾拉,刚刚转学过来,身手很是不错,黑带两段,原本东南大学的跆拳道社只是一个小团体,可美女的威力是无穷大的,因为多了个功夫好的美女,立刻就吸引了不少同样喜欢所谓时尚的女孩子进了跆拳道社。   而有女生的地方必然会吸引男生,这个道理是颠覆不破的,因此跆拳道社规模在短短一个多月内呈几何式增长,一下就由十来个人的濒临解散的小团体变成了报名人数足足超过三百人的大组织。   不过增长也带来了问题,原本他们训练的小教室就不够用了,有人提议说既然是超过三百人的大组织,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使用学校体育馆,一个两个提议无所谓,可大多数人都提议,那么就必须把构想变成事实,这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最重要的是,金艾拉其实也是赶鸭子上架-被迫的,谁叫她是跆拳道社的台柱呢!看着一群人每天分好几批在小教室里面练跆拳道,她实在有些难受,再加上手下的人起哄,想不来都难。   跆拳道社和武协两方面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这是学校,发生群殴的话,什么后果大家都知道,因此,两帮人都一言不发对峙着,偏偏这时候戴小楼进来搅局,搞得大家都不愉快起来。   金艾拉好奇地看了一眼爱咪儿身旁脸色苍白的少年,心里面在猜测着对方的身份,同时也看了几眼长发男生,偏偏对方也在看她,两人目光对视后,长发男生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放电,弄得她不好意思,躲开对方的眼神看着爱咪儿,说:“爱咪儿学姐,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体育馆我们双方各使用半天,你们武协一起也不到六十人,而我们跆拳道社足足超过三百人……”   “没得谈,想要使用体育馆,除非校方开口……”爱咪儿丝毫不让步。   爱咪儿的拒绝让对方十分不满,有几个口德不好的学生就开口了,说武协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爱咪儿皱起眉毛,就想发火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一个人突然站了出来,让双方都有些吃惊,正是穿着黑色长风衣的戴小楼。   他施施然走到中间,干咳了一声装模作样,把双手抬了抬制止双方不服气的人准备开口,“火气那么大干什么,群殴?”   他一句话就点中了所有学生的死穴,谁都不愿意在学校背上个警告啊处分啊什么的,对将来很不利,一下子双方都哑口无言了。   嘿嘿干笑两声,他来回走了两步,“同学们,要求进步是好事,不过冲动就不好了……”这话说得两方都啼笑皆非,心说这人哪儿来的,德性。   “这位清水芙蓉的女同学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据我所知,江苏省高校武术大赛是一个蛮正规的比赛,我想你们学校领导应该很乐意自己学校武协拿上个好名次用来装点门面,而跆拳道这东西,似乎没听说有什么类似的学校正规比赛,嗯嗯!当然,据说很时髦……”   “其实要解决问题也很简单,不管是武术也好跆拳道也好,说白了就是防身之道,一边派一个人比试一下,谁输谁就稍微让步……”他侃侃而谈,神态自如,宛如主持人在主持节目。   耸了耸肩膀,他把手一摊,“多简单的事情啊!非要闹这么夸张,怪不得都说东南大学的学生素质一般……”   他这句话可是把在场所有人给得罪了,立刻两方面都有人骂开了,他尴尬地一笑,举起双手高喊:“口误,口误……”说着跑回龙阳身边。   爱咪儿瞪了他一眼,不过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看了看金艾拉一眼,发现对方眼神中也露出同样的意思。   两人同时往前面走了一步,立刻,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特别是跆拳道社的,因为跆拳道大多是腿上功夫,特别需要场地。   “等一下。”长发男生又跑了过去,一直不说话的龙阳也没脾气了,心说这人实在是纸团里面包着的一团火。   “清水芙蓉同学。”他很是正经的看着金艾拉,“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比的好,这位爱咪儿同学可是八极拳正宗传人,不晓得你听过一句话没有,八极自古不上擂,会死人的。”   爱咪儿啼笑皆非,心说龙阳认识的这是什么人啊!金艾拉则有些尴尬,低声说:“我叫金艾拉不叫清水芙蓉。”   “啊!金艾拉,这个名字好!”戴小楼扔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给龙眼,意思说,看看,我让人家主动把名字说出来了。   爱咪儿其实也有些担心的,这里毕竟是自己学校,真要把对方打伤了的确不好说,干脆就不说话了。   “要不,艾拉,你看这样如何,我来作你们两个的对手,谁打败我,谁就算赢。”他倒是脸皮厚,居然直接叫人家艾拉了。   跆拳道社的男生不服气了,这家伙居然亲昵地管他们漂亮的金学姐叫艾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立马就有几个跳出来把戴小楼一顿臭骂。   耸了耸肩膀,戴小楼不说话,自顾往旁边走去,大伙儿心中奇怪,这人要干嘛?羞愧无地自容要离开?不像啊!连龙阳都好奇了。   他走到体育馆一角一个皮沙包跟前,那皮沙包是标准的半人高的沙包,足有几十斤重,由于武协的人不大练沙包,因此还显得很新。   也没看他怎么动作,只是突然一倾身,啪得一声震脚发力声音响起,风衣后摆还停留在原地,身体已经接近沙包,一掌就拍在沙包上,发出清脆如鞭子般的声音,沙包荡起老高,吊着沙包的绳子『嘎崩嘎崩』响着,让人担心随时会断裂。   体育馆里面可都是会两下子的人,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掌把沙包打飞起来,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就算是临空飞腿,威力大约也不过如此。   只有龙阳一个人看出了一些奥妙,打在沙包上那一掌声音清脆,显然不是推的力道而是有一些内家劲在里面,心里面寻思:这家伙,不是说北派戳脚玉连环的传人么,怎么用的是山西戴氏心意拳的虎扑把?   淫贼显摆了一回,有些得意,拍拍手又走了回来,“清水……哦不,艾拉,怎么样?我合格罢!”   龙阳苦笑,哪儿有练功夫像他这么爱现的,看他样子似乎还没因为爱现而吃过亏,真是运气好到家。   “好罢!”爱咪儿首先开口,“我先,金艾拉同学你后。”她看戴小楼刚才那一掌之威跟自己八极猛虎硬爬山威力差不多,说实话有些跃跃欲试。   “几招为限啊?”淫贼问了一句,伸手脱了风衣,恬着脸跑到金艾拉跟前,“艾拉,帮我拿衣服。”把金艾拉弄得红了脸蛋下不来台,恐怕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脸皮这么厚的男生,她身后的不少男生发出一片嘘声,可淫贼硬是装做没听见。   “三招!”爱咪儿学足了龙阳的口气,也来了个三招为限,“三招我没打败你算我输……”   她身后的武协会员有些不愿意了,喊了几声会长,被爱咪儿伸手制止。   龙阳犹豫了一下,走到爱咪儿身边低声说:“爱咪儿姐姐,三招你绝对打不赢他的。”   淫贼虽然人很义气,可龙阳觉得还是爱咪儿姐姐来得亲一些,他说这话也是有道理的,小楼那人估计就是底子好幼功足,说白了就是天赋不错,不过,现在可是一个泡美眉的情圣,哪儿还有时间整天练功呢!体力必然不佳,不过,前三招的话,应该威力还是很大的。   爱咪儿执拗地摇了摇头,戴小楼似笑非笑看着龙阳,龙阳略微尴尬,没办法,只好不说了。   “台湾罗瞳八极,爱咪儿·福蕾丝特……”爱咪儿报了报名字。   难得看见淫贼端庄,他一拱手,说:“北派戳脚玉连环支派,戴小楼……”   所有的人屏气静声,看着两人。   爱咪儿能打在东南颇有些名气,而淫贼刚才那一掌的威力也让大家印象深刻,不过,说实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爱咪儿能赢的,毕竟淫贼刚才那一句『东南大学的学生素质一般』让大家对他印象不好。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一直不说话的金艾拉居然有些担心那长发男生,紧紧捏着对方的风衣,捏得指骨骨节都有些发白了。   我是先用阎王三现手还是先用猛虎硬爬山?爱咪儿心里面有些忐忑,盯着对手的肩膀,心里面却不停寻思。   连龙阳都没想到的是,先出手的居然是戴小楼,他前脚一抬,身体往前一倾,滑步窜出去足有一米,长发飘扬的同时,前手如掌亦如爪,正是刚才打沙包的那一招。   戴氏心意虎扑把,也有叫锄地把,橛子把,其实姿势不是很好看,有些像是农民用耙子翻地,但绝对实用,发力凶狠暴烈,标准是『眼要毒,心要奸,脚踏裆门往里钻』的内家实战要诀。   爱咪儿眼瞳一缩,身体立刻往后退去,退了两步后立刻反击,对手后力用尽,忽然一缩身,变成半个背部对着爱咪儿,前腿弯曲着脚尖点地,刷一下就蹬了出去。   “白马现云蹄?”龙阳喃喃,“这招才是戳脚玉连环的招牌动作,这家伙居然身兼两家之长?不可能啊!”   爱咪儿刚到对方跟前,对方一脚『嗖』一下到了胸前,赶紧变招,一个『砸炮膝』连消带打,对手一脚正好蹬在她膝盖侧面,这就有些像是泰国拳防守的招牌动作提膝格挡,但爱咪儿双手可不是抱头防守,而是出拳捶了出去。   戴小楼十分狡猾,他这招白马现云蹄本来就是背部朝着对方,这会儿乘一脚反蹬之力,脚下滑步,蹭蹭蹭就跑出去两三步。   这几步可不是逃溜那么简单,是戳脚玉连环的诱敌招式,就好比马儿屁股对着你跑,你要是追上去,马儿一撂橛子就给你一马蹄。   “玉环步……”龙阳有些叫苦,心里面在喊:爱咪儿姐姐你可别追上去啊!   可惜,爱咪儿还是追了上去,她心中恼火,一吸气后吐气开声,最拿手的猛虎硬爬山拿出来了,身体如箭一般就窜了出去。       , “ ” ~ , ~   第三集 第七章 有女痴情     胆俞穴,十椎下,两旁相去各一寸半,正坐取之。   《铜人》针五分,留七呼,灸三壮,《明堂》针三分,灸五壮,《素问》刺中胆一日半死,其动为呕。   主头疼振寒,汗不出,腋下肿胀,口苦舌干,咽痛干呕吐,骨蒸劳热,食不下,目黄。   ――――――――――――――――――――――――――――――   如电光石火一般,两人身体一接触后立刻分开,大多数人没怎么看得清楚,可龙阳和金艾拉可看清楚了。   爱咪儿一掌拍在了戴小楼背上,可却也被对方在小腹上踩了一脚,两人都有些脸色难看,爱咪儿没想到自己会输,戴小楼更没想到自己会输。   金艾拉紧张地跑到戴小楼身边伸手扶他,“你……你没事罢!”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太明显了,白白叫人笑话,脸色涨红,连耳朵根都红了起来,手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不知死活的淫贼嘿嘿干笑两声,随即一阵咳嗽,举起双手,“认输……”   爱咪儿脸色铁青,咬了咬唇后说:“不,我输了。”   双方哗然,不知道两人搞什么鬼,交头接耳起来。   “爱咪儿姐姐。”龙阳走到爱咪儿身边咬耳朵,“让一点地方给人家算了,都是一个学校的。”   狠狠瞪了长发男生一眼,爱咪儿无可奈何,“下午四点以后场地让给你们,这是我做的最大让步了。”   跆拳道社有些人不满意,可大多数人还是聪明的,且不说学校给不给跆拳道社使用体育馆,金艾拉上去能赢么?看刚才人家打得那架势,说是武林高手也不为过啊!   其实呢!戴小楼是半吊子水平,爱咪儿经验不足,而且不是从小学武幼功太差,两人离所谓武林高手差远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罢!”金艾拉高举双手拍了拍,接着给爱咪儿鞠了一躬,“谢谢爱咪儿学姐。”   爱咪儿点了点头,可谁都能看出来她脸色不大好看,挥手让武协的人也散了。   人群慢慢散去,爱咪儿拉了龙阳要走,没想到戴小楼说话了,“爱咪儿同学,我促进你们学校团体之间的友好,还被你打了一掌,应该请我吃一顿饭罢!艾拉,你说对不对?”   爱咪儿慢慢转身,心说这人实在是太厚脸皮了,眉毛不由自主就慢慢皱了起来。   那个金艾拉倒是容易害羞的脾气,“不不,应该我请爱咪儿学姐吃饭才是呢!”真是很难想像她这个脾气居然还是跆拳道黑带两段。   戴小楼嘿嘿一笑,心说我其实就等你这句话呢!得意地往龙阳使了个眼色,龙阳转身,假装没看到。   金艾拉换掉道服,四人出了学校就在四牌楼找了一家饭店,一路上厚颜的淫贼拉着金艾拉说话,把金艾拉弄得十分不好意思,甩了两次手都没甩掉硬是粘在手上的爪子,只好红着脸让淫贼拉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淫贼的问题,没一会儿就被对方把家底都掏出来了,估计就差金艾拉每个月的那几天什么时候来这样的问题没问。   “艾拉,说句老实话我一直以为你们韩国是出产人造美女的地方,真没想到有你这么漂亮纯真天然的女孩子。”戴小楼毫不吝啬地喷吐着赞扬金艾拉美貌的语言,顺手拉开包厢门,“两位小姐先请……”   爱咪儿和金艾拉进去后,戴小楼伸手搂住龙阳肩膀,“我们男生上洗手间……”   龙阳莫名其妙被他拉到洗手间去,然后淫贼似笑非笑看着他,“龙阳,咱们是不是朋友啊!”   少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好!”淫贼笑了起来,把手一伸,“江湖救急,先借五百块。”   龙阳没反应过来,很自然地就伸手掏口袋,“救什么急啊!”   “手头有点紧张,身上还不够六百块,自然是吃完饭后带韩国美眉去我那儿玩,然后么,嘿嘿!”淫贼眉毛翘了翘,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龙阳听明白了,张大嘴巴,看着淫贼把钱从他手上拿了过去,许久才说了一个字,“你……”   “你什么你,过几天还你啦!走走,陪美眉吃饭。”   四人吃饭,席间龙阳很是好奇问戴小楼为什么会山西戴氏心意拳,淫贼得意地笑笑,“自学的,其实我就会虎扑把那么一招而已,我的确是从小学的北派戳脚玉连环。”   龙阳摇了摇头,“可惜你这么好的天赋,居然……”   “什么居然不居然啊!吃饭吃饭,艾拉,来吃这个……”淫贼殷勤地夹了一筷子菜给身边的金艾拉,金艾拉红着脸蛋低声说了声谢谢。   嘿!这家伙,简直跟那个花花大少古兴有一拼,龙阳一边吃菜一边想。   就在四人吃饭的时候,南京大学的BBS上此刻正沸沸扬扬、闹闹腾腾。   事情的起因就是那位混血美女樊伊静,脸上痘痘消退的她变成大美女结果自然就被男生狂追,可她都是板着脸把男生送的情书撕碎后随手扔进垃圾箱,送的花亦如是,不管送什么,结果都是进垃圾箱的命运。   于是就有些不太厚道的男生说一些难听话,包括有些女生也见不得本来是丑小鸭的樊伊静变成了天鹅,于是谣言尘嚣至上,什么难听话都出来了。   今天樊伊静又被一个男生送情书,男生看自己写的情书被随手撕碎扔进垃圾箱后十分生气,就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羞恼的樊伊静下课后回家在校园网BBS上发了一个帖子驳斥,结果一小时点击超过一万,留言的超过五百,说什么的都有,简直是一缸不见底的混水一般。   樊伊静并不气馁,又发了一张帖子,题目叫如果是你会如何?   她在帖子里面很清楚写了,自己原本是个丑小鸭,只有被狗追过,没被男生追过,是一个好心的少年给自己治疗了超级近视和满脸的痘痘,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美女,并且举了个例子。   她说,这就好比是一个原本相貌平常的男生,一边学习一边期待着爱情,可惜丘比特从来没垂青过他,只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子拿他当弟弟看待关心他,但那位女孩子是有心上人的,对他只是一种亲人间的关怀罢了。   可是,一个人的心若是被温暖是不会在意对方有没有心上人的,在这种情况下,他默默喜欢上她,偷偷爱上她,在心里面想着她,是不是合情合理呢?   如果这时候发生了一个奇迹,男生突然变得英俊不凡,请问他会不会去留意别的女孩子,应该不会罢,会不会依旧牵挂心中的她?当然会。   结尾处她这么说:我不在意自己会否得到对方的爱,我只在意自己是那么爱对方,自己的心里面只装着那一个人,请同学们不要再议论我,还我一片清净的天空,好么?我只想默默喜欢一个人,这难道有错么?   结果,这个帖子再一次聚集起人气来,点击过三万,有超过一千人留言。   这一次,大多数人都在猜测那个神秘的少年是谁,在三百多人留言后,有个聪明的家伙一语惊醒梦中人,把樊伊静以前发的一个热门帖子《秋愁》翻了出来,矛头直指武协之花小龙女的那位神秘未婚夫。   这下可就热闹了,原来是那个神秘的牛津布鲁克斯高材生、有着英国王室爵位、运气好到两女共事一夫的家伙啊,一时间,有嘲笑的有驳斥的有赞同的,再一次把水搅成浑浊的一团。   当然,没人会真的相信所谓两女共事一夫这样的事情,不过,莫须有是造谣者的尚方宝剑,生活如此没乐趣,把水搅浑才是真正的乐趣啊!   南大校园又多了一个可供谈论的好谈资。   龙阳他们一席饭吃了大约两个小时,席间淫贼谈笑风生,不时逗弄金艾拉几句,结果是金艾拉有一个小时处在脸红状态中。   饭后爱咪儿拉着龙阳回家,而金艾拉则没什么悬念地被长发淫贼带走了。   “这人一张嘴可以把死人说活啊!”龙阳看着两人牵手远去的背影,实在是想不通,唯有归咎于淫贼口才太好。   “你是不是也想学他那样?”爱咪儿眼角带着笑意看着他,这几天的冷战铁幕被龙阳的一个马屁给揭开了,可惜,主意不是龙阳自己想到的。   龙阳尴尬地连连摇手,“哪儿有啊!我看见女孩子都脸红,人一多说话舌头都打结,学不来的……”   “哦!我看看舌头怎么打结了?”爱咪儿笑着伸手去拽着他下唇,“没打结,挺好的。”   少年干笑两声,爱咪儿低声说了一句笨蛋,拉着他手就走,“回家啦!”心里面暗暗喜欢,唯一遗憾的是,家里面还有两位美女,龙阳并非她一人独自拥有而是整个三零八公寓的宝贝。   两人回到三零八,龙女和艾薇薇正等着他们呢!   “龙阳,这是谁的衣服啊?”龙女脸色不善,手上拎着一件米色的女式风衣。   “哦!是玉堂老师介绍来的病人落下的,好像是电视台的一个什么主持人。”龙阳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不是那个什么叫米兰的阿姨?”龙女把那浅红色的手机拿了出来,“跟衣服放在一起的,龙阳,看着小姑姑,别想撒谎。”   “龙女,别盘查啦!龙阳不会说谎的!”爱咪儿替他说话了。   “他可是有前科的,老是喜欢隐瞒不交待,再说,万一又认识一个像萧筱那样的……”她说到这里,看少年脸色变了变,把下面的话收了回去,“好了好了,小姑姑是怕你碰上坏女人。”   “龙女,我也觉得咱们太风声鹤唳了,龙阳都快二十了。”艾薇薇在旁边也帮着说话。   “你们啊!被他叫两声姐姐就心软了,老是护着他,以后被他哄骗就等着哭罢!”龙女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被孤立了,有些生气,把东西扔在沙发上进房间去了。   看少年脸色有些难看,艾薇薇走到他跟前拉了拉他手,“龙阳,她这几天心情不好……”   少年低着头,“没事……”   小龙女回到房间,实在气闷,心里面颇有些责怪爱咪儿,心说原本说好统一战线要冷落龙阳一段时间的,可她居然临阵倒戈,真真是气死人。   气归气,可当少年被爱咪儿和艾薇薇推进房间给她道歉后,她的气却没了,只是为了面子,让少年给她们三人指压放松,算是惩罚。   结果自然不用说了,可怜的龙阳成了免费的按摩师傅,轮到艾薇薇的时候,艾薇薇看他满头汗,便舍不得了,还让龙女和爱咪儿很是笑话了一番。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伍老太太很是奇怪黎兰兰怎么两天不见踪影了,龙阳把黎兰兰去澳洲的事情说了说,三零八诸女都暗中窃喜。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浅红色的手机突然一阵震动,接着『米雪儿的电话』的声音让他有些后怕,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来接听。   “龙阳么?我是米兰……”电话那头的米兰语气很是紧张。   “米兰阿姨你好,米雪儿在么?我什么时候可以把手机和钱还给她啊?”   嘿!居然有这么急着还钱的,米兰有些好笑,可却没有心情笑,“龙阳,你能帮我一个忙么,米雪儿昨夜一夜都没回来,我今天去她学校,她也没上课,我问了好多人才知道她和一帮……和一帮小流氓混在一起,据说是在水西门那边的一个地下摇头吧玩,我一个人去找她不太方便,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龙阳不知道什么是摇头吧,但小流氓三个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略一犹豫,便答应了,米兰欣喜,说我一会儿去接你,龙阳答应,却没仔细想一想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住的地方。   水西门大街,位于南京秦淮河以西,东起三山桥,西至江东南路,大街周边有莫愁湖、中华云锦织造研究所、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恽代英烈士殉难处、原国民党中央军人监狱、粤军阵亡将士墓区等景点,是一条人口集中、景观优美、餐饮和娱乐等商业网点密集的旅游街。   任何地方一旦繁华了,糜烂就会滋生,我们可以参考那些美国大片,在那些高楼大厦后面,往往都有污水横流垃圾飞扬的阴暗小巷。   眼前的小巷子,就颇有一些美国大片里面的韵味,污水、垃圾桶、飞扬的纸屑,可惜,少了一个流浪汉或者流浪狗蜷缩在垃圾桶旁。   米兰皱了皱眉毛,伸出白皙的手挡着鼻子,“这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米兰阿姨,咱们该怎么办?”龙阳捏着雨伞,眼光往巷子里面看去。   “进去呗!”米兰随口答应,接着脸蛋微微红了一下,低声说:“待一会儿进去以后可别叫我阿姨……”   龙阳愣了愣,“好罢!”   小巷不显山不露水的,里面却有一家在圈里很有名的摇头吧,老板是一个三十岁还不到的年轻人,靠卖摇头丸起家,此人好色,能打,还是一个街舞高手,在水西门这一片很有一些势力,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飞欧哥,但是他更喜欢水西门色魔这个名字,用他的话就是:香港有个屯门色魔,可没我这个水西门色魔吃得开,混得好。   米雪儿跟一帮学校里的小太妹昨晚在这里喝掉超过二十打啤酒,还第一次尝试了K仔(氯胺酮,俗称K仔,一般呈白色粉末状,以颜色纸或纸币包裹。滥药者经鼻孔直接吸入氯胺酮粉末后,会产生幻觉和强烈的兴奋感。此药首次於1998年在非法滥药市场中被检获,继而在狂野派对、娱乐场所逐渐流行),一帮女孩子在包厢内喝酒跳舞喧闹到上午九点多才结束,米雪儿头疼不已,就跟着同学回家睡觉,也没去上学。   米兰两天没看见她,自然着急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么一个地方,这才打电话叫上龙阳前来寻找,两人都没想到,这时候米雪儿正头疼欲裂,满眼血丝开着她的重型机车往家里面去。   两人经由楼梯上了六楼,一进去摇头吧就被刺鼻的气味和喧闹的音乐刺激得不行,有一帮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在舞池里面旁若无人地跳着高难度的街舞,看起来似乎还没营业。   飞欧坐在吧台里面喝着啤酒,不时把几颗腰果扔到嘴里,心里面正在遗憾,手下的小弟告诉他昨夜有一帮小美眉来玩,十几个人玩得很疯,还吸了K仔,一直到上午九点才走,其中领头模样的女孩长得十分出色,让他听了以后遗憾不已。   他喝了一口啤酒后正在感叹,突然眼前一亮,盯着不远处的美女目不转睛了。   那女子大约二十五岁模样,正是风华正茂好年华,一头略微卷曲的栗色长发随意披散着,带了一副无框眼镜,眼镜后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弯曲像是天边的月牙儿,让女子看起来有一种让人想去征服她的欲望,一身打扮看起来就是良家女子,正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嘿嘿!老天爷要来补偿我了。”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 “ ” ~ , ~   第三集 第八章 水西色魔     风门,一名热府,二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铜人》针五分,《素问》针三分,留七呼,《明堂》灸五壮,若频刺,泄诸阳热气,背永不发痈疽。   主背发痈疽,身热上气,喘气咳逆,胸背痛,风劳呕吐,多嚏,伤寒头项强,目溟胸中热,卧不安。   ――――――――――――――――――――――――――――   米兰左右看看,舞池里面的青年头发五颜六色衣服破破烂烂,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倒是吧台里面有个青年不错,衣服看起来很是前卫,黑白两色还带着大把绒毛的套头毛衣,咋一看到有些像是T型台上的男模特,脸蛋也挺干净,就是脸颊上有一道长两寸的疤,青年正对着她笑,那伤疤让青年少了几分文静多了几分沧桑,倒是一个气质少见的时尚青年。   她拉着龙阳走到吧台前,吧台里面传出一股奇怪的刺鼻味道,让她忍不住捏了捏鼻子,“先生,请问您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皮草,留着枣红色长发的小姑娘,她大约这么高……”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   吧台里面的飞欧皱了皱眉,心说这不是黑皮他们几个说的昨晚吸K仔的小美眉么?   他伸手在吧台抽屉里面摸了一根万宝路出来,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没回答问题,反问:“小姐你是那女孩什么人啊?”   米兰一听,对方似乎见过米雪儿,赶紧说:“我是她姑姑,请问她现在在哪儿?”   飞欧笑了笑,伸手对舞池那边大喊了一句,“黑皮,把音乐关掉,你过来一下……”   音乐声停止后,一个满头小辫子双耳带着耳环的青年跑了过来,“欧哥,什么事情?”   飞欧对黑皮使了个眼色,“昨天那个穿皮草留枣红色长发的小姑娘现在还在楼上么?”   黑皮对自己老板那是了如指掌,看见老板的眼色后心领神会,赶紧点头说:“老板,那女孩昨夜喝多了,在楼上睡觉呢!”   飞欧把烟往地上一扔后踩灭,“小姐,我带你上去罢!不过你身边这位小朋友……”说着拿斜眼瞧了瞧一直不说话的龙阳。   米兰听说米雪儿在这种地方睡觉,心顿时拎到了嗓子眼,“我跟你上去……”   旁边龙阳不说话,只是伸手拽住了她。   米兰被少年一拽,想起来自己是站在什么地方了,她原本精明,只是因为担心米雪儿而一时慌乱,这会儿再看看,四周都是对方的人,一个客人都没有,进来的门很小,而且楼梯也很窄,而且开这种地下摇头吧的能有什么好人么?   “怎么?”飞欧看了一眼手上拿着雨伞的黑衣少年,再看看女子,有些好笑了,这到嘴的肥肉还有吐出去的道理么?   米兰心头怦怦乱跳,心中把米雪儿骂了个半死,后悔自己居然走进这么个地方,还好,身边的少年让她心安了一些,她紧紧捏着少年的手,说:“麻烦……把她叫下来好么!”   飞欧笑了笑,慢慢走出吧台,像这种女人,对付的办法他足有一打,随便喂一点药,干完了对方都不一定能记起来,唯一讨厌的是,对方身边还有个黑衣少年。   “这么说罢!”他走出吧台后把手摊了摊,他是打定主意要吃了对方了,“那个女孩昨夜和一帮小美眉在这儿消费,结果不够钱买单,就打了一张借条在这儿,要不,你先替她付钱?”说着给黑皮使了个眼色。   “十几个女孩子一起消费了一万八千多,只给了两千块。”黑皮对这种事情可是熟悉透了,随手在身上摸了一张纸来。   “不可能……”,米兰往后退了一步。   “要不,小姐你先在我这儿玩玩,等你的侄女把钱付了,你们一起走,如何?我这个提议不错罢!”飞欧事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米兰气得浑身发抖,对方摆明了是想把自己留下来,简直就是一群流氓。   “美丽的小姐,我们上楼如何?至于你身边的小朋友么,就让他回去拿钱罢!”飞欧很是客气地弯了弯腰,可脸上的笑却显得那么得意。   “要钱是么?我给你,你跟我下楼去拿!”米兰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说,她钱包放车里面没拿,这会儿只要能出去,万把块钱无所谓了。   “no!”飞欧暗中动了动手指,几个青年把门给堵了起来,“你留下,我会派人跟你的小朋友下楼去拿钱。”   米兰死死咬着唇,对方这是想干什么地球人都知道,她只觉得脑壳一阵痛,习惯性偏头痛又发作了。   “啊!要不这样,让你的小朋友跟我这几个小弟比一比跳舞……”飞欧觉得现在是三指捏螺蛳——十拿九稳了,“你们赢,钱就一笔勾销,如果输的话,钱照样一笔勾销,只需要小姐在我这里留一晚上。”   他说到这里,那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都大声笑了起来。   龙阳默不作声,只是快速地四处打量着,当他看见不远处有一扇窗户打开着的时候,眼神亮了亮,“好罢!比就比,你们先……”   “哦!”飞欧颇有些好奇看着眼前这苍白的少年,没想到对方居然敢答应,而黑皮他们则都是一阵哄笑,这这个穿阿曼尼的少年要跟自己比街舞?哈!还真是好笑。   少年捏了捏米兰的手,往舞池那边走了两步,“当然,你们觉得会输的话,不比也可以……”   那些青年听了纷纷对他比起中指,『操』『靠』等字眼不绝于耳。   飞欧来兴趣了,他自己就是一个街舞高手,这会儿少年答应,让他有些跃跃欲试,“黑皮,先表演一段,咱们看看这个小朋友有什么本事,音乐……”   黑皮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快步走进舞池,而那边台上一个青年立刻就放了一段音乐出来,黑皮到了舞池中间哗一个后手翻后又接了一个类似武术里面『乌龙搅柱』的动作,整个身体倒立,双腿打开在空中旋转,只靠一只手掌撑在地上,立刻就有一阵掌声和黑皮哥果然厉害这样的马屁声。   龙阳低声对旁边脸色难看的米兰说:“抱紧我……”米兰愣了一下,伸手使劲抱住了他的腰。   他乘对方纷纷鼓掌,搂着米兰看准时机就往打开的窗户那边跑去,飞欧正笑眯眯在想待一会儿要给美人喂什么药合适,一眼看见少年搂着美人就跑,大骂了一句,那些青年也反应过来,纷纷往少年跑的方向追。   龙阳到了窗户跟前,脚一垫就跳到窗台上,一伸手把雨伞撑开,往外面跳了出去。   随着米兰一声惊叫,飞欧和那些青年目瞪口呆看着少年黑色的雨伞在空中如同降落伞一般落下,黑皮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妈还是人么?”   看着少年和那女子落在地上,那女子一个踉跄,似乎崴了脚,少年背起对方就跑,没一会儿就消失了,这时候有个青年反应过来了,“咱们下去追……”   飞欧冷着脸,伸手给了那家伙一巴掌,“追,你怎么追啊?你他妈以为你是超人啊!”   被扇了耳光的家伙低声嘀咕着,捂着脸不说话了。   “这段时间收敛一点,K仔一律不准卖。”飞欧不亏是老板,想起万一跑掉的两人去警察局报案,那就有些麻烦了,再说马上就快圣诞节了,临近年终检查,他实在不想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女人虽然好,可毕竟没钱来得可爱。   飞欧吩咐黑皮,“想办法找昨晚来玩的那些小美眉,仔细打听打听对方的底细,别随便找人家麻烦,想动手的话自己先试试拿把雨伞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死再说……他妈的,希望这两人只是一个意外。”   米兰坐在自己的车里面,心似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想起刚才少年抱着自己从六层高的楼上跳了下来,一阵后怕。   龙阳也喘气不已,他毕竟不是身体强壮的大汉,抱着米兰从六楼跳下又背着她跑了这么一截路,只觉得肺部火烧火燎的,涨得脸蛋都红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好一会儿米兰才回神,发动汽车往路上开去。   回到钟山国际别墅区,米兰一眼看见车库里面米雪儿的重型机车,怒气打心眼里面就喷了出来,愤愤下车,刚一脚跨出车门,哎哟一声,这才想起崴脚了,一瘸一瘸地跳下来,甩手关了车门,龙阳赶紧从车里面出来扶住了她。   感觉滚烫的手臂搀扶着自己,米兰脸上浮起一层察觉不出的红晕来,“刚才真是多亏了你,没想到你……”   少年笑了笑,把雨伞打开,说:“我这把雨伞是特制的,看看,这么粗的钢条……我扶你进去罢!”   米兰在他搀扶下打开了门进去,米雪儿裹着浴巾正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少年,眼神一亮,“死龙阳……”   “你一夜没回来跑哪儿去了?”米兰看见她,气不打一处来,口气第一次如此强硬。   米雪儿听姑姑说话的口气,愣了愣,随即满不在乎说:“和朋友出去玩了。”   米兰咬着唇,只觉得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像是有一只手伸进脑袋里面在拉扯着脑浆,又生气米雪儿的态度又后悔自己平时太娇纵对方,一口气没喘过来,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米雪儿这才紧张起来,跑下楼梯到了门口,“姑姑,姑姑……”   ……   米兰悠悠醒来,只觉得一双手在自己双眉间揉按着,接着就看见床边少年苍白的脸蛋,她无助地叹了口气,“谢谢你!”   “姑姑你醒了!”米雪儿在旁边惊喜地叫了一声,米兰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多么无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教训米雪儿才好,她慢慢扭过头去,“雪儿,你出去罢!姑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米雪儿震惊于她的态度,随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少年,想起刚才两人似乎互相搂着进门,立刻就理解为自己的姑姑喜欢上了自己看上的男生,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看着龙阳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姑姑?”   龙阳被她这句话闹了一个大红脸,米兰气得浑身发抖,“雪儿你说什么?”   伏在床边的米雪儿一脸妒火中烧的模样,“不是么?刚才你们两个互相搂抱着进门……”   啪一声响,米兰第一次打了米雪儿一个耳光,两人同时愣住了。   米雪儿似乎还不相信,摸着自己的脸蛋,“你打我?姑姑你打我?”   米兰一阵心痛,眼眶里面滚出一串泪水来,自己这是把米雪儿娇惯成什么样子了。   而可怜的龙阳则被这尴尬的气氛弄到手足无措,忍不住就往后站了站。   米雪儿愣了十秒钟,一下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龙阳的衣领,“你对我姑姑干了什么?说,你们干了什么?”   她使劲晃动着少年的身体,连自己身上的浴巾滑落下来都没察觉,雪白健康青春的美丽胴体异常耀眼。   龙阳面红耳赤,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脸上烧红到快冒烟,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米兰和米雪儿的,要不然怎么每一次碰上这两人都没好事呢!   “雪儿,你闹够了没?”米兰这次是真发火了,“和一帮不学好的学生在那么肮脏下作的地方玩了整整一夜不归,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我去找你结果差一点被那些流氓给……要不是龙阳……”   米雪儿慢慢停止了手上动作,“姑姑你……”她转身看着米兰,终于确认姑姑是说的真话,而米兰坐在床上捂着脸,心痛加上头痛,一时间气喘不已,丰满的胸部起伏不定。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位未经人事的少年,而米雪儿依然只是穿着一条淡绿色蕾丝内裤,根本不去管地上的浴巾……   龙阳恨恨,只觉得世界上最倒霉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眼前了,他咬了咬牙,伸手把钱和手机掏出来,往旁边的梳妆台上一放,声音有些生硬地说:“对不起,我想我该走了,这是一千块钱,这是电话……”   他刚转身,米雪儿一下跳了起来,扑过来一把就拉住他,“不许走。”   “我凭什么不能走?”龙阳终于发火了,“不就是你摔倒的时候我拉了你一把么?你到底要怎么样?钱我还给你,电话也请你拿走,我们以后两不相欠,放手……”他虽然发火,可实在不好意思伸手去推那裸露的娇躯。   “反正不许走,就是不许走……”米雪儿的脾气也上来了,死死抱着他的胳膊就是不送手。   米兰也觉得丢脸异常,自己差一点就……她捂着脸哭泣,觉得哥哥留下来的公司和宝贝米雪儿实在是让自己操心透了,还不如生在一个普通家庭,这时候有丈夫有孩子有家人……   龙阳硬往外走,米雪儿挂在他身上好像一个树袋熊,好不容易挪动到门外,龙阳崩溃了,“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求求你,放手好不好?”   “不放,我喜欢你,你就是不能走。”米雪儿也豁出去了,她被人家奉承惯了,就龙阳这么一个怪胎硬是不买她的帐,三番两次的刺激让她整天脑子里面都是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要不是你我会逃学么?要不是你我会整夜不归么?要不是你……”她把所有的责任想当然耳归咎于少年。   少年虽然不是道士,可从小在武当山长大,看的是武当山守护神真武大帝的神像,拜的也是,他仰着头无力地看着天花板,心里面哀嚎:真武大帝啊!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啊!   “雪儿,放手!”米兰眼睛略有些红肿,手上拿着浴巾站在房间门口,也觉得她米家的脸快被米雪儿给丢尽了。   “不放……”米雪儿死活就是不放手,“你一走就再不会来了!”   “放手……”米兰狠狠喊了一句,“不好好上学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大冬天也穿着超短裙开机车,脸上化的妆浓得可以去唱戏,人家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你知道人家平时往来的是什么人么?是南京中医药大学的特级教授,你知道人家身边都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么?都是品学兼优的大学生……”   她说到这里,三人都愣住了,米兰脸上一红,自己怎么把这番话说出来了?   龙阳则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也不问自己住在哪儿就知道直接开车来接我,原来早就调查过我。   而米雪儿则是不相信地看着龙阳,心说他哪儿有那么优秀,好像全世界的女生都喜欢他一样,自己喜欢他那是他祖坟冒青烟才对。   米兰走过来把浴巾裹在米雪儿身上,柔声说:“雪儿,放手,你是一个女孩子,要有自尊……”   龙阳哭笑不得,这话好像我做了什么一样,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想了一会儿,米雪儿依旧不放手,执拗地摇了摇头,“不……”   米兰生气了,两眉皱起,“那你要怎么样?就算姑姑不管你,难道你跪在地上求人家喜欢你?”   米雪儿死死咬着唇,“反正我不……我一放手他就走了,我每天出去玩,我跟那些人出去喝酒玩闹,我甚至吸K仔,可就算吸了K仔后我脑子里面出现的也是他,我每天在电脑里面写骂他的话,每次要写足一千个字死龙阳去死,可就算睡着了这家伙也继续在梦里面在我眼前转来转去……”她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来,“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不放手……就不放手……”   米兰是成熟的冷静的,毕竟在商场上打滚那么多年,她对少年莫名心动,忍不住就去调查对方,可她能克制自己,而米雪儿,骄蛮的她毕竟才十七岁,根本学会不了冷静,何况,少年越是拒绝她,她越觉得自己要把握对方,她曾经说过,恋爱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哪里是随便可以在路上捡来的,可是当爱情真的就是在马路上捡来的,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东西让人吃不下睡不好,甚至连一贯的脾气和骄傲跟爱情比起来也是那么微不足道。   “你……你居然去吸K仔?”米兰听了米雪儿的话,只觉得一颗心往无底的黑暗沉去,嘴唇颤抖着,“大哥,你留下的女儿我是照顾不了了……”   龙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辈子的尴尬事都集中在这儿了,他再一次希望脚底下有一条缝可以让自己钻进去。       , “ ” ~ , ~   第三集 第九章 体内指压     肺俞穴,第三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千金》封乳引绳度之。   《甲乙》针三分,留七呼,得气即泻,《明堂》灸三壮,《素问》刺中肺三日死,其动为咳。   主黄疸,口舌干,劳热上气,腰脊强痛,寒热,虚烦,传尸骨蒸,肺痿,咳嗽,肉痛,皮痒,狂走欲自杀,肺中风,百毒病,食后吐水,小儿龟背。   ――――――――――――――――――――――――――――   清晨醒来的少年心头懊恼不已,怎么自己就那么脸皮薄呢!该死的钱也没还掉,电话也没还掉。   昨晚在米兰家中,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先是替米兰按摩崴伤的脚,又替她指压治疗偏头疼,结果就是,钱和电话都是感谢他治病的,最终又进了他的口袋。   米兰向他担保米雪儿以后不会再作那些过份的事情,希望他能拿出一点男子气度出来,看着一直委屈着脸蛋缩在一旁的米雪儿,他能说什么?米兰的语气是那么有压力,希望他拿出『一点儿』男子气度来,简直就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该死,我要是有小楼那般对付女生的手段就好了!”可怜的少年此时居然很是羡慕长发淫贼的本事。   而此时的淫贼在和那位韩国美女金艾拉在干什么呢?   金艾拉蜷着身体缩在淫贼怀中,她其实早就醒了,却一点儿都不好意思先『醒』,只是嗅着男生身上的气息,被子里面一股靡靡之味让她害羞不已,似乎昨夜的激情还留在身体里面一样。   他似乎在观察我!金艾拉感觉男生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一时间觉得小腿肚子都转筋了,脸上不自觉浮起细微的红晕了,紧紧闭着眼睛。   男生并没有像一般所谓清晨起床大战三百回合,他拢着头发微微在金艾拉额头吻了吻,翻身下床了。   金艾拉感动不已,想起昨天第一眼看见对方,他穿着黑色超长风衣叉着脚站在那儿说“女生难道不是用来夸赞的么!”一时间她居然有些想要流泪。   由此可见,女孩子是感性的,她们会为了一时的花前月下而感动一辈子,有的时候情人的一个不经心的吻就会让女生感动得浑身战栗,而一时的花前月下这种本事则为大多数优秀的淫贼所掌握,因此衍生出一句话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其实,淫贼此刻的表现完全是在作戏,金艾拉什么时候醒来他是清清楚楚。   女孩躲在被子里面感动,淫贼打开房间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又上来,金艾拉好奇,偷偷睁开眼睛打量,却发现男生在摆弄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仔细看了看,她看出来了,是刚买的绵质的女生内裤,对方甚至细心地买了女生用的卫生垫,很显然,对方下楼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的。   淫贼摆弄好以后,走到床头把东西放好,冷不防金艾拉一下跳起,使劲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喃喃:“楼,我爱你……”   网上曾经流传过一句话,『好女生都让坏蛋给上了』这句话虽然粗俗,却也有些道理。   ……   心情不好的龙阳赖在床上直到伍老太太敲门叫他吃早饭他才懒懒地起床。   出来后他发现艾薇薇的房间门开着,探头看了看,看见艾薇薇正躺在床上。   “薇薇姐姐,你怎么了?”他奇怪艾薇薇怎么没上学,走过去问了一句。   艾薇薇脸色略微苍白,低声说:“腰疼……”   龙阳奇怪,对方年纪轻轻的怎么腰痛呢!就走过去捏了艾薇薇脉,捏了一会儿,说:“是不是……”艾薇薇红着脸蛋轻轻点头。   艾薇薇的习惯性痛经在龙阳第一次来南京的时候被龙阳一针治好,可是她毕竟身体羸弱,而龙阳又没开什么温补的药物给她仔细调养,她本身脾气好静,又在图书馆做管理员,一天二十四小时可以说是有超过十小时以上是坐在那儿。   西医对于久坐会出现的后果说的很清楚,长时间久坐会腰背疼痛,女性甚至会出现白带等异常症状,那么,目前艾薇薇就是,因为久坐而下腰疼痛,甚至让原本痊愈的习惯性痛经又复发了,嗯!不能说复发,只能说又出现了类似反应。   艾薇薇就是感觉小腹隐隐作痛兼下腰椎酸痛,今天起床后浑身无力还略微低烧,因此就没去上学。   “为什么不告诉我了?”龙阳略微生气,真是枉费了艾薇薇一片好心。   艾薇薇以为是痛经没根治,原本少年就有着心理障碍呢,自己再说出来岂不是让少年对自己的针灸本事更加没有信心了,因此就没主动告诉龙阳。   “薇薇姐姐,我先洗脸刷牙,然后我给你指压好不好?”龙阳把她手放进被子里面,却一点都不在意,艾薇薇是白担心了。   艾薇薇轻轻点头,看着龙阳出门,想到待一会儿是不是会又要像第一次那样,不由有些紧张。   少年快速洗脸刷牙后对外面的伍老太太喊了一声,“伍奶奶,我给薇薇姐姐指压,不吃早饭啦!”   “哎!那怎么行啊!”伍老太太赶紧过来拉他,“不吃早饭能有力气么,你指压满头大汗的,再说奶奶今天做的煎蛋,不吃不行……”说着还特意给他倒了一杯牛奶。   龙阳三口两口把两个煎蛋给吃下肚,嘴角还挂着流质的蛋黄,就抬头把一杯牛奶又喝了下去,“好了吃饱了!”   “这孩子!”伍老太太摇了摇头,“老是惦记别人忘了自己的身体。”   龙阳进了房间,首先把冷气机温度给调高了,又在艾薇薇小腹一阵按压,让艾薇薇翻身后同样也检查了一遍,心里面就知道全部了。   “腰椎压力导致下腰痛兼白带异常,薇薇姐姐我老早就说了让你坐个把小时就得起身活动一下……”他皱着眉,口气宛如医生对不听劝告的病人。   艾薇薇最喜欢看他这副表情了,噗哧一笑,随即感到腰部一阵酸痛,赶紧捂着嘴不敢笑了。   她身上只穿了睡裙,指压倒也方便,少年老马识途,伸手进去就把手掌贴在她小腹上轻轻按揉,艾薇薇红着脸,低声说:“先把房门锁起来,万一进来人多不好意思啊!”   龙阳哦了一声,起身去反锁了门,再转身,就看见艾薇薇脱了睡裙只剩下纹胸和内裤,愣了愣,略微尴尬起来。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垂着头伸手按摩,“薇薇姐姐,可不能像上次一样紧张啊!”   艾薇薇想起第一次自己紧张得差一点……原本就略略害羞,这会儿脸蛋更加红了,咬了咬唇说:“不许说……”   “哦!不说不说。”龙阳在艾薇薇小腹神阙穴(肚脐)上顺时针揉搓了两百次,又用手掌小鱼际在关元、气海两穴滚擦,而艾薇薇只觉得对方滚烫的手掌在自己肚子上面揉按,那滚烫缓缓下移,一时间又舒服,又害羞,甚至心里面还带着一丝渴望和奇怪的快感,双手抱着枕头闭了眼睛不说话。   少年又点按艾薇薇腿部足三里和三阴交两穴各一分钟,然后让艾薇薇翻身趴好。   艾薇薇趴下后等了好一会儿觉得背后没动静,忍不住扭头,却发现少年坐在床边发楞,有些奇怪,“龙阳,怎么了?”   少年犹豫了一下,“薇薇姐姐,下面……”他说着脸上就浮起一层红晕来,艾薇薇以为他不好意思替自己指压,心说我小腹都被你……那还有什么不能……想着也有些难为情,低声说:“龙阳,没事的,薇薇姐姐知道你的心思……”   两个人都有些误会,但偏偏都不好意思说出口,龙阳看艾薇薇点头,咬了咬牙,“那,薇薇姐姐你换一个姿势,跪趴在床上……嗯!我开始了啊!”   艾薇薇依言翘着臀部跪趴着,看他伸手拉下自己的内裤,顿时看见自己雪白的臀部已经露出来了,立刻把脸蛋捂进了枕头里面。   该死!他到底要指压哪里?艾薇薇心头慌乱,只觉得少年的手在自己的臀部滑过,缓缓向下面移去。   她胡思乱想着,突然浑身一颤,感觉少年的手指停在了自己的肛门处,一时间紧张,只觉得手掌汗腻腻的。   羞死人了,怎么会按这里呢?她死死咬着唇,却没想到,那一根手指居然缓缓往里面伸了进去……   “啊!”她浑身一紧,肛门括约肌收缩,立刻,少年感觉到了手指的阻力,尴尬地低声说:“薇薇姐姐,我要指压尾椎骨上的压痛点,从身体外面是没法按摩到的,对不起……”   艾薇薇羞得死死咬着枕头,只觉得下面饱涨有异物感,羞耻感夹带着一股莫名奇怪的酸楚在心头流淌,她蚊子哼哼一般低声嗯了一下,慢慢放松身体。   异物感继续缓缓前进,大约进去四五公分的样子后,点在了尾椎骨上,轻轻试探,似乎在寻找什么,揉按了几下后,她浑身一麻,感觉少年的手指点在了一处又酸又痛的地方,忍不住低声呻吟了一声。   少年的手指紧紧按在那儿轻轻揉动,一股滚烫点在尾椎骨上,顺着椎骨往上,让她浑身都麻了,羞耻感带着酸楚、兴奋、幸福……奇怪的说不出的情愫在胸中哗啦一下如烟花一般绽放,那感觉瞬时以放射线状态向全身辐射,辐射到小腹的时候,一股热热的感觉往外流淌,她忍不住再一次收缩起肛门括约肌,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眼泪从眼眶里面渗透出来……忍不住在心头大声呼喊着:龙阳,你这个傻瓜,你知道么,我爱你,薇薇姐姐好爱你啊!   罪魁祸首毫无知觉,左手食指继续点按着艾薇薇体内尾椎骨上压痛点,右手在艾薇薇雪白的臀上如弹钢琴一般快速点按着膀胱俞、脊内俞、白环俞等臀部上的几个俞穴,然后左手食指慢慢往外退出肛门。   两人尴尬都不好意思说话,少年讷讷,“我……我去洗手……”说着转身开门跑了。   艾薇薇把头捂在枕头里面,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她缓缓伸直了腿趴着,只觉得少年的手指似乎还在自己体内,那如同从万米高空坠落的快乐失重感依然停留在身体里面,她默默流着泪,身体却不自觉微微抽搐,腰背部两条肌肉轻微凸现,肛门括约肌一张一张收缩着……   等少年洗完手走进房间,发现艾薇薇脸朝里面裹着被子侧卧着,艾薇薇听见他脚步声,低声说:“龙阳,薇薇姐姐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好么!”   少年哦了一声,轻轻关门,艾薇薇瞳孔微微张大,毫无目的地看着空气,脸上表情亦喜亦嗔,变化来变化去,阴晴不定……   不知道薇薇姐姐会不会生气啊!少年心中尤自忐忑,这时候反思自己的治疗方法有些欠妥当了,对一个二十岁的妙龄少女用肛门内指压的方法似乎的确是太刺激了一些,其实,他当时心中何尝不是惶惶带着不安。   伍老太太把菜弄好,看看时钟,十点了,有些奇怪,“咦!今天怎么没病人呢!”   龙阳笑了笑,“伍奶奶,咱们又不是挂牌开诊所,没有不也很正常么!”   伍老太太看着他说:“龙阳,要不咱们今天就休息休息,奶奶带你去中山陵玩好不好!”   “好啊!”龙阳起身,“叫上薇薇姐姐一起……”   伍老太太伸手拉他,“笨蛋,让她在家休息罢!”说着走到艾薇薇门口,“薇薇,我带龙阳去中山陵玩,菜都弄好了,中午龙女她们回来热一热就可以,你好好休息啊!”艾薇薇在房间里面嗯了一声。   老太太带着龙阳出门而去。   中山陵是南京钟山风景名胜区的主体建筑,是伟大的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的墓地,由整座山斜斜削成,前临平川,后依青山,气势非凡。   整个建筑呈警钟型,牌坊、陵门、碑亭、祭堂、墓室都在同一条中轴线上,由长达四百米的花岗石台阶所连接,气势雄伟庄严,是海内外华人的瞻仰圣地,每年接待游客超过五百万人次。   龙阳拉着伍老太太爬上中山陵最顶端的祭堂,伸手掏出手帕给老太太擦汗,老太太眉花眼笑,享受着『宝贝孙子』的殷勤。   进去墓室祭拜瞻仰了中山先生的雕像后,龙阳站在祭堂前广场一角,看着远处郁郁葱葱,觉得心中畅快,好像又回到了武当山上,伍老太太坐在石条凳上,看着少年,心里面欢喜满意,忍不住又在心中拜了拜中山先生,希望他能够保佑龙阳,还真是典型的中国老太太的想法。   龙阳撑着伞,把视线从远处慢慢收回,却发现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四不到,下面穿着一条泛蓝牛仔裤,上身套着织有花纹图案的毛衣,头上压着一顶棒球帽,脸上用一块方手帕围着在帽檐后扎起来只露出眼睛,怀中抱着一只……猪,龙阳揉了揉眼睛,没错,的确是猪,一只黑白花的小猪。   龙阳看她抱着小猪整个人趴在栏杆上,忍不住就好心提醒,“小妹妹,你这样很危险的……”   小女孩转头看了他一眼,少年看见女孩的眼睛后立刻愣了愣,好美的一双眼睛,漆黑如染的双眉,深凹的双眼皮,浓重的眼睫毛让人担心女孩眨眼睛的时候会不会很累,可惜的是,女孩眼瞳呆滞且略微放大,原本应该是水灵灵的漂亮眼睛顿时就因为这个而显得无神,好像娇艳的花朵蒙尘萎缩。   连龙阳这种对美色迟钝的家伙都暗暗可惜,他惋惜不已,伸手招了招,再一次提醒对方,“小妹妹,你这样很危险。”   女孩眨了眨眼睛,似乎听到了他的说话,却又往前面倾斜了一下身体。   龙阳吓了一跳,赶紧往小女孩身旁走去,“喂!小妹妹……”说着伸手去拉对方。   他手指刚刚碰到女孩,女孩惊叫一声,双手一挣后扭动,身体立刻向栏杆外面滑去。   脑子里面一空,少年什么都没想,一个虎扑就抱住了女孩,两人在栏杆边上一滚,在一片惊呼声中同时往山下堕去……       , “ ” ~ , ~   第三集 第十章 神秘女孩     脾俞穴,十一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   《铜人》针五分,留七呼,灸三壮,《明堂》针三分,灸五壮,《素问》刺中脾十日死,,其病为吞。   主腹涨,引胸背痛,多食身瘦,泄利痰疟寒热,水肿气涨,引脊痛,黄疸善欠,不嗜食。   ――――――――――――――――――――――――――――――   少年右手搂着那女孩,左手紧紧握着雨伞,两人飘飘乎乎往山下堕去,那女孩似乎也感觉到了如生命逝去一般的坠落感,伸了一只手紧紧抱着他,另外一只手还抱着自己怀里面的小猪,闭着眼睛把脑袋捂在少年怀中。   要是没师傅的这把特制雨伞,今天就死定了,少年惊魂落魄地想着,低头看着脚下,快要着地的时候一松手,双手搂住女孩,脚一点地后快速收腹缩腰,下巴紧紧压着女孩的脑袋,以前倾的姿势向前面冲去,肩膀着地在地上连接翻滚了五六圈,然后蓬一声撞在一颗高大的雪松树身上,脑袋肿起来一个大包,额角也划伤了一道,鲜血从眼角旁边缓缓流淌下来。   龙阳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大包,一阵疼痛,浑身骨节像是散了架子一般,那女孩惊魂未定,使劲搂着他不敢松手,只有那只猪一直在哼哼。   雨伞毕竟不是降落伞,中山陵也不是六层楼,两人从那么高处摔下来,不死真是大幸了。   勉力伸手支撑起身体,他使了好几次劲都没爬起来,结果还是小女孩明白过来,使劲拽着他才把他搀扶起来。   刚走了一步,他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还好小女孩一直在搀扶着他,他苦笑,到底是谁救谁啊!   “小妹妹,你没事么?”他问了女孩一句,女孩抬头看了看他,使劲眨眼,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啊了两声就没下文了。   少年心说女孩不会是……哑巴罢?这才转头看女孩,一看之下愣住了。   女孩脸上的手帕飞落在地上不远,露出精致漂亮的小脸蛋,立体感强烈的鼻梁显示她是西方人种,而刚才龙阳看见女孩的眼瞳呆滞,这时候靠近仔细观察才发现女孩眼瞳里面似乎蒙着一层淡蓝色的翳膜。   女孩看少年盯着自己看,脸红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啊了一声,左右张望,蹲下身体去摸索寻找。   龙阳可以肯定,小女孩有眼障,虽然不是看不见,但起码也是视力模糊,他捂着胸走到那飘落的手帕前弯腰捡起来,走过去塞到女孩手上,女孩捏着手帕,赶紧放下小猪,双手把手帕又蒙在了脸上,还在脑后使劲打了一个死结。   “你没事罢?”龙阳问了一句后反应过来,小女孩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话。   女孩点了点头,抱起小猪站了起来,怯怯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这两天是怎么了?连续表演高空跳伞,龙阳心里面一阵后怕,看了看女孩说:“没事就好,你父母呢?”   他不知道女孩到底是听不懂国语还是什么,试着又说了几句英语,发现小女孩都能听明白,但就是一直不说话。   研究了好一会儿没研究出结果,他捡起自己的雨伞撑起,伸手拉着小女孩说:“那,我送你去附近的派出所好不好?”他在怀疑女孩是跟父母走散了。   女孩使劲摇了摇头,紧紧攥着他的手。   正在犹豫,那边人群呼啦拉来了一群,都是刚才看见他们两个摔下去的游客,伍老太太也夹杂在人群中,远远就看见龙阳撑着伞站在那儿。   “龙阳呐!你可把奶奶吓死了。”老太太哭哭啼啼抱着少年,少年看那些游客看着他指指点点,有些尴尬,低声说:“伍奶奶,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三人穿过人群,身后留下一大堆议论纷纷的游客,在钟山风景区留下了空中飞人的传说。   伍老太太看少年额头上还有血渍,走路也不利索,也不管少年同意不同意,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刘畅理老先生,老头和老太太这段时间关系挺好,接了她的电话后,立刻让他们坐车到宁栖路的白景德医生诊所,就在皮肤防治所旁边不远,他自己马上就到。   伍老太太打车带着宝贝孙子和奇怪的小女孩直奔宁栖路而去,出租车绕过何香凝墓和中山植物园兜了个大圈子跑去宁栖路,眼尖的老太太在车里面就瞧见了路边上站着的刘畅理。   白景德医生诊所的主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留着一撮小胡子的老者,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挺斯文的一张脸一直板着,伸手在少年身上摸来摸去,“嗯!还好,没伤筋动骨,只是有些淤伤,不过,这小子骨骼好奇怪……”他摸了一会儿后,板着脸对少年说:“把衣服脱了,躺床上去……”   少年有些忸怩,迟迟不好意思脱衣服,白景德一翻眼皮,“谁稀罕看你一身细皮嫩肉啊!快脱……”说着伸手就去拽他衣服。   没办法,少年红着脸脱光上衣后趴在了病床上,而那个不说话的小女孩一直不肯离开少年身旁,此时站在床头,让少年更加不好意思。   “这个用手帕蒙着脸的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情?”刘畅理问身边的伍老太太。   “啊!就是跟这个小女孩一起掉下去的,当时把我都吓傻了……”老太太拿手帕擦了擦眼睛。   刘畅理嗯了一声,奇怪地看着女孩的眼睛,“白内障?有些像,但好像又不全部是……”   他自言自语,那边白景德准备工作做好,拿起一个装着白酒泡了许多毒物药物的透明玻璃樽,一昂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后喷在少年的背上,又喝了一口喷在自己手上,双手一伸在酒精灯上点燃双手,带着淡蓝色的火焰就往龙阳背上抹去。   伍老太太吓了一跳,啊一声捂住了嘴巴,旁边刘畅理笑笑,“没事的,这老家伙在跌打骨伤上很有一套,就是脾气不好喜欢得罪人,不然起码也得跟我同级了,可怜的是他老婆,跟着他就没享过福。”   白景德双手带着淡蓝色火焰在龙阳背上擦拭揉搓,回头瞪了刘畅理一眼,“君子背后不语他人,你这个飞针神医居然也议论别人的私事,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龙阳只觉得背后一片滚烫,热气散发到肌肤里面后让他狠狠打了一个寒噤。   “嘿!好了!”白景德看他浑身一抖打了一个寒噤,笑着收手,“小家伙,起来罢!”   他红着脸蛋穿好衣服,白景德用药酒在他额角擦了擦,“头上这点小伤么,就无所谓了。”   “刘老师!”龙阳扣着衣服扣子,“你看看这女孩,我刚才看他眼睛像是白内障但又像有些视网膜萎缩……”   刘畅理点头,走过去伸手要去给小女孩搭脉,小女孩抱着猪往龙阳身后躲了躲,刘畅理愣了愣后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在你旁边呢!让这位爷爷给你看看好不好?”龙阳只得去哄那女孩。   女孩怯怯揪着龙阳的手,刘畅理笑笑,伸手去给她搭脉,慢慢就把眉头皱了起来,又在女孩肩膀上捏了几下,转首去对捏胡子的白景德说:“老白,过来过来,这姑娘的脉相和骨相可稀奇了。”   白景德一听,如同老饕听见有好吃的,三步并了两步就走过去,伸手拽住女孩手腕,也和刘畅理一样,慢慢皱眉,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女孩身上一阵捏,女孩眼神中露出一丝羞涩,死死抱着龙阳不给对方在自己身上乱摸。   白景德苦笑了一下,讪讪缩手,“老刘,你觉得这女孩多大?”   刘畅理摸着下巴,“我看有十五岁,奇怪,怎么长得跟十一二岁一样!”   白景德缓缓伸手,“她实际年龄起码十六岁,十七岁也有可能,嘿嘿!罕见的室女闭经症啊!而且还是身体和心理双重的……”   龙阳愣了愣,“不会罢!”他也有些吃惊了,毕竟连刘畅理刘老师都吃不准的话,现在信心明显不足的他也不大敢随便说话了。   “龙阳,你自己给她搭脉看看,说说你的看法。”刘畅理看着少年说。   龙阳嗯了一声,伸手去拉女孩的手,女孩涨红了脸蛋把怀里面的猪往床上一扔,双手插进口袋死活不给他搭脉,“no……”   “你……你会说话?”龙阳惊喜,蹲下来拽着她手,“让我看看好不好?”   女孩使劲摇头,死活都不愿意,病床上的小猪哼哼唧唧,让白景德十分不满。   “好了好了!”伍老太太解围说:“龙阳,你现在也还伤着呢!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罢!”   三零八公寓热闹起来了,龙女她们都在研究这个神秘的小女孩,可女孩死活就是拉着龙阳不放,让龙女和爱咪儿带着酸溜溜的味道说,这下可好了,有姐姐有妹妹多多益善了。   “你们发现没有!”艾薇薇仔细看了半天女孩后说:“她似乎是阿拉伯血统啊!看她的皮肤和脸型……”   爱咪儿摇了摇头,“不,我可以确定她是欧洲血统和阿拉伯血统混血,在这一点上我有发言权,不过,龙阳,你捡回来个外国小女孩,不准备把她送派出所或者外事办公室?随便收留外国人是不行的!”   “那龙阳收留你算什么?”艾薇薇难得来了一句。   爱咪儿没发现话里面的陷阱,摇了摇头说我不算,可看着包括伍老太太在内的人都在暗笑,仔细一寻思,反应过来了,恨恨一跺脚,“好啊死薇薇你居然嘲笑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好了好了别闹了!”伍老太太笑着拉开她们,“今天可把我吓坏了……”   龙阳有些难为情,“伍奶奶,我没事,小时候我从小武当(酷似武当顶峰天柱峰的一个小山包)上摔下来都没事……”旁边龙女帮腔说:“可不是么,这狗东西从那么高摔下来,那年他才八岁,当时把我吓死了,可他居然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又活蹦乱跳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对龙阳的举动十分不满,不过,人多的时候毕竟还是要考虑龙阳的感受,只好把不满放在心里面不说出来了。   三零八公寓里面笑成一团,开开心心吃起了晚饭。   晚饭后,问题来了,艾薇薇说让小姑娘跟她睡,结果女孩死活不干,硬是死死拽着龙阳不放手,龙阳听刘老师和那个白景德都说这个小女孩实际有十六岁左右,哪儿敢让她跟自己睡啊!   结果闹到夜里也没个安生,最后没办法了,只好让小女孩睡龙阳房间的医疗床上完事。   接下来几天倒是很舒服,伍老太太找来韦大宝去跑神秘小女孩的暂住证,龙阳每天就悠闲地治疗一两个病人,似乎所有的烦恼一下子都消失了,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小女孩像是跟屁虫一样跟着龙阳,别人问她话她最多摇头点头两个动作,只有龙阳跟她说话她才会表现出许多丰富的表情来,而且龙阳也发现,女孩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视力相当于没戴眼镜的八百度以上超级近视。   而另外一个意外惊喜是小女孩一天突然喊了龙阳的名字,那么也就是说,小女孩的确不是哑巴,而应该是心理类的语言障碍,龙阳兴奋地拉着她说了许多话,小女孩又说了一个名字,伊尔丽莎。   那么,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小女孩的名字了,可惜,小女孩说了这两个名字后就再也不说别的了,爱咪儿研究了这个名字半天,说了一个笑话,说在欧洲只有王室成员才会只有名字没有姓氏,外面流传的所谓姓氏只是王室成员的头衔,比如英国王室在一战后发明出温莎这个姓氏,比如德国巴伐利亚王子、黑森伯爵,这些其实都是头衔,最后成为了外面统称的姓氏,而大多数的比如丹麦、挪威等王室成员依然是没有姓氏的。   结果,可怜的龙阳就成了女孩们嘲笑的对象,说他捡了一个懂中文的欧洲小公主,将来说不定就是阳·龙王夫陛下,让少年涨红了脸蛋在女孩子们大声的笑声中借口上厕所抱头鼠窜。   伊尔丽莎在和大家接触了几天后,开始不大排斥众人,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笑容,连爱咪儿都妒忌了,说伊尔丽莎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是天上蒙尘的星星,可惜的是,小女孩依然不肯让龙阳搭脉,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到晚上,她依然睡在少年的房间,白天依然少年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伊尔丽莎,伸手让我给你检查身体好不好?就像是前几天那两个爷爷一样……”龙阳又在试图让女孩主动伸出手给他搭脉,虽然他也仔细观察过女孩,可毕竟诊病是望、闻、问、切缺一不可。   伊尔丽莎红着脸使劲摇头,龙阳依旧不依不饶问:“我可是医生啊!为什么不给我看?”   小女孩不说话,就是使劲摇头,搞得龙阳也没办法,只好作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小女孩就算实际年纪有十六七岁了,但是心理年龄依然停留在十二岁左右的阶段,这一点从她整天抱着她那头宠物猪就可以看出来。   龙阳沮丧地放弃继续纠缠伊尔丽莎,正准备拿一本书来看,电话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伸手拿起话筒,“喂!”   “哥们,我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气无力。   “咦!小楼?”龙阳有些奇怪,这人声音怎么透着怪异呢!   “兄弟,我要跑路了,以后能不能见面都难说,好自珍重啊!其实,我也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气功指压师的,可惜,我的心玩散了,再也收不回来了……”电话那头一阵嘀咕。   “怎么了?需要我帮忙么?”龙阳到底心太软,虽然两人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儿交情,而且脾气各异,不过对方还真是龙阳第一个男性朋友。   “哎!一言难尽啊!金艾拉……她说要跟我结婚,还说她爸爸是韩国有名的指压大师,说结婚后让我去给她爸爸做事情,我一想到要一辈子要吃那韩国的荞麦面和该死的泡菜就全身发抖,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喜欢她了……可能她爸爸这一两天内就会飞南京了,我再不跑路下半辈子就完了……”淫贼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很无奈。   龙阳默然,这事情他可帮不上忙,而且,对方的话让他想起纠缠不放的米雪儿来,一时间也头疼不已。   “我已经把工作辞掉了,现在我在火车站呢,火车马上就开了,我去西安待一段时间,那边有朋友安排好了,跑远点儿比较安全,欠你的钱我给艾拉了,她会找你的,记住,千万别透露我的行踪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男生心太软不是什么好事,我看你夹在那个混血妹妹和金发姐姐之间也蛮可怜的……”淫贼唠唠叨叨,简直像是《笑傲江湖》里面身负重伤的大师兄令狐冲在给小师弟们交待后事。   “好了不说了,兄弟,有缘再见,后会有期!”那头说完后把电话挂了。   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通电话的时候,金艾拉的父亲已经坐上了汉城飞南京的飞机。   飞机呼啸着在南京飞机场降落,机舱门打开后,第一个走出来的就是金艾拉的父亲,韩国指压大师金在顺。   走出飞机场后,金在顺给女儿打了个电话,金艾拉听说爸爸已经到了南京,高兴得蹦了起来,让他在飞机场等着自己马上就去。   金在顺笑了笑,“傻瓜,爸爸难道不认识你的宿舍么?我一会儿就到你宿舍,你别来了!”说着挂断电话。   金在顺四十八岁,穿黑色西服,四方脸,高大,健康,常常皱眉,因此双眉间有一道深深的悬针纹,而大多有这种纹的人脾气都很古板,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坚决不回头,说好听了叫有决心,说难听了叫倔犟驴脾气。   他自小就拜在韩国指压大师骀骆骏门下学习指压之道,二十来岁的时候就是开始自立门户的指压师傅了,三十岁以后已经是汉城有名的指压大师,临床发现过好几个经验穴位,对运动系统疾病的治疗和脚底指压按摩特别擅长,这次他听女儿说在南京读书认识了一个会传统中国武术还会指压的优秀年轻人,十分替女儿高兴,立刻就提议来看看女儿看上的年轻人是什么样子,他看了通过的话,再让金艾拉的爷爷奶奶也来看看,于是就订了机票坐飞机来了。   开心的金艾拉打电话给心上人,结果发现心上人的手机根本打不通,情急之下,也不管父亲马上就要到学校,直接跑去心上人上班的一九一二街上的玛索酒吧寻找,结果酒吧说这人前天辞了工作不做了,具体去哪儿没人知道。   金艾拉焦急地又跑去淫贼的宿舍,人去楼空,她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也不管人多人少蹲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流泪许久,她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心上人让自己给五百块钱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龙阳,想起第一次见心上人就是在那少年身旁,宛如捞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回学校找爱咪儿去了。   金在顺在女儿的宿舍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女儿,有些焦急,就打了个电话给金艾拉,女儿口气有点异样,说是有点事情,让他在宿舍先休息,莫名其妙的金在顺只好又在女儿的宿舍坐下苦苦等待。   龙阳给一个小腿肚子转筋的老人按摩好,送老人下楼,正好看见爱咪儿带着那个一起吃过饭的韩国女孩金艾拉走来,心说这倒是快啊,说还钱就来了。   没想到金艾拉到了他跟前,提都不提钱的事情,张口就问:“小楼呢?”   少年张口结舌,完了,果然来问我了,想起淫贼的吩咐叮咛,摇了摇头。   金艾拉眼眶一红,蹲在三零八门口抽泣起来,“骗子,这个大骗子,他说要跟我结婚的……”   旁边爱咪儿拉着她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就把事情告诉龙阳了。   龙阳心说这事情我知道啊!倒是想帮淫贼一把装作不晓得,可惜,他实在不是说谎隐瞒的料,淫贼也所托非人,爱咪儿立刻就看出来他脸上表情的异样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有没有!”龙阳吓了一跳,赶紧摇头,爱咪儿转了转眼睛,看着伊尔丽莎问:“伊尔丽莎,下午有没一个长头发的男生过来啊?”   小女孩抱着宠物猪摇头,爱咪儿不死心,“那,下午龙阳有没有接电话呢?”   龙阳心里面咯噔一下,心说这下完了,刚想踩小女孩一脚,小女孩缓缓点头了。   爱咪儿慢慢转过身体,似笑非笑看着少年,“怪不得龙女说不能相信你,越来越学坏了,说罢!不老实交待晚上告诉龙女和薇薇,一起收拾你。”   一顿威逼恐吓后,少年乖乖把淫贼的去向说了出来。   金艾拉泪眼迷离,“他好狠心,居然一声不响就走了,现在我爸爸来了,我还说要让爸爸见识他的武术和指压功夫呢!现在怎么办啊!过几天爷爷奶奶他们还会来……”   爱咪儿看着金艾拉哭得如桃子一般的眼睛,突然冒出来一个主意,“艾拉,先让龙阳顶替一下不就好了,你爸爸又没看见过那家伙……”   什么?让我顶替?   少年一下子跳了起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   番外篇 龙阳和龙女的性游戏二   世界上好奇心最重的莫过于小孩子,大多数小孩对于自己的父母所说『你是妈妈(爸爸)在河边拣回来的啦』这样的说法非常不满意,而他(她)们也常常喜欢研究譬如男生为什么有小鸡鸡女生没有这样的奇怪现象。   铺在地上的席条,粉嘟嘟的龙阳正在上面和龙女一起玩耍。   这种夏天的夜晚,凉风习习,道观里面铺着青石砖的广场往往燃起一堆里面撒上渌渌粉的草用来驱赶蚊虫,而人们则可以扇着蒲扇谈天说地。   龙女和龙阳对道观道士们每晚说的譬如『螳螂图』一个圈劲如何化解这样的话题不感兴趣,两小喜欢把席条铺在靠墙壁的边上,龙阳就开始听龙女讲故事。   龙女在这种炎热的夏季夜晚喜欢给龙阳说天上的星星是如何如何来的,这颗叫什么星是什么神仙,那颗叫什么星是什么神仙,而龙阳呢!也喜欢听她说。   你能指望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跟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小女孩说宇宙起源么?   所以,往往最后都是把头靠在龙女大腿上的龙阳提问许多更加让人糊涂的问题。   “哦!那,天河这边的七仙女和那边的董永为什么每年只能见一次面呢?”   “笨蛋!”龙女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因为他们住在天河的两边啊!自然就只能见一面了。”   “那为什么不能游过去呢?”   “呃……”   “七仙女和董永有生宝宝么?”   “呃……”   “小姑姑,宝宝是从哪儿生出来的呢?”   龙女被他的问题问到头昏脑涨,羞恼地伸手使劲敲着他的头,“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小孩子不懂别乱问!”   龙阳捂着脑袋,“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嘛!”   龙女哼了一声,还好,她听说过宝宝是如何生出来的,得意洋洋就抖了出来,“生宝宝啊!就是男生和女生睡在一起,然后,就生出来喽!”   “啊?这样,那……”龙阳一骨碌爬了起来,赶紧离开她远远的到了席条的那头。   龙女有些发楞,“你干什么?”   “我,我怕跟你睡在一起会生宝宝……”小龙阳蹲在席条一角。   龙女羞红了脸蛋,满天星光下看得清清楚楚,“谁跟你生宝宝啊!不要脸……”   蹲在那儿的龙阳低声说:“那,昨晚你还说我是你宝宝要喂我吃奶……”   龙女听他这么说,更加恼了,她一把扑过去狠狠把龙阳掀翻在地,跨坐在他身上用小拳头使劲揍他的屁股,“叫你乱说话……”   龙阳被打得哇哇大叫,远处的道士们看两个孩子嬉闹,只是笑笑,继续研究讨论他们的太和拳问题。   “哎哟,小姑姑,不打啦!屁股痛……”龙阳在龙女跟前永远扮演着被欺负的角色,他根本不是龙女的对手,何况五岁的龙女已经会一套太和拳初级銮铃八手,而他,力气本来就小,还每天必须跟师傅背穴解铜人图,根本还没开始学太和拳。   龙女的拳头由重到轻,“不打也可以,叫妈妈……”   “不叫。”龙阳死活不肯,“你又没奶……”   羞恼的龙女再次狠狠揍他的屁股,“你叫不叫……”   “就不叫,你骗我,我使劲吸什么都没有……”龙阳也倔了起来,可不是么,昨晚两人睡觉,龙女说她喂奶给他,可他吸了半天什么都没,舌头都麻了。   龙女打得更加起劲,龙阳终于受不了了,哇啦哇啦哭了起来,“你欺负我,我长大了不跟你结婚了,我跟悦表姐结婚……”   龙女本来听他哭倒是准备放手的,听他说起悦表姐,又狠狠在他屁股上捶了两下,“龙悦带给你的好吃的有我带给你的多么?待一会儿你芝麻酥可别想吃了,自个儿下山找龙悦去要罢!”   一听有芝麻酥吃,龙阳顿时不哭了,龙女哼哼着从他身上下来,抱起塞着麦皮的枕头不理他。   龙阳揉着屁股,小心翼翼爬过去,眼眶里面泪水还挂着,“小……小姑姑……”   龙女别过身体,不理睬他,他擦了擦眼泪水,低声说:“小姑姑,我……我不跟悦表姐结婚跟你结婚还不行么!”   “稀罕……”龙女哼哼了一声,其实小嘴巴已经咧开了。   “那……那……”小家伙馋芝麻酥,倒是想叫龙女一声妈妈,可这个词死活就是叫不出来,把小脸蛋都憋红了。   龙女用眼角瞥着他,早看清楚了,故意板起小脸,“原谅你一次,叫三声好小姑姑……”   龙阳忙不迭叫了七八声,终于让龙女笑了,“这还差不多,以后还乱说话么?”   龙阳使劲摇头。   “龙悦跟我谁好?”   “小姑姑好……”   龙女满意了,伸手去摸他屁股,“疼不疼?”   “疼啊!”龙阳被她一说,眼睛挤了挤,想起屁股上的疼痛来了。   “谁让你不听话。”龙女伸手抱着他,“待一会儿给你三块芝麻酥……”   “好,小姑姑可不许耍赖骗我……”可怜的龙阳被三块芝麻酥给收买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笨蛋……”   “昨天晚上……”   “你还说……”   “呃,那……”小家伙多了一个心眼,怕原本快要到手的三块芝麻酥飞走,老老实实不吭气了。   “吃了小姑姑这么多好吃的,你长大了怎么报答小姑姑?”龙女伸手玩弄着龙阳耳朵上的耳环。   “嗯!我娶小姑姑做新娘子好不好?”   “呸!稀罕……”       , “ ” ~ , ~   第四集 本集简介     韩国指压大师金在顺的指压特效穴位让龙阳大吃一惊,原来,这世上居然有这麽多专心医学、发现新穴位的大师,而自己凭借的只是“龙阳归藏”天生体质和师傅的秘传,并非一颗悲天悯人的医师之心……   龙阳被灵谷寺的冲贪和尚一言点醒,终於解开心结,可再一次拿起金针第一个治疗的,却是一个手淫过度,患上阳痿的内衣贼。   飞针神医刘畅理第一次露了一手针灸绝技,小伊莎的眼睛好了,可接下来,吃了中药的她面对初潮,手足无措……   人吃五谷杂粮,是人都有病,连刘畅理老爷子这一代名医,也有为前列腺炎所苦的时候……       , “ ” ~ , ~   第四集 第一章 韩国大师     肾有两枚,重一斤二两,状如石卵,附于脊十四椎骨下,各开一寸半,《素问灵兰密典论》曰: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   肾小则脏安,难伤,肾大则善病腰痛,易伤以邪,耳高者,肾高,苦背臀痛,耳后陷者,肾下,善腰尻痛,易得狐疝,耳坚者,肾坚,则不病腰背痛,耳薄肾不坚者,肾脆,则苦病消疸,易伤,耳偏高者,肾倾斜也。   ――――――――――――――――――――――――――――――   夜幕下的钟山,美丽且迷人,像极了此刻若有所思的米兰。   米雪儿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挑着菜,几乎是在一颗颗数着碗里面的饭粒。   而米兰,修长的双手撑着下巴在发呆,根本没去动筷子。   两人一个无意,一个有心,就这么浪费了十来分钟。   终究是米雪儿没耐心,突然放下筷子,说:“姑姑,你……你……”   她犹豫了一下,依然说了出来,“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啊?”米兰的脸蛋上快速泛起一层红晕来,少年的形象在米兰脑海中一闪而过,伸手去拿筷子,想掩饰自己心头的慌乱,却把一根筷子给碰到了地上。   米雪儿弯腰捡起筷子放在了餐桌上,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米兰。   很明显,米雪儿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慌乱来,女孩子在这种问题上向来是敏感的,一时间觉得怒火从胸口升起,把脸蛋都烧红了。   盯着米兰的眼睛足足超过十秒,她脑海中浮起米兰对她无数的关怀来,脸上烧红慢慢消退,颓然耷拉下脑袋,“姑姑,对不起,这些年你忙里忙外,最美好的时光都浪费在我身上了。”   米兰心里面一阵酸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姑姑,我是不是特别招人讨厌?”米雪儿攥着米兰的手,攥得紧紧的。   “怎么会呢!”米兰也紧紧握着她的手,“如果你能改一改你的脾气,再把头发染回黑色……”   两人紧紧握着手,感觉消失好久的家庭温情再一次出现。   许久,米雪儿犹豫着,说了一句话,“姑姑,我们公平竞争好不好?”   米兰一愣,接着勉强笑了笑,喜欢一个人是一回事,可要让对方喜欢上自己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   龙阳不停扯着身上那件急匆匆买来的欧洲版蓝色西服,特别是那条在他看来实在是花了一塌糊涂的领带,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套了脖链的狗。   旁边的伊尔丽莎扯着他衣角,至于她的宠物猪,估计正在龙阳的房间哼哼!   而爱咪儿则坐在对面,今天的正主儿是龙阳和金艾拉,她们两个只能做陪衬罢了!   金艾拉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放轻松一点,衣服都被你扯坏了。”   少年听了讪讪地放下不停拉领带和袖口的手,苍白的脸蛋上浮起一层晕红来,带着些许不满低声说:“我本来就是被赶鸭子上架……”   金艾拉眼圈一红,缓缓低头,爱咪儿瞧了他一眼,“好了,艾拉的爸爸又不是常住南京,看一次就回去了……”   无奈地垂下脑袋,少年觉得自己实在是上了贼船,不由怨恨起长发淫贼来,暗自嘀咕了一句,“都是这家伙,惹了风流债最后还得我背黑锅。”   饭店大厅内很是忙碌,打扮干净整洁的女服务生上菜往来不息,整个几百平方的大厅内人声鼎沸,但是当门口的迎宾小姐脸色怪异拉开门,金在顺往门口一站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注意到了他并且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理由嘛,很简单,请看金在顺的装束。   一米九的身高,黑色风衣,油光锃亮到可以当镜子用来偷窥穿裙子女生底裤颜色的皮鞋,油光锃亮到可以摔断苍蝇腿的背梳头,一张国字脸,一个墨镜,高大,健硕……   金艾拉看对面的爱咪儿有些目瞪口呆看着门口,似乎旁边位置上也有几个这样表情的人,立刻转身,一眼就看见了她爸爸。   高举着手向自己的父亲招了招,金艾拉满脸笑容,伸手扯着龙阳站了起来,冒牌女婿看见正宗丈人,立刻就是一副怪异的表情,连爱咪儿都有些想笑了,低声说:“还真有些黑手党教父的味道!”   她在桌子下面伸腿踢了少年一脚,低声说:“什么都不要主动说,微笑,附和,OK!”   金在顺把风衣脱下,摘下墨镜使劲看着少年,金艾拉强作笑脸,拽了拽她老子,“爸爸,我给你介绍……”   爱咪儿成了金艾拉的铁杆好姐妹,龙阳当然是替死鬼,伊尔丽莎则是龙阳的妹妹,至于为什么黄皮肤的少年会有一个浅白色皮肤的外国小女孩妹妹,这个就不是关键问题了。   少年明显很紧张,苍白的脸上挂着呆滞的微笑,叫了一声伯父好,后面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面把长发淫贼骂了个半死,不知道此时身在西安的淫贼会不会打喷嚏。   服务生小姐不停上菜,金在顺仔细看着少年,却不去研究自己女儿为什么眼睛有点儿红,突然对少年发问:“肋软骨炎症如何指压?”   龙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按摩阿是穴、中府穴、膻中穴、内关穴,以气促进血液循环,改善肋骨营养状况,进而消除症状。”   肋软骨炎症,病因不明,多发于第二至第四肋软骨,好发于青壮年女性,临床症状为局部自发性酸涨刺痛,深呼吸、咳嗽、打喷嚏或者活动上肢时疼痛加剧,是一种尚没有良好治愈手段的疾病,金在顺突然发问,显然是要考考眼前这个自己女儿口中所谓会传统武术和指压的优秀少年。   少年的下意识的回答似乎还让金在顺满意,“你练的是什么拳术啊?艾拉说你功夫很好。”   “太和拳!”少年老老实实回答道。   “武当太和拳?啊!古内家拳法,很少见……”   “爸爸!你像是在盘问犯人。”金艾拉倒是明白言多必失,赶紧打断自己父亲的询问,“我们不是来吃饭的么!”   “好好!”金在顺听见女儿说话,眉头悬针纹舒展了一些,不管如何,宝贝女儿的话总是要听的,不过,他对于少年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太满意,而那个小女孩的眼睛也让他很好奇,淡蓝色的翳膜……他习惯性地又皱了皱眉,“白内障么?为什么不治疗?”   少年尴尬地笑笑,“因为……还没有确定具体病因,可能不单单是白内障……”   金在顺哦了一声,举起服务生小姐倒的白酒,“来,喝一杯,酒可以舒筋活络。”   一餐饭吃完,龙阳觉得背后有些潮湿,偷偷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说这简直比治病还难,好在金在顺在席间再没说什么,只是询问了一些金艾拉的近况和少年的具体生活,对于他在家中给人治病很是有些好奇,毕竟,少年看起来太年轻了些,他自恃自己在指压之道上触类旁通进展快速,也不过在二十来岁才独当一面。   出了酒楼,金在顺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年一眼,“明天我去观摩一下你的指压技术,艾拉,陪爸爸去酒店罢!爸爸有许多话要跟你说。”   双方分手,少年心里面忐忑,“爱咪儿姐姐,你说明天会不会穿帮?”   爱咪儿踌躇半晌,说:“中国有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走罢!”   那边的金艾拉何尝不是心中忐忑,去酒店后陪着父亲说了一会儿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金在顺看着女儿笑笑:“是不是在想着那小子?”   金艾拉脸上微红,心里面想的却不是她父亲以为的那个人,她仔细寻思着自己和心上人的一幕幕,快速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梳头一般理了一下,理出头绪来了,『他』是被自己『逼』走的。   金在顺走到她跟前伸手轻抚了几下她的秀发,“艾拉,爸爸今天也累了,要不你先回宿舍罢!”   金艾拉伸手搂住了父亲宽阔的身体,“爸爸……”眼眶内的泪水滚了几圈,被她使劲眨眼挤了回去。   “好了!”金在顺轻拍着她的背,“去罢去罢!小伙子人不错……”   金艾拉垫起脚在父亲脸颊上吻了吻,“爸爸,你好好休息。”   金在顺看着女儿出门,低笑了笑,“越来越像她妈妈了!”   而金艾拉走到门口的时候,也在心底决定了一件事情。   少年他们回到三零八,自然有爱咪儿说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龙女和艾薇薇都十分赞同,可见女人的同情心泛滥起来绝对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不过……”龙女犹豫了一下,“爱咪儿刚才你说对方的爷爷奶奶以后也要来,会不会……”   “不会不会,明天她爸爸过来的话,龙阳直接露两手给对方看看,然后再让艾拉随便找了理由让她爷爷奶奶不要过来,不就遮掩过去了。”爱咪儿对这件事情意外地上心,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看着女孩们七嘴八舌,少年有些苦笑,在这件事情上他自己居然没有发言权。   轻轻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抱着小猪寸步不离的伊尔丽莎,随口说了一句,“伊莎,看来还是你比较好……”他在心底又接了一句:就是粘人了一些,连上个厕所也跟在门外。   小姑娘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脸上微微一红,把怀里面的小猪放到地上,双手拽着他的衣角,明星蒙尘般的双眸眨了眨,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阳看着她,心里面寻思:应该早点儿帮伊尔丽莎治疗才好,只是……   萧筱差一点被他一针堕胎的事件依然如一块大石头压在他心头,也不知道这个心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三零八正在谈论,事情的正主儿来了,金艾拉敲门进来,首先就给在墙角沙发上坐着的龙阳鞠了一躬,“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说着眼眶里面渗出泪水来,“能不能告诉我,他……他具体在什么地方?或者联系方法也行,我想明白了,他躲着我不是因为不喜欢我,而是不愿意承担责任,或者是我不应该逼着他跟我回韩国……”   她顿了顿,轻轻擦拭了一下泪水,“可反过来说,这也是他的优点啊!他或者大男子主义了一些,或者花心了一些,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相比较那些『找个有钱的女孩少奋斗十年』的男生,他优秀太多了,我想,我跟他在一起毕竟时间太短,我不应该逼着他去韩国跟我爸爸工作,他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或者,我迁就他的还不够,我应该多花一点心思在他身上才对,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么,妻以夫为天,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会努力让他知道,我是最适合的做他女朋友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这位被长发淫贼赞为清水芙蓉的韩国女孩脸上流露出说不出的坚决。   女孩们面面相觑,龙阳目瞪口呆,外表秀气的金艾拉居然这么坚强,他真的没想到,最重要的是,现代社会还会有金艾拉这种抱着『妻以夫为天』思想的女孩子。   “那家伙一定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少年喃喃自语。   ……   吃着伍老太太精心熬的香米粥,少年有些无精打采,旁边的艾薇薇不说话,把一个流淌着诱人的黄油的咸蛋黄夹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面。   艾薇薇的筷子刚伸过去,碰上了爱咪儿伸过来的筷子,不约而同的是,爱咪儿也是把自己吃的咸鸭蛋里面的蛋黄给了少年。   两人有些尴尬,各自收回筷子,异口同声说了一句,“我喜欢吃蛋白……”   伍老太太轻笑,少年讪笑,小姑娘伊尔丽莎不知所以,只能算陪笑,而原本也打算如此的龙女看艾薇薇和爱咪儿都把蛋黄给了龙阳,实在拉不下面子再送过去,轻哼了一声,狠狠把蛋黄给吃了。   少年讪笑着快速把面前小碟子里面的蛋黄给吃了,碗中的香米粥也喝了个底朝天,拉着身旁不明就里的小姑娘起身,“我带伊莎出去活动活动……”说着逃一般地拽着小姑娘出门了。   人老成精的伍老太太暗中叹气,脸上依然带着笑,“你们中午想吃什么菜啊?”   三人各自报了个菜名,伍老太太明知这三个菜都是龙阳喜欢吃的,心中又叹了口气,心说以龙阳那个糨糊脾气,唉!   在武当山上的时候,四邻八乡漂亮的、大胆的姑娘都以向小神医递纸条或者红着脸蛋说『我喜欢你』为目标,虽然往往结果是少年的脸蛋比她们还红,可正因为这样,才养成了少年糨糊一般的性格。   龙女和艾薇薇上学,伍老太太出门买菜,爱咪儿翘课准备帮龙阳应付金艾拉的爸爸金在顺,龙阳带着伊尔丽莎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后,正好碰上登门就医的病人。   病人大约三十来岁模样,穿着一身深黄色休闲服,带着无框近视眼镜,很有些知识分子气质,一手支着腰,似乎不良于行。   那人正惊讶于为什么是一个漂亮到耀眼的金发女孩开门,一转身就看见门口进来一个少年,旁边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外国小女孩。   “大叔你这是?闪了腰了?”龙阳一看那人模样,就猜出了一个大概。   大叔?那人明显愣了一下,干笑了两声,“你就是龙阳罢!我就住附近不远,小神医的大名很是风光啊!只是没想到真这么年轻,我叫萧潜……”   龙阳脸红着笑了笑,“什么小神医啊!萧大叔你坐。”   萧潜坐下的时候大约触动伤痛,有些龇牙咧嘴,“叫大叔可不敢当,叫我名字就好!”   旁边爱咪儿似乎有些若有所思,“萧潜?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   萧潜脸部表情不自然地笑了笑,“请问你是……”   “我是他姐姐。”爱咪儿笑着站到龙阳身旁,“干的。”   龙阳对她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中国式幽默无可奈何,有些苦笑,而萧潜毕竟年纪快四十了,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眼光可谓毒辣,他原本就是故意打岔,笑了笑后就不问了。   少年给萧潜检查,伊尔丽莎很自觉坐到一边,乖乖抱着小猪看着少年,爱咪儿估计还在想为什么这个病人的名字听起来那么耳熟。   “急性腰扭伤。”少年在萧潜背后从颈椎一直捏到腿上,判断为闪了腰,起身说,“最重要的是,你好像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一直坐着工作,椎骨不是很健康,平常会不会经常性腰酸背疼?”   萧潜点了点头,“常常腰酸背疼,今天早晨起来下楼的时候脚下滑了滑,虽然没摔倒,可腰扭了一下后就剧痛不止。”   “等一下!”爱咪儿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个名字听起来耳熟,我经常听同学说起这个名字,萧大叔你是作家对不对?好像是什么网络点击超几千万人气作家什么的,写了一本书叫……叫《缥缈之旅》对不对?”   萧潜苦笑,“什么作家啊!我本职工作是杂志社的编辑,业余写点东西罢了,千万别叫我什么大叔……”他被龙阳和爱咪儿叫几声大叔叫得差一点自卑。   爱咪儿有些得意起来,觉得自己大略已经学会了中国人的客气,『嘿!叫萧和叫萧大叔其实都差不多。』她在心底笑了笑,看了一眼那个潜移默化了自己的少年,嘴角慢慢上翘,心里面的甜意如蜜糖溶进了水一般化开,旁边的龙阳明显感觉到爱咪儿的眼神,有些奇怪,心说这眼神怎么怪怪的。   怪不得有一首歌里面唱『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爱咪儿这种眼神,换了那位专业淫贼或许能明白,可惜龙阳这种感情的海边走两步都会湿鞋的人却无法看出里面的奥妙来。   “萧大叔,我可是能看中文的,能不能送我签名书啊?”爱咪儿把这突如其来的甜蜜感悟收进心里面,转头看着萧潜说。   金发美人开了口,萧潜又是上门求医,自然不好意思拒绝,有些啼笑皆非,对于被叫大叔也只能认命了。   龙阳看爱咪儿一直说话,而萧潜脸上神情显然腰痛不止,就打了个岔,“好了好了,爱咪儿姐姐,我还得给萧大叔指压呢!萧大叔,你平常是不是很少活动身体啊!做编辑的话,长期坐着对身体不好,会容易疲劳容易生病……”   “这称呼为亚健康状态……”一个低沉的男中音打断了少年的话。       , “ ” ~ , ~   第四集 第二章 男性肾脏     涌泉,一名地冲,足心陷中,屈足卷指宛宛中,白肉际,跪取之,足少阴肾木所出为井木,实则泻之。   《铜人》针五分,勿令出血,灸三壮,《明堂》灸不及针,《素问》针三分,留三呼。   主尸厥面黑如炭色,咳吐有血,善恐,惕惕如将人捕之,舌干咽肿,心痛黄疸,小腹急痛,泄下而痛,腰痛,大便难,心中结热,饥不嗜食,咳嗽身热,喉闭舌急,失音,卒心痛,颈痛目眩,五指端尽痛,足不热,男子如盅,女子如娠,妇人无子,转胞不得尿。   ――――――――――――――――――――――――――――――   龙阳转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金在顺,旁边的金艾拉眼圈有点儿发青,似乎没睡好。   “伯父您好!”少年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这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色西服的大汉,你可以猜他是专职保镖,可以猜他是黑社会大佬,可真的很难把指压大师和这个形象联系起来。   金在顺不说话,只是走到萧潜身边,随便在他身上捏了几下,抬头看着龙阳说:“如果你指压的话,需要多久解除他的症状?”   少年略微犹豫了一下,萧潜的急性腰扭伤还是蛮严重的,如果他有金针在手的话,还是有把握一针而愈的,只需要三到五分钟,不过指压的话……   他抓了抓头,“可能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罢!”   金在顺笑了笑,“如果只需要消除急性症状的话,我有超过三种方法在三分钟内让他消除痛苦……”   他说着就比划起来,也不管萧潜愿意不愿意,一把推倒,手指就轻轻按在了萧潜腰部的压痛点上,“第一种,病人俯卧,阿是穴强力点按十下,委中、承山两穴,也强力点按十下,再让病人起身,咳嗽的同时扭腰,即可消除症状。”   “第二种,病人俯卧,深吸气,鼓起腹部,点按病侧下肢腓骨头后缘腓总神经,强力刺激,以酸麻、涨痛为度,随后点按阿是穴,力道均匀持续两分钟后突然放松,然后双手推揉腰大肌半分钟,即可消除症状。”   “第三种,病人站姿。”他说着又把萧潜拉了起来,“取穴腰痛特穴,这是我多年研究发现的一个新穴位……就是这儿,我称呼它为腰痛特穴。”   金在顺伸手在萧潜臀部上某处按下,“按住这里,压至酸麻涨为得气……”   他这次可不是比划而是真正在指压了,这个腰痛特穴是他潜心指压之道多年发现的,对急性腰扭伤有奇效。   大凡指压,其实和针灸一个道理,寻经按络,遵循『痛则不通,通则不痛』的道理,临床也要得气,才能有好的疗效,而这个所谓『得气』,就是专用术语了,大抵就是患者有酸、涨、麻等等自述感觉。   指压和针灸一样,也开始慢慢失传,好的指压师大多都是一些白发老者或者极少数的家传者,至于那些半路出家的所谓按摩甚至异性按摩,因为没有对人体经脉的认知和深厚的功底,则完全达不到真正的疗效。   金在顺把手指点在腰痛特穴上,一边力道均匀地点按着一边嘱咐萧潜,“慢慢前屈身体,对,再后仰,对了,嗯!轻轻摇晃腰部……”   萧潜看突然进来一个人就指手划脚,本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听对方说来头头是道,何况被对方点按的地方阵阵酸麻发热,于是就依言做了,却没有感到疼痛,心里面不由有些欣喜。   “动作幅度再大一些……”金在顺此时才看出韩国指压大师的气派来,似乎此刻是在自己的医馆给学生做示范。   萧潜依言,大幅度的摇晃身体,只觉得腰部酸涨发热,“嗯!果然不怎么痛。”   “蹲下!”金在顺突然大声说。   萧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蹲下身体,只听见腰部轻微的『咯嗒』一声响,他有些犹豫,慢慢起身,左右扭动身体,这才发现腰部剧痛消失无踪,顿时浑身轻松起来,“咦!不痛了!”   旁边心有愤愤的爱咪儿觉得艾拉的父亲小看了龙阳,一直在看着时间,此刻惊讶,“两分十八秒,金伯伯,你真的很厉害,艾拉,怪不得你一心想让小楼去韩国跟你爸爸,他要有这个本事……”   “嗯?”金在顺转身,“小楼?小楼是谁?”   爱咪儿已经在后悔说漏了嘴,金艾拉听见心上人的名字,心里面一痛。   龙阳难得说谎,机灵地说:“是我一个朋友,擅长武术和指压,天资很好,艾拉说起伯父是韩国有名的指压大师,我想给他推荐一个师傅……”   三人后背都有些发凉,爱咪儿看了少年一眼,意思说:没想到你还有急智。   萧潜很是高兴,“金大师,真是感谢了。”   金在顺不置可否,“谢他就可以了。”说着看着龙阳问:“刚才你准备给他指压什么穴位呢?”   龙阳愣了愣,“我?我准备指压阿是穴和涌泉穴……”   “涌泉穴?”金在顺习惯性地皱眉,眉间悬针纹清晰可见,他倒有些不明白了,如果龙阳说承山穴和委中穴,他还能理解,毕竟急性腰扭伤常常都会按到这两个穴位,不过脚板底的涌泉穴……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急性腰扭伤按涌泉穴的。   “为什么选涌泉穴?”金在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旁边爱咪儿给他倒了一杯茶,“金伯伯,喝茶,萧大叔,你也喝茶……”   萧潜对这个萧大叔的称呼只能苦笑,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十分好奇地坐在了沙发上,准备听听两人之间的说话。   少年有些紧张,眼前这位不管如何暂时还有个『老丈人』的虚拟头衔,他看了一眼金艾拉,讷讷说:“那个……”   金在顺一笑,却误会了,“艾拉,我只是随便问问,现在像他这样的少年已经很稀罕了,总的来说我很满意你的眼光,相信你爷爷奶奶也会满意的。”   金艾拉低下头,在心底默默对少年说了一声对不起,旁边的爱咪儿拉着金艾拉的手,轻轻捏了捏给了她一点信心。   “龙阳,说说,我也长长见识。”萧潜捧着茶杯,饶有兴趣。   伊尔丽莎走到龙阳身边拽着他手,小姑娘似乎给了少年勇气,少年吸了一口气,说:“伯父,我的理解是这样的……”   他似乎回复了信心,“总的来说,我觉得萧大叔腰扭伤归根结底还在于肾虚……”   萧潜听到『肾虚』两字,脸上神色有些尴尬,低头喝了一口茶,毕竟肾虚这个词对于男同胞来说有些不光彩。   龙阳细心地发现了他的动作,红着脸笑了笑,“萧大叔,你别误会,中医肾虚不是大家理解的那种……房事过多肾虚那么简单,其实,中医向来基本分为两派,一种主张诸病治肾,一种主张诸病治胃……”   中医基于每个名医理解不同,同一种病治疗方法不一而足,林林总总,其实不外分成两派。   一种认为,诸病皆由肾虚引起,病人羸弱,外邪入侵,从而得病,因此主张诸病首重治肾,而这个肾可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样,买两付猪腰子回去煮煮吃那么简单,可以说此肾非彼肾。   另外一种则认为病从口入,凡病皆是肠胃不调导致生理失调,从而得病,因此主张诸病首重治肠胃,温养胃部才是关键,要想身体健康首先得有一个健康的胃,就好比平常人说『身体倍棒,胃口特香』。   那么,肾虚其实大略等于现代医学的新名词-亚健康,亚健康状态是指人体机体虽然检查无明显疾病,但呈现出疲劳,活力、反应能力、适应力减退,创造能力较弱,自我有种种不适的症状的一种生理状态,也称为“机体第三种状态”、“灰色状态”。   亚健康介于健康与疾病之间,是一种生理功能低下的状态。又因为其主诉症状多样而且不固定,如无力、易疲劳、情绪不稳定、失眠等,也被称为“不定陈述综合症”。   现代社会人群压力大,生活节奏快,全球性调查表明,有百分之四十五的人类都处于亚健康状态,特别是中年知识分子,工作任务繁重,在社会、事业、家庭等压力下过度劳累影响健康,这种状况更加普及。   那么,龙阳给萧潜检查,认为是肾虚兼常年久坐导致椎骨不健康,急性腰扭伤只不过是在疲劳状态下无意出现的症状,治病首重寻病根,因此才决定选用涌泉穴。   他侃侃而谈,说起中医流派和选穴关键,脸上充满了自信神色,这时候的他的确有一股独特的魅力,不远处和金艾拉坐在一起的爱咪儿几乎看呆了,而小姑娘伊尔丽莎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扯着少年,似乎这样就很满足。   萧潜连连点头,大是佩服,“龙阳,你年纪虽然轻,可在医学上的见解的确很出色,医院里面的医生可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不会有这么仔细。”   金在顺也点了点头,他除了擅长运动系统疾病的治疗,在脚底按摩上也很有造诣,听了龙阳的说法,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嗯!不错,涌泉穴在足部按摩的反射区上代表肾,凡病,必先治肾,我一直很赞同这个观点。”   少年腼腆一笑,“所以我觉得,阿是穴缓解急性腰扭伤,涌泉穴才是最关键的,还有就是,我觉得穿皮鞋比起穿布鞋更加容易患腰部疾病……不过,我对伯父您能够发现新穴位十分佩服……”他这句话可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觉得佩服。   他说的涌泉穴缓解甚至解除腰部痛缓,穿皮鞋比穿布鞋更加容易缓腰背疾病在足心道也就是足部反射区疗法上已经是被肯定的事情,不过,他在即将的台湾之行碰上一位头疼兼长期性冷淡的女患者,连接治疗三次未果,第一次出了个大大的洋相,还是台湾中医界泰斗的孙女——一位精通足心道的女孩解释了里面的原因,让他感慨自己也不过是大海里面翻的比较大的一个浪花罢了,从此对『望、闻、问、切』四字精要里面的『问』字理解更加透彻,也开始对除针灸以外的疗法多了许多兴趣。   金在顺舒展眉头,也有些高兴,“对一个医师来说,最重要的是一颗悲天悯人的医师之心啊!”   他这句无意中说出的话,恍如霹雳,在少年心中震撼不已,『悲天悯人的医师之心』,他似乎又想起刘畅理老先生跟他语重心长的说话,『心无外慕,如待贵人,医者眼中无老少美丑,作为医生最重要的是体会患者的心情』。   他在心中暗暗惭愧,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体会到真正的医师本质,却还妄言要做世界上最杰出的中医。   “那么!”萧潜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如何才能保持真正的健康呢?”   “哦!”他轻轻点头,“我原本准备教萧大叔你一套拳法的,叫做龙真图,每天练上了二十分钟,对你目前的状况还是很有帮助的。”   萧潜很是感兴趣,“是不是如同太极拳?复杂么?”   “不复杂,咱们小区好多爷爷奶奶都学了,每天早晨楼下的华伯都带着他们一起练呢!很有效果的。”   萧潜笑了起来,“那好,每天花上一点时间锻炼身体也是值得的,看来我以后要常常请教你这位小师傅了。”   把萧潜送出门外,爱咪儿不忘大喊了一声,“萧大叔,可别忘记了答应我的签名书啊!还有呐,在中年大叔当中你的身体算不错啦!好好加油哦!”   前面的萧潜一个踉跄,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被金发美女直接叫中年大叔而伤了自尊。   金在顺又坐了一会儿,扔下女儿先走了。   看着金在顺高大的身影消失,爱咪儿吐了吐舌尖,“艾拉,你的爸爸的确很厉害,龙阳,你什么时候也发现几个新穴位出来啊!”   少年有些苦笑,“爱咪儿姐姐,发现新穴位可不是上菜市场买菜,如果随便就能发现的话,大师也就不成为大师了,何况……这些新特穴还是不脱阿是穴范围,不过,我的确很佩服!”他垂下眼帘,又想起小野寺长三郎来,那位日本足针大师不也是发现了小野寺点么。   “为什么发现新穴位的都是别的国家的人而不是中医起源的中国呢?”爱咪儿想起龙阳给她说过的什么小野寺长三郎教授的学生长尾熊的故事,浮起和龙阳相同的疑问,“艾拉,你不要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这个……”龙阳语塞,不知道怎么说好。   “而且,我知道围棋也起源与中国,但是日本和韩国现在都后来居上……”爱咪儿因为对中国文化深感兴趣,也常常研究这类问题,“甚至一些宗教方面的学问,比如藏传佛教,好像也是在欧洲学术研究味道比较浓厚……”   “我怎么知道!”龙阳讷讷,有些一问三不知。   外面适时响起敲门声来,爱咪儿过去开门,却是刘畅理刘老先生,很难得地,老先生身后还背着医药箱。   “龙阳,爱咪儿,小伊莎,咦?这位是?”刘畅理笑着进门把医药箱放了下来。   爱咪儿把金艾拉介绍给刘畅理,随口就又说起刚才金艾拉的父亲用新穴位治疗急性腰扭伤和自己所疑惑的问题。   刘畅理皱了皱眉,“爱咪儿,你分析得有些道理,不过……”   他看了一眼龙阳,说:“龙阳,你毕竟在山上多年,不可妄自菲薄,别的不说,我就说说医学罢!”   “现在国外研究针灸的机构不少,比如小野寺长三郎所在的日本足针研究会,比如法国耳针研究总会,比如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甚至大名鼎鼎的联合国针灸联合会,这些都是在国际医学界很有影响的机构,但是反过来,同样也证明了一句话,『民族的,世界的』”   “关于新特穴,其实,不外乎就是天应穴的一个变种……”刘老先生在这点上,看法倒是和龙阳一致,“《玉龙歌》曰:不定穴,又名天应穴、阿是穴,但疼痛便针。所谓新特穴位,其实就是基于这个理论而来,新穴位的发现并不值得大书特书,国内中医界人士发现新穴位的不少,只是比较低调不太宣扬而已。”   爱咪儿听得津津有味,但还是起身给刘畅理泡了一杯茶来,金艾拉心情不好,但面对刘畅理这样的中医界泰山北斗,也非常想听听他的说法,只有小姑娘伊尔丽莎,只是自顾靠在少年身旁逗玩着怀里面的小猪。   “龙阳,你还记得给你治疗跌打的那个白景德么?”刘畅理看着龙阳,顺手接过爱咪儿递来的茶。   龙阳点了点头,“那位白景德老先生医术很高明。”   “他就发现过至少三个新穴位。”刘畅理为自己这个老友叹了口气,“比如治疗腰部损伤,他就发现过一个名为腰宁穴的新穴位。”   他伸手在自己肘关节上方前缘凹内点了一下,“就在这儿,按下去压痛明显点就是穴位了,用针直刺一寸,强刺激,留针十五分钟,对急慢性腰扭伤有奇效,可惜,他那个人的脾气……”   少年想起那个留着小胡子的白景德双手带火给自己推拿背部,点了点头,“那位白老师的确很厉害,说起来伊莎的室女闭经症还是他明确诊断的。”   刘畅理笑了笑,“说起来,我今天就是为了小伊莎来的,爱咪儿,帮我把医药箱拿过来。”   看着刘老先生从医药箱里面往外拿东西,小姑娘显然有些害怕,使劲摇着头,拽着少年的手低声说:“龙……”   “小伊莎,别紧张。”刘畅理笑着,顺便让爱咪儿去准备一盆凉水。       , “ ” ~ , ~   第四集 第三章 经外奇穴     睛中二穴,在眼黑珠正中,经外奇穴,治一切内障, 年久不能视物, 顷刻光明,神秘穴也。   明·杨继洲《针灸大成·卷九》曰:取穴之法, 先用布搭目外, 以冷水淋一刻,方将三棱针于目外角, 离黑珠一分许刺入, 半分之微, 然后入金针,约数分深,旁人目上层, 转拨向瞳人, 轻轻而下, 斜插定目角, 即能见物, 一饭顷出针,轻扶偃卧, 仍用青布搭目外, 再以冷水淋三日夜止。   ――――――――――――――――――――――――――――――   龙阳蹲下身子去低声安慰小姑娘,刘畅理把针灸包摊在桌子上,洗手,消毒,开始忙碌起来,他这个针灸包里面却不是用了多年的内经九针。   他第一次见龙阳的时候,龙阳说针法失传刺术不精才是关键,并不应该拘泥于内经九针,他这才换了针具,说起来,两人的缘分还真是半师半友。   伊尔丽莎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一些,却执意抓着少年的衣角死死不肯松开。   刘畅理对龙阳点头示意,“小伊莎,我现在帮你治眼睛,你难道不想看清楚这个世界么?”   “对啊伊莎,难道你不想看看龙阳长什么样子?我长什么样子?龙女和艾薇薇姐姐长什么样子?”爱咪儿在旁边帮腔说。   “没事没事的,刘爷爷本事很大,待一会儿你就能看清楚啦!等你能看清楚了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龙阳伸手把小姑娘怀里面的小猪抱过来扔在地上,小姑娘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抓着不肯放松。   龙阳伸手摘去她头上的棒球帽,“没事的,坐在沙发上好不好,我就坐你旁边。”说着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手背,两人在沙发上慢慢坐下。   “爱咪儿,把这个冷毛巾盖在她脸上。”   爱咪儿依言做了,刘老伸手抄起一捧凉水淋在毛巾上,然后拿起消毒后的一根三棱针来,沉声吩咐少年,“龙阳,让小伊莎别乱动。”   揭开伊尔丽莎脸上的毛巾,刘畅理慢慢伸过针去,旁边龙阳一直低声安慰着小姑娘,“伊莎,睁着眼睛,别动啊!没事的,我在你旁边呢!”   三棱针从小姑娘眼珠斜旁刺入,刘老又起手换针,一根金针从斜上缓缓刺入,慢慢转向瞳孔,轻轻往下斜插拨动,旁边的爱咪儿和金艾拉看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而龙阳则清楚的知道,刘老师现在刺的是经外奇穴中的睛中二穴,丝毫不能马虎,双手轻抚着小姑娘的手,不停低声安慰。   刘畅理手法娴熟,金针挑起翳膜,宛如拨云去雾,接着又换成细三棱针在内眼角攒竹穴点刺出血,血珠慢慢渗出如豆大小,他这才擦拭去,又换两根细小金针,刺入内眼角睛明穴,双手轻颤,却是用的泻针手法宣泄内火,接着又换半补半泻手法轻轻抽插,大约三五分钟后,快速出针,接着快速从医药箱内拿出准备好的两块比眼睛略大的眼罩来,盖在了伊尔丽莎的双眼上,并让小姑娘把头仰靠在沙发背上,那眼罩里面含着医用冰片,却是他寻思如何治疗小姑娘眼疾,自己动手做的。   长长舒了一口气,刘畅理直起腰杆,“好了!半个小时后就见分晓。”   一直不敢大声出气的爱咪儿和金艾拉也同时长长舒气,刘畅理行针的那会儿,她们两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会儿才放下心来,毕竟,在眼睛上行针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   龙阳看刘畅理额头略微出汗,心里面感激,“刘老师,我的事情让你费那么多心神……”   刘老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微笑着说:“可不光光是你一个人喜欢小伊莎……我配了十付药,每天煎成一碗给小伊莎喝,何况,真正麻烦的还是室女闭经症啊!她内心排斥别人,就像白景德所说,身体上的症状容易解决,关键是心理上的自闭,这双重性的室女闭经症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看来最后还是得靠你去治疗,龙阳,你要努力才行啊!”   少年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心结,看了看仰面靠在沙发上的小伊莎,轻轻点头,“刘老师,我会努力的。”   “这就好!”刘畅理笑笑,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劳尔从美国发来的,他在电话里面婉转地让我转达他诚心希望你能够去美国……”   想起初到南京,给那位美国医学博士治病,还结识了苏兰熏,他心里面感慨,伸手接过。   爱咪儿很富有中国人情味地给刘老绞了一把热毛巾,刘畅理接过擦了擦脸,看着爱咪儿笑说:“嗯!越来越有中国媳妇的味道了……”   女孩脸上一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刘老师,你怎么也开玩笑呢!”   刘畅理的呵呵一笑,让龙阳和爱咪儿都有些难为情,“怎么?难道老人就没有开玩笑的权利了?”   龙阳微微红着脸打开了信封,里面果然是那位美国医学博士劳尔·斯密斯给他的信,让他没想到的是,信上居然是用毛笔书写的中文,果然是研究中国近现代史的专家。   看完信后,他折起信纸放进口袋。   “还有!”刘畅理拉他起来,“月底我会去台湾一段时间,那边来函邀我去交流,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一趟?”   龙阳看了看不远处的爱咪儿和伊莎,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刘老师,我……考虑考虑。”   刘畅理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应该跟龙女说比较合适,小龙阳实在是太没主见,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   这时候伍老太太买菜回来,开门进来后,自然就和刘老先生有一番闲谈,老爷子把老太太拉到一边,低声就让她没事在龙阳跟前吹吹风,他本想说说这人脉和增广见闻的好处,伍老太太笑了笑,倒开了几句玩笑说他不应该早早就教坏小孩子让龙阳见识人情冷暖,接着就保证说:“老刘,我知道你是为了龙阳好,放心罢!这里面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刘畅理得了她的保证,心里面也安心了些。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刘畅理走到小伊莎跟前伸手揭去眼罩,小姑娘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还有些湿,轻微颤抖着不敢睁开。   “伊莎,睁开眼睛啊!”龙阳蹲在她面前,伸手握着她手鼓励着她。   少年的手给了她勇气,她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清晰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蛋,接着是金发的爱咪儿,慈祥的刘畅理和伍惠兰,还有不太熟悉的金艾拉,还有在她脚底下打转的小猪。   她眼睫毛快速颤动着,一层水汽从眼眶内浮起,滚出两串泪水来,伸出双臂搂住了面前少年的脖颈。   小姑娘伊尔丽莎终于能清晰地看见事物了,这让三零八公寓的所有人都很高兴,而小姑娘自己,显然也十分开心,终于可以看清楚那个心目中十分亲切的少年龙阳了,整整一天,她不时托着下巴仔细观察着少年,似乎从观察中就能得到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晚上龙女和艾薇薇回来,自然也十分高兴,于是提议庆贺一下,一家人约上刘畅理刘老出门吃馆子去了,虽然外面的菜不一定有伍惠兰女士烧的家常菜来得营养好吃。   夜间,大家都睡了,少年轻轻起身,打开床头灯来坐在床上发呆。   什么时候才能克制那心结,再一次拿起从不离身的金针呢?   斯密斯老先生很明确表示,希望他去美国协助自己研究经络穴位,用西医的方式去证明中医,虽然他对于为什么需要用机器来证明中医的经络有些不屑,但的确有些动心了。   而刘畅理老先生说一起去台湾交流,自然也是为了让他增广见闻,说实话也是一件好事情。   正在沉思,对面床上的伊尔丽莎翻转了个身,睁开了眼睛,清澈明亮的眼神看着他,“龙,你……为-什-么-睡-不-着?”   她一字一字,似乎费了蛮大力气才吐出这么多字来,龙阳惊喜,小姑娘第一次除了名字外说别的字,“伊莎?”   小姑娘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她身上穿着一身浅蓝色卡通睡衣,却是细心的伍惠兰女士买的,把她十二岁的外表衬托得分外美丽可爱。   垫着脚尖一跳,她上了龙阳的床,龙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小女生伸手搂住他的胳膊,身体紧紧贴着他依偎在他怀中。   墙角纸盒子里面的小宠物猪哼哼了几声,在寂静的夜中十分不谐调。   少年的脸蛋涨红起来,他可是知道伊尔丽莎实际上已经十六七岁了,“伊莎,女孩子不可以随便跟男生睡在一起……”   小姑娘慢慢低声嘀咕了一句,说的是英文,但龙阳听懂了,她说的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少年想起白景德医师说的伊尔丽莎的心理和生理都还停留在十二岁,不由有些害臊,认为自己想太多了,他抓了抓头,“伊莎,那张医疗床的确是硬了一点,以后我们换床睡罢!我也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以后要多说说话,人才会快乐。”   伊尔丽莎不说话,只是扭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更加舒服地靠在少年怀中,紧紧搂着少年的胳膊,把脸蛋靠在上面轻轻摩擦着。   『她应该还没有一下适应这么清楚地看东西罢!以后会慢慢好的』   少年在脑海中想着,对这个神秘身份的小女孩怜惜之心大起,伸手轻轻抚摸着她头发,摸了几下后,突然想起爱咪儿的玩笑话来:龙阳,她说不定是什么王室的小公主哦!你以后说不定会变成阳·龙王夫陛下。   想到这儿,脸上一红,缓缓收回手去,可小姑娘却不乐意了,一挺身把他的胳膊放在身后,又舒舒服服地靠下,把脑袋依偎在他胸膛上,反手又拽过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嘴角带着笑意,用脸蛋使劲摩娑着。   嘿!惹火上身了,少年尴尬,感觉到怀中小女孩温暖的身体,不敢动了。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小女孩微微颤动着长长的眼睫毛,喉咙里面发出低沉如小猫咪打呼噜一般的咕噜咕噜声,少年听了一会儿,觉得音调怪异,有点儿阿拉伯风情在里面,心中猜测大约是阿拉伯童谣之类,一时间忘记了男女之别,似乎又回到了武当山上,龙女也常常搂着他唱自编的童谣哄他睡觉,那歌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武当山的云彩像棉花糖,   怀里面的乖宝宝是龙阳,   小姑姑给龙阳把歌儿唱,   小乖乖龙阳赶紧进梦乡。   啦啦啦啦啦……   小姑姑以后给你做新娘。   夜深人静,只有小女孩低沉怪异的语调轻轻哼着。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了,轻轻搂着小女孩,看着天花板发呆。   伊尔丽莎慢慢哼着歌儿,鼻中嗅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也不像别人一般去深究为什么男生有体香,只是像冬天怕冷的偎灶猫一样往对方怀中蜷缩着……   低沉的歌声慢慢模糊,少年低头看了看,小女孩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闭着眼睛似乎快睡着了。   正在这会儿,他听到阳台外面一阵『淅噜淅噜』的低微响动,心中一动,慢慢直起腰来。   小伊莎睁开眼睛,看见他把食指翘在嘴间示意禁声,接着慢慢起身下床,猫着腰到了靠近阳台的房门口。   他休息的房间原本是堆杂物的,通往阳台,三零八女孩们洗的衣服都晾在阳台上,说实话,女孩们常常需要进进出出,还真是没多少私人空间。   床头灯开得很暗,外面也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少年从窗户处轻轻撩起窗帘一角向外面看去,正好瞧见一个黑影顺着下水管道爬上来。   黑影似乎老于此道,顺着管道翻进阳台后一声不吭,足足站了一分钟后,确定里面没响动,这才轻手轻脚去扯晾在那儿的女生内衣。   快速塞了几个胸罩内裤在怀中后,黑影刚转身,准备顺着来路再爬下去,房门突然打开,里面冲出一个人来一把就拽住了他。   “什么不好做偏做贼!”龙阳一把揪住那人,反手就拗住了对方的胳膊,那人胳膊被扭,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却忍住不敢喊出来。   屋子里面龙女她们被吵醒了,开门出来,龙女穿着格子睡衣首先走进少年的房间,“怎么了?”   “抓了个贼!”少年反扭着那人的胳膊把对方揪进房间。   龙女看着眼前这个『贼』总觉得有些眼熟,那人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又使劲低着头把脸藏在阴影里面,实在看不出长相。   “偷什么了?”爱咪儿打着哈欠问了一句,她穿着一件真丝睡袍,隐约可见里面惹火的身材。   “偷了……”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他总不能说『我看见他偷小姑姑和你们的奶罩了』罢!   爱咪儿眼尖,看见那人怀里面有些鼓鼓的,走过去伸手一扯,女孩子们的内衣哗啦哗啦掉了下来。   艾薇薇因为一个人睡,反应得比较慢,听外面喊有贼,这会儿刚揉着眼睛走进龙阳的房间,就看见龙阳反剪着一个戴帽子人的胳膊,从那人怀中哗啦哗啦掉出一堆女性内衣来,其中一眼就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内衣,顿时脸上唰一下就红了。   那人拉开的衣服敞开,爱咪儿看见对方裤子皮带处露出一角绿色,似乎还有私藏,二话不说就拽了出来,一看之下却脸红起来,先是淡淡的红晕羞涩,接着就变成怒火烧红了。   她手上捏着的淡绿色镂空蕾丝花边系腰型小内裤和地上的那个淡绿色胸罩是一套,原本买的时候满心幻想着穿这惹火的内衣给龙阳看的,这会儿却被塞进了一个龌龊的内衣窃贼的裤裆里面,你叫她怎么能不怒火冲天呢?   “混蛋不要脸的家伙……”爱咪儿眉毛根根竖起,拉开少年的手,光洁的大腿抬起,一脚就把那贼踹翻在地。   她毕竟是练武出身,这随便一脚就显得很重了,那贼摔在地上,帽子掉了下来,额头都磕破了一块皮,却是一个外表文文静静的男生。   “黄……黄壑?”爱咪儿看见那人脸蛋,顿时惊讶的叫了起来。   『贼』听见艾薇薇一声喊,浑身抖了一下,身体缩了起来,把衣领拉起企图挡着脸,“不是我……不是我……”。   龙女听艾薇薇叫出对方的名字,这才有了印象,这个头发半花白少年白头的这不是经常在图书馆看见的管理员么?好像还是学校的研究生,她看着地上的一堆内衣,顿时嫌恶。   “混蛋!”爱咪儿怒不可释,咬着牙上去又踢了一脚,艾薇薇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龙阳看艾薇薇认识对方,走到龙女身边说:“小姑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送派出所!”龙女看见地上那属于自己的内衣,再看看那家伙窝在地上一副窝囊样,也是怒气不止,心说这家伙好歹还是研究生呢,居然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都是一个学校的,算了罢!”艾薇薇看了一眼半坐在地上额头还出血的黄壑,有些不忍。   对方虽然跟她不算朋友,但两人都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好歹也是常常见面,平时觉得对方是很老实的男生,看见女孩子就会脸红,没想到居然做这样的事情,只是,一旦送派出所的话,后果毕竟就会比较严重。   “跟你们一个学校跟我可不是!”爱咪儿怒气冲冲,口不择言,“该死的家伙,居然偷我的内衣,还塞……塞在那个地方,太可恶了,我可是新买来打算圣诞穿给龙阳看的……”       , “ ” ~ , ~   第四集 第四章 内衣风波     然骨,一名龙渊,足内踝起大骨下陷中,足少阴肾脉所溜为荣火。   《铜人》灸三壮,针三分,留五呼,不宜见血,令人立饮欲食,刺足下布络中脉,血不出为肿。   主咽内肿,不能内唾,不能出唾,心恐惧,如人将捕,涎出喘呼少气,足跗肿不能履地,寒疝,小腹涨,唾血,喉痹,淋沥白浊,足寒热,自汗盗汗,痿厥洞泄,心痛如锥刺,坠堕恶血留内腹中,男子精泄,妇人无子,阴挺出,月事不调,初生小儿脐风口噤。   ――――――――――――――――――――――――――――――   她说到这儿,反应过来说漏了嘴巴,脸上顿时烧红到了耳根,艾薇薇和龙女脸上都浮起奇怪的笑容来,连一直不说话的小伊莎都看着她,更加不用说龙阳的尴尬了。   这下可真是……她又羞又恼,顺手在龙阳床头柜上面找了一把剪刀,喀嚓喀嚓把手上的诱惑小内裤给剪烂,恨恨看了一眼地上的内衣贼,恨不得把剪子伸过去剪掉对方身上的某个部件才舒服。   “随便你们了!”爱咪儿扭头回了房间,『嘭』一声甩上了房门。   “龙女!”艾薇薇最心软,看着龙女说:“他好歹算咱们的学长,如果送去派出所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又没偷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算了罢!”   龙女想想也是,这种记录在案的话,恐怕对方一辈子都要低着头做人了,只是……她看着地上的内衣,实在有些不消气。   “好了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买新的啊!”艾薇薇拉起她的手。   “好罢!学长,你可以走了!希望你好自为之。”龙女口气冷冷。   黄壑慢慢抬起头,脸上羞愧,“对不起,学业和社会压力好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   “这些不用解释给我听,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龙女打断了他的话,“你走罢!今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我们也不认识你。”   看着内衣贼偻着腰杆从大门出去,艾薇薇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一直还很佩服这位学长,很腼腆很老实很勤奋读书的一个人,怎么就……以前就以为偷内衣这种事情只有漫画里面才会有,没想到……”   “薇薇,你啊!就是太软心肠了!”龙女说了她一句,“压力大就可以偷女生内衣么?就可以拿着偷来的女生内裤自渎么?”   艾薇薇脸上一红,“要死啦!怎么说这个词!咱们还是找人把阳台用窗户封起来罢!”顺手关起了门。   回到龙阳房间,看着地上的内衣,艾薇薇说:“这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扔了呗!龙阳,你不去安慰一下爱咪儿?”   少年讷讷,“怎么安慰啊?”   两个女孩子同时一笑,齐声说了一句:“呆瓜!”   女孩们回房间睡觉,居然一个都没反应过来小伊莎睡在龙阳床上这件事情。   内衣窃贼的小插曲让三零八室第二天一早好笑了一阵,女孩们互相看看,都有些难为情。   “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学小伊莎不说话?”伍惠兰女士看女孩们神情怪异,有些奇怪。   “伍奶奶,没什么!”艾薇薇抢先说:“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商量着准备把阳台用铝合金窗户封起来,这样的话龙阳房间会暖和点儿,我们出去晾衣服也不会冷了!”   伍老太太点头,“嗯!这倒是,没几天就圣诞节了!”   女孩们默然,分别兴起了不同的心思起来。   龙女想的是龙阳来南京两个月了,艾薇薇则在想如果圣诞节能单独和龙阳一起过多好,可惜……她偷眼看了一眼少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而爱咪儿则又恼恨起来,昨晚被她剪碎的内衣就是她准备圣诞节穿来给龙阳看的,这下可好,不但东西没了还平白让龙女和艾薇薇知道,白白给她们嘲笑。   “怎么又不说话了?”伍老太太看着女孩们,“今儿真是……龙阳啊!这是你的罢!我给你洗衣服的时候在口袋里面翻出来的。”   少年看到伍老太太手上的信,啊了一声,接了过去。   “谁的信?”龙女和艾薇薇同时问。   “那个……”少年放下手上的筷子,抓了抓头,“是上次我给对方治病的那位斯密斯老先生从美国寄来的,他说想让我去美国帮他做一些医学上的研究,我忘记告诉小姑姑你和薇薇姐姐了”   去美国?龙女和艾薇薇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愿意。   爱咪儿是知道的,倒没多大反应,“去美国也不错啊!可以在国外宣扬你的中医本领嘛!刘老师不是说『民族的,世界的』么!”   少年苦笑了一下,“我现在怎么去啊!”他显然在说自己的心结。   “还有!”少年又说:“刘老师说月底要去台湾,似乎是一个中医界的交流活动,希望我也跟他一起去,”   旁边伍老太太说:“嗯!这事情他跟我说了,我说龙阳啊!这种活动要多参加参加,社交和人脉对一个人的一生很重要。”显然,老太太受了刘老的『蛊惑』,是要劝说龙阳的。   “我现在这样,去了能交流什么啊!”少年有些颓唐。   龙女喝着伍老太太精心熬的皮蛋粥,心里面却在寻思,『或者,是应该让龙阳多走走……』   她心里面有些黯然,总觉得龙阳开始慢慢变得不属于自己,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少年,伸手握着对方的手说:“别担心,小姑姑相信你……”   少年看了一眼龙女,使劲点了点头,旁边的爱咪儿看他们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的默契,有些吃味,喝下碗中皮蛋粥,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今天翘课,待一会儿等龙女艾薇薇去上学了,非得跟少年表白不可。   可惜啊!   她心中恨恨,昨夜那个该死的小偷,如果不是他……她想到这儿,脸上微微有些红。   等龙女和艾薇薇上学,她借口说要问少年几个练拳的问题留下,接着又好言好语在旁边糊弄伍老太太,伍惠兰女士活了六十年,怎么能看不透她那点心思呢!笑着出门买菜去了,接下来,唯一麻烦的就是小伊莎了。   哄了伊尔丽莎一会儿,可惜,小姑娘刀枪不入,就是不离开龙阳半步。   少年有些奇怪看她,“爱咪儿姐姐,你不上学么?”   爱咪儿心中恨恨:如果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笨蛋……   她咬了咬唇,故意胡说,“我腰疼,今天不上学啦!”说到腰痛,突然心中灵光一闪,想起那位作家大叔萧潜来,皱了皱眉,就凭借心中印象,似模似样一手支腰,好像很是痛苦的模样。   “怎么说腰痛就腰痛啊!小孩子家哪儿有腰啊!”他随口说了一句,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书,说话的口气却是学他的师傅龙道长。   他小时候练拳吃力腰酸背痛,苦着脸跟师傅抱怨腰疼,他师傅龙道长就是这副嘴脸,捧着书看,随便扔一句『小孩子家哪儿有腰啊!』   “你……”爱咪儿气结。   龙阳这才反省,“对不起对不起,口误,你们八极拳太刚猛,爱咪儿姐姐你不能练的太勤快了,功夫要循序渐进……要不,我帮你指压一下。”他认为爱咪儿在学校练拳一定太吃力,所以肌肉酸痛。   “算你有良心,我回房间躺着,你快点儿!”爱咪儿心里喜欢,脸上却故意做了一个半喜欢半生气的表情,掉头回了房间。   “伊莎,我帮爱咪儿姐姐指压,你乖乖看电视啊!”少年说着打开电视放下手上的书起身,可小姑娘还是抱着小猪跟在了他身后。   爱咪儿趴在床上,看少年身后还跟着尾巴,抱着枕头捂住了脸,心里面哀叹,什么时候才能跟龙阳独处啊!   少年走到床边,随手在她背后俞穴上如蜻蜓点水般一个个按过,“爱咪儿姐姐,我……我……”   爱咪儿听他结结巴巴,倒有些奇怪,“怎么了?”   少年苍白的脸上一层奇怪的红晕,“那个……昨天夜里你剪掉的内衣……”   『原来他心里面还知道!』爱咪儿听了少年结结巴巴说话,感觉心头一暖,可少年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更加高兴。   少年手在爱咪儿背后无意识地轻点着,已经不是指压了,而是心里面紧张手头胡乱找点儿事情干,“那个内衣……我……我……再买一套送给你好不好!”他说出这番话,简直就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昨夜龙女和艾薇薇就说让他安慰安慰爱咪儿,他当时倒是很想去看看,可毕竟拉不下脸来,这会儿龙女艾薇薇不在了,而小伊莎在他心目中毕竟还算一个不太会说话的小女孩,因此就结结巴巴婉转地说了出来。   “真的?”爱咪儿一翻身,看着脸色涨红的他,心里面已经翻江倒海了,她心里面认为,少年能主动这么说,和别的男孩子拿着玫瑰大声喊『I loveyou』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嗯!”龙阳使劲点头,“爱咪儿姐姐对我那么好,何况马上圣诞节了,我还想给小姑姑和薇薇姐姐也买点儿礼物……”他在南京生活了这么一段时间,也知道年轻人看圣诞节比过春节还要重一些,寻思着好歹住了这么久,也应该表示表示的。   她听了少年的话虽然有些不高兴,可转念一想,龙女和少年可是青梅竹马的感情,艾薇薇认识少年也比自己来的早,想到这儿,她又开心起来,一把扑倒少年,“可不许反悔,我要两套,现在就上街……”   新街口繁华区。   在台湾待过三年的爱咪儿总觉得南京的新街口就好比台北的忠孝东路,这里的百货公司可以让你逛到脚软还依然逛不完。   但是随着对南京的渐渐熟悉,她又发现,新街口和西门町也有些相似,服饰店、精品店、唱片行、电影院、泡沫奶茶……甚至拥挤的人流和成群结队的前卫女生,她有认识的本地女同学都自豪地说,高中的时候放学时间都给了新街口了。   不过,西门町常常能看见影视歌星搞宣传堵塞街道,而新街口则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爱咪儿开心地拉着少年的手,仔细品尝着和少年逛街的滋味,穿着牛仔背带裤带着棒球帽的伊尔丽莎则牵着少年另外一只手。   购物的乐趣就在于把钱变成可以让自己欣喜的东西,当然,杀价是必不可少的,在这一点上,爱咪儿自觉自己不比任何一个台北女生差,同时她也觉得shopping音译成血拼实在是太合适了,翻译这个词的一定是一位睿智的女士。   女生都有血拼的天赋,怪不得连英女皇都喜欢在假日开着飞机去血拼,而此时的小伊莎,显然也陷入女孩子的天赋中去了,少年只能叹气。   幸好的是,他还没沦为拎包的搬运工,更幸好,血拼不需要他付钱,虽然他很想付。   看着爱咪儿兴致勃勃拎着大包小包,里面装的大多是男生的衣服,龙阳有些苦笑,“爱咪儿姐姐,你再这样买下去,我会欠你好多钱的,我是想买给你,不是让你买给我……”   “这叫前期投资,因为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赚好多好多钱,到时候我就可以赖着你……”爱咪儿嘴角满是笑意,她拉着伊尔丽莎随手指着一件男式的毛衣说:“伊莎,你觉得龙阳穿这个好不好看?”小姑娘看着毛衣,再看看龙阳,然后使劲点头。   大美女小美女拥着他走在一起,很是吸引目光,幸亏龙阳的脸皮比刚到南京的时候厚了不少。   溜达了一圈后,爱咪儿在一家商场的女子内衣部前停了下来,“知道买什么东西送女孩子最合适么?”   少年看着橱窗内五花八门款式各异的女式内衣和里面三三两两的女子,涨红着脸摇头。   爱咪儿噗哧一笑,拉着小姑娘的手就往里面走,“伊莎,我们进去,龙阳,你要不要进来想清楚哦!”   窘迫的少年赶紧摇手,爱咪儿回头一笑,“我得想一想,你小姑姑的胸围是33B还是33C……”   少年看着里面似乎也有那么一两位陪伴女士的男士,咬了咬牙,拿着雨伞走了进去。   刚进去,远远就看见熟人了,那人看见龙阳,显然愣了愣,接着满面笑容向他招了招手。   爱咪儿看见对面一个穿着修长风衣的漂亮女子对自己身后招手,下意识地就觉得应该是认识龙阳的人,回头一看,少年正略微有些尴尬走过来。   “那人是谁啊?”爱咪儿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女子低声问龙阳。   “刘玉堂老师介绍的一个病人,好像是什么主播。”龙阳低声回答,说着向走近的柳明涓打招呼,“柳姐姐。”   柳明涓笑着走过来,“这几天怎么没打电话给我,我还惦记着请你喝咖啡呢!这两位是?”   “我是爱咪儿,她是伊尔丽莎,目前和龙阳同居。”爱咪儿笑眯眯说。   旁边正在挑选内衣的女性侧目,显然被爱咪儿的话吓着了。   柳明涓也愣了一下,可随即就笑了起来,“爱咪儿小姐,在国内同居这个词可不能随便用。”   少年窘迫,左右看看,觉得大家都在看他,用央求的口吻说:“爱咪儿姐姐,你帮我看罢!我还是下楼去坐一会儿比较合适。”   爱咪儿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好买了送我么?”   “可……在这儿我的确不合适啊!”龙阳说着从口袋里面把所有钱都拿出来塞到爱咪儿手中,“小姑姑的买白色,薇薇姐姐鹅黄色……”   旁边柳明涓笑着看两人说话,心说这个少年还不是一般的有女人缘。   “拜托了!”少年合掌,然后摸摸小伊莎的头,“伊莎,你陪爱咪儿姐姐逛啊!我在楼下等你们好不好?”   柳明涓笑着解围,“这样罢!龙阳,我陪你到楼下坐一坐,爱咪儿,伊莎,我们在楼下等你们。”说着很自然地就伸手去拍小伊莎的肩膀,小姑娘一侧身就躲到爱咪儿身后去了。   龙阳说:“伊莎有些怕生,柳姐姐我们下去罢!”   看着两人下楼,爱咪儿跺了跺脚,“这个笨蛋。”   两人在楼下茶座坐下,叫了两杯奶茶,柳明涓吸了一口,看着龙阳似笑非笑。   龙阳被她笑得有些心慌,使劲喝了两口奶茶,却被呛着了,一时间涨红了脸蛋咳嗽不已。   柳明涓很自然地拿出纸巾来伸手替他拭了拭他嘴角的奶茶,有些嗔怪,“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慌什么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她这话一说,少年更加不敢开口了,只能在心里面责怪自己嘴巴笨。   “好了好了!告诉你好消息,我的……那个果然就好了!”柳明涓笑了起来,眼角带着一丝羞涩和成熟女性特有的风情,“说起来真是要谢谢你,你瞧,我现在穿的都是绵质的内衣……”   她说着就有些兴奋,忘乎所以,居然伸手去撩衣服,手摸到里面毛衣,脸上一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低啐了一口,也不知是埋怨谁,低下头去喝奶茶,不说话了。   龙阳的确有些不知道好歹的,“谢我干什么啊!医生不治病那还干什么呢!以后要是病情有反复的话,我免费替柳姐姐看……”   他这么一说,柳明涓却是多心了,想起那天的光景,似乎对方的手依然抚摸在自己的乳房上,一时间就晕红了脸蛋:难道……他在暗示我……要死了,怎么觉得心跳加快,跟家明谈恋爱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   少年不知就里,依然自说自话:“对了柳姐姐你的小宝宝一定很漂亮罢!你先生呢?怎么不陪你一起?”   柳明涓被少年几句话拉回现实,干咳了几声掩饰,“他啊!在地质研究院上班,半年在外边跑来跑去,半年在书房翻书研究他的宝贝矿石,生宝宝的时候都没在身边陪我……”说着有些幽怨。   少年哦了一声,“那……宝宝不是没人带了么?”   “可以找保姆啊!”柳明涓一笑,“我找了一位家乡的远房亲戚,对方家里面生了三个小孩,最小的那个吃奶一直吃到五六岁,现在哺乳全部都是她了,对了,我想给你搞个专访,你看怎么样啊?”   柳明涓倒是好心想帮他,可少年却没领情,赶紧摇手,“算了算了,那样的话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何况……”说着就有些沮丧。   柳明涓看他表情,苍白的脸蛋上写满了不快,没由来地就一阵心痛,忍不住伸手去握了他手,“怎么了?说给我听听看!”   龙阳看着她的脸蛋,一瞬间没了顾忌,把心里面的烦恼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倒了出来。       , “ ” ~ , ~   第四集 第五章 十男九痔     承山,一名鱼腹,一名肉柱,一名肠山,腿肚下分肉间,《铜人》灸五壮,针七分,《明堂》针八分,得气即泻,速出针。   主大便不通,转筋痔肿,战栗不能立,脚气膝肿,脚跟痛,筋急痛,霍乱,急食不通,伤寒水结。   《十四经要穴主治歌》曰:承山主针诸痔漏,亦治寒冷转筋灵。   ――――――――――――――――――――――――――――――   柳明涓听他说完,一直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我替你出出主意好不好!”说着起身去又买了两杯奶茶。   “柳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比较笨啊?”龙阳略微沮丧,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奶茶。   “不不,这不是笨,而是没社会经验。”柳明涓笑着摇头,“当然,跟你的性格也有关系。”   少年看了她一眼,“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个社会,人脉很重要,在这一点上,你很占便宜,因为你很容易让别人产生好感,但是,你还没学会一样东西。”   “什么?”   “拒绝!”柳明涓嘴角一翘,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你得学会拒绝,哪些是你想做的,哪些是你不想做的,你得在脑中理清楚了,然后分辨出自己需要的和不需要的,这一点很重要……”   她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有些狡黠,“就凭你这么有女人缘,以后的烦恼可不会少,你要学不会拒绝的话,有得伤脑筋呢!”   少年脸红起来,“哪儿有,柳姐姐你别笑话我啦,我说的是……”   “不要否认啦!”柳明涓摆了摆手,“就好比那个萧筱,当初如果你不给对方治病的话,不是就没有目前的心结了么!”   “那怎么行!”龙阳睁大眼睛,“医生哪儿有不替人治病的道理。”   “哦!那么!”柳明涓嘲笑起来,“请问小神医你在那一家大医院供职啊?福利待遇怎么样?年薪几十万啊……又或者,是义务医疗工作者?”   龙阳被她的问题问的头昏脑涨,“医生治病,天经地义,有病人当然要治……”   “哼!”柳明涓不屑,把自己的好友刘玉堂都给说了进去,“像你这么说的话,那些医院全部改慈善机构好了,刘玉堂怎么没免费替别人治病来着?不也是在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挂个名偶尔去看看而已,他爸爸刘畅理号称中医界泰山北斗,我也没看刘老先生每天替人治病啊!”   龙阳总觉得她说的太现实,却没办法反驳她,脸都有些涨红了。   “这样罢!我算你每天不收钱或者收费低廉治疗十个病人,十年时间你能治疗好多少个?”柳明涓开始给他灌输现实的社会经验。   少年老老实实说三万多个。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赚个三千万,自己办一个医院,甚至可以办一个学校,那样的话,可以治疗多少病人?”柳明涓看着他。   少年讷讷,“啊?这样?”他觉得眼前的柳姐姐说的已经跑题了,却没反应到底跑在哪里。   柳明涓笑嘻嘻看着他,“可别告诉我你没那个本事啊!我觉得你就可以走这条路线,我们可以称呼为曲线救人,你一个人本事再大,能治疗多少病人呢?并不是让你看见病人不治疗,你完全可以把病人分成三六九等,同样的病,普通人治疗就是普通人的价钱,有钱人治疗就是有钱人的价钱,小神医嘛!就要有神医的派头,不然,你准备一辈子就这样?我告诉你,整个南京市的私人医生超过两万,一辈子庸庸碌碌,治病赚钱吃饭养家而已……”   龙阳想起那位给自己治病的白景德来,刘老的口气很显然,依他的本事,完全不应该只是开了一个私人诊所那样度过一生,一时间有些黯然,觉得柳明涓的说法颠覆了他从小的观点,但是好像也很有些道理。   “好了,我看你很是不服气,这样罢!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人辩才无碍,或者可以说服你。”   正说着,爱咪儿带着小伊莎从楼梯那边走了过来,“龙阳……”   灵谷寺,位于中山陵东面1.5公里处,原称蒋山寺,在今明孝陵处。因明大祖朱元璋选中了该地作为墓址,于洪武十四年(1381年)下令迁至现址,并赐名“灵谷禅寺”,当时号称天下第一禅林,后毁于兵祸,1928年至1935年在原寺址建成国民革命军阵亡将士公墓,公墓以东则是新建后的灵谷寺,再向东,则是民国时期两位要人之墓——邓演达墓和谭延恺墓,合称灵谷公园,但南京人依然习惯于叫灵谷寺,是紫金山风景最胜之区。   “山门正门《灵谷寺》三个大字为民国大佬于右任手书……无梁殿原名无量殿,因供奉无量佛而得名,是原灵谷寺仅存的一座建筑,因为整座建筑全用砖石砌成,无梁无椽,所以又称无梁殿……殿内墙上书刻孙中山先生的《总理遗嘱》,还刻着国民革命阵亡将士名单。无梁殿后是阵亡将士第一公墓,此墓连同位于东西各300米处的第二、第三公墓共埋葬北伐与抗日阵亡将士1029名……”   爱咪儿听了柳明涓的介绍,不由有些佩服,刚才的敌视都去了不少,“柳姐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如果早一些认识你就好了,我和同学出来玩就有导游了。”   柳明涓轻轻一笑,“我没做电视台主播之前就是做导游的,这些都是倒背如流的。”   四人顺着路走,不一会儿,到了寺庙和尚们休息的院子。   “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啊!从小跟我就认识,天生就是一个搞哲学的料,我看小人书的时候他就开始看哲学书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跑去佛学院求学,现在是这里的知客僧,也算物尽其用了,这家伙,懂五门外语,其实他不应该做和尚应该做外交官的……”柳明涓的口吻似乎说的不是一位和尚而是而是普通的儿时玩伴,“对了他的法号叫冲贪。”   一个小沙弥被柳明涓拉了问冲贪和尚在不在,小沙弥似乎认识柳明涓,很是恭敬地合掌回答,“冲贪师叔在流觞厅招待外国游客呢!”   柳明涓转头便给龙阳他们解释,“流觞厅原本是一座古建筑,现在改成涉外宾馆了,估计被拉去做翻译了罢!”   正说着,那小沙弥指了指外面,“冲贪师叔回来了。”   大家向院子外面看去,青砖路上正走来一个穿着青布袍的三十来岁和尚,相貌倒是端庄,就是走路的姿势有点儿怪。   柳明涓一时间来了玩性,拉着小沙弥说了几句话,小沙弥有点儿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咱们往旁边站站!”柳明涓说着就把龙阳拉到门后。   和尚刚进院子,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捂住了眼睛,一把低沉的声音说:“和尚,猜猜我是谁!”   “阿弥陀佛,施主姓柳,从小有个绰号叫尿床妹……”   捂着和尚眼睛的柳明涓大窘,脸上的红晕化开一直红到脖子,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撒开手后有点儿生气,“我说和尚,从小到大,你就不能装一次糊涂么?”   和尚转身笑笑,“你从三岁就开始玩这招,玩了二十多年了,我想糊涂也糊涂不起来啊!怎么想起来上我这儿了,家明呢?对了等孩子大一点儿抱过来我瞧瞧,看看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家明多一些。”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口吻就好像是哥哥在对妹妹说话。   “他啊!主席都没他忙!对了我介绍几个朋友你认识。”   “到我禅房说话。”   五人在禅房坐下,爱咪儿看和尚禅房里面电器样样不缺,连笔记本电脑也用着,似乎还是无线上网的那种,不由好奇打量。   “时代与时俱进,和尚上网也是顺应潮流。”冲贪看着她盯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不等她问话就笑着先说了。   他这么一说,爱咪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向来狡黠,就说了一句,“网络泥沙俱下,大师怎么分辨好坏呢?”   冲贪看着她,目光中有些赞许,“刚才和我讨论佛法的那位外国友人如果中文跟你一样好,我说起来也会轻松许多,佛法如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好了好了!别卖弄了!”柳明涓很不客气就打断了和尚的话“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的!”说着就把龙阳的困惑说了出来。   冲贪犹豫了一下,看着带棒球帽的小姑娘拉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不会你也说不出道理罢!”柳明涓分的略开的双眼睁大,看着和尚有些凶巴巴的。   “久入芝兰之室,身亦有其香,好比牛驴二乳。”和尚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别人都有些迷糊,听不懂和尚说什么,龙阳却明白了,他从小在道观长大,身上自然带着些普通人感觉不到的东西,这就好比做书上形容人『一身书卷气、满身正气……甚至,王霸之气』,也就是说,和尚感觉到了龙阳从小接受过许多道家文化,恐怕龙阳不一定能接受自己的说法。   不过,龙阳对和尚用『牛驴二乳』这个词感到很是不舒服,这个词的本意是说,『牛奶和驴奶虽然颜色一样,就好比佛法和外道,虽然都提倡不杀不盗、慈悲众生,但是本质上却有区别』   这个词也颇有贬低除佛教外宗教的意思,因此龙阳有些生气,“大师,牛奶养人,驴奶也养人……”他顿了一顿,又接了一句,“就好比普通人会得痔疮,和尚也一样会得痔疮。”   他刚才看和尚走路姿势奇怪,仔细看了两眼,就知道和尚正是痔疮发作,因此这会儿拿来说了。   和尚听了这话,立刻有些尴尬,而别人虽然不明白他们的对话,但是『痔疮』这个词却听懂了,柳明涓和冲贪和尚从小长大,百无禁忌,首先忍不住就大笑起来,“你得了痔疮?要不要我给你买些痔疮膏啊?龙阳,你眼睛好毒,真不亏是小神医,笑死我了……”   她笑个不停,旁边爱咪儿也忍不住笑,只有小伊莎不太明白,拿眼睛看着龙阳。   龙阳一时嘴快,这会儿看柳明涓大笑,有些不好意思,“大师,得罪了!”   冲贪果然豁达,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十人九痔,和尚得痔疮也不稀奇。”   他见龙阳聪慧,有些高兴,“是我糊涂了,聪明人才会钻牛角尖,既然这样,我就随便说几句罢!”   龙阳听他说『聪明人才会钻牛角尖』。有些黯然,“大师,这痔疮发作起来很是痛苦,不如我替你先治疗治疗。”   冲贪听他这么一说,更加高兴了,“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我在这里日夜与一心救国的孙中山先生为伴,今天又碰上救人的小神医,实在是一件庆事!”   其实,他这句『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已经含有点化龙阳的意思在里面,救人如同救国,何处当缓,何处当急,何处可行,何处不可行……一腔抱负固然是好,但想法和现实总归是有区别的。   这里面的道理龙阳何尝不懂,只是转不过弯来,总觉得自己不该犯下如此幼稚的错误,差一点酿成大祸。   虽说治了,但这会儿指压的话一来不方便,二来也耽误时间,龙阳倒有些犹豫,想了想,想到一个办法,“大师,你这儿有没有镊子?”   “镊子倒有,不过别叫我什么大师了,直接叫我冲贪就好,我叫你龙阳,你叫我冲贪,我们做个朋友。”和尚倒是一点都不忌讳,转身找了镊子出来。   “柳姐姐,你来罢!”龙阳接过镊子转身对柳明涓说。   “我?”柳明涓长大嘴巴,“我可什么都不会,再说,难道要我给他……”   龙阳明白了,赶紧摇手,“不不,不是那里,只需要在嘴巴里面的龈交穴上面割一个米粒大的疙瘩就行了。”   “痔疮割嘴巴?”柳明涓不明白了,旁边爱咪儿他们都十分好奇。   “这个……”龙阳有些尴尬。   这种治疗方法由来已久,是由道家房中术修炼者发明出来的。   痔疮,是肛管处的血管发生曲张充血,形成一个或者数个痔核,特别是内痔脱出时疼痛剧烈,肛门周围还会发生水肿,痔核内淤血久则病情加重。   那么,为什么又和房中术有关系呢?   房中术讲究忍精不射,而忍精的初步功夫就靠肛门括约肌的收缩来憋止,极为容易让肛门血管充血形成痔疮(正常性生活男方如果因为贪恋性交时间长而在要射精的关头夹紧屁股忍住不射,待敏感过后继续性交,这种延长性交时间的方法极为容易形成痔疮,男士不可不注意)。   而痔疮后房中术里面的提肛法效果就极其微弱了,房中术修炼者们长时间研究后发现,一旦痔疮,口腔内的龈交穴上必然有不同程度的反应物,只要将上面的反应物割除,痔疮即可痊愈。   这就好比炼丹发明了火药,实在是一项对男人有重大意义的发现,可惜的是,房中术秘而不宣,世间也视为淫秽,这种极为简单的治疗方法渐趋失传。   “哎!柳姐姐反正你相信我就是了。”龙阳拿出装有硼酸水的小瓶子给镊子消毒,又从上衣口袋里面的针管里面取出一根铍针来消毒,铍针是内经九针之一,如同小刀,末端像剑锋,锋利无比,专门用来割痈取脓的。   其实这时候用外科手术刀甚至普通剪刀都可以,龙阳的师傅也说过不可拘泥与针具,不过龙阳用的针具是他师傅传的,他从小用习惯了,何况又天天带在身上沾染元气,自然是用顺手的东西好。   拿着铍针,手有些抖,龙阳把镊子和铍针放在了柳明涓手上,转身对和尚说:“那个……冲贪,你相信不相信我?”   和尚咧开嘴巴一笑,“我这具皮囊今天随便处置。”说着就坐了下来。   柳明涓一咬牙,“那我也豁出去了。”   “把上唇掀开。”龙阳在旁边指导,爱咪儿和小伊莎自然好奇观看,柳明涓伸手拉着和尚的上唇往上一拽。   “这儿?”柳明涓拿镊子指了指牙齿上方,龈交穴嘛!自然就是牙龈喽!   “正中间!来,我来拉着罢!”龙阳伸手拉住和尚的上唇,“看,就是这里,牙龈正中上方,这里不是有一根连接上唇的系带么,就在系带上面……”   “这儿啊!上面好像有一个小疙瘩,鲜红鲜红的,和尚,还好你不吃五荤,倒没什么口气。”   冲贪嘴巴动了动,“常嚼绿箭……”   柳明涓冲他晃了晃手上的铍针,“再贫小心我一不小心割了你舌头。”说着吐了吐舌尖。   “都当妈的人了,还没个正型!”和尚嘲笑他,看来两人从小关系极好。   “内痔的话在牙龈根部会发生白色的米状肿粒,外痔的话则往上一点在靠唇外侧有肿粒,混合痔则在正中,痔疮发炎出血时,肿粒呈鲜红色,患痔疮时间越久、发炎越严重,龈交穴上的滤泡越大越红,反之则小……”   “这个好像是在正中啊!嘿!和尚,混合痔啊!而且还不小。”柳明涓这时候没了紧张心理,不时拿和尚开玩笑。   “把这个肿粒夹牢,然后割掉,出点血,就可以了,一次治愈。”   “就这么简单?”柳明涓转头看他,爱咪儿也有些不信,“不会罢!去年我妈眯打电话告诉我说我爹地去医院激光打痔疮,花了六百多欧元呢!”   龙阳用另外一只手抓了抓头,有些尴尬,“就这么简单啊!”   “佛灭度示疾,四大之身谁不患病,不过……这痔疮实在是太痛苦了些,割罢!”和尚因为上唇被掀开,说话声音十分奇怪。   “每天割一百个,每人收一百块,一天就是一万,简单无痛苦还有效!龙阳,你光治疗这个一年就能赚了几百万啊!”柳明涓开着少年的玩笑,用小镊子夹住那米粒大的肿粒,手上铍针伸过去轻轻一划,和尚的龈交穴上慢慢渗出血来。   “这就完了?”柳明涓看着手上小镊子镊着的一颗米大小的肉疙瘩,“龙阳,柳姐姐越来越佩服你了……”   和尚慢慢起身,皱了皱眉,“嗯?似乎真不怎么痛了!”   龙阳笑笑,把柳明涓手上的铍针用棉球擦了擦,收了起来,“一两天后就完全没事了。”旁边小伊莎赶紧搂住了他的胳膊,像小猫一样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似乎在用这种方法表示自己对少年的倾慕。   “呐!你的痔疮。”柳明涓把小镊子塞到和尚手中,“好好保存!”说着笑了起来。   和尚笑眯眯把小镊子放一边,又坐了下来,还扭了扭腰,似乎在试试痔疮处是不是还痛,“龙阳,我给你讲故事罢!”   “有个故事叫做乳中杀人,原意是说果报的,不过我想对你应该有启发。”   “有一个牧牛女,想杀丈夫前妻的孩子,于是就在牛乳中下了毒,结果丈夫前妻的孩子喝下后并没有死,牧牛女很是奇怪,于是就把那牛乳放了起来,许多天以后,牧牛女的亲生孩子发现了牛乳,此时牛乳变成了醍醐(醍醐为牛、马、羊乳所造,主要成分是脂肪,其中含饱和脂肪酸以及不饱和脂肪酸,是属一种低蛋白高脂肪食品),牧牛女的孩子吃下后,结果毒发身亡了。”   “将一种毒药放进乳中,乳、酪、酥时毒虽然不发,但乳变醍醐时毒也成熟,吃了就会毒死人。”   “同样,任何人都有烦恼,还有个故事叫做佛遇象王,佛也烦恼教化太难,于是逃到山中,结果碰上一个象王,象王说:我烦恼啊!身后跟了五百头大象,每天争吵,搞得我头大如斗,只好躲起来,佛就叹息:我的烦恼和你一样啊!”   冲贪说完两个故事,笑眯眯看着少年,“你想想看。”   四人离开灵谷寺,一路上龙阳撑着雨伞默默不语。   柳明涓有些烦躁,“死和尚,说话拐弯抹角的,早知道不来找他了,真是徒增烦恼……”   “徒增烦恼,徒增烦恼……”龙阳自言自语着。   他不停念叨了几次,突然扔掉雨伞,一把抱起柳明涓使劲转了一圈,“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柳姐姐,太谢谢你啦!”       , “ ” ~ , ~   第四集 第六章 阳痿不举     阳痿,阴茎不举或举而不坚无法正常性生活,《内经》亦云“阳痿”,张景岳云:阳痿者,阳不举也。   阴器为宗筋所聚之处,肾阳衰竭,精气虚寒,思虑过度,损伤心脾,恐惧太过,损伤肾气,宗筋驰纵而萎。   中午吃饭,龙女和艾薇薇都有些奇怪,“今天龙阳好像很是不一样啊!”   伍老太太首先耐不住,笑着就说出了缘由,二人自然就替他高兴了,还忍不住责怪龙阳不该隐瞒。   “我本来想给小姑姑和薇薇姐姐你们一个惊喜的。”龙阳有些脸红。   “惊喜还有呢!”伍老太太又说话了,“今儿龙阳给我买了个礼物,说是圣诞节的礼物,是个水晶挂件,乖龙阳,奶奶喜欢得不得呢!对了,不知道他给你们两个买了什么!”老太太笑着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了。   龙阳想起爱咪儿挑选的内衣,大窘,脸上通红,“昨天没睡好,我去补睡。”   说着,龙阳就起身逃回房间了,小伊莎跟屁虫一样跟了过去。   “买个礼物也神秘兮兮的!”龙女看着爱咪儿,“他买的什么啊?”   爱咪儿笑得十分暧昧,“来,我带你们两个回房间去看。”   三人回了房间,爱咪儿拿出自己挑选的内衣来,“喏!这个是龙女你的,这个是薇薇你的。”   龙女的是一套白色内衣,上面纹绣着精致的花纹,胸罩是前扣托胸式的,小内裤则是系带的,最重要的是,胸罩和小内裤都是镂空绣花的,也就是说,里面的三点隐隐约约半显半露,简直就带着病态般的诱惑美。   而艾薇薇的则是一套淡黄色的,胸罩的式样略保守,内裤却是T字型的,也是诱惑无比。   爱咪儿笑眯眯说:“怎么样?漂亮吧!”   龙女脸红使劲啐了一口,“要死,一定是你挑的吧!这么暴露,我可不穿。”   艾薇薇脸上神情古怪,心里面却在想:他知道我喜欢淡黄色。   果然,爱咪儿说话了,“款式是我挑的,可颜色却是他说的,他对你们两个喜欢什么颜色可清楚的很,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啊!再说了,这穿了又不给别人看,女孩子嘛!里面穿诱惑一点,不也是很正常么……”   龙女愣了愣,心里面有些酸却也有些甜,嘴上却还是不饶爱咪儿,“呸呸!哪儿像你,整天想着穿成那样,我可告诉你,我们龙阳可是好孩子……”   “好孩子才会有女生喜欢嘛!”爱咪儿笑着,“我也趁火打劫,多要了一件睡裙,给你们看看。”说着就拿了一件睡裙出来。   白色的真丝睡裙款式十分大胆,从上到下只有两条带子系着,极薄,整个胸口处还是镂纱透空的,穿起来可能乳晕都会露出来,实在是太诱惑了些。   这下连艾薇薇都有些脸红了,“爱咪儿,你真要死,这睡裙穿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爱咪儿撇嘴,“怎么没区别,穿了比没穿要漂亮,真不懂你们,女孩子要懂得生活情趣啊!”说着就拿了睡裙上下比划,显然十分满意。   “一定花了很多钱吧!”艾薇薇家境很好,平时倒也十分注意内衣穿着,能看出来这几款内衣价值不菲。   “还好,总共不到三千吧!那家商场内衣部是免税的。”   她这么一说,龙女有些不乐意了,“怎么能这么乱花钱,我去说说他!”   爱咪儿一把拉住她,“你要对龙阳有信心嘛!我可是看好他以后能赚三千后面加一个万字,还是欧元。”   “都是你,把他教唆坏了!”龙女使劲戳了她一下。   “好了好了!”爱咪儿搂着她软语求饶,“没下次啦!”   “他愿意上你的当,我也没办法。”龙女又使劲瞪了她一眼,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刚才你说多要了一件睡裙?还买别的了吧?”   “是啊!”爱咪儿有些得意,“我剪掉的那套,他又帮我买了……”   龙女和艾薇薇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说:“引狼入室。”   三人笑闹成一团,而龙阳在房间看着小伊莎抱着宠物猪,似乎没意识到应该给小姑娘买礼物的问题,却在考虑如何给她治疗室女闭经症。   “伊莎,我给你扎针治病好不好?来,伸手让我帮你检查……”   小伊莎使劲摇头,“不……”   “为什么啊?”龙阳老是纳闷这个问题,小姑娘在这上面的确奇怪,为什么死活不肯让自己给她检查呢?   “我……我……不要长大……”小姑娘慢慢说了几个字,刘畅理给她针灸,那是她希望自己眼睛能明亮起来,可以看见龙阳什么样子,但是长大的话,那就不是她所想了。   龙阳颓然,看来刘老师说的不错,主要还在于小姑娘抗拒长大的心理吧!   这就好比是他的心结,心结一般都是死扣,想解开的话比较困难,但是小姑娘心结的突破口到底在哪儿呢?龙阳还没找到。   “那好吧!”他抓了抓头,实在也没什么办法。   “龙……”小姑娘看着龙阳,突然有点害羞,“我……我也想……要圣诞节礼物。”   龙阳啊了一声,这才想起居然没给她买圣诞礼物,立刻就惭愧了,“对不起对不起,居然忘记帮你买,抱歉啦伊莎,你想要什么?我帮你买。”   “我……我也想要一件像爱咪儿那样的睡裙。”小姑娘在爱咪儿挑中那件睡裙的时候被爱咪儿说得心动不已,这会儿抗拒不了诱惑了。   龙阳不知道那睡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心想睡裙嘛,估计也就是像艾薇薇穿的那种,满口答应,正好龙女她们走到门口,听见小伊莎说也要那样的睡裙,顿时就愣了。   “看,连伊莎都知道那件睡裙漂亮吧!”爱咪儿洋洋得意。   下午,女孩子们都上学去了,爱咪儿原本存着表白的心思,上午的逛街让她觉得目的已经达到,或许,和龙阳的感情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水到渠成,虽然隐约觉得龙阳老是容易招惹到“漂亮姐姐”,但总的来说收获很大,再加上龙阳心结解开,整个三○八室颇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自然也是乐滋滋的上学去。   伍老太太被熟识的老太太拉出去打麻将了,不知道为什么,上了年纪的人都很热衷与这种国技。或许,这也是老年人沟通感情的一种方法,反正家里面又只剩下龙阳和小伊莎两人,当然,还有喜欢哼哼的宠物猪。   答应要送小姑娘睡裙的龙阳正准备带着她出门,刚到门口,迎面来了个人。   “怎么是你?”龙阳有些惊讶,小女孩则很明显一脸不喜欢的表情。   来的人,正是昨天偷内衣的小贼,龙女和艾薇薇她们的学长。   黄壑很是尴尬,有些犹豫,但还是低声说:“我一是来道歉,二是想……治病。”   龙阳看了看他,转身进门,“进来吧!”   黄壑坐下后先是低声道歉,接着委婉地表示自己有隐疾在身。   “阳痿吧!”龙阳口气有些冷淡,不等他仔细说,就一口道破天机。   黄壑啊了一声,看起来很有书卷气的脸上立刻就泛红了,他八九岁无意中发现抚摸生殖器会带来快感,懂得了无射精手淫,发育后变本加厉,一天两三次,年纪大了些后就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毛病,生性怯弱的他在社会上工作一年后又进了南大读研,暗中就喜欢上了同在图书馆的艾薇薇,龙女和爱咪儿实在是被艾薇薇连累的,也算是殃及池鱼了,可怜爱咪儿的新内衣就那么被……   阳痿在中医上分虚实两种,虚症阴茎勃起困难,时而滑精(精液无意识流出),多头晕耳鸣,心悸短气精神恍惚,腰膝酸软脾气怯弱,而实症则阴茎虽能勃起,但时间短暂,每多早泻,阴囊潮湿有臊臭且下肢酸重。   在西医的分类上,阳痿又分为器质性和精神性两种,器质性阳痿由各种身体疾病或者药物导致,譬如有害放射线影响身体,而精神性阳痿则大多有精神创伤史,譬如中国男生阳痿大多是因为从小接受封建思想,认为一滴精十滴血,小时候手淫太多会导致阳痿。   一般来说,精神性阳痿约占阳痿病人的百分之九十,其特点是性交时虽不能勃起,但在其他情况譬如手淫、看色情电影、刚刚睡醒时均能勃起,很显然,黄壑就是典型的精神性阳痿患者,不然何必去偷艾薇薇的内裤呢!   “那个……”黄壑讷讷说:“小龙师傅,能不能治疗啊?”   他倒是听说过关于龙阳的事情,据说打败过南大一霸蔡鸣东,后来还听说他会治病,据说这小区里面被他治疗好的老头老太太不下几百个,显然,龙阳并不是什么牛津高才生,今天他实在是下了决心才厚着脸皮来的。   龙阳想起他偷艾薇薇她们的内裤,内心不由就有些嫌恶,刚才他仔细看黄壑的脸色,就大略知道了对方所患的疾病,再连带起来仔细想一想,病因差不多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寻思了一会儿,龙阳说:“只要你以后不再偷内衣,我就答应帮你治。”   黄壑连连摇手,想表示个说法却表达不出来,只是连说:“不会的,不会的。”   龙阳想了想,说:“伊莎,你先回房间。”   小姑娘满脸不情愿抱着小猪回房间了,龙阳伸手给黄壑搭脉,一会儿就有了计较,拿出针管,有些感叹,没想到刚刚解开心结就是治疗一个偷小姑姑、薇薇姐姐她们内裤的内衣贼。   看着龙阳准备东西,黄壑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可是关系着他下半身的幸福,这会儿又有些忐忑了,“能不能治好啊?”   龙阳瞥了他一眼,“我治不好的病没几种,阳痿不在治不好的范围里面。”   说这话的时候,龙阳感觉到了那种刚下山时的豪气来,天下无不治之病啊!   “就在沙发上躺着吧!裤子解开……”   黄壑有些尴尬,被一个小自己不少,看起来不过也就二十岁不到的龙阳喊解开裤子,还真有些感觉怪怪的,可还是伸手慢慢解开裤带把裤子拉了下去。   “拉那么下干什么?露出小腹就可以了。”龙阳说着,就从针管中取出一根长七寸的金针,他这会儿是存心吓唬对方。   黄壑看那么长的针,脸色一下就有些发白了,手紧紧捏着裤带不放。   人总是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譬如有人偷了你女友的内裤,你看了那人自然不爽,龙阳看黄壑脸色发白,心中有些解恨又有些好笑,“放松就好,放心吧!我既然拿出针,就是把你当病人,一个医师不会想把自己的病人治坏的。”   黄壑声音有些颤抖,“有没有把握啊?”   “那你还敢来找我治?”龙阳挖苦了他一句,“放心好了,我连美国医学博士都能治,治你还不是……”   他难得自夸一次,说了一半也觉得有些脸红,“反正你记住以后别偷薇薇姐姐的内衣就好了。”   这句话原本是无意说的,龙阳只是顺口说了艾薇薇的名字,黄壑却以为他看出了自己喜欢艾薇薇,顿时脸就红了,“对不起,我是不该鬼迷心窍来偷她的内衣的。她是一个好女孩,我经常发现她坐在图书馆在纸上乱画,有一次好奇就偷看了两眼,原来全部都是写你的名字,我知道艾薇薇她喜欢你……”   阳痿患者犹自说个不停,龙阳却愣了愣,手上的针不由停了下来。   喜欢我?   龙阳嘴巴里面有些发苦,到了南京后给艾薇薇治疗痛经,艾薇薇给自己买衣服,自己给艾薇薇体内指压……一桩桩事情浮上心头,心里面又酸又甜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内心叹了口气:薇薇姐姐是个漂亮的好女孩,或许我也喜欢她吧!可……苏姐姐呢?   他莫名想起好久没联系的苏兰熏来,接着又自问:爱咪儿姐姐对我也好,还有……还有……   “龙阳,等你长大了,小姑姑给你做新娘!”穿白裙的小女孩在风中跑着,咯咯笑起来如银铃一般……   烦恼啊!龙阳耷拉下脑袋。   黄壑还在那儿说个不停,“艾薇薇她功课好、人又漂亮,我是配不上她的,也就是你这样又漂亮……不不,又帅气又有本事的男生跟她才是天生一对。”   龙阳眼角跳了跳,漂亮?这可是形容女孩子的词,这家伙真是口不择言,“好了,治病,我可要扎针了。”   黄壑吓了一跳,赶紧闭嘴躺好。   龙阳伸手就把金针插进黄壑腹部的关元穴,补针手法轻微颤动。   黄壑觉得一股酸麻夹杂着滚烫的热气钻进小腹里面,渐渐有往下跑的迹象,“哎哟!好烫,怎么还往下跑?”   “滚烫的感觉到你那儿的时候告诉我。”龙阳眼皮都不抬一下。   还没一会儿,黄壑就觉得生殖器隐隐跳动,立刻出声说:“到了到了。”   龙阳闻言松了手,转身在茶几上拿了一块艾团揉在针柄上,那艾团是他从雷火针(一种特制的艾条)上掰下来的,可不同于普通的陈艾,一般来说普通的艾灸还不如他直接输入体内的阳气来得快捷。   把艾团点燃后,他又拿了一个玻璃盅,点了一张纸条伸进玻璃盅里面,接着取出纸条把玻璃盅快速按在黄壑的关元穴上,这就是针、灸和拔火罐三位一体了。   黄壑看着玻璃盅吸附在自己腹部,里面的针柄上艾团烧得亮红亮红的,感觉热气还在不停往自己生殖器里面钻,颇觉得神奇。   龙阳笑笑,“接下来要注意了……”   黄壑正要问他注意什么,那针柄上的艾团突然啪一声低响,居然爆开,火星四溅落在皮肤上,烫得他吓了一跳。   “注意霹雳针。”龙阳这才不紧不慢说,那艾团里面含着不少药物,原本就会爆的。   黄壑有些苦笑,不过这会儿觉得睾丸轻跳,生殖器上的明显反应让他清楚得很,这会儿居然有勃起的倾向。   按着他腹部皮肤把玻璃盅取下来,又慢慢行针搓转,慢慢把针取了出来,龙阳舒了口气,给人治病的感觉真好啊!   “好了!”龙阳把针擦拭后收好,“对了,提醒你一下,虽然手淫不会导致阳痿,不过手淫过度的话,没好处是肯定的。还有,别穿太紧身的内裤,还有,可记得咱们说好的话,别又深更半夜的……”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黄壑略微尴尬,也不知道是说不会手淫还是不会偷内裤,伸手系上皮带,“不过,手淫真的不会导致阳痿?”   这个话题实在不是很好,龙阳不大乐意回答,“拜托,你是研究生啊!我一天学都没上过,你问我干什么,自己找生理常识去。”   “这样,可我每次那个过,为什么觉得头晕眼花呢?”   “一阴一阳之谓道,你左手是阴还是右手是阴啊?要不要我再传授你道家房中术秘诀啊?”龙阳有些鄙夷的道。   黄壑跳了起来,连声说好好好,不过随即看到了龙阳眼神中的嘲笑,咳嗽了两声,“那个,我似乎得寸进尺了,待一会儿回去我就把以前偷的内衣还来……”   龙阳刚把针管收好,听了他说话,眼角忍不住又跳了跳,“你……你以前就偷过?”   黄壑尴尬,干笑了两声,“我保证,没有以后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不过,这样真的就好了,以后也不会……”   龙阳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要不要立刻出去找个你可以那个的试试?”   “不不!”黄壑干笑,“我相信,我相信,听说有老大爷十几年类风湿都是一针治好的。对了,多少钱?”   “五百块!”龙阳瞥了他一眼,第一次开了他自认为的一个高价,当然,这和柳明涓上午对他灌输了一番歪道理颇有关系。   没想到的是,黄壑连说不贵不贵,“南京物价高啊!找小姐还要五百块呢!”说着就掏了钱出来。   “嘿!薇薇姐姐还说看你平时老实,哼!钱拿来。”龙阳不傻,知道找小姐是什么意思,劈手拿过说溜了嘴脸上尴尬的黄壑手上的钱。   “那个……我也是偶尔为之,得了这病,我总得找人试试吧!”黄壑犹自分辩。   “你现在就可以去花五百块了……不行,我得跟你走一趟,把你以前偷的内衣拿回来,你这个人,长得倒是老实,说话实在不可靠。”   龙阳大声喊了小伊莎一句,拿了雨伞跟着黄壑出门,一会儿拎着一个袋子就回来了。   刚进门,小伊莎就问他:“龙,什么是阳痿?”   “啊!”龙阳尴尬,看着好奇的小女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他抓了抓头,“伊莎,咱们不说这个,反正就是complaint,疾病的一种啦!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我给你买睡裙啊!为了表示我的道歉,我再请你喝奶茶……”   “好!”小女孩放下抱着的宠物猪,满脸开心,不再追究阳痿的问题了。   龙阳顺手关门,下楼后撑开雨伞,心里面喃喃:该死,小伊莎以后万一再问起类似的话题,怎么回答?要是治好她的病,女孩子来那个了……该怎么解释?真是要命啊!   龙阳万万没想到,他马上就要面对小伊莎menses的问题了。       , “ ” ~ , ~   第四集 第七章 月经初潮     交信穴,足内踝骨上两寸,少阴前,太阴后廉筋骨间,《铜人》针四分,留七呼,灸三壮,《素问》留五呼。   主阴急阴汗,泻痢赤白,股枢内痛,大小便难,淋,女子漏下不止,阴挺出,月水不来,小腹偏痛,四肢淫泺,盗汗出。   《房中秘要》曰:有福留肾穴,亦在此,主强精益肾,男女性乐。   ――――――――――――――――――――――――――――――   小伊莎皱着眉头喝下一大碗刘畅理老先生配的中药熬成的黑色药汁,虽说龙阳不停告诉她良药苦口,但是这么一大碗黑色的而且苦到心里面去的药汁的确会让99%的女生对中药敬而远之。   “哎!好可怜!”爱咪儿在旁边看小伊莎愁眉苦脸,有些心疼,“几年前在台湾刚学八极拳的时候一次不小心受伤师傅也是配了中药给我吃,真的好苦啊,又苦又涩还反胃打恶心……”   “爱咪儿姐姐你能不能不说啊!”龙阳扯着她低声说:“伊莎还要连续喝一个礼拜,你这么说她以后不愿意喝怎么办啊!”   爱咪儿吐了吐舌尖,“对了,艾拉的信,上午我没去学校,她托别人交给我的。”说着就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封信来。   龙阳几眼就看完了,苦笑了下,“这下麻烦了!”   “怎么了?”在帮忙收拾碗筷的艾薇薇问。   “她说坐上午的飞机直飞西安了,她爸爸可能要麻烦我……”少年无奈。   “真想不通她,那个家伙有什么好?油腔滑调油头粉面,穿一件拖地的长风衣就以为自己是绝地武士阿纳金……”爱咪儿撇嘴。   她对长发淫贼可没什么好印象,可不是么,两人比武居然还踹了她一脚,“我看他那北派戳脚玉连环也是半吊子水平……”说这话的她却不想自己曾经跟半吊子打了个平手。   “他功夫很不错啊!”少年觉得自己的朋友没爱咪儿说的那么不堪,“就是……”   “就是私生活糜烂,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搂着他胳膊一起进体育馆的那个金发女孩叫苏菲亚,是个东欧留学生,看他们两个人就知道关系不正常,我看艾拉是双眼被蒙蔽了,哼!最好拆散他们。”爱咪儿抢着说。   一直没说话的龙女摇了摇头,“那个戴小楼我没见过,不过,金艾拉那个韩国女孩,爱咪儿,你看她的眼神像是那么好说服的么?”其实龙女从金艾拉的眼神中似乎看见了自己。   爱咪儿想起那天金艾拉说『妻以夫为天』那番话时眼神中的坚决来,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反正我还是觉得龙阳才是最优秀的。”   少年大窘,龙女嘲笑爱咪儿口无遮拦,艾薇薇默不出声,小伊莎抱着宠物猪只顾着跟在龙阳身旁,倒是伍老太太说公道话了,“我啊也觉得龙阳好,不过我听你们说那个什么楼,我看也是一个会哄女孩子的,大多数女孩子还是喜欢被男生哄的,龙阳可不会哄女孩子……”   在这一点上,三个女孩倒是认同这个看法的,再怎么样,总之这一点好过龙阳这个呆瓜。   “龙好!”小伊莎不知道怎么突然开口。   爱咪儿看了脸红的少年一眼,“是啊!哄小女孩喝中药。”   总之,三零八公寓不缺少笑声,不过,笑声很快就被打断了。   伍老太太打开门,金在顺黑着脸站在门口,他那一米九的个头堵在门口还真有些吓唬人。   “艾拉上哪儿去了?”金在顺有些咬牙,昨夜宝贝女儿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有些事情要处理让他先回国,他不知就里,上午去东南询问,校方说请了一个月长假,这下他急眼了,打宝贝女儿的电话又不开机,野兽般转了一下午,想起来问『准女婿』要人了。   龙阳和女孩们面面相觑,伍老太太笑着让他进门,又倒了茶水,可金在顺只是狠狠看着龙阳。   少年可为难了,老实交待?还是……   女孩们也插不上话,能说什么呢!旅游?有把老爸甩在一边请假出去旅游的女儿么?探友?别逗了,朋友有恋爱中的男友来得可爱么?   总之,问龙阳要人是最好的办法,可不是么,我女儿是你的女朋友,就这么不声不响没了,我不找你找谁。   龙阳只好厚着脸皮说:“伯父,其实……那个……我和艾拉……”   金在顺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不想知道别的,我只想知道艾拉现在到底在哪儿?”   看少年不说话,他慢慢站了起来,“年轻人的感情事情我不想掺和进去,但是,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没有艾拉的消息,我会去本地警局报案,而你,则是嫌疑人。”说着扭头就走了出去。   “这位伯父的脾气……”龙阳有些苦笑。   “这父女两个脾气都差不多,龙阳,没事情的,艾拉可是请假离开学校的。”事件的始作俑者爱咪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艾薇薇有些担心,“不一定啊!如果他真的报案的话,龙阳还是会很麻烦的。”   伍惠兰女士在这件事情的看法上和大家又不一样的,“我倒是觉得还是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你们这些孩子啊!不了解做父母的心情,他作为一个父亲,女儿突然不见了,自然着急,就好比龙阳现在突然不见了,而龙阳在不见之前是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你们会不会找那个女孩子的麻烦呢?”   听了伍惠兰女士的比喻,大伙儿有些沉默。   半晌,龙女看着龙阳,“还是把事情说清楚罢!”   爱咪儿也说:“好了好了!我道歉,我不该多事的,说就说罢!反正艾拉去找她的心上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伍惠兰欣慰,这些孩子都很好,尤其是龙阳。   临睡觉之前,少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过去敲了艾薇薇的房门。   艾薇薇略显惊慌,似乎在隐藏什么,看见龙阳后强自一笑,“什么事情啊?”   龙阳抓了抓头发,有些难堪,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塑料袋来。   艾薇薇有些好奇,接过来一看,顿时脸上通红,连脖子下面都红了起来,原来袋里装的都是她的小内裤啊胸罩啊什么的。   声音细若蚊呐,艾薇薇问:“干吗替我收衣服啊!”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些都是以前莫名其妙没了的。   “不是,这个是……”龙阳把下午的事情说了说。   艾薇薇越听越脸红,到最后又羞又恼,“呆瓜,你还拿回来?”   “那怎么办?”龙阳这个问题笨了一点,这女生的贴身内衣裤到了别的男生手上过了一圈,特别是那个男生还是个阳痿患者兼内衣贼,这内衣裤还能要么?   “赶紧扔了啊!”艾薇薇想起龙女说的那句『压力大就可以偷女生内衣么?就可以拿着偷来的女生内裤自渎么?』看着那些内衣,想到自己贴身穿的内衣可能就被……忍不住心里面委屈,泪珠就似断了线一般滚落下来。   “你……你别哭啊!”龙阳慌了手脚。   “龙阳,你是最笨的笨蛋……”艾薇薇捂着脸蛋哭泣,恨不能眼前的呆瓜伸手搂住自己,可惜,呆瓜伸手一半,慢慢又缩回去了。   都说龙阳傻,其实不见得,就说龙阳羡慕不已的那个淫贼戴小楼,看见美女就上去搭讪,难道从小就这本事?   所以傻不见得,关键是,环境不对,当初在苏美人家里面孤男寡女的不也有过亲热么,如果这时候雷电交加,三零八又是只他和艾薇薇两个,说不定就水到渠成了,可惜……   “怎么了?”那边龙女和爱咪儿都没睡呢,听见艾薇薇的哭声,跑了过来,连小伊莎都光着脚走到了门口。   尴尬的少年把事情说了说,爱咪儿二话不说,找了把剪子就把那些内衣裤给剪了个稀巴烂,末了还责备了少年一句,“这能要么,亏你一脸机灵像,还拿回来干什么?”   龙女用眼神示意让龙阳离开,两个女孩子好言好语安慰着艾薇薇。   颓唐地坐在床上,他实在有些无助,少年人没一个不『知好色则慕少艾』的,问题是,刚懂知好色则慕少艾的少年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实在是太优秀了些,好比人进了百花园,有些眼花缭乱。   都说感情这东西是最复杂的,何况还没有老师,让一个少年突然就知道感情的奥妙,实在是苛求了些。   “龙,你好,特别好!”小伊莎估计是想安慰他,只是用词不太准确。   龙阳苦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伊莎的头发,“睡觉罢!”   本来龙阳的床说好让给伊尔丽莎的,可小女孩死活不肯,但又喜欢让龙阳哄着她睡觉,不过早晨必然溜走,可见,小姑娘还是害羞被别人知道,内心朦朦胧胧是知道一些不妥当的,龙阳又坚持不过她,只好了事,还好的是两人几乎是相安无事,龙阳不懂得罗莉的好处,小女孩也不懂得男生的好处,不过也危险,就好比猫搂着老鼠睡觉。   暂且不说小伊莎的实际年龄,就说这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是刚开始发育的时候,也开始朦胧地知道男女之间的区别,这时候的女孩实在是青涩到了极点,对龙阳说『特别好』实在已经包含了莫大的鼓励和夸奖,可不是么,小孩子的准则就是好和不好,这『特别好』三个字的确已经是小伊莎最大的夸奖,就好比虔诚的教徒赞美上帝。   上帝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心里面千头万绪,劳尔·斯密斯的邀请,刘畅理说的交流会,淫贼给他带来的麻烦事情,对女孩们的感情纠葛,还有身边像小猫咪一样的伊尔丽莎……   辗转反侧了好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些睡意,小猫咪一般蜷缩在他身旁的伊莎起身出去了。   他也没在意,但小女孩好久都没回房间,他倒是有些担心了,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出了房门发现洗手间的灯亮着。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他走到门前低声说:“伊莎……”   里面没动静,正奇怪,小女孩细微的哭声传了出来,“龙……”   摔倒了?跌伤了?好多念头一闪而过,他立刻推开门就进去了。   小女孩坐在抽水马桶上,脸上眼泪鼻涕都分不清了,睡裤褪在双腿膝盖部位,还没发育的臀部像是未成熟的苹果,手上捏着大团的棉花,旁边的垃圾桶里面赫然也扔了一大堆,最重要的是,棉花上触目惊心的血色。   “出血……”小女孩泪眼模糊,“好多好多。”   “摔哪儿了?”龙阳顾不得别的,赶紧在她跟前蹲了下来。   “这里……”小女孩指着两腿中间,眼泪鼻涕让她的小脸蛋像是小花猫。   习惯性地顺着视线看去,眼光看着小女孩两腿间的粉腻,他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脑子嗡嗡响个不停:不会罢!下午刚在担心这个问题,晚上就来了。   手足无措的小女孩拉住同样手足无措的少年,“龙,我怕……”   愣了好久,尴尬的少年估计大约是刘老师的中药引起小女孩月经初潮,低声地试图解释给小女孩听,“伊莎,这是正常现象,每一个女孩子都会……”   不过他口才实在不怎么样,解释了半天越解释越糟糕,小女孩越来越恐惧了,眼眶里面大有洪水泛滥的征兆。   月经来潮是女性人生的一个重大事件,是促使女性意识到自己与男性具有性别差异的一个重要关头,有不少人在月经初潮时由于无知而产生恐惧感,或受周围人们看法的影响,对女性特有的这一生理现象产生不洁、厌恶一类的负面感觉。   中世纪的罗马天主教信条甚至规定,来月经的妇女不许进入教堂。实际上,这种对月经的负面看法还可以追溯到更久远的年代。   比如,罗马历史学家普林尼曾经如此描述『接触了它,鲜葡萄酒变酸,田地变贫瘠,嫁接的植物会死去,田园的种子会干瘪,树上的果实会坠落,钢刀的刃会钝,象牙的光泽会暗淡,蜂群会死去;即便是钢铁也会立刻生锈,而且空气中将弥漫着臭气;狗只要尝到经血就会立即变疯,并使被狗咬的伤口染上一种不可救药的毒。』   现代人虽然不再相信这些假说,但对月经的恐惧感至今仍在影响着人们对经期妇女的看法。   尴尬的少年无可奈何,小女孩低声地哭泣,他有心去求助,可小女孩却死活不送手,似乎他是一根落水后的救命稻草。   “怎么了?”半夜上洗手间的艾薇薇如救世主一般出现了……       , “ ” ~ , ~   第四集 第八章 午夜情思     太溪穴,一名吕细,足内踝后五分,跟骨上动脉陷中,男子妇人病,有此脉则生,无则死,足少阴肾脉所注为俞土。   《素问》针三分,留七呼,灸三壮,《流注赋》曰:牙齿痛堪治。   主久疟,咳逆,心痛如锥刺,心脉沉,手长寒至节,喘息者死,呕吐痰实,口中如胶,热病,汗不出,咽肿,唾血,伤寒手足逆冷,默默嗜卧,溺黄消疸,大便难。   ――――――――――――――――――――――――――――――   许久,看着艾薇薇拉着小脸蛋通红的小伊莎从洗手间里面走了出来,傻站在门口龙阳终于松了一口气,“薇薇姐姐,谢谢你!”   艾薇薇脸上也有些微红,“小声些,别吵醒了龙女和爱咪儿,到我房间先坐一会儿罢!”   房间的灯恰到好处地亮,艾薇薇披着外套,睡裙只到大腿下面一点而已,坐在床边上便有些春光乍泻,她有些难为情,把光洁的腿伸进了被子,拉着小伊莎也进了被子。   一时间有些尴尬,刚才两人好像都有话说的,现在似乎都跑光了。   十二月的南京虽然没有北方那样动则摄氏零下十几二十几度,但也很冷,南方的习惯又不是暖气开到最大进门脱衣服出门穿衣服的那种,室内你说冷罢也不见得怎么个冷法,最多也就十来度,钻进被子里面刚刚好,说不冷罢只穿睡衣在房间站着必然是冷的。   龙阳是不会冷的,不过艾薇薇看着可就有些心疼了,轻轻咬了咬唇,低声说:“你也上床罢!房间没开暖气,很冷的。”   龙阳干笑了两声,“不冷,不冷。”   艾薇薇有些心酸,这个呆瓜,总是这副模样,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掀开被子起身就拉着少年硬是上了床,当然,只是坐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腿罢了,而且还是面对面分坐床两头那种。   小伊莎一番哭泣后估计很累了,刚上床就闭起了眼睛,这会儿似乎睡着了,龙阳看着她,想起刚才,尴尬地说:“我下午还在想伊莎要是万一来……来那个该怎么办,没想到晚上就来了,做女孩真的很麻烦。”   艾薇薇不说话,眼睫毛轻轻颤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年说了话看对方不搭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闭嘴。   许久,发呆的艾薇薇啊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在床边拿起一件浅色毛衣来递给了他,“套一件毛衣罢!如果你感冒了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心疼呢!”   微窘的少年只好接过来套上,大小刚合适,似乎就是他的一样。   艾薇薇眼神中露出一丝喜色,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声音。   毛衣只是普通的套头毛衣,上面的图案也不繁复,唯一的优点大约是毛衣是手织的罢!   龙阳套上毛衣后,沉默了一会儿,说:“薇薇姐姐,谢谢你织的毛衣。”   他晚上进艾薇薇房间准备还内衣的时候就看见了艾薇薇在藏那件毛衣,这会儿毛衣给自己穿了,那个黄壑也说的很清楚,艾薇薇在图书馆没事喜欢在纸上写他的名字,这些事情加起来,他如果还不知道的话,那就真是白痴了。   “谢什么!本来就是准备送你的。”艾薇薇缓缓低下头低声说,她原本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的,这会儿心里面有些慌乱,就好比有些人打电话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电话线来掩饰紧张,于是把腿就慢慢伸直。   脚刚伸直,便触碰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她心里面一惊,下意识又缩了回来,抬头看着床对面的少年,这才反应是少年的脚,立刻心里面就有些懊悔了,想再伸直腿去,却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就那么直接伸过去了。   一时间空气又凝滞了,两人坐在床上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艾薇薇好不容易让自己怦怦跳的心脏安静了些,故作轻松说:“反正也睡不着,说说你在武当山上的事情给我听听罢!”   少年在说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轻咬着嘴唇寻思要不要把脚再伸过去,女孩子情动起来和青春期的少年一样可怕,她思来想去,终究脑子一热,弯曲的腿再一次慢慢伸直。   当她的脚再一次触碰到少年的脚,立刻,刚刚安静了些的心脏怦怦狂跳不已,只觉得恨不得此刻跳到少年怀中把隐藏的相思全部吐露出来才好。   幸好的是,那脚的威力似乎也很大,她记起少年刚到南京,有一次她脚碰破了,在洗手间少年蹲在地上用嘴巴含着她脚趾头上的伤口……立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从脚脖子快速升起,混合着小腹泛起的酸涨感,带着惊人的眩晕效果,她的肛门括约肌不由自主地强烈收缩,就好像那一次少年把手指从肛门伸进她体内指压一般……   她刚刚从那三秒钟的眩晕快感中恢复过来,那感觉又变成了冷汗从毛孔里面细细地散发出来,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像是从一个春梦中醒来一般,脸上瞬间渲染上一层陀红,从额头到脖子。   她有些羞耻,自从少年住进了三零八,她不知道多少回梦到过少年,可这会儿少年就在眼前,她居然也……想到这儿,脸上的红晕更加浓烈了。   有心想把脚收回来,可又舍不得那种感觉,不收罢,虽然眩晕的感觉没了,可一颗心依然怦怦跳得厉害。   灯光下少年的脸色没白天那么苍白,昏暗的灯光让少年的脸蛋带着一层如化妆般的胭脂渲染效果,她在想:或者,龙阳比布莱德·皮特更加适合去饰演安妮·赖斯的《夜访吸血鬼》里面的路易……   情动的女孩往往就喜欢胡思乱想,完全没注意到少年的讲述停止了下来。   是的,龙阳感觉到了艾薇薇脚部的轻轻摩娑,单纯的少年一下就脸红了,同失神的艾薇薇一样,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的脚就这样贴在一起,谁也没反应出其中的不妥。   我依然在说环境,是的,是环境,如果此刻四周无人,三零八只有他们两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我们无从猜测,毕竟三零八不止他们两个,而小伊莎轻轻的翻身也立刻惊醒了他们。   小女孩的翻身让艾薇薇下意识地缩脚,好像红杏出墙被抓个正着,微翘的鼻子上面渗出细密的汗珠来,眼神也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两人尴尬不已,龙阳偷眼看了看脸色潮红的艾薇薇,低声说:“薇薇姐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回房间了。”   他刚下床,小伊莎不知怎么就睁开了眼睛,双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少年看看,让她干脆在艾薇薇房间睡,可小女孩执意不肯,下了床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到了房门口,艾薇薇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小伊莎,拿了一包东西塞在她手上,贴着她耳朵低声嘀咕了几句,少年心知肚里明,微窘,抬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又看看身上的毛衣,低声对艾薇薇说了一句谢谢。   艾薇薇背靠在门上,刚才的情景恍如眼前,心里面酸酸涨涨,说不出一股味道……   第二天一早,艾薇薇看龙阳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龙女看他身上的毛衣,多了个心眼,就问他哪儿来的。   少年抓了抓头,说是薇薇姐姐送的礼物,旁边爱咪儿啊了一声,扑上去搂住艾薇薇,“好啊!薇薇你藏私。”接着就惋惜自己不会织毛衣。   “我也不会。”龙女口气淡淡地说。   艾薇薇掩饰,“我也是照着书刚学,对了今天放假,你们谁出去玩啊!“明显是想岔开话题。   “我恐怕不行。”龙女起身,“武协比较忙,年底会有个比赛。”   爱咪儿也是无可奈何,她好歹也是东南的武协会长,和龙女合称双娇的人,“我也是,翘课可以,但是协会里面的事情真的比较忙。”   双娇走后,艾薇薇偷眼瞧了瞧少年,“龙阳,我们一起上街好不好?”她以前给龙阳买的黑色阿曼尼上次龙阳在中山陵玩空中飞人给刮破了,因此她就惦记着再去买一件来。   少年随口答应,两人带着跟屁虫小伊莎和伍女士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在大城市,圣诞节完全可以媲美中国传统节日-春节,特别是商家,圣诞节简直是最爱,这可是孩子们、年轻人消费的最佳时段,圣诞节前后一个礼拜的营业额绝对可以和正常情况下一个甚至两个月相比较。   依然是那款黑色阿曼尼,却依然还是那个价钱,没有因为即将来临的圣诞而打折,艾薇薇也不多话,不顾少年的反对买了下来。   “薇薇姐姐,原本那件又没怎么,补补还能穿嘛!”龙阳有些忸怩。   艾薇薇失笑,“这种衣服又不是道袍,怎么可能补补还能穿。”她不像爱咪儿那么大胆,在少年撑着伞的情况下还敢拉着少年的手招摇过市,小女孩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跟在龙阳身边就好。   三人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看看差不多快中午了,正准备打道回府,龙阳看见熟人了。   眼前的女孩一头笔直的长黑发,乳白色毛衣,黑白格子围巾,浅色的格子呢百褶裙,脚上一双鹿皮靴,正眉开眼笑地看着他。   少年愣了好久才明白,眼前这个有着苹果般娇嫩脸蛋的女孩居然是米雪儿。   “怎么?认不出来了么?”米雪儿不去追究少年为什么从不接听自己的电话,笑吟吟看着他。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不化妆的米雪儿比起以前那个枣红色头发穿皮草画浓妆的女孩更加来得有青春气息,龙阳有些讷讷,“米雪儿,你怎么……”   女孩俏皮地皱了皱小鼻子,“为了某人啊!”说着很大方对艾薇薇和小伊莎伸出手来,“你们好,我是米雪儿。”   女孩子一般比较敏感,艾薇薇其实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女孩就是手机里面那个喊『欠我一千块』的前卫女孩,心里面虽然不舒服,但脸上淡淡一笑,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小伊莎可不吃她那一套,紧紧搂着龙阳的胳膊,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少年微窘,“她叫伊尔丽莎……”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了。   米雪儿不以为忤,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我和你们一起好不好?”   龙阳不好意思拒绝,看了一眼艾薇薇,艾薇薇似乎也没反对,于是点了点头说好罢!   几个人都没意识到,不远处正有人盯着他们看。   “这小白脸身边美女倒是不少。”一个青年看着不远处少年身边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忍不住感慨,“他妈的人比人气死人,这家伙简直就是YY书的男主角嘛!功夫好、长得帅、美女倒追……这个素材不错……”   正在嘀咕的青年后脑勺被狠狠拍了一巴掌,旁边打他的青年瞪起眼睛,“孙富贵,你整天脑子里面想什么?卖摇头丸有什么不好,欧哥一个月给你好几千,你他妈的不好好干偏要去写什么网络小说,每天窝网吧有钱赚么?没点出息。”   说话的正是被那位水西门色魔叫黑皮的青年,他盯了米雪儿几天了,这会儿又碰上龙阳,真是应了一句话,『得来全不费功夫』   被叫做孙富贵的青年略不服气,“黑皮哥,我每个月也能赚几百块的……”   黑皮不屑,“还真以为自己是作家了?妈的,干活……”说着从袖口就滑出一把弹簧刀来。   孙富贵吓了一跳,左右看看,低声说:“黑皮哥,欧哥不是说别动他们么?”   “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黑皮狠狠瞪了他一眼,“待一会儿找人少的地方戳他一刀就跑,什么人都能从咱们那儿跑了那欧哥的面子往哪儿放?”   孙富贵不敢吭声,黑皮把刀往他手上一塞,他愣了,黑皮一翻眼,“捅人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出手?记得,别往要害的地方招呼,戳那小子肉多的地方,比如大腿……”   黑皮的意思很简单,戳你一刀,教训教训你,别乱说话,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和初衷不合。   龙阳带着大小女孩三人往回头路上走,一路上米雪儿刻意巴结,完全不是以前那个骄傲的女孩子了,少年有些叹气,如果那位长发淫贼在的话,或许会卖弄哲学说『爱毫无理智,若有了理智便称不上爱……』这样的话,不过此刻的少年的确只会叹气。   感情这东西的确没道理可讲,如果有道理的话,以米雪儿的娇蛮何曾会喜欢上龙阳呢?   四人正走到离小区不远,街边拐角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迎头就往龙阳身上撞去。       , “ ” ~ , ~   第四集 第九章 美女挨刀     横骨,大赫下一寸,阴上横骨中,宛曲如仰月中央,去腹中行各一寸,足少阴冲脉之会,《铜人》灸三壮,禁针。   主五淋,小便不通,阴气下纵,阴痛,小腹满,目赤痛,五脏并竭,失精。   ――――――――――――――――――――――――――――――   孙富贵看着对方越来越近,心跳如擂鼓一般,只觉得肺部空气不够用,使劲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这才稍微冷静了些。   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那个脸色苍白撑着雨伞的小白脸能抱着个大活人从六楼跳下去一点儿事情都没,自己去捅对方一刀能不能跑掉实在是个问题。   “捅他的大腿,说一句少管闲事,就这么简单,干好了我会让飞欧哥给你一笔钱……”黑皮的话似乎还在耳边,他转身看了看,那边树下黑皮正站着,显然是要看着他行动。   不去,飞欧哥和黑皮哥能放过自己么?他在心里面问。   使劲捏了捏手上的弹簧刀,他咬了咬牙,干了,在网上写小说每个月几百块还不够付网费的钱,捅那小白脸一刀就可以拿钱,说不定飞欧哥赏识带着自己在身边混,有欧哥撑腰再找几个小潘西介绍去坐台自己拿拿抽头,生活就美满了。   他臆想着以后的好日子,眼神兴奋起来,低着头一捏刀就对着快走近的少年撞了过去。   米雪儿正刻意巴结龙阳,看着迎面快步走过来一个人就要撞到身边的少年,下意识地伸手,身体也往少年身前一挡,“喂!你这个人怎么走……呃……”   锋利的刀刺入肉体的感觉。   孙富贵愣了,自己的刀怎么就插在了那小白脸旁边的穿百褶裙的女孩身上了,这个长腿女孩傻么?   拿眼一看,小腹部位血汩汩地流淌出来,女孩脸色惨白,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拿着手上沾血的刀,孙富贵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下出人命了。下意识一扔刀扭头就跑。   这一切只不过刹那间,米雪儿依稀觉得少年抱住自己大喊,她想让自己笑笑,突然想知道少年对自己改变形象后的感觉,迫切地想知道,“龙阳,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总该喜欢……”   勉力想伸手去抚摸少年的脸庞,可少年的形象却慢慢模糊……   南京市鼓楼医院,急救室外。   龙阳眼瞳中布满血丝,颓然坐在长椅上,小伊莎紧紧挨着他,旁边艾薇薇脸色苍白,对于脾气比较内向的她来说,当着面看见一个人被刀捅实在是一件太让人害怕的事情。   过了好久,米兰捂着胳膊从里面出来,脸色苍白,人却似乎松了一口气,“还好,医生说没扎到腹部大动脉……”   她血型和米雪儿一样,匆匆赶来知道要输血就直接进去了,这会儿大量输血后人十分无力,话说了一半,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   少年一起身搀扶住她,“米兰阿姨,对不起!那人原本应该是要刺我的……”说着有些哽咽。   米兰在他搀扶下慢慢坐下,摇了摇头,“龙阳,这事情不怪你,恐怕还是跟雪儿有关系……”她社会阅历丰富人也聪明,觉得少年刚来南京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反而是米雪儿以前鬼混认识不少不三不四的人。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是由雪儿惹起,终究还是雪儿吃了苦头……米兰看着身边的少年,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手术后的米雪儿还在昏迷中,送进病房后内疚的少年就没离开过。   晚间的时候,知道消息的龙女和爱咪儿匆匆赶来,劝他先回去吃饭,但少年执意不肯,还好没一会儿细心的伍老太太带着保温罐来了,可惜炖得火候极好的鸡汤却没刺激起少年的食欲。   跟着伍老太太一起来的金在顺原本是要问个究竟的,这会儿看少年那副模样,大略猜到了一点儿女儿的事情,爱咪儿拉着他到病房外面道歉,接着就把真相说了出来,金在顺黑着脸,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女生外向』啊!果然不假,艾拉那么乖的女孩子为了男朋友居然会骗我这个爸爸,金在顺有些苦笑,但是这时候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脾气来的。   “伯父,真的对不起了!”爱咪儿好言好语劝说着沉着一张脸的金在顺。   无可奈何的金在顺给了爱咪儿一张名片,“无论如何,艾拉一有消息就给我电话。”说着转身走了。   爱咪儿舒了一口气,接着又皱起了眉头:龙阳那傻小子,人家女孩帮他挡一刀,依他的脾气,恐怕……   此时,自称水西门色魔的那位飞欧也正在大发雷霆。   “你妈的,老子说的话没听见么?谁叫你动他们了?”飞欧怒不可遏。   黑皮鼻青脸肿,捂着肿胀的嘴巴,说话有些含糊,“欧哥,不教训那小子一下你的面子往哪儿放……”   “面子?嘿嘿!”飞欧一脚把黑皮踢翻,“我的话成耳边风就有面子了?”   而刚捅了人的孙富贵此刻正呆呆的还没还魂。   飞欧心里面清楚,这次可能会麻烦了。   转身走回沙发前,他在自己的皮包里面抽出两沓钱来,走到孙富贵跟前塞了过去,“富贵,不管怎么说,你小子还是很不错了,把钱拿着,先出去躲躲,马上就走,过了一年半载的等我的消息,放心好了,欧哥不会亏待你。”   孙富贵低着头,机械般伸手,突然,他抬起头来看着飞欧,“欧哥……如果我去自首……”   飞欧一愣,“你……你说什么?”倒在地上的黑皮看他也如同看傻子。   孙富贵使劲咽了口口水,“欧哥,我想去自首。”   其实孙富贵倒不是什么讲义气,他逃跑后失魂落魄,以为自己一刀就捅死了那个双腿修长穿百褶裙的长发女孩,黑皮告诉他那一刀不会要了那女孩子的命,他思来想去,觉得流窜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还不如去自首。   这个孙富贵大学毕业没工作就在家心安理得吃父母,每天打台球蹲马路没正事干,虽然混社会倒也颇瞧不起其他人,总觉得自己以后是能出息的,他大学读的是法律,知道故意伤人罪也就判个几年,还能让别人认为自己讲义气,两项权衡,牙一咬就把自首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要那女孩不死,故意伤人罪也高判不到哪儿去,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和『带有黑社会性质』这一条挂钩,就说自己暗恋那个女孩,比较合情合理,自首的话,估计也就判个五年到七年……他有了自首的心思,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飞欧仔细看了他两眼,伸手使劲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去,差一点把他给拍倒了,“好小子,够义气!”   既然孙富贵说去自首,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飞欧点了根万宝路,琢磨了一会儿。   “黑皮,你要记住,咱们是开场子赚钱,这年头捞钱才是正事……”飞欧和颜悦色,不管怎么说,黑皮是他刚出来混就跟在身边的人,打一巴掌还是要再给颗糖的。   “这事可能错在我。”飞欧又点上一根烟,习惯性地伸手抚摸着脸上的伤疤,“看来对方原本是没把那天的事情放心上的,但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他烦闷地狠狠吸了一口烟。   毕竟他不是街头小流氓烂命一条,他飞欧哥现在好歹也是年轻有为的老板了,坐地虎和那种亡命之徒流窜犯还是有区别的。   “黑皮,你确定那女孩没死?”   黑皮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欧哥,放心好了,我看得清楚,富贵那一刀没捅到要害,估计肠子被扎破了,最多一个月就能出院……”   “富贵,你放心,三五年就出来了,到时候欧哥开个新场子,让你做场子的经理。”飞欧走使劲一拍他肩膀,然后转头对黑皮说:“去上下打点打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把场子歇业,你也少在外面晃动,还有,把你满头的麻花辫子剪了,把那耳环换成耳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整天穿得跟个小活闹鬼(南京方言,小屁孩子、小流氓、小地痞)似的……”   交待完了以后,飞欧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又点起一根烟来,把一张英俊的脸藏在了烟雾后面。   这些年他靠卖摇头丸起家赚了不少,深知老是这样混下去也没多大前途,最关键是要有钱,有钱才是爷,有以前敢打敢拼混社会得来的名气,再加上有钱,那谁不给他飞欧哥面子?   这位好色的水西门色魔手脚干净又懂得做大哥的学问,以后几年在南京娱乐界雀起,一起拥有超过三家以上的大型夜总会、PUB,五年后死于爱滋。   而孙富贵自首后以故意伤害罪被判七年,狱中表现良好,三年后出狱,并没有继续厮混,而是创作了一本描写监狱生活的长篇小说《铁窗月》,在网络上被疯狂追捧,小流氓成了名躁一时的网络实力作家,而这位当红的网络作家据说对穿百褶裙的女孩子特别有好感,其笔下几位爱穿百褶裙的长腿女孩无一不是描写得生动活泼深入人心。   第二天一早,龙阳睁开眼睛,却是躺在单人病房的沙发上,旁边小女孩伊莎靠在他怀中尤自熟睡,而米兰则坐在病床旁边。   看他醒来,米兰憔悴的脸上勉强笑笑,“醒了!”   龙阳慢慢起身,帮小女孩盖上毯子,走过去看了一眼,“还没醒?”   “医生说最多中午就会苏醒了。”米兰勉力一笑,“肚子饿不饿?我出去买点东西……”   少年摇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米雪儿,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就是那个午夜开着重型机车笑着喊『云南路的鸡翅膀我来啦』的刁蛮女孩么?   世事实在是难以预料,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刁蛮的女孩会变成今天的模样呢?   龙阳叹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米兰脸上有些尴尬,“夜里有警察来过,说那个行凶的人已经自首了,说是暗恋雪儿,因此心里不平,却没想到雪儿会突然挡在你身前……”   少年有些苦笑,居然是这样?   “龙阳。”米兰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怪雪儿?”   “怪她什么?”少年看着昏迷中的米雪儿,“我希望她能快一点而醒过来,只要她没事就好。”   “那……你能不能接受她呢?”米兰眼神有点儿闪烁。   少年尴尬起来,“这……”   正不知道说什么好,龙女艾薇薇她们从外面进来了,“龙阳,伍奶奶熬的粥,你喝一点儿罢!”   米兰转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米雪儿:雪儿,姑姑尽力了,或者……你们没缘分……   她这时候突然自怜身世,忍不住握着米雪儿的手低声哭泣起来。   龙女她们看了,看龙阳的眼光就有点儿怀疑:怎么巧不巧的我们刚进来她就哭?龙阳脸上还红红的?   龙阳立刻就感觉到了三个女孩眼光中的巡视,“那个……我上厕所……”借尿遁之名跑出去了。   从洗手间出来,他无意看见拐角处人影一闪,似乎看起来很熟悉,心里面疑惑,快步跟了过去。   转过拐角,一眼就看见正在下楼梯的人,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   “苏姐姐……”他追了过去。   前面正是苏美人,她从夜间新闻中看到消息,龙阳的模样在里面一闪而过,按耐不住,早晨就偷偷跑来想看看少年几眼,没想到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这会儿听见一声『苏姐姐』原本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流泪的苏美人忍不住就流出泪来,脚下步子反而加快了,『嗒嗒嗒』几乎用跑的往下跑去。   “熏……阿熏……”龙阳原本准备叫熏姐姐的,难得灵机一转叫了声阿熏,前面苏美人果然停了下来。   少年的喊声惊动了病房里面的女孩们,龙女和艾薇薇没见过苏兰熏,听见龙阳一声『苏姐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起身跑了出去,爱咪儿看了一眼沙发上沉睡的小伊莎,使劲拉她起来,“笨蛋,你龙阳哥哥要被人抢走啦!”拽着迷迷糊糊的伊尔丽莎也跑了出去。   苏美人泪水涟涟,把长长的眼睫毛都打湿了,使劲咬着唇,慢慢转身,那个该死的闯进自己心房的大男孩,就站在楼梯上,依旧苍白的脸色,还是清澈如一汪深泉的眼瞳……   “你……别过来好不好?求你了。”苏美人声音中的哭腔让少年停下脚步,龙女她们转过拐角,也到了楼梯口处。   少年有些焦急,苏美人不出现还好,一出现,久违的那种感觉就跑出来了,谁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反正酸酸的挺不好受的,就好像小时候他拿金针自己刺自己的穴位一样,只不过一个酸在穴位上一个酸在胸口。   “为什么看见我要跑啊?”少年疑惑。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苏兰熏使劲揉了揉眼睛,可泪水怎么也抑制不住,拼命地往外涌啊涌,“别追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   龙阳听不懂她的意思。   “龙阳!你不明白么?”苏美人不顾那些探出头来观望的病人、护士、医生,把憋藏在心中好久的话说了出来,“我喜欢你,可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了……知道么?好大好大的、无法逾越的一条壕沟横在我们之间……”   “再过十年你还未满三十,刚开始一个男人一生中最灿烂的时光,而十年以后我已经年华老去……”苏美人的眼泪轻轻在空气中滑落,虽然这番话是由郝晴那儿听来的,可何尝不是实话呢!   “你身边这些女孩子哪一个不出色?”苏美人目光一一从龙女、艾薇薇、爱咪儿甚至小伊莎脸上扫过,“如果你平凡一点,普通一点……可你不是,你注定有一天会光芒万丈的,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三十出头正是一个成熟男性、事业颠峰……而我那时候已经进入四十岁,那时候我会自卑的,龙阳,求求你,让我保留一点儿自尊,只要一点儿,还有一点儿美好的回忆就好……”   苏兰熏的泪水越流越急,越流越多,“恨不同君生,日日与君好,龙阳,苏姐姐好爱你,可却不能跟你在一起……”   她一转身,飞快地跑开,只留下呆呆的少年和一大帮女孩子。   不远处的米兰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一清二楚,一颗心如冰一般冷了下去,苏兰熏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大铁锤敲打在她的心上,是啊!年龄的差距,当龙阳三十过后,有钱有貌有地位有人生阅历,恐怕刚刚开始人生的颠峰,而四十岁的女人……谁也无法否认,再漂亮的女人,过了四十岁已经开始红颜褪去迅速衰老。   她手脚冰冷,苏兰熏的话戳破了她心中那一点点奢望。   成熟的女性或者是少年们成长路上必经的风景线,却不是最终的目的地。   少年站在楼梯上喃喃,心里面一涨一涨的,和苏美人的结识历历在目:   『什么白带异常,你才有呢……』   『呸!谁要跟你结婚啊……』   『小笨蛋,叫我阿熏……』   『苏姐姐好爱你,可却不能跟你在一起……』   哪个女子不多情,哪个少年不怀春……       , “ ” ~ , ~   第四集 第十章 前列腺炎     石关,阴部下一寸,去腹中行各一寸五分,足少阴冲脉之会,《铜人》针一分,灸三壮。   主腹痛呕逆,气淋,小便黄,大便不通,心下坚满,脊强不利,多睡,目赤痛,妇人无子,脏有恶血,血上冲,腹痛不可忍。   ――――――――――――――――――――――――――――――   刘玉堂小心地替老爷子掖了掖被子,口气却有些埋怨,“爸,您年纪一大把了,没人照顾怎么行呢?让您找一个您偏不愿意,孙阿姨在咱们家那么多年,您怎么就……”   刘畅理靠在床上,叹口气,“玉堂,人和人是要讲缘分的。”   老爷子前几天把在家里面做了几十年的老太太给辞退了,刘玉堂不免略有微辞,认为老爷子糊涂了,人家孙阿姨在这个家里面干了几十年,丈夫早逝,愣是没再嫁,任劳任怨在刘家做老妈子,图什么啊,还不就是暗底下喜欢他刘畅理,希望能有一天成为他刘老爷子的妻子。   不过老爷子也厉害,愣是装糊涂一装就是二十多年,这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个水磨功夫了得,一个太极推手更加趋于化境,最后就是没凑合到一块儿去,可见这『缘分』二字……   “对了,玉堂,你有时间去一趟龙阳那儿,问问他到底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台湾。”   “就您现在这模样还去台湾?还是推辞了算了罢!”刘玉堂觉得自家老爷子实在太逞强,却没想自己比他老子还要逞强。   老爷子叹了口气,心里面明白自己的状况,他妻子早逝,一直也没再娶,后来就练上了一种道家功法,放几百年前那就算修道了,不过这修道界有一句话,『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凤毛麟角』,暂且不说这所谓『河车运转金丹大成』是否存在是否合理,其实自古到今,绝大多数人都是『想炼半仙之体,却成半身不遂』的。   男性原本就容易得前列腺方面的毛病,而一般道家功夫往往从炼精上下功夫,这二十年练下来,他就落下了个慢性前列腺炎症的毛病,还好他们刘家历代行医,自然有强身健体的功法,他又善于调养,平时到没什么,不说鹤发童颜也是精神健旺,但一年往往就有那么一段时间深受这慢性前列腺炎症发作之苦。   “我看龙阳这孩子以后是有大出息的。”老爷子叹口气,“让他多接触接触外面,对他大有裨益,不去实在可惜了。”   刘玉堂点点头,对老爷子的话倒是承认的,“那我下午去一趟就是了。”   米雪儿苏醒后,少年也不在医院守夜了,不过每天倒是都会去看她一次,事情的发展让米家两女和少年略有了些芥蒂,米兰每次看见少年都有些尴尬,米雪儿也不傻,每次强装笑脸,可心里面女人味越来越足,想起自己跟少年的关系就柔肠百结了起来,也深深体会了她姑姑米兰这么些年的苦楚,女人再强硬再有出息,她终究还是女人啊!   下午龙阳刚从鼓楼医院,进门就看见刘玉堂在给小伊莎把脉,小女孩看见他回来,不知道怎么就羞红了脸蛋,使劲缩回手去了。   “玉堂老师,您怎么来了!”少年赶紧跟刘玉堂打招呼,心里面却奇怪:伊莎为什么给别人把脉就是死活不给我把脉呢?   “哦!龙阳回来了,小伊莎的葵水(又名红水,指女性月经)连绵不断的,那中药还是先停一停罢!对了你考虑的怎么样……”刘玉堂就把事情说了说,不小心说顺了嘴就把老头子生病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老刘怎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伍惠兰听见刘畅理生病,一时间有些紧张,就盘根问底起来。   刘玉堂好歹也算是一方名医,他自己的老子什么毛病自然是清楚的,也试过针灸汤剂,但都没什么效果,也不想隐瞒,干脆就全部说了出来。   龙阳皱了皱眉,再看看伍奶奶似乎也很紧张,就说:“玉堂老师,我去看看罢!”   龙阳一行人去了刘老爷子的家,老爷子躺床上看见他,颇有些意外,“龙阳你怎么跑来了,伍女士……”   “老刘,你生病怎么也不说一声呢!这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不生病么!”伍惠兰有些嗔怪,觉得老头把他们当外人了。   少年直接坐到床边,伸手就给老爷子把脉,五分钟了还没个动静,只是眉头越皱越深。   “龙阳,到底说个话啊!”伍老太太心急,就问了。   由于前列腺炎是男性的高发病症,在美国更加是男性癌症的头号杀手,老太太在美国生活多年,也怪不得她着急。   少年放手,也不去说辨证啊湿热啊!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老头笑了,“龙阳,有什么你就说罢!这儿又没外人。”旁边伍惠兰女士听了这句话倒是蛮高兴。   龙阳抓了抓头,“刘老师,如果我说的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可别生气啊!”   旁边刘玉堂看着自己老子,父子两人互相笑笑,心里面都说:这孩子……   “龙阳,说啊!”伍老太太催他了。   “刘老师你是不是在练什么功法啊?”龙阳先婉转地问了一句,刘畅理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您这个恐怕是意守下丹田引起的,也就是练功出了偏差。”龙阳终于实话实说了。   刘畅理皱皱眉,旁边刘玉堂倒有些相信的,父子两人都是名医,可怎么都治疗不好,恐怕还真跟老头子天天练功有关系。   “出偏差?不可能罢!我练的是张三丰太极丹田静坐,正大光明的道家功法……”老爷子有些怀疑,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凭借自己对人体经络的认知,应该是不可能出偏差才对。   “是这样,我师傅说,意守上丹田会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但也容易出现高血压之类的毛病,意守下丹田肾脏坚固脚下轻健,但也会出现诸如痔疮、前列腺炎症这类毛病,外面流传的功法大多只说其一不究其二……”龙阳就谈起了对气功的认知。   气功这东西,练浅了可以健身驱病,练深了却诸多弊患,可能有些人不太理解这个说法,其实我们可以换一个说法:瓦罐不离井边碎,将军难免阵前亡,打死会拳的,淹死会水的。   就好比登山,山脚下和山腰或者风光无限,可越是往山顶去,危险就越大,而登山者如果迷信自己的能力,危险就会更加大。   龙阳借他师傅的名义说了一番,意思不外乎就是老爷子是练功出偏差了,老爷子被他说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认输了,答应让少年先给他指压。   龙阳于是就给老爷子在八髎穴上指压起来,接着又点按了关元穴、命门穴、太冲穴,足三里、阳陵泉、三阴交等穴位,忙活了个把小时,才满头大汗结束手法。   “刘老师,明天我给您再按一次,估摸着就差不多了。”龙阳擦了擦汗说。   刘畅理心里面有点儿不舒服,觉得自己丢了些面子,可再想想却又笑了,自己就算一代名医,可也不是什么神仙,人还有不犯错误的?   他看了看少年,原本想问龙阳到底跟不跟自己去台湾的,看看旁边几个女孩,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开口,只是冲伍老太太使了个眼色,老太太倒是心神领会的,笑着微微点头。   大伙儿说了一会儿话,少年又把小伊莎吃中药后初潮说了说,老爷子就给小女孩把了把脉,让龙阳在药方里面再添了两味药,等小伊莎初潮结束后再吃。   龙阳他们回到三零八,龙女她们倒是放学了,看没人在家,三个人正在忙晚饭。   随口告诉女孩们去了一趟刘老师家,龙阳钻进房间就不出来了,女孩们有些疑惑,围了围裙的伍老太太就说,“估计是琢磨刘老师的病情去了。”   吃了晚饭后,伍老太太又跟龙阳提起和刘老爷子去台湾的事情,龙阳抓了抓头,思来想去,觉得老爷子生病了还惦记着这事情,何况多认识些中医界的前辈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对自己也是大有裨益,自己实在应该去的,米雪儿那边也没什么大碍了,住了半个多月应该就能痊愈出院,于是就点头答应。   老太太得了龙阳肯定,喜滋滋地离开,龙阳看她出门,叫住了女孩们。   “小姑姑,爱咪儿姐姐,薇薇姐姐,你们说咱们撮合刘老师和伍奶奶在一起行不行?”   龙女有些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个?”   “不是啊!我下午去给刘老师看病,他是练功出了偏差,再加上心里面没个寄托,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我觉得老年人也应该有个伴儿才好。”龙阳就说出了理由,当然,还有一个没说的是,他给刘畅理把脉的时候觉得老爷子体内燥热,估计练功的时候一定会有『阳动』的现象,这怒蛙暴涨(生殖器坚硬)并非周天搬运能解决的,长期禁欲得生殖器方面的毛病就是必然了,所谓长生不老也不是非得禁欲,其实,就算是老年人,老妻画纸为棋盘(指老年人的性生活)也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爱咪儿满口赞成,“我同意,刘老师风度翩翩老而弥坚,伍奶奶风韵尤存又能持家,而且我看伍奶奶对刘老师也是很有些意思的,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么?”   艾薇薇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爱咪儿,你的成语用的越来越好了,不过……这事情咱们说可不行,我们小辈主动提这个恐怕刘老师和伍奶奶都会尴尬的,再说万一玉堂老师反对怎么办?”   “是啊!”龙阳烦恼地抓了抓头,“我就是担心这个呢!”   “我看玉堂老师不会是那种人,不过薇薇说的不错,我们小辈主动提这个的话,伍奶奶会尴尬的。”龙女摸了摸马尾发,看着龙阳说:“要不,龙阳你委婉地跟刘老师说说看?”   “啊?”龙阳讷讷,“不行罢!我嘴巴那么笨……”   女孩们想想也是,干脆钻房间去商量了,龙阳看看左右无事,用保温罐装了鸡汤,上鼓楼医院去了。   病房内米兰正好不在,米雪儿躺着假寐,但是龙阳刚进门她就觉察出来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来?”米雪儿单手撑了撑,把身体往后靠了靠。   “哎!你别乱动啊!小心伤口……”龙阳放下保温罐快步走过去弯腰在她背后塞了个靠枕。   米雪儿坐好后,两人不知道怎么都略微有些尴尬,米雪儿看了看茶几上的保温罐,没话找话说:“带的什么吃的?”   “啊?哦!鸡汤……”龙阳抓了抓头。   “好想喝,原来有的时候喝鸡汤也是一种奢求。”米雪儿肠子被扎破需要禁食,她这两天经历大变,脾气的确变了不少。   龙阳总觉得她话里面有话,没敢搭腔,一时间又有些沉默了。   床上躺着的女孩失血过多,原本如苹果般的脸颊瘦削了不少,默不出声的时候眼睫毛轻轻垂下,少了几分娇蛮多了几分妩媚,实在让少年屁股坐不安稳,好在尴尬没多一会儿,米兰回来了。   少年又坐了一会儿,巡房护士来换吊瓶,他就借机说走了。   米雪儿看少年要走,叫住他后,伸手在枕头下面拿了个东西出来,龙阳一看,却是个小玻璃罐里面装了无数的许愿星,想来是她自己躺在床上折的。   少年接过来拿在手上,有些莫名感动,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转身快步就走了,刚出房门,米雪儿眼眶里面的泪水就渗了出来。   “雪儿,别想那么多了!”米兰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手冰冰凉凉,和自己此刻的心境差不多,忍不住叹口气: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希望雪儿不要像自己才好……哎!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不知道会不会下雪。”米雪儿伸手擦拭泪水,喃喃自语。   少年回到三零八,女孩们一个个还在房间,连小伊莎都在凑热闹,他嘀咕了几句,钻进房间准备睡觉,却发现床头多了一堆礼物。   龙女务求实用,一套内衣必然是她送的,艾薇薇温柔体贴,那个缅甸玉的护身符显然就是她的,而一个镶了碎钻的小小耳环则不用想是爱咪儿送的,三个女孩三种脾气,送的各自不同,但对少年好的心思却都是一样的。   他刚准备脱衣服睡觉,女孩们钻进他房间,把刚才商量的话如此这般就跟他说了一遍,少年觉得不太保险,有些狐疑就说:“行不行啊?”   爱咪儿恨不得像卖大力丸的那般使劲拍胸脯保证才好,“安啦!刚才我们打电话给玉堂老师,只是随便试探了几句,玉堂老师就明白了,不停说我们好呢,这种事情,快刀斩乱麻最好……”   龙女和艾薇薇调笑了她几句,说她尽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少年趁机就把收到礼物后的感激话说了几句,他好话说的不算好,但是女孩们显然是喜欢听的,只是龙女眼神中有几丝异样一闪而过。   嘻笑了一会儿,时间不早,女孩们各自回房间睡了,龙阳看小女孩像个电线杆一样杵在门口,有些疑惑,“伊莎,你怎么了?”   小女孩脸上绯红,使劲摇头,鞋一蹬连衣服都没脱就钻床上去了。   “奇奇怪怪的!”龙阳摇了摇头,关灯睡觉。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他眼前亮了一下,一睁眼,却是小伊莎把床头灯给打开了。   “怎么了?”他揉揉眼睛翻身过来,立刻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小女孩穿的正是那套和爱咪儿一样的睡裙,接近真空上阵,虽说伊尔丽莎年纪尚稚,怎么看都是标准的幼齿,可幼齿有幼齿的美丽,加上她那一双可媲美星辰的双眼,大眼睛熏人欲醉,眼睫毛忽扇忽扇,龙阳觉得口干舌燥,心跳也加快了许多,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样好不好看?”小女孩脸上陀红,睡裙里面除了白色的内裤什么都没,等发育完全了想必迷人的脸蛋加上迷人的身段可以迷惑99%的男人,幸好的是,她现在依然是太平公主,而睡裙虽然是小号,对她来说依然也大了一些,这些都掩去了不少的春色。   “谁……谁让……你穿成这样的?”龙阳结结巴巴。   “今天是平安夜。”小女孩赤着脚跳上床,跪坐在他身边,“伊莎也有礼物送给你呢!”   龙阳还没反应过来,小伊莎轻咬着唇,眼睫毛扇动了几下,“你还没闭上眼睛呢!”   伊尔丽莎实在是天生媚惑啊!十二岁的外表,轻轻咬唇的动作做出来颇有『为君妆容颜』的味道,龙阳不争气地心跳加速,老老实实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反而听见了小女孩的宠物猪一直在哼哼,他偷偷睁开半只眼,瞧见小伊莎生气地跳下床,一脚踢开在床脚绕来绕去的小猪,“快走!”小猪吃她一脚,大约想不明白女主人为什么第一次对自己动粗,乖乖地跑回角落的纸盒子里面去了。   看小女孩又上床,他赶紧闭上眼睛,心里面寻思:不知道伊莎送什么给我,自己当初忘记给她买礼物,说起来实在不应该的。   正胡思乱想,耳边听见小女孩低声,“不许睁开眼睛……”接着,冰冰凉凉一件东西就贴在了他的唇角。   他心里面一惊,眼睛睁开,只看见小女孩长长的眼睫毛,小女孩不懂得接吻,只是笨拙地咬着他上唇,舌尖刷牙一般来回舔他的牙齿。   小女孩翘着屁股,上身前倾,咬着少年的上唇如同小狗舔水喝一样,脸上也如同火烧一般滚烫起来。   龙阳本待伸手推开她,可转念一想,小女孩只是表达自己的友好,直接推开她反而不好,伸出一半的手慢慢缩回,只是嘴唇被她舔来舔去,舔得心里面如同有蚂蚁爬来爬去,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嘿!越来越有趣了,小老鼠和小猫睡觉,不知道以后到底会怎么样!       , “ ” ~ , ~   第四集 第十一章 皆大欢喜     幽门,侠巨阙两旁各一寸五分陷中,足少阴冲脉之会,《铜人》针五分,灸五壮。   主小腹涨满,呕吐涎沫,喜睡,心下烦满,心中引痛,满不嗜食,里急数咳,健忘,泄利脓血,目赤痛,女子心疝,逆气善吐,食不下。   ―――――――――――――――――――――――――――――   第二天一早,龙阳和伍惠兰女士又去了刘畅理老先生家。   伍老太太买了菜,正在外面做好吃的,龙阳一边给刘畅理指压,一边寻思着该怎么开口,手上不由就忽轻忽重,趴在那儿的刘畅理奇怪,扭了头就问他,“龙阳,有什么心思么?”   少年啊了一声,“那个……”   刘畅理笑笑,“说罢!有什么事情!”   “那个……”少年讷讷,“我想……我想……我想认刘老师你做爷爷,不知道……”   刘畅理听了先是一喜,这么好的孩子可不是随便能生出来的,接着又一愣,怎么龙阳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呢?   因为即将的台湾之行而拉关系?不可能,这孩子不是这样的人……   他一转念间想了好几个原因,可都觉得不是。   或者,这孩子是因为叫玉堂老师,觉得叫我老师不合适?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可能最现实,忍不住就大声笑了起来。   外面弄饭的伍惠兰在房间门口探头,“老刘,好端端的这么开心笑什么?”   “龙阳这孩子估计是觉得叫我老师又叫玉堂老师不合适,因此想认我做干爷爷,呵呵!这孩子的心思……”刘畅理干脆翻身,脸上的笑化开,满脸都是笑意,心里面乐开了花。   伍老太太也没寻思出里面的究竟来,也笑了起来,“是啊!龙阳这孩子可是万里挑一。”   少年尴尬,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急忙分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有了伍奶奶,还想要个爷爷……”   这话一说,意思就明显了,刘畅理愣了愣,转脸看了伍惠兰一眼,伍老太太一时间还没回过味来,笑着说:“有奶奶还不够,怎么到处找爷爷……”   她说到这里,品出里面的味道来了,难道是孩子们想?忍不住就看了一眼刘畅理,正好碰到刘畅理的眼光,两位老人眼光一碰,同时都尴尬起来。   说实话,刘畅理风度翩翩,虽说六十有八,可多年的养气功夫让他看起来也不过六十甚至更年轻些,他气质好待遇好头衔高,的确吸引单身的小老太太们,如果说四五十岁的小老太太们闻香逐嗅叮他显然太过份了些,但是这些年的确有不少人或明或暗动过这样的心思。   这其实和年轻的钻石王老五差不多,男人追逐女人,女人也追逐男人,他子女都已经成家,单身,风度翩翩,待遇好收入高,一代名医中医泰斗,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名誉院长……这无数个优点结合起来,你说那些单身的小老太太们动心不动心?   “那个……我去烧菜。”伍老太太脸红起来,转身就跑了。   刘畅理嘿嘿干笑了两声,明白龙阳动的什么心思了,这里面恐怕是三零八哪些鬼丫头搞的鬼,不过……   说实话刘畅理对伍老太太还是很有好感的,在美国生活那么多年,临老了还回国,首先这个爱国心就让老爷子欣赏,老太太漂亮不显老,但又不是那种整天靠脂粉打扮自己的俗气老太太,手巧能干会持家,儿女心也重,这点从她和龙阳的关系就能看出来,总的来说,老太太是结合了传统和现代的优点的。   “刘老师,您看伍奶奶……”龙阳这会儿撕破了脸,也不管那么多了,唠唠叨叨恨不得把伍惠兰女士夸得和英女皇差不多才好,“……伍奶奶又是单身……对我就像是亲奶奶一样……”他说得动情,还挤了两颗眼泪。   刘畅理啼笑皆非,这番话恐怕都是哪些女孩子们想出来的,龙阳可没这么嘴巴巧。   “而且我们都和玉堂老师说过了,玉堂老师也是举双手赞成的。”少年继续唠叨,就差要威胁了。   正说话着,外面伍老太太啊呀一声,不知道怎么了,龙阳赶紧跑了出去。   老太太心慌意乱的,切菜切到手指头,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她把手指伸进口中吮吸着,刚才里面龙阳唠叨的话她竖着耳朵一句没拉下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面又羞又恼:这些孩子们,这些话指不定就是爱咪儿那个鬼丫头教的,龙女和薇薇一定也有份,龙阳这孩子……真真是……当年嫁人上花轿也没这么羞人过。   “我去找止血贴。”龙阳看了看老太太手,刚准备跑,被老太太伸手拽回,狠狠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们好啊!编排起奶奶来了,说,是不是爱咪儿她们出的鬼主意?”   龙阳难得嬉皮笑脸,“这不怪我……而且伍奶奶你对刘老师……”   “去,瞎说八道。”老太太如同小女孩一般脸红起来,“我跟他怎么了?”   刘畅理从房间出来,看见伍惠兰脸色,心里面有些感慨:或者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惠兰这人的确是不错的。   他干咳了一声,“那个……伍女士,孩子们也是一番好心……”   龙阳连连点头称是,“奶奶您看,刘……爷爷都愿意的。”他难得有急智,改口改得恰到好处,让两位老人家再一次微微脸红。   伍老太太心里面尴尬:这个老刘,龙阳在跟前说话也口没遮拦的。   刘畅理也尴尬:怎么就变成我主动愿意了?   两人再一次互相看了一眼,刘畅理又咳了两声,“那个……嘿!龙阳,这也不能操之过急。”   龙阳赶紧接口,“那……等咱们从台湾回来就办婚事好不好?”   两位老人愕然:龙阳今天怎么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要死要活非得把我们拴在一块儿?   刘畅理老脸一红,看了看伍惠兰,老太太赶紧低头,手指头上的痛都忘记了。   “这样……也行啊!惠兰愿意的话,我们从台湾回来就把这事情办了。”刘畅理心说连儿子都同意了,看老太太也是心里面愿意的,自己好歹是个男人,就先开这个口罢!   龙阳一蹦三尺高,“那好,我这就去告诉小姑姑她们……”说着转身就往外面跑,老太太一把拉住他,去拿了伞塞在他手上。   伍老太太看着龙阳出门,尴尬地说:“怪不得早晨哪些鬼丫头一个个笑得古古怪怪的,看来她们都是算计好的,想不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被这些孩子算计,真真是……龙阳也是,怎么刚指压一半就把你给扔下跑了。”   刘畅理干笑了两声,伍惠兰撇了他一眼,脸上微红,“干笑什么?我可是看在龙阳这个宝贝孙子的面子……”   所以说,女人从十八到八十,不管年纪多大,不管再怎么温柔,这拿腔作势找理由总归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的。   老爷子陪笑,“对对,惠兰兰心惠质,比较起来我这个老头子就粗鄙了。”   老太太得了他一句『兰心惠质』的夸奖,心里面高兴,低声说:“如果你粗鄙的话,那老百姓都不要活了……”话说了一半,忍不住笑了起来,鼻尖轻轻皱起,带着如小姑娘一般的顽皮。   龙阳得意出门,叫了出租车就往三零八去,到了小区楼下,正好看见萧筱,立刻有些不安。   “萧老师……”龙阳低声叫了她一声。   正抱着一个纸盒子关门的萧筱转身,看见他后脸上微微一红,“你好!”   两人实在没什么话说,龙阳干巴巴问候了一句后又结结巴巴道歉,萧筱苦笑了一下,“怪你什么,说起来你也吃了不少苦,应该我道歉才是的。”   她被古兴那个花花大少拉去打胎,临到医院准备手术了,终究没狠下心,甩手就跑了,眼看这肚子马上就要大起来,她干脆就辞职了,居然想独自把小孩生下来,实在算是特立独行有个性的现代女性。   龙阳听她说辞职要单身把小孩生下来,张大了嘴巴,“萧老师,单身……”   “龙阳,你别劝我了,我已经想了好久,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是无罪的,我已经决定了,生下来后把孩子抚养大,别的我都不想去考虑了。”萧筱坚定得很,这个娃娃脸的女子这时候实在是让人同情的。   龙阳告别萧筱,上楼后有些惆怅,说起来,这事情虽然跟他没关系,但终究和他有了那么一丝半缕的瓜葛,进门后首先就把这事情说了出来。   几个女孩原本是等好消息的,这会儿听见,都有些黯然。   “没想到……”艾薇薇实在同情这个萧筱,偷偷看了一眼龙阳,自问如果身份互换,她恐怕没那个胆量和勇气。   龙女愣了一会儿,转身出门快步跑下楼去了,龙阳愣了愣,艾薇薇说:“恐怕龙女是找萧老师去道歉,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子能这样,这份勇气都是值得钦佩的。”   没一会儿龙女回来,果然她是追上去跟萧筱说了一句对不起,爱咪儿看场面冷淡,大声说:“好了好了,龙阳,伍奶奶和刘老师的事情怎么说来着?”   龙阳闻言高兴,“成啦!刘老师说从台湾回来就跟伍奶奶举办婚礼来着。”   女孩们雀跃起来,连不开口的小伊莎都抱着小猪笑啊笑的,不管怎么说,这个办法可是她们想出来的,功劳甚伟,爱咪儿兴奋地说:“这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叫夕阳恋罢!”艾薇薇淡淡笑着,“咱们给玉堂老师打个电话啊!”   龙阳听了赶紧拨通刘玉堂的电话,刘玉堂听了也替自己老爷子欢喜,好歹这么多年的心事了解了,伍老太太人也的确不错,这做儿女的高兴也是应该的,于是就说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庆贺一下,龙阳自然是满口答应。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这句话实在也不准的,三零八刚高兴成一片,外面敲门,爱咪儿去看门,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人,“淫贼,怎么是你?”   戴小楼尴尬地走进来,“各位大姐好,小弟是戴小楼,龙阳的朋友。”   他胡言乱语着,后面金艾拉跟了进来,爱咪儿一把抱住她,“艾拉,你真有本事,居然真把这个寡情薄义的家伙给追回来啦!”   金艾拉红着脸笑,“大家好,我是来感谢大家的,我的事情实在让大家费心了。”   房间里面多了人,自然就热闹起来,爱咪儿拉着女孩们进房间,讨教金艾拉是如何把这淫贼给追回来的,龙阳看看戴小楼,“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说出来了。”   戴小楼连连摇手,“不怪你不怪你,说起来艾拉也实在有毅力的,哎!或者这就是命啊!”   “艾拉是好的,上次来找我们,说了一番话让大家都感动得不得了呢!她说了一句『妻以夫为天』就把我吓了一跳,这样的女孩子快绝种了,是稀有动物呢,你也应该收收心了,艾拉人漂亮脾气又好,这家世好为你想出路不算缺点罢?”   戴小楼点头,说起来也还是很得意的,不管是谁,被金艾拉这样的女孩子狂追千里,男子的虚荣心应该已经膨胀到极点的,“收心收心,我二十六了,娱乐场所混迹八年,该玩的都玩了差不多了,收心也是应该的,要不,我给你打下手?”   “那可不敢,我哪儿用得起你啊!”龙阳赶紧摇手。   “嘿!怕不是这样罢!”戴小楼笑起来贼兮兮的,还是那副模样,“从哪儿找了个极品罗莉啊?啧啧!那眼睛真漂亮,我敢发誓那个小姑娘的眼睛是我所见过的女孩子当中最美的。”   “你这人,三句话不理开老本行,你以为自己是楚留香么?”龙阳实在拿他没办法,“小心肾亏!”   “我会肾亏?”戴小楼瞪眼,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男性功能差呢?当初萧潜被龙阳说一句肾虚脸色难看好久,“拜托,好歹我是从小练功,何况又练过大抽动秘法,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练过大抽动秘法?”龙阳睁大眼睛,被他话头带动,说起了禁忌的话题,“这是道家不传之密呢!吹的罢!”他实在怀疑,眼前这人说话不太可靠啊!   “不相信?那我背口诀你听。”戴小楼晓得龙阳算是道家传人,因此由此一问,就背了几句口诀,龙阳听了,一字不差,疑惑地说:“奇怪,按道理这大抽动秘法不应该在外面流传才对啊!”   戴小楼嘿嘿一笑,“说了你别说出去啊!我二十岁破身,结果第一次早泻,视为奇耻大辱,这大抽动的资料是我表哥从美国一位道家大师那儿弄来的,视若珍宝啊!练了以后纵横疆场无往不利……”   龙阳噎了一下,这个人……   他苦笑着说:“拜托,道家前辈知道你这样会气死的。”   “黄帝驭三千女而得道飞升。”淫贼撇了撇嘴巴,“怎么会气死呢!”   “真真是……以讹传讹啊!”少年抓了抓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双修派是有道侣的,怎么会像你这样乱搞?黄帝那个只是传说啦!”   “还有什么绝密的东西传授传授啊?”淫贼嬉皮笑脸勾住他肩膀,“大家兄弟一场,你看你是不是……”   龙阳赶紧推开他,“刚说收心的,你的话最不可靠……”   淫贼的归来让金艾拉给龙阳引出的烦恼终于告一段落,金在顺对淫贼倒挺满意,唯一就是看不惯他的长发,不过在金艾拉好言之下,只能作罢,谁叫自己女儿死心塌地喜欢这家伙呢!还好的是,这人功夫不错,少林北支的戳脚玉连环颇有功力,那一张气功指压师的证书也叫金在顺满意,也就默许了女儿,从此淫贼过上了快乐的同居生活,至于如何使用所谓的大抽动秘法每天对付金艾拉,那就不是重要问题了。   “来,干杯!”爱咪儿在席间快乐得像是一只小麻雀,一桌子人当中就她喝酒最快,伍老太太说了几句,她说:“伍奶奶,等你结婚那天我要喝醉的,好高兴啊!祝贺你和刘爷爷的夕阳恋……”一番话说得老太太和刘老爷子都有些不好意思,龙女赶紧拉她坐下。   刘玉堂难得也这么高兴,居然也和爱咪儿干了好几杯,老爷子看自己儿子都这样了,更加不好说什么,不过话得说回来,爱咪儿她们的确也是真心为刘畅理和伍惠兰女士高兴,结果这一晚,爱咪儿真的醉了。   难得一个皆大欢喜的圣诞节,许多年后,刘畅理和伍惠兰的结婚纪念日都是圣诞节而不是真正结婚的哪一天,老年人的爱情,像是一杯窖藏二十年的好酒,熏人欲醉。   南京飞机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终于到了刘畅理带着龙阳去台湾的日子了。   小伊莎哭得眼睛肿得像水蜜桃,死死拉着龙阳的胳膊不撒手,龙阳抚摸着她的头发,“伊莎,我不在的时候要听话啊!别哭了,很快我就会回来……”   龙女伸手给龙阳整了整衣服,低声说:“龙阳,外面是一片辽阔的世界,你终究要出去看看的,小姑姑等着你扬名全世界的日子呢!”   她眼圈微红,却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当年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已经是要展翅一飞千里的大鹏,自己的心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龙阳的心底记忆深处浮出来。   刘畅理一身黑色中式衫褂,精神抖擞,伍老太太正叮咛着他,“老刘,你也年纪一大把了,虽然身体结实但毕竟不是年轻人,跑那么远的,要注意身体,龙阳年轻没什么阅历,你要时刻提醒着他……”   老爷子呵呵一笑,“放心罢!龙阳这孩子就是需要阅历,这样他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你这人!”老太太转头看了看那边,爱咪儿和艾薇薇各自叮嘱龙阳,低声叹气,“龙阳这孩子什么都好,唯一就是太招女孩子喜欢,以后不知道……”   “放心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倒是觉得龙阳应该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刘畅理因为龙阳和自己去台湾,而且操心自己的生活问题,觉得他比起刚到南京那会儿已经成熟不少,倒是抱着乐观的态度。   两人登机,伍老太太和女孩们看着飞机缓缓爬上蓝天,一转眼,女孩们全部流泪了,即便是坚强如小龙女。   伍老太太心里面叹气:老刘实在是太乐观了些,这些孩子,唉!   飞机从香港转台湾,终于在台北机场缓缓降落。   来迎接的人让刘畅理很是意外,快步走了上去,“陆老……”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迎了上来,“刘老弟,一恍眼又是几年没见,怎么比我上次去南京看起来又年轻了些,真是意气风发啊!我不服老不行啊!”   “陆老见笑了,龙阳,过来,陆老,这就是我在电话里面给你提起的龙阳,慈庵一针龙章玉龙先生的传人,龙阳,这位就是以前赫赫有名的三晋名医陆青山陆老爷子,当年和你师傅以及北京城的『指掌回春』秦南春是整个医学界鼎足三立的人物。”   “陆老前辈好!”龙阳赶紧恭恭敬敬行礼。   “慈庵一针龙,指掌秦南春,三晋陆青山……嘿嘿!几十年啦!几十年没听到这些老朋友的名字了,想不到章玉龙先生临老还收了个这么厉害的徒弟。”陆老太爷似乎很是感慨,一把胡子有些抖擞起来,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女孩伸手给他抹了抹背,“太爷爷!”   “呵呵!太爷爷没事,只是想起许多年前的事情有些感慨,这是刘畅理刘爷爷……”   女孩随口叫了一声刘爷爷好,旁边高兴的陆老太爷拉着刘畅理说个不休,“这次来台北刘老弟就不要嫌弃,住在我家罢!”   四人往机场大厅外走去,女孩看着背包还拿着黑色雨伞的苍白少年,挑了挑眉,低声说:“你就是那个妙手神针龙阳?”       , “ ” ~ , ~   第五集 本集简介     三晋陆青山存心拿龙阳当屠龙刀使,要用来杀一杀小孙女陆龙龙的傲气,而陆龙龙也盼望著让妙手神针出丑,爷孙两人两样心思,却都是用的一个人--龙阳,龙阳会如何面对呢?   各种光怪陆离的现代都市症候群,龙阳从容面对,虽然也有出洋相,但是最终结果都是陆龙龙每每目瞪口呆,终於被龙阳折服。   当红模特儿患性欲冷淡,女强人有精神压力型头疼,面神经瘫痪、幻肢疼痛、乳腺小叶增生癌变……   国际疗法的登场,神秘而有催情作用的的福留肾穴,针灸止痛和麻醉,西医和中医孰优孰劣,并非龙阳一个是天才,这世界向来不缺少天才……       , “ ” ~ , ~   第五集 第一章 借刀救人     胆重三两三,长三寸,在肝之短叶间,盛精汁三合,《素问·灵兰密典》曰: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   《本脏篇》云:肝应爪,爪厚色黄者胆厚,爪薄色红者胆薄,爪坚色青者胆急,爪濡色赤者胆缓,爪直色白无约者,胆直,爪恶色黑多纹者,胆结也。   ―――――――――――――――――――――――――――――   陆青山和刘畅理在前面边走边聊,很是两厢畅快,根本没心思留意后面的两小。   跟着陆青山一块儿的女孩一头黑发,间杂几撮挑染的棕发,面庞算得上精致姣好,配合上得体的衣着,的确算是一个典型的都市美人。   女孩叫陆龙龙,却是个比较奇特的名字,陆青山的子女对中华医学都不感兴趣,他老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曾孙女身上,遂起名陆龙龙,意思不外乎就是希望她能够像中华图腾-龙一般腾飞,发扬他三晋陆家的医术,稍微遗憾的是,陆龙龙对陆家祖传的针灸术和汤药都不感兴趣,倒是迷上了从欧美、日本反传回来的足部反射区疗法,亦称为足心道。   二十世纪初叶,美籍医生威廉·菲兹杰拉德以现代医学整理研究反射疗法,在1917年发表了《区域疗法》一书,与此同时,英国、德国、奥地利、瑞士、苏联、日本等国学者也发表了不少关于反射区疗法的论书,以解剖学和现代神经生理学等基础为指导,总结发展,逐步完善形成了双足反射区疗法。   1989年,在美国举行了第一次北美反射学者代表会议,成立北美反射学会,英国则早在1978年就有第一所反射区疗法学校,1984年成立英国反射学者协会,而1980年瑞士神父吴若石就在台湾大力推广足部反射区疗法,1982年,由陈茂雄、陈茂松兄弟在台北成立『国际足心道研究会』,1990年,日本东京举行了『足部反射疗法国际研讨会』,此时,足心道(足部反射疗法各国叫法略有差别,国际统称Reflexology,台湾似乎称为若石国际健康疗法,由于反射这个词不好理解,本书统称足心道)已经被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认可为简单而确实有效的自然疗法。   足心道的口号就是:双脚独立行走让人类脱离了动物的范畴,现代足心道结合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用双脚解放人类健康。   足心道由于具有简单易学安全有效的特点,即便学的不好运用不熟练,也只是疗效欠佳而不像针灸术那样会有种种不良后果,以龙阳之能,尚且因为没有搭脉行针而差一点一针堕胎,正由于足心道的简单易学,它在欧美等发达国家作为一种健康有效的自然疗法风靡一时。   陆龙龙从小跟她太爷爷陆青山背诵穴位经络,后来虽然没仔细学针灸汤药,但却是上的医科大学,再后来接触到足心道,深深迷上了这种疗效确佳且容易在普通群众中推广的疗法,她基础好又认真学,很快又加入了台湾国际足心道疗法研究会,并且开始研究足心道疗法针对女子丰胸、减肥、性冷感、减少心理压力等现代女性特别欢迎的课题,获得了不少成绩,在台北可以说颇有口碑。   此刻的她,边走边上下打量龙阳,看了好久,突然问:“你就是妙手神针龙阳?”   龙阳刚撑开伞,被她突然一问,有些诧异,心说怎么我什么时候叫妙手神针了?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我是龙阳啊!不过……妙手神针……我可担当不起,跟陆青山老前辈这样的大师比起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   陆龙龙有些嗤之以鼻,“虚伪了罢!我太爷爷这段时间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常常念叨你的名头,说你天赋好又有明师指点,是年轻一辈中难得的人才,日后会超越他的天才呢!”   龙阳尴尬不已,“我哪儿敢跟陆老前辈比较,他老人家一代宗师,这么说实在是……”   其实,陆青山这段时间在陆龙龙跟前念叨龙阳妙手神针的名头,大半还是出于一种不死心的心理,总觉得他三晋陆家的医术居然就流传不下去心有不甘,在电话里面听了刘畅理描述的那几个医案,因此就拿龙阳来说事儿,还抱着一丝让曾孙女陆龙龙回心转意的心态,指望着能激起陆龙龙好胜的心理,从而让这个他认为天赋极佳的曾孙女把他陆家医术给传承下去。   说起来,陆老太爷的心思是成功一大半了,陆龙龙心里面是十分不服气的,她自觉自己对足心道已经钻研颇深,中医并非不好,只是和足心道比较起来太难了些,没有明师指点根本难以成就,而足心道这种简单有效的自然疗法才是现代最值得推广的。   不过她从此对龙阳这个名字就上了心,心里面下意识就认为这个妙手神针一定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身材高大,笑起来一定很傲气,穿的一定是和她太爷爷一样的中式衫褂,身上带着一股子淡淡的中草药味道……   结果今天一见面,让她大吃一惊,怎么是一个像是个国中生的少年呢?脸色苍白穿着黑色的阿曼尼居然还土土地背着背包,笑起来甚至还带着稀罕得不得了的腼腆,真是跌碎了眼镜,她实在无法想像,就这么一个国中小弟弟居然就敢叫妙手神针?   她看着龙阳腼腆的笑,实在不甘心,“你今年多大?面相倒是很嫩啊!”   少年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我十九……”   陆龙龙死心了,也更加不服气了,她自己刚巧搭上『六年级生』末班车,对眼前这个分明『七年级生』的小孩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她暗自嘀咕:太爷爷老了,难免有些糊涂,这么大的小孩子,本事再大也上不了天去。   又看了两眼少年,她转头,再不说话,径自往前面跟过去,后面龙阳挠头,伸了伸舌尖,也快步跟了上去。   陆青山原本就是三晋名医,到台湾后他子孙两代都从商,家境颇丰,私家车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看见老太爷出来,赶紧就迎了上去,一行人上车,房车往阳明山别墅区驶去。   龙阳第一次坐这种高档房车,旁边陆龙龙冷眼看这位『阿土伯』龙阳有些拘谨,脑子一动,生出个心思来。   “刘爷爷,您这次来台湾大约准备停留多久?”   “十天半月罢!”刘畅理正在跟陆青山闲话,听她问起随口回答。   “我看您带的这个小龙阳感觉很是投缘,要不……这段时间我帮您带带他?”陆龙龙眼神中一丝狡黠一闪而过。   “这个……”刘畅理沉吟,他带着龙阳来台湾,主要还是让他增广见闻顺便多认识一些中医界的前辈,而陆龙龙所说的『带』却不知道是什么含义。   旁边陆青山三指撩着颌下白须,微微一笑,“怎么?你准备带他去见识见识你们那个足心道总部?”   他对自己这个曾孙女了解的很,刚才陆龙龙眼神中的狡黠一闪而过他已经留意到了,心知大约是她心里面有些想法,脑筋一转,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暗底下一笑,因此帮着她说话。   刘畅理哦了一声,陆龙龙听陆青山帮自己说话,赶紧把自己在足心道疗法研究会的身份一说,那么,她这个『带』字就合乎情理了。   “陆老,您这个曾孙女实在是不错……”刘畅理顺口夸奖了几句。   陆青山叹口气,“若跟她叔伯爷爷什么的比起来,的确算是不错了,可惜的是,我三晋陆家的医术……”言外便有些唏嘘。   几句话后,便敲定了龙阳在台湾的磨难,陆龙龙看着『阿土伯龙阳』尤自傻傻地看着窗外,暗中得意地笑了起来,难得好心,指着外面给少年介绍这全台湾最金贵的富贵山头。   在台湾若说富豪聚集之多,阳明山认了第二恐怕没地方敢认第一,这里的别墅动辄上亿甚至数亿,富豪比邻而居,密度之大让人咋舌不已,尤以国安局到文化大学这一段为甚,曾经有人玩笑话说:在仰德大道上随便丢个石头砸到的人身价起码都是亿万。   这里多的是各大集团老总、超级影星、国民党前将军、立法委员、IT新贵……阳明山别墅这个词可以说是身份的象征,经济的风向标。   听着女孩的介绍,龙阳只晓得张大嘴巴,在他这个山区出来的孩子来看,数亿的豪宅实在难以想像,他看着外面豪华别墅林立,傻傻说了一句,“这钱够在武当山买地盖大楼了……”   真是个阿土伯,陆龙龙暗笑,嘴角都挑了上去,旁边陆青山轻轻咳嗽,女孩察觉,脸上一红,赶紧收起笑容。   车子蜿蜒而上,在仰德大道与永公路交叉处右拐了进去,和刚刚路过的二三段影星聚集处不一样的是,这里都是一些老牌富豪的别墅,建筑风格也偏于保守,譬如和陆家毗邻而居的就是几位国民党前将军。   车在陆公馆门口停稳,一行人下车,龙阳看着眼前这老派大气的别墅,又有些咋舌,心说怎么陆老前辈家这么有钱,而师傅却在武当山上当道士呢?颇有些不解。   若说当年的三大神医,『慈庵一针龙、指掌秦南春、三晋陆青山』,三人中章玉龙淡薄名利,秦南春长袖扇舞,陆青山交游广阔。   陆青山家大业大,到了台湾后成了台湾中医界泰斗,秦南春政治嗅觉敏锐人脉关系又好,早早就移民北美,还凭借着良好的人脉做过联合国针灸联合会的会长,章玉龙则出家为道隐居在武当山施针救人。   这说不上谁人品高谁人品低,只是各人理念不同,譬如三大神医之一的秦南春,这人凭借自己多年在联合国的影响力在北美大力推广中医,美国许多州立法承认中医的合法性,秦南春可以说功不可没,在北美和欧洲老华人当中地位甚高。   而陆青山在台湾,那也是有着相当好的口碑和声誉,甚至有些人称呼他老菩萨,泰山北斗的地位可见一斑。   相比较而言,章玉龙或者说龙道长,功利心淡薄,一生治病救人,若比较谁救治的人多,恐怕无人可以相比,晚年更是悉心培养出了龙阳这么一个中医界的怪胎,也是足可自傲了。   陆青山不在客厅招呼刘畅理,引着他们到自己的书房坐了,陆龙龙最了解她太爷爷心思,晓得老爷子一定会拉着刘畅理畅谈,立刻就去泡了药茶,刘畅理刚才觉得她对龙阳态度有些古怪,本来有些不喜欢的,这会儿看她,却又多了几分喜欢来了,可见人老了更加注意繁文缛节,年轻人不可不察。   陆老太爷看龙阳捧着茶杯有些拘谨,笑着说:“小龙阳,说说我这药茶里面都有些什么。”   龙阳赶紧喝了一口茶,上口微苦,又带着点儿咸咸的味道,是玄参的味道,《本草》上说:玄参味苦咸,微寒无毒,入心、肺、肾三经,久服补虚明目强阴益精,管领诸气上下津清,为足少阴肾经之君药。   以玄参为主的『玄参枢机茶』历来是医家肾脏派所推崇的,他没仔细分辨立刻就想说是『玄参枢机茶』,再一想,不对,如果是玄参枢机茶何必要问?   三晋陆青山名气太大,跟他师傅同辈,他一时间自然有些紧张,怕丢了师傅的脸面,小心翼翼又慢慢抿了一口,“玄参、麦东、竹青、熟地、当归……”   红木椅上的陆青山呵呵一笑,伸手摆了摆,“好了好了,一味味报清楚了我这个老头子就没多少面子了,说白了无非也就是补气益肾,倒是我多此一举了,如果章玉龙的弟子连个药茶都分辨不出来那倒是笑话了……”   龙阳腼腆笑笑,“陆老前辈您夸奖了,说起来汤剂我的确不太精通,师傅也常感叹现代中药因为地理环境的关系疗效越来越不确定……”   “环境污染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啊!”陆青山皱眉,随即又松了下来,“别老前辈老前辈的,我虽然虚活八十多年,可听这老前辈三个字还是有些刺耳的,若有心叫我一声陆爷爷就好。”   陆青山倒是没架子的,言语中还透着一丝老顽童的味道,可旁边女孩不乐意了,龙阳叫陆青山爷爷,那岂不是凭空高出了她一辈?   “那不行?”陆龙龙急忙反对,“太爷爷,那……那我岂不是要叫他叔叔?”旁边龙阳听了立刻尴尬起来。   书房内两位老人相视一笑,陆青山摸着胡须低笑,“龙龙,真按你这么算的话,龙阳叫我一声爷爷我岂不是占了他师傅章玉龙老大的便宜了?我们各交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陆龙龙这才放心,看了一眼尤自脸红的龙阳,低声嘀咕,“万一您哪天交个什么忘年交,那我真是亏大了。”龙阳听得清楚,有些好笑,抓了抓头,也不去插嘴。   陆青山不去理会孙女,和刘畅理打开话匣子,不时拉上龙阳说话,说的都是医家辨证、寻穴、针法、汤剂配伍等等,一个是多年前的神医,一个是当代神医,一个是神医得意弟子,聊起来话题可就深了,一般的中医师来了恐怕都会不太明白,陆龙龙虽然从小跟她太爷爷学习穴位辨证,毕竟差太远,没听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   “龙龙,看你也插不上话,先出去罢!一会儿子房他们回来,别来打搅我……”陆青山看她那副模样,实在不喜欢,觉得在客人面前落了陆家的脸面,暗中感叹,恐怕三晋陆家的医术就要在自己手上绝了,挥了挥手,就让她出去。   “那……”陆龙龙起身,“太爷爷,待会儿晚餐我再来叫你们好了。”   “好好!”陆青山挥手,陆龙龙不放心,又看了一眼龙阳,“太爷爷,那个事情……”   陆青山看了一眼龙阳,心说或许这孩子能创造什么奇迹也不一定,于是点点头,“这交流会说起来还有几天,你带着龙阳出去看看也有些好处的,去罢,晚上再说。”   老爷子还有个心思,台湾国际足心道研究会注册会员几十万,可以说普及度很广,而中医的确越来越衰败,甚至由于某些疗法不合乎法度而闹出难堪的新闻来,譬如『某老中医因为给女病患从肛门内伸指体内指压而被控告性骚扰』,地位越来越低下。   当初陆龙龙跟老爷子说起那则新闻,间接说起足心道疗法的合理科学性,的确让老爷子心里面实在不是个滋味,这会儿有心把龙阳当屠龙刀使,杀一杀小孙女的锐气。   陆龙龙得了肯定,有些不怀好意看了少年一眼,喜滋滋去了。   刘畅理眼光毒辣,可不像龙阳,看了一眼老太爷,“陆老……”   陆青山轻抬眼皮,“刘老弟,你我心中有数就好,放心,我不会让老友的弟子吃亏的,何况,让小龙阳多见识见识也是好的,我这个小孙女,唉!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足心道好则好亦,跟我中华几千年活人术比较起来,还是略有不足啊!”说这番话的时候,老太爷眼神中那股自信无以复加。   “现代,太依赖机械了,历史大潮流啊!”刘畅理感叹,摇了摇头,“不过足心道疗法我倒是略有研究,作为一种自然疗法,在安全性方面倒是可圈可点的,只是局限了些……”   龙阳抓了抓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东西了,看了两老一眼,两老哈哈一笑,陆青山说:“说起来,实在应该把龙龙留下来听听小龙阳的论点的,刘老弟,当初龙阳跟你说的现代针灸术针法失传刺术不精才是当务之急,这刺术不精四个字实在应该送给我那骄傲的小孙女才是,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足心道不外乎我中华医术的指压一道,说起来手法精妙才是关键,若经验不足,差距可以说几倍几十倍……”   陆青山这么一打叉,龙阳立刻忘记了心中疑惑,尴尬笑笑,“陆爷爷,您可别取笑我了,当初我也是转述我师傅的话罢了!”   三人立刻又沉浸到讨论中去,龙阳听了陆青山分析几个医案,得益不少,老一辈的经验才是最宝贵的,像他,目前最欠缺的就是经验,这也是龙道长让他下山历练的本意。   两老一少一聊就是一个下午,三人似乎都忘记了长途劳累这个词,还好刘畅理和龙阳在飞机上吃了点儿点心。等到天色渐暗,陆龙龙才从外面进来,陆老太爷哼了哼,“子房他们回来了?好罢,一会儿就出去,让他们候着。”   陆公馆还是老式的大家族派头,陆龙龙的爷爷陆子房已然是年纪一大把,到外面那是堂堂董事长,可到了家中,还是得低眉顺眼瞧老父亲的脸色,若说在陆青山心中的地位,恐怕还不如陆龙龙。   三人出了书房往餐厅去了,陆子房脸色红润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富家翁模样,旁边自然少不了太太儿子之类,龙阳乖巧,一个个叫下来,让陆家人很是喜欢,陆龙龙的母亲看少年十分满意,虽然人土气了点儿,脸色稍嫌苍白了点儿,可老太爷满口夸奖的人,那自然是好的,拉着他倒是说了不少话,让龙阳很是难为情,还好老太爷淡淡一句话就让孙媳妇乖乖坐下了,可见老太爷在陆家那是说一不二的。   一顿饭算得上主宾皆欢,陆龙龙看气氛不错,又当着老太爷面说起给龙阳做『导游』这桩事情来,老爷子偷偷冲刘畅理一乐,干咳乐几声,说:“龙龙,给太爷爷我好好尽一尽地主之仪,子房啊!我这个月的花销全部拨给龙龙罢!”   陆龙龙心里面高兴,赶紧拍老太爷马屁,“太爷爷,龙龙帮您办点儿事情怎么能拿钱呢?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赚的钱都花不完呢!”说完后看着龙阳眨了眨眼睛,心说小弟弟让姐姐带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现代最好的自然疗法罢!   龙阳懵懂,哪儿晓得陆龙龙的心思,看了一眼刘畅理,老刘莫测高深一笑,却不说话。       , “ ” ~ , ~   第五集 第二章 超级正太     脑空,承灵后一寸五分,侠玉枕骨下陷中,足少阳阳维之会,《素问》针四分,《铜人》针五分,得气即泻,灸三壮。   主劳疾体热,项强不得回顾,头重痛不可忍,目惧心悸,发为癫风。   魏武帝患头风,发即心乱目眩,华佗针脑空立愈。   ―――――――――――――――――――――――――――――   第二天上午,陆龙龙开着自己的车带着一脸无知的龙阳离开阳明山别墅群,往繁华的台北市区驶去,龙阳坐在她旁边,心里面有些不安,想起昨夜刘畅理嘱咐他的话来,『记得少说话』   难道这个陆姐姐要给自己增长见闻弄许多疑难杂症患者给自己医治?龙阳心中是这么想的。   一脸笑意开着车的陆龙龙今天穿着一身休闲冬装,颜色素淡,只是款式和龙阳身上的那件艾薇薇手织的毛衣有点儿像是情侣装,两人一个琢磨着该如何让旁边这个小弟弟出出丑,一个寻思着这陆姐姐不晓得带自己去的是什么地方,都有些兴奋,居然都没发现。   陆龙龙在台北市区有一家属于她自己的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专门接待女性,凡是女性生理方面的毛病都治的,不过侧重点却是女子丰胸啊减肥啊如何夫妻互相指压防止性冷感啊这些,都是一些女性的隐秘话题,在台北时尚女性中颇有名气。   她把车在车库停好,带着龙阳往自己的保健中心走去,迎门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时尚女性拎着包出来,一眼就看见两人,女子显然和陆龙龙十分熟悉,快速看了两人几眼没等陆龙龙打招呼就笑了起来,“龙龙,怎么今天带了男朋友来?瞧瞧,还怕别人不知道,穿着情侣装呢!”   陆龙龙听了这话这才发现不妥,微红着脸蛋匆忙解释了几句,可那女子以为年轻人脸皮薄,依旧不轻不重说了几句玩笑话才窈窈离去,让本来就脸皮薄的龙阳闹了个大红脸,陆龙龙看那女子走远了,这才沉下脸来,低声威胁龙阳说:“一会儿要喊我姐姐,知道没?”   龙阳抓抓头,心说本来你就比我大嘛!叫姐姐还得嘱咐么?点了点头。   陆龙龙这才安心,“进来罢!”   这保健中心门面不大里面纵深不小,厚实的窗帘和迎门的照壁挡住了里面的一切,装修和格调更像是一个高档的女子会所而不是女子保健中心,这里原本是不欢迎男士入内的,里面莺莺燕燕都是些二三十来岁的时尚女子,让龙阳又红了脸蛋。   来这里的,大多都是熟客,甚至形成了一个类似沙龙的小团体,相互基本熟悉,来这里已经不单纯只是所谓保健了,而是成了一个女性相互交流感情啊私生活啊什么的女性特殊场所。   陆龙龙先发制人,给手底下那些女性治疗师和熟悉的客人先介绍起龙阳来,“各位姐妹,我可不是故意带男生来的,他是我们家老太爷在内地的一个远房亲戚,要叫我一声表姐的,从小学医,本事很大呢!龙阳,过来叫姐姐,这个是叶子姐姐,做模特儿的,这个是云姐姐……”   龙阳蒙了眼,像是木偶一样被陆龙龙牵着鼻子走,红着脸蛋在女子们嘻笑的声音中乖乖地老老实实地一个个姐姐叫过去,头皮都发麻了。   这也难怪,像这种门口贴着『男士止步』的地方,一个男生突然走进去,别说是龙阳这样腼腆的,脸皮稍微不够厚就得出洋相,恐怕也就龙阳那个长发淫贼的朋友来了能依仗自己超级厚的脸皮旋转自如,至于龙阳么,只能是乖乖儿听话的命了。   那个被第一个叫叶子姐姐的漂亮女生首先就站了起来,身高很是吓唬人,比龙阳的爱咪儿姐姐还要高上许多,和所有女生一样外面都只是穿着白色的袍子,里面前卫的镂空内衣赫然在目,让龙阳本来就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眼神更加不自在了。   她叫叶舞,是一个很红的模特儿,和陆龙龙关系十分好,首先看着涨红了脸蛋的龙阳就拿陆龙龙取笑,“龙龙,恐怕没那么简单罢?老实跟姐妹们交待,是不是你们家老太爷给你找的未婚夫之类?”旁边一干女生都笑了起来,“可不是么……太坏了让未婚夫来吃姐妹们的豆腐……龙龙准备在店里面养小正太呢……”   十几二十个女生一起调笑,那可不是一台戏这么简单了,龙阳捏着雨伞不敢说话,连陆龙龙都红了脸蛋,“呸!你们就知道笑话我,我像是那种养小正太的女人么?”   “怎么不像,我看就像,姐妹们说是不是啊?”旁边一个眼睛圆圆的漂亮女生打趣,众女一阵哄笑。   “呸呸!云幽幽,你就仗着自己是主持人嘴巴凌厉欺负我,你要喜欢养小正太我送你好了。”陆龙龙红着脸反驳她,这会儿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了。   “送我我就要,龙阳,跟姐姐走。”云幽幽主持人出身,嘴巴可不饶人,走到龙阳身边笑说:“看看这皮肤多好,这么正的男生打着灯笼也难找,我养着正好,等过了三十岁拿来当老公,龙阳,一听这名字就好,龙-阳-啊!姐妹们说是不是啊?”   她语气加重,特意强调,旁边女生都听出端倪来了,一个个娇笑不已,“可不是么,像龙一样强壮的男人啊……”旁边站着的龙阳脸红得快滴血了,眼神尽在地上扫来扫去不好意思抬头,手局促不安地使劲捏着雨伞,更加让这些女生们哄笑了。   陆龙龙哭笑不得,心说这会儿可真搬石头砸了自己脚了,使劲跺了跺脚,“你们就会拿我调笑,我好心都喂狗了,他可是我太爷爷赞不绝口夸奖的人呢!还有个绰号叫妙手神针,我好心带他来给你们瞧瞧看的。”她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拿这个出来做挡箭牌。   这些女生大多都知道她太爷爷陆青山的名头的,云幽幽首先就不相信了,“不会罢,你太爷爷都赞不绝口?你爷爷可是全台湾中医师的泰山啊,龙阳才多大?妙手神针?好夸张,龙龙,你就骗我们玩罢。”   “我干什么拿你们寻开心啊!”陆龙龙无奈,只能说龙阳的好话了,“他是我太爷爷一个老朋友的学生,我太爷爷说他的老师当年名气比他还大,这次来台湾是正式受邀请参加中医交流会的。”   “还骗我们说是什么表弟,这会儿说老实话了罢!”云幽幽到底是做主持人的,嘴巴跟刀子似的,“我看是你太爷爷瞧你蹉跎岁月给你找的小老公,不过,能正式受邀请参加中医交流会,啧啧!还真不简单,妙手神针,真的好夸张哦!都够让我采访做节目了。”   陆龙龙这会儿不得不拼命说龙阳的好话来撇清自己,“一点儿不夸张,我太爷爷说他凭借指压一次就治好了一个患白细胞减少症的女孩呢!”说这话的时候,她口气有点儿酸溜溜的,实在心有不甘。   那位模特儿叶舞眼睛骨碌碌一转,腰肢轻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姐妹们,谁站出来试试,真厉害的话,幽幽,你有好题材了,正好拿去做节目。”   “不行罢!”云幽幽看了叶舞一眼,“他在台湾可没行医执照,万一被告,会死的很难看的。”   叶舞嘻嘻一笑,“这里都是姐妹,你不说我不说,那不就好了,好了,谁先啊?”   女生们互相看了看,互相怂恿,却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女生嘛,人多势众对付龙阳一个,终归胆子大的,但是真站出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忸怩了一会儿,一个叫秦爽的女生站了出来,“我,这几天正好我有些落枕,做了两天足底还没痊愈呢!”声音和名字一样爽气。   陆龙龙看了一眼龙阳,“看你了。”说着有些负气往旁边一坐。   龙阳脸红还没消退,却又不好意思直接搓脸蛋,使劲拿手揉了揉眉毛,这才自觉得好些,“那,我先搭脉罢!”   他自从因为出了萧筱那挡子事情后,可再也不敢因为不好意思就不去搭脉随便听病人自述症状了,把雨伞放下后走过去,“秦姐姐,你坐着就好。”   云幽幽听他叫姐姐,在旁边笑笑,“记忆力不错,这么多姐姐叫了一次就记得了,姐妹们瞧瞧,他皱着眉毛不显得老成看起来还很可爱,这么好的正太差一点就让龙龙给蒙过去了。”龙阳听了没敢搭腔,柳明涓柳大主播的口才他可是领教过的,这会儿眼前这位眼睛圆圆的姐姐显然也是个女主持人,可惹不起。   搭了一会儿脉相,又看了看舌苔,龙阳问:“秦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秦爽还没说话,旁边云幽幽抢先说:“这位秦姐姐啊,刚二十七岁就做了中华金控的部门经理,女强人呢!”   “幽幽,别卖弄你那嘴巴了。”旁边女生纷纷打断云幽幽,龙阳看着秦爽,秦爽点了点头,“嗯!”   龙阳在这么许多美女注视下有些紧张,赶紧伸手去摸针管借此让自己镇定,“头风,落枕只是恰巧的外在表现而已。”   “头风?是什么?”女生们互相询问。   “这个……西医可能会解释为精神压力型头疼罢,嗯!外加颈椎有些毛病,具体症状就是身体常常觉得倦怠,脖子酸痛不能左右扭转,容易失眠,然后头疼难忍,发作的时候还会觉得心慌想吐……大约就是类似症状罢!”龙阳随口回答。   秦爽伸指捂住了自己的嘴,“不会罢!好神奇,说的好准确,我一直以为是办公室综合症呢!”   女生们惊讶了,一个个看龙阳的眼神像是看怪胎,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国中生的男生在她们面前实在是小弟弟,可事实证明,这个小弟弟的确和别的小男生不一样。   身材高挑的叶舞盯着龙阳左看又看,“龙龙,他多大?不会是面相生的嫩其实已经很大了罢!”旁边陆龙龙没好气说:“十九,不折不扣的七年级生。”   “天!跟我弟弟一样大,我弟弟都只晓得问我要钱每天逛西门町……”   “那怎么治疗呢?需要多长时间?”秦爽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病情。   龙阳犹豫了一下,“一次针灸应该差不多了罢!不过秦姐姐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生活习惯才好,譬如保持充足的睡眠,保持良好的心情……”   “一次?”女生们互相看看,眼神中尽是不相信。   这时候的陆龙龙即不舒服又有些得意,“别忘记他叫妙手神针,我们家老太爷都夸奖的怪胎,听说他从三岁开始就背穴位图了,七岁就给人治病,在武当山上长大的,刚下山没几个月,哼!阿土伯呢!”口气听起来实在是怪异,有些炫耀又有些妒忌,还夹杂着一丝等待对方出丑的期待。   女生们或许可以不相信眼前这个腼腆的少年,可陆龙龙的太爷爷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那好!我就当一次小白老鼠了!”秦爽咬了咬牙,龙龙的太爷爷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不过,你说的保持充足的睡眠和良好的心情有些难。”   龙阳拿出针具消毒,奇怪地说:“有什么难的?”他这会儿说了许多话后,有些习惯身边围了一群算得上是『衣冠不整』的女生了。   云幽幽看了看他,“小笨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一个女生要坐上那样的位置,自然要付出比男生更加多的努力,这里能一觉睡到自然醒睡眠充足的怕除了龙龙外就没了。”   陆龙龙不服气了,“什么啊!我可是每天也深入研究足心道呢!你们这些人要丰胸的要丰胸,要减肥的要减肥,叶子还性冷感,我要研究如何更加有效且快速的达到治疗目的……”   一直站着的叶舞听陆龙龙说出自己性冷感,健康的麦色肌肤上泛起一阵红晕,“龙龙……”   龙阳干笑了两声,虽然他知晓几个道家房中秘术中的『福留肾穴』,那是可以立刻催情的特殊穴位,但这么多女生面前这个话题他可不敢插嘴,只好说:“也不是这么说啊!我觉得健康才最重要呢,不过姐姐们如果经常这样聚在一起的话有助于消除心理压力倒是真的,这一点我很佩服。”   说话的当口,针具消毒完毕,他伸手给秦爽挽起头发露出脑后玉枕骨下脑空穴,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可开始了。”   秦爽略一犹豫,刚说了一个好字,就觉得脑后微微一痛后一涨,立时一股酸涨酥麻的感觉就出来了,吓了一跳,“怎么说也不……哎哟……好涨……”   她这一声哎哟极为暧昧,再加上后面好涨两个字,让旁边女生一个个低笑,嘴巴最不饶人的云幽幽又说话了,先学着秦爽哎哟了一声,“好涨!”   女生们这下忍不住了,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秦爽红了脸蛋,自觉自己那一声的确是暧昧了些,但此刻脑后有一根针在,又不敢扭头,只能伸手打了云幽幽一下,“要死啦你!哎哟……”   龙阳看这些女生们全无顾忌一个个花枝乱颤,眼睛不敢乱看怕不小心看到什么,微红着脸轻轻搓转针柄,“是会很酸麻酥涨的,种种感觉中医上称为得气,是疗效好的表现呢!有些人因为体质不敏感,这种得气的感觉来得不是很明显,那么疗效就没那么快那么好。”   女生们听他这一说,都好奇地问东问西,就也不去调笑秦爽了,只有旁边叶舞听他说『有些人因为体质不敏感』心里面微微一跳,轻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陆龙龙看龙阳成了女生们的中心人物,心里面哼了一声。   龙阳随口解释了几句,旁边女生开始询问秦爽是什么感觉,说起来,这些人对针还是很害怕的,别的不说,光看能接受西医针注射的多少就知道,大多数女孩子看见闪着寒光的针尖都是有恐惧感的。   秦爽犹豫了一下,缓缓说:“刚进去的时候微微一痛,然后就是……好饱涨、酸酸的、酥酥麻麻……哎呀反正就是很怪了,心里面也慌慌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更加让这些女生们笑了,云幽幽圆圆的眼睛眯起,像是狐狸看老母鸡一般盯着她,“你确定说的是针灸而不是跟你男朋友做爱?我怎么感觉你可以去做女声优呢!”   她们一帮女生平时因为没有男生在场,互相疯惯了,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这会儿云幽幽一说立刻让秦爽唰一下红了脸蛋,但又不敢乱动,只能把云幽幽骂一顿解气,旁边解围的起哄的,一帮女生没个忌惮,公然互相打闹追逐起来,顿时一室春光玉腿如林……龙阳就好像是唐僧进了女儿国一般,低眉垂目黑了脸不敢乱看,手上轻轻动作,心却像是水面上投下一个小石子一般起了涟漪。   这也难怪他,一帮只穿着内衣外面套了长袍的女生就这么当着他面嘻笑打闹,他不是没见过美女,但是眼前这场面的确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好了好了,别闹了!”陆龙龙起身劝解,“你们这样会影响治疗啦!”   说了好几声,女生们才安静下来,正好龙阳轻轻起针,收起针管后双手在秦爽肩上捏拿,用金针指法在秦爽颈项和肩背部弹拨紧张的肌肉,又点按了风池、风府、风门、肩井、天宗几个穴位,最后拉着秦爽的双臂快速轻颤起来,突然往上一提,在发出两声低微的筋膜撕裂声后结束了手法。   一旁观看的女生们啧啧不已,龙阳指压的手法华丽,可比足部按摩看起来赏心悦目多了,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不简单,秦爽轻轻起身,试着左右扭头,又甩了几下胳膊,咦了一声,满脸喜色,“浑身轻飘飘的好像骨头都轻了几两,天,龙龙,你家小正太真的好厉害。”   陆龙龙得意,“嘿!那可不是么,你们还不相信。”说话的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让龙阳出丑的。   龙阳红着脸被一帮女生围在中间问东问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其实不算全部治愈呢!不过我会开一个药茶的方子,秦姐姐常常喝就可以消除失眠困扰,有了充足的睡眠再加上调整好心情,应该没什么大碍呢……呃!针灸丰胸?这个啊……”尴尬的他满心指望着陆龙龙来解围,可陆龙龙却被叶舞拉到了一边。   “龙龙。”叶舞拉着陆龙龙的手,脸蛋微微一红,低声说:“你……问问他能不能治疗性冷感啊!”       , “ ” ~ , ~   第五集 第三章 性欲冷淡     五枢穴,带脉下三寸,水道旁五寸五分,足少阳带脉之会,《铜人》针一分,灸五壮。   主男子寒疝,阴卵上入,小腹痛,妇人赤白带下。   ――――――――――――――――――――――――――――――   陆龙龙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是要龙阳小弟弟出丑的,可不是为了让他出风头,而且被叶舞这么一问好像自己无法治疗好对方的性冷感一样,心里面就不舒服了,“叶子,你不相信我能治好你的性冷感么!”   “不是不是!”叶舞低声说:“这段时间的确有疗效呢!不过……他那个一针治病的确好像更厉害些,你不是说你们家老太爷也对他赞不绝口么?”   她看陆龙龙脸色有些不好看,搂着对方的胳膊,口气有点儿央求,“龙龙,大家好姐妹一场嘛!你帮我问问啦!好不好?龙龙……”   陆龙龙没办法,伸手点了点她,“你啊!自然才是正道呢!你以为好端端的……好端端的全是水是好事么?”   她说着有些脸红,虽然她算是医生,可毕竟还没有男女经验,所有的一切都是书本上得来的知识,实在不够有说服力,“要是那样的话,不如直接买一瓶润滑油来用……”   叶舞这会儿当然听不进她的话,只是央求她,她看了看叶舞,无奈地说:“好啦好啦!真是受不了你,全台湾有百分之三的女性性冷感患者,全部像你真乱套了……”   她嘀嘀咕咕,往龙阳那边走去,大声喊道:“龙阳!”   被女生围着的少年听了她的话如获救星,赶紧往外面挤,有捉狎的女生就故意吃他豆腐,没办法,谁叫他皮肤好呢!   “好了好了!一个个来嘛!”陆龙龙看着女生们,“你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要生吞了他啊?龙阳,你……那个……能不能治性冷感啊?”   龙阳顿时苦起了脸,心说完了还是提到这个问题了,支支吾吾不说话,一个个女生都注视着他,等待着他会说什么,云幽幽狡猾,说:“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不会了,其实我说还是威尔柔润滑剂来的有效果。”   性冷感这种毛病,其实更多的应该是由心理问题引起,当然也不排除生理原因。   少年梗直了脖子涨红了脸蛋,“谁说我不会……”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云幽幽偷笑,“对待这些清纯少年啊!还是我厉害呢!”旁边就有女生掐她胳膊说她无耻。   龙阳一句话脱口而出,陆龙龙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拉他,“那好,先给叶子看看。”   少年没办法,有些扭扭捏捏慢慢蹭过去,走到叶舞跟前,“那……我先把脉,不保证能治……”他多了个心眼,先把话撂了出来。   其实,由于龙阳知道秘密而神奇的福留肾穴,一般的女性性冷感对他来说是易如反掌的,不过由于指压福留肾穴操作起来实在比较尴尬,他可不想像对待艾薇薇用体内指压那样让自己陷入异常尴尬的局面。   仔细把了把脉,叶舞脉象细弱,舌质深红无苔,自述长期失眠头涨且老是容易丢三落四,属于中医阴虚症,性冷感就是因为阴虚而起。   龙阳故作老成摸了摸下巴,皱眉说:“陆姐姐,这个你能治啊!”由于足底涌泉穴对这种阴虚症疗效肯定,那么龙阳觉得陆龙龙既然是足心道指压师,又是陆青山老爷子最喜欢的小孙女,长期指压足底的话不应该治疗不好才对。   陆龙龙撇了撇嘴巴,“人家看你一针治病,想快点儿好呢!”这话又招来几个女生的笑声,自然是笑叶舞想男人想疯了,可见男人聚在一起聊女人,女人聚在一起聊男人,这是一个恒古不变的话题。   叶舞微红了脸呸了她们几口,接着就看着龙阳,自然是希望听见龙阳说能够轻松的一次治愈。   龙阳略一犹豫,就想好了对策,用比较保守的办法治疗,针风池、风府、曲差、瞳子髎……他打定主意,于是又拿出针管来,“那好罢!”   一干女生看着他拿了许多针消毒,都抱着好奇的心理打算瞧个仔细,没一个动离开的心思,也算是龙阳魅力大了。   这还是龙阳第一次动用这么许多针,他把叶舞扎的跟刺猬一样,自己也有些好笑,心说还真是第一次试着用这么多根针。   旁边云幽幽好奇地问:“叶子,现在什么感觉啊?那个……下面有没有特殊的什么异样?”若不是因为龙阳在,恐怕更加口无遮拦。   叶舞被扎十几针,不敢动弹,只好任由云幽幽调笑,干笑着说:“哪儿那么快啊!”   龙阳羞于云幽幽的直白,但是听叶舞的口气,好像没多大感觉,有些奇怪,他刚才快速进针十几针扎进去,还没来得及问对方,于是伸手轻轻捻动一根金针,“叶子姐姐,什么感觉?”   叶舞寻思了一下,说:“有些酸,但不是很强烈。”   龙阳皱了皱眉,不会是碰上经络迟缓者罢?于是又捻动了另外几根针,“现在呢?”   “差不多!”叶舞倒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少年有些郁闷了,寻思了一会儿,又取了一根针来,扎入叶舞腰间的五枢穴,“现在呢?除了酸还有没别的感觉?”   叶舞轻轻动了动头,“没有。”   龙阳苦笑了笑,对旁边陆龙龙说:“叶子姐姐好像是经络迟缓者呢!”陆龙龙答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心里面却多了一份欢喜,心说这会儿你碰上为难的例子了罢!   叶舞的确体质有些怪异,陆龙龙给她做足心道疗法时间也不算短了,疗效不是没有,但的确比较慢。   少年看正常的保守针法不管用,只能把针全部取了下来,但又不甘心失了面子,想了一想,说:“叶子姐姐,我给你捏一下脚底试试看好不好?”   叶舞点头,她是打定主意今天白老鼠当到底了。   龙阳让她躺下,弯腰看去,这才发现叶舞居然脚上一直穿着高跟鞋,脚脖子紧缩,小腿特别修长,形状极为漂亮,他愣了愣。   陆龙龙看他发呆,摇了摇他,“怎么了?”   “还不是觉得叶子小腿漂亮。”云幽幽这时候语气有些儿酸溜溜的,“叶子的小腿足以去选世界十大美腿,龙阳虽然年轻,可还是男人呢!知道欣赏女生……”龙阳听了一噎,赶紧收回心思。   陆龙龙却不这么认为,她自觉自己也算美女的,可龙阳自头到尾从来没仔细盯着她看,她可不觉得龙阳是那种容易被女生的美丽吸引的男生,“恐怕不是罢!龙阳……”   少年赶紧弯腰,他哪儿敢说从女人的脚脖子上能看出女人拥有名器,红着脸蛋拉了矮凳坐下,心里面也有些兴奋:没想到,原来书上说的名器的确存在,看来房中术的书看的还是有用处的,不过……为什么这种拥有名器的女生会性冷感呢?按道理来说,应该天生妩媚敏感才对啊。   他脑子里面胡思乱想,顺手脱掉叶舞的高跟鞋,发现叶舞的脚有些变型,眉毛动了动:不会是因为穿高跟鞋而……   陆龙龙看他不说话,有些嗔怪了,“龙阳,姐姐跟你说话呢,听见没啊?刚才为什么发呆?”   “这个……”龙阳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回答,云幽幽眼睛最毒了,“一定有问题,我听说有人会看脚相,和看手相差不多,不会是龙阳会看脚相发现了什么罢?”   她这话虽不中,也不远了,龙阳吓了一跳,这个云幽幽不愧是做主持人的,眼光太毒辣了。   秦爽因为刚被龙阳针灸过,觉得龙阳亲切,就替他解围,可云幽幽不依,一定要他说出原因来,而女生大多好奇,特别是联系到这种手相啊星象啊占卜啊什么神秘的东西,旁边一个个也跟着起哄。   让龙阳去解释是万万不可能的,他总不能说:女性性高潮的时候会不由自主伸直脚脖子就是因为脚脖子和性器官有独特而奇妙的联系……只好捏着叶舞的脚涨红脸蛋死活不说话。   陆龙龙有些生气,“不说就不说,不稀罕呢!幽幽,让他给叶子检查完再说,哼!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他。”   龙阳不吭气,伸出左手食指在叶舞脚底涌泉穴上按下,半躺着的叶舞皱了皱眉,“有点儿痒,热乎乎的。”   “没了?”   “没了!”   颓然收手后,龙阳看了一眼陆龙龙,后者眼神跟他对视了一下立刻飘开,他只好不耻下问了,“陆姐姐,你平时给叶子姐姐指压的脚底什么部位啊?”   “哼!也有求我的时候啊!”陆龙龙哼哼了两声,弯腰伸指指着叶舞的脚部,“这儿,肾反射区,这儿,输尿管,这儿,子宫……”   她告诉了龙阳脚底反射区,龙阳看她指着脚脖子下面说那儿是生殖器反射区,吓了一跳,“这儿是……”   “子宫、卵巢、鼠蹊……”陆龙龙指着脚脖子下面的一片说:“生殖器基本上就在这一片了,我给叶子治疗主要是指压脑下垂体、大脑、卵巢、子宫等几个反射区。”   龙阳汗颜,他从金在顺那里知道涌泉穴在足部反射区当中代表肾,现在又得知脚脖子下面几乎都是有关于生殖器的反射区,不由感慨,“陆姐姐,足心道的确很合理,我真是井底之蛙了,陆姐姐值得佩服呢!”   陆龙龙听他这么一说不免得意,却也有些奇怪,心说他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那……叶子姐姐这个毛病为什么到现在还一直没治疗好呢?”龙阳又问她。   陆龙龙嗯了一声,“叶子的脚部有点儿变形,何况足心道是自然疗法,不提倡什么一次治愈的。”后面这句不提倡一次治愈却是有些强要面子的理由了。   龙阳哦了一声,眼睛却盯着叶舞内侧脚踝上方离开三阴交穴不远的一个福留肾穴,犹豫着要不要去试试,想来想去,手指动了几下,还是没伸过去,却拿了一根针出来,伸指甲在叶舞左脚大拇指底偏下一点儿轻轻一划,刻了个指甲印子出来。   陆龙龙赶紧伸手,“哎!你干嘛?”   “哦!这叫天顶穴,治疗妇人生殖器毛病和失眠的穴位……”   “这里是脑下垂体反射区啦!我也有指压这里,你能不能保证针这里有效啊?”陆龙龙反对,“脚底是很性感的部位,随便针灸可不行,万一伤了哪儿怎么办?”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国外有女性淋浴脚底来获得性快感,而中国的房中术中也的确提到用羽毛搔痒脚底来达到性高潮。   龙阳默然,第三套治疗方案刚拿出来就被反驳掉了,他眼神盯着叶舞脚踝上的福留肾穴,已经有点儿跃跃欲试了。   这时候,一直听他们说话的云幽幽突然有些欣喜地开口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啊?”旁边秦爽看了她一眼,陆龙龙也看着她,心说我还没明白呢!   “明白龙阳刚才盯着叶子的脚发呆啊!”云幽幽兴奋,“龙龙,你不是说脚脖子这里是生殖器反射区么!龙阳一定是在这里看出什么名堂了,你们看他,死活不说,肯定跟这个有关,不然他莫名其妙说什么佩服龙龙你啊!”   女生们一想,是这个道理,齐刷刷把眼神看向龙阳,龙阳张口结舌,心中那个佩服啊!果然是优秀的主持人,眼光实在是太毒了。   “说罢!是不是?”陆龙龙外表悠闲地看着他,心里面有些恼火:这家伙,躲七躲八的,不知道藏了什么秘密,还不老实说,果然男生都是不老实的。   龙阳被几十只眼珠子盯着,浑身不自在,“我……我……”   “我什么我啊,快说!”陆龙龙一口打断他。   少年被逼无奈,只得捏着叶舞的脚脖子指着脚踝那里说:“在道家……那个房中术中,从这里能看出……看出生殖器那个什么来,反正就是看出不一样来……”他含含糊糊解释着。   云幽幽着急,逼问他说:“看出什么来?快说啊!”   龙阳急得鼻尖冒汗,“不能说啦!反正就是看出不一样来,然后……然后这里有一个很特殊的奇穴叫做福留肾穴……”他一急,脱口就把福留肾穴的秘密说了出来。   “福留肾穴?”陆龙龙奇怪,“福留肾穴是什么穴位?我怎么不知道,别骗我啊,我可是跟太爷爷学过经络图的。”   龙阳急忙分辨,“我没说谎,是福留肾穴,这是很奇怪的穴位,在全身都有分布,但是医书上是不注的,这是道家房中术的秘密穴位……”   女生们来了兴趣了,房中术,是人都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而从来没听说过的福留肾穴,一听名字就很神秘的样子,云幽幽首先急不可待,“原来真有房中术啊!说说,怎么练的?你会不会?嗯!我看你一定会的,武当山上下来的?你不会就是什么道家房中术传人罢?过去传记故事上都说这种叫妖道哦!是不是啊小道士。”   龙阳已经立刻升格为会房中术的小妖道了,女生们一个个拿那种看出土文物的眼光看他,连半躺着的叶舞都支着手肘盯着他瞧。   “不是不是!”少年急坏了,再这样说下去还得了?自己的师傅龙道长就成老妖道了,“我在道观里面长大的,我们天清观密藏了很多道家书籍,没人看的,我小时候喜欢看书,就翻到了,我虽然学了,可不代表我是妖道啊!何况……何况道家房中术和你们想像的不一样的。”   云幽幽嗤之以鼻,“怎么不一样?房中术么,不就是道士们教过去的皇帝怎么搞女人,还不是妖道?”   她做主持人的一张刀子嘴,龙阳何曾说得过她?何况还是在一大帮女生眼光烁烁盯着的情况下,这会儿龙阳觉得自己后背都湿透了,使劲摇着双手,“真的不是啦!我学的这个是道家双修派有道侣的,就是一男一女学了指望成仙那种,真跟你们想像的不一样啦!”   云幽幽暗自得意:小男孩就是小男孩,再怎么本事大都没用,怎么斗得过我堂堂女主播,她拿眼神看了陆龙龙一眼,各自心中有数,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那你说说怎么从脚脖子上看女生那个。”   龙阳噎了一下,这次死活不肯说了,这说出去还得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咬着牙就是不肯开口,而女生们对龙阳所说的确是来了兴趣,看脚脖子就知道女生那个那个,这可是不得了的,虽然有说法看男生鼻子就知道那个大小,可毕竟是大众口中说法,而眼前这个可不一样,很明显,道家传人,小神医,龙龙的太爷爷一代中医泰斗都夸奖的家伙,这么好的讹诈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如果不趁火打劫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连刚刚被龙阳治好的秦爽都抱着这个想法,可见人类的好奇心,实在是不得了的。   云幽幽逼问,龙阳铁了心死都不开口,女生们互相看看,也没办法了,少年变成了刺猬,她们这些老虎也是看着无处下嘴,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那,说说这个福留肾穴罢!”云幽幽眼神狡猾,口气宛如咸湿的阿伯拿棒棒糖哄小女孩去看金鱼,“这总可以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催情作用啊!”   龙阳冷汗,这个云幽幽,实在是恶魔的老奶奶的化身,每句话都命中目标,他无奈之下,伸指捏准叶舞脚脖子上面的福留肾穴,轻轻揉按之下,指尖阳气送出,半躺在那儿的叶舞突然觉得一个热气从小腿上直窜而上,附带着引起两腿间就升起一股微妙奇怪的感觉,忍不住就轻轻呻吟了一声。   “呜嗯……”       , “ ” ~ , ~   第五集 第四章 六脉神剑     悬钟,一名绝骨,足外踝上三寸,动脉中,寻摸尖骨便是,足三阳之大络,按之阳明脉绝。   《难经》曰:髓会绝骨,疏曰:髓病治此,袁氏曰:足能挺步,以髓会绝骨也。   《铜人》针六分,留七呼,灸五壮,《指微》云:泻入针二寸许,灸五或七壮。   主心腹涨满,胃中热不嗜食,脚气膝痛,筋骨挛痛,足不收,逆气虚劳,心中咳痛,喉痹项强,肠痔淤血,阴急脑疸,大小便涩,中风手足不遂。   ――――――――――――――――――――――――――――――   叶舞这一呻吟不打紧,把所有的女生都吓了一跳,龙阳手上不停,叶舞感觉更加敏锐,虽然当着这么多熟悉的姐妹朋友不好意思,但喉咙中依然不可克制地发着低沉细微的呻吟,脚脖子也缩了起来,十根脚趾慢慢伸直张开,连因为常年穿高跟鞋而有些内曲的大脚趾也伸的笔直,脸上迅速渲染开两陀红晕,鼻尖上也渗透出细密的汗珠来。   陆龙龙和云幽幽互相看了两眼,心里面都有些骇然,云幽幽一声喝,“还说不是妖道,太狡猾了。”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她笑眯眯凑上去,用颇有些讨好的口气说:“那个龙阳啊!如果我来给叶子指压这个穴位会怎么样?”   龙阳有些恼火,一个人对一大帮女生,实在不是公平的战斗,何况还有云幽幽这个恶魔的老奶奶,他伸手拉过云幽幽的手按了过去,“呐!就在这儿,你自己仔细按了就知道了。”   云幽幽颇有兴趣地仔细按了起来,不过叶舞很快就一缩脚,红着脸蛋,声音有些喘气,“不来了,你们都欺负我。”   “怎么我按就不行?”云幽幽转头问龙阳。   “不是呢!”叶舞好不容易让自己呼吸平缓下来,“他按在上面一股热气直往上冲,我浑身无力连手指头也不愿抬一下,根本克制不了,你按在上面……那里虽然也……不过我还能克制,不然就被你们笑话死了。”说着看了一眼龙阳,脸蛋上绯红起来,两陀红晕化开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呸呸!”云幽幽不服气,使劲呸了她几声,“我看你是对龙龙的小正太动了春心,哦!他摸一下你就哼哼不停,我摸一下你就缩脚,他神仙啊,还热气往上冲,难道是六脉神剑?”她说着还夸张地肢体语言不停比划,真是主持人做惯了连带着平时说话动作也这么夸张。   龙阳被叶舞用那种『含情脉脉』的怪异眼神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听云幽幽说话,有些恼火,他一直被云幽幽抢白压着一个头,实在也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就说:“幽幽姐姐要不你也试试。”   云幽幽刚好在他身边,他说了一句没待对方反应就伸出左手食指去按在云幽幽脚踝上的福留肾穴,龙阳归藏的体质发挥了作用,阳气跟决口的黄河水一样汹涌而去,也是云幽幽太让他着恼,他第一次如此汹涌地输出体内阳气。   云幽幽听他一说话就觉得不妙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感觉到对方的手按在了自己脚上,接着一股滚烫的热气喷射而来,呼呼啦啦浩浩荡荡,直往下体窜去,身子立刻就软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由自主带着鼻音发出了一声娇娇媚媚柔柔怯怯软软腻腻的呻吟。   龙阳只是吓唬吓唬她,一按之下就收手了,可云幽幽鼻腔里面发出的那声呻吟可是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面面相觑,随即都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连陆龙龙也不例外,笑得前仰后合,一时间大厅里面一片笑声。   “咳……幽幽,你这刀子嘴也有今天啊!”陆龙龙捂着肚子,笑到浑身无力,觉得肠子都抽痛了,“这下尝到厉害了罢!”   云幽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恨恨起身,咬唇瞪着龙阳,不过刚才的感觉的确让她吓了一跳,而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精子射进体内,的确是存在的,她使劲看了龙阳好几眼,终究是做主持人的,好奇心来得比一般人强烈,“你刚才那个滚烫的射进我身体里面的是什么?”   她这句话让原本有些歇止的女生们再一次陷入狂笑,“还能是什么……滚烫的……射进体内的……哎哟哎哟……不行了笑到脸抽筋……我肠子都断了……我没力气的……眼泪都出来了……”   坐在凳子上的龙阳难得板着脸,“还能是什么,六脉神剑呗!”   此话一出,那些女生受不了了,终于笑到全部瘫在了地上,红着脸蛋的叶舞躺在治疗床上无力地捂着肚子,眼光怪怪地看着少年。   云幽幽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满地躺着的姐妹,终于自己也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被你们合伙打败了。”就这会儿了还不肯认输,依然说是被大家合伙打败的。   好一会儿女生们才各自爬起来,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揉着脸颊,不过经这么一闹,都觉得跟少年亲近了不少,就这么一个上午刚认识的少年,好像认识很久的熟人一般。   龙阳把这个福留肾穴交待出去,但是更多的,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了,女生们也不强迫他,各自嘻嘻哈哈做势要去按别人,幸好的是,她们不懂手法,也不懂真气运行,自然效果上要差许多,跟龙阳比起来那可不是十倍二十倍差距那么简单,因此龙阳到也不怕。   云幽幽用肩膀拱了拱他,“喂!小正太,真是六脉神剑?”   “什么小正太啊!我有名字的,哪儿有什么六脉神剑,可都是你自己说的。”龙阳有些不满。   “那那股滚烫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啦?”   “气啊!”   “啧啧!真有气功啊!”   叶舞看他们说话,红着脸凑过来,“那,龙阳,我那个怎么办啊?”   少年无奈,福留肾穴都说出去了,还能怎么办,只好指压福留肾穴了,“我给叶子姐姐你指压福留肾穴罢!然后再开一些药给你,长期服用,放心,不难喝的,就跟茶差不多啦!是调养的方子,药材也不难配,不过我总觉得你这个高跟鞋……”他说着指了指叶舞脚上的高跟鞋。   旁边陆龙龙走过来,“叶子,我老早跟你说了,不要老是爱漂亮不怕流鼻水,穿高跟鞋不利于健康的,你又每时每刻都穿在脚上。”   龙阳嗯了一声,“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是听了陆姐姐的介绍才完全明白,穿高跟鞋的时候脚脖子紧张,而陆姐姐又说脚脖子周围都是那个……反射区,一直紧张着自然就引起病情了,看来我有时间也要研究研究别的疗法才好,不然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可就糗大了,陆姐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让我又学到了一招。”   陆龙龙一愣,再看对方眼神,清澈如一汪深泉,眼神中的诚意很明显,她有些不好意思,“哪儿啊!我们也算世交呢!你不是叫我太爷爷是陆爷爷么!”   旁边云幽幽乐了,“那你岂不是要叫他叔叔?”   陆龙龙恨恨给了她一个卫生球眼,“去,就你那张嘴停不下来。”   女生们闹了好久才停下来,而龙阳则被陆龙龙安排到最里面的治疗室单独给叶舞治疗去了。   原本经络不敏感的叶舞在少年指压福留肾穴的时候变得敏感无比,把少年弄得变成赤面关公的同时也暗自感叹世界之奇,果然这对待名器是需要不一样的疗法,只是,叶舞的鼻音实在诱惑,洁白晶莹的双足弓起,连小腿肚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加上几个估计躲在外面听墙角的女生势无忌惮故意的大笑,让里面的两人实在尴尬不已。   好不容易指压完毕,少年已经满头大汗快脱力了,这可不比一般的治疗,简直就是把他放在篝火上当烤肉串一般来烤,煎熬啊!   鼻翼翕张不已满面潮红的叶舞死死咬着唇,浑身一丝力气都没了,她明知外面有那些好朋友好姐妹在偷听,可治疗的时候的确克制不了自己,这会儿眼眉含春,水汪汪看着少年,说不出来的一股子滋味。   龙阳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那个……我让陆姐姐再给你一付调养的中药方子,以后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在陆姐姐这儿做足底指压的话对你的脚型扭曲有好处。”他可不想坏了陆龙龙的生意,“还有就是高跟鞋以后能不穿尽量不穿。”   叶舞何尝不知道少年的尴尬,不过少年躲躲闪闪让自己的眼光躲避她『要害』部位的举动叫叶舞又羞又喜。   “那个……”叶舞脸红着坐直了身体,顺手拉了一下身上的长袍袍角,低声问:“你说从脚脖子上看出什么什么的?我的脚脖子到底看出什么啊?”   龙阳楞了一下,很是窘迫,心说这怎么能说,难道要我告诉她那东西有些生的偏上有些生的偏下有些深有些浅有些还是双卵巢,甚至还有一种叫做名器会让男生很享受的那个?   看少年的表情叶舞就知道对方不想说,也不去勉强他,眼睫毛轻动,低声说:“那,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少年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有什么谢不谢的,陆姐姐带我来本就是要让我多见识一些病症,说实话我还要感谢叶子姐姐你呢!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第一次见到名……见到这种病例呢!”说着就有些脸红。   明知对方差一点说漏了嘴巴,不过叶舞看少年细腻的脸蛋上升起一抹嫣红,一下就忘记了追问,“又来骗我,难道你那么厉害的小神医还没治疗过性……性冷感么?”   “是没有!”少年老老实实回答,“就前一段时间给一个家伙治疗过阳痿,这些病症患者往往讳疾忌医,不大爱找医生。”   叶舞有些好笑,眼前的少年这会儿口气,的确像是一个老中医,“那好罢!作为感谢,我请你吃饭。”   两人出去,自然有偷听墙角的女生故意学叶舞的声音,叶舞红着脸蛋,却不去管她们,“龙龙,把他借给我罢!”   有些女生已经离开了,不过云幽幽阴魂不散,直接走了过来,“怎么?叶子你动春心打龙龙的小正太的主意了?”   叶舞狠狠啐了她一口,“什么啊!我只是要谢谢他准备请他出去吃午饭而已。”   云幽幽眼珠一转,“那好,我也去,龙龙,下午他就是我们的了,你继续忙你的罢!”   陆龙龙晓得自己好友的脾气,有她在,那龙阳不是刚脱了自己这个狼穴又进了好友的虎口么!她这会儿有点儿后悔作弄龙阳,“那不行,我答应我太爷爷要照顾他的……”云幽幽直接打断她的话头,“安啦!难道我会吃了他不成?”   “这可难说……”   “好罢!带上你还不行么!”云幽幽的嘴巴的确有些坏,“叶子,我可告诉你,喜欢上别人的未婚夫一般没什么好结果的。”   “去死啦!”陆龙龙和叶舞同时红着脸鄙视云幽幽。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带少年去圆山吃饭,旁边几个爱热闹的也不甘,一定要去,于是,一帮女生带着少年浩浩荡荡向圆山进发了。   位于台北中山区北路四段的圆山大饭店可算是台北的地标建筑之一了,如何的豪华和美丽实在不需要多叙说,反正龙阳已经被眼前的古典古雅雕梁画栋的建筑吸引了,陆龙龙添为地主之一,有些得意,“怎么样?待一会儿别客气,吃穷叶子……”   少年所想却大出众女生意料,“这儿一看就很贵,咱们还是……换个地方罢!”   众女汗颜,云幽幽看了他一眼,“被你打败了,还以为你看风景看傻了。”一把拉了他就往前走,“怕什么,这么多姐姐不管谁都请得起你这个小神医正太,安啦,不会把你一个人扔这儿让你买单的。”   由于一行人大多是女生,自然选了松鹤厅吃欧式餐,众人挑了靠窗户的位置,看样子都是常客,只有龙阳略微拘谨,好像觉得吃人的嘴短却没想到无功怎会受禄这个道理。   美食源源不断上桌,少年的眼光却被不远处一男两女吸引。   男子大约二十来岁,双眉飞起器宇不凡,左边一个年纪差不多的东方女性,脸上带着淡淡从容,右边的却是个麦色皮肤的异国女子,三人在别人眼中或许只是帅哥美女,可龙阳看了就不一样了。   硬挤在他旁边坐的云幽幽看了他一眼,“喂!看什么呢?”少年啊了一声,“没什么没什么……”   云幽幽顺着他目光看去,撇了撇嘴,低声说:“有什么好看的,那男的一看就是个种马,自以为是的情圣,看那眉毛,骄傲的要飞起来,叫人忍不住就想K他的脸,白痴女人才会喜欢这样的男生呢!可惜,这社会啊白痴女人不少……”   少年冷汗,这个云幽幽的嘴巴实在是,“幽幽姐姐,拜托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人家三个人都是功夫高手,特别是那个男的……”   旁边叶舞插嘴说:“不会罢!这也能看出来?”   龙阳点了点头,“当然,那男生是个内家拳高手……”下面的话他没说:而且还是个任督冲三脉贯通的超级高手,就算自己不是因为龙阳归藏脉不能学厉害的武术也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云幽幽来了兴趣,“这也能看出来?我发现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难道你也是个国术高手不成?”   少年连连摇手,“我不是我不是。”他实在有些害怕眼前这个眼睛圆圆的女生,眼光毒辣嘴巴如刀子,好奇心大得吓人,多说话绝对是不明智的。   云幽幽哼了一声,“不说拉倒,不过……我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眼熟。”   正说着,对方三人起身了,经过她们这桌的时候,青年明显盯了她们一眼。   “哇勒!”云幽幽等对方出门,拍了拍胸,“那男生眼神好凶,难道他听到我说话了不成?不过叶子,那个好像是印第安裔的女生个子好高啊!穿平底鞋都有快一米八,比你高差不多四五公分呢!”   对方的举动少年自然是注意到了,心中暗笑,谁叫云幽幽乱说话的呢!叫人家种马、自以为是的情圣,还想K人家的脸,任督冲三脉贯通的高手听不见她刚才说的话才是真奇怪呢!   “活该,谁让你叫人家种马!”陆龙龙讥讽她。   “难道不是么?这种场合带两个美女,看她们眉来眼去的就不是什么纯洁的关系,不过……等一下让我想一想,这人实在眼熟。”   叶舞笑笑,“带不止一个美女就是种马?那我们这儿……”一句话让刚刚尝了一口鱼子酱有些皱眉的少年不停咳嗽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家伙的确是个国术高手、超级情圣……”云幽幽一下跳了起来,“我说怎么看起来面熟,几年前他上过宪哥的节目,不是,应该说是他的照片上过宪哥的节目。”   几个女生来了兴趣,“幽幽,怎么回事情?快说啊!”   云幽幽一脸懊恼,“不说了不说了,不过,叫他种马一点儿都没错,他身边何止这两个女生,哼!一脸乱拽的样子,真龟毛,有什么了不起,要我打死都不会喜欢这样的男生。”   别人怎么缠问云幽幽死活不说,龙阳看着外面,心说这次台湾来得值得,居然能看见任督冲三脉贯通的内家高手,而且还那么年轻,不过云幽幽那个种马的评价让他有些好笑,看来对方似乎是个很有名的人物。   一顿饭吃完,几个女生红酒喝了不少有些醉醺醺的闹着要去唱歌,拉着少年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就走。   在包厢里面坐定,少年旁边的叶舞双眼迷离熏人欲醉,看得他有些心惊肉跳。   “龙阳,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叶舞脸色绯红,仗着有些醉意,大着胆儿说了一句。   少年如惊弓之鸟,赶紧摇了摇手,“叶子姐姐你一定喝醉了,而且……我都有女朋友了。”   叶舞眼神黯淡下去,靠在沙发上不说话,云幽幽酒量却好,没事人儿一般,凑过来说:“喂!下午帮我去看一个病人好不好?”   龙阳一听,正好是脱身好机会,赶紧答应,看了陆龙龙一眼,陆龙龙早被云幽幽使坏灌醉了,满脸通红在跟别人胡言乱语唱歌,哪儿还记得他。   “放心啦!”云幽幽拉着他往外面走,“不会少你一根汗毛。”   她开了自己的车带着少年拐过民权东路往中山国中而去,到了学校不远就让少年在车里面等着,没一会儿,带出来一个脸上带着口罩的女孩子。   云幽幽带女孩上了车,“去我住的地方罢!给你介绍一下,我表妹云亦。”       , “ ” ~ , ~   第五集 第五章 面瘫美女     悬厘,曲周上,手足少阳阳明之会,《铜人》针三分,灸三壮,《素问》针三分,留七呼。   主面皮赤痛,头偏痛,烦心不欲食,中焦客热,宿醉胃痛,热病汗不出,目内眦赤痛。   ――――――――――――――――――――――――――――――   云幽幽一个人在市区住着,房子倒是不小,想来收入也不坏,虽然跟那位台湾本土娱乐天王在阳明山购别墅比起来差了点儿,不过跟普通人比起来这房子的确算得上豪华了。   “坐罢坐罢!”云幽幽一进门就踢掉脚上的鞋,顺便给少年倒了杯橙汁。   龙阳接过,看着带口罩一直不说话的女孩,“那个云……”心里面有些冷汗,这名字实在是高,云……姨,天生占别人便宜啊!   “她名字是有些怪,你就叫她小云好了。”云幽幽拉着女孩在沙发上坐下。   女孩显然有些紧张,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停互相绞扭,云幽幽搂着她肩膀安慰她说:“放心罢!老姐给你找的自然是高人,你就算不相信他的长相也应该相信老姐的眼光。”   少年有些好笑,自己怎么又变成高人了?他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了,女孩虽然带着口罩,但是右眼能看出眼睑无力,显然应该是『吊线风』的毛病。   面神经麻痹,亦称面瘫,中医称为『吊线风』『口眼呙斜』,其症状主要表现为突然口眼歪斜,一侧眼睑不能闭合,睁眼流泪,不能皱眉皱额,鼻下唇沟歪斜变形,不能吹口哨,流口水,咀嚼食物时常潴留于病侧牙齿之间,面颊麻木等等,由于面瘫可引起十分怪异的面容,所以常被人们称为“毁容病”。   “是面神经麻痹罢!”龙阳好整以暇,拿出针管和消毒药水放在茶几上,“而且应该刚患病没多久。”   叫云亦的女孩自然以为是自己表姐告诉对方的,可云幽幽却惊讶了,“我又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很简单啊!她眼睑无力而且一直往外渗眼泪水,我可没听说过有一只眼睛流泪的哭泣,何况还一直带着口罩,我可以先把脉么?”   “嘿!还真有点儿小神医的架势,小云,给他把脉啦!”   龙阳搭脉片刻,嗯了一声,“是三阳经络障碍!麻烦说一下患病过程好么!”   “哦!是这样。小云是学校空手道社的学员……”   原来,女孩几天前一次练习空手道,因为练得浑身大汗,一时贪凉快穿着道服就跑出来吹吹风,结果当时就感觉头晕,回家后头部右侧麻木,感觉眼睑不适,发烧,当时嘴巴就向左歪斜,右眼不觉疼痛,不能闭合,鼓腮漏气,嘴巴不能张大,送到荣民总医院后确诊为『右侧面神经麻痹』,需要做微血管减压手术治疗。   恰巧的是,女孩的空手道老师的丈夫是荣民总医院的专家医师,尤其擅长神经外科手术,正因为是要等这位大医师治疗,这才准备拖延几天,一旦这位大医师有空便会进行手术。   云幽幽也是看今天龙阳大显风头,这才拉他来试试,心想试试也没什么大碍,就算治不好反正过几天就手术了。   少年张大嘴巴,“不会罢?就这个还需要动刀手术?”   云幽幽撇了他一眼,“你以为像你这样的小神医满地跑么?”   “那,那你和陆姐姐那么熟,也应该可以找陆青山爷爷看看啊!”龙阳有些不好意思。   说起来,云幽幽还真是对中医没什么信心的,现在看医生谁看中医啊!就算陆龙龙的太爷爷名气大,那也是年纪一大把了,要不是今天龙阳的本事正好让她看见了,按照她的脾气,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去看中医,至于陆龙龙的足心道么,她认为那是保健,姐妹们聚会聚会正好可以放松自己还减肥。   “你就说罢!能不能治。”云幽幽有些没好气。   说实话,按道理来说,龙阳到了台北不应该胡乱给别人治疗的,他在这儿可没给别人看病的资格,万一要出了点儿什么意外,能赔到他当底裤都不够,可惜,这家伙吃一堑不长一智,正是这个年纪少年的特色——胆大且无知。   “能治罢!”少年笑笑,“小云,你把口罩取下来好么!”   云亦犹豫了一下,慢慢取下口罩。   她长相和云幽幽有些相似,雪肤大眼,标准的美女,可惜,现在的她从左侧看还行,右侧看就吓唬人了。   龙阳看了一下她的舌苔,寻思了一下,抽出一根大针来,“有火么?还需要一个硬币。”   “这么大一根针?有,你等着。”云幽幽说罢起身去找。   看女孩有些紧张,龙阳笑笑,这时候为了安抚女孩的紧张,必须吹吹牛了,“放心好了,我这次是来台北参加中医交流会的,你表姐是我一个世交姐姐的好朋友,所以找了我,你这个面神经麻痹不算严重,我连半身不遂都能一次根治呢!放心,别人刚开始上学我就已经开始给人针灸治病了。”   他年纪说起来也就和女孩差不多,这会儿吹的有点儿天花乱坠,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为了确立病人的信心,也只好不得已而为之了。   “刚才还看你腼腆,原来嘴巴也很伶俐啊!”云幽幽找了个打火机,顺手又递上一枚硬币。   龙眼尴尬,解释说:“病人如果对医生信心不强不好啦!”说着就拿硬币消毒。   “还挺能说,要不要幽幽姐给你做采访啊?”   “不要了罢!我很快就会回去了。”少年把硬币消毒后,拿棉花在云亦脸上擦拭消毒了下,顺手把硬币塞进她口中。   云幽幽有些好奇,“这是干什么?”   “治病啊!麻烦一下,打火机。”   把针在火焰上烧红,少年伸指到云亦口中按住硬币贴在患侧面颊内侧,“放松放松,一针就好,保证马上就变回大美女。”说着趁女孩没注意,快若闪电一针垂直刺进女孩脸颊右侧『地仓穴』上方,女孩啊了一声,回音还没结束,龙阳手上的针已经退了出来。   云幽幽目瞪口呆,后怕起来,万一把表妹治坏了可全部是她的错,“这样?太野蛮了罢!拿烧红的针扎人,万一……”   她刚说万一两字,女孩眼泪水就滚了下来,“姐,好痛哦!”说话清晰无比毫不费力。   云幽幽是清楚表妹的病的,这几天得病后因为说话困难含糊不清,女孩干脆不说话了,要不是一直是乖乖女学习好估计连学都不去上了,可这会儿几个字咬字清晰无比,她听得清楚,再仔细看,表妹分明皱眉流泪,眼睛鼻子都皱到一块儿去了,要知道,原本她是无法皱眉的。   “小云,你别哭!老姐我看看。”云幽幽放下打火机伸手去摸,云亦后知后觉,还在哭呢,“老姐,痛死了啦!”   “别哭啦!变回大美女啦!”云幽幽有些后怕,自己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顺手拿了个镜子给她,“自己照照。”   女孩不相信,拿着镜子看看,里面亦喜亦嗔还流着眼泪的一张脸蛋不是自己是谁,何来一点儿口眼歪斜?有点儿不相信,她伸手自己摸摸,这才真的确信了,“天,真的好了。”   “还没好呢!还有两针。”少年说着又举起手上的针来。   刚才那一下烧红的金针入肉,把女孩吓唬得不轻,听说还有两针,赶紧摇头,“不要,好痛。”   “可还没全好呢!难道你愿意它复发么?”少年无奈摇头,“这次不会痛的。”   云亦看那根针,实在害怕,“不行,我心慌。”   扭头看了一下云幽幽,龙阳只好试图好好跟云亦沟通了,“刚才那一下正是因为突然,加上火针的热度所以才能让你的面神经恢复,不过你现在仔细看看镜子,嘴角这儿还有些微微抽动,放心,这次不用火烧了,我拿人格保证,一定不会痛好不好!”   磨了一会儿嘴皮子,女孩好歹同意了,只是紧紧捏住坐在身边云幽幽的手,龙阳无奈,他也知道刚才那一下火针的确吓人,不过接下来两针不扎的话,的确不能算痊愈,而女孩太紧张是不行的,由于下面两针是出血针,说实话不痛还真是骗对方的,不过也没那么痛就是了。   “你看,如果你一直紧张的话,我针灸起来也不方便,你想想要是去做手术那多痛啊!”   女孩反驳,“可手术是要麻醉的。”   少年无奈,拿了一根针在自己虎口合谷穴上扎下,“你看,我自己扎自己都一点儿不痛,我就在你舌头下面轻轻扎两针,好不好!”云幽幽有些儿不好意思,也不停劝说女孩。   女孩看龙阳拿针自己扎自己,有些儿难为情,“那,好罢!”说着就慢慢张大嘴巴。   “对了!舌头往上卷……对,没事没事,别紧张啊!”少年说着,一根针快速两下,在云亦舌下『金津』『玉液』扎了下去,女孩下意识眼睛一眨身体往后躲闪,可惜已经被戳了两下,一痛之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   “哎哟!还说不痛!”女孩皱着眉捂着嘴巴,“骗我。”   龙阳尴尬一笑,“不然你不给我扎啊!没那么痛啊!只是像被咬了一口对不对!现在用力吮吸舌头,要吸出血来。”   女孩依言使劲吸了两下,一股腥咸铁锈味道,赶紧吐了一口血出来,龙阳笑着说:“这下是真好了!你可以照镜子了。”说着又问云幽幽要了纸笔,写了一个中药方。   “银花、甘草、杭菊花、天麻、花粉、连翘,三碗水煎成一碗,三剂,每天一剂。”云幽幽拿起纸念完,问:“这是什么?”   “中药汤剂啊!现在好是好了,不过我在台湾停留不了多少时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保险些,再喝几剂中药。”   “我脸上这个怎么办?”女孩照着镜子,突然问起脸上火针扎的地方针眼来,“会不会留疤啊?”   “不会的,过几天就没啦!”龙阳顺手收起针管来,“幽幽姐姐,我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罢!”   云幽幽也是高兴昏头了,居然忘记了挽留,正搂着表妹看脸蛋呢,“好罢!明天我去龙龙那儿找你。”   龙阳刚出门,云幽幽手机响了,她刚接听,里面传来陆龙龙怒气勃发的声音,“云幽幽,你把龙阳拐哪儿去了?”   “什么拐不拐的,我只是借他用用,在我这儿给我表妹治病呢!你等着我叫他……”   云亦看了她一眼,提醒她说:“老姐,人家刚刚走。”   云幽幽傻眼了,自己怎么一高兴居然忘记了,那边陆龙龙咬牙切齿,“好你个云-幽-幽,你……龙阳丢了我跟你没完。”   ……   龙阳离开云幽幽那儿,到了外面走了一截路才想起来自己不认识路,要叫出租车罢,他身上又没台币,甚至连刷卡都办不到,想折回去罢,似乎已经找不到路了,想打电话罢,他的手机且不说能不能打,而是根本没带。   路嘛!在嘴边了,他站在台北街头,手上拿着雨伞,笑了笑,往前面走去,“正好,去爱咪儿姐姐的师傅萧逸侠老师那儿去拜会一下。”   好不容易问了许多人,到了黄昏,他才走到中正纪念堂。   中正纪念堂,占地约二十五顷,台北市的地标建筑之一,每天早晚,中正纪念堂广场上都会有那么一小群人,在一个固定的角落,日复一日练习着快要和时代脱节落伍的东西-国术。   这些人,就是爱咪儿的老师——台湾八极拳大师萧逸侠带的徒子徒孙,相比较那些跳舞的、玩滑轮的、玩滑板……或者练八极拳是比较老土,可正是这种所谓的老土,孕育着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底蕴,国术精神不死。   龙阳站在纪念堂广场上,他难得一个人出来,这会儿站在这么大广场,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确是要多出来走走才对。   正准备要找个人问问路,他背后响起一个惊讶万分的女孩子声音,“龙阳?”   少年一回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蛋,精致的欧式脸颊,比大多数人要高的鼻梁,正是那位让他治疗过痘痘的混血女孩樊伊静,当然,此刻是绝对没有一点儿痘痘的大美女。   两人互相看见,都是愣了愣,谁都没想到会在台北街头看见对方,异口同声说:“怎么(真的)是你,你怎么在台北……”       , “ ” ~ , ~   第五集 第六章 吐露衷肠     目窗,临泣后寸半,足少阳阳维之会,《铜人》针三分,灸五壮,三度刺,令人目大明。   主目赤痛,忽头眩,远视不明,头面浮肿,头痛寒热,汗不出,恶寒。   ――――――――――――――――――――――――――――――   樊伊静心头怦怦跳个不停,但脸上却翩然一笑,明眸皓齿,“你……你先说。”   少年抓了抓头,“我跟南医大的刘畅理老师来台北参加中医交流会的,刚准备去找一位老前辈,你呢?”   “我回来啦!就这么简单。”女孩笑笑,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黯然。   龙阳这才想起来,对方的父亲好像是台湾人,“哦!对了,看我都忘记了,你一定是回台北准备过年的……”   女孩心里面一痛,是啊!回台北了,再也不去南京了,自己只是一个爱情的逃跑者。   她是一个理智的女孩,深知少年身边的那些事情,自觉如果搅和进去到最后受伤的绝对是自己,狠了狠心,咬牙办了退学回到台湾,毕竟,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只是,突然的街头巧遇,让她拼命压在心底的爱恋又浮了上来,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怎么,她突然很想搂着对方大哭一场,眼眶里面不由自主就浮起一层细细的雾气。   龙阳手足无措,“怎么了?”   樊伊静看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眼睛,轻咬了一下上唇,“没什么,只是看见你很高兴。”   少年并不是傻子,当初在KFC两人一起吃一块鸡块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女孩说的那句『有狗追我,没男生追我』似乎还响在耳边,黯然低下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樊伊静使劲眨了眨眼睛,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强笑了一下,伸手拉了他手,“到了台北,就让我做一次主人好不好?”   两人在中正广场闲逛,说了许多没营养的话,都避免去触碰到两人之间的那根敏感线。   走了一会儿,少年这才想起,自己是要去找爱咪儿的老师萧逸侠的。   他抓了抓头,找别人问自然不如问眼前的美女,樊伊静听他一问,倒是知道的,“哦!是有啊!我带你去好了。”   往一角走去,没一会儿便看见前面一帮正在打拳的人。   三四十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男女正在整齐地练着二十四式八极小架,为首的一个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白人男子,口中喊着节奏“onetwo……”那些弟子们跟着节奏拉开架子,开弓式、单阳炮、单闭裆……一招一式,虎虎生威。   不远处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普通身高,微胖,人很精神,正在和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老者说话,旁边还站着一男两女,男的双眉飞起英气逼人,女的一个身高吓人接近一米八,褐色皮肤看起来似乎是印第安裔,人也有些冷冰冰的似乎不爱说话,另外一个大约二十岁出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春风拂面的感觉。   龙阳立刻就认出了那个留小胡子的老头,正是在南京吃了他二十串臭豆腐的欧邵阳,那位好吃的台湾少林大师,而那两女一男,却巧得很正是中午吃饭碰上的人。   “欧前辈!”他远远叫了一声,拉着樊伊静就快步走了过去。   小胡子转首看见他,先是愣了愣,接着就笑了起来,“这是刮的什么风?老萧,这小子就是你那个宝贝弟子爱咪儿在南京找的未婚夫,小龙阳,什么时候到台湾的?”   旁边的男子就是萧逸侠,听说是自己关门弟子爱咪儿的未婚夫,立刻就上了心,仔细打量起少年来,黄昏下少年的皮肤说不出的苍白,一股病泱泱感觉,而且还拉着一个混血女孩,心里面下意识就不喜欢。   少年松开樊伊静的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欧老前辈,爱咪儿姐姐那是开玩笑啦!您怎么也当真呢!我刚刚下飞机,这次是和南医大的刘畅理刘老师来参加中医交流会的,爱咪儿姐姐特别关照我要来拜访萧前辈,拳馆难找,所以她就让我直接上这儿说这儿比较好找,到了这儿恰好碰上朋友,就央她带路,没想到在这儿碰到您。”   欧邵阳笑了起来,转头对那个青年说:“小魏,看看,这小子和你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姐姐多你是妹妹多。”   那高大的印第安裔女子似乎有些嗔怪,“爸爸……”欧老头大笑了起来,“好好,不说不说,小龙阳啊!来,先给你介绍介绍。”   “这个就是你爱咪儿姐姐的授艺老师萧逸侠,你要拜访的人就是他了。”   龙阳上前恭敬地行礼,“萧老师好,我来台湾的时候爱咪儿姐姐特意叮嘱我一定要来拜访萧老师。”   萧逸侠有些闹不明白了,怎么未婚夫一下就成了弟弟?一时间也转不过弯来,淡淡说了一个好字。   欧老头继续介绍,“这个是我的干女儿,叫赛丝荻,她旁边这个看起来很骄傲的小子叫魏商君,嗯,我记得你请我吃臭豆腐的时候我说起过这小子,另外一个姑娘么,你可得好好和她叙叙辈分,武当太和宗现任的海外宗主,神剑李景林的后人,一路武当地盘剑可是十分了得的,手上金针指的功夫也救人无数,紫瑜啊!这小子是你们武当的人,国内太和宗的,不知道你们谁辈分高,嘿嘿嘿!”说着就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李紫瑜自然认出了少年是中午吃饭巧遇的人,不过这会儿听对方是国内武当太和宗的,立刻就觉得亲切,眼神亮了一下,伸手过去拉着他仔细打量,让龙阳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叫了一声师姐,“师姐好,中午不知道是您,没过去跟您打招呼……”旁边欧老头唯恐天下不乱,“嘿!可别师姐师姐的乱叫,万一论起辈分你是她什么小师叔之类那可就亏了,不过……你们见过面?”   双眉飞扬的青年笑了笑,“欧大叔,你这年纪一大把马上都要做爷爷了,怎么还嬉皮笑脸跟当初刚认识我一样?我们中午在圆山吃饭的时候恰巧碰到过,说起来,他身边一个女生还狠狠骂了我一顿,说我看起来就让人讨厌想狠狠K我的脸。”   旁边赛丝荻想起中午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欧老头吹胡子瞪眼不高兴,“小魏,你这个欧大叔准备叫到什么时候?还有啊!居然吃饭都不叫上我?”魏商君嘿嘿干笑两声掩饰过去,根本不理会他的抗议,跟龙阳的腼腆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欧老头嘀咕,“这小子,实在是我的克星,老萧啊!你好歹是个地主,请我吃饭罢!就去隆记如何,那儿的菜式不错,臭豆腐也精彩……”   萧逸侠有些好笑,心说您欧老兄堂堂台湾少林天罡指大师,地主怎么变成我了?当然,他了解欧老头,嘴上是绝对不会说的,关照了两声后就尽那地主之仪带着他们往隆记菜馆去了。   在隆记找了一个单间一群人坐定,李紫瑜一定要拉着龙阳坐在身边,不停问起国内太和宗的一些事情,龙阳也十分高兴,把武当山上自己记忆中十几年的事情说了一个够,倒是冷落了旁边的樊伊静,还好樊伊静向来文静,倒不在意,能巧遇龙阳,对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李紫瑜听说他擅长金针指,欢喜得很,问起他太和拳练的如何,旁边欧老头捣蛋,“小龙阳的理想是做全世界最厉害的中医,国术么,不谈也罢,他天生龙阳归藏脉,根本不能练习高深的功夫。”   少年尴尬,旁人都很是惊讶,李紫瑜上下看看龙阳,心说怪不得脸色这么苍白,果然是阳极生阴,心里面怜惜,“我看龙阳的天资,如果一直练武的话,恐怕商君就没那么得意了。”   “嘿!他得意什么?那个练形意的戴龙兴小子不比他差,就算郝……嘿嘿!我什么都没说。”欧老头说了半句,不知道怎么就住嘴了,端起酒杯自顾喝了一口,旁边魏商君挑了挑眉毛,“欧大叔,别尽说扫兴的事情!”倒是丝毫不给他留面子,让欧老头大叹遇人不淑,搞得自己好像怨妇一般,坐在少年身边的樊伊静低下头轻笑,觉得少年认识的人还真都是奇奇怪怪的,不过随即想到正因为少年不平常,自己和对方的距离才真正的远,心里面刺痛难受。   龙阳看她低着头脸色不太好,低声问:“怎么了?”   樊伊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不想影响少年的心情,端起酒杯故作无事给大家敬了一杯酒,不过这些人眼光老辣,特别是李紫瑜,她和魏商君的关系至今纠缠不清,清楚透了女孩的心思,便跟少年调了个位置,拉着樊伊静低声说起话来。   一顿饭宾主皆欢,特别是欧老头,吃得满嘴流油,吃完了还喊打包,这副好吃小老头的模样实在和他台湾少林大师的身份不符合。   这边龙阳高兴,那儿陆龙龙在云幽幽家急得跳脚,却又不敢打电话告诉她太爷爷陆青山,生吃了云幽幽的心都有。   欧老头带着赛丝荻和萧逸侠走在最前面,李紫瑜拉着樊伊静低声说话走在中间,魏商君看着少年笑笑,落在了最后。   “你是几岁开始习武的?”魏商君插着双手,身上衣服极单薄,却若无其事。   “五岁罢!不过练的很少,魏大哥你呢?像你这个年纪三脉贯通的,真的很罕见,不像我,虽然天生脉络通畅,却不能学高深的功夫……”少年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意外罢了!”青年看看前面,低声说:“恐怕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个经脉,是练房中术后才全通的,嘿嘿!”   龙阳愕然,说实话他还真没看出来,“怎么可能?我看书上说如果凭借那个……驭女……来打通全身经脉的话,起码需要三到五年,而且需要本身底子极好再加上鼎炉(处女)充足……”   魏商君干笑了两声,“也有特殊的,说起来话就长了,有机会探讨探讨,不过,我看你似乎还是童男身,你这个年纪么……嘿嘿!还是再等一两年比较好,我们练武的太早破身毕竟不太好,怎么样?憋的很辛苦罢。”   龙阳有些尴尬,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也不好意思说,只能陪笑了两声。   “其实啊!”魏商君抬头看看台北的夜空,有些黯然,“现代社会练房中术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法制首先就不允许一夫多妻,女孩子多了,感情负担太重……我有的时候想,如果跟普通人一样平淡一点或许更加幸福……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感情多了就是债啊!”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起来,蛮对不起一些人的,或许你以后能走出一条跟我不一样的路来。”   龙阳听他说话,似乎很有一些感情波折的意思,却不能真正体会到,毕竟,他跟那些女孩还没有真正捅破男女关系的那层纸,男人和女人,再怎么两情相悦,若是没有肉体的水乳交融,终究是不一样的,在这一点上,处男和非处男的想法显然不一样,或许以后他能明白,但绝不是现在。   魏商君看他挠头,笑了笑,“现在咱们谈这个显然早了点儿,过一两年,你就明白了,走罢!找个地方喝茶。”   “才刚吃完……”   “嘿!欧大叔对美食绝对不会嫌多了。”   两人有一点共同之处,魏商君从小在他师门小山村长大,而龙阳则同样自小生活在武当山的天清观,说起来很有一些共同语言的,不过在性格上和对女生的态度还是有一些区别,魏商君自信且傲气,对待女生虽然不是宁杀错无放过,但的确是偏向多情,而龙阳的淳朴腼腆,则更趋向于面对女生的表白手足无措,说起来,性格使然,经历也不相同。   一行人一直聚到夜里才散,李紫瑜十分喜欢龙阳这个小师弟,留了联系方法,嘱托他有时间一定要找自己,这才依依不舍放了这小师弟走。   跟欧老头和萧逸侠告别后,龙阳和樊伊静单独走了,路上他看樊伊静脸色怪异,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女孩摇了摇头,却是在回想李紫瑜跟她的说话。   想来想去,看着旁边少年有些疑问却不开口,她低下了头,李紫瑜跟她说起自己和魏商君的感情纠葛,其中牵扯到的女生之多让她大吃一惊,相比较起来龙阳实在是老实过头。   随缘罢!紫瑜姐和魏大哥认识的经历毕竟还是很浪漫的,而自己……刚认识龙阳的时候还是个满脸痘痘连被男生追的经历都没有的丑小鸭,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樊伊静又看了一眼少年,心里面有些酸涨。   少年没话找话,“看魏大哥跟李师姐和那位赛丝荻姐姐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樊伊静听他这么说,虽然心里面难受,还是忍不住笑了,“真笨,这么明显都都看不出么,紫瑜姐姐说他还有不少女朋友……”   龙阳张口结舌,他虽然看出来一些端倪,毕竟没往那方面想,“不会罢!怪不得跟我说什么一夫多妻,不过……那么多女生,累也累死了。”   他说的这个累指的是感情负累,樊伊静却想歪了,红着脸低下头,少年一看,再寻思一下自己的话,明白了,有些尴尬,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这个话题两人终究都没说明白,默默一路走着。   走了一截路,龙阳看天色实在很晚,怕刘畅理那儿担心,拉住樊伊静低声说:“那个……你可不可以先借我点钱啊?”说着自己就尴尬起来。   樊伊静失笑,聪明如她,自然明白龙阳为什么说这个话,取出钱包看看,只给自己留了坐计程车的钱,其余全部塞给了他,“都给你。”   龙阳看看,怎么都有好几千,说不需要这么多,但还是被樊伊静硬塞进了口袋,“以后还我就好了。”说的时候心里面又加了一句:如果还能见面的话。   樊伊静叫了计程车,问少年住哪儿,少年想了想,还是借了她的手机先给陆龙龙打了个电话。   陆龙龙正在云幽幽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见陌生电话一接后才知道是龙阳,也不等对方解释,一阵责怪,好不容易等她说完,龙阳这才能说上话,旁边云幽幽又在发挥她主持人职业特色,拿她取笑,陆龙龙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把云幽幽住处的地址说了,让少年过来再说。   车在路边停下,龙阳刚下车,陆龙龙跟云幽幽已经等在路旁等着了,看见少年下车,陆龙龙赶紧跑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他身边还站着个漂亮的混血女孩,楞了一下,不由放慢了脚步。   “龙阳,谢谢你!”樊伊静看了一眼站在车旁的少年,鼓起勇气低声说,“让我有勇气对别人说不。”   她的意思自然是说龙阳让她变成了大美女,让她可以自傲地拒绝那些原本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的男生,不过龙阳的后知后觉我们一向是清楚的,他的反应自然是有些莫名其妙,而樊伊静也看见了快步走来的陆龙龙和云幽幽,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全泄了,伸手捏了捏少年的手,忍不住眼泪盈眶,“我……走了,你要好好……”话说了一半,转身钻进车里。   车慢慢发动,她想起李紫瑜和自己交心说起的那些话,终究忍不住,从车窗探首,大声喊:“龙阳,以后来台湾,记得来看我,在台北永远有一个喜欢你的女孩等着你……”   龙阳尴尬,陆龙龙拉着脸,云幽幽冷笑,“好一幅郎情妾意恩恩爱爱依依难舍的画面,龙阳,幽幽姐姐实在是佩服你,这才几个小时啊!就泡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台北女孩,真是人不可貌像,你这张淳朴的脸蛋骗了不少女孩子罢!”   “我……没有,她是我在南京……”少年说了半句,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干脆闭嘴了。   “好了好了,他既不是你老公也不是你弟弟,你管那么宽干什么?”陆龙龙面无表情说了一句,“龙阳,以后麻烦你要出门起码先打个招呼,你要是走丢了我可担待不起,今天就住幽幽这儿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陆龙龙带着他去台湾国际足心道研究会总部溜达了一圈,下午回到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意外地,云幽幽带着她表妹正在那儿等着呢!陆龙龙奇怪,“幽幽,你今天没节目么?”   “还不是这小鬼。”云幽幽没好气指了一下身边的表妹云亦,“她大嘴巴跟她老师一说,哦,她老师就是原本要为她主刀的主治医生的太太,人家老师当即就很好奇,给自己先生打了电话,那位大医生就表示想认识一下龙阳。”   “这样!”陆龙龙由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龙阳,你怎么说?”   少年抓了抓头,“刘爷爷说让我听你的就好。”   “那好罢!”陆龙龙看了一眼云幽幽,“幽幽,欠我一顿饭!”   “对了!差一点忘记!”云幽幽说着从包里面拿了个红包出来,“这是给龙阳的红包啦!”   龙阳立刻着急了,“不能收钱……”刚说话,却被云幽幽反瞪了一眼,“幽幽姐姐我像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么?这是红包,懂不懂?红包,不是诊疗费。”一句话倒让龙阳楞了,怎么不收钱还要被鄙视呢?   陆龙龙代替龙阳接过,拆了红包封口瞄了一下后顺手塞进自己包里面,“承惠红包三万六,谢啦!龙阳,我帮你先保管,明天有时间我去换成美圆再给你,加上昨天秦爽和叶子给的红包,龙阳,你这次赚不少。”   少年还傻愣在那儿,他最贵的一次就是上次在南京给那个内衣贼黄壑治疗阳痿收了五百块人民币,现在听见三万六,差别实在巨大,也难怪他了,三万六啊!兑换成人民币也有快一万了,实在太好赚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的确不应该给人治病的,更加不能收钱,若是被有心人告发,他和陆龙龙真的都会死得很难看,但是,谁会去说呢!特别是陆龙龙她太爷爷陆青山那么一块大金字招牌挂在那儿,何况每年各种医疗交流会各种国外专家以交流之名给人治病的现象也实在不稀奇,再说了,云幽幽说的很清楚,这是红包,不是诊疗费。   云幽幽忍不住想挖苦龙阳,“没见过钱的小正太,走啦!”说着就拉他往外面走去。   四人出门,云幽幽开车,一路上云亦一直好奇地打量少年,昨天她还是面瘫患者,今天可是恢复美女形态了,自然就对给她针灸的少年生出好奇,说起来也是两人年纪差不多,在云幽幽口中一个是小鬼,一个是小正太。   “喂!你真的很厉害,能不能教我啊?”云亦在车后座用肩膀拱了拱少年。   少年尴尬,开车的云幽幽使劲按了一下喇叭,“小鬼少说话……”   一行人到了荣民总医院,云亦的老师已经在候着了,却是个挺漂亮的少妇,等云幽幽介绍完后,有些吃惊看着少年,她原以为给云亦治病的人起码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却没想到是眼前这个腼腆的少年。   确定了少年的身份后,她微微鞠躬,“你好!我是加藤芳荷子,云亦的空手道老师。”       , “ ” ~ , ~   第五集 第七章 耳针止痛     肩井,肩上陷中,缺盆上大骨前一寸半,以三指按取当中指下陷中,手足少阳阳明阳维之会,连人五脏,《素问》针五分,灸五壮,先补后泻。   主中风气塞,涎上不语,气逆,妇人难产、堕胎后,手足厥逆,针肩井立愈,头项痛,五劳七伤,臂痛两手不得上举,若针深闷倒,急补足二里。   ――――――――――――――――――――――――――――――   芳荷子的先生奈乐原本是香港人,在东京留学,跟她结婚后两人因为工作到了台北,一个从医,年纪轻轻就成了荣民首屈一指的外科主治大夫,一个做了中山国中的空手道老师,夫妻相得,生活很是滋润。   上帝总是妒忌生活幸福的人,她患有乳腺小叶增生,原本也就是妇女常见病,却偏偏碰上了那百分之一的几率,乳腺小叶增生癌变,他先生执意要用传统疗法,也就是手术切除患乳,偏偏她对西药麻醉剂过敏,因此手术被迟迟拖延了下来。   而云亦是她的学生,在她心目中,最理想的手术医生自然是自己的先生,因此安排自己的先生给云亦主刀手术『微血管减压』,却没料到昨天云亦笑眯眯活蹦乱跳到了自己跟前,巧笑嫣然的小美人样子,何来歪嘴流涎的模样,大吃一惊,于是拉着云亦追问,女孩自然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自己最喜欢的老师。   于是她忍不住就给自己丈夫打了个电话,她先生自然就来了兴趣,当然,里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缘由——针灸止痛和麻醉。   在1958年,中国大陆由于缺少西药,对针灸止痛和麻醉有大量的临床研究,1972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尼克松访华,第一次见到了病人在针灸麻醉下进行手术,同样,在台湾,民国70年以前,针麻在牙科拔牙上已经能够看到,极少数的医生甚至有针麻后外科手术的临床研究。   由于针麻对施术者要求很高,穴位的选择、手法的拿捏、老到的经验……缺一不可,迄今在台湾尚未形成主流。   而在美国,根据美国广播公司和斯坦福大学医学中心的调查,有百分之五的美国人接受针灸止痛,有上百万美国成年人接受过类似的治疗,但同样,对针灸麻醉研究不深。   经过口耳传播的话往往和原本相差遥远,同样,由云亦述说的针灸过程通过加藤芳荷子的嘴巴再到奈乐,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大约也就是『内地一位非常杰出的针灸大师受台湾中医界泰斗陆青山邀请来台参加中医交流会顺手一针治好了她的面部神经麻痹』,由于云亦的吹嘘……让我们先原谅作为一个小女生吹嘘的本能罢!由于云亦的吹嘘,这位杰出的针灸大师和她表姐关系极好,奈乐自然想通过太太的关系认识一下这位针灸大师,原因无他,针灸麻醉。   既然芳荷子对西药麻醉剂过敏,那么,自然是应该找一个精通针灸麻醉的大师试试是否能够用针灸的方法麻醉后手术。   加藤芳荷子走在前面领路,“没想到龙阳先生这么年轻,有一句话叫做英雄出少年,果然不假。”   龙阳听了夸奖自然不好意思,云幽幽实在看不过龙阳腼腆的模样,认为这是对方勾搭美女的手段,忍不住使劲拍了他肩膀一下,“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副表情?”自然,这个动作到了芳荷子眼中就成了云亦那句『表姐和对方关系极好』的有力佐证。   五人上了楼见到芳荷子的先生奈乐,也不过三十模样,带着眼镜,一脸斯文,当太太介绍到云幽幽时甚至还很风趣说自己是对方忠实的节目收看者,但介绍到龙阳,显然很是吃惊,接着脸色就有些古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然是有些不相信了。   芳荷子知道自己丈夫少年成名,有些傲气,怕场面难堪,于是就自告奋勇说带龙阳先参观一下,正有些冷场,外面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急匆匆跑了进来,“三十九号病床的病人病况异常……”   奈乐道歉后匆匆去了,龙阳却十分想看看西医的诊断治疗,芳荷子犹豫了一下,带着他们也跟了过去。   病房内,一个年轻人满头大汗,在病床上缩成一团嚎叫不已,两个护士不停安慰,却无法减轻他的痛苦。   奈乐皱着眉,要了病历卡来看,旁边的实习医生说:“病人Ⅳ级慢性下肢缺血症,半年前截肢,手术后一直有幻肢疼痛,长期服用卡巴西平(神经型镇痛药,一般用于治疗癫痫,神经分裂症,三叉神经疼痛等症),近来已经无法克制,送医后我们一直是注射咖啡止痛,但是效果不佳,刚才病人已经注射了两支吗啡,但是……”   幻肢痛,当患者肢体被截去后,依然感觉到失去的肢体处有疼痛,称为幻肢痛,这种疼痛十分剧烈,或如烧灼或如撕裂或如锥穿,种种不一而同,这种疼痛发作,痛苦异常,患者往往抱着残缺的肢体呻吟嚎啕,坐卧不宁,彻夜不眠,痛苦不堪,多数病人服用止痛药或者强烈镇痛剂譬如杜冷丁、吗啡,但是依旧难以止痛。   龙阳他们在门外观察,意外的是,有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的女生也在看个不停,那女生一头短发,是个和樊伊静差不多的混血女孩,看到龙阳的好奇眼光后,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里面。   奈乐看完病历卡,斟酌了一下,“做腰神经根切断手术罢!通知病人家属……”   外面龙阳伸了伸舌,心说怎么动不动就要切这个切那个,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斯文医生连自己妻子的乳房都要切除。   “喂!你们不要动不动就切除这个切除那个好不好!”房门口的混血女生忍不住插嘴。   奈乐回头看了一眼,理也不理,对旁边的实习医生说:“重病区什么人都可以乱逛的么?”   那个实习医生一脸尴尬,“她是院长带来的,说是要参观一下。”奈乐哦了一声,“好罢!你去通知病人家属。”   “喂!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女生抬脚走进病房,“现在病人需要的是止痛,止痛啊!不错,腰神经根切断或者脊神经阻滞手术可以治疗幻肢痛,但是还有更加简便的疗法,为什么需要做手术呢?难道民众的钱都要花费在自己不知道且昂贵的治疗手段上么?”   年轻的实习医生很是尴尬,他素来机灵,院长介绍时虽然没明说,但是他却清楚,这女孩是院长的外孙女,据说是在国外学医的,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么『娶一个对你有帮助的女孩做太太少奋斗十年』,要不是眼前的突发事件,他一定是带着女生四处参观顺便看看能不能博得女生的好感,可眼前,女孩一番话的确让他有些儿尴尬,他只好低声跟奈乐说:“是……是院长的外孙女。”   奈乐哼了哼,根本不买帐,一般来说少年成名的家伙都有些骄傲,他毕业于东京医大,出名的高材生,年年拿最高等的奖学金,他的导师石川是国际知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他又在导师的安排下在东京最好的医院实习,现在又是荣民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说起来,的确符合少年成名的各种条件。   “我是法国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女生不是笨蛋,看出了奈乐的不屑,把自己的身份搬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奈乐不屑,“这里是台湾,你站的地方是台北荣民总医院,不是巴黎荣民总医院。”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了,您在这儿根本没治疗资格。   女生一窒,瞪大眼睛狠狠看着他,奈乐傲气惯了,眼来眼往,两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外面龙阳看看陆龙龙,陆龙龙眼神闪了闪,“别看我,人家连脚都没了,我没办法。”   云幽幽倒是好奇,“龙阳,如果是你你能治么?”   “我?”龙阳楞了楞,幻肢痛这种病说起来他还真没碰上过,具体怎么个模样他可是一点都不清楚,“说不好,中医首重辨证,对方的病情我还不清楚呢!怎么能随口乱说。”   “切!”云幽幽撇嘴,转头跟旁边的云亦说:“看看,你的偶像不是万能的。”   云亦有些儿不服气,“老姐,人家可没说不能治啊!”   旁边芳荷子听了他们对话,心思一动,对里面奈乐招了招手,奈乐狠狠看了眼前的女生一眼,这才转身到了自己老婆跟前,“怎么?”   “奈乐,人家女孩毕竟是院长的外孙女,你也不要太让人家难堪了,要不,你可以让他试试啊!”芳荷子看了一眼丈夫,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龙阳。   奈乐想想也是,如果院长直接过来面子上的确也不好看,他傲则傲亦,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何况人家完全可以拿一个『外国专家』的名义来用,说起来,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看了一眼少年,于是开口说:“龙阳先生,你看你是否能给病人把脉诊断一下?”   说起来龙阳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毕竟没有治疗过的病症对于他来说就好比美食对于那位好吃的台湾少林大师欧邵阳一般有诱惑力,他犹豫了一下,旁边云幽幽又添了一把柴火,“龙阳,你也算一代小神医了,上。”   陆龙龙也鼓励地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好罢!”说着就走了过去。   龙阳给那不停疼痛呻吟的病人把脉,病房里面站着的那女生不服气了,“喂!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奈乐耸了耸肩膀,“他是中医泰斗陆青山推荐的,如果你也有人推荐的话,我也可以让你诊断一下。”当然,这话纯粹是借口。   女生楞了楞,她妈妈是在台湾认识了她那个法国籍的父亲,两人结婚后在台湾生活了数年,近年才居家回法国,她小时候外公没少提起过这位三晋陆青山,虽然是中医师,但是在台湾医学界那的确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代医学宗师,往来的又都是政要,想名头不大都难。   不过她从小在父母和外公熏陶之下,的确对于中西医都很拿手,到法国后钻研耳针疗法,甚至比起在耳针领域很出名的父亲来还青出于蓝,这会儿看对方一个二十岁都不满的少年老神在在坐在床边给病人搭脉,实在有些儿不服气,故意高声说:“幻肢痛有什么需要诊断的?精神性创伤和肢体断端的神经末梢受刺激所引起,用针灸对抗刺激疗法即可。”   龙阳正皱着眉搭脉,认为是截肢累及经脉,导致经脉阻塞气血不畅,不通则痛,同时因为巨大的心理压力,导致精神刺激而出现幻痛,有成语说的好,『肝胆俱裂』『肝肠寸断』,而截肢把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正常人变成了一个残废,这种巨大的心里反差的确会引起心理的创伤。   “你好!我叫龙阳,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病例,我认为病人是心、肝、胆三脉阻塞……”   “等一下,你叫什么?龙阳?”女生打断了少年的话。   少年以为对方又联系到那个『龙阳之好』的成语,有些不高兴,“我就是,怎么?”   “那个『论针灸时效和取穴之多少』还有那个『论白细胞减少症指压疗法的疗效』里面说的妙手神针就是你?”女生瞪大眼睛。   门口站着的云亦摇了摇云幽幽,“老姐,他这么有名气么?”云幽幽挑眉,“谁知道,反正是个怪胎罢!”   龙阳听女生这么一说,有些莫名其妙,心说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气了?他不知道的是,当初小野寺长三郎就是因为刘畅理的一篇『论针灸时效和取穴之多少』而飞去南京要亲眼看一看,回国后更是在国际医学杂志上把南京之行写了下来,特别是几篇专业论文『论白细胞减少症指压疗法的疗效』『指针手法的失传』『中医的精髓—何谓驭阴阳五行之变』……在医学界反响很是热烈,那么,作为这些论文所描述的主角,他的名声被别人所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女生使劲打量着少年,似乎要把他解剖来看看才好,“我是艾美拉·方特尼,法国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这次正好是来台湾参加中医学术交流会的,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继续啊!”   耳针疗法,顾名思义,也就是在人的耳朵上进行针灸治疗,近现代由法国医学博士Nogier·P在1950年开始研究并且应用,这位法国医学博士早年学习针灸,后来潜心耳针疗法,经过六年的临床研究,发表了『耳针治疗穴位图』,由此耳针成为针灸的一个分支,历届国际针灸会议上都有关于耳针的论文,近年法国耳针机构更是提出了人体任督两脉十二正经在耳廓上的投影反射理念,可以说法国耳针研究总会几乎代表着耳针领域的最高成就。   法国耳针研究总会?龙阳想起刘畅理跟他提起过这个医学机构,在国际医学界很有影响力,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能碰上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而且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混血女生。   “哦!是这样,病人心、肝、胆三脉阻塞,我觉得应该遵循下病上取的理论,取穴手少阴心经的『神门穴』、足厥阴肝经的『期门穴』、足少阳胆经的『肩井穴』,再加上手阳明大肠经的『合谷穴』以及对应下肢疼痛剧烈最甚处的『阿是穴』用平补平泻手法……不过,你说的针灸对抗刺激疗法是什么?”   艾美拉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连这个你都不懂还敢叫妙手神针?   “就是左右交叉取穴啦!”她有些没好气,不过少年说的选穴倒是很头头是道。   “左右交叉取穴?对不起,我对耳针不太了解,你能仔细说一下么?”龙阳倒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艾美拉得意地瞪了旁边的奈乐一眼,走到病床旁边,“你说的合谷穴是针灸止痛的经验穴,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个人认为耳针更加简便有效快捷,如果我治疗的话,会取穴耳部神门、肝、皮质下以及患肢对应反射点,双耳交叉取穴……”   她说着又问了一下病人最疼痛的地方是哪里,病人一边低声呻吟一边无力说是脚踝。   “膝盖下截肢,脚踝最痛,在脚踝穴一针多刺,每天针两次,最多一个疗程三天即可。”   “这样,那么艾美拉小姐如果有把握就由你来治疗好了。”龙阳说着就站了起来。   众人都有些意外,特别是艾美拉,简直有一拳打空的感觉,因为中国大陆在针灸麻醉和止痛上的确是处于国际领先水平的,可惜的是,龙阳对这些一点儿都不知道,他是认为既然艾美拉有把握治疗那他的确没必要去争。   这家伙不是号称一针治病么?怎么这么好说话?艾美拉看了一眼少年,心说这人不会是冒充的罢!或者是假惺惺想看自己出丑?一时间好胜心起,“我治就我治。”说着就从口袋里面摸出个针盒来,里面装着不少一寸多长的小针,是专门用来耳针的针具。   那个病人此刻疼的已经无力说话了,哪儿还能管自己到底是被谁治疗,艾美拉拿了个药棉给针消毒,又在病人双耳上擦拭消毒,接着拿了个探棒(用来寻找耳朵上的压痛点)在对方耳轮上脚踝反射点按压。   病人一惊而起,“痛,痛。”   艾美拉似乎常常碰到这样的情况,“大惊小怪……”说着也不管病人躲闪,拉着病人耳朵就把一根根小小的耳针扎进病人的耳朵。   由于耳针治疗过程中针刺多数耳穴有剧痛感,因此耳针疗法的剧痛和体针的酸麻涨等感觉一样都是属于『得气』的范围,一般来说出现剧痛几乎就等于会有良好的疗效。   刚刺了一边耳朵,病人实在受不了了,的确,这种疼痛很是剧烈,他忘记了幻肢疼痛,一张脸揪了起来,“不行,耳朵疼死啦!”   病人这一抗拒,艾美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个大男人这么怕痛,你现在下肢疼痛还有没有了?”   “还有一点儿,问题是,耳朵实在痛的吃不消啊!”病人眼眉堆起,这会儿居然痛得精神好起来了,“就好像钳子夹住了一块肉还死劲不放一样,嗯,比我以前女朋友拿手指拧我大腿根还痛。”   他这个比喻打得很是有趣,病房里面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两个小护士,奈乐冷言冷语,“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级疗法,原来是疼痛转移法啊!”他并非不知道耳针疗法,只是看不惯艾美拉,趁机打击而已。   “你……”艾美拉被奈乐一句话气得快吐血,“你懂不懂啊?耳针疗法的疼痛就是疗效好的一种表现。”   云亦恰好开口,拉着云幽幽说:“老姐,我看了都怕,你看那人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看来我昨天那个实在不算什么,这么恐怖,要是我就宁愿不治……”云幽幽拧了她脸蛋一下,“你这个连吊点滴都胆战心惊拉我陪的小鬼,从小到大都怕打针。”   艾美拉快成众矢之的了,有些气苦,刷刷几下把病人耳朵上的小针全部拔了,“好罢好罢!怕痛就不治。”   既然她这么说了,大家都把眼光盯在了龙阳身上,龙阳犹豫了一下,同一时间内换疗法好比临阵换将,的确是有弊端的,“这个……不大好罢!”   “什么不大好,不能治就直接说好了,又不丢面子。”云幽幽又来一招遣将不如激将。   “龙阳,去罢!”陆龙龙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就看不得龙阳受鄙视了,推了他一把,“别落了太爷爷的名声。”说这话居然是把他当自己人看待一般,若是陆青山老爷子在一旁,一定会得意自己计谋得逞。   龙阳拉了拉耳环,想想也是,于是点头,“那好罢!”说着就拿出针管来。   “我帮你。”云亦自告奋勇打下手,走过去帮他拿针消毒,龙阳笑笑,说了声谢谢,走到病床前,那病人有些害怕,刚才艾美拉的耳针的确疼得狠了,“不会跟刚才一样痛罢?”   “才不会啦!”云亦学着少年昨天的模样拿硼酸水给针消毒,“我昨天还是面神经麻痹,原本等奈乐老师做微血管减压手术的,龙阳一次就给我治好了,可神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么?”说着故意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   “真的不痛?”病人看眼前小美人做了个鬼脸,忍不住笑了下,接着似乎又想起什么,脸上黯然,低声问了一句。   “真的不痛啦!”云亦拍胸脯保证说:“最多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你看我像是说谎的人么?”   芳荷子笑笑,对旁边云幽幽说:“小云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每次看见她我都会想起自己念国中的时候。”   龙阳看旁边云亦拍着胸脯,有些儿好笑,“别夸我了,只不过是个小病例罢了!”   “面神经麻痹还是小病例?”云亦张嘴,“那怎样才是大病例?非得恶性肿瘤不成?”说这话的时候,奈乐和芳荷子脸上神色都变了变。   “小鬼,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云幽幽喝止了云亦继续夸张的演讲,不过说起来,她这个表妹还真的和她很像,说话都喜欢手舞足蹈肢体语言丰富,看来以后也是个女主播的材料。   龙阳捻针,平心静气,手一抬,一根针插进了病人的肩井穴,接着几针快速进入『神门』『期门』『合谷』『阿是』等穴位,手若插花,不停捻转提插着几根针。   “啊哟!痛是不痛,不过……酸酸涨涨的感觉好怪。”病人龇牙,咝咝吸着凉气,的确是因为第一次接受针灸疗法,有些儿不习惯。   病房里面所有人都看着龙阳针灸,的确是他手法宛若钢琴家在弹奏钢琴一般,叫人看了舒服。   用平补平泻的手法行针大约十几分钟后,龙阳不太愿意用『以气驭针』,一是怕病人刚接受过耳针治疗吃不消,二是怕太惊世骇俗,万一病人哎哟哎哟叫『热气在体内乱窜……』解释起来太麻烦,于是变戏法一般摸出艾团来,把艾团揉在针柄上,要了酒精灯点燃。   一股子艾草香味在病房里面弥漫,所有人都看着少年忙个不停。       , “ ” ~ , ~   第五集 第八章 乳腺癌变     膺乳穴,经外奇穴,眼内眦上,又名乳点,为治疗乳病之特效穴,尤以对产后四十天内缺乳疗效奇佳,此外,亦可作为麻醉穴位进行针麻,用以进行乳腺类手术。   ――――――――――――――――――――――――――――――   针柄上的艾团暗红暗红地燃着,病人看着有些儿吃惊,“感觉有热气往身体里面钻……”   云亦看着他说:“别管热气嘛!现在痛不痛啊?”   病人摇了摇头,“早不痛了,我都看傻了,哪儿还惦记痛不痛啊!”   一直不说话的艾美拉酸溜溜说:“这么说你找点儿A片看看岂不是可以转移……”说到一半,脸红了起来,心说自己怎么胡言乱语,一下子就把责任推到了刚才气她说耳针疗法是疼痛转移法的奈乐身上,不由狠狠用眼光剐了斯文医生一眼,奈乐眼光飘起,看着天花板,装没看见。   “有些人不服气呢!”被云幽幽评价为大嘴巴的云亦开始学她表姐,“据说浪漫的法国人在情色电影上很有天赋,老姐,你看过《嫁娇妻》没?法国那个情色大导演贝特朗·布里耶的作品,好像还是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很恶心很做作,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玩3P,几个主角都是法国大明星呢!”   很明显,她说的『很恶心很做作』显然是指着和尚骂秃子,病房里面人互相看看,忍不住笑了起来,连病床上的病人都张嘴傻笑,云幽幽忍着笑板脸,“小鬼,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法国情色电影了?你才多大?看我不告诉你爸妈去,居然连3P这个词都说的出口,你是女孩子,害羞不害羞啊!”   龙阳转头,“3P是什么?”   云幽幽和陆龙龙互相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陆龙龙红着脸蛋笑个不停,“幽幽,我保证你表妹以后跟你一样,也是个杰出的女主播,天,难道你们家族有遗传么?”   一直冷着脸看天花板的奈乐也笑了起来,他这段时间揪心于妻子的乳癌,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笑了。   艾美拉虽然没看过《嫁娇妻》,可对方嘲笑的口吻却明白得很,气得浑身发抖,心里面把奈乐恨上了天,连带着问『3P是什么』的龙阳都恨上了。   龙阳看病房内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的,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去操心3P到底是什么了,伸手起针,刷刷刷快速把所有的金针都拔了出来,抖了一下艾灰后说:“好啦!如果有问题的话……”他转身问陆龙龙,“陆姐姐,我把你电话号码留给他好不好?”   陆龙龙点头,龙阳把电话号码告诉了病人,“按道理是没问题的,万一这几天还出现疼痛的话,你可以打电话找我,还有,就是你心态要放宽一些,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我觉得身体残疾不要紧,最怕的是心理残疾,每一个人在社会上都有他存在的理由……”   一行人出了病房,奈乐似乎觉得自己太太的病有希望,满脸笑容,这才真正对龙阳另眼相看,“我这个人自认是医学高材生,傲气了十几年,今天看到龙阳先生的针灸,实在惭愧啊!”   “哪儿有!”龙阳有些不好意思,“奈乐大哥实在太客气了,您直接叫我龙阳就好,其实中医西医各有优点,若是比较起普及性,中医和西医比起来实在差太远,我师傅一直都说『平心而论,西医在大多数病症治疗方面要超越中医,只是毒副作用太强』……”   说着就到了奈乐办公室门口,云亦一眼就瞧见艾美拉还跟着,忍不住说:“法国姐姐,你还在啊!”   云幽幽拍了她脑袋一下,“小鬼,不要太刻薄哦!”转头对艾美拉说:“艾美拉小姐,我表妹小孩子不懂礼貌,别介意。”   艾美拉毕竟二十好几了,懒得跟云亦计较,她实在是有些恨奈乐的无礼,加上对龙阳刚才针灸的好奇,想多了解一些,这才跟了上来。   芳荷子向艾美拉道了个歉,“艾美拉小姐,刚才我丈夫口不择言,你不要见怪才好。”艾美拉听了这话,忍不住又瞪了奈乐一眼,可惜奈乐根本不买她的帐,转脸过去也不看她,让芳荷子有些难以下台。   “哼!我是想跟这位妙手神针先生聊聊,稀罕你么?”艾美拉忍不住,随口找了个理由。   奈乐哼哼了两声,推开办公室门,“都进来罢!”   大家坐下后,奈乐犹豫了一下,还是首先开口了,“龙阳,你对针灸麻醉擅长么?”   少年楞了下,“这个……要看麻醉什么部位啊!”   奈乐看了一眼满脸红晕的芳荷子,叹了口气,“是这样,我太太乳腺小叶增生癌变,我准备亲自主刀给她切除,但是……芳荷子她对麻醉剂过敏,所以……”他就把原因说了出来。   “针麻啊!耳针疗法也可以啊!我在法国主持过好几次针麻……”艾美拉自告奋勇。   云亦抢白,“痛就痛死,我看芳荷子老师才不会愿意。”她年纪小,根本体会不到乳癌这个号称女性健康第一杀手的可怕。   坐在她身边的加藤芳荷子果然眼神有些惧怕,刚才那病人被耳针戳得哇啦哇啦大叫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说不怕还真是假的。   艾美拉一窒,恨死这多嘴的小鬼,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想了想,又转回头来,“你确定是乳腺小叶增生癌变么?这种几率是极小的。”   奈乐脸色难看,可不是么,他这个堂堂外科专家居然被怀疑误诊,病人还是他妻子呢。   那么,作为乳腺病,一般来说,乳腺小叶增生、乳腺纤维瘤、乳腺囊性增生都是很常见的,乳腺小叶增生的癌变率很小,只有在乳腺病中、晚期才有百分之一甚至不到的癌变几率,而纤维瘤和囊性增生癌变的几率则要高一些大约百分之三。   乳腺小叶增生牵涉到女性的生理特征,细说起来很是复杂,那么简单来说,就是月经后约2周出现乳房胀,有的人可有痛感,可触到米粒至豆粒大小的结节,这是因为女性激素刺激乳腺导管长出许多小腺泡,这些小腺泡逐渐发育成乳腺小叶,随着月经的到来,胀、痛、结节消失。这一过程是月经周期中乳房的正常生理过程,小部分女性的乳房小叶增长过度就成为乳腺小叶增生。   一般来说,从未生育、产后不哺乳、流产次数多、性生活过稀的女性,乳腺增生的发病率较高,乳腺小叶增生与性活动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   龙阳犹豫了一下,乳癌在中医的历代文献中早有记载,分别被称为『乳核』『石痈』『乳痞』『石榴翻花发』等等,历代中医治疗乳癌,都认为凶险难测,治愈率大约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   而西医来说,手术依然是治疗乳腺癌的主要手段,乳腺手术主要有全乳切除和保乳切除两种,对于一些有探索的修改,医学界迄今依然争吵不休,不外乎保守和扩大两种趋向,总得来说,都必须严格掌握以根治为主,保留功能及外形为辅的原则。   “奈乐大哥,我可不可以先帮你太太检查一下?”龙阳斟酌了下,觉得还是先看看病情再说,虽然对方只是要求针麻。   奈乐倒是很干脆的答应了,芳荷子看少年走到自己跟前,虽然知道对方和自己丈夫一样也是医生,但是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让对方检查乳房,依然还是很害羞,涨红着脸蛋,咬了咬唇,伸手解开外衣,又把里面衣服解开。   她动作极快,龙阳都没来得及阻拦,红着脸连连摇手,“不是不是,不需要脱衣服……”   还好,房间里面除了奈乐和龙阳外都是女生,这时候也实在没什么心情调笑,看着龙阳红着脸蛋给芳荷子搭脉。   龙阳把了一会儿脉相,又看了舌苔,很是尴尬地,还当着人家丈夫的面用手摸了摸芳荷子乳房,“那个……平时大约都有些什么症状呢?”   “涨痛,然后两边肋骨也很涨,常常觉得头晕,嘴巴发苦,然后……”芳荷子红着脸看了一下丈夫,低声说:“常常觉得心烦,对性生活也没什么兴趣。”   奈乐脸色不变,陆龙龙和艾美拉都是医生,云幽幽女主播见多识广,倒是云亦,毕竟小姑娘,有些儿脸红了。   “脉象稍弦,舌质淡红,肝郁气滞,乳房稍有硬结……奈乐大哥,难道必须切除么?”龙阳转头看着奈乐。   “现在只是早期,手术治疗越早越好。”奈乐面无表情。   “这样啊!”龙阳拽了拽自己耳环,他对于这个可不敢说什么一针治愈,若说了,那可真是瞎说八道了,但是却实在有些跃跃欲试,他师傅章玉龙救人无数,乳癌并非没治疗过,但是的确需要较长的治疗过程,而他也不可能在台湾停留多久,现在奈乐又铁了心要切除妻子的乳房,说起来,实在也没什么办法。   “手术切除,那……芳荷子老师岂不是……”云亦怯怯,起身拉着龙阳的胳膊,“龙阳大哥,你不是很厉害么,难道不能治疗么?你不是跟我说过连半身不遂都可以一次治愈呢!”   龙阳尴尬,“如果真的什么病都可以一次治愈的话,那我岂不是神仙了,中医也并非万能,只是在某些疾病上疗效突出罢了,虽然我觉得并非一定要切除,不过小云你也知道,我这次来台湾只是参加中医交流会,停留不了多长时间,如果我治的话,服药、指压,甚至……反正需要很长的时间呢!”   “那……”云亦看说服不了,转身抱着芳荷子,“老师……”忍不住哭了起来。   “老师没事啦!”芳荷子抚摸着云亦头发,“现在医学发达,老师又是早期,没事啦!”她倒是对自己的丈夫充满信心。   陆龙龙干咳了一声,“龙阳,你就说能不能针麻好了,奈乐先生是荣民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他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心里面责怪龙阳多事,人家夫妻,丈夫又是外科专家,铁心要切除妻子乳房,那就切好了。   龙阳却不这么认为,他的师傅龙道长说过,即便是罪无可恕之人,当他一身疾病站在医生面前,那么作为一个医生,也应该先考虑治疗病情,说起来,眼前这个就是,他明明可以治却不能去治,实在有些儿说不过去。   他之所以有把握,说起来跟偷学房中术也有些关联的,道家房中术大师们可以说是第一批研究妇科的人,就好像炼丹术发明了火药一般,道家大师们对于妇科很多疾病,也有密不外宣的治疗方法,麻烦的是,眼前这人是别人的太太,何况龙阳自己本身还是个童男子呢!总不能让龙阳对奈乐说:把你老婆交给我调教三个月,我保证她恢复健康。   犹豫了一会儿,他对奈乐说:“这样罢!我把针麻乳腺的穴位和进针操作手法写给你,我可以保证简单有效,但是我也希望奈乐大哥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你如果一定要手术切除的话,能不能等到三个月后,我给嫂子开一服药,如果三个月后检查依然病情不变的话,就按照你的方法治疗。”   三个月能干什么?这里几个学医的都很清楚,但是同样也知道针麻的价值,特别是龙阳所说『简单有效』四个字,这才是最关键的,简单有效就代表着能普及,虽然只是一个穴位只能针麻乳房,但是对于一个商业运作的大医院来说,这就是一个可以挖金矿的井啊!   奈乐是个聪明人,三个月对于早期癌变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危险,略一犹豫就答应了,“可以。”   少年见他答应,不顾陆龙龙反对的眼神,要了纸笔就刷刷刷写了起来,先把用于针麻乳房的膺乳穴和具体操作手法写好交给了奈乐,接着又拿一张纸,这次写的却是药方了,旁边艾美拉有些好奇,刚才少年写针麻穴位,她偷看了一眼,没好意思仔细看,这会儿忍不住还是凑了过来,低声念道:“瓜蒌、夏枯草、浙贝、白芷、山慈菇、青皮、皂荚……”   有许多人认为中医太保守,往往自密其技,其实西医何尝不是,任何一家大医院的特殊技术你让他无偿拿出来看对方愿意不愿意,当初小野寺长三郎和刘畅理打赌,小野寺说拿足针研究会的临床数据做赌注,刘畅理觉得胜之不武又奉送了自己父亲的医疗笔记,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因为临床数据这种算得上是商业机密的东西实在太珍贵了。   陆龙龙一脸无奈看着龙阳,摇了摇头,旁边云幽幽跟她咬耳朵,“你家小正太真的有点儿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些姐妹『你家你家』说得真把龙阳当自己人看了还是怎么,陆龙龙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昨天那女孩探首在车窗外的大喊,心里面有些烦闷,“他也不小了,自己清楚怎么做事,我管他干什么!”   “口不对心。”云幽幽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那边龙阳把药方写好,又仔细看了一遍,斟酌了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又交给了奈乐,然后走过去拉着芳荷子到角落,低声不知道嘀咕什么。   云幽幽又说话了,“这家伙,当着人家的面拉着人家老婆说什么悄悄话啊?也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   芳荷子听着,脸上慢慢红晕起了,低声点头答应,龙阳又伸指在她身上点了几下,不知道什么意思,接着又留了自己在南京的电话号码给对方。   交待完了后,陆龙龙有些儿不高兴,拉着少年告辞,那个艾美拉走过来,看了陆龙龙一眼,转身对龙阳说:“我们还会碰面的。”说罢又狠狠瞪了奈乐一眼,出门而去。   芳荷子送她们下楼,出了荣民总医院,陆龙龙忍不住埋怨龙阳,“你真是番薯脑袋啊!针麻技术就这么随便给人家了,人家要切除自己妻子的乳房你多什么事?帮助针麻一下好了,居然还……”   少年纳闷,“为什么不能给对方?治病救人的技术,给谁不是一样?”   “笨蛋,番薯脑袋!”陆龙龙被他气死,“人家拿去是赚钱,懒得理你。”   少年抓了抓头,觉得陆龙龙有点儿言过其实了,旁边云幽幽倒是不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八卦新闻,“你刚才跟人家老婆说什么啊?还当着人家丈夫的面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的。”   “老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云亦认为表姐的话打击了她的老师和刚刚崇拜上的偶像。   “小鬼别插嘴!”云幽幽不理会她,拉着少年追问。   龙阳微红着脸蛋,“是这样……”就把原因说了出来。   云幽幽瞪大眼睛,“不是罢!做爱能治乳癌?”她说话向来生冷不忌,这会儿声音大了些,旁边行人都看了几眼,她倒是不在乎,又低声问:“真的?”   “哪儿啊!”少年尴尬,他只是把一两个福留肾穴告诉芳荷子,教了对方一点儿房中术的技巧还有自我按摩的一些手法,并且强调了一下夫妻生活的重要性还有一些禁忌什么的,“云亦的老师肝气郁结,她们那个……夫妻生活一定很不谐调,导致三焦不调,哦,三焦大约就等于西医的内分泌,治病首重除根,所以……”   云幽幽上下看了他一眼,说了声妖道,“走啦走啦!喝茶去,真是,也不挽留我们喝下午茶,一点儿礼貌都没,连红包都没一个,小妖道,还是幽幽姐姐对你好罢!”让少年窘迫不已,自己又升格妖道了,真是无奈。   “夫妻生活不调就会得乳腺癌么?”云亦有些儿好奇,被云幽幽狠狠拍了一下,“小鬼,关心这个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操的心,哪儿有他这小妖道说的那么神啦!他只是有特殊癖好喜欢当着人家老公的面调戏人家老婆而已。”   龙阳一窒,噎得说不出话来,真是里外不是人啊,反正不管什么话,到了云幽幽嘴巴里面,必然变味道。   正说着,芳荷子急匆匆追了过来,面上红晕不止,给龙阳鞠躬道谢,接着又拿了个红包出来,还没等龙阳拒绝,云幽幽一手接过,“谢啦!”   芳荷子红着脸,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少年,不停鞠躬说感谢的话,她先生奈乐是个傲气的家伙,得了针麻技术,虽然只局限于针麻乳房,那也已经是高兴得不得了,但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直接塞红包说一大堆感谢的话的,自然就劳烦自己太太了。   看芳荷子离开后,云幽幽老实不客气打开红包,嘴上还嘀咕着,“我帮你看看……嗯?是一张支票。”   云亦探过头去一把抢过,“老师给了多少?哗!二十万……”   少年吓了一跳,说这怎么可以,伸手从云亦手上拿过,就要追过去,却被云幽幽一把拽住,“不要白不要,不算很多,走啦!”   硬是把少年拽上车后,陆龙龙接了个电话,却是她太爷爷陆青山勒令他们晚上回家吃饭,云幽幽恬着脸,“龙龙,我开车送你们,能不能插花混一顿你们家的家宴啊?”   陆龙龙没好气瞪她一眼,“你有空的话就去好了。”云幽幽连说有空有空,一踩油门,汽车滑了出去。   先把嘟着嘴巴的小鬼送回家,三人就往陆家去了。   到了陆家后,三人直奔陆青山老太爷的书房,果然,两位老爷子谈兴正浓,喝着功夫茶聊天呢!   小辈给长辈请安,接着,切入正题,陆龙龙把少年单纯的举动说了出来,无非就是说他太傻,接着就有些酸溜溜地说按照他的脾气怕是要被人卖了还傻乎乎替别人数钱呢!   陆青山拽着胡须沉默不语,刘畅理倒是带着些赞许的眼光看少年。   “太爷爷,您也不说句话。”陆龙龙跺了跺脚,“他好歹算您半个……”   “半个什么呀?”云幽幽当着二老,还是口不择言那副脾气,倒是一点儿都不拘束,“半个孙女婿?”   龙阳已经被云幽幽那张嘴说得麻木了,干脆不吭声,反而陆龙龙红着脸蛋,声音都小了半截,“去,乱说话,小心舌头长疮。”   陆青山一笑,“给便给了罢!也算是普及针灸术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龙阳,把你给人家开的方子我瞧瞧。”   龙阳哦了一声,就把开给芳荷子的药方一味味报了出来,两位中医大家越听越皱眉头。   中药材治疗乳癌,无非就是抓住『毒邪鸱张』与『冲任虚衰』两个方面,用以扶正驱邪,但是少年说的这个方子,两位老人都有些不解,因为里面有几味显然是带有催情成分,其中尤以刘畅理为甚,因为他清楚得很,龙阳自承汤剂不灵,怎么就给别人开了治乳癌的方子呢?   两位老人互相看了看,陆青山徐徐开口,“龙阳,你这个方子哪儿来的?”       , “ ” ~ , ~   第五集 第九章 金砖老母     风池,耳后脑空下,发际陷中,按之引于耳中,手足少阳阳维之会,《素问》针四分,《明堂》针三分,《铜人》针七分,留七呼,灸七壮,《甲乙》针一寸二分,患大风者,先补后泻,少可患者,以经取之,留五呼,泻七吸,灸不及针,日七壮,至百壮。   主伤寒温病汗不出,目眩,苦偏正头疼,颈项如拔,痛不得回顾,目内眦赤痛,气发耳塞,目不明,腰背俱痛,大风中风,气塞涎上不语。   ――――――――――――――――――――――――――――――   少年抓抓头,有些儿不好意思,“是……是我从《玉房指密-妇人病论要篇》里面看来的,对方的乳核病是肝郁气滞型,而且只是早期,症状并不明显,而这个方子扶正祛邪功效明显,药材配伍也合理,因此我就拿了出来。”   两人不说话,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觉得药方配伍的确无可挑剔,果然是古方,只是那几味催情药材实在难以理解,刘畅理忍不住还是问了,“除了方子就没别的?不合理啊!”   龙阳红了脸蛋,果然还是被两位老人看出来了,低声说:“还有两个福留肾穴的自我指压跟夫妻生活的一些……”下面话就没说。   两人恍然大悟,福留肾穴由于催情效果太厉害,向来为医家所不齿,认识有失体统,因此为医书所不载,而他们都可以说是家学渊远见多识广,陆龙龙不知道福留肾穴不代表他们两位也不知道。   所谓名医是什么?绝非是会一两个包治百病的偏方那么简单,一要见多识广博览群书,二要辨证准确拿捏得当,三要对症下药治病救人,有一句古话说的好,『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便是中国古代文人的追求了,要么救天下,要么救人,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孙中山先生,原先是一腔抱负要做救人的神医,后来成了救天下的国父。   陆青山干咳了两声,毕竟还有女子在,也不想当面说清楚,但心知肚里明,估计龙阳还教了对方什么体位之类的,房中术流派多种多样,有一派的确讲究性生活时的体位甚至男子抽动的次数,用以治疗一些男女方面的疾病,甚至有一派以按摩生殖器官作为治病手段,说起来和医学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嗯!方子没问题,这事儿就这么罢了!龙阳啊!后天的交流会你是不是拿个演讲稿出来,嗯,就讲讲针灸手法罢!”   少年啊了一声,“要演讲?可是……”   “也没什么,其实就是一个过场的程序罢了,你以后可是要做一代医学宗师的人,难道还能胆怯在会议上做个演讲么?”陆青山拽着胡子似笑非笑,旁边刘畅理暗中好笑:这陆老哥也算是有办法,硬是赶鸭子上架毫不含糊,俗话说人老精鬼老灵,嘿嘿!   他寻思这番话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想到,似乎他自个儿年岁也不小了。   晚上家宴后,龙阳乖乖在客房寻思讲稿,陆龙龙把云幽幽送走后,敲开陆青山的书房,“太爷爷,您能不能让龙阳多留几天啊?”   两个老头正在下象棋,陆青山抬手放下棋子,“将军,刘老弟,这象棋你不如我啊!哈哈……龙龙你说什么?”   “我是说,您能不能让龙阳在台湾多停留一阵子啊!我想跟他学学指压手法。”陆龙龙有些儿忸怩。   难道祖宗显灵让龙龙开窍了?陆青山没由来一阵激动,一时间心跳加快,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脏跳得比年轻人还要有力快速,颌下胡须一阵乱动。   好不容易克制住兴奋,他看了刘畅理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计谋得逞后的、如顽童一般的得意,伸手抓起棋子,“来,刘老弟,咱们再杀一盘,龙龙啊!这事儿我斟酌斟酌,对了,你上龙阳房间告诉他,明儿早点起陪我老头子练拳。”   陆龙龙答应后离开,刘畅理看着老太爷,“刘老哥,这事情我可不能拿主意,爱莫能助啊!”他是先开口把老爷子的话堵死再说。   陆青山嘿嘿一笑,“放心好了,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龙阳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招女孩子喜欢是个致命的缺点,刘畅理心中如是想,伸手把棋子一个个放进棋盘。   第二天一早,天色也就刚蒙蒙亮,老太爷一个人在草坪上玩吴式太极,刘畅理知道陆青山跟龙阳估计有一番话说,干脆就没起床,龙阳一个人下楼,跑到陆青山跟前,“陆爷爷早。”   “龙阳啊!来来,陪我练一会儿拳,这人一老啊都怕死,锻炼身体必不可少。”老爷子说话倒是风趣。   龙阳腼腆笑笑,对老爷子的和蔼风趣很亲切,记忆中,师傅龙道长一直以来便都是如此。   他在旁边打了一套太和拳『大小华山』,那边陆老太爷一个收势,大声说:“真稀罕啊!龙龙,记忆中你早晨陪太爷爷练拳最后一次可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算算,那是哪一年来着?”   转头看去,陆龙龙一身雪白的运动服,头发挽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胭脂装扮,清晨,女孩子最美的时候,这时候的陆龙龙说不出的一股子魅力,连龙阳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孩很漂亮。   “哪儿有!”陆龙龙没由来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来,“太爷爷就喜欢拿我寻开心儿,我……我觉得手痒,想练练拳罢了。”说着就随手比划起来,倒是极标准的吴氏太极,架子细腻熨贴,显然是有幼功在身的。   她自小得陆青山喜欢,小时候几乎是粘着陆青山长大的,太极拳自然从小就学过,而口音也因此多变,跟姐妹们说话的时候倒是标准的台湾国语,但跟老爷子说话,国语中便带着些儿京韵和晋腔,特别是这个卷舌和鼻音,几乎和老爷子如出一辙。   “可算了罢!你那几手太极拳多少年没练了还需要我说么!”陆老爷子嘴上嘲笑,看着小孙女练拳的模样,依稀便是亡妻年轻时候,忍不住心里面唏嘘。   他夫人娘家是八旗子弟,后来改了汉姓吴,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吴鉴泉,便是吴氏太极拳的创始人了,他的太极拳便是跟夫人学的,两人年轻时候极为恩爱,可惜到了台湾后夫人思念家乡,没几年就郁郁过世,老爷子再没续弦,一个人实在也不容易。   陆龙龙今天特意早起,完全就是想来听听老爷子到底会怎么跟龙阳说,她看了少年几次治疗,说实话是彻底服气了,忍不住就想学几招,但是自己直接开口罢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就想起让老爷子开口。   陆老太爷唏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龙阳,你订婚了没有?”   少年一愕,心说老爷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陆爷爷,我今年才十九啊!”   “嗯!十九,也不算年轻了,我二十岁的时候已经做父亲了。”   旁边陆龙龙啼笑皆非,心说太爷爷莫名其妙问人家这个干什么,便有些嗔怪,“太爷爷,您说这个干什么,他才多大啊!现在社会三十结婚才正常,十九岁,还是小孩子呢!”   老爷子打了个哈哈,不理会小孙女,继续对少年说:“那么,龙阳,你对龙龙感觉如何啊?”   这句话一说,龙阳和陆龙龙两人同时都脸红起来了,两人都不是傻瓜,老爷子的话里面什么意思可是显而易见的。   龙阳讷讷,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只能点头说很好很好。   “好就行,怎么样,以后也叫我太爷爷如何?”老爷子拐弯抹角,话里面有话。   陆龙龙大窘,忍不住跺脚,“太爷爷,您老糊涂啦!他才多大小鬼,我比他大五岁呢!”   老爷子拉拽着自己的胡子,呵呵一笑,“龙阳,别理会她,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谈话,年龄不是问题啊!民间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女孩子大一些好,知道疼人啊!”   陆龙龙脑袋里面嗡嗡乱响,这可真是丢人丢到爪哇国去了,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太爷爷简直就是乱说,她一时间脸上红得滴血,连脖子都泛起奇异的粉红色来,狠狠跺脚,转身就跑。   龙阳也是被老太爷说的一愣一愣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什么年代了都,居然还拿出这套来,有些儿哭笑不得,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样,我这个提议不错罢!”老爷子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若是你做了我曾孙女婿,我这个老头子死了也闭眼了。”   “我……我还没考虑那么远。”龙阳怕老爷子年纪大心脏不好,倒是找了个委婉的借口,可老爷子不管,说,“那可以先订婚嘛!肉馒头要一口一口的吃,没两口就会吃到馅心了。”那意思恨不得龙阳马上就成了他的曾孙女婿,最好立刻再给他生一个灰孙,那么他陆家可就是五代同堂了。   龙阳实在是被老爷子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有些儿招架不住,说不得,只好把师傅抗出来抵挡了,可老爷子不买帐,“那没关系,等这次交流会一结束,我跟你们一起飞大陆了,我直接去武当山找你师傅谈,如何?”   老爷子步步紧逼,颇有太极推手连绵不绝的功夫,忍不住就说:“陆爷爷,我跟陆姐姐这才认识多久啊?恐怕连产生好感的时间都不够,怎么可能呢!”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老爷子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当年我跟龙龙她太奶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不也是很幸福么,简直就可以说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恩恩爱爱甜甜蜜蜜……”   龙阳无言了,看来这人年纪一老,就跟顽童一般,是不讲道理的。   “难道你觉得龙龙不够漂亮?你可别说是啊,当初龙龙她太奶那可是燕京一代出名的美人,龙龙跟她太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倒出来的一样,要不是我年纪轻轻就负着神医的名头,那还轮不到我呢!”老爷子显然沉湎到美好的回忆中去了。   这下龙阳真是彻底无言了,苍白的脸色早就转成赤色,“陆爷爷,你总得给我时间考虑考虑罢!”说着心里面已经打定主意赶紧找刘畅理说情解围。   陆青山看他说考虑考虑,倒是见好就收了,“那行,你考虑考虑,龙阳,你放心好了,龙龙那丫头我清楚得很,她是千肯万肯嘴上不肯的典型,别理会她就行,这事儿我说了算。”那可不是么,他儿子陆子房堂堂董事长到他跟前也服服帖帖跟个猫似的,陆家那还不是他说了算了。   龙阳赶紧先溜为上,跟老爷子实在说不出道理来,到了房间,刘畅理已经起床,他就把老太爷刚才的话给刘畅理复述了一遍,刘畅理啼笑皆非,心说这陆老哥霸王硬上弓的本事实在厉害,原来他说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就是这么回事,有些好笑,拍了拍龙阳肩膀让他放心,说自己一会儿去给陆青山解释。   其实龙阳也是糊涂了,他完全可以说个谎,直接说自己有心上人或者干脆就说自己已经在武当山跟个不知名的村姑订婚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么,可见他撒谎的功力实在不行。   刘畅理去找陆青山说话,龙阳这会儿像是小媳妇一般,躲在房间不好意思出去,实在还是陆老爷子太厉害,他觉得面对老爷子有压力,索性等刘畅理说完了回来,心里面踏实点儿。   正坐在房间胡思乱想,外面敲了敲门,他起身开门,却是陆龙龙,两人因为刚才陆青山那番话,这会儿见面,都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陆龙龙比龙阳大上五岁,社会阅历也不少,很快就平静下来,“刚才不好意思啊!太爷爷他年纪大了,脾气有些儿古怪。”   “没有没有,陆爷爷很亲切。”龙阳可不想背后说老人坏话,可惜他也不想想,这番话到了陆龙龙耳中会不会变味。   他……该不会是答应太爷爷了罢?女生有些儿忐忑,要说她已经喜欢上了龙阳,那不现实,毕竟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不是随时随地就可能发生的,何况她陆龙龙也不像是花痴到无可救药,好感嘛有点儿,但是决不会因为陆老爷子的一番话就真的匆匆结婚,她毕竟是现代社会长大的女生,而不是她太奶那种年代父母之命就可以定下终身。   胡思乱想什么呢?   她看着龙阳,从思绪中醒来,责怪自己的不体面,居然在这个七年级小鬼面前丢了面子,忍不住拉着脸训斥,“不管我太爷爷说什么,你都不准答应。”   少年连连点头,眼前这位姐姐并不是善与的主,说起来,谁叫他年纪没人家大呢!   “好了我也不打搅你,继续写你的演讲稿罢!反正太爷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就好,一会儿我给你送点儿早餐进来。”陆龙龙说着转身,龙阳这才想起来,明天还得参加会议,稿子到现在还没弄出来了。   等到午饭时候,刘畅理不知道怎么说服陆青山的,反正陆青山看着龙阳长吁短叹,意思不外乎这么好的孩子居然自家的孩子没那福分,不知道怎么,就拿小辈们出气,一会儿说菜不合口味一会儿说儿子整天忙生意不顾老子一会儿说孙媳妇不会管孩子,反正看谁都不顺眼,当然,除了龙阳。   陆家人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发飙,都有些儿胆战心惊,还好陆龙龙的母亲向来在老爷子跟前能说上话,小心翼翼衬着老爷子拍了几下马屁,这才让老爷子脾气消了点儿,陆龙龙知道太爷爷心思,净顾吃饭也不插嘴,觉得犯不着自己往老爷子的坑里面跳。   吃完了饭,老爷子想想大约觉得不甘心,叫了陆龙龙进自己书房,问她是不是觉得龙阳不好,陆龙龙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一般说了一句话,“太爷爷,您就别操那份心了,昨儿我在街上亲眼看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跟他说要他别忘记在台北有个喜欢他的女孩永远等他呢!当时那场景,您是没瞧见,简直就是言情电影的经典画面……”   她说着说着,味道酸溜溜连老爷子都体会出来了,“说不准儿在内地还有多少女孩惦记他呢!我可不想去凑那份热闹,太爷爷您不是常说一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么?我可不想自己的老公整天被一群漂亮女人惦记,太没安全感了,昨天我那一群好朋友居然就当时有一个恬着脸儿要做他女朋友的。”若是叶舞知道自己被好朋友说『恬着脸儿』这个个形容词,不知道作何感想,可见女人的友情跟男女关系一比较,就有些儿脆弱了。   陆青山嗯了一声,又长叹了口气,“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好罢!你们小辈的心思自个儿去操心了,我是半个身子进了棺材的,想操心也操心不来,何况你们还不买我这把老骨头的帐。”   这话有点儿重,陆龙龙过去撒娇,拍着老爷子的背说:“哪儿啊!龙龙以后选了男朋友一定先让您考察,一定要让您满意,这还不成么!”   “找个像龙阳那孩子一样的,谈何容易,恐怕章玉龙老友也是花了心血才找了这么个得意弟子。”老爷子话里面意思自然是还不死心,“不过……龙龙你真准备要跟他学点儿针灸之道?”   “咱们陆家祖上几代都是三晋名医,我跟太爷爷您学不是一样,我只是好奇他那个一针治病和一些儿我没听说过的穴位,太爷爷您的本事自然比他那小鬼要强的多。”她拍起老爷子马屁倒是不遗余力。   老爷子又有些欢喜了,“龙龙,你要是早些年肯学多好,太爷爷现在不定哪一天就蹬腿了,我原本是以为到了地下无颜见老父的,子房他们没一个肯学医的,活活把我三晋陆家的医术给担搁了,这些个混蛋兔崽子。”老爷子骂起儿孙来倒是有力气。   “谁说的,太爷爷的身体这么健康,我看再活二十年都没问题。”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陆青山在陆龙龙陪伴下,带着刘畅理和龙阳前往圆山大饭店,这次会议规模颇大,主办方特意在圆山预订了会议厅,自然还有会议后的娱乐活动,很是下了不少血本。   这次会议除了刘畅理带着龙阳是代表内地中医协会,主办方还邀请了联合国针灸联合会、北美头皮针研究所、法国耳针研究会、日本足针研究会、亚洲中医协会还有内地比较大的一些医学协会等各大组织,当然,邀请是一回事,人家来不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次由于有陆青山这块金字招牌,来的人还是很多的,不过,联合国针灸联合会却没派人来,只是来函表示庆贺,可能在对方的眼中只有每两年一度的联合国世界中医学探讨会才值得出面罢!   等龙阳进了会议室,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大多都是医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位中法混血女生艾美拉·方特尼,正站在一位风度翩翩的外籍人士旁边,看样子估计是她父亲了,对方看见他和陆龙龙后,一点儿都没惊讶,甚至还含有深意地看了龙阳一眼,那意思无非就是:嘿!我们又见面了。   意外的是,那位好吃的台湾少林大师欧邵阳也在,正由他那位干女儿赛丝荻陪着,看来存心是准备蹭饭吃的,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类似的大型会议,总有那么一些不相干的来蹭饭,没带着全家来吃已经是客气了。   欧老头笑眯眯走过来打招呼,龙阳还纳闷为什么他会出现,却不想少林伤科天下闻名,作为他那样的大师,不会少林伤科那倒真是奇怪了。   正有些儿眼花,对面一声惊喜异常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有一个女孩飞一般跑过来,一下就如八爪章鱼一般跳起来搂住他挂在了他身上,“馒头,你真的在,我猜的没错,最近几期医学杂志上论文里面说的妙手神针就是你,因为除了你谁也没那么大本事……”   如八爪章鱼一般挂在龙阳身上的女孩一头垂直的秀发,大眼睛,尖下巴,一身时尚打扮,旁边刘畅理犹豫了一下,“龙女,你……”   那女孩尤自兴奋不已,双手在龙阳脸上捏着,还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下,“手感跟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好,你这个死馒头,我妈打电话给我说你跑去南京了,是不是跟龙女在一起?”   龙阳在旁边几位熟人面前被女孩又亲又捏的,早弄了个大红脸,好不容易女孩才从他身上下来,他这才叫了一声,“悦表姐,你不是去美国了么?怎么会来台湾?”   这女孩正是被龙阳和龙女常常提起的龙悦,比龙阳大三岁的悦表姐。       , “ ” ~ , ~   第五集 第十章 十二颅针     京门,一名气愈,一名气府,监骨下腰中,季肋本侠肾之募,《铜人》针三分,灸三壮,留七呼。   主肠鸣小肠痛,肩背寒痉,肩脾内廉痛,腰痛不得俯仰久立,寒热腹涨,引背不得息,尿道不利,溺黄,小腹肿,肠鸣下泻。   龙女比龙阳大一岁半,龙悦又比龙女大一岁半,反正三人年纪差不多,但是辈分却有些儿乱七八糟。   龙悦和龙女长相十分相似,两人自小就常常被人当作孪生姐妹,偏偏两人从小就都喜欢找龙阳玩儿,经常为了龙阳翻脸成仇,而龙悦从小就比较机灵,仗着会弄点儿家乡风味好吃的,常常做了好吃的引诱龙阳跟自己好,这也是为什么龙女每次听见龙悦就很不高兴的原因。   龙阳小时候白生生,小脸蛋又圆嘟嘟的可爱,龙悦觉得他和家里面蒸的白面大馒头有些相似,便给他盖上了这个馒头的绰号,除了龙悦没别人叫的,因此龙阳一听馒头两个字就知道,蹦过来的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的悦表姐。   给几个人介绍后,刘畅理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并非龙女,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和龙女的确很像,但气质俨然不同,有些儿失笑,心说昨天陆老哥刚弄了个为难的问题,这会儿立刻就似乎从天上掉下来般出来个和龙阳关系非同一般的女孩,他不禁摇了摇头。   那边龙悦兴致勃勃正拉着龙阳说话,“嘿!我已经拿了绿卡了,厉害吧!然后凭着小时候跟龙道长偷学的那半吊子针灸本事就进了北美头皮针研究所,估计明年我就可以拿正式的针灸师资格证书了,没想到我到了美国,最后还是靠这个拿的绿卡,最终还要靠它吃饭。对了,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导师,汤姆……”   她转身叫了一声,立刻走过来一个金发的帅气男子,大约三十岁出头,微笑着对龙阳伸手,“你好,我是汤姆。克利夫。”   这人的确很帅,倒是和好莱坞的那位大帅哥影星阿汤哥有一比,连名字都很相似,没去做偶像影星实在可惜了,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他居然还是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的高层人员。   正说着,会议主办方把陆青山老爷子请过去,大约是准备开始会议了。龙悦硬是拉着帅哥汤坐在了龙阳他们旁边,让陆龙龙有些儿侧目,偏偏那个艾美拉。方特尼也坐在离他们不远处,顿时让龙阳感觉到被带有敌意的眼光注视着实在不舒服。   陆青山老爷子象征性地做了个开场白,掌声雷鸣,毕竟名声在外的,接着又是几位有影响的大师级别人物发言,说起来也没说到什么重点,会议往往都是这样,虚假的热烈场面掩盖着沉闷。   刘畅理老先生倒是也上去发言了,还算言之有物,而大会主办方在陆青山的安排下,让龙阳在刘老先生后发言。   龙阳红着脸上去,看着一大票都是有头有脸的医学界人物,实在有些儿心慌,旁边半眯着眼的陆青山笑了笑,低声说:“小龙阳,怕什么,别忘记你是慈庵一针龙的弟子。”   这句话让龙阳胆气陡壮,清了清嗓子,拿过麦克风说:“各位医学界的前辈好……”   他准备的讲稿是针灸手法的特殊性和重要性,由于现代针灸已经出现了电针(在扎上针后连接弱电极)疗法,很多人对于针灸手法并不是很重视,但场面意料之外的有些冷淡,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实在太年轻了,别说这些医学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是一个病人,在不知晓的情况下,谁愿意相信他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子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忍不住起身打断他,“对不起,我是台湾中医协会的唐耀然,我想请问的是,针灸手法无非就是补或者泻,加上现在的电针和水针(在穴位注射中西药物)疗法,手法效果更加微乎其微,何来重要特殊一说?”   龙阳愣了愣,说:“如果针法不重要,前辈先人何必有补法九决、泻法十决、补泻左右迎随论、补泻九六次数论这样的专述呢?”   那人不屑,“时代与时俱进,老祖宗的东西未必是好的吧!他们何曾想到现代会出现电针、水针,对于前辈们的东西自然是选择着接受,并非全部都是好的,如果老祖宗的东西全部都是好的,那何来进步呢?”   这位唐耀然口辞极佳,底下顿时就有交头接耳,本来就对一个看起来还不满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发言很不爽,这会儿自然就会有些鼓噪。   陆青山、刘畅理,甚至那位少林欧邵阳几位老者都没说话,看来是存心考验龙阳,反而是底下的龙悦不满意了,站起来大声说:“他说对,那自然是对的,因为我认识他十九年了,他从来就没错过,他师傅向来……不,应该说是整个武当山认识他的人向来都夸他是天才。”   那人哑然失笑,“对不起,小姐,我想你没明白一件事情,赞扬一个人固然会让一个人进步成长,但是同样也会毁了一个人,何况我想在座的这么多人恐怕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有过被夸天才的经历吧!”   这句话一说,顿时一片笑声,显然他的话说中了许多人。   龙悦脸上一红,狠狠踩了旁边帅哥汤一脚,低声说:“你还不帮我说话?”   帅哥汤耸了耸肩膀,“悦,我并不了解你的表弟,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实事求是是必须的,怎么能胡乱夸大呢?”   龙悦没办法,气呼呼坐下,台上龙阳旁边的陆青山好像睡着了,眯着眼睛不吭声,台下刘畅理也抱着手,而欧邵阳笑咪咪看着,不知道想什么,陆龙龙心里着急,刚想说话,不远处一个女孩站了起来,却是那个中法混血女孩艾美拉。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是法国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方特尼,我倒是很赞同台上这位的说法,如果由一个初学者来针灸的话,和老练的医师比较起来,效果恐怕是天差地别吧!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手法的重要性么?”   “这位小姐,您这话就有些儿无理取闹了,这就好比是拿大学生和国中生来比较,完全没有可比性。我的看法是现代针灸应该在前人的基础上继续创新,研究更加新颖的疗法,譬如过去一个合格的针灸师需要明师指导数年之久,而现在,一个经过系统学习的中医学院的学生完全可以用电针或者水针疗法达到一个针灸大师的疗效。”   唐耀然这句话说的冠冕堂皇且也有些道理,倒是博得了一阵掌声。   “艾美拉,坐下。”艾美拉的父亲低声说了一句,示意她坐下。   艾美拉看了看台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少年,各种各样的心思都有,总的来说,恐怕还是希望少年出丑的多一些,毕竟,少年实在是太年轻了,不信任感充满了整个会议室。   “那诊断呢?”陆龙龙终究没能忍耐住,还是站了起来,“一个中医学院的学生可以正确诊断病情么?作为一个优秀的中医师,望闻问切,合理的辨证诊断病情才能施以治疗,您认为一个没有任何治病经验的学生可以做到这一点么?台上这位龙阳先生诊断病情的厉害,我和刚才那位耳针研究总会的小姐都可以证明。”   “对不起!”唐耀然微微一笑,“我们目前的论题好像是针灸手法,而不是诊断。”说着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奈。   不过,东方人耸肩大多只会让人觉得轻浮,同样的动作,那位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的帅哥汤做起来就要潇洒很多。   “唐先生,如果按照您的说法,那么许多传统的针灸流派,譬如峨嵋十二颅针、青城三针、百草堂霹雳出血针,甚至梅花针、无极针,这些以手法取胜的针灸流派岂不是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龙阳终于开口了。   意外的是,台下的帅哥汤听见峨嵋十二颅针这个词的时候,显然眉毛动了动。   唐耀然笑了笑,“时代的进步,必然是要淘汰一些东西,历史的大潮流是无法抗拒的。”   他这话一说,台上陆青山一直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无极针是慈庵一针龙的拿手绝活,而梅花针正是他三晋陆家所擅长,对方的话显然刺激到他了,刚要开口说话,正好瞧见台下刘畅理的眼神,胡须动了动,挪了挪屁股,终究没说话,又慢慢合上眼睛。   参加会议的人有一些资深的医学前辈是知道陆青山是梅花针大家的,这时候听唐耀然一说,都有些儿来兴趣了,毕竟,陆青山这位泰斗可坐在台上呢!居然还没说话,一时间都抱着看戏的态度,谁也不说话,只是想看眼前这出戏到底会唱到如何精彩,台上的陆老太爷会忍到何时才说话。   其实,聪明的早就看出端倪来了,台上的少年是跟陆青山陆老太爷一起进来的,有些已经在寻思说不定这少年就是陆青山的晚辈传人,甚至这讲稿都有可能是陆青山所写。   那么,显而易见,名人效应是深入人心的,如果是陆青山来说这些,必然掌声雷动,但是现在说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自然理会的人就不多了,甚至不顺眼、不服气的,这些都是人的正常心理。   会场鸦雀无声,这时候,台下的帅哥汤慢慢站了起来,一口流利标准的国语,“唐先生,我叫汤姆。克利夫,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的,恰巧的是,我还是峨嵋十二颅针的传人。”   唐耀然一窒,尴尬地笑了笑,心里面埋怨,心说这也未免太巧了,这老外居然是什么隐秘的针灸流派的传人,该死的,难道大师们没事都跑到国外去了么!他今天可是第一次听说头皮针疗法创始人是峨嵋十二颅针的传人。   “我的老师是一个非常让人佩服的医学大师,根据峨嵋十二颅针创出简单且容易普及的头皮针疗法,我自小跟老师学医,同样也觉得十二颅针是最优秀的针灸疗法。”帅哥汤慢条斯理,话虽然很客气,但是隐含的傲气却是谁都能听出来的。   头皮针作为针灸的一个分支,在八十年代通过了联合国卫生组织的核查并且规范化,始为医学界所知,尤以治疗危、急、重、瘫等病症疗效卓著,其原理遵循“头为六阳魁首,诸阳之会,五脏六腑精气皆上注于头”的学说,在北美很是卓有盛誉。   陆青山慢慢睁眼,终于说话了,“国术界有一句话似乎是这么说的,‘嘴把式不如练把式,能打才是真好汉’,那么,咱们中医界其实也一样,能治病才是真本事,不如,咱们就来个现场表演吧!说起来,咱们这些医生都是普通人,理发师傅的头终究还是需要别人来剃,小毛病自个儿开了方子吃吃罢了,大毛病最终还是要找别人啊!”   泰山北斗就是不一样,这句话一说,立马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谁有什么大毛病啊!小毛小病就别吭声了。”陆青山挪了挪屁股,拉拽着胡子笑说。   那个唐耀然讪讪坐下,旁边一个就指点他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知道么?也不看看人说话,你或许有些儿名气,可也不看看更多有名气的大师都没说话呢!就你没耐性,知道陆青山这位活菩萨的拿手绝活是什么么?梅花针啊!知道刚才那个说诊断的女孩是谁么?活菩萨的曾孙女啊!年轻人,还是太沉不住气啊!”   听了这话后,唐耀然那个悔恨啊!肠子都悔青了。   这边唐耀然恨不能世上有后悔药卖,那边已经有人被推出来了,却是个有名的老中医师,半身不遂后遗症,虽然自己心里面清楚,也自个儿配了不少药吃,也找过友人帮忙治疗,但是效果一直不太突出,迄今为止依然需要坐轮椅,这次就是坐着轮椅在家人陪伴下来的。   既然有了病人,下面就看表演了,帅哥汤一拎医疗箱,在身边龙悦不满的注视下走出去,弯腰一番检查询问后起身,大声公布病人病情:病人神智清醒,说话清楚,右腿活动不自如,不能站立走动,右臂活动也不灵活,面色黄,舌质淡红,舌苔薄白,脉搏弦,血压150/90公厘汞柱。   他说完后就从随身带的医疗箱内拿出个鹿皮针灸包来,里面都是五寸长的毫针,专门用来针头部的。   “等一下。”说话的是艾美拉。方特尼,她看了一眼帅哥汤,说:“这病我也能治啊!   取穴皮质下、脑点、三焦、神门、哑门高血压点,超音波或者电针刺激……““方特尼小姐!”帅哥汤耸了耸肩膀,“我承认耳针疗法也是很优秀的针灸疗法,问题是,耳针刺穴实在太痛,恐怕愿意接受的病人不多,何况现在为的是演示一下刚才那位小帅哥的演讲,您觉得耳朵就那么小一点儿地方,能显示什么神奇的手法?”   他说到小帅哥这个词的时候,显然眼神中带着笑意,艾美拉被他那么一看,脸红了一下,同时也愤恨又被人说到耳针疗法太疼痛这唯一的缺点,使劲咬了咬唇,狠狠哼了一声。   “对不起,我想,还有哪位先生愿意给这位老先生治疗的?如果没有的话,就我来了。”帅哥汤大声喊了一句,倒是典型的美国人脾气,爱现。   大多数人没吭声,少数本事大的也不愿意说话,一是怕万一失手丢了面子,二是台上陆青山老神在在,显然还有后话。   果然,聪明人大多都是正确的,台上的陆青山咳嗽了一声,“如果是我的话,肩禺、肩、曲池、合谷、环跳、风市等穴透刺,阳陵泉、足三里、绝骨等穴梅花针扣刺,先用‘呼尽内针候吸引’再用‘随气搓转行九阳’,接下来‘青龙摆尾’接‘苍龟探穴’,行六九阳数,最后‘退针用直急闭穴’,大约一次治愈,针后加服‘小续命汤’巩固疗效。”   他这番话一说,刚才那些聪明人已经猜想,活菩萨说的分明是内经针法,这还不够显然么,那少年的稿子一定是眼前的老爷子写的,说起来,刚才那个起身发言表示否认的年轻人还真是冤枉,不过……也不冤枉,年轻人啊!果然是沉不住气的。   “那么。”陆青山缓缓问:“小伙子,你准备怎么治疗?”   “取穴顶中线,顶颞前斜线,额中线,顶旁一线,顶旁二线。”帅哥汤很肯定地说,头皮针用的并非穴位,而是国际标准十四根头皮治疗线来对应人体的十二正经和任督两脉。   他只说了针灸的位置,并没说到具体手法,大约里面有什么玄妙比较秘密,陆青山哦了一声,“那么,大约需要多长时间呢?”   帅哥汤一愣,头皮针也有个算不上缺点的缺点,留针时间特别长,一般都需要留针十二小时,二十四小时留针甚至四十八小时也并不罕见。   有了解头皮针疗法的就说了,“是啊!总不能让大家等上一天甚至两天吧!”   陆青山冲着刘畅理一笑,眼神中尽是顽童般的狡黠,接着缓缓问龙阳,“龙阳,你治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龙阳犹豫了一下,“一刻钟吧!”   这话一说,满场大哗,一刻钟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少年说他十五分钟就会让半身不遂后遗症患者站起身来,陆青山说一次治愈也就罢了,他可是享誉好几十年的一代宗师、医学界泰斗、活菩萨,但这少年不过是个二十岁还没满的毛头小子啊!   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有些人甚至开始怀疑那个被推出来的老中医师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托儿,唱双簧的,既然有人用两亿元来竞选立委,争那个月薪水二十万、任期两年的清水衙门,那眼前这个也就容易理解了,找人演一出好戏,捧一个有关系、有背景的少年成为名医。   这里面陆龙龙、龙悦、艾美拉三人都是清楚的,毕竟见识过,欧邵阳这位少林伤科代表也没吱声,他太清楚“龙阳归藏”体质意味着什么了,但是大多数人就有些不舒服了,特别是自信峨嵋十二颅针是最优秀针灸疗法的帅哥汤。   他沉着脸说:“学医最忌讳浮夸,每一个人都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每一个病人的生命都值得珍惜,我作为峨嵋十二颅针和国际头皮针疗法正宗传人,也不过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让轮椅上的老先生站起来。”   陆青山大声赞了一声,“好,学医最忌讳浮夸这句话说的好,的确,这浮夸风要不得。”   龙悦毕竟跟帅哥汤熟悉,走过去拉了拉他,低声说:“你别比了,我家龙阳是天生的怪胎,何况他师傅,就是我常常提起的那位龙道长,那是被方圆百里的人称为老神仙的人,你比不过龙阳的。”   她这话倒是有些儿误会了,帅哥汤原本是看她面子想帮帮龙阳,顺便演示一下神奇的头皮针,头皮针扎上后的留针时间的确需要很久,但是他作为十二颅针的传人,自然有厉害且神奇的手法,他原本是准备用抽进补气法,有个一两个小时大约就有把握让眼前这位坐轮椅的老中医站起来,不过这会儿听龙悦这么一说,倒是傲气起来,何况他喜欢龙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儿听对方说“我家龙阳我家龙阳”实在不爽,更加激起了好胜心。   “那好!”帅哥汤抱起双手,“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一刻钟让半身不遂后遗症患者站起来。”   一时间,所有的眼光都注视着龙阳。   而这时候,远在南京三○八的龙女正趴在床上,衣服撩起露出雪白的背部,上面一串串水泡,水泡里面能看出明显透明的泡液,一串串、一排排,看起来十分吓唬人。   艾薇薇拿针帮她挑刺着,有些心疼也有些埋怨,“真是的,怎么偏巧龙阳刚走就得这毛病。”   龙女倒是很镇定,“这叫‘赤火缠丹’,以前我也得过,当时龙阳说是心经肝经火邪湿毒凝结……”心里面却在寻思:龙阳,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小姑姑心里面总是慌乱不安呢?       , “ ” ~ , ~   第六集 本集简介     龙阳露了一手三针透刺的绝技而名声大振,接著又露了一手让患者皮肤温度正负反差十二度的本事,但本事再大,有时候也没用,面对长腿模特儿叶舞的大胆,他不知所措了……   龙悦挑唆陆龙龙去追龙阳,到底抱的是什麽心理?   龙阳和武当太和宗海外宗主的师姐在酒吧恰逢苏北五虎门的高手,被大嘴云幽幽作弄,居然要和人家比武,他那半吊子水平又会如何发挥呢?   而陆青山这个老顽童也三番五次跟宝贝曾孙女提起要龙阳做孙女婿,甚至主动出主意,还买了电影票……       , “ ” ~ , ~   第六集 第一章 三针透刺     脾重二斤三两,扁广三寸,长五寸,有散膏半斤,主裹血,温五脏,《素问。灵兰密典论》云:脾胃者,仓禀之官,五味出焉。   《本脏篇》云:黄色小理者脾小,粗理者脾大,揭唇者脾高,唇下纵者脾高,唇坚者脾坚,唇大而不坚者脾脆,唇上下好者脾端正,唇偏举者脾偏倾也。   龙女的病叫做赤火缠丹,属于现代医学范畴的带状疱疹。   中医的说法是肝胆火郁,脾胃湿热内蕴,又复感受火热时邪,肝胆的火气和湿毒相互蕴蒸,浸淫肌肤外表,损伤脉络,则发为疱疹。   龙女自龙阳去台湾后,外表没多大变化,胃口却突然好了,什么都往肚子里面吃,奇怪的是,小伊莎不知道怎么,居然也开始饭量大增,弄得伍老太太每天要煮八人份的饭菜才够,还让爱咪儿笑话她们俩是饿死鬼投胎。   伍老太太年纪大人情精,隐约有些知道那是因为龙女一下子走了龙阳,下意识十分失落,不自觉就暴饮暴食,以为食物能够填补空虚,心里面叹了好一阵子气,却也不去说破,不过,小伊莎为什么这样,就难说了,大约,嗯,大约是身体发育吧!至少伍老太太是这么想的。   其实,龙阳走了以后,几个女孩都有些不适应,特别是伊尔莉萨,整天抱着宠物猪,念叨着龙阳的名字,只是她们还好有个外在表现,龙女却是任何端倪都看不出,只是吃的多了起来。   不过,谁又知道她这两天半夜都睡不好觉呢!即便是跟她一个房间的爱咪儿,爱咪儿那是个粗线条的英国姑娘,她的思念方式很独特,就是让东南大学武术协会的会员们身上多了很多淤青,不由让那些武协会员们私底下议论美女会长是不是恰好生理期,跟人对练下的好重的手,当然,只能是私底下,谁要敢光明正大说,绝对只有一个下场─被爱咪儿的八极拳打成猪头。   艾薇薇把龙女背后的水泡用针挑了个干净,然后按照打电话询问了刘玉堂的法子,撕了一层薄薄的酒精药棉,仔细把药棉贴在了龙女背上,接着拿了打火机,却有些不敢下手。   “没事的,烧吧!”龙女双手趴在枕头上,说到龙阳,她心思已经飞到台湾去了,恨不能真的飞过去看看才好,眼眶都有些儿湿了。   “那……我可烧啦!”艾薇薇说着点燃打火机在酒精棉花上一晃,药棉瞬时间燃起来,呼啦一下就烧到了头。   其实,不管是龙女也好,艾薇薇也好,爱咪儿也罢,喜欢上龙阳,真的是苦了她们,依照她们的条件,说实话在学校那是大把大把的人追呢!而龙阳的确也有些儿呆瓜脾气,女孩们心里面气苦,那自然是难免的。   无独有偶,在台北的某家大酒店的咖啡厅内,优美的钢琴声缓缓流淌,角落边一位小腿修长的高个子美女心不在焉地喝着咖啡,心里面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全然不管旁边那位献殷勤的家伙。   那位献殷勤的男子三十出头,打扮倒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鼻梁上还架着金丝眼镜,很有些儒雅的味道,只是,眼神中的垂涎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一直瞧着叶舞这位红模特儿的小腿,心里面的念头龌龊无比:这双修长光滑的美腿,要是架在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滋味。   叶舞当然不知道献殷勤的家伙正在意淫她,又或者,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却依然不得不应酬。   可惜的是献殷勤的家伙不像龙阳那样懂得看脚,如果他知道叶舞是一位**拥有者,不知道会不会惊喜若狂,然后花巨款把叶舞给包下来。   叶舞正在胡思乱想,回味着龙阳给她捏脚的那番滋味,当时龙阳在她脚脖子上一顿好捏,让她在一帮姐妹们跟前大大出了丑,可她却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怨恨的心思来,只是对这脸色苍白的少年有着下意识的好感,那种说不出的喜欢让她忍不住都要问自己,这是不是一见锺情啊?   她青春期后就与男孩子没什么感觉,后来虽然没发展成女同性恋者,却也知道,自己在那个方面极冷淡,虽然在陆龙龙那儿做足底疗法也有些效果,可好友陆龙龙突然带来的龙阳却好像是一把金钥匙,一下子打开了她人生的宝藏。   脚,的确是个性感的部位,从古代中国男子喜欢把玩女性的三寸金莲到国外女性穿着高跟鞋,从外国的女子用水流刺激脚底达到性高潮到中国古代房中术用羽毛搔痒女性脚底调情……   龙阳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给这位身材修长苗条的叶子姐姐按摩了脚脖子,就让对方肆无忌惮地喜欢上了自己。   那个傻小子,自己主动表白,他……他居然借口自己有女朋友!叶舞此刻恨恨想起自己藉着喝酒大胆的表白,可惜,对方实在是个穿山甲,简直刀枪不入,居然对自己的美丽视而不见,还找了那么一个拙劣的借口。   女生其实和男生一样,对于自己追不到的杰出对象,终究是抱着无限向往的。   或许,自己应该换一种更加强硬的手段!叶舞轻晃修长的小腿,已经打定主意绝不气馁,好歹要把龙阳给“追”到手。   死缠烂打?不好!她首先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说实话这个方法也的确没什么技术含量。   他到底喜欢哪一种女孩呢?   叶舞挑起眉头,眼角瞥到了虚无的上方,眼眉轻动之下让对面的家伙觉得她在勾引自己。   “叶小姐,我认识一些影视界的朋友,还算很有些份量,譬如那位拍花样年华的导演,不知道叶小姐对于拍电影是否有兴趣?”成功人士看着叶舞轻挑蛾眉,心里面好像有一堆蚂蚁在爬一样,那叫一个心痒难搔。   叶舞毫不搭腔,心里面已经给对方下了两个字的评语——“废材”,追女孩子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追女孩子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那就是让女孩子倒过来追自己。   好比龙阳那样!   她忍不住嘻嘻笑,或许,自己可以色诱一下,把生米煮成熟饭……想到这里,忍不住脸上有些羞红,似乎龙阳那带着魔力的手在轻抚自己的脚脖子一般,下意识地,她换了一个姿势,把两条腿互相换着交叉一下。   这一下可不打紧,看得对面的成功人士差一点儿流鼻血,误以为自己的花言巧语让对方动心了,看着叶舞似乎“欲拒还迎”副娇羞模样,短裙下两条修长光洁的玉腿轻动,简直就像是好莱坞大明星莎朗。史东在电影《本能》里面的杰出表演,忍不住就伸出手去覆盖在叶舞放在桌子上的一只修长白晳的手,“叶小姐……”   叶舞触电般缩手,一脸嫌恶的表情,好像自己的手刚刚被毛毛虫爬过﹑被老鼠舔过,一伸手就把咖啡杯里面的咖啡给泼到了成功人士的脸上,话也不说,拿起皮包起身就走,旁边那些客人和侍者看得目瞪口呆。   成功人士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咖啡从脸上滴下,梳得一丝不乱洋洋得意的头发也阳痿一般趴了下去,脸上表情极为古怪。   呆呆看着叶舞走出大门,自恃身份不好意思破口大骂的他在心中恶恨恨诅咒:他妈的臭婊子一定是性冷淡!   他这种胡乱诅咒恰好一语道破天机,天底下所谓的预言家往往都是这么来的。   叶舞走到门口,那侍者满脸通红,手脚却麻利,快速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来,“叶……叶舞小姐,我是您的忠实拥护者,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她这才想起居然忘记戴眼镜,微微一笑,接过笔,在本子上随手写下名字。   这时候的圆山,少年龙阳一根针轻起,直刺那老中医左脚板底涌泉穴,一根,两根,三根。   三根针针柄交叉,都刺在涌泉穴上。   一个与会者突然出声,“这手法我认识,是青城三针独有的一穴三针……”   会议厅个个都是医生,自然交头接耳嘀咕着龙阳的来历,为什么选涌泉穴,而且还是古针法青城三针,这种针法隐秘得很,能认识就不错了,根本没人会。   活菩萨陆青山也皱了皱眉,“龙阳,为什么选涌泉穴?”   旁边也有人接口,“是啊!而且还是左脚涌泉。”   “上病下取,右病左取,这倒不稀奇,难道要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不成?”刘畅理慢条斯理,那接口的人立刻脸红了起来。   “这个,还是我来说一下吧﹗”帅哥汤脸色难看,不过依然站了过来,“我恰巧知道一点青城三针的秘诀……”   “不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么,这青城三针非气功大师不能行针,他小小年纪……”说话的是认出青城三针的那位,倒是饱读医书的人。   陆青山缓缓捻须,“龙阳师承慈庵一针龙,无极针本就号称以气御针,不过……”   这里有不少是家学渊源的中医世家出身,父辈们当年从大陆来台湾的,对于慈庵一针龙是何许人也自然是晓得的,慈庵一针龙章玉龙﹑指掌回春秦南春﹑三晋陆青山这当年三大神医的名字没听说过的话,那可真是笑话了。   这时候不少人恍然大悟,原来龙阳是慈庵章玉龙的学生,怪不得老菩萨没口子赞许,还处处帮他说话。   帅哥汤看了一眼手上捏着一排三根针不说话专心致志的龙阳,心里面有些黯然,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老师非但是十二颅针传人,而且还擅青城三针,头皮针疗法就有这种三针透刺……”   他这句话一说,还真是震惊了不少人,怪不得头皮针疗法短短数年就崛起于联合国卫生组织,那个头皮针创始人声名不显,居然是两家秘传针炙术的传人。   一伸指,他指着轮椅上老中医的脚说,“一穴三针,三针透三穴,大都﹑太白﹑公孙三穴,足太阴脾经,大都为脾经之土,太白为脾经之木,公孙别走阳明经,三穴皆主虚而身重,涌泉穴则为肾水之本,能治尸厥偏瘫,水生木,木生火,火起则阳气盛,火又生土,土又生金,金再生水,五行循环不息,这是御阴阳五行之变的治法,而且阳明经为肠道之官,我想,一会儿病人肠胃蠕动,估计就能站起来了。”   他说到这里,脸色变了两变,从白转青,“这个道理我虽然懂,但是却不会……”言下居然有些唏嘘,估计伤自尊了。   旁边龙悦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都告诉你不要比,偏不相信。”   好多人目瞪口呆,刚才那位卖弄口舌的唐耀然更加如此,这,也太扯了吧!眼前龙阳才多大年纪,居然用这么深奥的手法,而且还以气御针。   三针刺一穴,再从这一穴透刺三穴,这种三针四穴的透刺功夫,好多人别说看,听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帅哥汤的确有自傲的本钱,他一个美国人能说出这番道理,大多数学中医的中国人真要羞愧了。   陆青山和刘畅理互相看了看,一个捻须,一个摸下巴,心里面都在贼笑,这两人,也是知道青城三针的,怎么可能不认识龙阳的针法,不过话从他们嘴巴里面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还是别人来说比较合适。   老而不死是为贼啊!特别是陆青山,刚才问话,根本就是故意的。   陆龙龙看着脸色苍白的龙阳,心里面泛起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这家伙,真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这边互相交头接耳,看着龙阳行针手法华丽,那边龙阳低头行针,额头上大颗的汗珠渗透出来,这时候他丝毫不敢大意,体内阳气汨汨然从针尖直透轮椅上老中医体内,循经脉而上四处游走。   没一会儿,那老中医腹中一阵响,果然和帅哥汤说的一样。   快速出针,龙阳伸指在老中医病侧身体循经点按,直如蜻蜓点水,最后在对方病侧腿环跳穴一弹。   啊了一声,老人忍不住腾一下站了起来。   一片哗然。   陆青山慢条斯理,“针炙手法的重要性,我想我不必要多说了吧﹗嗯,我再开一服小续命汤吧﹗十天后应该就跟常人差不多了。”   此次,龙阳名声大振,妙手神针这毎招牌是成功的打出去了。   晚间,陆公馆宴请宾朋,龙悦跟龙阳多年没见,顺其自然就跟他去了陆公馆,帅哥汤因为那番解说,倒是很得陆青山和刘畅理赏识,觉得他一个老外能如此透彻理解中医,难能可贵,当然是要请的,反正熟悉的人不少。   人一多,自然是要喝酒的,而龙阳的酒量,实在不怎么着,结果酒席才刚一半,面红耳赤的龙阳就要往桌下面滑了,陆龙龙自告奋勇送他上楼。   龙悦起身说:“我也去吧﹗”说着就帮陆龙龙一起搀扶着龙阳。   几个老头看看,意味深长地互相一笑。   两个女孩把龙阳硬拽回房间,龙阳喝醉了酒,身上麝香一般的香气愈发浓烈。   陆龙龙鼻翼翕张嗅了嗅,“什么味道?这么香?”   龙悦笑笑,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指了指龙阳,“这人喽﹗他啊,喝醉就胡乱发情的……跟麝鹿有一比的。”   她这话倒没说错,龙阳体质特异又常年练功,喝醉后气血运行如速,原本淡然的香气就浓烈起来,不过,这个香气的是很诱惑。   陆龙龙也喝了不少红酒,脸色酡红,此刻闻到这类似荷尔蒙分泌味道的香气,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心跳加快,低声说:“他毛病倒是不少啊﹗”   龙悦看她表情,心里面清楚,有些诡异地笑了笑。   这女孩早熟得很,从小就跟龙女争夺龙阳,后来去了美国,实在是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觉得跟龙女争了十几年,实在没意思,就算她能跟龙阳在一起了,恐怕龙阳一辈子心里面都要惦记着龙女。   呆头鹅龙阳是看不清楚自己心理状况,但是龙悦却清楚得很,她可不想跟别人分享龙阳,哪怕那个人是长相跟自己比姐妹还姐妹的龙女。   “陆姐姐喜欢龙阳么?”龙悦突然问。   陆龙龙啊了一声,被她这句直白的话问得手足无措瞠目结舌,“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这个小鬼,再说我才认识他几天啊﹗”   “女生喜欢男生,也没什么大不了啊﹗”龙悦笑了笑,“如果龙阳这样的男生没女孩子喜欢,倒才是真正奇怪的事情呢﹗”   “难道每个认识他的女生都必须喜欢他么?”陆龙龙有些生气。   “其实也不是啦﹗”龙悦把酒醉的龙阳拽上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只手往后一撑,看着墙角,不知道想些什么。   陆龙龙对眼前这个女孩这番举动很是有些好奇,对方的举止,感觉好像女人给善良的前夫介绍女友。   “我从小就认识他了,他小时候白白胖胖,嗯,当然不是很胖,就是很可爱那种婴儿肥的感觉,他还没会说话,我就抱着他啦﹗”龙悦似乎陷入了回忆。   陆龙龙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当起忠实的听众。   “我还有个远房小姑姑,叫龙女,她比我大一岁多,我们两人长相很像,就像孪生姐妹那么像。从小,我们就喜欢跟龙阳一起玩,可是,龙阳就像是稀奇好玩的玩具一样,还有很多人会跟我们两个抢的,毕竟,他小时候是那么可爱,连大人们也喜欢抱着他不放。”   “因此,有别人的时候,我和龙女都是一条战线,合力保护龙阳不被别人抢去,但是一旦没了别人,我和龙女却又抢的死去活来哭天喊地,很好笑吧﹗”   “我有时候甚至很恨他,如果没有他的话,我跟龙女一定是感情好得不得了的,因为他,我和龙女从十三岁以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两个十几岁大的女孩,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却形同陌路,你说我应该不应该恨他?”   “龙女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她从小就发誓要保护龙阳一辈子,甚至还去学功夫。她的功夫很好哦,可以打十几个流氓,而我,我会做好吃的,我从龙阳的身上明白一个道理,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留住他的胃。”   “你一定会笑我们吧﹗从小就学会抢男人,可是,我只要看见他单独跟龙女在一起,我就会妒火中烧,而他单独在我身边的时候,又会觉得很幸福很甜美,或许,这是因为从小跟龙女抢惯了吧﹗”   “终于有一天,我不想跟她抢了,因为我发现哪怕他跟我单独在一起,他还是会想起龙女,他跟龙女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也会想起我吧﹗何必继续抢下去呢﹗难道以后要永远跟龙女分享他不成?所以我去了美国。”   龙悦说完,颇有些意兴阑珊。   “你们都把他当玩具么?”陆龙龙突然觉得最可怜的是龙阳,看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睛脸庞赤红的龙阳,好想把他抱在怀里面,“他一定不快乐。”   龙悦笑了起来,“所以啊﹗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就要主动哦﹗如果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他就可以不是玩具了。”   这句话,像是恶魔在诱惑人签订灵魂契约。   陆龙龙犹豫了一下,想说话,却又没说。   “如果你真喜欢他,也不想他整天被人像是玩具一样拽来拽去吧﹗”龙悦起身,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她突然转身,“仔细看看他,想想看,你有没有喜欢他﹗”   陆龙龙看着床上的龙阳,有些痴了。   龙悦往下楼下走去,咬着唇,自言自语道:“龙女,就算我不跟你抢,也还是会有许多人跟你抢的。”   而陆龙龙,红着脸蛋伸手轻轻捏住龙阳的手,龙悦的几句话,像是一个香喷喷的诱饵,叫人忍不住上钩。   古怪的氛围,陆龙龙沉浸其中,直到被敲门声音惊醒,面红耳赤松手,站起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那位擅长耳针的艾美拉﹒方特尼。   自见陆龙龙开门,又看见龙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艾美拉下意识地摸了摸短发,“我是来告辞的。”   “怎么?这么晚了,我们家客房很多。”陆龙龙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