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下运河风情 作者:以泪洗面奶   第一章   好雨知时节。   惊蛰前后,一场又一场的春雨悄然而至,笼罩着下运河大地,像芭蕾舞女的裙一样,就在你不经意间便肆无忌惮地张开,却又不带任何声息;又像飞天女的彩绸漫天飞舞,满目轻盈,你伸手却触摸不到她;更像写意的画师,把七彩的笔涂抹得满世界都是。   太阳呢,更多的时候总是笑眯眯地高挂在天上,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呵护着自己孩子般温暖着大地。于是,天更蓝了,水更清了,树更绿了,花也更艳了。   麦苗们争先恐后地“咔咔”拔节,舒展着憋屈了一冬的身躯,不时迎着春风跳起欢快的舞蹈;麦田埂上,是一棵棵肥硕的蚕豆苗,通身碧绿碧绿的,方型的嫩嫩竿茎,椭圆型的厚厚叶片,也在迎风起舞。   叶柄根部,对称地开满了花,淡白或淡绿色的花朵,紫黑色的斑纹,极像一只只飞舞的花蝴蝶。她们开得是那样的淋漓尽致,那样的骄横跋扈。蛰伏已久的巨大生命活力,一但得到春雨的滋润,春光的明媚,怎么能不肆意张扬呢?   小鸟们呢,大多是你追我赶地嬉闹个不停,也有一两对情侣们躲在一边窃窃私语,间或发出一两声清脆的鸣叫。牲口悠闲地啃着路边的青草,遐意的甩动着长长的尾巴,全身充满了耕种春光的激情。人们也是如此,男女老少的身体里都充盈着勃勃的春情。   “嘟——”哨声一响,生产队长赵永田的大嗓门便亮了起来:“哎,大家收工了!”   顿时,正在麦田里拔草的大嫂小媳妇和姑娘们像得到特赦一样,纷纷艰难地直起身来,先伸展伸展因蹲得太久而压得有些麻木的腿,再用拳头伸到背后捶捶酸痛的腰,然后解下头上的方巾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这才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家里走去。   “月娥姐,快点走啊,天都快黑啦!”   “哎!来啦,你们先走,我要解个手。”   李月娥不紧不慢地拍打着方格春秋衫上的尘土,没舍得用头上的那顶崭新的红方巾,而是直接用手啪啪地拍。   方巾是一种用棉纱纺织而成的头巾,六十公分见方的样子,质地分棉、晴纶等多种,颜色有大红、大绿、天兰、鹅黄等极其鲜艳的色彩,也有四周带方格、暗条或带流苏的,种类繁多,花色各异,是下运河妇女们的唯一装饰品和重要的劳动保护设施。不光漂亮,作用也大,一年四季,女人们可离不得方巾。   春天,用它来抵挡料峭的春风,你可别小看了这春风,乡下女人不懂得文人笔下春风吹开花千树的浪漫,但她们却知道春风裂牛额的古训,就是说春风能把牛的额头吹裂,你说厉害不厉害?夏秋两季,用它来遮挡似火的骄阳,倒不是怕脸晒黑,而是头晒昏了容易中暑休克;冬天呢,用它来御寒,柔软的方巾贴着冰凉的耳朵和脸皮,温暖极了。   扎方巾也有技巧,大多数人就是将方巾对角一折,成等腰三角形的样子,再捏着三角形的底边上的两只角朝头顶一举,成倒三角形的样子裹在头上,两只角在下巴一扎就万事大吉,这是最简单的扎法;浪漫点儿的女人,在方巾裹在头顶时,尽量地朝额前拉,裹住前额后不直接把两只角扎在下巴,而是在耳边绕到后脑勺扎起来,这就别具一格了,有了维吾尔妇女的韵味。   因此说,方巾对下运河的女人们来说至关重要,男青年偷偷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大多选择方巾。   李月娥的大红方巾,就是她老家那个和她相好过的男同学偷偷送给她的,她怎么可能舍得用它来拍打身上的尘土呢?   李月娥故意落在众人的后面收工,并不是真的要解手,她是看中了麦田边上那块绿油油的黄花草地。   尽管还不到季节,但不知什么原因,那块田里的黄花草长得郁郁葱葱的,根本不像别的田块里的长得稀稀拉拉还带着枯黄的叶子。   下运河水乡的人都知道,黄花草的学名叫苜蓿,也叫三叶草,但大家都习惯叫它秧草。作为绿肥,是大积大造自然肥料的优质原材料,每个生产队都要种上好几块地,用来沤塘造肥。麦子一割,便要插秧,水稻田的主要肥料就靠它了。   因此,它也是集体物资,没有生产队长的允许,别人是绝对不能碰它的,尤其是在刚刚蓬勃生长的时候。   但是,清明一过,它就象身体里注入强劲的刺激素一样,发了疯似地拼命朝上长。到了它在田里长得郁郁葱葱、铺天盖地的时候,社员们下工时便顺带揪上一把带回家,全队的上空便弥漫着一股青涩的草香味。   赵永田拍着屁股大声叫骂也没有用,他家的锅里也正炒着碧绿的黄花草,他的叫骂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其实黄花草并不好吃,又没有油,吃进肚子里嘈人剐心,可总比没得吃要好吧。   黄花草也就几天的光景才是鲜嫩的,当开满金黄色小花时就开始变老了,过几天牵藤疯长,老得牛都啃不动,谁还稀罕它呢。再说了,集体也不在乎社员们揪点,能揪多少呢?赵永田主要是怕挨大队书记李宝库的批。你别看李宝库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实际上是个“笑面虎”,肚子里的歪歪不少,整人很有一些手段,生产队长和社员们都怕他。   收工的人们都陆续的走远了,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赵永田也离开了麦田回了家,他中午喝了点酒,眼睛迷迷瞪瞪的,根本没注意到李月娥还没离开,也忽略了那块黄花草地的存在,或者说是根本没朝那方面想,春荒季节,有什么可偷的呢?总不能拔了麦苗回家吧?   李月娥看着大家一个个离去了,心里还真有点不放心,于是慢腾腾地脱下裤子解手。   本来是装装样子的,没想到还真的来了尿意,便畅快淋漓地撒了一泡尿。等她站起来系好裤带后,抬头四下里张望一番,确信身边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她便几步跨到黄花草田里,蹲下身子就用手揪了起来。   家里已经断顿了,除了满哇的黄花草,还真就没得吃了。   她的男人田守旺比她大十几岁,结婚三年多,至今也没怀上个崽,可大人的两张嘴也是嘴啊,一日三餐总要吃的。   按说,像她们这样的家本不该缺粮,两个大劳力,又没有小的,怎么可能缺粮呢?关键是她本不是下运河的人,被人从海里面骗过来,无奈之下下嫁给田守旺。说她是海里人并不是说她是条美人鱼,而是从靠海的地方来的,是个“沙宝子”。   下运河地区位于河北省的中部,濒临渤海,自然条件优美,四季分明,气候温和,雨量充足,一条大运河在下运河平原蜿蜒穿过,浇灌着两岸肥沃的土地,“万灶沿河而居,千帆顺水逐波”自古以来就有北方水乡的美誉。   下运河这地界的人很有意思,对从外地过来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一律都叫“蛮子”,并对各个地方来的人都有不同称谓,对从南方来的就叫“南蛮子”,对从北方来的就叫“侉子”,对从不远处海边来的人就叫“沙宝子”。   反正,这些人都是那种不会干农活的人。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因为土质和气候等因素,各地方种植的农产品品种和耕作方式是大不一样的,她们老家就不种水稻,而是种玉米,植棉花。所以,她也就不会插秧。   一个不会插秧的女人在下运河地区有什么用?一年又能拿多少工分呢?加之男人也太窝囊,太老实,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每天也是和别的大男人一样出工,拿的工分却比别人的少,两个人加起来,还不抵别的人家一个壮劳力。   李月娥心里清楚,这是赵永田在故意刁难,就是因为一直没答应让他上了自己的身子。好几回她都在想,要是再这样下去,干脆把身子给他算了,好过活受罪,跟他赵永田睡觉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全队多少老娘们跟他睡了,连大闺女都有偷摸着让他玩的,自己也不是金枝玉叶,何苦守着个破身子干嘛呢。   李月娥边揪边想,待揪了满满的几大捧,她开始犯难了,怎么拿回去呢?用衣服或者是方巾包回去吧,别人看到肯定要怀疑。再说了,方巾是无论如何舍不得的,金贵着哩。   忽然,她灵机一动,何不把两只裤脚扎在腿上,再把黄花草从裤裆里塞进两只裤筒,这样走着回去别人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可是现在没有扎裤腿的绳子,李月娥往四周看了看,再回身时瞥见了自己的裤腿。乡下女人的裤筒一般都比较肥大,把裤脚缝的线头撕开,两个布头打个结就行了,回去把撕开的缝儿用针一连,照样好好的。   李月娥不禁为自己想到的办法而兴奋起来,蹲着两把就撕开了裤脚,顺手一绕,便紧紧地扎在腿上,不留一丝缝隙。她站起身来,解下裤带,弯腰想把黄花草朝裤筒里装,却怎么也够不着。李月娥四下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索性把裤子褪到脚面,露出里面大红的薄棉布裤衩,专心致志的动作起来。   郑大光挑着担子正快步往麦田里走。   他在跃进队里可是个出了名的人物,他母亲四十九岁时才怀上了他,便给他起名四九,郑大光这个大号是上学时老师给他取的。   他打小的时候就不学好,偷鸡摸狗,摘瓜掐果,上树捉鸟,下河捞鱼,好象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到了该念书的年龄,他的父母把他关进了学校门,不让他在外面再疯玩了。   但人虽然进了学校,心却还野在外面。上课也不好好听讲,不是捣你一拳,就是踢他一脚的,要不就是趴在桌上睡觉。   最令他头疼的是读书,那一个个文字就像是水塘里小蝌蚪一样让他眼花缭乱的,把头都给搞晕了。读到三年级的时候,便死活也不肯到学校去了,父母拿他也没办法。他的年纪又小,够不到集体上工的资格,便索性随他去玩。   你还别说,还就是他给家里面改善了不少伙食。   那年头,国家困难,老百姓更困难,几乎家家都缺粮,好多人家连饭也吃不上,光靠熬点稀饭、菜粥什么的苦度光阴,更别谈有什么荤腥了。   郑大光家却不缺荤腥,小鱼小虾、蛤蜊河蟹的几乎从不间断,偶尔也能捉到一两只家雀什么的,运气再不济了,弄几条泥鳅回家煮煮总是没问题的。连生产队长赵永田嘴馋起来,有时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厚着脸皮到他家去开开荤。   得了郑大光的济,他们一家子即使在瓜菜代的年月也活得相当滋润,每个人脸上多少都有点血色。   后来,他的父母因病双双早疫,他更是无人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生活来源主要靠嫁出门的姐姐接济。赵永田也许是吃多了他家的荤腥,良心上发现,让他和年老体弱的几位社员在场头上混点工分换口粮,社员们看他可怜也没人说什么。   就这样,他慢慢地长大成一个壮实的小伙子,也到了该娶媳妇儿的年纪。可是,家徒四壁,再加上他的臭名声,有哪个好闺女肯嫁给他呢?他的姐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也无法可想。   郑大光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把妇女们薅下来的草用担子运到造肥塘边,留着积造肥料,看似轻松的一个活,其实不然。因为造肥塘离麦田挺远,俗话说:远路没轻担,还要来来回回地奔跑,一天下来也累得够呛。   当他最后一次返回到麦田边的时候,看到田里已经没有人了,心想:还有最后一担,干脆带晚把它挑完了事,要不明天赵永田那家伙又要鬼吵六喊。   正要装担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阵尿意,于是放下肩上的担子,解开裤扣,掏出来就是一阵乱滋,眼睛习惯性地东张西望着。   突然,郑大光发现不远处的黄花草田里,隐隐约约蹲着个人影。这么晚了,那个人蹲在那里干什么呢?过去看看!郑大光蹑手蹑脚地朝黄花田里走去。   待走到近前一看,郑大光的头脑嗡的一下,一下子楞住了:只见李月娥撅着个肥大的屁股,半提着个裤腰,正在朝裤筒里装黄花草哩。   “月娥姐,干哈呢?”郑大光突然冒出了声。   李月娥正在全神贯注地忙碌着,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她全身激灵灵打个冷颤,提住裤腰的左手一松,裤子哗地坠到了脚跟,整个肥硕的屁股连同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一齐暴露在郑大光的眼前。   虽说天都擦黑了,这么近的距离看什么东西还是一清二楚的。眼下,李月娥那紧绷着红底碎花内裤的肥硕屁股和泛着清光的白嫩嫩的大腿,让郑大光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看。   “哎呀,妈吆,大兄弟,你可吓死我了!”李月娥抬头看清是郑大光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弯下腰准备提上裤子。   “让我摸摸!”郑大光边说边伸手在李月娥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要死啊你?”李月娥又羞又怒地骂了一句,赶紧把裤子朝上提,裤筒里装满了黄花草,一下子却很难提到腰上,把她急得手忙脚乱。   “好啊,你敢偷盗生产队的集体物资,我告诉赵永田去!”郑大光边叫嚷边拔腿要朝外走。   李月娥着急的叫住他:“我个小祖宗哎,你小点儿声!”   “要我不跟他说也行,你让我摸一下。”郑大光说着又伸手在李月娥的胸前揉了一把。   李月娥的心里着实窝火,好不容易找机会捞点后晌饭带回去垫垫饥,偏偏遇上这么个活鬼。可是,不答应他,一时还走不了呢,他这张破嘴要是真的在赵永田面前一说,自己可就要倒大楣了。   算了,就让他过过瘾,这个破身子迟早是赵永田的,郑大光毕竟还是个小伙子,给他弄一回自己也不吃亏。   想到这里,她松开了手,裤子哗地又滑到了脚面上,两条雪白的大腿直晃郑大光的眼睛。   “我可跟你说好了,就这一回。还有,甭跟任何人说啊,要不,我撕烂你的嘴。”李月娥说着就弯腰麻利地解开了右腿上扎着的裤脚,把右腿从裤筒里抽了出来。又顺手扒下自己的裤衩,抹到小腿上,褪下一只右脚,任凭裤衩和裤子的另一边胡乱堆在左腿上。   一个小毛头,玩不了多大功夫,几分钟还不就交货了,穿穿脱脱的还不够费事哩。   安排妥当后,李月娥选中了身边一块既平坦又长满茂密黄花草的地方,把身上的方格春秋衫脱下来铺在草地上,朝上面一躺,慢慢打开了大腿,显露出自己隐秘的地方,尔后轻轻眯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只是,饱满的胸脯仍在起伏个不停。   郑大光本来的意思仅是想饱饱眼福,捎带着手脚上再沾点便宜。可他那个年纪,不点火还着呢,何况是这番光景。   郑大光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   夏天上学的时候,女生们大多穿着一件汗衫和裤头来上学,他好几回趁女生们不注意的当口,上前迅速褪下她们的裤头,幸灾乐祸地看她们露着白嫩的屁股羞涩地哭或慌乱地提裤头。但那是恶作剧,他的内心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淫邪的意思,就是觉得好玩。   辍学回家后,他也用一块糖或是别的什么,把什么都不懂的小闺女哄骗到家里的灶锅门口或屋后的草垛跟前,剥她们身上的衣服,仔细看她们稚嫩的阴部。   女孩子们只要有糖吃,才不管他干什么哩。   长成半大小伙子的时候,晚上偷桃摘瓜时,他也总不忘靠近人家的窗户听里面两口子说带劲儿的话或扒着窗户缝看人家操逼,有一回差点被人家逮住,他急中生智跳进河里凫水才跑回了家。   可这回不一样了,哪能有机会如此近地看过一个成熟丰韵的少妇身子呢?   郑大光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月娥胸前那两只大白兔般的奶子,又把眼光从她高耸的胸脯越过平坦的腹部,死死盯着她那长满茂密草丛的大腿根儿和忽闪着两片肉唇的下阴,嘴角忍不住地流下了一丝口水。   李月娥躺在那里等了半天,还不见动静,睁开眼睛一看,见郑大光还傻楞楞地站在那里,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丧咧着地骂了一句道:“个呆瓜,快点上来啊!”   听到李月娥的一声骂,郑大光这才如梦初醒,一把褪下了身上的外裤连同裤头,裸着精瘦的下半身和早已像小钢炮般竖着的家伙,像饿急了的猫扑老鼠似地朝李月娥柔软的身上扑去,像个吃奶的孩子,在李月娥丰满的奶子上乱拱乱舔,吧嗒着嘴把她的乳头含进嘴里,丝溜丝溜的吮。   李月娥没想到他这么大劲儿,一下子就不行了,身子软成了稀泥,自己的下面火烧火燎的阵阵的往上拱。   实打实来说,郑大光是被李月娥引着插进她身子的。   郑大光虽然偷看过庄里两口子办事儿,但他只看见人家钻在被窝里,男人趴在女人身上,影绰绰地被窝里两个人在不停地动,间或女人发出一两声悄摸儿的叫唤,至于被窝里面到底怎么样,郑大光根本就稀里糊涂。   只有一回,郑大光碰巧偷看到自小光屁股玩大的立功和他的老婆弄,许是天气渐渐热了的缘故,他们突然把身上的被窝掀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立刻暴露在郑大光的眼前。   更让郑大光目瞪口呆的是,过了一会儿,立功翻身下来躺在床上,他的娇小的老婆竟然爬起来骑跨到立功身上,白嫩的屁股在他身上一耸一耸的,两只不甚饱满的奶子也随着身体的动弹晃荡个不停,郑大光这才知道男女办事儿的大致情况。   可眼见和现实毕竟还是有着不同,眼下,李月娥这具丰腴洁白的身子就躺在自己身下,心里就像有团火似地熊熊燃烧着,下面也胀的难受,好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但却根本不知道它在哪里,只得盲目地乱顶乱撞,没头没脑的肉棍子在李月娥大腿中间戳来戳去,累得他大口大口地喘个不停。   李月娥看他着急麻慌而不得要领的瞎忙活,不禁发笑,莫非还真是个童蛋子儿?想再逗逗他,可自己的身子被他压在底下,下体又被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地一阵乱捅,越发的难耐,心里头乱糟糟的,一股股的火从下到上的弥漫了全身。   她悄悄地伸手下去摸了自己一把,手指上一片黏糊,湿的可以养鱼。于是不再犹豫,哆哆嗦嗦地一把拽住郑大光的家伙儿,对准自己放好,两手抱住他的屁股用力朝下一按,身子往上一挺,便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郑大光正在走投无路时,就觉得自己肿胀的东西滋溜一下钻进一个地方,那里面热乎乎、湿漉漉、软绵绵、滑溜溜的,还有点窄巴巴的,紧紧地裹着他,让他有股说不出来的舒服,就想这样一辈子呆在里面算了。   但李月娥一双柔嫩的手却用力把他的身体向外推,这很令他不满意。李月娥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他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身子。就在他和她的身体即将分开的一刹那,李月娥却又用力双手按住他的屁股,他便顺势又重新进入那个温暖的地界,就这么一出一进,令他舒服得全身哆嗦。   如此五次三番,郑大光便豁然开朗,怪不得看到他(她)们一个个办事儿时都动呢,敢情这滋味原来这么舒坦!脑子一开窍,郑大光便抱紧李月娥丰满的身子死命地动作起来,把个李月娥整得忽忽悠悠,在他身下就像条刚出水的鲤鱼张大嘴巴喘个不停,又像被甩上岸的泥鳅全身扭动不已,一副死去活来的样子。   “大光,使劲啊!”李月娥忍不住的发出了声音,紧紧地搂抱着郑大光的脊梁。   郑大光砸夯似的一下一下捣着:“娥姐,使劲了!”   “不行……再使劲。”   “诶!”郑大光闷头答应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戳着李月娥的身子。   李月娥两手放下来,用力的撑着身下的地,身子迎合的往上挺着,还在迭声的让郑大光使劲,郑大光便听话的更用力压着她的身子,于是一黑一白两个光腚身子黏在一起,像庄里发情交配的狗一样,扯都扯不开。   到底是童蛋子儿,闷头使劲却不得章法,还没来得及再舒坦郑大光便嗷嗷地叫着冲到了底,多少年的邪火禁不了几下就一泻如注,连发子弹般的射进了李月娥的身体深处,松了劲儿的身子死狗般的瘫软在李月娥身上,呼呼的喘气。   李月娥刚刚来劲,嘴里正催着却觉得下身一热,感觉一股火辣辣直冲深处,知道这个青瓜蛋子完了事,懊恼中又有些庆幸,一使劲把郑大光搡下来,烦得要命。   这不上不下的,更他妈难受。   第二章   李月娥家姑娘金谷的满月酒是腊月初六,郑大光与王明粉的结婚喜酒也放在腊月初六,这就让全跃进生产队里的人们犯了难,去哪家吃酒好呢?   尤其是生产队长赵永田,心里更是愤愤不平。队里每个人家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他赵永田不到场,哪个敢开席?酒桌上的上岗子又有哪个敢坐呢?当然,有的人家能请到大队干部来捧场,那就另当别论了。   再说了,他赵永田心底里跟大家的想法其实都一样。腊月黄天的,肚子里本就没有什么油水,不像春天,新鲜的野菜多;也不像夏天,河里摸个把蛤蜊(河蚌)或者是小鱼小虾也能解顿馋;更不像秋天,收获的季节,瓜果梨结满园,弄两个尝尝是没得话说的。可冬天呢,除了傍在泥上的麦苗还有点青色,满眼都是枯黄的一片,连庄户家的牲口都被关在牛屋里嚼着干巴巴的稻草,没有一口青饲料,何况是人?   这不是说笑话,在那个年代,牲口确实比人金贵。   牲口是集体财产,是大型农耕用具,哪个生产队有几头牛,几匹马,什么牙口,大队会计的帐上一目了然,连公社都备了案,谁也不敢随便宰杀。万一有哪头牛或哪匹马老了病了倒了下来,一定要打报告上去,等大队和公社蹲点干部到场察看验证,确信没有阶级敌人投毒后,这才能磨刀开剥,支锅煨肉。   俗话说进了腊月门,黄土贵三分,指的就是冬天能填肚子的东西少,物稀为贵,人们不得不经常瘪着个肚子干耗着。可现在,就在大家饥肠辘辘的当口,突然冒出来两个酒席,大家实在是犯难。   下运河这一带的规矩,小孩子的满月酒是绝对不能省的。那是小孩子第一次出天儿,只有这天才能抱出来见人。   小媳妇坐月子,身上不干净,是个“红人”,没事不能随便的下炕,更不能随便的串门,那是要犯大忌的。小娃娃面皮嫩,身子骨单薄,更是不能抱出来冲风,别说是孩子,大人病了在这地界都要扛着,舍不得去医院,大队的赤脚医生真有事了也指望不上。   所以,小孩子满月以后一切又恢复到平常,可以抱出来晒晒太阳,来串门看新鲜的也多了,来了人再穷也要吃顿饭的,何况人家是来道喜的呢?渐渐的,形成了习俗,生孩子的人家,不管是生男生女,孩子满月那天主人家一定是要办酒的,每家派一个代表,头晌午就来,全村人乐乐呵呵的热闹热闹。   跃进生产队规模不大,三十几户人家的样子,加上穷,外面的闺女不愿意上门,于是庄里自我调节,张三家的姑娘嫁到李四家,李四家的姑娘嫁到王五家,王五家的姑娘又嫁到张三家,最后成了转转亲。这样的一顿酒席下来,往往成就几桩婚事。   至于结婚喜酒就不用多说了,各地大致习俗相同。只是,酒桌上的菜肴要丰盛得多,鸡鸭鱼肉等六大碗是断断不能少的,否则,人家要在背后捣指头。吃酒的时间呢,一般是安排在晚上。既要吃酒,还要闹洞房哩!这也是规矩,多少年传下来的。   既然是一天两顿的酒席,一个在中午,一个在晚上,大家又有什么可犯难的呢?这里还有事儿:   一是心疼钱。跃进生产队的工分单价在全大队中是最低的,只有一毛钱一个工。一个男劳力拼死拼活的干一年,最多四千个工分,一年到头也才不过四百多块钱,起去口粮柴草,能拿余粮钱的没有几个人家。   可是吃顿满月酒,总得给人家孩子个见面礼吧,一毛钱有点拿不出手,五毛钱又太多,两毛钱总是要出的;结婚喜酒也有规矩,一般都是出五毛钱的人情份儿,家家如此谁也挑不出理来。   可一天头的时间,一下子从家里往外拿七毛钱,哪家都得掂量掂量。猪肉才七毛四一斤呀,都够称一斤猪肉了,和老婆孩子一家吃得快快活活的该有多好!   但是,又不能躲在家里不去,大家都去了,就你一个人不去,人家会骂你是小气鬼。穷归穷,要穷得硬铮。   二是心疼自己的身体。既然出了钱,又有什么理由不吃饱喝足呢?   于是,凡是参加酒席的人,当天的早饭在家里是肯定不吃的,有的甚至头一天晚上就开始饿着肚子了。   都要去吃酒席了,还在家里傻乎乎地把自己的肚子装满,那不是浪费吗?老婆孩子也要骂的,让你去干啥啊?真是的!   在那时候,吃饭确实是头等大事。   在酒桌上吃饭也是一门学问,所谓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出手要既快又稳还要准,不管是什么菜,扦住了就赶紧往嘴里送,眼睛还要注视着席面儿。一道菜端上来,往往是风卷残云般地就被消灭光了,反应迟钝一点,连口汤都捞不到喝。   因为是一家只有一个人参加,因此,派去吃酒席的大多是家里的精明能干之人。有的人家老爷们儿实在太窝囊,老娘们儿只好亲自出马,根本不在乎别的女人们骂她馋猫精。   由于一桌子对手基本势均力敌,凡是参加吃席的人,自己混个肚儿圆基本不成问题,手疾眼快的人还能悄悄地往口袋里装上一两块鸡呀肉呀什么的带回去给老婆孩子解解馋。   许吃不许揣也是酒桌上的老规矩,约定俗成的,被人发现朝口袋里装菜脸就丢大了。   吃过一顿酒席,自己的五脏庙要舒服好多天。当然,活儿也要比家里的其他人干得多些,但一个个心甘情愿。可现在既然中午已经有得吃了,晚上再吃那岂不是浪费?话又说回来,中午吃了个肚歪,晚上哪怕是山珍海味,叫谁吃也吃不进去,不去吃的话又觉得忒亏得慌,于是,大半个庄儿的人,竟都做了难。   有的人咋呼着不平:“叫他们改个日子,这不中!”   也有的人说了句公道话:“瞎说呢,已经定好的日子,咋能改呢,这不作兴啊。”   “赵队长,你得管管这事啊,你是干部,要为社员作主。”还有的人直接把矛盾交到赵永田手上。   “安心追你们的冬腊肥吧,晚上我跟他们两家商量下子。你们这帮屄肏的,一天到晚的就想吃!”赵永田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晚上赵永田当真去了李月娥和郑大光他们两家,却碰了个软钉子。   先去的是李月娥家,嘀咕着怎么着这个沙宝子都让自己上了身子,也算自己人了,应该听话。毕竟李月娥家是小东西的事儿,还能和人家一辈子的大事比?   让让也说得过去。满月的炮仗照放,拖后或提前两天碍个鸡巴事儿。再说了,养了个屄丫头,金贵个屌!   赵永田进门的时候,刚要吃后晌饭的时辰,见队长来了,老实巴交的田守旺自觉地躲到灶锅门口去烧晚饭。   打清明过后,赵永田对田守旺家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开始田守旺还纳着闷儿,后来,李月娥和赵永田的媳妇儿陈秋梅在一起沤造肥塘时,两人不知为了什么对骂起来。   陈秋梅骂李月娥说:“你个骚屄也夹不住啦,为了几个工分就把自己卖啦,我还以为是个金屄呢?”   李月娥也不饶人,反口讥笑道:“哎呀呀,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还怪别人呢。你也是个好女,见了别的男人还不是像母狗一样把屁股撅得老高?老鸹还说喜鹊黑呢,真真笑死个人。”   田守旺当时正在旁边挑黄花草,听了两个老娘们的对骂,这才知道自己的媳妇儿和别的男人有了一腿,而且这个男人就是赵永田。   说来也怪,过去李月娥和赵永田没有那种事,自己总感觉在别人面前低人一等,见了赵永田更是怕得落了毛,就好象做错了什么似的。自从他知道自己媳妇儿的事之后,感觉到在别人面前反倒平起平坐了,说话也敢大着嗓门了,生产队开会也敢发言了,但在赵永田面前还是怕得要命。   赵永田撩开门帘一步跨进房间,见李月娥倚坐在床上,额头上用方巾扎了一条箍,披着个花棉袄,正裸着两只大香瓜似的奶子给孩子喂奶。赵永田嬉皮笑脸地靠坐到床沿上,伸手便在那香瓜上摸了一把。   “去去去,个鬼爪子,冷不冷啊?”李月娥娇嗔道。   “让我瞅瞅,小玩意儿像不像我啊?”赵永田边说边把脸转向了孩子。   “像,咋不像呢,鼻子眼都像个小队长,你就等着在她身上花钱吧。”李月娥嘴上应承道,心里却在想:做梦吧你,就你那身子,早被别的女人榨干了,还想弄出小东西来?要不是先有了她,哪能那么快就让你得了手。   赵永田把来意跟李月娥一说,没想到李月娥竟然冷冷地一口回绝了:“他是他,我是我,凭什么要让他?”   “你家是小的有事,就改下子日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赵永田说。   “不行,我家小把戏是头一回见天。今后的路还长呢,不能让她从一出世就不顺遂!”李月娥坚决地说。心里想的却是:郑大光个狗东西,你娶媳妇,又没得人拦你。但你跟自己的闺女争的哪门子风啊?真是个拔屌无情的家伙!   但想归想,这话却根本没法跟人说,跟哪一个说都不行,尤其是不能让田守旺知道。   这个地方的乡风就是这样,老婆偷人不要紧,反正大家都偷。但骨肉必须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要是被人骂野种,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得得,随你们吧,我还不管了。把我惹急了,腊月初六不放工,看你们咋办?”赵永田说完拔腿就朝外跑,田守旺端在手上专门为他挑了一大碗油乎乎的捞面他看都没看一眼,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看到赵永田气乎乎地走了,田守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端着个碗木呆呆地站在房门口,一副茫然无助的样子。   李月娥看在眼里,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她柔声对男人说:“你把它吃了。”   “还是你吃吧。”田守旺说。   “我现在还不饿,你快趁热吃了,一会儿就凉了。”李月娥从内心有些舍不得自己的男人。   “这……”田守旺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咋啦?他能吃得,你不能吃啊?贱骨头!”李月娥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田守旺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了,不知道是李月娥的言语刺激的,还是碗里的热气熏了,捏住筷子,三口两口就把一大碗捞面扒下了肚。   赵永田气鼓鼓地离开了李月娥家,抄近路直奔郑大光家。   他知道郑大光光棍一条,眼看快要办喜事了,这几天郑大光的姐姐每天起早带晚从近邻的大队赶来替兄弟忙着布置新房,安排一些该提前准备的事情。他寻思着,郑大光是个犟种,跟他谈不起来,找他姐说说估计有用,自己好歹是个队长。   再说了,过去在郑大光家吃鱼虾喝烧酒的时候,就和他姐姐有了一腿,她那时还是个大闺女哩。看在感情的份上,总得给个面子吧!   没想到郑大光的姐姐兜头给他浇了盆冷水。   “你咋想得?结婚的日子好随便改啊?亏你说得出口!”他姐姐正在房间床上缝新被窝,听了赵永田的话,一脸的冰霜……   “社员们有意见,我也是没辙啊。看在咱们老感情的份上,就改个日期行不行?只要逢六,都是好日子!”赵永田嬉皮笑脸地说道,同时伸手就想摸她的奶子。   “滚!放正经点,要不我喊人了!”郑大光姐姐随手抓起旁边的尺打了他一下,有些着恼,过去我怕你,把个黄花姑娘的清白身子白白让狗糟蹋了。现在我都嫁到其他大队,你又管不到我,还想我听你玩啊?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女人真他妈的不够揍,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他骂的,做姑娘的时候身子随我玩,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现在成了别人的媳妇倒金贵起来了。”赵永田愤愤的想。   “真的不能改下子日子?”   “不行!”   “要是我腊月初六不放工呢?”   “随你!但我告诉你一声,日子是赵书记订的,他是媒人。酒席上你上岗子恐怕捞不到坐喽!”郑大光姐姐说完便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忙了起来。   赵永田彻底地傻了眼!   第三章   大队书记李宝库到跃进生产队里来了。   红旗大队跟别的大队相比,无论是人口规模还是土地规模都不算大,只有八个生产队,三百多户人家,一千人口不到的样子。   按理说,那辰光还没有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一般的人家都养三四个小把戏,一家老小加起来就是六、七口人,全大队三百多户人家总共才一千人口实在是少了些。   关键是红旗大队穷,别的地方姑娘死活不肯嫁过来,于是娶不到媳妇儿的光棍汉太多,单人独立门户的也就多了。由于贫穷落后,加之传种接代的根深蒂固思想,有的人家实在没法可想,弟兄俩共一妻的事都发生过。   不是光明正大地共,都是偷偷摸摸的,生下来的孩子随便指名一个过继给其中打光棍的人支撑门户,女人名义上还是兄或弟的媳妇儿。有的人家儿子不太中用,公爹和儿媳妇爬灰的事也时有耳闻。   这样一来,偷人养汉、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等诸多陋习就随之滋生出来,人们早就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了。   李宝库作为青年积极分子中的突出代表,先是光荣地加入了党,后来又接了前任书记的班。刚上任时也是一番宏图大志。发誓要彻底改变这种贫穷落后的面貌,并坚持做到打铁先从自身硬的信条,坚决不轻易吃人家的酒,不轻易上人家的床,不轻易骂人家祖宗十八代。   但几年下来反而得罪了不少人,他自己也慢慢地淡了性子,酒也开始吃了,床也开始上了,骂人更成了习惯。发展到后来,只要他走到哪里,哪里的鸡们、鸭们见了他就拼命地逃,嘎嘎地叫,就像见了瘟神一样。小把戏们见了他也是一样。   但大人们不怕他,老远见他过来,不仅不躲,反倒主动迎上去。   男人们忙不迭地掏香烟,递火,问几声好。烟也不是什么好烟,一毛多钱一包的,对付个样罢了。   李宝库这一点好,不管谁递的什么牌子烟,都伸手接过来,还点上火抽。不像有的大队干部,抽烟要先看看牌子,太低廉的烟根本不接;也不像有的大队干部,接归接,却不点上,朝耳朵上一夹,离了人就拿下来随手扔掉。人们纷纷夸赞:赵书记这个人好,开始不拿架子了,还把我们社员当人看。   小媳妇儿老娘们儿见了李宝库更不会躲了。   大老远的看他过来了,大都或风情万种或落落大方或羞羞答答地迎过去。心细的女人还要把头上的方巾解下来重新扎一下,再展展身上的褂子;也有不主动往上迎的,多数是刚过门的新媳妇或大闺女,囤在大家的后面,眼睛却不住地朝李宝库的身上瞄,一但和他的眼光对上,却又慌乱地把目光移开。   李宝库对待女人们都是一视同仁,一样地温和的笑,一样地关切的问候,一样地放肆的打情骂俏,绝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他还有一点好,和女人们打情骂俏,通常是三步曲:刮脸蛋,摸奶子,拍屁股,再就没有了。   他心里认为,女人的下身轻易别去摸,那种事是要在床上做的,总要避避其他人,自己好歹是大队书记,多少要注意点身份和影响。   新媳妇和大闺女们,他更不会轻易和她们动手动脚。   那些老娘们儿和李书记疯闹成一团,有些胆大的女人们闹到性起时,甚至敢扒光李宝库的裤子,让他赤裸裸地暴光,李宝库也是不急不恼,只呵呵地笑。   看到这种情景,那些新媳妇大姑娘们是既害羞又嫉妒,心里竟涌起一丝丝不快,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其实,男人们给李宝库递烟打火拉家常,女人们陪李宝库疯事打闹,根本目的都是一样的:一是和李书记套套近乎,日后有什么事也好请他帮帮忙;二是趁抽烟嬉闹的当口,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陪李书记开开心的,你队长总不好催着上工吧?更不能扣我们的工分吧?因此,大家都盼着李宝库来。   盼是盼,但穷的叮当乱响的生产队,他也轻易不来。   腊月初六一大早,李宝库便来到跃进生产队。   他不能不来。他是郑大光和王明粉俩人的大媒。先不谈郑大光,就冲着王明粉他也要来。   王明粉的父亲早年外出逃荒时曾在盐场干过,手上有了俩钱后便回来置办了几亩地,还带回来个从逃荒路上认识的女人,生下了王明粉,小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后来土改划成分,全大队家家都穷,竟找不出一户地主来。王明粉她爸就因为多了几亩地,盖得房子墙垒了双层,还是用自己烧的红砖头砌的,加上个说不清来路的漂亮媳妇儿,一下子便成了地主。   头上有了这顶帽子,一家人的日子可想而知。终于,王明粉的爸在公社组织的一次批斗时意外身亡,妈妈也一下变得疯疯颠颠。   王明粉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逐渐长大成人,呼啦啦变成一个水灵灵的大闺女,活脱她妈年轻时的模样。   该咋说咋说,李宝库对她们家真挺关照。   得空就到她们家,明面上说是为加强警惕,监视阶级敌人新动向,实际上是看她们娘俩实在太可怜,暗地里给些接济。毕竟,王明粉父亲是被自己带到公社批斗致死的,内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日子长了,他忽然发现,王明粉俊得可以,所谓是“深山出俊鸟,幽谷生雅兰。”,和别的闺女比,王明粉身上楞多了些文静、羞涩和清澈,还总是默默无语,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李宝库思想也曾激烈斗争过,但欲望最终战胜了理智,最终,在一个大白天的晌午爬上了王明粉的炕,夺去了她的处女之身。   王明粉恐惧之极,为眼前的这个人,也为自己宝贵的第一次。但一个地主家的黑崽子,又有什么胆子和力量敢反抗呢?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后来,李宝库身边有了许多女人,慢慢的也顾不到她了,但一个月总要去那么一两次。   直到有一次,王明粉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撕心裂肺的吐,李宝库以为她有了身子,吓了一大跳,这才想起该给她找个婆家了,日后来往也方便。可一个地主的黑崽子,又跟书记七牵八扯的,哪个人家敢娶她呢?李宝库为此伤透了脑筋。   可巧的是,郑大光跑到大队跟他要救济粮,他这才有了主意。于是,便自告奋勇地给郑大光做起了大媒。   郑大光也隐约听说过李书记跟王明粉的事情,可自己光棍一条,家徒四壁,猴年马月也说不上个媳妇啊,能有个肯跟自己过日子的女人就烧高香了,万万没有推的道理。   赵永田陪同李宝库先察看了一番麦地里的长势,问了问冬季田管方面的一些事情;又跑到牲口棚转了一圈,摸摸牛身上的膘,向老饲养员了解牛的吃喝拉撒情况,心里总体上还是满意的。当他听说中午李月娥家小把戏也要办满月酒时,便临时决定也去参加一下。毕竟是同一个生产队的两户人家办酒席,厚此薄彼的总归不太好。   看到李书记披着那件几乎从不离身的黄军大衣威严地迈着四方步踱到李月娥家吃酒去了,那些原本中午不想来,指望留着肚子晚上到郑大光家饱餐一顿的男人们也呼啦啦地一下子涌了过来;女人们则猫在家里,一边钉鞋底一边无端地跟自己生闷气:个现报东西,还不如人家沙宝子,闷声闷气的就搭上书记了,真真气死个人。   赵永田的媳妇陈秋梅则在家里气得团团转,心里发狠的骂:等这次来,才要找他算账哩。让他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搭上沙宝子的?个沙宝子,秧都不会栽,除了两个奶子大些,哪点比得上老娘,他还当个屄宝!   酒席上,大家轮番地给李宝库敬酒,屋里屋外闹起了一条声,这倒让李月娥和田守旺又惊又喜。李宝库和田守旺握手时,把个田守旺紧张得手足无措,两只手在裤子上面擦了又擦,好半天都不敢伸出手去;在给小把戏红包时,李宝库的手指似有意无意地在李月娥丰盈的大奶子上刮了一下,把个李月娥红着脸楞在那里遐想半天,连句谢谢书记的话都忘了说。   好几天李月娥还在寻思,他这个动作,到底是啥意思?再低头望望抱在怀里的小把戏,心里说:金谷,你真是好福气,连大队书记都主动赶来喝你的喜酒,还是先到你这块来的。到底是一代强似一代,个屄丫头,就是比你爸那个狗东西强哩!他光顾自己要娶媳妇儿图快活,都不来望你下子,个没良心的东西。   在李月娥的眼里,大队书记就是至高无上的,就是太上皇,拥有对社员的生杀予夺大权。可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就是怀里抱着的这个像狼一样拼命吸唆她奶头的小东西,后来直当到乡妇联主任,比李宝库的官不知要大多少哩!   郑大光婚礼的这顿酒席排场更加大。   为了让地主黑崽子重新做人,也为了庆贺全大队又消灭了一个光棍,并见证一对新人在社会主义优越制度下茁壮成长,李宝库通知了所有的大队干部。连大队部的那盏汽油灯都拿了过来,明晃晃地高悬在歪脖子枣树上,把郑家那个破落小院照得和响晴白日一样。   郑大光和他姐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排场。姐俩笑得合不拢嘴,端茶倒水,敬烟点火,打手巾把子,忙上忙下地招呼来客,一脸的幸福像花儿一样开放。   赵永田也一改往日赴酒席的派头,不再是背着个手慢条斯理地转悠或大大方方地坐在桌上等开席。那么多的大队干部,耀武扬威地朝这里一坐,他赵永田又算个老几?只得拎着个热水瓶不停地给他们陪着笑脸的添水递烟;酒桌上也是他抓着个酒瓶子,不停地给赵书记和张三李四们斟酒搛菜,竟是比一对新人还要忙活。   跃进队的工作在全大队里一直属于落后典型,队里又没有养鸭拢蟹,不像其他生产队那样,可以时不时地请大队干部来吃只把鸭子或往家里送点鸭蛋。因此上,大队干部们对赵永田的印象一直很差。   但差归差,却拿他没办法。原因大家心照不宣,还要归功于赵永田的媳妇陈秋梅,那个女人和李书记有一腿是尽人皆知的,有李书记这把大伞撑着,谁也不去触那个霉头。   新郎倌郑大光和新娘子王明粉轮番来敬酒,大家闹哄哄的嚷嚷:“先敬李书记!”   李宝库原本酒量可以,但中午在李月娥家架不住众人劝,加之看着李月娥那刚坐满月子显得白嫩丰腴的身子,内心里不禁莫名的兴奋,一下子便喝多了。歪歪扭扭地跑到郑大光家里,人一兴奋话就多,光顾着和社员们海阔天空地胡吹乱侃,又是一场轮番轰炸,不免有些迷糊。   “好好……呃……你们要相亲相爱……呃……要感谢党……呃……干……干杯。”李宝库用手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端起酒杯就和一对新人干了一杯。   郑大光和王明粉内心里非常感激,堂堂的一个大队书记,威名显赫的人物,竟给他们当了大媒,还把酒席的排场搞这么大,邀请了那么多的大队干部来,真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尤其是王明粉,更加佩服:到底是当干部的,肚量就是不一样,眼看着跟自己好过的女人今晚就要睡到别的男人怀抱里,不气不恼的,还欢天喜地的喝酒,硬是不简单!   就在他们俩转身想给别的大队干部们敬酒时,李宝库却醉意朦胧地指着王明粉说:“你……你过来……我要和你喝个交杯酒!”   交杯酒本是新郎倌和新娘子在洞房里喝的,寓意俩人缠缠绵绵,永不离分。   闹洞房的人闹野了,强迫新娘子跟公爹喝交杯酒的也有,就是公爹跟儿媳妇爬灰的意思。但是,这酒不好跟外人喝的,你李宝库跟人家郑家非亲非故的,跟你怎么喝法子?   李宝库却不依不饶,其他的人也在一旁起哄。   王明粉本来就红的脸蛋这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儿。她茫然无助地看了郑大光一眼,但是,她看到的只是一脸的漠然。万般无奈,她只好战惊惊地来到李宝库的身边。   “坐我腿上,让我抱着你喝!”李宝库命令着。王明粉忸怩半天,死活也不肯坐到李宝库的腿上。   赵永田他们这帮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样的好戏岂能放过?推推搡搡地把王明粉推到李宝库的怀里,又捺到腿上坐下。   看到王明粉颤抖着干完杯中酒,李宝库盯着王明粉那羞涩的脸,意味深长地悄摸儿在王明粉耳边了一句道:“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可是大队书记……呃……不管你到哪里,都是我的人!”   又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在王明粉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这才放过她一马。   王明粉原本想着,自己终于名正言顺地有了老爷们儿,从今往后他该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但李宝库的一番话就像九天寒冬兜头浇下一盆凉水,又让她从头凉到脚后跟。   郑大光内心何尝愿意自己的新媳妇跟别的男人喝交杯酒,但那个人是书记,他又有什么法子?再说了,新婚三日无大小,祖上传下来的习俗,人家闹你的洞房,你有什么话可说的?   他的眼里几乎冒出火来,闭眼就想冲上前去给那个男人狠狠地一贴子,但理智又控制住他的神经,他只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憋屈的脸通红。   郑大光的姐姐看出苗头不对,生怕老弟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来,忙上前打圆场道:“大光,书记就等于是我们的父母,他跟明粉闹着玩儿,这是看得起我们郑家,给我们面子哩,你们还不赶快到别的桌上敬酒?”   郑大光和王明粉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就坡下驴的转到别的桌上敬酒。   客人散尽,小俩口坐在新房里的床上,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想开口说话,就那么尴尬地坐着。郑大光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弄得满屋子呛人的烟味;王明粉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红布鞋出神,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油黑乌亮的大辫子,不时轻轻咳嗽一声。   沉默半晌,还是郑大光主动打破了僵局。他掉过脸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明粉的脸,嘶哑着嗓门问她:“你跟他真有那事?”   王明粉抬起头来,也转过脸来慌乱地看了郑大光一眼,又掉过头去。沉默良久,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股难以言述的滋味从郑大光心底涌起。尽管自己早就听说过王明粉和李宝库的那些风流韵事,但此刻的心情宁愿相信那只是谣言,是别人恶意中伤李书记的。他多么希望能从她嘴里说个不字啊?可事实无情地击溃了他。   “你跟他有几年了?说!”郑大光一把抓住王明粉的胸襟,恶狠狠地问。   “有……有三年多了。”王明粉颤抖着身子,恐惧地回答。   作为一个女人,又有哪一个能忘得了自己珍贵的第一次呢?那刻骨铭心的一幕至今深深地印在王明粉的脑海里。那年她才十七岁。   ***    ***    ***    ***   王明粉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伏天的晌午,天异常闷热,热的人都喘不过气来,连狗都热得趴在地上直吐舌头。王明粉实在是受不了酷热,穿着单薄的裤头和短褂下到河里洗澡,清凉的河水浸泡着温热的身子,还有小鱼在白嫩的大腿间游来游去,不时叮上一口,弄得她心里痒痒的,却无比的适意。   她躺在水里,打开长长的发辫,揸开五指当成梳子,仔细地梳洗着又黑又亮的头发,又把手伸进衣服里,轻柔地搓洗着自己白白嫩嫩的身子。   王明粉等身体凉爽够了,这才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全身水淋淋的爬上了岸,慢慢朝家里走。   李宝库不知从哪里刚喝完酒,摇摇晃晃地经过这里。看到王明粉刚从水里上来,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又披散着个头发,就像传说中的美人鱼一样,立马兴奋起来,裤裆里支起个小帐篷。   王明粉家是地主成分,平时极少有人到她家来,怕和她们划不清界线。住得又离其他人家远,单门独院的一户。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大热天的中午,会有个人偷偷地跟随在自己身后。   她回到家,连大门都没关,就走到房间里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准备换身干爽的衣服。躲在窗户底下偷看的李宝库看到王明粉那稚嫩而又略显丰满的身体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他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跨进房间,一把抱起她就朝床上按。   突然进来一个人把王明粉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般地反抗起来。可一个势单力薄的弱女子,哪里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的对手。想叫,可妈也不知疯疯癫癫地跑到哪里去了,大晌午的外面又没个人。   再看看进来的人,竟然是李书记,更叫不出声来吓得全身筛糠似的抖,本来还用力推搡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像条死鱼样的被李宝库掼到炕上,就那么直手直脚的瘫在哪里,任凭李宝库在她身上翻来覆去的折腾……   ***    ***    ***    ***   “你给我老实交代,现在你肚子里究竟有没有他的种?”郑大光气急败坏地说。   “没……没有,绝对没有!”王明粉被郑大光的一声吼,才从回忆中惊醒过来,连忙信誓旦旦地表白。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今后我若发现你跟他扯扯不清,打断你的腿!”   郑大光说完,站起身来三把两把剥光了自己,又三下五除二地解除了王明粉的武装,抱住王明粉就朝床上一倒,急吼吼地压了上去。   王明粉在底下不由得恨恨的: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刚才我被人调戏的时候,他低眉顺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倒耀武扬威起来了,什么玩意儿!   转念一想:他也跟自己一样可怜哩,老早就除了父母,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过到今天,好不容易娶上了亲。自己的这档子破事,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接受不了的,也难怪他心情不好。自己已是他的媳妇儿了,从今往后,可要对他好点哩!   至于李宝库,他那个饿狼一样的东西怎么会轻易松掉嘴边的一块肥肉呢?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爱咋着咋着吧。   想到这里,王明粉返身抱住自己的男人,四肢像章鱼一样把他缠得紧紧的。   郑大光除了和李月娥偶然的那次野合外,他再没碰过别的女人,今天终于名正言顺的睡自己的媳妇,一股股的劲头往上涌,涨起来的家伙直接插进了王明粉早就水溻溻的下身,胡乱地捅。   李宝库也有好些日子不上王明粉的身子了,她就像正在吃奶的孩子突然被拔掉嘴里的奶头,一股难以言述的滋味常常压抑在心底,憋得够呛,现在也像个疯子一样的红了眼,死死的抓住自己老爷们精壮的身子,再也不放开,嘴里随着郑大光的冲撞像鼓号子一样,嗷嗷的叫,把这些日子憋屈太久的郁闷一下子释放出来。   夜色下,大炕上俩人就像交尾的蛇一样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撕扯翻滚,又像饿急的狗一样拼命咬住对方的唇,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在快乐的颠峰上度过了他们的新婚之夜。   十个月后,在王明粉痛苦的嘶吼声中,郑大光的宝贝儿子志诚出世了。   第四章   要说金谷和志诚真是有缘,从呀呀学语的那时起,两个人就经常聚在一起。   到了蹒跚学步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更是形影不离。这倒不是他们自己要那样,而是大人们给他们创造的机会。   那时候大人们都要到集体出工,小把戏一断了奶,大人就要下田劳动了,哪有工夫息在家中带孩子?一般的人家,都是家中上人(长辈)带小把戏。但田守旺和郑大光的父母都死得早,李月娥的老家又不是这里的,王明粉的妈那是个疯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哪还能带孩子。   最初,李月娥出门前就用根布带子把金谷绑在家里的桌腿上。下运河的河道纵横交错,池塘星罗棋布,小东西丢在家里实在是不放心。每次收工回家时,看到金谷的嘴唇都是哭得青紫的,李月娥的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疼。后来,她再去做工的时候就把金谷带上,反正李月娥好多的农活不会干,只能在场头上做做杂事,顺便也就看了孩子。   志诚比金谷小一岁,断奶后,也是由他妈王明粉带到地头上玩。王明粉之所以能在地头上劳动,是李宝库暗地里关照赵永田这样安排的。   两个小把戏一起带到了场上,自然就会集中到一块,照顾起来也方便。赵永田有时候也骂她们,不许把小把戏带来。但他也是骂给别的女人们听听而已。   在大人们的眼里,金谷尽管比志诚大一岁,却象他的妹妹一样,整天跟在志诚的屁股后面,就像个小尾巴。一帮老娘们看他们玩得开心的样子,闹哄哄的说干脆定上门儿娃娃亲算了。   每次听到这话,田守旺、郑大光和王明粉也开心的笑。   只有李月娥,每次总是眼一瞪,再凶巴巴地把一帮人骂上一通,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慢慢地,也就没人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转眼间,金谷和志诚都到了读书的年纪,俩人又一同进了大队学校,后来,俩人又一同进入公社里的中学念书,并且被分在同一个班。   李堡公社的规模不算大,只有三十三平方公里,一万六千人左右,集镇也就一条约四米多宽、百十米长的街道,用细条砖铺就,天长日久下来,砖面都被过往人群的鞋底磨得光滑滑的,且有好多的地方显得高低不平。   街道正中间的北边是公社大院,挨着公社大院,街道两边散散拉拉地分布着供销社、邮电所、广播站、卫生院、白铁社、大众饭店和理发铺。离街道不远还有个机械厂,高耸的烟囱上面用白底红字刷着醒目的“李堡机械厂”五个大字。   街最东头有一座桥,过了桥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垛子,李堡中学就建在这个垛子上。李堡中学并不大,满打满算占地二十多亩,却是个完中。   金谷和志诚的家离李堡中学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走路大约三十分钟,来回一个小时左右。那时候学生晚上放学早,太阳老高就开始放了,也没有什么家庭作业,又不上晚自习。学生们回到家里,一般都可以拎着个用草绳编织的大网兜出去给家里的猪呀羊呀寻点青草回来,再不济烧顿晚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郑大光便决定让志诚走读,不住校,中午只在学校里代一顿伙,早晚回家。   住校总规是白白地浪费时间,回来多少能帮家里干点活。再说,住在学校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吃?五分钱的冬瓜汤能把人的病喝上来。家里条件再差,比前几年却好多了,伙食比起学校来还是强点的。   李月娥却护犊子,舍不得丫头每天来回的跑,尤其是雨雪天气。便让金谷住校。   金谷嫌自己的名字土气,读初中时便给自己改名叫田芳,但大家还是习惯叫她金谷。   在学校住了一阵,这丫头不乐意了。之所以不乐意,是因为上铺那个叫“泉水”的丫头,天天尿床,金谷膈应整天的尿骚气,几次找老师要求调铺。赶巧没有空床,老师便让她们上下调了一下。   金谷住上面害怕,死活不愿意,老师便气的不再管她们,于是金谷再不肯住在学校,每天和志诚搭帮早出晚归,把个床铺白白的空在那里。   无奈之下,李月娥只好让她走读。看到金谷和志诚两个人像亲姐弟一样一同出一同归,李月娥多少也放心些,不管怎样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哩!   其实,金谷不肯住校还有个原因,但她说不出口。她喜欢跟志诚这个秃小子在一起。   别看他们同在初一(1)班,按照班上的习惯,在公开场合男女生之间是绝对不讲话的,更别提互相来往了。但是,不讲话并不代表男女生之间就没有彼此的暗恋。   特别是女生总是要比男生早熟些,别看她们平时一个个对男生高昂着个头,紧绷着个脸,一副冷若冰霜、旁若无人的样子,就像位骄傲的小公主。其实呢,在心底里早把班上的男生挨个地过了个遍,张三怎样怎样,李四如何如何,她们心里全清楚得很。   金谷也不例外。尤其是在自己钟情的志诚面前,总是装着不经意地样子,把自己本来扎得紧紧的两条长辫子弄散下来,一任如水的秀发瀑布般披散在头上;待和其他女生们疯闹嬉笑一阵后,这才用小巧红嫩的嘴唇轻轻抿着扎头发用的红头绳或橡皮圈,伸出两只藕似的玉臂到头顶上,用灵巧的双手把头发拢起理顺,再蝴蝶穿花般地迅速编成一根或两根长辫子,绝没有一丝的乱发,其动作之娴熟绝对令人惊讶。   在整个过程中,她或是跟别的女生漫不经心地谈笑着,或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绝没有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样子。但是,只要稍稍留点神便能发觉,她的目光总是趁人一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地朝志诚身上一扫,又慌乱地把目光收回来或是移到别处。假如碰巧和志诚的目光对上,她便立马垂下头来,没由来地臊红了脸,胸口就像揣了只兔子般蹦跳个不停。   金谷在班上也是不跟志诚说话的。她主要是怕别的女生们骂她贱,骂她骚母狗。大家都不跟男生说话,就你跟男生说话,那不是贱是什么?不是骚母狗又是什么?志诚呢,在班上也不跟金谷说话,他是怕男生们起哄。   但在来回的路上,他们的话可就多了。本来嘛,一个生产队里的人,从小光屁股一起玩大的,什么事没干过啊?说说话又算什么东西?   “志诚,今天老师讲的那条代数题我还有点不大懂,你再教我下子。”   “噢,那个题目是这样这样……”   其实,那条题目金谷早就会了,她是没话找话说。她经常这样没话找话说,有时甚至故意问一些很简单很傻的问题,答案简单得连自己都觉得脸红,可她还是喜欢问。   志诚长得一表人才,尽管还没有真正发育完全,但嘴唇上面已有了黑黑的一层茸毛,说话的嗓音也变得粗了,喜欢梳着个小分头,经常穿一条黑色的裤子,配件雪白的衬衫,还把衬衫的下摆扎到裤腰里,用当时最流行的帆布宽裤带朝腰上一系,别提有多精神了。   更重要的是,志诚不光人长得英俊潇洒,学习成绩也好,是班上的尖子生,连老师都挺喜欢他,更别提班上的那些女生了。   看到别的女生眼里流露出来的爱慕之情,金谷竟有些恼怒她们:志诚和我一起玩大的,是我的人,你们凭什么要来抢?发展到最后,只要哪个女生多看了志诚一眼,金谷就会气得一个礼拜不跟她讲话,弄得人家莫名其妙。   志诚也从心里头喜欢金谷。她聪明机智,人又长得漂亮,是个人见人爱的丫头。虽说她比他大一岁,按理该叫她姐姐,可志诚总感觉到她就像自己的妹妹。   特别是志诚有种感觉,自己就像跟她有缘似的,只要看到她的身影,心里就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天五里路的往返,以往一个人走的时候是多么的枯燥无味,自从有她陪着一道走之后,志诚感觉这段路就好像缩短了许多,俩人说说笑笑的不一会儿就到了家。   还有一点,志诚是说不出口的。他喜欢和金谷并排走,一是为能嗅到她身上的芳香。金谷一般不喜欢搽雪花膏,但身体里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让人欲罢不能;二是为找机会偷偷瞄一下她的胸脯。   小时候下河洗澡或是扮“过家家”(一种游戏)的时候,志诚没少看过金谷的身子。但那个时候金谷的胸脯是一马平川,与男孩子一般无异。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志诚总在想:金谷的胸脯什么时候变得曲线玲珑的呢?我怎么就没注意过?现在的衣服里面又是什么样子呢?   就这样,他们一起度过了两年快乐而又浪漫的时光。   河岸边的芦苇长得有半人高的时候,孙多福到红旗大队蹲点来了。   孙多福本来是不想来红旗大队蹲点的。这个大队的家底太差,所有的公社干部都知道。   那时候干部下乡蹲点不像现在,人未到电话先行,等人到时鸡鹅鸭早就杀好了。待村干部陪着走马观花似地在村的主干路上观摩一圈回到村部,刚好开始吃饭。等到酒饱饭足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的光景,便慢悠悠地朝家里赶,一天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   那时候的蹲点干部作风硬得很,打个背包就下乡,住下来不走了,一般一住就是三年。除了到公社开会什么的,不许离开蹲点大队,当然更不得回家去。一经发现私自离开,是要受纪律处分的。   当然,假如家里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逐级请假。因此,公社干部们都非常重视自己蹲点的大队条件优劣,毕竟自己要在那里生活三年。   红旗大队是出了名的穷,谁也不愿意来。   但孙多福没办法不来。李堡公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是要派个公社的骨干力量来,便于加强领导。公社党委会一研究,决定派孙多福到红旗大队来。因为孙多福是公社武装部长,又是党委委员,也是公社党委委员当中最年轻的一位。你不去挑这副担子,还有谁去挑呢?   出发之前,公社书记拍拍孙多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孙啦,到下面好好干!红旗大队的家底是薄点,但我们又不是去享受的。要注意走群众路线,争取和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听说中央要在最近五年内对基层进行体制改革了,我们都老啦,你还年轻,大家对你的评价也还不错,你的前途还是光明的!当然啦,你也有缺点,要把握好自己。更要干出点成绩来,我到时才好为你说话。”   孙多福盯着公社书记那张胖嘟嘟的白脸看了一眼,嘴里应承道:“感谢书记培养,我到下面一定按照你说的好好干,争取不辜负领导的希望!”心里却在想着:“他妈的,怕年轻人夺了自己的位置,你一直不肯培养干部,全公社哪个不晓得啊?什么东西!等你来培养,怕黄花菜都凉啦!”   孙多福的媳妇对他更不放心。   临行前的晚上,等儿子睡了,俩人躺在床上免不了一阵折腾。女人迷惑不解地问他:“你平时又是征兵又是训练的,都忙得早晚不归家,怎么这次派了你下去?”   “还不是书记的主意啊?说是让我下去锻炼,我的工作由旁人代。他这次想提拔我哩!”孙多福怕媳妇儿担心,哄着说。   “那你就好好干,不要辜负人家的希望。家里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拖你的后腿。”想了想,又扭着他的耳朵:“听说那块的女人们骚得很,你要敢碰她们一下,我扒了你的皮!”   孙多福在她奶子上摸了一把,嬉皮笑脸地说:“她们哪好跟你比啊,一个个黑不溜秋的,哪像你又白又嫩的,一掐一股水,我怎么可能去碰她们?”   “就是漂亮的也不准你碰她们,要不然我掐掉你的命根子!”   停了一会,她又温柔地把嘴巴贴着孙多福的耳朵,红着个脸悄悄地说:“假如你实在熬不住了,晚上就偷偷地溜家来,反正又不远。家来过后再偷偷地溜回去,量他们也不会晓得。”   孙多福拍拍他媳妇的屁股,笑嘻嘻地:“我倒没什么要紧,反正最多三年的时间,有时还上来开开会什么的,就怕你在家里两腿夹不住喔!”   女人抬起拳头捶了他一下,娇羞地说:“我是那种人吗?你经常不在家,要偷人还等到今天?”   “那我就放心了。”孙多福说完又一个翻身压到她的身上。   女人自然地撇开大腿,迎着他进来,呵呵唧唧的说:“趁着还在,先把你抽干。”   孙多福喘着气往里捅着,嘿嘿的笑,不一会儿,女人叫出了声儿,紧紧地搂住自己男人的身子,两条腿交叉着在孙多福身后纠缠,用力往上挺。   第二天一早,孙多福就打着背包来到了红旗大队。   接到公社的通知,李宝库嘬着牙花子犯难。按规矩,公社干部下乡蹲点都是住在大队部,可看看大队部那个样子,哪像个能住人的地儿呢,破破烂烂的泥坯房,土墙上咧着缝隙风都能灌得进来,下起雨来也是滴滴答答的,外面大雨屋里小雨。   人家孙多福好歹是公社武装部长,党委委员,那是主要干部,这样子的地方怎么好让他住?   好在老婆的一席话让李宝库峰回路转。   “我说你也别烦神了,干脆叫他住到咱家里来,这样子三顿饭也好有个人照应,脏衣裳也好替他洗洗。一个大男人,又没得个媳妇儿在跟前,到底不是个事儿。”   李宝库忍不住拍了下脑门,对啊,家里头房子多,收拾一间出来费不了什么事,总好过住在大队部。最主要的,公社干部住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女人总要照顾的,名正言顺的可以不出工了,还能拿到高工分,一举两得的事情。   孙多福背着背包跟随着李宝库不紧不慢地走,李宝库几次要接过他的行李,孙多福坚持不让。其实孙多福的背包就是条军用被子,总共四斤来重,像军人那样打成个背包后面掖了一双胶鞋。他不让李宝库背的目的是要让红旗大队的男女老少们都知道,自己是来扎根的。   这是个典型的农家院子,建在河边的一块高地上,前后两进共六间房子,都是新砌的土坯墙,茅草房,钻天榆作的房梁,屋面上还铺了油毛毡,看起来亮闪闪的。   你可别小看了这房子,那时大多数人家住的都是筒字形的房屋,南北座向,俗称“丁头府”,从南至北三间一溜排开,也是土坯墙,茅草屋,但大多是杨树梁,大门开在最南面的墙上,越往里走越暗,最里面的一间简直就是漆黑一团,刚从外面进来的人要好半天才能看清里面的光景。   而李宝库的房子是旁厦子,东西座向,各个房间的光线都是透亮的,这在其他的房子中就显得鹤立鸡群了。   由于房屋多,李宝库便把家里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不象别的人家乱糟糟的一团。   后面的一进房子,李宝库自己跟媳妇住东边一间,里面摆了张老式的雕花木床,一年到头都撑着一顶白绽纱帐子;靠床边的是一块又宽又大的踏板,跟床等长,主要用于晚上睡觉前坐在上面用脚盆洗脚,睡觉的时候衣服也脱在上面,方便得很。靠床头摆了张办公桌,上面放着罩灯、报纸杂志、钢笔墨水瓶什么的;房间里还有个三门橱大衣柜,上面安了一面大镜子,橱顶上摞着两只木箱。   西边一间搁了两张小床,他儿子来宝跟女儿巧莲一人睡一张床,并摆了一张灯柜,用于放放油灯什么的。   正中的一间是堂屋兼餐厅,屋中央摆了张老式的紫红色雕花八仙桌,平时一家人就在上面吃饭,小把戏做作业也在上面,来人到客接待也是在上面;靠北墙放了一张家神柜,柜门上用红漆印着两个大大的“忠”字,衬在鹅黄色的心型图案上分外醒目;柜上面正中央靠墙的地方摆了尊比较大的毛主席挥手致意的白瓷站像,瓷像下面是四卷“红宝书”(毛泽东选集),墙上贴着好多的奖状和烟标纸,还有一张《红灯记》里李奶奶和铁梅高举红灯的剧照。   前面的那一进房子,正中的一间前后都开了门,便于进进出出的。一间乱七八糟地放着一些农用具和粮食等物品,另一间就这么空着。   两进房子的西侧竖着砌了两小间房子,门朝东开着,靠北边的一间当作厨房用,另一间也空着;东侧就是一条弯弯的小河,南北走向,河水终年不息地流淌着;隔着房屋和河水的是道宽宽的堤坝,有个码头直通河面上,淘米、洗菜、汰衣裳都在码头上。堤坝东侧临水的一面栽着几棵高大的杨柳树和苦楝树,还有一棵桑树。屋后东北角,也搭了个一点点大的房子,那是个简易的茅房。   看到孙多福他们进门了,冯春花忙不迭地迎上前去,一边伸手接过孙多福的背包一边骂李宝库:“人家公社干部大老远的来,还让人家自己背背包,你是个木头啊你?”   孙多福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心里忍不住的一亮:中等偏高的个头,剪了个二道毛子,乌黑的头发用铁发夹别着,显得一丝不乱;发夹上还夹着几根短短的红头绳,绕成朵小百合的模样。   椭圆形的脸蛋白白净净的,还带着点微红;生就一双弯弯眉,两只丹凤眼,眼角微微有些上翘;圆润的鼻子,小巧的嘴唇。蓝底白碎花的衬衫紧紧地裹在身上,把两只奶子都勒得显了形,翘挺挺地鼓在那里。褐色的裤子,黑色的方口布鞋。整个人看起来既精神又清爽,还带着点风流的味道,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李宝库并没有理她,朝孙多福笑笑:“这是我媳妇,不懂规矩,孙部长你别见外。”   又转过来对他女人介绍说:“这就是孙部长,还不赶紧去给部长铺床?铺好床让孙部长休息下子,你再抓紧忙饭去。”   孙多福冲李宝库翘翘大拇指说:“你好艳福吆!”又扭过头来朝冯春花微微一笑:“今后要麻烦你啦!”   “孙部长说哪里话啊?能为你服务是我前世修得来的,就怕我们乡下人长得丑,手脚又笨,部长不满意哩!”冯春花边说边用那双狐媚眼睛一勾一勾地瞟着孙多福,把个孙多福的心里勾得痒痒的。   第五章   五月人忙,这话一点都不假。   先是菜籽成熟,待菜籽秸变黄、籽荚还带着青色,有七、八成老的时候,就要起早带晚地把它们割下来,再运到打谷场上去。这项活计必须要在早晚做,中午绝对不行。因为早晚有露水,菜籽秸是软的,不像中午,太阳一晒,籽荚纷纷爆裂,碰都不能碰。等到满场的菜籽用连枷拍打离荚时,大麦也该老了。等小山一样的麦把子从田里运上场,小麦又成熟了。   俗话说:蚕老麦黄一伏时。昨天你看麦田里还青梗梗地一片,第二天再去望就满眼的金黄。小麦全部运上场堆在那里,就是一座座大山。   那时候没有收割的机械。收割时,男劳力主要负责搬运,不管多少菜籽捆或麦把子,也不管多远的路程,都要靠他们的双肩一担担地挑上来,一步步地移过来;女劳力主要是负责割,不管多少亩田的菜籽或麦子,都要用镰刀一把把地割下来,再一堆堆地捆好。   这个活计看似轻松,其实整天弯腰撅腚地弓着个身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比挑担还累。老人和小把戏们,则拎着个竹篮,分散到麦捆已经清运结束的田块拾麦穗,颗粒归仓。   无论是大队和生产队的干部,这时候一样不得清闲,生产队长们照例和群众一起劳动抢收,大队干部则忙着下到各个生产队检查督促。   但红旗大队有两个人不忙,他们就是孙多福和冯春花。   孙多福是公社干部,只需要白天下到各个生产队转转,看看全大队的生产进度怎样,查查大队干部蹲点生产队在位情况,晚上一般不需要出门。   冯春花往年在这时候总要和大家一起劳动的,安排在场头上干些轻巧活,晚上也要开夜工。但今年不一样,孙部长住她家里,总不能让孙部长成天饿着个肚子吧?也不能叫孙部长天天穿身脏衣裳吧?更不能让孙部长一个人待在家吧,万一有个头痛脑热的或是酒喝多了,谁来给他端茶倒水呢?   这天,孙多福例行公事的检查完几个生产队的情况,溜溜达达地回到李宝库家吃饭。   李宝库有事回不来,家里就孙多福、冯春花和两个小把戏。冯春花欢天喜地忙了几个菜,个个都吃得挺香。吃过饭,两个小把戏都去上学,冯春花麻利地把桌上碗筷收拾到竹篮里,拎到河边码头上洗刷干净,孙多福则躺到前屋东房间的床上看书,看累了便想再睡上一觉。   孙多福住进来后,前屋的粮食、农具和杂物早已经转移到靠厨房的那间小屋里,三间房屋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最东面的一间做了孙多福的卧室,最西边的房间空着,放了只洗澡用的木盆,一家人夏天就在那里洗澡。   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一般的房间都不装房门,李宝库家也是。   他原来只在他们两口子睡觉的房间装了一扇门,其余的房间都没有,孙多福来了后,他怕人多了不方便,便在前屋的两个房门口各挂了条门帘。   冯春花把一切都收拾停当,一脚跨进前屋,掀起东房间门帘,看到孙多福还半躺在炕上看书,便朝孙多福妩媚地一笑:“你真用功啊,不像那个死鬼,又不晓得忙到哪块喝酒去了?”   孙多福也朝她一笑,并没有说话,继续看他的书。   冯春花放下门帘,踢踢笃笃地跑出门,进了北边的屋里,一会儿工夫,又踢踢笃笃地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套内衣,转身又进了前屋的西房,嘴里自言自语着道:“这个破天,动动就一身汗。”   不一会,西屋里传来放澡盆的碰撞声,倒水的哗哗声,脱衣服的悉悉率率声和撩水搓身体的声音,孙多福的书看不下去了,睡意也跑得无影无踪。满脑子都是一个丰腴的女人赤裸裸地在洗澡的情景,一会儿模糊,一会儿又具体。他想不通的是,平时中午她从没洗过澡,怎么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在家,你中午要洗什么澡呢?再说天气并不是太热,根本没必要嘛!   孙多福想起来一件事:前天早晨他起床上茅房,到了茅房门口他就问了句里面有人吗?农村的自家茅房是不分男女的,进去前要先问一声,有人咳嗽一下就是有;也有的女人们喜欢把裤带解下来晾在厕所墙头上,表示里面有人,而且是个女人。   孙多福问了两声也没人答应,便一脚跨了进去。   这一进去方傻了眼,冯春花正从坑上往上起身,内裤还没来得及提起,就那么裸着个毛茸茸的下身亮着白花花的屁股站在他面前,立时把孙多福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冯春花却大方得很,狐媚的一笑,说了句我就好了,才慢腾腾的提起内裤,系好外面的裤带,晃晃悠悠的往外走,临了还不忘回头冲孙多福一笑。   就那么一笑,孙多福忍不住的遐想了半天,眼前净是冯春花白晃晃的身子。   眼下,大白天的她又洗澡,这明摆着的意思傻子都想得出来。   想到这,孙多福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蹑手蹑脚的来到西屋门前,轻轻地把门帘子挑开一道缝。   冯春花正坐在澡盆里,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叉着撇在盆沿儿的外边,毛巾蘸着水撩着身子,常年不见日头的身子粉白肥嫩,鼓胀得两个奶子挺立着,已经擦得略微发红。   孙多福就觉得自己的下面忽忽悠悠的立了起来,支成了个小帐篷。   冯春花今天是故意的,就是要勾引孙多福上了她的身子。   冯春花骨子里是个风骚的女人,尤其喜欢炕上那点事儿。李宝库外面有不少的女人,身子淘换的有些空,每次冯春花急皮侩脸的求欢,李宝库都是蜻蜓点水似的应付,每次还没觉得怎么样,李宝库就哆嗦着完事了,然后就死狗样的翻下来,把她凉在一边,于是心里那股火便泱泱的往上窜,有时候恨不得就手抓个物件塞进自己的身子,随便蹭蹭也好过这么痒着。   急了眼的时候,冯春花逗弄着大队会计来过那么几次,偷偷摸摸的也没尽了兴。毕竟是书记奶奶,一般人哪敢碰?她再难耐也不能没来由的掉了价,胡乱的抓个男人就干,于是,更多的时候只好自己用手解决,可那毕竟不是个事儿。   好在,孙多福来了,冯春花岂肯白白的放过?   前天,她在厕所里就是故意不吭声的,好让孙多福进来。   她以为孙多福看到她裸露的下身会忍不住的摸她一把,这才故意的慢腾腾的起身,让内裤就那么在大腿上当啷着。可惜孙多福有些懵了,并没有什么动作,于是心里边隐隐的有些失望。好在冯春花太懂男人的心思,知道孙多福一个血气方刚的老爷们熬不了几天,喜滋滋的酝酿着自己下一个计划。   今天,就是冯春花计划实施的日子。   孙多福扒着门帘儿看得心急火燎,就像有猫爪子在心里面挠,浑身的难受。   他真想立马冲进去,一把抱起这个全身赤裸的女人,掼到自己的炕上,痛痛快快的玩一会,好好的发泄一下。可是,残存的一点理性还是让他止步不前,他并不肯定冯春花是否在有意的勾引,万一这女人闹起来,那就没脸了。   想到这,孙多福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欲望,恋恋不舍的又慢慢地退回东屋,颓丧的躺在自己的炕上。   冯春花等了半天也不见孙多福进来,却听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又回了东屋,不免有些气急败坏:个胆小的东西,你怕个鸡巴啊!看来今天不主动点,还真是没戏了。   冯春花噌得一下站起来,有了主意。   “哎呀,我的妈吆,蛇!”冯春花光着身子边尖叫着,边赤脚从西房间跑出来,几步跨进了东房间,一头扎到孙多福的床上,钻到他的怀里,全身颤抖个不停,双手却紧紧抱住孙多福的身子。   孙多福还在回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就听着一声尖叫后,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钻进个肉乎乎的女人,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女人的身子哆嗦着,两手还紧紧地抱着她,脑袋在他怀里扎了两下却仰起脸,把个嘴撅成个肉嘟嘟的摸样凑了上来。   孙多福正低着头看,张着的口便被女人堵住,肉乎乎的舌头带着口水,泥鳅似的钻进来,胡乱的在口里缠绕,自己的舌头便被挑起又滋溜一下被女人吸了过去,疯了似的吮吸。   孙多福脑袋里嗡的一下,血立刻涌上来,挣脱开的胳膊便反抱住了冯春花,一只手抓住冯春花多肉丰满的屁股,揉搓了起来。   两人在炕上叠着亲了好一会儿,冯春花终于撒开嘴,透了口气,搂着孙多福的脖子,哼哼着在他耳边说:“狗东西,想死我了。”   “我也是。”孙多福喘着气说。   冯春花松开手,分两边支在炕上,立起压着孙多福的上半身,往上凑了凑,将晃荡着的两个大奶子吊在孙多福嘴边,颤着音儿说:“宝儿诶,快……给我嘬嘬。”   孙多福抬起头便含住了她那早已矗立的奶头,像个饿极了的猪崽儿,滋滋有声。冯春花“啊”的叫了一声,拽着孙多福翻了个身,让他压着自己躺在炕上。   孙多福饥渴的在两只奶子上来回的吸着,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混合着嘴的裹弄发出咝溜咝溜的声音,冯春花听着声音越发的春情荡漾,手禁不住胡虏着孙多福的头发,慢慢地往下推。孙多福的身体顺势被推得下挪,扫过冯春花上下起伏的肚皮,停在她黑黝黝毛发密布的下身。   冯春花早已劈开两腿,把自己的那个地方张得开开的,水汪汪的两片肉亮晶晶的呼扇,鲶鱼嘴般的开合着,不时的白沫泛出来,顺着腚沟往下淌。   “舔……帮我舔……”冯春花有气无力迭声的说,急促又有些躁动。   孙多福连忙伸出舌头,在冯春花湿漉漉的阴部秃噜秃噜的舔,尽管冯春花刚刚洗过,但褶皱的地方仍散发出隐隐的腥臊味道,这股骚气冲进孙多福的鼻孔,没来由的让他迷恋万分,恨不得立时把整个脸都填进去,伸长的舌头贪婪的在那里上下骚动,不时的还伸进沟壑,带出一些咸睲的浓液吞进口中。   冯春花哪里经受过这些,被一副舌头弄得几乎晕死过去,呻吟的声音越发迷乱,翘起的大腿因为兴奋异常几乎挺直,像两棵白杨般的向上直立,手更尽力的分开自己的紧要处,往前凑着趣,口里不住声的胡言乱语:“哎呦……不行了,狗东西太会弄了……亲,使劲亲,痒死我了。”边说着边骚荡地挺耸着个身子,像旱地里踹跳的鲫鱼。   孙多福埋头苦干了一会儿,估计憋住了气,抬起脸大口的喘。   冯春花麻利的起身,抓着孙多福翻了个,把孙多福摁在了炕上,三下五除二的扒下了他本不多的裤褂。孙多福下面的家伙卜楞一下弹了出来,黑粗黑粗的立在那里,冯春花像抓个棒槌似的一把攥在了手里,便再不放开。   “我给你裹一会,别放我嘴里,等下没玩儿的了。”说着话,冯春花埋下身一口含了进去。   孙多福嗷的一声,触电般的立马僵直了身子,冯春花却一手揉着自己的奶子一手握着,上下的吞吐,把个孙多福舒服的直劲儿哼哼。   冯春花看他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抬眼瞟了一下,又叮嘱道:“不行了说话啊,别流喽。”   孙多福闭着眼正美着,觉得自己那里一凉,忙急促的催:“嗯嗯,快点,别停。”   冯春花咯儿咯儿一笑,又噙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又把身子挪过来,屁股对着孙多福头的方向,横跨了上来,把下身往下一沉,便凑在孙多福脸上。   孙多福正舒服着,觉得女人身子压了上来,忙睁开眼,磨盘似的屁股山一样的耸在眼前,眼前毛茸茸一片纤毫毕露的豁然展现,白白的腚沟中间黑黢黢的两片肉从中间分开,一张一合间露出里面粉红的褶皱,还在涌动的水溢满了四周,毛丛被打湿凌乱的一缕一缕的粘溺在白皙的肉上,腥臊的味道又冲进他的鼻孔。   孙多福赶忙抬起头,伸出舌头,喝西瓜样的吸溜吸溜的舔着,冯春花却有些不过瘾,更往下压了压,那地方前后移动着不管不顾地在孙多福脸上蹭,顿时,孙多福脸上就像被抹布囫囵的擦了把脸,满脸的沫沫唧唧,什么味道都有。   李宝库查看了各个生产队的生产进度后,觉得晚上有必要开个会,再督促一下后进的生产队,同时布置下一阶段的主要生产任务。但是,有孙多福在这里蹲点,他不敢擅自作主,便赶回去向他汇报一下,顺便也打个盹儿。   进了院子,没看到一个人影儿。他估摸着孙部长准在午睡,便想等他起来再说,于是先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媳妇也不在床上。大晌午的,她能跑到哪儿去?   冷不丁的,他好象意识到了什么,便轻手轻脚地来到前屋探着头,支愣着耳朵听。   果然,东屋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过来,嬉笑呻吟还有男女兴奋的喘息声,在寂静的过道里格外的清晰。   李宝库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一股怒火蹭的一下直往心头顶冒:好你个孙多福,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家里了,这真是拉屎拉掉个胆儿,操你妈的,看我不收拾个你!李宝库越想越恼火,顺手抄了根扁担就要往屋里冲。   刚一动,又停下来,李宝库毕竟不是一般的老百姓,大小是个干部,这一点理智还是有的,这不是个好事,万一闹起来可不好听,自己的媳妇搞破鞋,面子也挂不住,孙多福完蛋自己也捞不着好。这里外拗啕的事咋也不能干。   转念又一想:老婆搭上了他其实也不是坏事,日子还长呢,求他的地方肯定有,有媳妇在他不敢不帮忙。再说,肯定是这个骚娘们儿主动勾的,他太知道自己的女人是个什么东西了,见着个男人就跟馋猫见到了腥鱼,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才好。   想到这里,李宝库悄悄地放下了扁担,想退出去算了,就只当啥也没看见。   可那屋里的动静却越来越大,勾得他没来由的凑了过去,手指颤颤巍巍的把门帘挑了一条缝,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李宝库眼里看到的情景还是让他脑子又嗡了一下。   此时,自己的女人正跪在炕上,头抵住炕席,把个白花花的丰腴的屁股撅得老高,孙多福站在地上,两只手扒着冯春花的两瓣肥肉,用力的挺着身子,把自己的家伙努力的往自己女人下身抽送,顶一下还啪的掴一下冯春花屁股蛋儿,嘴里问着:“说,舒坦不舒坦?”   “舒坦!你个狗日的,有劲!”冯春花披散着头发,扭脸看一眼身后的孙多福,眼神迷乱恍惚,身下吊着的奶子被他撞得钟摆样的乱晃,嘴里叫着:“狗日的……宝儿啊,再使劲……干,使劲干!”   孙多福嘿嘿的笑,卖命得一下一下顶,啪啪有声,两人身体连接处,孙多福粗硬的家伙儿在冯春花的下身进进出出,白花花的水儿腻糊在他黝黑的老二上,像摸了一层油,闪着亮光。   冯春花手反着掏过去,摸索着撑开自己的那条被孙多福肆意进出的肉缝,感受着肉棍在手指间的滑动,呵呵唧唧的呻吟,嘴里默默的念念有声:“进去了,进去了,进我的屄里了……”   李宝库有些喘不过气来,身子无力的倚靠在门框上,眼睛却仍死死的盯着里面,按道理说眼睁睁的看见自己的老婆在搞破鞋,应该义愤填膺的,奇怪的是自己的老二却不争气的挺了起来。   里间屋的男女还在不顾命的干着,李宝库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调息了一下心跳,耳边自己媳妇的声音却灌了进来,他不有自主的又凑了上去。   “夹你,夹死你。”这边冯春花已换了个姿势,仰在了炕上,两手挽住膝窝儿,两条腿便分向左右,头却努力的抬着,眼睛放光,盯着看自己的下身,那地方正被孙多福一下一下干着,越看越觉得兴奋,嘴里便越发的胡言乱语。   李宝库知道自己女人的毛病,不但最好这种事,还好兴在办事的时候说一些乱七八糟的疯话。也正是因为这些话,着实的增添了一些刺激,搞得他没听见几句就缴了枪,落下了不少埋怨。好几回他跟冯春花说别再弄这些没用的景儿,冯春花知道他受不了也答应了,但每次干着干着还是脱口而出,后来李宝库索性任她去。   这边李宝库看得有些胸闷,可冯春花却愈发的来神儿:“老孙……宝儿诶,舒坦么……”   孙多福哼哼着答应。   “舒坦就干,使劲干,干我的屄。”冯春花叫唤的越大声,孙多福干的越卖力,开始还有问有答,后来估计是累了,只是闷声喘气,屋里只听得冯春花一个人一边快活的叫唤一边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   “狗日的,大屌……大鸡巴……干的我舒服,肏啊,馏我的屄!”   “长我屄里算了,天天的肏我……中不……”   “让你可劲儿肏……肏我肏屄……中不……”   “把你个大鸡巴咬下来,塞我屄里……中不……”   “我身上的眼儿都让你肏喽,屄……屁眼儿……都让你肏……中不……中不啊……”   李宝库再也听不下去,蹒跚着抚着胸口蹑手蹑脚的退出来,想走却有些不甘心,于是冷不丁的大声咳嗽了一下。   这一声儿咳嗽对屋里那对正美得不亦乐乎的男女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孙多福知道李宝库回来了,吓得立马趴在了冯春花身上,冯春花正说到兴头儿上,也被这突然的一声咳嗽吓得戛然而止,缩在孙多福怀里再不敢乱动,俩人就那么互相抱着却想不到赶紧穿衣,只是哆嗦着紧张的听着院里的动静,忐忑的等着,等什么他们也不知道,都有些懵头懵脑。   时间过得那么慢,屋里静的针鼻儿掉下去都能听到,可半天也没看见李宝库挑门帘进来捉奸,院里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远,后来就再没了动静。俩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男人走了,冯春花胆子又大了起来,劈开腿示意着孙多福接着弄。   可孙多福早已没了那个兴致,想着李宝库现在回来一定是有事情,过一会估摸着还得回家,便推搡着冯春花草草收场。冯春花还没过瘾,不情不愿的穿衣,嘴里狠狠地骂着李宝库,还不忘叮嘱孙多福下次找机会再弄。   当李宝库再次转回来的时候,孙多福已经坐在了院子里,手里拿张报纸似模似样地看,冯春花蹲在一旁慢悠悠地洗着衣服,俩人就跟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李宝库也没点破,他知道还没到时辰,现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今后就难处了。   当李宝库把自己的想法跟孙多福汇报时,孙多福立马表示同意。要是换在以往,孙多福不会这么爽快地表态。干部就是这样,哪怕自己心里早就赞同了你的事情,嘴上却并不忙着先表态,还要装着再考虑考虑的样子,这样才显得出自己的干部身份和派头,说起话来才有威信。   孙多福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他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李宝库,甚至见了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目光也不怎么敢跟他交流,毕竟自己睡了人家的女人。   第六章   晚上的会议如期召开。   一到会场,孙多福就像变了个人,威严地朝那里一坐,眼睛显得特别的亮,目光在每个参会的人脸上扫来扫去,人们就有些怕他,特别是进度落后生产队的队长们。   等李宝库总结了前一阶段的工作,安排布置了下一步的工作之后,大家一致欢迎他讲话时,他这才面带微笑,客气了两句,然后一二三地讲了几句话。   散会后,孙多福和李宝库俩人默默地朝家里走,一路上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到底还是李宝库沉不住气,先开口了:“孙部长,我们这个家庭今后就靠你了!”   孙多福一听李宝库的话,心里便有了数,连忙接过他的话:“你放心,只要有我孙多福在,你李宝库就安心工作吧。弄出点成绩来,我也好为你说话,争取将来能安排到一个好一点的部门。”   “那就谢谢你了。你知道的,我在公社里也没有什么人,就靠你了。”   “你放心。”   两个男人就这样边走边说,心照不宣。   到了家里洗了澡,又坐在院子里聊了会天。等小把戏们都上床睡了,他们三人又拉了会家常。   冯春花回到屋里,李宝库跟了进去,低声恶狠狠地对媳妇说:“你们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除了他,你敢再跟别人,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抄起个电棒又出了屋,看到孙多福还在院里坐着,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再去查查,安全是大事。”   说完扭头对屋里喊:“莲他妈,晚上不一定回来了,不用留门。”   李宝库前脚刚刚跨出院子,冯春花便从屋里钻了出来,穿着个薄薄的鹅黄色坎袖褂子,套着个红底碎花的裤衩,甩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袅袅婷婷踱到孙多福面前,用那双勾人的眼睛瞄了一眼,娇笑着说道:“咋还不想睡啊,发什么楞呢?”   李宝库临走时的一嗓子,给了孙多福一颗定心丸,心里正念叨着怎么下手,想不到冯春花这个骚货比他还急。   看冯春花主动靠了过来,孙多福伸手就在她肥硕的奶子上掏了一把,色迷迷的嘿嘿笑着说:“弄一下子?”   冯春花笑骂着:“你个喂不饱的色鬼,中午才弄过,现在又要啊?”嘴里骂着,身子却一屁股做到了孙多福的大腿上。   孙多福把手伸进冯春花衣服里面就是一阵乱摸,把个冯春花摸得全身扭动不已,乜斜着眼睛问:“中午怕得像耗子似的,怎么这刻儿胆子大起来啦?”边说边在孙多福的裤裆里摸了一把。   “中午是中午,现在是现在,我们快进屋吧!”孙多福说着就抱起冯春花进了房间。   匆忙中,却没走进自己的屋里,而是进了李宝库和冯春花的屋子。孙多福一直想哪一天在别的男人屋里头玩一下别人的老婆,这才够劲儿,没想到今天随了愿。   “老爷们就得这样儿。你没听说过啊,十个女人九个肯,就怕男人嘴不稳。   你是公社干部,玩个把女人,你怕什么你?还等到今天?“冯春花满意的躺在床上,嘴里边说着边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四肢摊开亮着自己的一身肥膘,等着孙多福上来。   孙多福连忙脱了衣服,刚刚踏上床下的踏板,就被冯春花一把拽了上去,死命的搂在她的身上,两条滑腻的腿分开来缠绕着箍住他,耳边呼来一阵热气,冯春花浪声浪气的说:“这回没人管了,你得管够。”   “行,管够,你个骚屄。”孙多福挣脱开,一口咬住了冯春花的乳头,用舌尖舔着。   冯春花立刻哆嗦成一团,哼哼唧唧的抱住了孙多福的头,稀罕不够似的的揉搓:“我就是骚屄,见天儿的让你肏.”   孙多福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句:“行,肏死你得了。”   “有本事就肏死我,要不我就夹死你。”冯春花用颤巍巍的手摸下去,抓住了孙多福肿胀的家伙,一下一下的撸,又使劲的把自己的下身凑过去,让那个东西沾上自己黏糊糊的水儿,在自己的缝隙处上下的扫动,越扫水越多,一会功夫屁股下的炕席便一片泛滥。   孙多福舒服的心跳加快:“个骚屄还挺会玩儿。”   “刚知道哇,要不怎么叫骚屄呢。”冯春花得意的一笑,就这么拿着孙多福的家伙蹭了一会,又让他起来,站在床下,自己也起身两条腿努力的分开,搭在炕沿,露出下面毛乎乎泛滥的地方,两片肉唇因为充血饱满着耷拉在两边,上方一粒肉丘红彤彤的发亮。   孙多福立在床下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冯春花要干什么,只好站着看她动作,中间一根肉棍直立在前面,颤颤的一上一下的抖动。   冯春花终于坐好,手伸过去攥住孙多福的家伙,往自己展露的下身凑。孙多福身体往前挪了挪,因为冯春花坐在那里实在太矮,便有些勉强。冯春花回身拿了个枕头,垫在自己屁股下面,这下高了一点,孙多福屈了一下膝,于是两件家伙儿终于凑在了一起。   冯春花还是如刚才一样的把孙多福的肉棒在自己下身蹭,因为一切都展露在眼底,蹭的便更加游刃有余,冯春花眼睛紧紧地盯在两人身体接触的地方,眼睛里只剩下一根粗壮的家伙在自己的肉缝之处梨动,一会儿在肉唇的下面划过一会又探出头来在那粒肉丘上捻动,越看越是兴奋,呼吸愈发急促,两个大奶子随着胸脯的起伏上下晃动。   “大鸡巴真好……你看……在弄屄呢……看啊。”   孙多福被这情景也深深的刺激了,呼吸的频率陡然加快,佝椤着身子呼哧呼哧的喘息,时不时的挺一下,难耐的就想插进去,可那个东西被冯春花攥得死死的,只是在门口哧溜哧溜的滑过却无法入门。   “好看么……狗日的……鸡巴,弄屄。”冯春花有些狂乱了,嘴里念念有声的絮叨,饥渴迷乱的眼神仍死死的看着那里,手在下面滑动的越来越快,缝隙处的水儿一股股的往外溢,顺着沟壑淌在炕沿的木头上,大腿根也被涂抹上很多,青白的皮肤油亮亮泛着磁光。   “瞅见了嘛……大鸡巴……玩屄呢……”冯春花抬起头,看着孙多福,眼神混乱疯狂。   “瞅见了,在弄你的屄。”孙多福看得仔细看得兴奋异常,就想一股脑的插进去。   终于冯春花忍耐不住了,手里攥着的东西也愈发的火热,抽个空挡对准张开的洞口,往里一带几乎连手指一起送了进来。孙多福终于如愿以偿,一下子扑在了冯春花身上,把自己的家伙死命的往里插,又抽出来又插进去,房间里顿时回荡起孙多福粗重的喘气声和冯春花荡气回肠的嚎叫,夹杂着肉体撞击发出的啪啪的声音。   “狗日的……肏啊……使劲肏……肏老娘的肏屄……”冯春花的浪叫顺着窗户悠悠荡荡的飘出,静谧的夜色中陡然的增加了一丝淫靡和春意。   ***    ***    ***    ***   再说李宝库出了门,却再没有心思去检查生产,满脑子都是孙多福跟他媳妇赤条条地纠缠在一起的情景。   想想自己好歹是大队的书记,在大队里也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可现在媳妇却被别人玩着,越想越憋气。但他有火又没处可泄,因为那个人的官比他大,有什么办法想?   李宝库窝着一肚子火在外面乱逛,不知不觉地来到赵永田的家门口。   赵玉田的老婆陈秋梅刚从场院回来。跟其他的社员一道把一匡田的小麦急急的脱了粒,脸上、脖子上沾满了扬起的灰和漫天挥洒的糠皮,身上刺挠的要命,好不容易收拾完,便一溜烟的跑回家,好歹的洗洗。怎么说也是小队长的女人,耍了点儿特权,下半夜不打算去扬场了。浑身较劲,就想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匆忙着进门,陈秋梅飞快的脱了衣服,就穿着个花裤头和精薄的小衫,打来一盆水站在当院,就着门口微弱的光亮,先把散开的头发用清水投了一遍,顺便胡虏了一把脸。顺着门把用过的脏水泼了出去,又打了一盆干净的水倒进屋里的澡盆,兑了点热水,扒光衣服一屁股坐了进去。   等身子洗干净了,又就和着这盆水洗了洗脚,换上干净的裤褂,这才趿拉着拖鞋把水端出去扬在门外。   正转身准备回屋,影绰绰的看见李宝库从街里边闪了出来,连忙笑嘻嘻的打招呼:“李书记啊,你早过来一会儿我这水就泼你身上了,咋这么晚了还不歇着呢?”   借着门口的光亮,李宝库看着刚刚洗涮干净的陈秋梅,只穿着身薄褂子和短裤,风情万种的站在门前,心里一股邪火立刻窜上来,就嬉皮笑脸的说:“睡不着啊,来看看你啊。”   陈秋梅翻了下眼皮,撇了撇嘴,揶揄地说道:“看我?是想看哪个骚货的炕吧?”   “嘿嘿,你还真说对了,我今天还就想看你的炕。”李宝库说完,色迷迷的冲陈秋梅挤了挤眼。   “鬼话,骚娘们儿多了,你才想不起我这个老太太呢。”陈秋梅撇一撇嘴,风情万种的甩了个眼儿却又有些醋意。   也怪不得陈秋梅自怨自艾,按年岁她的确要比李宝库大上一年,好在打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捯饬,再加上风骚入骨的体态,倒也显不出岁月不饶人的颓势,何况两人的关系也算根深蒂固,李宝库有时候还就稀罕陈秋梅那股劲头,于是两人也相得益彰各取所需。只是李宝库勾搭上王明粉这些年来,到陈秋梅这里才少了下来。   今天李宝库的心情被冯春花和孙多福闹得有些郁闷,心里这点事儿总是摁下去窜起来的,闭上眼,自己老婆和孙多福在炕上的样子就浮上来,恼怒中却勾起了一丝丝的邪火,这股火顶得他下面支支愣愣的难受。   看到陈秋梅半裸的身子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再被她的媚眼儿一勾,李宝库便有些抑制不住的冲动,反身一把抱住了陈秋梅,一双大手伸过去盖住了她鼓鼓囊囊的奶子,揉搓了起来。   陈秋梅靠在李宝库怀里,扭动着身子道:“诶呀,你个急色鬼,院门还没关呢,来人可不得了。”   “有他妈什么人,都在场上忙着呢。”李宝库说着嘴便凑了上去,从后面噙住了陈秋梅的耳垂,惹得陈秋梅心痒的难受,更是扭个不停。   李宝库回身伸脚咣当一声踹上院门,搂抱着陈秋梅进了屋,一推她,这堆白肉顺势倒在了炕上。   媚眼迷离中,陈秋梅望着李宝库要往上扑的样子,格格的笑着,伸脚抵住了他,脚丫在李宝库胸前挠了挠,示意他把衣服脱掉,然后自己也在炕上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了内裤和小衫,光着个身子摊在那里。   李宝库连忙把衣服撕扯下来,露出黑黝黝的精瘦的身条,下面的家伙卜楞一下弹出来,涨的紫红像一门小钢炮昂首挺胸的矗立。陈秋梅看在眼里,几乎冒出火来,急慌慌分开大腿,双手伸开招呼着李宝库上炕。还没等说话,就觉得李宝库忽的一下扑上来,下面的肉缝立刻就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颤抖着就要往里钻。   “上来就弄啊……那么急?”陈秋梅喘着粗气抱住李宝库。   “急啊,多长时间没跟你弄了,咋不急。”李宝库嘿嘿地笑了笑,手伸到下面,扶着自己的家伙,在陈秋梅那地方上下蹭了蹭,对准了一沉身,捅了进去。   陈秋梅嗷的叫了一嗓子,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炙热和硬实戳透,立刻通体的舒坦,手脚忍不住缠了上去,四肢紧紧地箍住李宝库,恐怕他来这么一下再抽了出去。   “你个骚娘们儿,里边还是那么好。”李宝库也舒服的哼了一下,感受着自己的东西被湿润和火热包裹着,稍停了一下,便耐不住的大开大合,砸在孙春梅肥硕的肚皮上,啪啪作响。   “好你也不来,白给你留着。”   “留着什么啊。”李宝库的嘴唇在孙春梅的脸上啄着,又缩起身子,叼住了她的奶头。   孙春梅更受不了,身子在炕上不安的扭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你说留什么?留着给你弄呗!”   李宝库嘿嘿地笑道:“留着好,留着好。”伸手又摸了一下下面,纳闷地问道:“怎么你的水儿越来越多,流了一炕。”   “憋的呗。”孙春梅也去下面摸了一下,沾了满手的滑腻:“咋了,不稀罕啊?”   “稀罕稀罕,咋不稀罕哩。”   孙春梅咯咯笑了一声,眯缝着媚眼,向上挺了挺身子:“稀罕就使劲,憋死我了都。”   ***    ***    ***    ***   李月娥这段时间忙得够呛。   开春的时候,乡里边开会下了硬指标,号召大力的发展经济作物。大队在跃进生产队划了一百二十亩地,搞棉花实验田,这也是全大队唯一的一块棉花地。   赵永田没想着出这个风头,在大队开会宣传发动的时候,赵永田照例的昏昏欲睡,上面李宝库慷慨激昂的声音传下来,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又钻了出来,他根本没当回事儿。   回来后社员们问他又有了什么新的精神,于是他照本宣科的讲了一下,社员们唧唧喳喳的议论开来,又嘻嘻哈哈的笑做了一团。   祖祖辈辈的在地里干,可有谁种过棉花呢?按理说邻近的县大都在种,可惟独下运河这块地却从没种过棉花。这里是水地啊,都是种稻子,结出来的大米晶莹剔透泛着油光,远近驰名不次于东北大米,老年间还进贡过宫里。可棉花那东西从没入过下运河人的眼,更别提种了,啥时候下种啥时候收获,听说过却没见过。   大家都在说乡里真是瞎胡闹,就凭这几页纸就要种棉花?不是死催的又是什么?   就在大家把这事儿当个笑话说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放在了心里,那就是李月娥。当大家哄堂大笑的时候,李月娥没笑,也没吭声,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激动。   谁也不知道,李月娥的老家就是是沙土区,还是全国的重点棉植县之一,土壤松散肥沃,气候宜人,日照时间长。做姑娘的时候,她就是远近闻名的植棉能手,还带着大红花参加过县里的表彰大会。   要不是那可恶的骗子,她怎么会来到这离家数百里的下运河呢?这里既不种棉花,也不种高粱,就算玉米也少得可怜,年年的稻麦两季,她李月娥就好像孙猴子进了炼丹炉——有劲儿也没法使。   一下到地里,拿着秧苗却不知道怎么插,受了多少讥笑啊,就好像天生来的笨蛋。   这回终于要扬眉吐气了,李月娥乍一听到要种棉花的消息,就像上了岸的鲫鱼又回了河里一样。不过,她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好多年没种了,这里又处在粘土区,不知道适不适合棉花生长。   好不容易大家散了,她有意地磨蹭了一会儿,叫住了赵玉田。   “队长,找你有点事儿。”   赵玉田本来想大家散了后去叫上副业队长去会计家弄顿好吃的,喝上几盅,冷不丁被李月娥叫住,一肚子的不快,便没了好气,丧着个脸说:“什么事儿?   明儿不能说?“   李月娥看了看左右无人,说:“大事,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第七章   赵玉田看她谨小慎微的样子,恍然大悟,必是自己好长时间没到她家里,这老娘们怕是熬不住了。想到这,顺手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李月娥:“你先去我家等我,秋梅不在回娘家了,今晌不回。”   李月娥见赵玉田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释:“找你不是这个意思。”   赵玉田瞪了下眼道:“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个啥。”心说,老娘们咋这不爽快,转身没再理她,踱着步进了队里的仓库,会计和副业队长还在里面等着呢。   李月娥愣了一会,便低着头转身去了赵玉田家。她本来没想过那事儿,被赵玉田一说,倒勾起了心思,竟有点想了。   也许是岁数越来越大,这段日子田守旺那方面好像越来越不行了,一个月都弄不了一次,每次急吼吼的上去,没几下便烂泥似的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搞得她那股火刚上来就憋在那里,堵得她直惶惶,心里别提多不得劲了。   心里不舒坦,又不好跟他说,只好等田守旺猪一样的睡过去,自己偷偷得用手摸摸索索的弄一回。   凭心说,李月娥本不是那种浪骚的女人,除了和郑大光那次偶然的一回,真正跟了的男人也就是田守旺和赵玉田了,即使是赵玉田,每次弄完,想起了自己的爷们儿,心里也总是不落忍。可毕竟狼虎的年纪,掐得出水儿的身子,咋会不想呢?田守旺不行,她又有个什么办法?   进到赵玉田家,黑漆漆的几间屋沉闷的让人心悸,李月娥没有开灯,摸索着进了厢房,侧身躺在炕上。堂屋里传来阵阵虫鸣给本来死寂的院子增添了一丝生气,伴着虫鸣李月娥的心竟有些忐忑,想起就要发生的事情,身体泛起一丝丝的躁动。   李月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闭上眼想睡上一会,但每次合上眼皮,混论中赵玉田暴涨坚挺的阳具立刻就浮现了出来,惹得她更加的心痒。这是怎么了,咋就这么渴?她抚一抚砰砰乱跳的心,不禁有些恼怒自己的骚浪。   赵玉田半夜才回来,手里端着一大茶缸的米饭和菜,叮叮咣咣的关上院门进了屋,看李月娥躺在炕上睡得可香,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放下手里的东西,凑到炕沿上伸手轻轻地给了李月娥屁股一下。   李月娥一下子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朦胧中认出眼前的赵玉田,便不好意思的笑。   赵玉田掐了掐李月娥的脸蛋,咧了咧嘴,关切的道:“还没吃呢吧?我给你带了,还夹了好多的菜。”说着从柜上拿过来搪瓷缸子,又找了双筷子,一起递到李月娥眼前。   “算你还有良心,还知道我饿了。”李月娥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接过来闻了闻,大口的吃起来。   “嘿嘿,先把你上面的嘴喂饱了,一会再喂你下边的嘴。”赵玉田坏笑着在李月娥胸脯上掏了一把。   “死德行!”李月娥缩了一下身子,嬉笑着拿筷子打了赵玉田一下。   赵玉田等李月娥吃完,又递了块手巾给她擦嘴,顺手坐在了李月娥身边,一手搂着她浑圆的肩膀,一手就摸索着剥她的褂子。   李月娥扭捏着让他脱,自己也麻利的腿下了裤子,扔在炕梢缩身上了炕,躺了上去。火热的身子沾着冰凉的炕席,刷的一下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一会儿功夫,光着腚的赵玉田心急火燎的也窜了上来,挤在李月娥身边伸过来胳膊,李月娥便一下子扎在他怀里,心一下子跳得厉害,气也喘得粗了一些。   月光斜斜的顺着窗户打进来,夜色中两个赤裸裸的身体在炕上纠缠翻滚。   生了孩子的李月娥奶子仍一如既往的坚挺,但似乎比以前更敏感了一些。赵玉田的粗手一盖上来,李月娥身体里萌动许久的那股春情,一下子涌出来,变成了一股股的水儿,顺着下面的孔隙情不自禁的往外溢,口里也忍不住地轻叫了一声,刚才还松弛的身子一下子又绷紧了许多,手臂箍得更死紧紧地抱住赵玉田。   赵玉田的手仍在李月娥的奶子上揉捏着,手掌下的光滑肥腻更使他忍不住的用了些力。这个沙宝子,咋就这么肉头儿呢?摸上去缎子似的,哪像个庄稼人?   赵玉田每次上李月娥的身子,总会这么感叹一下,心里不由得和自己的媳妇儿比较着。和李月娥一比,那个陈秋梅就是个扔货。   心里这么一比,赵玉田把个李月娥更稀罕得不够,底下的家伙儿旗杆样得挺着,喘着粗气趴在李月娥身上没头没脑的拱,恨不得吞在口里死在上面。   “进来吧。”李月娥被他揉搓的有些受不了,打开大腿迎着。   赵玉田嘴里还含着李月娥的奶头,左边嘬两下右边嘬两下,秃噜秃噜的像个争奶的娃娃,舍不得这个也放不得那个。听李月娥这么说,嘴却没挪个地方,只是伸手下去,捏住自己的东西往李月娥的那地儿凑,找了半天却没找对地方,在李月娥的大腿根戳来戳去,捎带着沾上了一些骚水,把个下阴弄得一片狼藉。   李月娥看他半天还在乱动,知道他心思都在上面也不催他,手便从自己的肚皮滑下去,对准了自己的地方。轻车熟路的,赵玉田顺势插了进来,一进来便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一股股的火热包裹住,下意识的咕叽咕叽的动了起来,屁股一上一下越来越快,身下的李月娥不由得抖动着身体,畅快的大声叫了出来,在静谧的夜里越发的突兀,吓得赵玉田急忙用手掩住了她的嘴。   “奶奶诶,小点声儿。”赵玉田心惊胆颤的四周看了看,似乎怕李月娥的尖叫招来了什么人。   李月娥挣脱出来,闭着眼喘气,身下的撞击一次比一次猛烈,却再不敢大声欢叫,只好压抑着边小声的哼哼边感受着那个粗壮的东西在自己身体里肆无忌惮的冲杀,一下一下来的硬实来的刺骨,那种感觉强烈的让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好拼命地抱着赵玉田的肩头,手指在他后背上撕挠。   终于,一阵歇斯底里的快活瞬间的迸发上来,那种通体舒坦的感觉让李月娥一下子到了顶峰,就像三伏天冷不丁的喝了口透凉的井水,那股清爽顺着身体肆虐的流动,每一个骨头缝都被滋润的惬意畅快。   李月娥忍不住的又叫了出来,叫的更欢快更无所顾忌,那一瞬间,李月娥觉得自己几乎要疯,去他奶奶的,她就是想叫。   叫声中,李月娥死命的抱住了赵玉田汗津津的身子,两条腿无力的放下来却又有力的撑在炕上,支撑着身体往上挺,屁股离开了炕席,和赵玉田贴得更紧。   赵玉田似乎被李月娥的疯狂感染了,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媳妇儿这一刻突然骚情得让他吃惊,一股股火热的暗流突然在她下面泛滥,像冲了堤的运河水包裹着自己的阳具,滑嫩的身子汵涝涝的紧紧贴过来,两只胳膊拼了命的抱着他往怀里带,那劲头儿好像要把自己摁进她身子里,箍得他透不过气来。   赵玉田俯在李月娥身上,下面李月娥颤抖癫狂的身子,耳边李月娥刺耳却又极具诱惑的浪叫充斥了他的所有神经,他终于忍不住地射了,像憋了许久的那泡尿,箭一样的呲出来,一股股地呲进李月娥的身子。   “死了……死了……”许久,李月娥的声音缓缓的挤出来,有气无力的像掉进了井里打了个旋又缓上口气。   到底是上了点岁数,赵玉田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大口的呼着气却任然感觉气短,道:“个狗日的,骚的不行了你,早晚得死你身上。”   李月娥悠悠荡荡的回过神来,不说话却拧了赵玉田一把,扑哧一笑。   “你个浪货,笑啥哩?”赵玉田趴在上面还不下来,慢慢变得萎缩的家伙仍浸在李月娥里面,下身却还象征性的往里顶了顶。   李月娥自己的水儿和赵玉田流出的东西混合着淌出来,滴滴答答的顺着股沟往身下蔓延,李月娥颠了颠身子,滑腻的身体和炕席粘连在一起,突然的很不舒服,于是推赵玉田下来,突然想起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要死了你,流在我里面!”李月娥慌忙的下地,连鞋也来不及穿,便气急败坏地蹲在地上,双手扒开下身的两片肉唇,鼓着气把那些脏乱的粘液往外逼。   赵玉田满不在乎的舒了口气,四肢惬意的摊开仰在炕上:“怕个屁啊,大不了再下一个,田守旺又得乐死,嘿嘿。”   李月娥没理他,还在努力的运气。朦胧的月色中,李月娥雪白光亮的身体蹲在那里,竟有另一种风情,赵玉田看着看着,自己的家伙儿不由得又有些蠢蠢欲动。   终于差不多了,李月娥顺手抄起一件什么东西在下面胡乱抹了几下,精疲力尽却又心满意足的摸索着上了炕,依偎在赵玉田怀里。   待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正事,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你会种棉花?”赵玉田一骨碌坐了起来。   “这有什么奇怪,我在老家年年种。”李月娥仰着头骄傲的说。   “肏,这下好了!”赵玉田忍不住的俯身亲了亲李月娥的脸蛋儿,一翻身又压了上去。   “诶呀,别闹了,都几点了,守旺该担心了。”李月娥撒娇似地扭动身子。   却被赵玉田死命的压着:“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睡这儿吧,明儿个给他记十个工分。”   李月娥满意的撩了赵玉田一眼,咯咯笑着:“随便你喽。个没良心的,多前儿也想不起来找我!”念叨着,手便一把攥住了赵玉田的命根子,狠劲的往自己的身上拽。   “哎呦轻点儿,你个骚货……”   不多一会儿,黑兮兮的屋里李月娥一阵紧似一阵的叫声又响了起来。   转天一早,赵玉田急急忙忙的去向李宝库表功。李宝库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就像走夜路捡了个金元宝,高兴地眉毛胡子都翘了起来,马上召开大队会,心里有了底,讲话便越发的慷慨激昂唾沫横飞,着重明确跃进生产队为全大队植棉试点,并且由自己亲自蹲点主抓。   李宝库心里很清楚,植棉在下运河还是个新鲜事物,各级领导都在要求抓典型、抓示范、抓落实。但大多数雷声大雨点小,棉花说起来普通的要命,但在下运河这里却是看到过没弄过,种出来什么样谁也不敢打包票。   而自己这里有了人会种,那就是上了保险,到时候实验一旦成功,那自己可就一下子抖起来了,在全公社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个人的功劳薄上必将添上浓重的一笔。   为了打消赵玉田的顾虑,李宝库当着全大队干部的面明确表态:万一植棉实验失败,这一百二十亩的损失,大队将按照每亩三百斤水稻的标准从其他各生产队统筹补偿给他们。   听了李书记的承诺,赵玉田最后的一点顾忌也彻底的放下了,只会嘿嘿的在下面合不拢嘴的笑。   散了会,李宝库和赵玉田一起回了跃进队。有书记坐镇,赵玉田信心百倍的现学现卖了一番大道理,当场认命李月娥为棉花实验小组的组长,所需劳力直接在全生产队社员中挑选,点到哪个是哪个。   社员们一听这个,却一下子炸了锅。   一百二十亩水田啊,凭她个“沙宝子”能行?都是庄稼把式,谁都明白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季,这可不是说笑的事体。幸亏赵玉田宣布了补偿办法,各家小算盘一拨弄,竟怎么算都觉得划算,便再不吭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存了看李月娥笑话的心思。   一夜之间,李月娥成了全大队妇孺皆知的人物。   她仿佛又捡回了做闺女时候的自信,说话办事立刻变得有了些干部的腔调,走起路来两袖生风目不斜视。   你还别小看了种棉花,它的生产工序其实真的是很繁杂,也的确很累人。从棉籽选种、脱绒、催芽、制钵、丢种、覆膜、间苗、移栽、壅根、摸赘芽、打公枝、掐顶心到棉花采摘、分拣、暴晒、打包、出售,几乎是从清明前一直要忙春节,其中还不包括若干次的除草、施肥、治虫。少一个工序也不行,每一个环节也都马虎不得。细细算起来,怕有几十道工序。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这跟插秧相比,根本是两个概念。   李月娥就像个穆桂英挂了帅,吆五喝六的指挥着一帮手忙脚乱的人们,有那些手脚笨拙脑子呆板的,免不了招来一顿喝骂。   这也不能怪李月娥小人得志,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季节可不等人。   终于,棉花青枝绿叶地长到了半人高,一朵朵鲜花挂在枝杈上迎风摇曳,李月娥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那些等着看笑话的,瞄着这一望无际的生机勃勃,也禁不住地赞叹:“个沙宝子,真就没看出来,还是个人物哩!”   那些曾经笑话过李月娥不会插秧的女人们,则用一种既羡慕又嫉妒的眼光狠狠地盯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