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苦笑。直接闪人不难,但面对孔媛的热情,他也不能那么粗暴,总得想个得体地结束这一切的方法。   他依言起身,又脱了一层衣服,只剩下棉毛衫裤,重新趴好。孔媛没有马上再骑回到他背上,而是站在那里,不知在做些什么。   沈惜耳中传来的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隐隐能猜到孔媛在做什么,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孔媛已经重新按了起来。   她倒还是一直认真地按摩,没有别的花样。   沈惜稍觉放心。   又捏了大概一刻钟,孔媛从他身上下来,让沈惜翻身,好让她按正面。   沈惜微蹙双眉,慢慢转过身来。   果然,眼前的孔媛是赤裸裸的,脱下的睡衣裤叠放在床尾。饱满的胸脯和黑黝黝毛茸茸的下体就在离沈惜眼前,触手可及,刚按摩了近半个小时,浑身已经放松下来的他,不可避免地有了一丝冲动。   沈惜默默地转开了眼神。   孔媛毫不羞涩地就坐在他身边,一本正经地帮他抖臂,松腿,还找出一条毛巾,包裹着他的脚,卖力地按了会足底。   等一切终于都结束,孔媛静静地坐在着,望着沈惜。   沈惜没有看她,悄悄往反方向挪了下身体。但孔媛又主动躺到了他身边,自然而然把手放到他两腿之间。   她悄声地问:“沈哥,这里要不要也按一下?”   她今天从一开始就有陪沈惜上床的准备,不是怕他会对自己有所要求,而是她自己想这样做。与其总担心老板会想要睡自己,倒不如主动提出来以此作为报答。   不说她内心那点希望不再被迫出卖自己的执念,单说沈惜为她做的,孔媛也是愿意好好报答他的。   扑鼻的肉香不断引诱着他,沈惜的喘息声变粗了很多。   “要不要我做一下胸推或者臀推?”孔媛又问。别看她在欣丽只做手推,但不代表那些花样她完全不会,一来偶尔和同事聊起来,也知道些花样手段,二来以前吴昱辉还带她看过些风俗女题材的AV照猫画虎还是会的。如果真让她做起来,说不定还和市面上常见的花样不同,是带有日式风格的孔媛自创套路呢。   “不用……”沈惜开口,嗓子有些沙哑,连忙干咳一声。   光着身子躺在男人身边,孔媛的身体也迅速地热了起来:“那沈哥你说,我们做些什么?”她慢慢把手深入到沈惜内裤里,紧紧攥紧肉棒。   沈惜的脑子好像已经不转了。   孔媛越贴越紧,让他越来越有冲动。想伸手隔一隔,触碰到她腰间的皮肤,手却放不开了,不由自主地往上伸,覆盖在一边裸乳上,轻轻揉了两下。   孔媛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沈哥,我想被你操!”   沈惜的手突然紧了紧,满手温润,乳肉在掌中被捏得变了形。   孔媛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沈惜猛的松手,抱歉地苦笑:“不好意思,不该这样。”   孔媛捏着肉棒的手又加了几分劲,重重撸了几下。   “沈哥,你捏嘛!挺舒服的。我说想被你操,是说真的。我不是要交换什么,就是纯粹想让你操一回。”她此刻的表情显得格外认真,“我什么都没有,想来想去只有身体还有点用。我知道自己在床上应该还是不错的。我想让沈哥你享受一下……三个洞都可以,沈哥你先操哪个?”   沈惜想开口说话,但一时嘴干,连忙干咽了几下。   “沈哥,你的鸡巴好大……要是今天不让你好好操一回,我真的过不好这个年……”   沈惜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隔着裤子一把按住孔媛正在撸肉棒的手。   “等一下!”   孔媛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稍等一下……”沈惜终于基本恢复正常状态,不但从肉欲中恢复,也从此前不间断思考造成的短暂迷茫中恢复。   他当然不会接受孔媛今晚的“奉献”,但具体如何拒绝,是有讲究的。不光要考虑对一个主动献身的女人的尊重,也要照顾她急于报答的心理。   他把手放回到她的乳房上,轻轻捻了捻乳头,又把头伸到双乳之间,狠狠吸了口气:“真香啊!”   孔媛自然而然地挺胸。   沈惜连忙把脸抽了回来。“呵呵……都变成现在这样了,看来我们不好好运动一下,也说不过去了……”   孔媛点点头,没等她妩媚的笑容完全绽放开来,却听到了一句怪话。   “嗯……你想不想和我去打球?”   孔媛张大嘴,略显困惑的表情显得很可爱。   打球?这是什么暗语吗?球,是指乳房吗?打乳房,是什么意思?他是要玩SM吗?   沈惜轻轻从她手臂间挣脱,坐起身,很认真地又问一遍:“记得你爱打篮球,怎么样?跟我去打一场?”   “现在?”   这种时候突然说起打篮球的事,孔媛脑子实在转不过来。   “嗯,我那个小区有个露天球场,晚上也能打。”   “可……”   沈惜又靠近她,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   “顺便我跟你说点心里话。穿衣服!我们过去吧!哦,对了,从内到外的衣服,你带上一整套,打完球,回我那儿先洗个澡再送你回来。否则大冬天的,该着凉了。”   自己一丝不挂的,然后接受了一个男人深夜跑出去打篮球的建议,孔媛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去云澜公馆这一路,她都陷在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中。当然孔媛明白,沈惜这样做就是拒绝了自己自荐枕席的尝试。只是他的拒绝并不生硬,相反还带着满满的悬疑,让她一时顾不上羞恼。   沈惜在路上打了个电话,像是向住同一个小区的朋友借篮球。   果然,停好了车,沈惜先走去不远处的一个单元,从一个男人手里接过一个篮球,这才带着孔媛前往小区公共球场。   “来!我们比赛吧!我足球踢得还可以,篮球不怎么样,你可得让让我!”   一对一地比赛,慢慢就比了半个多小时。孔媛刚开始还有点分心,半个小时前她还光溜溜地躺在眼前这男人怀里呢,让她怎么专心打球?   但随着一次次突破,投篮,碰撞,拉扯、犯规……渐渐的,孔媛把那些杂念都甩掉了,专注于眼前这场比赛。   沈惜的球技确实一般。像孔媛这种从初中开始就酷爱篮球,一有时间就去篮球场和男生一起打比赛,近十年来不曾间断的,虽是女孩,但比技术,都要比他更强。但沈惜可不是死宅,他确实不怎么会打篮球,但精于别的运动,体力至少没有问题。技术不行体能凑,即便他突破不灵敏,投篮也不太准,但一旦换成他来防守,比孔媛高一个半头的身高,不止强上一筹的强壮和敏捷性,几乎就没给她留下任何空间。   邪门的是,沈惜竟然还一点都不放水,有两次眼看就要被孔媛突破上篮的时候,他就仗着自己身体的优势强行靠上去,甚至不惜犯规,也要扯住孔媛的胳膊。   这样一来,孔媛自然不得不把全副精力都放在这场比赛上。半个小时下来,比她平时打上一个小时还要累,几乎就要筋疲力尽。而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投进了两个球。正因成功如此艰难,每投进一个球,孔媛都会振臂高呼,兴奋到极点。   一直打了近一个小时,两人才停止比赛,并肩坐在篮球架下,呼呼气喘。   “走!回家!赶紧洗澡!别吹风!”等稍微平缓了一下呼吸,沈惜就站起身,拉着孔媛的手,将她拽了起来。   回家之后,沈惜让孔媛去客房的浴室洗澡,自己则直奔楼上。冲掉一身大汗,沈惜去厨房泡了两杯热可可,出来时,孔媛也正好洗完后回到客厅。   此时的沈惜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能很好地掌控谈话。   “你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是只有做爱这一种交流方式?”   “不是啊,还可以打球!”孔媛这时居然还能开玩笑,可见是痛快比了一场,精神状态正好。   “就是!还可以打球……”沈惜一拍膝盖,“这样不是很爽嘛!为什么要说你除了身体,就没啥有用的了呢?”   孔媛笑着摇头:“男人和女人可以一起做的事情当然很多,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来当作报答。我想报答你,可只剩下身体,我现在只能做让你操这种最简单的事。”   沈惜认真摇头:“可你怎么知道,让我操我就能爽,你就能报答我呢?”   孔媛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不是在跟你瞎扯,就是想认真地告诉你,你可以做些什么来报答我!”   “你说!”   “所谓的报答,就是指你付出努力,然后让我感到愉快和满足的意思,对吧?”   “嗯!”孔媛认同他的定义。说真的,要不是不久前沈惜刚放过脱光了的自己,他现在这番话听着就像是在要求她献身。   “那我们就讨论下,你可以在哪些方面努力吧?”沈惜呷了口可可,表情变得越发严肃了些,“先说说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很喜欢你,那种很单纯的喜欢,我尊重你的价值观和态度,喜欢你的个性,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所以你遇到麻烦,我能伸把手,就伸把手,这是件特别单纯的事。你想要让我愉快和满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继续保持你的个性,活出你的精彩,让你的人生越来越好。我帮了一个人,这个人变得更好,我的帮助就会显得特别有价值。如果我能看到,我帮了你,你的生活发生了变化,你过得比以前更好,你的个性,你的态度都得到更好的发展,那我就会觉得自己当初伸一把手这件事很有意义。这就是对我的报答。我会感到欣慰,甚至感激你。你在让你自己变得更好的同时,也让我感觉自己变得更好。”   孔媛默然无语。   “其实,你真的是拥有一具很诱人的肉体,我很想要。”沈惜坦然说,“我也不怎么介意和谈得来的女孩子在有感觉时上个床什么的。但是,不能是在今天,或者说,不能是在现在这段时间。”   孔媛偏着头,眼神里都是好奇。   “你在茶楼为我工作,所以我就不能和你上床。我和你上了床,就没法再去管别的员工。无论我怎么管,都会有问题。再说,我帮了你,借你钱,然后你跟我上床,这很没劲,有点施恩望报的意思,让我觉得自己帮你的那些事失去了价值。这样吧,等你把欠我的钱都还清了,然后哪天你另谋高就,不再是我的员工,到时候我们再大战一场!哈哈,我在床上也不错的,到时候你身上三个洞我都要品尝一下!”   孔媛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好,一言为定!”   把这番话说开,彼此也就都没了心结。沈惜又把孔媛送回去。   这也是春节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孔媛后天就该回家了。沈惜的茶楼和书店放假都很早,这几天外地员工陆陆续续都已经回家,孔媛算是走得比较晚的一个。   不过,和施梦萦相比,她还算是早的。   荣达智瑞一直要上班到腊月二十七,直到除夕前一天才给员工放假。   武山离中宁不算太远,走高速几个小时就到了,所以施梦萦也没有去排队买春运火车票,选择和范思源一起坐长途大巴回家。   虽说眼看就要放假,施梦萦的心情却很低落。   节前最后一周,周晓荣和客服部打招呼,说公司刚和雅森集团旗下的优森网签下一份全年培训合同,涉及至少两百课时,要客服部坐好春节后和优森网衔接的工作。   这就是苏晨用一个周末换来的成绩。   徐芃乐意见到这个结果,可还是有些意犹未尽。毕竟他盯上的是雅森集团这块大蛋糕,最后端上桌的却只是优森网这盒小甜点。   优森网是雅森集团旗下的一个综合网站,主要包括女星写真、电子杂志、女性健康信息、时尚资讯、女性交友情感等内容。这里完全是雷耀庭的自留地。   雅森集团最初靠商务男装起,在企业上了规模后,扩大经营,把目光盯在最容易赚钱的女人和孩子身上。但这两条路,雅森走通了一条,却在另一条上被堵死。集团旗下品牌的童装生意蒸蒸日上,女式内衣却卖得半温不火。   四年前,雷耀庭大学毕业,进了雅森集团,见习了大半年后,他主动向雷同刚提出,由他来分管女式内衣市场的推进。接管工作后,他做的第一步工作就是在原本的雅森集团官网下,挂上了一个独立子网站:优森网。   除了一些网站的常规工作外,雷耀庭在优森网推进的最重要的项目就是推出大量的美女内衣写真,邀请诸多业内知名的摄影师和各路青春靓丽的美女模特,拍摄了两百多套优森系列套图。当然,无一例外,模特们在拍写真时所穿的内衣都是雅森旗下的品牌。此外,他还借优森网的名义,四处赞助各类文娱活动,大量结交娱乐界、网络界、文化界名流,终于令雅森的女式内衣品牌渐渐打响了名声。   从两年前起,在产品设计和生产没有显著变化的情况下,雷耀庭居然真的扭转了此前死气沉沉的局面,实现了实质性的市场扩张。   正因为这项业绩,去年年初,雷同刚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儿子推上了集团副总经理的位置。   可以说,在优森网,雷耀庭是一言九鼎的,整个雅森集团都不会有人来干涉他在这块地盘上的任何决定。所以他才二话不说,直接敲定了预定培训课程的事。   苏晨这个骚货在周末的两天里,费尽了气力,确实让他玩得很尽兴。   就冲着她被操出了血的屁眼,就值这份合同。   反正雷耀庭也只是把优森网的培训给了荣达智瑞,这才能有多少课时?   徐芃虽然还不甚满意,但毕竟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可以以此为基点,争取更进一步,因此他和周晓荣对苏晨这次的表现都是很赞赏的。   施梦萦却很是不满。   凭什么这份功劳被苏晨拿走?曾经陪雷耀庭吃过一顿饭,又和徐芃一起参加过雷大公子生日Party,施梦萦自认为那就意味着徐芃已经把和雅森集团联系的工作交给自己了。凭什么中途又让苏晨接手?我打好的基础,为什么换别人来摘桃子?   即便是和苏晨关系不错,施梦萦也不接受自己吃这样的亏。   要不是年前的节奏一切都是匆匆,很快就到了放假的时间,施梦萦肯定是要去找徐芃表达一下不满的。   带着满肚子的气,施梦萦和男友一起来到中宁汽车北站。范思源见女友闷闷不乐,一连给她说了两个笑话,都丝毫没有效果,反而挨了她几个白眼。   车站的广播响起,前往武山的班车即将检票。施梦萦没精打采地走到检票口前排队。范思源喋喋不休地说等回到武山要前往施家拜访,还再三打听她父母都喜欢什么。施梦萦不耐烦这个话题,当众又不方便发脾气,侧转身扭头不理他。   无意中在排在身后的长队中扫了一眼,施梦萦的视线突然定格在队列中的某人脸上。   那人正对她露出惊喜且友善的微笑。   施梦萦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   怎么是他?   第四十一章、春节   ***********************************   这肯定是国庆前最后一更。国庆假期结束前后应该也不会有新章节的更新(也许会更修订版),在此说明。   提前预祝国庆及中秋快乐!   本文有讨论帖:thread-6847763-1-1.html   请广大朋友不吝赐予红心和评论!   ************   与本章情节相关之前情回顾:   巫晓寒因丈夫周旻嫖娼而离婚,携女远赴加拿大。   沈惜表弟女友张沐霖高中时因为家中的困境,陪同学徐芃、周晓荣上床。   在帮张沐霖把她班上的学生带离富二代聚会后,沈惜向她建议考虑和伴侣敞开心扉。   平安夜巫晓寒与加拿大帅哥大学生约会。   ***********************************   2016年很有趣,没有大年三十,廿九就是除夕。   大年初一清早,沈惋一家三口和沈惜就赶到了独山森林公园附近的那个小院。   比他们到得更早的是沈伟长夫妇。作为应林市委书记,沈永华春节时要坚持岗位,下基层慰问,通常会在初二才回家。沈伟长如今已是一县之长,也有类似的任务,好在他任职的苦溪县就在中宁,来回方便。昨天他没能赶上年夜饭,但在接近午夜,春节联欢晚会还没结束时,就已经回到家中。   没过多久,沈永强和沈永芳两家也陆续到了。大家聚在一起给沈老爷子拜年。   子孙绕膝,一家和美,沈执中很是开怀。   沈永芳一家到来时,沈惜看见张沐霖跟在王逸博身边,十指相扣,不由得欣然一笑。   这么看起来,这小两口之间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一个星期前,在沈惜告别巫晓寒,前往姐姐家路上,他一连接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徐蕾打来的,问他能不能抽时间去陪她聊聊。这小丫头一直以来信守承诺,没有再出去胡混,和家里不靠谱的母亲感情又淡,想来是放了寒假,独自在家,太过无聊,沈惜答应晚上带她去酒吧坐坐,当然,绝不能打扮得像个高中女生。   另一个电话则是王逸博打来的,吞吞吐吐地说有些事想聊聊。沈惜就叫他直接过来沈惋家吃中饭。饭后,两人就近找了个咖啡馆坐下。   王逸博想谈的,是女友张沐霖。   就在前一天,张沐霖找他认认真真地谈了一个多小时,重点在说明她为什么会在徐蕾的事上显得那样急躁冲动。高中时的往事,她一点都没有遮掩,全都如实相告。   找个机会好好和男友谈一谈,这个想法出现在张沐霖的脑海中,已经很久了。   自从离开徐蕾家后,沈惜和她说了那番话,“你应该多给逸博一些了解和沟通的机会”这句话就一直在触动张沐霖。   这些年,她一直在鞭策自己努力向上,要做一个不需要依赖他人就能好好活下去的人。为此,她拼尽了全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算成功了。   帮母亲还清了家中的外债,再无任何债务压力;成了省重点高中的一级英语教师,若非毕业以及获评一级职称后的年限还不够,以她的教学水平和被器重的程度,升高级职称也指日可待;有热恋的男友,已经获得未来的公公、婆婆的基本认可,如果不出意外,一两年内肯定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   对比当年父亲不告而别,面对高额债务,母女两人相对无言,根本不敢奢望考大学时的情景,张沐霖的人生已经大变样了。   这一切都是由心里一股劲支撑着。   张沐霖永远都不想再把命运交到当年的高中同学徐芃和周晓荣那样的人手中。   可自己会不会过于执着了?完全不求人,其实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三表哥帮忙,那天在刘家别墅,她不可能带走徐蕾。再往前说,要不是沈惜出面帮忙摆平和刘凯耀间的恩怨,或许自己已经遭到了对方的报复。   执念于在任何时候都不求任何人,无异于封闭心灵,应该算是妄念。   自己的内心仍是不平静的。自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自以为已经忘记了曾经的窘迫和羞辱,自以为可以挺起胸膛面对未来。其实没有。过往的点滴还藏在内心最深处,每每触及,自己都会变得格外激烈和偏执。   也许,最好的办法,不是掩盖它,而是拾起它,好好地放到心里。那是自己的一部分,那又怎么了?重要的是,现在是什么样。   曾经的那些事,王逸博有权知道,应该对他公平一些。如果王逸博爱的是今天的张沐霖,那他应该明白是什么铸就了自己。如果他早就清楚这些,在KTV和刘凯耀发生冲突时,或许他马上就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缺乏自制,或许他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曾经的过往毫无疑问会成为自己的软肋,自己未必有力量独自去解决它,要和男友一起走下去,就不该把他蒙在鼓里。   期末太忙,所以张沐霖没有急着找王逸博谈,而是耐心等待着合适的机会。直到监考、批卷、假期前班会这一切都忙完之后,她终于选了个日子,向男友合盘托出。   乍听这些事,王逸博有点发懵,心里有些难受,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张沐霖没有强求他马上就表明态度,只是让他好好想想。   心里乱乱的,一直到两三点才睡着。第二天醒了没多久,王逸博给沈惜打电话。   要找比较信任的三哥谈谈。   “就因为霖霖处女那点事?”   “那倒也不是。”王逸博喝了口咖啡,嫌苦,可随赠的糖包已经倒空。他想搅一下咖啡,勺子就在右手边,却非要伸左手去拿,他明显有些手足无措。   “这事不能怪霖霖,她一点错都没有。可我就是有点……”   王逸博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他确实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在纠结什么。   第一次和张沐霖做爱前,她就说过自己不是处女,他也没觉得有任何不满。这都什么年代了?谁指望二十六七岁的女生还保有处女膜?可在真实了解女友是被胁迫着失去了处女身,第一次就是3P之后,又让王逸博心里很别扭。   一切其实都没有改变。曾经的那些事,远在两人相识之前很多年就已经发生。自从他们相遇,张沐霖已经是现在的张沐霖,没有再发生任何事。   可他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还有,哥,霖霖大学时做过人体模特……”   这事也是昨天张沐霖告诉他的。在中宁师范大学读书时,张沐霖曾应聘在中宁美术学院为油画系的学生做人体模特,每周去两次,大概能有400元左右的收入,一个学期下来能挣6000元左右。在本科加研究生这七年间,她靠人体模特和家教这两份工作,不但没向家里要一分钱,还净赚了至少5万元。   毕业后,张沐霖没有继续美术学院的人体模特生涯,但又接了淘宝网模的活儿。母亲这些年辛勤工作的积蓄,再加上她兼职的收入和在市十一中的工资,终于在她毕业一年多之后,陆续还清了债务。   但慢慢的,做网特的兼职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些所谓的经纪人搞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总有人来问她有没有兴趣出镜拍些尺度更大的照片,报酬当然也比做普通模特高。   张沐霖对此当然置之不理。   在王逸博进十一中之前那个暑假,张沐霖应长期合作的网店之邀,为下半年即将推出的新款秋装拍宣传照。现场冒出个没见过的经纪人再次提出约拍私拍的事,给的价格很高,要求是露脸全裸,并且要有明确的生殖器特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如果还能事后和拍摄者上床,可以拿得更多。   张沐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对方却开口威胁说,让你拍裸照是给你机会,别太给脸不要脸,既然是混这一行的,就该知道一切都是钱的事。钱给足了,别说叫你脱光,让你在镜头前舔鸡巴也行。要再这么不识相,就别吃这行饭了!   张沐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而是觉得滑稽。她的回答是,那我就不干了。   她是十一中的数学老师,有工作,有收入,外债已经还清,这些年除了在美术学院当正规人体模特时曾经尝试过全裸外,在网店接的模特的活儿都是正经工作,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她怕什么?本来是乐于在本职外多得一笔收入,既然这么麻烦,还要被人威胁,不做就不做,本姑娘又不是吃不起饭!   这是她做模特的过往。   曾经当过人体模特,尤其是美术学院的裸模,细想这事也真不算什么,可总归有些别扭。   听王逸博磕磕巴巴说完这些,沈惜皱起眉头:“原来她是这样的烂女人,怎么配进咱们家的门?”   王逸博没想到表哥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眉毛都快竖起来了。要不是对面坐的是沈惜,说不定他已经拍案而起。随即他又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把话说清楚,导致表哥对女友有了严重的误解,一时又急又慌又气。   沈惜突然笑起来:“听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很别扭?”   “嗯!”王逸博闷着头承认。   “这种事,不管你怎么想,都别扭。霖霖初夜3P,你别扭;她当人体模特,你也别扭。这是正常的男人心理。可我说霖霖是个烂女人,你不是一样会别扭吗?这也是正常心态。”沈惜轻轻叹口气,“所以纠缠这些事,思前想后,翻来覆去,是没有意义的。你要做的不是继续去想什么,而是就目前这些信息,做个干脆的决定。”   王逸博抬眼望着他,微微张嘴,神情茫然。   “不管这个决定是什么,是能接受霖霖的过去,还是不能,都没问题。重要的是,这个选择要明确,不管接受还是不接受,你的内心要笃定。接受就继续牵手好好爱,不接受就痛快说清楚痛快分手。不要瞻前顾后,拖泥带水。”   王逸博点着头,却还是愁眉苦脸。   “三哥,要是你会怎么选?”   “我不用选。因为我这里压根就不会出现选项。在我这里只有一个明确的想法。”沈惜歉然地笑,“但你不是我。我的答案不一定适合你,你还是得自己决定。”   王逸博继续呆。   沈惜摊摊手:“如果你觉得继续在一起心里过不去,那就干脆分手,别拖着人家。没必要为所谓的责任而不分手。那只是保持了恋爱的形式,心里却还留着疙瘩,那是给两个人埋雷,别坑苦了人家。也别去想分手会不会伤害她什么的。张沐霖很好,她不会因为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顶多是一时难过,不会影响她未来的人生。你倒是应该多为自己想想,和她分了,未必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   王逸博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三哥,我怎么觉得你完全站在霖霖那边啊……你是谁表哥啊?”   沈惜打个哈哈:“我挺喜欢这姑娘。给你这提醒,也是对你的关怀。怎么就不是你表哥了?你也不用纠结,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都算做对了。犹豫不决就是错。至于你最终选哪样,我爱莫能助。”   现在看起来,王逸博最终选择了继续。   那就希望他们能好好经营属于自己的未来吧。   每看到一对合适的伴侣,沈惜总会不自觉地期待他们的大好结局。   人生风波险恶,变化多端,还是希望能有更多美好的事情能延续。   隔天下午,沈惜来到城南的一座茶楼。   和两位哥哥约好了今天要在这里见面。   兄弟聚会,本来去布衣人家最合适。不过大年里他的茶楼歇业关门,只能选别处。眼前这间茶楼是安振光的产业之一。冲着安老大和沈伟扬的交情和在道上的江湖地位,也算是一个可靠的选择。   沈家家教森严,子弟可以结交道上的朋友,但绝不允许有利益往来。飞扬随性如沈伟扬,在这方面也是不敢胡来的。所以沈家并不是安振光真正的靠山,不能像杜家交好倪峥似的,直接掌握道上的力量。但沈伟扬和安老大之间的私交不错。在某些时候,也能借到些助力。   说起来,成年后,除了全家齐聚的场合,三兄弟几乎就没再有过私下的聚会。今天坐到一起,刚开始难免略显尴尬。沈伟长知道两个弟弟前段时间曾见过面,但没问过细节,所以不清楚他们究竟谈得怎样;沈伟扬知道大哥最近对老三很看重,又不太明白原因,也不知这两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一时间,三兄弟谁都没说话。   “老三,你说有个要紧的事要说?”最终还是老大先开口。不管多不习惯,终归是兄弟,既然开场有些尴尬,索性就跳过那些场面话,直接入正题。   今天的聚会地点是沈伟扬定的,但要见面谈一谈的提议却是沈惜做出的。他要和两个哥哥谈谈刘铭远约他见面的事。   “刘铭远什么意思?”沈伟扬明显不快。既不爽刘铭远隐隐的骑墙姿态,又气恼他找老三商量这么重要的事,对自己却没有透半点风声。   沈伟长暗暗苦笑。刘铭远会找沈惜,自然有他的道理。两人有交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如非必要,他不太愿意和另两人打交道。不找沈伟扬,是因为他不怎么信得过沈二少,而且佳晟的掌门人约见云扬的董事长,目标也太大,这种时候他恐怕不想声张。至于不找沈伟长的理由则更加简单,刨去各种摆得上台面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两人算是前后任的关系。刘铭远的妻子程岚,曾是沈伟长大学时的第一任女友,据说也是有过一点点小小的纠葛。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没什么了,但两人还是会尽可能避开一切非必要的见面。   “我也听说姓陆的最近和杜臻奇走得近,还以为他想参股杜家现有的娱乐会所和地下赌场生意。没想到他们胃口更大,准备另起炉灶,重新开两个新盘子,顺便把地产这块也搞起来。姓杜的这是存心要搅我们的局了。”沈伟扬哪里不明白杜臻奇在开发两座娱乐城背后的计划是什么。   沈伟长摆摆手:“生意不是沈家一家在做,别人有想法很正常。重点是,现在怎么办?”   “他要是专心搞赌场,我们河水不犯井水,我也懒得和他唱对台戏。但现在明摆着是要搞房地产了,那咱们不能任由他起誓啊!别看是两座小小的娱乐城,配套的东西多了!搞起来跟一个核心区商业广场也差不多!还一下就来两个!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上路。他不是选在苦溪吗?靠!眼光倒挺好!这两年发展好,但离市中心比较远,拿了地建住宅没什么优势,搞娱乐城和赌场倒是挺好,不算偏,又不招眼。大哥,苦溪县批不批地,现在应该是你说了算吧?”   沈伟长显得比较淡定。“我说了算。可如果从我这儿拦着不给地,那就是硬扛了。要不要选择和杜家硬扛?再说,苦溪能扛住,双湖扛不住。双湖区委书记是杜家的亲戚。”   “硬扛又怎么样?”沈伟扬不是很服气,但也知道大哥的顾虑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次我倒是觉得二哥说得有道理。必要的时候,是需要硬扛的。”沈惜慢条斯理地插口,沈伟扬没想到他会站在自己这一边,颇为惊讶。   “杜臻奇选苦溪,一方面考虑的是区位特点,另一方面未必不是因为大哥你在那里。大哥你刚上任,需要政绩,需要数据,需要曝光度。只要包装得好,他这个项目可以成为你开门红的政绩之一。而且就是想着我们不一定会在这时候选择和他死磕。所以在你这里取得突破的可能性不小。如果他真成了,就会有两个附带的效果,一个是你高兴了,二哥未必满意,我们沈家内部可能会有矛盾;另一方面像刘老大那样的第三方会有顾虑,觉得我们沈家内部不能一致,关键时刻会不会有我们以前的老朋友站到他那边去,也是需要顾虑的。”   “对!”沈伟扬拍了下大腿。虽说和沈惜之间芥蒂尤在,但在今天这种讨论重大利益的场合,他还是能尽可能不让情绪影响判断。有道理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   “我们至少要在苦溪这边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这边扛住了,他的布局就突然废了一半。刘老大能收到风,别人也可以。谁都知道他杜臻奇想建的是两个娱乐城,临上马我们给他砍掉一个,沈家什么态度大家都看得到。”   沈伟长沉吟不语。   “而且,双湖那边,也未必扛不住。县委书记是杜家亲戚,可区长应该是去年刚上任的吧?好像是贾省长的人?”   “对。张区长以前就是海洲省长的老部下。是他指名要过来的。一来就下到基层,去年刚去双湖。”   “这层关系不能用一用吗?不用彻底挡道,能拖就拖,对方要100,他批60。这点运作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沈伟长眯了眯眼睛。“虽然我们现在都是跟着海洲省长,但只见过几面,没有太深的来往。在这件事上,让他帮忙,有必要吗?海洲省长那里……”   “那要看话怎么说。直接说他们威胁了我们沈家的利益,所以要挡人财路,当然不妥。海洲省长看着也会对你有想法。但是,拒绝GDP诱惑,科学论证,合理布局,区县持续化健康科学发展,从这个思路走,难道大哥你还想不出个拒绝建娱乐城的理由?你也不必把话挑明,只要先把苦溪这边的项目按住,什么时候开会见面提上一句,只要海洲省长认可你的思路,张区长自己就会回去看看辖区里的项目。”   沈伟扬哈哈一笑:“老三,你也很阴啊。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大哥应该很拿手。”   沈伟长瞪了他一眼,也没忍住笑了笑。   “再说,大哥,你到苦溪两个月,除了汇报工作,有向贾省长提过什么要求,有和他这一系的其他同志有过‘礼尚往来’吗?”   “没有。海洲省长是空降的,这两年先后只要过来三四个干部,现在他手下大多还是原来省里的干部。他是比较看重能力的,所以做出成绩最重要。其他的可以暂时靠后。”   “这是肯定的。只考虑派系,跑跑吹吹这一套,现在在下面也许还有点用,往上走就越来越难了。但是,大哥你要知道,你可跟别的干部不太一样啊。”   “怎么说?”   “大哥你是沈家人!”沈伟扬突然插了一句。   “对!大哥你是从沈家出去的,算是半独立出来,加入了他们的山头。话是这么说,可只要大伯还在任上,甚至就算大伯下来了,只要他大部分班底还在,你就脱不去一个‘沈’字。”   沈伟长默然无语。   “‘自己人’这个认知还是很要紧的。大哥你想自力更生,独立做出成绩,这当然没错。但你一不求贾省长,二不联络同志,可能会让人家觉得你还是和他们隔着心。你不是贾省长的嫡系,却是前景最好的之一,这让他过去的老部下怎么想?你在工作里没有困难,不用求人吗?你从不找老大求助,也不找同僚撑场子,知道的是你靠自己搞定了,不知道的,只会觉得你肯定还是靠沈家在背后搞定了麻烦。贾省长真希望有个这样的部下吗?他当然需要你有能力,但我想,一个老大,还是更希望手下很能干的同时,总有要向老大求助的时候。一个大多数时候都能摆平麻烦,但关键时刻还是离不开老大,这才是最贴心最好用的手下。”   沈伟长嘴角升起一丝笑意。   “借着狙击杜家的娱乐城,跟张区长搞搞关系?”   “老三这次说得对。大哥你现在既然去了老贾手下,就得有个姿态。”沈伟扬难得地附和沈惜的意见,“不过话说回来,爷爷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你去老贾那边?大伯这里过几年到站,大哥你到时候差不多三十四五岁,资历也到了,妥妥的一个石舟区委书记,中宁市委常委是没有问题的,两到三年一任,四十岁上做市长、市委书记都不难,顺理成章接大伯的班底。干嘛要去别人手下白手起家?”   沈伟长微微沉吟了一会,突然冲沈惜一笑:“大概和爷爷当初把盛驰放出去是一个道理吧?”   沈伟扬也看向沈惜。“这事,我也一直在想。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不过记得当时老关吃下小惋和你手里的股份,不管是大伯还是我爸都没任何表示。那就是爷爷做主的了?老三,为什么?”   沈惜淡淡一笑:“树大招风。中国人的心理,挣钱人人都羡慕,但在公开场合说有钱和挣钱却不是什么体面高尚的事。财富和道德在中国人心里总是必然成反比,而且道德有了问题就等于什么都有问题。家里有高官的人家,有钱一定是贪污受贿;有人经商,就一定是官商勾结。这都不需要任何证据和调查,可以直接当结论来用。沈家有只差一步就能进省委常委的高官,也有永业和云扬这样的大产业,已经很招眼了。如果连盛驰也是沈家的,是不是过分了?未必是好事。”   沈伟扬撇撇嘴。   “咱们又不偷不抢,劳动致富最光荣啊!”   “哈!说得好!”沈伟长伸手在两个兄弟之间划拉了一下,“问题是,种地是劳动,下车间是劳动,送外卖是劳动,站柜台是劳动。老三那样开书店,开茶楼勉强也算劳动。可没几个人会觉得你沈二少坐飞机,喝红酒,打高尔夫,这些也算是劳动!”   “这都是商务往来啊!还以为现在谈生意都是请进办公室,泡杯茶啊?那是八十年代,是乡镇企业!一单生意几千万的和一个月几千块的本来工作内容就不一样啊!这是革命分工不同!革命工作不是不分高低贵贱嘛!”沈伟扬当然也明白大哥的意思,就是想多犟几句,发发牢骚。   “得了。没道理可讲的。我也不说中国人仇富。光就效率优先,兼顾公平这句话,那是二十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的人想的都是公平优先,兼顾效率。发展也确实不是很合理,有情绪是正常的……”沈伟长意兴索然,对这个话题颇感无趣。   沈惜没有参与吐槽,只是突然小声说了句:“其实……必要的话,重新把盛驰拿回来,不是太难的事。”   “哦?”沈伟扬精神一振,“你有把握?”   “嗯,七成把握吧……”   “你确定?”   “嗯,至少七成。”   沈伟长摇摇头:“你这种高中时候看着就像大学生,少年老成的家伙开口说‘七成’,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能这么说,总会有意外。再说不到必要时候也没必要,人家老关还是做得很好的。”   “哈!那再好不过!”沈伟扬搓搓手,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劲。   沈伟长重新回到之前的话题:“老三说得有一定道理。人情往来,有来才有往,有往才有来。看来我是得找机会跟同志们多联系联系,有时候也可以欠一欠人家的情。”   “所以,我们可以和杜家扛一扛,不单纯是为了坏他们的事,咱们还有别的思路,顺便而已。再说也要让像刘家老大这样的人看到,我们沈家不会吃暗亏,没必要急着转换门庭。”   “对!”沈伟扬本来就主张更激进的做法,对沈惜的提议自然满意。   “但是在这之前,要先和陆优打个招呼。至少要让他知道,跟姓杜的一起赚钱可以,但别跟着他招祸。”   “你出面?还是小二出面?”   “呵呵,他是我姐夫那边的亲戚。亲戚有亲戚的交流之道。明天他要请我姐姐、姐夫吃饭。正好我去做一回不速之客。”   “好!那这姓陆的就交给你,不求他断了跟杜家的合作,但要让他知道,在中宁,他可以求财,别的事别瞎掺和。过完年,苦溪那边我会盯着,他们想拿地没那么容易。双湖那边的招呼我去打,不过不能全靠人情,小二你看云扬是不是可以在双湖多搞几个项目?”   “行!这几年,老三区以外,就数双湖、苦溪和东石发展最好。我们在双湖本来就有项目,适当再加一两个,没问题。”   “那就妥了。等这一切都敲定,老三你联系一下,和小二一起请刘铭远吃顿饭。一来是答谢,二来再强化一下联系,咱们两家还是合则两利。这层意思还是要说清楚的。”   沈伟扬和沈惜几乎同时点头。   “对了,老三,说个题外话。”正经事商量完毕,沈伟扬突然扭脸对沈惜说,“你实话告诉我,当年你和鲍嫣琪,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惜哈哈一笑。兄弟间的这个过节终归是要揭过的。当年的事,他没什么理亏的,时过境迁,想必沈伟扬也只是想要个答案,不会再节外生枝了。于是他把当年的真相简单地说了说。   “哼,我就猜到你是故意给我捣乱。哎,你不觉得你多管闲事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沈惜淡淡回答。如果现在又碰上类似的事,他应该还会做同样的选择。不过现在兄弟间关系刚刚有所缓和,这种破坏团结的话,就没必要直说了。   兄弟俩都没注意到,在说起鲍嫣琪时,沈伟长面露古怪之色。   春节里事忙,三兄弟各有各的应酬,说完了事。也就散了。之前说好分头行事,但大部分操作得等到春节之后。只有沈惜要会一会陆优,就是第二天的事。   不知道陆优和“尊魅7号”的老板有什么关系,或者他就是单纯喜欢这里,请裴语微吃饭是在这里,请秦子晖夫妻吃饭又在这里。春节期间,尊魅没有歇业,相反,生意更加火爆。若不是提前一个月来订餐,就基本别想有包厢了。但陆优皮那片有这本事,一个星期前才定下要在这里请客,却还能搞到位子。   陆优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所以秦子晖这边来了一家三口,他只能单独出席。   菜刚点了一半,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以为身处尊魅不会被人骚扰,所以陆优没让保镖、秘书守在门外,结果竟然有不速之客到访。   抬头发现来人是沈惜,陆优第一时间浮上心头的不是恼怒,而是一丝警觉。   不知为什么,他不自觉地就想,如果是自己选择这样的时机做恶客登门,会是出于什么目的?很不正常。   站在陆优的立场,他回中宁拓展生意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挣钱,同时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无论在上海、广州还是香港——尤其是香港——他虽然都打通了人脉,铺开了生意,但毕竟是在异乡,可支配的资源少,很多事必须依赖地头蛇来解决,无形中就降低了他对所参股的这些生意的掌控力度。刚开始他不是很care在生意伙伴中的地位问题,分红能及时到账才是最重要的。但随着收入增多,账户上的数字真的变成了一个数字而已,至少这辈子吃喝玩乐,生儿育女绝不成问题以后,陆优开始渴望更多的话语权。   但这个愿望很难在那些地方达成。他是异乡人,又是后入场的,至少得等。等多久,不清楚。   于是,杀回老家另起炉灶打造一个新局面的想法就诞生了。   对陆优来说,在中宁最合适的合作对象应该是沈家。毕竟沾亲带故,虽说这些年和秦子晖联系不多,但表兄弟小时候的感情还是不错的。而沈家也应该有足够的力量支持他。有沈家在自己背后,外地的合作伙伴想到中宁分一杯羹,就必须认真考虑自己的分量。自己手上有更多筹码,对上海、广州等地的生意也有好处。   可稍加接触后,陆优大失所望。   沈家太不正常了。明明是地头蛇中最顶尖的几大家之一,通吃政商两界,人脉深厚,可他们的行事作风却过于保守。   尽管沈永强、沈伟扬父子都有跋扈的名声,生意免不了也有倚仗家势,巧借门路的嫌疑。但这些在当今的中国商场,不算什么大问题。有几个成功的商人完全不依赖市场以外的力量?无非有些人辛苦些,得努力去经营关系;有些人近水楼台,关系先天就是他们的优势。沈家恰好是后一种。   本省除了中宁,还有三个经济大市:副省级的应林,传统商贸重镇平林和矿业新贵武山。这三处,应林不用说了。平州前任书记就是沈永华,他正是在从平州任上升迁省里的关键时刻,转去爆发官场地震的应林控制局面。现任平州书记顾万林曾和沈永华搭过班子,后者还在平州书记任上时,顾万林正是平州市长,一切唯沈书记马首是瞻。武山现任市委书记跟沈家没有渊源,但市长姜师杰却是沈永华的心腹。当年正是后者亲手将他从交通局长的位置提拔为平州副市长,又在离任前夕向上推荐他就任武山市长。   以上这些只是在党政一把手层面的人脉,底下区县局处,沈家更是有无数门生故吏。武山不是沈家传统的势力范围,姜师杰只在那里经营了五年,力量或许还薄弱些。应林和平州两地,则基本上就是沈永华的自留地,六成以上重要干部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沈”字标签。   有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沈永华,或者说沈家,在这三座城市能有多大的影响力可想而知。永业和云扬的生意,在这些地方怎么能不一帆风顺?在打点政府这方面,沈家父子根本不需要花费半点心思。   倒是在省会中宁,沈家的力量反倒稍弱一些,当然,这也只是比较而言。要和应林、平州比,那是有点距离。可比之武山,也不遑多让。何况中宁是省会,市一级的关系稍弱,上面还有省一级的人脉在。比沈执中资格更老的,不是已经去见了马克思,就是离休前去了北京,退下来以后定居在了首都。因此,沈老爷子的影响力在如今的中宁,除了现任的省委书记、省长等几位大佬外,几乎无人可比。   还有刘寅昆沉浮宦海几十年累积下来的资源,刘家二子都不在官场,自然就都投至与刘家一向交好的沈家门下。   拥有如此理想的的背景,沈家在生意场上居然还很讲规矩,基本上不沾任何与黄赌毒有关的东西,也和道上的朋友保持着适度的距离。   这是谨慎?还是胆小?   跟钱有仇吗?   陆优实在忍不住暗中腹诽。这样的现实,决定了主业就是走偏门的陆优,只能选择杜臻奇为合作对象。当然,即便和杜家合作,陆优也没想要过与沈家做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反正我的生意你们都不碰,应该不会有什么冲突吧?   但是原本有如此确信的陆优,在看到沈惜用很刻意的不友善姿态不告而来后,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惜大咧咧地入了座,没有丝毫为无礼道歉的意思;沈惋和秦子晖也淡然自若,视若无睹。   不对,这都不太对。这既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表哥,更不是他刻意去打探过底细的沈家三公子——尽管沈家老三如今籍籍无名,偶尔有些零星的传说——但陆优还是从一些特定的途径得到了不少信息。   再说他和刘凯耀的关系也不差。   哪怕是因为裴语微,他也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位沈三公子。   不是这样的,从一鳞片爪的信息里拼凑出来的沈惜,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表现出一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模样,甚至刻意向自己释放恶意,为什么?   因为裴大小姐?   陆优不相信。对裴语微,他很干脆就放了手,反正本来就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沈惜肯定能察觉到他的态度。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陆优心存疑惑,但故作淡定地招呼服务员继续点菜。好像沈惜本就是他邀请来的客人一样。   席间,沈惜主动地问起他在外地的生意。陆优简单作答。   “陆总神通广大,能在上海、香港这些地方发展得风生水起。真是了不起!来,我敬你一杯!”   “哪里哪里……”陆优客客气气地与他碰杯。他还想再说几句场面话,但沈惜却没给他这机会,直接说:“不过,陆总接下来如果想在中宁发展,可能会发现这里跟上海、香港还是不太一样。”   “哦?”陆优放下杯子,认真地说,“早就想好好请教,三公子愿意赐教,真是太好了!愿闻其详。”   “唉,赐教不敢当,就是发几句感慨。上海是开放的前沿,香港则根本就是另外一种制度。这些地方是市场意识、商业规则、法律程序比较成熟的地方,更接近西方。那样其实更简单,只要遵守法律,照合同办事,一切都看各自的本事。中宁这边还是要传统一点,商业环境更复杂一些,要考虑更多的人际关系。要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有时候,明明都已经谈好了,却还是办不成事……”   听到最后一句,陆优不由得睁大了双眼,随即立刻恢复平常。   这话……什么意思?   他才不信沈惜那么有空,大过年的跑来指点他在中宁做生意的规矩。   必有深意。   但沈惜没有继续,而是转了话题。把话先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差不多了。他相信陆优能够察觉到自己话中有话。剩下的意思,现在说未免太早,显得自己这边太过浮躁。过完春节,三兄弟商量好的那些动作都会逐步落实,到时候陆优自然会再想起今天这番话。   到时候让他主动来找沈家,会比自己今天进行虚妄的恐吓要好很多。   吃过午饭,沈惜以下午已经有约的理由,婉拒了陆优找个地方坐坐聊聊天的建议。当然他也不是乱找借口,接下来他确实有约。   他给巫晓寒发短信:“晚上七点。地址上次发给你了。讲好的价钱,没问题吧?”   没过多久,巫晓寒回信:“所有项目都要做吗?”   “除了SM以外,其他都要,特别是要干屁眼。”   “那整个晚上,要15000元哦!”   “我知道!准时过来。”   “好的,到时候见!么么哒!”   看着巫晓寒最后发来的飞吻表情,沈惜没控制住,笑出声来。   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是两人的可以做作。最近这两天里,他们一直在用这种方式一本正经地交流。在这段对话中,巫晓寒的身份是个高级应召女郎。而沈惜自然就是买春的嫖客。   这是两人上次见面时约好的玩法。   “你上次说你没嫖过娼,真的假的?”   “呃……当然是真的。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干嘛骗你?”   “那……你想不想嫖一下?”   “什么?”   “我说你想不想嫖一次?嫖我,有没有兴趣?”巫晓寒满脸都是努力憋着坏笑的表情,“我扮妓女,你假装是嫖客,约我上门给你服务,怎么样?”   沈惜差点就笑出声来:“姐姐,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人这么开心地建议别人嫖她!”   上周三,基本调完时差的巫晓寒跑来沈惜家为他做晚饭。   去年国庆节在沈家暂住时,巫晓寒说过要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厨艺。没想到只在这里过了一夜,次日下午两人就一起去了鲁家镇。虽说那几天双宿双栖,过得开心,但为他做饭的诺言毕竟没有兑现。所以还在加拿大时,她就想着回来一定要把这顿饭补上。   十八岁就远赴异国和男友同居的巫晓寒,确实是厨房里的巧妇。拾掇出来的剁椒蒸小排、香菇炖鸡醇香鲜亮,鱼头豆腐汤佐味,清炒莴笋山药均衡营养。一桌家常小菜看着并不复杂,但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   吃完饭,洗过碗,沈惜回到客厅。摆上两杯咖啡,两人聊了很久。主要是巫晓寒在讲述这几个月在异国的工作和生活。还算亲切的上司,不太友好的同事。语言虽然没障碍,又有在澳大利亚留学的经历,但刚开始还是不那么习惯的加拿大的生活。中途搬过一次家,现在租的房子客厅窗户正对着一个街头小花园。结识了一些新朋友,邻居家有一对非常漂亮的双胞胎小女孩儿和一条极其温顺的拉布拉多……   沈惜真的关心这些,时不时还会发问。只有用心聆听了这些事,他才能真的了解巫晓寒在加拿大的生活。   不知不觉,咖啡都喝完了,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无论是沈惜还是巫晓寒,原本都以为最终总会找到合适的契机聊到床上去。没想到,不知应该算是聊得不够好,还是聊得太好了,他们居然一直都没能聊出上床的心境。   看看时间,又叩问了一下内心,好像今晚缺少在床上一较高低的欲望,沈惜问她要不要一起看部电影。   巫晓寒跑到摆放光碟的架子上翻找了好久,时不时地惊呼:“这个你也有啊!?”“呀,好久没看这个了!”“我想看这个,我想看这个!”   最后,她在手上十几张光碟里左挑右拣,选定了《小森林·冬春篇》。   “我只看过《夏秋篇》,一直就想找时间把后半部看完!”   这是部沉静悠长的电影。没有复杂的剧情,只是讲一个平凡的年轻女孩从东京返回宁静朴素的山村老家,回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生活,用天然纯净的美食填充心灵,慰藉生命的故事。分为上下两部的电影将一年四季分成了两个部分。   时光静静流淌,不必叹惋,也无需挽留。   在电影中的妈妈向桥本爱饰演的市子吐槽,说她做的土豆面包绝不会像自己做的那么好时,沈惜发现巫晓寒睡着了。   距离影片结束,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沈惜悄悄调低音量,慢慢挪动身体,取过一个靠枕放在膝上,将原本挨着自己肩膀的巫晓寒轻轻放倒,让她的头垫在靠枕上。   之前看到电影中的各种美食时,巫晓寒还玩笑说自己看得饿了,结果没多久她就进入了梦乡。沈惜想,应该不是因为电影没意思,也不是因为和自己待在一起无聊。或许巫晓寒心底有一份连她自己都未必察觉的疲惫吧?孤身在外,总会有许多不如意,只是巫晓寒非但不会多说这方面的事,连她自己甚至都不一定把这些放在心上。但日积月累的辛苦却不会自然地消减。   或许是因为在自己身边放松了许多,又或许是因为这部沉静的电影舒缓了她的内心。   那就让她完全放松地睡一会吧。   电影很快到了尾声。黑屏之后,沈惜基本没动,任由巫晓寒在自己膝上安稳地睡。差不多过了大半个小时,她悠悠醒转,不好意思地笑。   “我怎么睡着了?”   沈惜温柔地捋了捋她额前略显杂乱的头发。   “累了,就睡。你晚上还回去吗?不回去的话,咱们就上楼,你好好睡一觉吧。”   巫晓寒遗憾却坚决地摇头:“不行。我得回家。”   她不能在沈惜家过夜。   离婚前和周旻一起住的房子,离婚后虽然归了她,但在去加拿大后,就委托父母将它卖了。巫晓寒现在在中宁没有房产,回国只能住在父母家,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如果在外面过夜,二老虽说不会干涉,但至少要给他们一个解释。   他们都认识沈惜,也绝对放心,可就怕让他们知道自己和沈惜间有超越朋友的关系,会使他们对两人成就姻缘产生期待。对老人来说,三十岁的女儿离婚,终究是给他们平添了一分担忧。如果短时间内看不到什么希望也就罢了,如果让他们以为出现了好的选择,结果却又是失望,那无疑是一次新的打击。   既然巫晓寒确定自己不会和沈惜在一起,就不想给父母虚幻的希望。   所以她必须回家睡。即便熬得再晚,也不能在沈惜家过夜。   沈惜开车送她回家。路上两人约好了第二天去周家接回藟藟的时间,又互相交代了目前已确定的春节期间各自的时间表。   “这么说,过年前应该是见不着面了?”   “嗯,也就两三天了,这几天都有安排。”   “不会要到初五同学会才能见面吧?”   “那倒不至于。差不多初三白天,我就能走完亲戚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那……我们约在初三晚上?”   “行啊。嗯……初三晚上我们干嘛呢?”巫晓寒咬着嘴唇笑。   “你说呢……”   “我们要不要……切磋一下床上功夫?”   “哈!如果巫大小姐有兴趣,我当然全力奉陪!”   有了这个话头,巫晓寒才提出“嫖”的建议。   “呃……姐姐,你还真是有创意啊……这个……好玩吗?”   “没玩过怎么知道好不好玩?”巫晓寒吐吐舌头,“其实以前周旻要我陪他玩过。不过那时候我完全不知道真的妓女是怎么工作的,所以纯粹就是瞎蒙乱来。”   沈惜挠头:“姐姐,听你这意思,好像是你现在知道真的妓女是怎么工作的了?”   “是啊!”巫晓寒一副小得意的样子,“我在加拿大的时候就在想,回来如果要和你玩点以前没玩过的花样,该玩什么。结果想到了这个,就特意去观摩了一下!哈哈!你看我对你多好!”   沈惜莫名其妙:“……请问,这玩意儿怎么观摩?”   “嘻嘻,现在不告诉你!”巫晓寒故作神秘,“你玩不玩?”   “玩!姐姐你那么煞费苦心的,要是不玩,我也太对不起你了!”   “这还差不多!我们就约在初三。你初一初二的时候,记得联系我。我们现在微信里约起来。价钱多少啊,去哪里约啊,你想怎么玩啊,都要详细谈。记住,到时候跟你说话的可就不是巫晓寒了……”   “那是谁?”   “妓女啊……你看过《甲方乙方》吗?就像冯小刚吓唬那个厨子的话,‘一切都按真的来’!别玩得假兮兮的,或者演一半穿帮了,那就没意思了!嗯,当妓女没人用真名,这样,我就叫‘小巫女’,你千万记得我是个妓女,知道吧?”   “行……那我初二再约你!”   所以前天刚从爷爷家离开,沈惜就在微信上给巫晓寒留言:“小巫女是吧?过年时候约不约?”   也许巫晓寒一直就等着他的消息,很快就有了回音:“约的!随时等候着您。先生要什么服务?”   沈惜一时语塞。这方面他真是不熟,该怎么说呢?   “你都有什么服务啊?”   “艳舞、口交、性爱、SM应有尽有。单次服务、共度良宵均可。嘴、穴、肛,只要价格到位,身体不同部位都向您开放。要安全,可以戴套,要刺激,也可以直接插入,当然价格不同。女友式温柔,熟女式风情,母狗式淫荡!”   看着巫晓寒煞有介事的广告词,沈惜哈哈大笑。这应该是巫大小姐闭门造车,自己想出来的吧?也不知道她观摩了些啥,不过估就算她真观摩过真正的妓女的工作场景,应该也不包括怎么和嫖客谈生意。再说,她观摩的应该是加拿大的妓女吧?跟国内还是有区别。   不过,这都无伤大雅。   “你身上所有的洞我都要玩,一个晚上多少钱?”   巫晓寒很快发过来一个文件,详细罗列了各种服务的不同价码。沈惜心算了一下,把SM以外的所有项目都加上,估计不会少于四五千,这只是一次的价格。整个晚上按三倍收费。   “真黑啊!”虽说明知是假的,沈惜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经过几次商议,谈好时间、地点、价格。终于到了初三晚上,沈惜简单解决了晚饭问题,在家中坐等。   中宁新闻之后的气象预报刚结束,新闻联播眼看就要开始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沈惜一跃而起,莫名发现地自己居然对即将上门的“妓女”有些小期待。   哈哈,来的明明就是巫晓寒,过去三十年里已经熟得不能再熟,而就在三个月前连她身体的任何一丝细节也变得毫不陌生的女人,干嘛这么期待?   一身职业套装,拖着个小型商务拉杆箱的巫晓寒大大方方走进门来,沈惜接过她递来的长风衣挂入嵌入式衣柜,依稀觉得像是反过来在为她服务似的。   这上门的妓女,乍见面,举手投足还真是没有半点风尘气,不知道高级应召都是这个样子,还是巫晓寒演不出妓女的味道。   “先生您好,我就是小巫女,是您约了我的服务吗?”巫晓寒摆出一副一本正经面对重要客户的架势,再联想她现在正扮演的角色,沈惜好笑之余,却也起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欲念。   “对,是我约的。”   “那您对我还满意吗?”巫晓寒一边说一边刻意地挺起胸脯,还原地转了一圈。   沈惜故意露出色迷迷的笑:“还不错,但是得脱光以后再验货,才看得清楚!”   巫晓寒装模作样白了他一眼,镇定地伸出手:“没问题,费用付清以后,您想怎么验就怎么验。请您先把服务费结一下。”   “现在就给?不是你走时候给吗?”沈惜在这方面很菜鸟。照常识推断,哪有还没吃饭就先付钱的道理?   巫晓寒其实也不太懂。她只看过一次妓女接客的过程,那一次妓女先收了钱,所以她照方抓药。“嗯,这是惯例。都要先给的。”   沈惜就是随口一问,难道还怕巫晓寒拿了钱转身就跑?他无所谓地走到茶几边,拿起两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在微信交谈时,“小巫女”强调不收支票,不收卡,甚至不要网银转帐,最好是现金。为了满足巫晓寒要玩得逼真的要求,他特意去取了15000元现金。   巫晓寒以为沈惜顶多就弄个千八百块钱装装样子,没想到他真去取了这么多现金,看信封的厚度极可能真的有整整15000元,吃惊之余险些笑场,努力绷着脸接过信封,打开封口,大致点了点,抬头问:“先生,您希望在哪里开始?客厅吗?”   “楼上吧!”沈惜指了指楼梯,见巫晓寒提起拉杆箱,自然上前接过箱子。   “谢谢。”   “你还要把这个弄到楼上去啊?里面是?”   巫晓寒嫣然一笑:“都是服务用的。”   沈惜撇撇嘴,不再多问。这一套一套的,看上去还挺专业,唬唬他这种没经验的真是像模像样。   来到主卧,看着除了床上被枕床单从初秋换成了冬用的之外,和几个月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房间,巫晓寒一时有些恍惚,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她脱下外套,放到桌上,又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计划中今晚的主战场就是在主卧,足以沈惜早早就打开了空调,室温妥妥地保持在25℃。   “先生,哪里可以让我换衣服?”   当然,无需沈惜回答,她自然而然已经把目光投向室内的卫生间。得到沈惜的示意后,巫晓寒提着箱子走进卫生间。   沈惜坐到窗边的沙发上,大摇大摆把脚搁到小茶几上。   倒要看看身为“妓女”的巫晓寒能把自己拾掇成什么样。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卫生间的门慢慢打开。   一个只穿着黑色半杯胸罩、同色渔网袜和吊袜带的丰满艳女出现在门里。   胸罩基本是透明的,只在最中心位置饰有一段小小的藤蔓和一朵小花,恰好把乳头和乳晕盖住,剩余的肥糯亮白一览无余。乳房差不多完全裸露着,稍一摇摆,这对硕大浑圆的肉球就会抖起阵阵乳波肉浪,总给人一种它们急于要挣破那一点点可怜的遮盖和束缚的错觉。   吊袜带系在腰间一条蕾丝带上,巫晓寒没有穿内裤,直接裸着一丝纤毛都没有的柔滑下体。脚踩一双簇新的超细跟高跟鞋,看着比沈惜还要略高一些。   “先生,这次验货还满意吗?”巫晓寒站到床边,踩着细高跟又利索地转了一圈,雪白的肥臀一闪而过。   沈惜招招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巫晓寒坐过来。   巫晓寒扭着走到身边,分开两腿面对面跨坐到沈惜大腿上,挽住了他的脖子。沈惜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滑到了屁股上,中指顺着股沟插入臀瓣之间寻找着菊穴的位置。   四目相对,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十几厘米,嘴唇几乎就能碰到一起。巫晓寒在卫生间里的时间明显不够用来洗澡,身上也没有沐浴露的气味,就是纯粹天然的女人肉香,不住刺激着沈惜的嗅觉。发硬的肉棒向上翘,正顶着巫晓寒毫不设防的赤裸下体。   沈惜故意使劲勾了勾插在她臀瓣间的手指,逗得巫晓寒咯咯笑着,凑到他耳边,轻轻呵了口气。   沈惜扭脸想要吻她的唇,巫晓寒却机灵地一扭头,只让他亲在脸颊上。   “先生,你可没说要舌吻哦……”   “不是说女友式温柔吗?”   巫晓寒眼波流转,俏然一笑:“舌吻要算另外的费用……”   “舌吻还要加钱?不是可以随便玩吗?”   “先生,干我们这行,舌吻比别的都金贵。你可以把什么都放到我嘴里来,舌头不行哦……”   “靠!这么麻烦?”   “我们这行就这么麻烦……但我可以让你有别的爽嘛……现在就让你的大鸡巴插我的嘴,好不好?”   见她一再强调“我们这行”,沈惜暗笑。巫晓寒玩扮演时,入戏还挺深。既然她如此认真地演,那就不必跟她“客气”。   “你们这行?你们是哪行啊?”   “应召、小姐、妓女……”巫晓寒盯着沈惜,一个个名词从嘴里蹦出来,见他脸上带着坏笑,没有听够的意思,终于蹦出最后一个词:“还有……婊子!”   “嗯!这个好听,来,婊子,站起来!”   巫晓寒乖乖起身,但没有远离,分着腿跨立在他膝盖边。   低头看了看饱满肥嫩的阴阜,从现在的角度不能尽览“一线天”全貌,但因为没有半点阴毛的遮蔽,还是能看到光洁丰腻的窄缝的一部分。沈惜抬手在她下身掏摸了一把,换来一声似怨非怨的娇嗔。   “站到床边去!”   巫晓寒略感不解,照吩咐走回床边。   “扭起来!骚一点!婊子就要有个婊子样!”沈惜努了努嘴,堂而皇之从睡裤里掏出硬了大半的肉棒,狠狠撸了几下。   巫晓寒被他这句“婊子就要有个婊子样”刺激了一下,望着沈惜火辣的眼神,心底也泛起滚烫的骚动。她把双手放到身体上慢慢游走起来,从上到下,又一路摸回胸前。轻松地从胸罩里剥出乳房,乳头早已硬得翘了起来,挺得高高的。她卖力地扭着屁股,尽管没有音乐,但从小充满艺术细胞,屡屡在学校文艺汇演中唱歌跳舞的巫晓寒节奏感很强,摇摆得极富韵律。尤其在转过身后,仅有吊袜带遮盖的浑圆屁股在空中画着圆,时不时暴露出鲜嫩的小屁眼,看得人心痒难搔。   重新转过身,巫晓寒伸手到背后解开胸罩,脱下来扬手丢给沈惜。她捏紧两团乳肉,努力向中间挤,像要把乳头贴到一起似的,凑出一条极其壮观的沟壑。   沈惜接过胸罩,凑到鼻子前狠狠吸了一口,目光在她挤作一团的双乳间狠狠剜了几眼,又向下滑到两腿间。   “躺到床上,把下面打开给我看!”   巫晓寒毫不犹豫地躺倒,上半身紧贴着床,耸起屁股,下半身挺起,两腿大大地张开,毫不在意腿间一切隐秘完全暴露在男人眼中。尖利的高跟直直地斜翘向天。她偏着头,努力仰起脸看着沈惜,见他面无表情,又伸出一只手到两腿间揪着阴唇掰了开来。   沈惜脸上添了些生动的表情,笑吟吟地盯着她的下体。   这个姿势巫晓寒足足撑了三四分钟,饶是她瑜伽功夫不浅,手脚还是自然酸麻起来。沈惜却仍旧一言不发。   啊……他还想继续“玩耍”我……巫晓寒又羞又气又有莫名的期待,脸涨得通红,内心的渴望却越来越强烈。   这本来就是我自己要玩的……就想好好被这男人玩……   “来!表演一下!看看你怎么满足自己。”沈惜终于发了指令。   巫晓寒如遇大赦,连忙将已经开始发抖的臀腿落回床上,但没有闭拢张开的腿,原本揪着阴唇的手指顺势插入肉缝拨弄起来。她几乎全裸的身躯左右扭摆,很快她另一只原本有些无措的手也找到了合适的落点,直接捂到一边乳房上,使劲捻搓着乳头。或许是一种错觉,她本就滚圆的乳房随着下身那只手的动作好像变得越来越鼓胀,好像刚生完周馨藟,充满奶水时的饱满。红豆般的乳头像打了兴奋剂似的,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已经到了兴奋的最顶点,再添一分恐怕乳头就要炸裂了。   很快,巫晓寒就被自己的手指撩拨到了高潮的边缘,黏湿的液体浸润了指尖,如泣如诉的呻吟声细幽如线。又过了一会,她的躯体颤抖得越来越剧烈,快感的洪峰渐渐涌到身旁,眼看就要冲垮最后一道堤坝。   她觉得屁股底下简直已经出现了一汪泉水,几乎已经快要全都捅进肉穴的中指食指完全浸泡在温腻的水中。她的大拇指极富技巧性地按在阴蒂上,有节奏地揉搓着。内外夹攻下,一阵眩晕猛的彻底笼罩住她,像有个巨人将她狠狠抛到空中似的,腾云驾雾的不真实感包围了她。就在她感觉自己在极速下坠的瞬间,今晚第一波高潮突如其来地袭击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巫晓寒像头母兽似的吼叫起来,在高潮来临时,她并没有停下手指的动作,身体抽搐着,时而缩起来,时而却又猛的弹开,美乳毫无规律地胡乱甩动。   她喘得像是已经有好几分钟没有接触过空气了似的,但还是记得要挣扎着仰起头,看沈惜对她的这段表演是否满意。没等她模糊的视线完全恢复正常,一具沉重的肉体突然重重压到身上,滚烫坚硬的棍状物轻而易举地捅进了水盈盈的肉穴。   高潮的余韵在这波猛烈的刺激下,迅速又卷土重来,在被这波浪头彻底吞没前,巫晓寒居然还记得大喊一声:“先生!要戴套!你没付不戴套的钱!”   正在不要命地抽插的沈惜压根没理她,巫晓寒自己搞出来满肉穴的汁水,恰好能润滑肉棒,毫不费力地进出着滚热的肉穴。巫晓寒也只喊了两声“要戴套”,就顾不上再说别的,像正在被宰杀的猪一样嘶声尖叫,每一声都像是要把沈惜刚刚重重撞入她身体的力量都释放出来。   “你好硬!操我!操我!操死我!死了死了!操死了!啊……来了!先生!来了来了!”   被第二波高潮淹没的巫晓寒满脸通红,像轻轻抽一下立刻会喷出血来似的。   “发完情了?”沈惜舒服地侧躺,一手撑着脑袋,戏谑地看着身边在三次高潮后,浑身无力,重重地喘了好久才慢慢恢复正常的巫晓寒。   “做是要戴套的!你怎么可以直接射在里面?”巫晓寒居然还没忘了这茬,一缓过气来立刻发出抗议。在被沈惜狠操十几分钟后,第三次高潮如约而至,与此同时,巫晓寒感觉到一股汹涌的热流在体内爆发。这固然让她的高潮愈发强烈,却也再次提醒她,沈惜没有戴套!   对于一个努力扮演了半个晚上的“妓女”而言,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怎么?花了那么多钱,射一发不行啊?我还没嫌你这婊子不干净呢!”沈惜很不客气。   “射可以,你往里面撒尿都行,可那得另外算费用!”巫晓寒义正词严,面不改色心不跳,“你给的钱不包含射里面的!”   沈惜被她气笑了。“靠!又要钱!给钱什么都行是吧?真是个烂婊子!明天一起算,老子今天搞死你!”   巫晓寒眉开眼笑,反手搂住沈惜。“来嘛!搞死我!我有三个洞,先生你把它们都射满!”   沈惜抚摸着她的大腿,不时挑一下渔网袜上的网格:“接下来还有什么别的服务?”   巫晓寒稍微歇了一会,殷勤地起身拉着沈惜进了卫生间。两人一起进了淋浴房,她跪倒在他身前,仔仔细细地舔干净了肉棒上遗留的全部残渣。又给乳房抹上沐浴液,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好一通忙活,直到用两团乳肉把沈惜全身基本都擦洗了一遍,这才打开热水,把自己和沈惜都好好冲洗了一遍。   随即她又戴上浴帽,跪在沈惜屁股后面舔起了屁眼,热水不断冲刷,她的舌头努力地往屁眼深处插,灵活地抖动着。她也没忘了将手从沈惜裆下伸到身前,使劲搓弄着瘫软的肉棒。多管齐下,短短时间内,肉棒居然就有了复苏的迹象。   帮沈惜擦干身体,回到床上,让他裹好浴袍好好休息,她再次回到卫生间。   等她再出来时,又换了身象牙白色的内衣,网袜和吊袜带也脱去,下身只保留了一条开裆内裤。她来到床边,转过身,调皮地扭了扭屁股,用劲掰开臀瓣,又拉开内裤裆底。   “先生,接下来玩这个吧?”   原本该是一朵小巧菊花的部位现在多了个黑色的圆底座,她又插上了肛塞。   沈惜抬手在她翘起的肥臀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屁眼发痒了?”   “嗯!”巫晓寒媚笑着爬上床,“一看到先生你,小婊子我就不舒服!”   “嗯?”   “骚屄不舒服,屁眼也不舒服!就想让先生你来让我舒服!”   “刚才舒不舒服?”沈惜弹了一下她的乳头,又握紧乳肉,重重抓了几把。   巫晓寒夸张地张大嘴:“我都快被你操死了!待会插屁股,先生你稍微轻一点,我怕操坏了……”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沈惜半硬不硬的肉棒。   “先生快点硬起来啊!婊子的屁眼已经受不了了,就想被你的精液烫一下!”   她让沈惜翻身趴好,自己则再次埋首在他的屁股里,差不多把整张脸都贴在了屁眼上,认认真真地舔了差不多十分钟,再摸了把肉棒,这次就完全恢复雄赳赳气昂昂的状态了。   巫晓寒往肉棒上涂了差不多半瓶润滑液,撅起屁股,反手“啵”一声拔出肛塞,嫩红的圆洞急速缩小,但最终保持了极小的圆孔状,没有立刻恢复到完全闭合的模样,她掰着臀瓣,使劲往两边扯,尽可能把这个小洞撑得更大一些。   “婊子的骚屁眼准备好了!”   沈惜挺起肉棒,直捣黄龙。   巫晓寒的屁眼一如既往的敏感。每次肛交稍微激烈几分,她简直会有彻底变身的架势,何况今天她原本扮演的就是妓女,更是没有半分顾忌。就着沈惜抽打她臀部的动作,叫得又响亮又有节奏感。   “大声说出来,你来我家干什么?”   “我来让你玩!让你随便玩!完蛋了……不行了,烂了!屁眼被你插烂了!”   “你为什么让我玩?”   “我是婊子!男人给钱就能玩!我是想玩就玩的烂婊子!我是不值钱的烂婊子!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插烂我!屁眼烂了……啊,啊,啊啊啊啊……来了!喷了!啊!”   猛烈到极点的高潮几乎就要让她窒息。她难以控制自己地撇开腿,一股水流从阴道口汹涌而出,喷得她身下的床单湿漉漉的一片。   “喷了,喷了……”她失神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在终于停止喷水,神智渐渐恢复,沈惜在身后的撞击又重新唤醒了她的真实存在感后,已经在扮演中习惯了恬不知耻的巫晓寒突然羞涩地把脸埋到枕头里。   几个月前在鲁家镇的时候,巫晓寒才知道原来自己达到绝顶高潮时,会有猛烈的阴精喷射。那次看着屁股底下垫着的枕头被浸得湿透,她都惊呆了。   过去她隐约听说过“潮吹”,但本以为自己不是这种的体质。这时才知道原来需要特别强烈的高潮。此前和前夫周旻在一起的时候,高潮常有,但从没达到过足以潮吹的程度。   今天这次也不过是她人生中第三次潮吹而已。巫晓寒依然不太习惯,闷着头羞涩了好一会,菊穴仍在被沈惜狠干的刺激慢慢又重新控制了她的情绪。   她努力扭脸,提醒道:“先生,别射在屁眼里!要射的时候说一声!”   沈惜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依言在快射精时提醒了一句。被操得早已上气不接下气的巫晓寒拼尽气力地挣脱,转过身来把肉棒含到嘴里,一阵卖力的吸舔,终于将精液全都吸到嘴里。   她跳下床,拿起之前脱掉的高跟鞋,把嘴里的精液分别吐在两只鞋里,赤着脚穿上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又脱鞋坐回到床上。她抬起小脚丫,整个脚底板上满是被挤压成泡沫的黏腻的精液。她先后捧着两只脚丫凑到嘴边,一点点地舔干净了脚。巫晓寒个子虽高,人也丰满,但这些年来始终坚持做瑜伽,把柔韧性训练得极好,能轻而易举地舔到脚底。   完成这最后一项“表演”,巫晓寒筋疲力尽躺倒在床上。   “先生,我的服务,你满不满意?”   沈惜躺到她身边,轻抚着她腰间的肌肤。   “满意满意!姐姐你准备演到啥时候啊?”   “耶?你不玩啦!没劲!我还准备一直玩到最后,再跟你要射在里面的钱呢!”   沈惜苦笑:“不至于吧?!”   “算了,都出戏了……不玩了。喂,沈先生,你嫖我嫖得爽不爽啊?你觉得我这妓女值不值那些钱?”   沈惜撇撇嘴:“婊子小巫女,不值钱。亲爱的巫晓寒,再多钱也不够买。”   巫晓寒控制住嘴角浮起的笑意:“切!别以为你这么说我会开心!凭什么说小巫女不值钱?我可是很努力的好不好?”   “你这一套套的都是哪学来的?似是而非,不中不洋,哈哈!”   “不是跟你说过嘛,我现场观摩过!”   “这玩意儿怎么观摩?你去找了个妓女吗?”   “哈,我又不是同性恋,找妓女有什么用?我是在别人找妓女时偷窥的。”   “偷窥?”沈惜哭笑不得。乖了三十年的巫晓寒疯起来也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差不多两周前,开始做回国度假准备的巫晓寒,自然而然地想到可能会再跟沈惜约会的问题。所以她特意问了沈惜有没有开始新恋情,又兴致勃勃地设想这次该怎么和沈惜做爱,能有哪些有趣味的玩法。   只是做了三十年贤妻良母、良家妇女,唯一一次和不认识的男人玩ons还就是几周之前,巫晓寒在这方面的创意实在有限。其实这种事完全可以交给沈惜去头疼,但巫晓寒个性有些倔,又没有依赖男人的习惯,就算是床上的花样,她也要有自己的主张。   后来莫名其妙突然想到和前夫离婚的原因,又想起在墨尔本时周旻曾带她玩过嫖客和妓女的游戏,联系到沈惜此前说过他从来没嫖过,于是巫晓寒冒出一个奇思妙想:扮演妓女上门为沈惜服务,肯定是件很好玩的事。   既然要玩,就要玩到最好。巫晓寒对曾经和前夫玩过的那次并不满意,因为自己没有得到除性交以外的其他乐趣。主要原因是她根本不知道妓女的真实状态是什么样的,一切都是凭借贫瘠的想象乱来一气,当然不会有真实的“扮演”乐趣。相反,在周旻要她扮演单身女孩在酒吧被他钓到的那次,她就玩得很high。因为她扮演的其实就是自己,只不过在游戏里做了现实中的巫晓寒当时绝不会做的事而已。一想到自己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带去开房,还被按倒在床上剥光衣服任意抽插,深感荒唐之余不免也有格外的刺激感。   所以,要想玩得好,是否熟悉很重要。   否则肯定会穿帮出戏。   但想熟悉妓女的节奏谈何容易?最直接的解决方案是真找个妓女来看看她怎么“工作”,可怎么找呢?别说是在刚来几个月,连城里的路都还没认全的多伦多,就算在本乡本土的中宁,巫晓寒也不知道该怎么召妓。这种事又不方便向同事们开口求助。   “那你怎么找到妓女的?”沈惜轻揉着她的乳房,感受着手心爽滑的快感,笑着追问。   “你猜!”   “这还要猜?你直接说呗。”   “哎!轻点!”巫晓寒伸手拍了下沈惜刚掐了她乳头的手,“你猜嘛!”   “嗯……人生地不熟,不好找同事,也不好找追你的男人帮忙……那你还能找谁呢?那个谁谁……Christ?Mark?Patrick?我想不起他叫什么了。”   巫晓寒在他耳朵上轻轻啃了一下:“你记性还挺好的嘛!连这么个就跟你讲过一次的名字都还记得?Patrick啦!”   “当然记得!跟你上床的幸运儿嘛!”   “呦!你吃醋啊!”   沈惜苦着脸:“我当然吃醋!你可是第一次就让他插后面了!”   “你跟我第一次没插我后面?”巫晓寒重重掐了他一把。   沈惜痛得呲牙咧嘴:“就是因为插过,所以知道有多爽,所以才会吃醋嘛!”   巫晓寒嘻嘻笑着把头蹭到他胸前:“你很爽啊?插我那么爽吗?”   “是啊!”   “那趁我还没回去,你多插几次呗……不然下次就又是别人插我,你只能听我跟你讲喽!”   沈惜摸着她的屁股,笑着说:“我可以飞去加拿大插你啊!”   “那你来嘛!你要真来了,我就请假在家,整天让你插!”   两人聊着聊着突然紧紧抱在一起,忘情地吻了许久。   “哎?刚才说到哪儿了?”   “Patrick……”巫晓寒抿着嘴笑。   “对,Patrick!你去找他帮忙啦?”   “是啊!他给我留了电话,我觉得这事找他比较合适。但我又不想让他就这么知道我的号码,所以我特意还去弄了张新的手机卡,专门用来跟他联络。”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可不是!你看我为了让你玩得爽,是不是很用心啊!?”   “嗯,真用心,该奖赏!”   “奖赏什么?”   “你想要啥?精液咖啡好不好?”   “讨厌!”巫晓寒知道沈惜是在笑话自己上次和Patrick约会时喝了加精液的咖啡。   “直接给我精液就可以啦!你可要多射几次给我!不像现在这样,小软虫!”她逗弄着沈惜在猛烈射过两次后变得萎靡的肉棒。“小软虫”三个字是去年两人上床后,她用来笑话沈惜的专用词汇。   “嗯嗯!没问题,这种奖赏我不介意多给一点!哎,Patrick,Patrick!”   “对,Patrick!他答应想办法让我观摩,但想知道我为什么想看?是不是在这方面有爱好。我说这个他不用管,如果他愿意,可以找个高级应召女郎来为他服务。钱呢,可以我来出,唯一的条件是我要亲眼看到整个过程。如果他自己不愿意召妓,那就帮我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他说约个高级妓女没问题,但要让我观看全程会麻烦一点。我问是不是可以拍下来给我看?”   “这恐怕不容易。”   “是,Patrick也说,大多数妓女应该都不会同意被拍。肯答应的,多半要价很高,没这必要。后来他提出来,一般高级妓女都是去酒店服务,也可以上门来,后者相对少一些。他可以找朋友借个大房子,找妓女过来,然后给我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偷看。后来我们执行的就是这套方案。”   “不是吧?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   沈惜想了想,觉得也找不到准确的描述,只能呵呵。   “真是乱来是吧?”巫晓寒的下巴抵在沈惜胸前,一双美目顾盼流辉,盯着眼前的男人。   “有一点。”   “唉,这半辈子就乱来了几次而已。你知道,当好女人有时候也会当烦的!但我迟早会找到个合适的男人嫁了,然后又要变成自己最熟悉的那种好女人。趁着现在不需要对任何人承担责任的时候,就允许我偶尔乱来呗!”   “允许,允许!我哪有资格不允许。哈哈!你是躲在哪里偷看的?”   “衣柜里!Patrick借的房子是他同学家里的,很大,比你家还要大一点。那段时间正好空着。卧室里整面墙都是衣柜,我可以很轻松地躲在里面,用衣服一盖,根本看不出来。”   “这可不是五分钟、十分钟的事!”   “嗯!Patrick能坚持很久。”巫晓寒突然脸红,挤了下眼睛,“不过他也知道我在看,怕时间长了我躲不住,露馅也很麻烦。所以除了前面让那妓女把她们常用的流程走了一遍,正式开始以后倒是速战速决。”   “然后呢?”   “然后人就走了,我就出来了呀。要价真高,要1800加元呢。Patrick说可以不用我出这个钱。借他房子的朋友家里很有钱,那人大学时就创业,也挣了不少钱,所以他朋友说这个钱可以由他来出。但是不是可以用别的方式给他们一点回报?”   沈惜轻轻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摆出副生气的样子:“是不是就这样去回报了?”   巫晓寒假装战战兢兢地贴紧沈惜:“那人家也没办法嘛。只好肉偿啦……”   “小骚货!”沈惜又重重给了一巴掌。   巫晓寒吃吃偷笑。Patrick当时一边说,一边偷瞧她的神情还历历在目。他的眼神里带着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看着漂亮的成熟女人时那种难以掩饰的渴望,又不免有些紧张。如果巫晓寒不愿意,他也没办法,这样一来不论是他朋友还是他自己都会很失望。   就像她刚和沈惜说的那样,在巫晓寒内心,有一种玩笑式的恐惧。当了整整三十年的好女孩和好女人,甚至离婚前只有过和同一个男人上床的经验,她偶尔也会觉得这样的人生过于乏味。不久的将来,她多半会再遇到一个男人,一个能让她决定把人生的后半段交付给他的男人。以她的个性,一旦结婚,肯定又会开启原本的好女人模式,不可能再有“胡作非为”的念头。   可预见的人生,有时候也挺无聊。老了以后,自己最大的骄傲就是这辈子从来没有行差踏错,一直都是那么好的女人吗?   或者,做些小小的坏事,能给自己老来的记忆增添一份不一样的色彩。哪怕到时候会感慨自己年轻时的荒唐,会后悔莫名其妙的选择,但是,自己曾有过不一样的尝试,也是一种快乐,不是吗?   “那个注定会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男人到底会出现在何时何地,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只能交给命运。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年甚至是十年以后……我不知道自己‘自由’的时间还剩下多少,所以有什么想要尝试的,就得抓紧。平安夜,我试了在酒吧和陌生男孩ons。剩下唯一还想再试的就只有3P了。其实我一直有点好奇,甚至还幻想过同时和两个男人做会是什么感觉?但过去只能偷偷想,这次却真的有机会试一试。Patrick上次就说过他有个朋友可以一起做,我本来就在考虑是不是找时间给他打电话。这次正好合二为一,一起了结。”   “后来呢?”   “后来啊……3P呗!但是过程嘛……保密!”巫晓寒突然笑得花枝招展的。   沈惜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即慢慢沿着脖子,胸膛,一直摸到她的长腿,直到膝弯处,又沿着大腿后侧慢慢摸回到股间,沿着股沟轻轻滑动。   “在你的计划里,还有什么想试的吗?”   “没了。Ons和3P都试过了,其实挺没意思的。做的时候很刺激,结束以后觉得也就那么回事。试过就好了,总算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了,哈哈!”   沈惜放在她股间的手又往里面伸了伸,拇指就顶在小屁眼上,慢慢地往里钻。   “这么乖?”他把嘴凑到丰满的乳房上,含住一个小乳头吸吮。   巫晓寒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身体不规律地扭动起来,紧贴着沈惜的乳房反复蹭着他的手臂。“我乖的时候好乖的,不乖的时候,也很不乖!你喜欢哪个?”   “都喜欢!没有乖的时候,也看不出不乖的魅力!你不乖时会怎么样啊?”   “会浪!会骚!会想被你操!”巫晓寒的欲望轻易又被沈惜撩拨起来,一把攥住正在变硬的肉棒,像蛇一样游到他下半身,直接含到嘴里吞吐起来。   “前面还是后面?”没过多久,她就抬起头来问。   沈惜翻身而起,端着她的腰,直接将她反按在床上,在股间摸了两把,发现无需前戏,湿润程度完全足够,就直接插进肉穴。“两个都要,从前面开始!”   “嗯!两个洞轮流来!啊!好硬……”巫晓寒不断耸动身体,主动把屁股往后撞,整个房间里都响着脆亮的“啪啪”声。   突然,巫晓寒的手机响了。   两人一愣。   卧室里没有挂钟,他们估计现在应该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多。巫晓寒父母应该不至于在这个点就担心女儿怎么还不回家,可除了他们,大过年的谁又会在这个时候找她?   沈惜停下了动作,不过没有拔出肉棒。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巫晓寒挪了挪身体,也不必脱离肉棒,伸长胳膊就能拿到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她恍惚了几秒钟。   “怎么?有事吗?”沈惜跪在她身后,没看清是谁打的电话,扶着肥臀准备抽出肉棒。   巫晓寒也不回头,扬了扬手:“别停,继续来!”   “啊?”   “操我!狠狠操!就像刚才把我当婊子那么操!”   沈惜不明所以,但还是动了起来。用巫晓寒吩咐的那样操,用不了几下,巫晓寒就瘫了,原本跪着的膝盖软了下去,整个人直接趴到床上。   电话铃声没断,直到差不多该停下的时候,巫晓寒才按下接听键。开口时,她呼吸凌乱,嗓音沙哑:“什么事?”   对方说了句什么,巫晓寒却突然发出了几声明显的呢喃和喘息。   那头的声音明显变了,急促地说了句话。   “没什么。”巫晓寒故作镇定地回答,“你有什么事,说吧?”   那边放低嗓音,又说了句什么。沈惜大概能猜到对方是谁,不由自主放缓了抽插的力度,巫晓寒回头骚骚地瞪了他一眼:“别停啊!快点!”   沈惜摇头笑笑,恢复之前的力度和速度。突如其来的加力让本来就不想有什么遮掩的巫晓寒不由自主地又大声叫起来。   电话那头又急匆匆地说了句什么。   “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没事的话,我挂了!”巫晓寒毫不犹豫地说。   这次她只给对方留了极少的时间,听他说了半句话,直接挂断电话。   “周旻,懒得理他!”巫晓寒扭脸吐吐舌头,又把脸埋到枕头里,专心叫起床来。   电话那头的周旻气急败坏,心乱如麻。他当然能听出来前妻此刻正在做什么,可她人在何处,是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却一无所知,只能依赖无穷的想象。   他本想约前妻出来坐坐,没想到直接接通了她和别的男人上床的现场。   真他妈见了鬼了!   最可恨的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骚货!最好是在被男人轮流干,把骚屄干烂算了!周旻恨恨地想。   第四十二章、前任   春节期间走在街上,最令人担心的就是路边时不时会窜出一个倒霉孩子,冷不防地甩出一个点着的鞭炮。突如其来的巨响总会让人心惊胆战。施梦萦跳下出租车还不到五分钟,已经被吓了两次,内心深处真是充满了对这些毛孩子的厌恶,恨不得给他们两巴掌。   下午与人约好在城隍庙步行街见面,出门前却被耽搁了,生怕迟到的施梦萦走得很匆忙,密密地出了身细汗。随便找了家仍然营业的咖啡厅,她找个靠窗的位置坐好,发短信通知约见的人自己选定的地点。   回信很快来到:“我也到步行街口了,五分钟就到。”   收到回信,施梦萦终于能缓口气。将手机放在桌上,调整了一下坐姿,突然觉得下身传来一种极别扭的感觉,有些液体从肉穴中流出,内裤的裆部完全被浸透,黏糊糊,冷冰冰的。   “神经病!”施梦萦恨恨地抱怨着男友。   满肉穴的精液,都是不久之前,范思源刚射进去的。   除夕前一天,施梦萦和范思源坐大巴回家。下午两点多,抵达武山客运中心。范思源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把施梦萦送回去。   这是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范思源第一次登门。虽说他的舅妈是屠晓丽的同事兼密友,但此前并没有来往。施棠华夫妇对他的第一印象都很好,屠晓丽甚至还难得地露出热情的笑脸。这是沈惜来时也没得到过的待遇,屠晓丽待他淡淡的,保持基本的客气而已。   范思源告辞时,屠晓丽表示既然人家已经特意登门,自家女儿也该去范家拜见一下对方的老人。施梦萦对此不太情愿,却被母亲轰赶似的推出了家门,不得不应付似的去范家走了一趟。   其实,她此时的大半心思其实都落在今天在车站巧遇的那个那个男人身上,至于范思源的父母……他们说了些啥?随便啦,管他呢。   那个男人和她同车返回武山,就坐在她身后第三排的位置。一路上,施梦萦一直神思不属,范思源每次凑到她耳边说话,都会令她浑身不适,总想将他推开。   施梦萦此时突然很想和那人聊聊。   可惜在车上她只顾着惊讶和烦乱,没顾得上去打招呼。下车后范思源一直缠着,她只能看着那人斜斜地穿过马路,钻进一辆出租车。她没有那人的联络方式,一旦分散在这座不算大,但也不小的城市的不同角落,那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心烦意乱地回来,家中节奏一点没变,母亲忙忙碌碌地在客厅和厨房穿梭,嘴里不住唠叨着。父亲闷声不响,躲进书房在电脑上玩了会扑克,后来又在客厅沙发上看起了书。   这两样是施棠华仅有的爱好。他曾是车间工人,通过自学考入师范,当上老师。除了阅读,他唯一的兴趣就是打扑克,是十几岁下车间时跟师傅学成的习惯。他倒不沉迷,更不赌博,只是自娱自乐,要是找不到牌友,就上网玩。   晚餐桌上,父母又口角了几句。去年年底,因过去学生的关系,施棠华得到一个跳槽的机会,目前武山最红火的宝益矿业公司向他敞开怀抱,但他犹豫了个把月,最终还是婉拒了。为此屠晓丽一直不痛快,几乎隔几天就会抱怨一次。施棠华本人其实也未必不后悔,但他很有些随遇而安,错过也就错过,不会翻来覆去多想。而就是这种个性,最让屠晓丽看不顺眼。   被这种从小看到大的大吵小吵不断的戏码搞得愈发烦闷,施梦萦匆匆扒完饭,赶紧逃回房间。   这就是她哪怕一时找不到工作,也坚决留在中宁的原因。如果毕业后她回了老家,恐怕早就被逼疯了。   施梦萦莫名开始怀念中宁的生活。   回家第一天,她就想回中宁。尽管那里的生活,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对中国人来说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施梦萦过得很没有滋味。才到初二,她就想该买回中宁的车票了。一想到回程,她又不由自主地想:他会和我同车回去吗?   毫无疑问,这个“他”,绝不是男友范思源。   或许是心有灵犀,就在她想起那人时,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有没有时间出来坐坐?”   看着落款姓名,施梦萦心如乱麻,犹豫了半分钟,终于回了句:“好。”   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她现在的手机号的,不过这不重要。   两人约在初四下午三点,因为现在对武山都不太熟,就没约地点,只说去城隍庙步行街看看。   没想到,初三中午,屠晓丽突然提出第二天请范思源来家里吃饭。惦记着第二天的约会,施梦萦连忙出言反对,但她的意见一如既往被母亲忽略了。屠晓丽早就从自己朋友那问来了准姑爷的电话号码,直接向他发出邀请。   范思源对这个邀请显得殷勤得很,约的是中午,但才九点多,他就兴冲冲地拎着一箱养生保健酒登门。午饭时,他陪未来岳父岳母小喝了几杯,聊天时着意地有些投其所好的意思。要不是施梦萦显得游离于状态之外,这顿大年里的午餐倒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照惯例,饭后两位老人要小睡一下。施梦萦本想借机赶范思源回去,屠晓丽却说:“去梦梦房间吧,多玩会,没事!”   范思源当然乐意多待一会,听从未来丈母娘的吩咐,二话不说钻进了女友的房间。   一心惦记下午的约会的施梦萦,别提多烦心了。   “我跟你说过,下午有事,等会还要出去!”施梦萦不耐烦地说。   范思源大咧咧往床边一坐:“我知道,不是说三点吗?现在刚刚一点多,不急,两点我们一起出门。我回家,你去见朋友。”   施梦萦沉着脸坐到书桌前,低头摆弄手机。范思源也不嫌冷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女友房间里的陈设,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她说话。   施梦萦不怎么搭理他,偶尔答上一两句。   “《文化苦旅》、《爱眉小札》、《倾城之恋》……你这儿的书都够老的啊!”过了好久,范思源起身来到书柜前,端详着书名。   施梦萦突然有些尴尬,像是很隐私的东西被人偷窥了似的。   “这都是我高中时的书。你别看了!”   “哦,哦……”范思源又回到床边。   时间慢慢流逝,施梦萦看了眼书架上的钟,已经快两点了,按她原本的计划,是两点一刻出门。   “哎,宝贝儿,过来一下,这是在哪儿拍的?”范思源又拿起她床头摆放的相框,冲她晃了晃。   施梦萦快步过去,一把抢下相框,放回原处。“你不要乱动嘛!这是我……”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被一股大力狠狠掀翻在床上,一具沉重的身躯压了上来,有只大手直接摸到她的腰部,掀起睡衣下摆,使劲向下拽着睡裤。   本能促使施梦萦一边惊叫,一边拼命挣扎起来,但很快,她的嘴被一只手牢牢捂住。她狼狈地呜呜作声,耳边却突然听到一句话:“小声点,别让爸妈听到!”   施梦萦没有停下反抗,但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确实,要是让爸妈听到些什么,真是尴尬得要命。   这时,她终于完全反应过来。   该死的!范思源发神经!他竟想在家里和自己做爱!   他的脑袋被驴踢了吗?还是灌多了精液,彻底短路了?爸妈就在斜对面的房间睡午觉,他想在这里做?施梦萦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男友。   但无论他的脑袋有没有坏掉,身体却肯定没有任何问题,怕闹出太大动静惊动父母的施梦萦面对范思源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她唯一能坚持的就是侧过脸去,任由他在自己脸上乱啄乱舔,但无论如何也绝不和他接吻。   同时还在镇压她的反抗,手忙脚乱地撕扯睡裤的范思源一时也拿她的倔强没招。   接吻是很不成功,但睡裤连带着棉毛裤和内裤,终于还是他拽了下来。施梦萦死死并紧大腿,想要直捣巢穴的目的一时还无法达成,焦躁的范思源索性使劲将女友整个翻了过去。从后面来干,相对就简单多了。掰开屁股,强行将肉棒插到大腿间,慢慢寻找着洞口,努力尝试了三四分钟,他终于成功将肉棒送入女友半干不湿的肉穴。   性器紧密结合在一起之后,施梦萦终于停下反抗,认命了似的,无力地抓过一个枕头,将脸深埋其中,像睡着了一样纹丝不动,任由男友在身后抽插。   范思源见她不再挣扎,也就放松了对她的压制,同样抓过个枕头,塞到她肚子下面,使她的下半身耸得更高些,抽插起来方便了许多。在这个房间里和女友做爱,本是他一时兴起,但此时此刻看着一个肥润的翘臀正对自己,雪白的肉丘,幽深的股沟,带给他强烈的刺激,抽动起来愈发兴奋。   施梦萦紧咬嘴唇,一声不吭。   沉默的抽插。偶尔会有肉体相撞的“啪啪”声在房间里回响。   或许是这种稍显诡异的气氛带来了新鲜感,在这种状态下,范思源竟然支撑得比平时更久。插了快一刻钟之后,他才压着嗓子低吼着射了精。他才把湿淋淋的肉棒抽出一半,施梦萦突然回头恶狠狠地说:“别动!别拔出来!”   “怎么了?老婆?还想我多插一会?”范思源嘻嘻笑着,正想再调笑两句,施梦萦却没给他半点好脸:“会流出来的!流到床上太恶心了!给我找张纸!”   范思源左顾右盼,却发现房间里压根没纸。   “真麻烦!那你快点,然后赶紧让开,别挡道!”   范思源飞快地抽出肉棒,一屁股坐到边上,施梦萦努力夹紧肉穴,翻身跳起,抄起内裤套回下身。裆部一有遮挡,她憋着的气松了下来,肉穴口瞬间张开,热乎乎的精液倒灌出来,整个内裤裆部顿时变得湿漉漉的。今天范思源射得特别多,几乎是平时的两倍。   施梦萦暂时顾不上这些,匆忙从抽屉里翻出一条内裤,正想去卫生间收拾一下,突然听到父母卧室那边有了动静。   屠晓丽刚刚睡醒,先一步走进了卫生间。   “见鬼!”施梦萦焦躁地跺起了脚,天知道母亲会在卫生间待多久。   房间里若有若无地散发着一股酸甜气味,满是男女交媾的淫靡感。施梦萦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钟,发现已经快到两点半了!   麻烦!施梦萦在腿上捶了一拳,来不及等妈妈出卫生间,也没法清理下身了,赶紧开始换出门时要穿的衣服。   范思源在旁还想说些什么,她根本顾不上听,就在房间里对着小镜子匆匆化了个最简单的妆,扯着让人讨厌的男友走出家门,丢下一句:“初六回去以前,先不联系了!”然后就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隍庙而去。   一路上只顾心急,没太在意,现在坐到沙发,心绪平静下来,她立刻觉得下身感觉很让人受不了。约的人马上就到,还有没有时间去卫生间处理呢?施梦萦正在犹豫,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Hi,不好意思,迟到了。”   望着这张笑脸,施梦萦有种回到当年的错觉。   在那个青涩的岁月,自己和他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在一家小小的只有四张桌子的奶茶店。还是在放学后,只能坐一刻钟左右时间就得赶着回家。   那时,他的笑容就是这样温暖。   今天和施梦萦约会的,是她高中时的初恋男友,崔志良。   简单寒暄几句后,两人突然陷入一阵难言的沉默。崔志良突然问:“和你一起回来的是你老公?还是男朋友?”施梦萦对这个问题有些猝不及防,一时显得很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不想提到范思源。   “……是我男朋友……”她的声音有些飘,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们在一起也才两三个月。”   “哦……他还挺帅的,哈哈。”崔志良淡淡的模样,落在施梦萦眼中,觉得不那么顺眼,心里很有些不甘。她把话题扯回到崔志良身上:“你怎么从中宁回来?我记得你好像是在武山工作啊。”   “前年五六月份的时候,我就去中宁了。”   “那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还是老本行,投资理财,呵呵。”   “哦……挺好……”   “你呢?”崔志良问。   “我在培训公司跑客户。”   “你男朋友呢?一看就是青年才俊啊!”   “唉……”施梦萦不想提男朋友,但别人问起,又不能不回答,“他在银行,好像也是做理财那一块的。”   “哈哈,那我们还算是同行啦……”崔志良微笑。   施梦萦莫名觉得他此刻的眼神有些热辣辣的。   “……你结婚了吗?”犹豫了一会,施梦萦终于提出这个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崔志良撇嘴:“没有,哈哈,连女朋友都没着落。”   “哦……”施梦萦低下头喝咖啡,她说不太清自己此刻在想什么。   过了会,她突然抬起头来:“你在大学里不是找了个女朋友吗?”   当年读大学时,两人分隔两地,崔志良当初就是以有了新女友为由,提出要结束两人间的关系。   “大学里?”崔志良发愣,“没有啊……大学里我没交过女朋友。毕业后谈过一个,在我去中宁前分手了。”   施梦萦大感奇怪:“不对啊,你当年写信给我,说有了个新女友,要和我分手……”   崔志良这才如梦方醒:“哦,你说那个啊……唉……那时候我觉得我们离得那么远,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你读的大学比我要好得多,会碰到更多好男孩,与其一直占着个男朋友的身份,一直拖着你,还不如早些分手。我那是瞎说的,哪有女朋友?”   施梦萦错愕不已。隔了这些年,突然听到当年分手的真相,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聊得久了,两人渐渐脱去初见时的疏离,慢慢找到了更多的话题,变得热络起来。   这个下午,是施梦萦回武山后最开心的时间。   既然现在都在中宁发展,当然就要互留联系方式。大学分手后,两人各自都换过手机号,所以早就断了联系,崔志良这次是辗转通过好几位当年的同学才问到施梦萦现在的手机号。   “我跟你联系的这个号码虽然是武山的,但在中宁也在用。你就用这个号和我联系好了。有时候休息或者心烦,我就会把中宁那个主要在工作里用的号码关机。武山这个号只有少数一些亲戚朋友知道,从来不关机的。”崔志良特意说明。   两人又互相加了微信。   离开咖啡馆,两人并肩在步行街上走了会。当年他们还在读高中时,这里还没有形成规模,乱糟糟的,不像现在经过正式规划,已经成为武山最热闹的商业区之一。   人都道物是人非,但对此刻的施梦萦来说,反倒是物非人是。   哦,也不对,“人”也称不上“是”。崔志良此刻虽走在自己身边,却已不是自己的恋人了。   来到路口招呼出租车,施梦萦上了前一辆车。在关上车门的瞬间,她转头望去,车窗外崔志良正冲着她摆手,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强烈的不舍。   不是所有的初恋重逢,都会让人心生波澜。   面对初恋男友俞鸣,宋斯嘉就显得心如止水,只拿他当老朋友来看。   快有十年没见面了,年前俞鸣发来邮件,说过年时要回中宁。前几天再联系时,两人约好初四晚上一起吃顿饭。   俞鸣和宋斯嘉同岁,因为生日较早,所以读书早了一届。本科毕业后,他去美国留学,后来又去新加坡工作,现在是一家中新合资企业的部门经理,长年居住在新加坡。   “你今后就在那边定居了?”宋斯嘉知道俞鸣娶了个新加坡籍的妻子,前年生了孩子,所以如此揣测他此后的人生规划。   俞鸣摇头:“我还是想回来。下半年可能要负责一个东亚区的项目,应该会去上海待两到三年。如果这个项目成功,我有机会成为公司的执行董事。”   “呦!三十三岁的执行董事,年轻有为啊!”   俞鸣耸耸肩:“哈,八字都没一撇,还不一定呢。”   “你现在还打球吗?”两人曾是排球队的队友,无数次并肩作战,宋斯嘉自然又问起了这个。   “不打了。”俞鸣抬起双掌,握了握拳,又重新张开,自嘲地一笑,“已经胖成这样了,哪还跳得起来?你呢?我看你身材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应该还一直在锻炼吧?”   “排球基本上不打了,还会打羽毛球。”   “羽毛球?”俞鸣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差点忘了,你可是我们宁南‘纵横杯’的混合双打亚军啊。听说你后来还参加全市大运会了是吧?可惜那时候我已经去美国了,没看到你的精彩演出哦。”   “不光是亚军,大四我还拿过冠军哦!”宋斯嘉显得有些小得意,“中宁大运会我也不光是参加了,是亚军。”   “敬亚军……”俞鸣举起手边的红酒,和她轻轻碰杯。他千里迢迢回中宁来过春节,所以晚上出来也没有开车,所以可以喝酒。   “对了,你现在打羽毛球还是和你那个……‘哥哥’一起?”   宋斯嘉点头。   俞鸣苦笑地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你什么意思?”   “嗯……”俞鸣踌躇了一会,坦然地笑笑,“没什么。只是我原来以为,你后来会和你那个哥哥在一起。”   “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我就会有这种错觉。他有时候不是会来看我们的比赛嘛,我总觉得,好像你们两个才是一对……呵呵,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不说了。不过也是,你现在的老公跟你确实应该是一家人,你爸,你公公婆婆,再加你俩,一家子,五个大学老师……啧啧,牛叉啊!”   宋斯嘉淡淡地笑,扯开话题,没有多谈自己的家庭和婚姻。   最近半个月,夫妻俩之间一直有层隔膜。春节里喜气洋洋,不便争执,去各自老人家时也不能显出夫妻不和,但是只剩夫妻两个时,就不免会变得相对无言。   这次的矛盾是从为诸葛雯英和杨丹庆生那天而起。   从KTV回家的路上,齐鸿轩满脸不快,一进家门就问起沈惜手机铃声是怎么回事。宋斯嘉坦言那是份生日礼物。   “有时候,我的脆弱只在你面前解脱,而你总是帮助我,走出沉沦和迷惑;像镜子那般,清楚照出真实的自我,最好最坏的结果,你都愿张开双手。”   对宋斯嘉来说,沈惜就是这样的存在。大二时失去去香港做交换生的机会,是沈惜陪她在通宵教室坐了整整一晚;大三时因为一个重要的评选个人荣誉的机会遭到最好朋友的背叛,是沈惜听了她一个下午的哭诉;大四时因为毕业后的路径选择而和母亲产生矛盾,是沈惜到她家和韩秀薇好好谈了一次帮她说话。   沈惜就是这样重要的人,即使刨去那份深埋心底从未表露的情感,他也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完全值得认真地对他说一句:“谢谢你,陪着我。”   但齐鸿轩没法这样想。   什么叫“没有谁,能够取代这种甜美的相投”?   什么叫“爱不休,让期望的手从来不落空”?   你们之间有什么爱?   谁都无法取代他,我呢?   为他录这种歌,是不是太暧昧了一点?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宋斯嘉认真检讨了自己可能在选歌方面不太严谨,但歌中的“爱”是对家人、朋友的那种“爱”,并不牵涉其他。在她的理解中,这就是一首表达友情的歌。当然,如果能选一首完全不会产生歧义的歌会更妥当,可话说回来,这种歌也真是不好选的。   对妻子的解释,齐鸿轩不能认同。   但宋斯嘉在表达过歉意后,也不准备无底线地反复认错。见丈夫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不免有些心烦。夫妻俩从沟通演变为口角,最终争执起来。当晚两人分房睡觉。   第二天起床后,宋斯嘉想给昨晚的争吵划个句号,特意准备好早餐,要与丈夫和解。齐鸿轩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在餐桌旁突然就动手动脚起来,非要妻子立刻与他做爱。这次宋斯嘉没有顺从他的意愿。齐鸿轩本来还有点想要强迫的意思,宋斯嘉则坚决地将他推开,认真地说:“我想stop,把不愉快全留在昨天晚上,可是这不代表你想怎么样,我都要由着你。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什么时候想要,什么地方想要,我都要陪着!现在我一点都不想,说得够不够清楚?”   齐鸿轩讪讪地退后,宋斯嘉则索性连早饭都没吃,换身衣服,直接走出家门。   后来丈夫虽然道了歉,但两人心头始终都留下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是两人从恋爱以来三年多里最严重的一次矛盾。   当然,尽管还处于冷战期,但齐鸿轩还是很关注妻子的动向。今晚她要和前男友吃饭的事并没有瞒着他,他明面上显得豁达,心底却十分不快。   宋斯嘉简单交待过恋爱史。她和这个叫俞鸣的男人谈了八、九个月恋爱,后来又和一个理论物理领域的博士生谈过一年半。她坦承和这两人恋爱时,除了插入以外的其他性接触基本都有过,两任男友都曾抚摸过她的全身,她也给两人都口交过。   想到今晚和妻子共进晚餐的男人,曾经把肉棒塞到她嘴里,齐鸿轩心烦意乱。   新婚夜发现妻子还是处女,他惊喜不已,对妻子所说的曾经和前男友们的亲密举动,自诩大度地不以为意。但成功取得一血的志得意满渐渐褪去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介意,巴不得妻子在遇到自己之前,能保持幼儿园级别的纯真,最好是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   口交是很亲密的接触,妻子在面对这样一个男人时,会不会有别样的心动呢?   毕竟她舔过这男人的肉棒,嘴里也曾含着他的精液,她可能完全没有任何触动吗?   从宋斯嘉的描述来看,无论是俞鸣,还是后来那个物理博士,都是很优秀的男人。当年他们既然能打动她,想必也有很强的魅力。妻子当初能保持处女身,虽说是因为没有感觉,但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破处毕竟还是需要一点决心。处女状态保持得越久,形成惯性后,越容易守住。现在她已经不是处女,没啥可守的,再加上最近夫妻间的关系略显紧张,万一她一时冲动,擦枪走火,那可怎么办?   享受过妻子在床上的风情,齐鸿轩一想到宋斯嘉有出轨的可能,顿时坐立不安,焦躁不已。   毫没来由的,齐鸿轩的脑海里清晰透出一丝不挂的妻子妩媚地靠在其他男人怀中的画面。隐约的担忧真实地扎在心口,万一妻子真和前男友旧情复炽怎么办?   万一那男人在床上很厉害,征服了妻子怎么办?宋斯嘉在生活里端庄高雅,但到了床上可是很有野性的,她会不会被操得高潮迭起?她会不会承认自己是那男人的母狗?女人的心跟着阴道走,万一妻子起了别的心思怎么办?   这时,齐鸿轩甚至都忘记了沈惜的威胁。   是不是该打个电话,试探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妻子什么时候才回家?   整个晚上齐鸿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如坐针毡,满脑子胡思乱想。   春节里,各种聚会很多,时不时就会聚会里遇到某个多年不见的旧友。这种久别重逢,有时是莫大的惊喜,有时是悲喜交集的感慨,有时则是平淡如水的无所谓,个中滋味,不一而足,外人也无法理解。   望着酒店大堂咖啡厅里正和几位老同学侃侃而谈的孙易峰,巫晓寒恍惚的有些不敢相认。   这些年她与沈惜联系密切,见证了他从少年老成的高中男生步入而立之年的点滴变化,有种“润物细无声”的错觉,所以看不出他身上的变化究竟有多大。但面对十多年没见,神态气质都与往日大相径庭的孙易峰,难免会有沧海桑田的感慨。   孙易峰是奉孝县农村出来的,凭借优异的中考成绩,被中宁一中录取。离开相对落后的县城,来到繁华的市区,对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来说,很容易会变得局促不安。巫晓寒初见他时,他还是个淳朴的农村孩子模样,无论是穿着还是神情,在那些城里同学面前,都清晰地显出区别。   现在的孙易峰,意气风发,从容不迫,隐隐还带着些富贵官气。   当然巫晓寒也只是有了些小小的感慨而已,曾经的那些爱和伤完全没有扰乱她的情绪。   她现在更关注的还是自己胸前的异状,按说差不多应该已经干了,但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射满精液的胸罩直接覆上双乳的瞬间带给自己的奇妙感觉。   转眼已经是初五,假期剩下不到一周,巫晓寒这几天想尽办法挤时间和沈惜约会。初三晚上成功地扮演妓女,昨晚她又在他家待到接近午夜。今天下午也不例外,一个小时前,她正骑在沈惜身上,用肉穴紧夹了他的肉棒疯狂地扭动身躯。   在沈惜快要射精时,巫晓寒灵光一闪冒出个主意,她让沈惜最终射精在胸罩里,然后又赶紧戴上胸罩,全部精液就都直接糊在双乳上。她就穿着这身“加料”的内衣,收拾整齐,赶来参加同学会。因为今晚还要玩个别的花样,所以两人特意没有一起过来。   胸罩有些部分是镂空的,一路上都感觉有些精液顺着空隙淌了下来,凉飕飕的,胸罩是不是已经浸透了?贴身穿的衬衣也许也被沾湿了,穿得很厚,应该不会有气味透出来吧?   带着这些若有若无的微妙而奇异的悸动,巫晓寒带着一股偷偷做着坏事的兴奋,和几个凑上前来的老同学打招呼。   中宁一中04届6班出来的学生,经过这十来年的发展,大多是有出息的。尽管总还是能分出高下好坏,但并没哪个混得特别差,所以很少有人因为担心在老同学面前丢面子而不敢出席同学会。过去历次同学会,来的人都不少。今天也是如此,只要是人在中宁的,基本都说会出席。确定要来的有三十多人,剩下的或在国外,或在外地,不方便前来。   已经赶到的老同学有十几人,还有三分之二的人仍在路上。   春节里大家都忙,所以也没安排其他节目,只准备聚在一起吃顿饭。地方选在了兴味居胡家桥总店,这里无论是装潢档次、菜品规格还是服务质量,在中宁都是能排进前五名的,配得上这么一场同学会。   沈惋早到一步,见巫晓寒到了,赶紧过来挽着她走进咖啡厅,来到自己之前所坐的位子边上。   孙易峰就在旁边,乍见巫晓寒,正和身边老同学聊得热络的他陡然刹住话头,那人见他神情有点怪,诧异地扭头,见是巫晓寒,立刻识趣地转过脸去,没有开腔。   巫晓寒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坐下,很快就和同桌的几个女人聊得火热。   相反,就在离她不足五米位置的孙易峰却显得拘谨起来。不但是因为心底存了分主动提出分手的歉疚,更是在见到初恋后心底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读书时,孙易峰对自己很严格。高二最后一场期末考,他从此前连续两次年级第一直接落到第三,还被第一名拉开五分,这引起了他的警觉。经过一番认真的分析,他确定是因为恋爱分心而导致自己成绩下降,于是才生出了分手的念头。如果不是因为真心喜欢巫晓寒,他可能高三一开学就会提出,正因为有感情,他才会犹豫再三,拖了近两个月,才在十月底狠心说出了“分手”两字。   后来,看着巫晓寒和有名的坏小子周旻混在一起,孙易峰当然也难过,但既然分了手,他也不想再藕断丝连。高考后,听说巫晓寒和周旻一起去了澳大利亚。没想过,这一分别就是十多年,再也没见过面。   这些年,从同学口中,他也零星听了不少关于巫晓寒的事。也许是为了显示坦然和潇洒,孙易峰从不主动打听关于前女友的消息,但不动声色间也从不放过任何有关她的只言片语。所以,巫晓寒回国、结婚、生孩子、离婚、出国,这些事他都知道,只是不了解任何细节。   恢复单身,风韵甚至更胜当年的前女友就在眼前……孙易峰的情绪莫名蠢动起来。   也难怪他会有这种感觉。对妻子王静娟,他是越来越厌倦了。   不谙世事,天真烂漫,放在一个十八岁少女身上是可爱,但二十八岁少妇还是这副腔调,就让人无语。整天读的写的都是那些无病呻吟的东西,在床上又没有半点趣味,要不是她的父亲王启声曾是中宁市市长,看着像棵足可依赖的大树,当年孙易峰怎么可能主动去追她呢?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谁会想到当时春风得意的岳父这几年每况愈下呢?   王启声四十一岁成为中宁常务副市长,四十五岁升任中宁市委副书记、市长,堪称本派系内少壮派新星,眼看着前程似锦,甚至2009年底时还传出风声,他极可能将前往应林担任市委书记。   没想到,2010年年初,应林市发生了那场骇人听闻的官场大地震。王启声所属派系遭到沉重打击,从市委书记到市政府所在区的区委书记,再到两个副区长,外加一个全国百强县县长统统落马。私底下,不少官场中人将此次事件称为“应林事变”,声势之大震动全省,直达中央。   王启声虽没被牵连,但人生轨迹却因此遭遇巨大转变。为稳定形势,派系上层最终决定将根基更深,人脉更广,魄力更强的沈永华派去应林市坐镇,以收稳定局面之效果。为达成这一目的,他们甚至与其他派系达成妥协,让出原本确定将由沈永华出任的副省长一职。这样一来,本以为自己不久后将履新应林的王启声悲催了,不但市委书记宝座泡了汤,甚至临时再运作其他升迁都不可能。如此关键时刻,同时运作两个重要干部调动,动静太大,麻烦太多,派系只能决定将有关他的安排延后。   在官场上,或许真有气运一说。“应林事变”之前,王启声政绩炳然,春风得意,一路高升,是中宁史上赴任时第三年轻的市长。可在遭受这次打击后,他像是被下了蛊一般,开始连走背运。   不到一年后,又爆发东石新区管委会副主任的巨额受贿案。偏偏这个副主任是王启声一手提拔起来的铁杆心腹,这件事带给他很坏的影响,背负上了巨大压力。幸亏他本人在经济上没什么问题,经过组织调查避过一劫,但领导责任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的,在上级领导干部心中更是大大地丢了分。   此后几年里,他再没拿出过什么像样的成绩,相反中宁市还连续发生诸如榆顺县民营钨矿安全事故、奉孝县民办教师群体事件等问题,终于在2014年底,以不到五十二岁的年纪被发配去市政协,彻底坐了冷板凳。   孙易峰悔之晚矣。他之所以看准学妹王静娟,就是看中了他父亲的地位。他早就想好研究生毕业后要踏入仕途,不求刚开始的起点能有多高,但只要有人保驾护航,一路走下去肯定会顺利很多。   王启声在和未来女婿的沟通中,也清楚他将来的择业方向。在他读研究生的最后一年,王启声特意找他谈话,并透露了自己将赴任应林市委书记的可能,问孙易峰是不是考虑跟他一起过去。孙易峰当时觉得应该展示一下自己的志向和风骨,还特意拿捏了一下。王启声对他想留在中宁先锻炼两年,再找机会下区县,扎扎实实积累资本往上走的想法表示赞赏。   后来,王启声调任应林的事没了下文。但在孙易峰和王静娟结婚时,他毕竟仍是中宁市长。孙易峰顺利进入市人资社保局,毫无障碍地定级为副主任科员,并紧贴时间红线转为主任科员,刚满二十九岁就成为培训教育处副处长。所有这一切,当然是沾了岳父的光。但随着王启声的失势,他从单位里曾经的小红人瞬间变得可有可无,没人拿掉他现在的职务,但将来还想继续往上走,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平心而论,孙易峰现在还不满三十岁,身处现在的职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想想自己有个曾是省会市长的岳父,大好将来现在都已化为泡影,怎么不让人郁闷呢?   远的不说,就说现在正与巫晓寒搭话的翁明灏,只比自己大了几个月,就已经是市局警务督察处处长,堂堂三级警监,若非有足够硬的背景,怎么可能做到?对外的说辞是因为他曾经立过大功。胡说八道!他是警务处的,又不是一线刑侦人员,大功是那么好立的?   再看看老同学沈惜的堂兄沈伟长,只比自己大两岁,年前调任苦溪县,一下子就成了一方“百里侯”。身为沈家长孙,又是贾海洲副省长的心腹秘书,尽管名义上只是代县长,但现在的苦溪,估计县委书记说话未必比他管用。   说起苦溪县,真是邪了门。这几年县里的经济蒸蒸日上,可两位掌门人偏偏一个老,一个病。县长王国骏已经病退,大好的发展基础全便宜了沈伟长;县委书记邹诚已过知天命之年,论年龄在全市七个区县书记中首屈一指,随时可能挪位置。等沈伟长踏踏实实挨过一年半载,稍有成绩,上面顺理成章就可以在市里为老书记随便安排个职位,然后把苦溪县完整地交给沈伟长。到时候,他就可能在一两年内,从省府秘书一步跃为县委书记。三十三、四岁的县委书记,正是大展宏图之机。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看看自己现在的局面,再想想当初和王静娟结婚的选择,孙易峰很难不生悔意。好在他也有些城府,心里百味杂陈,面子上却半点不显,照旧与老同学谈笑风生。   陆续又有十几位老同学赶到,其中就有沈惜。他遥遥向孙易峰点头示意,又走向翁明灏,笑着打了招呼。巫晓寒假装与他许久不见似的寒暄,抬起一只手捋了捋鬓边的头发,放下时不经意地从胸前划过,看着沈惜的目光热辣辣地在自己饱满的胸脯上停留了几秒钟,嘴角浮起一丝既羞涩又深感有趣的笑意。   沈惜也带着饶有深意的笑容慢慢走开,还有几位老同学需要招呼。   没人注意到他们之间微妙的互动。   巫晓寒想起两人此前约好的今晚的玩法,不免也有些小期待。   今晚该来的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本次同学会的召集人,高中时的团支部书记王琪和学习委员陈洪宇招呼大家一起去包厢。预订的包厢在二楼,名为“萱华厅”,是个大概能容纳六桌客人的中等包厢,而今晚他们摆了四桌。   上楼时,沈惜突然看到迎面下来一个熟人,正是孔雀醉酒吧的老板,“五哥”赵洪军。   兴味居是安振光的产业,赵洪军是安老大最信任的兄弟之一,他出现在这里倒也正常。赵洪军同样发现了沈惜,本想上来打招呼,见他身边还有很多朋友,就停了脚步,满脸堆笑地拱拱手,以示拜年。沈惜用同样方式回礼。   进了包厢,大家分别落座,沈惋、沈惜姐弟自然是挨着坐的,巫晓寒却去了离他们最远的一桌。   沈惋凑近弟弟耳边轻声问:“今天你没去接晓寒啊?”   她当然不可能知道两人最近几天在床上的如胶似漆,但他俩的交情她还是了解的,这次巫晓寒回国正是沈惜去接的机。照理说,今晚沈惜也该去接她一起过来才对。   “她说有点事。”沈惜含糊地随便找了个理由。   同学会餐桌上难免有酒,但今晚超过一半的人开了车,要一口气叫二十来个代驾也不那么容易,再说这些人大多又自诩有些逼格,所以劝酒、逼酒、斗酒之类的事极少,方便喝酒又喜欢喝酒的尽情畅饮,大多数人则以饮料佐餐。   沈惜选了橙汁,慢慢抿着和身边同学聊天。巫晓寒则在另一桌大方地喝着红酒,没过多久就和同桌所有老同学都碰了杯,双颊微红,浅笑粲然,令人见之心动。偶尔她将目光投向沈惜,两人默契而笑。   孙易峰也没喝酒,他有一半心思落在巫晓寒身上,见她爽快地喝着酒,突然意识到不管她今天是怎么过来的,等会散场后肯定不可能再开车,那是不是说,她需要一个送她回家的人?   或许,这是个机会?   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络,很多人开始离开座位,跑去别的桌上敬酒或闲聊。   “哎,我们也过去转转吧?”身边一个高中时绰号为“包子”的同学端着酒杯站起来,拍了拍孙易峰的肩膀。   孙易峰略显为难:“我喝饮料,不太好意思去敬酒啊。”   “都是同学,谁计较这个?”包子摆摆手,“碰个杯意思一下嘛。”   孙易峰讪然一笑。也是,高中同学会应该可以轻松一些,没必要把机关单位那套带进来。他和包子一同起身,第一站就去了巫晓寒这桌。   “来来来,老同学们!我们来敬酒!一祝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二祝同学情深,地久天长!”   “还一套一套的!你现在嘴皮子很溜啊!”整桌人都站起来,王琪代表大家取笑包子,“大班长怎么不说话?让包子顶在前面。”   按说他们两人一起来,理应由孙易峰先开口,但他吃不准巫晓寒对他会是什么态度,一时犹豫,就落在包子后头。顺着王琪的话头,他赶紧开口:“谁说都一样,祝福没有区别!来来来,祝大家新的一年家庭、事业万事遂心!”   他特别瞅了眼巫晓寒,却见她神色淡然,嘴角挂着微笑,举杯抿了口酒。在他说话时,她的视线曾落在他脸上,看不出半分喜怒,很快又转向别处。   孙易峰拿捏不到她的真实想法。   “哎?等会散了,我们一起去李老板那里唱歌吧?”有个女同学突然提议。   被他点名的那位“李老板”满面红光,连连摆手:“什么老板?你这不是故意笑话我嘛!就是开了个KTV,小生意,小生意。大家要来的话,欢迎啊!保证最佳服务!”   “不就一个KTV?李老板,谦虚了吧?现在开了几家分店了?我记得前年就有十几家了吧?”   “在老同学面前还装低调,你怕我们去,要你打折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起玩笑。   “对了!文艺委员在我们这儿!一起去吧,让我们再见识一下你的美妙歌喉。”   “抱歉啦!等会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了。”巫晓寒偏着脑袋,合拢双掌轻摆几下,以示遗憾。   “哎呀,巫大美女不要这么扫兴啦!”   “大过年的,能有什么要紧事啊?同学们难得聚一聚……”   同学们纷纷解劝,希望巫晓寒能改变心意。   “巫大美女”这四个字从高中时代一直叫到现在,大家叫得熟了,几乎人人都这样称呼。在当年的班里,有两个女生共享这个称呼,而巫晓寒被男生们公认为“第二美女”,曾经的第一美女邱静如今天也在场,坐在沈惜那一桌。   只是,用十几年后的眼光来看,男人们觉得她俩的排名应该换一换了。   其实邱静如的容颜倒没有任何减损,相反,经过时间和经历的打磨,明显增添了许多高中时没有的妖娆媚态。可也就是这份媚态,让她在优雅雍容的巫晓寒面前显得逊色了几分。   巫晓寒带着抱歉的笑,温和但坚决地推辞。   还有人想还继续努力,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他们这一桌离门口最近,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大踏步走进来。这人个子很高,腰板也挺得直,方脸,目光炯炯,派头很足,但嘴角带笑,充满善意。   包厢里的人大多都注意到有同学以外的人闯进来了,有些觉得莫名其妙,有些认识这个男人的却大感惊讶。   沈惜眼角一挑,飞快地瞟了姐姐一眼,毫不犹豫站起身来。   和这男人也有十多年没见了。几天前和两位堂哥在他的茶楼见面,他并没有现身,但沈惜不会忘记这位的长相。何况紧随其后的就是刚打过照面的赵洪军,沈惜记性再差,也不会搞错这人的身份。   兴味居餐饮集团董事长安振光。   不敢确保他一定是为自己而来,自己毕竟不是两位堂哥,分量要轻得多。但沈惜还是不敢托大。不但提前起身,又给了姐姐一个信号。   沈惋也是认得安振光的,随着弟弟站了起来。   安振光一进门,目光就锁定在沈惜身上,直接奔着他过来。这下沈惜基本确定他确实是冲自己来的,赶紧向他过来的方向迈了两步。这两步并不显眼,但其中的含义落在有心人眼中也够清楚的了。   作为沈家子弟,无需为安振光的招呼显得受宠若惊,所以不必远离餐桌相迎,但也不能大咧咧等在原地,对安老大这种身份的人物也该给予足够的尊重。   “三少和大小姐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安振光嗓音洪亮,中气十足,“要不是老五眼尖,今天就要失礼了。万一过几天二少问我是怎么招待他弟弟妹妹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惜拱手相谢:“老同学聚会,没想打扰安哥!是小弟失礼!抱歉抱歉!”   在座有不少不清楚安振光是何方神圣的人,纷纷小声向身边同学打听,很快就都明白这人就是现在所在的大酒店的大老板。还有不少人心知肚明,这位别看这几年基本洗白了,要放在2010年以前,可是中宁黑道上数一数二的大哥啊。   安老大突然现身,和沈惜间短短几句寒暄,大家突然反应过来:对了!沈惋、沈惜这姐弟俩可是如假包换的豪门子弟!没见连安振光都要客客气气喊一声“三少”、“大小姐”吗?   沈家姐弟一贯行事低调,再加上父亲早亡,高中时代从未因自己是沈家子弟而招摇过,所以当时知道他俩真实身份的同学少之又少。后来随着年龄和社会阅历的增长,大多数同学渐渐都明白了真实情况,不少人还为之惊讶。但在此后的来往中,姐弟俩说话、行事的风格还是一丝不改,总让人自然而然地忽略他们的身份。   安振光挥挥手,赵洪军从一个跟班手中接过杯子,递了过来,又开一瓶红酒,为老大斟上酒。   “来,三少,大小姐,老安我敬你们一杯,新年里心想事成!”   沈惜微微皱眉,这杯酒他不能推,更不该用饮料来对饮。可他整个晚上都在喝橙汁,只为安振光一个人改喝酒,未免太过势利,对老同学显得不太尊重。他还在犹豫中,沈惋把他装橙汁的杯子递到他手里,自己则举着半杯红酒,笑着说:“安哥,对不住,我弟弟今天晚上一滴酒都没喝,我来替他喝这杯酒,也祝安哥身体健康,生意兴隆!”   沈惜解了难题,又特意在与安振光碰杯时放低酒杯,使本来主动居于低位的安老大的酒杯反而稍稍高出一线,以示自己不喝酒的歉意。   这对姐弟已经给出足够的诚意,再挑剔就是彻头彻尾的浑人。安振光哈哈一笑,痛痛快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走完场面,沈惜为安振光介绍同学。人太多,他没法一一介绍,只说这些都是自己高中时的老同学,好朋友。其中,还有一个安振光的熟人,那就是翁明灏。这不奇怪,开酒店的商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公安的中高层干部?作为老相识,两人也单独碰了杯。   剩下的众人,安振光由沈惜陪着,每桌敬了一杯,以全礼数。   在敬到巫晓寒这桌时,她看见赵洪军,稍觉尴尬。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对当初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没任何印象,也不知道是真的没记住,还是聪明地视若不见。   敬了一圈酒,安振光又与沈惜寒暄两句,告辞而去。沈惜一直送他到包厢门口。   被安振光这一搅,此前流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滞。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正常。   回到座位,沈惋跑去和王琪、巫晓寒聊天,身旁的位子空着。   突然一个曼妙魅惑的身影出现在身旁。   “来,老搭档,碰一杯!”   坐过来的是此前坐在餐桌另一边的邱静如。她今晚一直在喝红酒,此刻脸上带着四五分酒意,灿如星辰,艳若桃李。高中时她曾和沈惜搭档主持过两届全校文艺汇演,所以一直以“老搭档”相互称呼。   她爽快地喝下满杯的酒,沈惜还是厚颜用橙汁对付了一下。   “你今天开车来的哈?”邱静如将身体贴得更近些。   这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沈惜整晚滴酒不沾,理由不就是为了要开车吗?   他点点头,视线不由自主落到了这美女身上最惹眼的部位。即使在十几年前,单论颜值,邱静如也未必真就胜过巫晓寒,尤其对沈惜而言,天生娇俏童颜的她,不如优雅大气的巫晓寒更有吸引力。但她之所以能被绝大多数男生公推为班上第一美女,最大的资本是逆天的身材。才十六七岁时就长了一对丰满得像在前襟里塞了两个香瓜似的乳房,这实在令青春期的男生们没法不垂涎。后来男孩们经验渐渐丰富,偶尔回忆起这位童颜巨乳的老同学,一致认定她当年至少就有82C。至于后来又会发展得如何雄伟,根本不好想象。   现在看起来,确实资本又雄厚了不少,现在可能有85D了吧?说不定是E。即便沈惜不是巨乳控,但距离如此之近,当然还是不能免俗地多盯了一会。   “那,方不方便等会送我回家啊?”邱静如举起空酒杯,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却明显地耸了耸胸脯,“我就是太老实,不想扫大家的兴,喝了这么多酒,不好开车了。”   沈惜抱歉地笑:“真遗憾哪,难得有个能为大美女服务的机会,却只能眼睁睁地错过。等会我还有事,要不,给你叫个滴滴打车?”   听了这话,邱静如笑容不减,但明显添了几分失望的尴尬。   “这样啊……嘻嘻,要去见女朋友啊?”   沈惜笑着摇头,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没聊几句,沈惋回来了,邱静如不得不交还座位,摇曳生姿地走向邻桌。   “打扰你的好事了?”沈惋小声问。   “没有,正是时候。”沈惜轻拍了几下巴掌,以示赞赏,“帮弟弟我解了围。”   “切!”沈惋撇撇嘴,“最好还是离她远点……”   沈惜乖乖点头:“姐姐放心,既然不想吃,就没必要惹一身骚,弟弟我一定服从命令听指挥!”   邱静如艳帜高张,不少老同学心里都有数,只是当面谁都不提。高中毕业后,她去上海读书,但心思并不在学业上,从大二开始就尝试挤进娱乐圈。那时电视台素人选秀还不太流行,邱静如也没有别的门路,只能投身经纪公司,在经纪人运作下努力打拼。她在网上放出过两部翻唱MV,还出过一首单曲,但在音乐方面的成绩基本也就这些。后来她还在几部不太热门的电视剧里演过小角色,甚至在一部打情色擦边球的港片里出演过一个女四号的角色,有过一段泳池里的热辣表演,总算还没落到在镜头前直接露点的地步,大家聊起来还可以声称是她的影迷,不然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摸爬滚打了六七年,邱静如一直都没能真正红起来,前年她终于回了中宁,在万达广场上开了家奢侈品店,本人还兼职为一些杂志拍摄平面广告。雅森集团的优森网套图在百期特别经典中甚至一口气连续为她推出了四套内衣写真。她的店生意不好不坏,但平时手头很阔绰,颇有小富婆的架势。别看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但和一些年轻富豪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在圈内也是很有些传闻的。   同学会渐渐到了尾声,有些人陆续退场。开了车但又喝过酒的,找人商量搭车回家。也有些三三两两地凑拢起来,商量接下来的小团伙的节目安排。   沈惋推了推弟弟的肩膀:“你走不走?”   沈惜一直关注着巫晓寒那桌的情形,顺口答道:“再等会。”突然左耳垂一阵剧痛,不由得咧嘴求起饶来:“痛!痛!姐,姐,姐,姐……轻点轻点。”   好不容易沈惋才放开他的耳朵,揉了好一会,他郁闷地说:“我是要再等会啊!你干嘛?”   “老实交代,等会你和晓寒是不是有啥节目啊?老姐我可是喝了酒的,要换作平时,你早就问我要不要坐你的车回去了。今天倒好,提都不提!你见色忘友!不对,见色忘姐啊你!”   沈惜无奈:“姐,送你回去呢,本来是应该的……但今天真不行,要不让姐夫来接你吧?反正他过来也就十分钟的事。”   沈惋白了他一眼:“那你要说清楚,等会要去干嘛?”   “嘿!”沈惜一时没忍住,嗓门大了些,同桌还留着的几人同时转过头来,他不得不笑着示意一切正常,在跟姐姐聊天。   “你不是猜到我有节目吗?还问那么清楚干嘛?”沈惜双手合十,连拜几拜。   沈惋嘻嘻一笑:“好啦好啦,你爱干嘛干嘛。早就叫你姐夫过来了,都快到了吧?等他到了我就走人,你就好自为之喽!”   “得嘞!姐……”沈惜突然发现巫晓寒那桌大多数人都站了起来,李老板弯下腰,和仍然坐着的巫晓寒说着什么。他顾不得再和沈惋多说,冲姐姐挥挥手,就起身慢慢走了过去。   巫晓寒再一次婉拒了大家一起去唱歌的邀约,众人劝了几次,见她不为所动,也就作罢。孙易峰看似不经意地说:“你喝了不少酒,等会还有别的事啊?要去哪里?顺路的话,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巫晓寒冲他一笑,像是碰巧发现沈惜走过似的,大声问:“沈惜,你是不是回云澜公馆?开了车没?”   “我回家啊。就是因为开车,晚上都没喝酒。”   “那……”巫晓寒扶着桌子起身,看上去好像略有醉意,“正好顺路,你捎我一段呗!”   她向前迈了一步,像是有些站不稳,打了个趔趄,连忙一把扶住椅背。沈惜眼疾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随手抄起她搁在椅子上的包。   “那走吧,我是准备走人了。”   不管其他人是明着玩笑,还是暗中揣测,沈惜对这些统统置之不理,扶着巫晓寒直奔酒店地下停车场。巫晓寒的脚步显得越来越沉重,在电梯里几乎整个人都缩在了他的怀中,出电梯时也脚步踉跄,全靠沈惜的搀扶才能走到车旁。   沈惜将她扶上车。在帮她扣安全带时,他的手指刻意在划过丰乳,却被巫晓寒一把扒拉开。她瞪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沈惜讪讪地跑到驾驶座那边上车。   驾车离开兴味居。刚开始巫晓寒还微睁双目,含糊地说了些话,渐渐合上双眼,靠在车窗上没了动静。沈惜脸上刻意地流露出贪婪的兴奋,试探着叫了她两声,不见回答,又伸出胳膊,用肘部轻轻撞了撞她的胸部,这次巫晓寒毫无反应。   “哼哼,巫大美女,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好好爽一爽!”沈惜喃喃自语,一时没忍住突然笑出声来,随即又变得一本正经。   这是他们昨晚商量好今晚要玩的游戏。借着同学会的由头,巫晓寒提出想扮演一个已婚美女,因为和老同学团聚,过于兴奋而烂醉如泥。沈惜的任务比较艰巨,他“被迫”答应要扮演一个“猥琐”、“好色”、“道德败坏”的男人,在同学会后趁昔日女神醉酒而强行占有了她。当然,引号里的每一个形容词,都是巫晓寒刻意强调要沈惜必须认真演出来的。   “姐姐,我发现你现在花样很多啊!”沈惜没好气地说。   “我现在好可怜的,只剩下一个人,空虚寂寞冷,再不多点幻想,可怎么活啊?你陪不陪我玩?”   “陪陪陪!当然陪!演别的不容易,演个猥琐色狼,应该不难吧?”   巫晓寒困惑地瞅着他,很怀疑他刚才是借着谐音故意说“呸呸呸”。   这个扮演游戏就从巫晓寒叫住沈惜,让他捎自己一段开始。沈惜事先想得简单,实际操作起来,这才发现色狼原来很难演,猥琐的色狼尤其难演。不管是趁机摸胸也好,还是发现有机可趁得意地奸笑也好,他都做得不太自然,甚至总有笑场的冲动。看着明明没有醉但上车后一直敬业地假装昏睡的巫晓寒,沈惜佩服之余,却更想笑了。   宾馆的房间是他昨天在网上订的。不能离兴味居太远,又要相对偏僻些,还得至少在四星以上,这些条件凑在一起,还挺费了他一番功夫。   扶着巫晓寒进房间,将她放到床上,她突然睁开眼睛,稀里糊涂地说:“……到家了?”   “嗯嗯……到家了。”沈惜含糊回应。巫晓寒也没追问他怎么在她家里,很快又闭上眼睛,四肢张开,软瘫在床上。   望着她那张像被神奇地塑造出来的完美面孔,轻轻颤动的长睫毛,小巧而精致的鼻尖,清晰的唇线和微微撅起的红唇,因为酒意而被染成胭脂色的双颊,再往下则是玲珑有致的身材,一条伸到床外的小腿,黑得发亮的高跟鞋细跟……   沈惜突然摸到了一点色狼的感觉。   想像一下,如果眼前这一切并不是扮演出来的,确实有个充满欲望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真的喝得烂醉的巫晓寒,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呢?   沈惜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跑进卫生间,仔细洗了洗手,拿着酒店准备的避孕套走了出来。这家酒店为客人准备的避孕套还算高级,可以放心使用。   回到床边,他帮巫晓寒脱掉高跟鞋,随即又将风衣、裙子、毛衣这些一件件地脱下,扔到床边地上。巫晓寒虽然不时嘟囔两句,偶尔还有下意识的抗拒,但基本上毫无阻碍地就被剥得只剩下衬衣和黑色连裤袜。沈惜随即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猩红地毯上乱糟糟地丢满了两人的衣物。   一颗颗地解开宝蓝色衬衫的扣子,紫红色镂空胸罩显露出来。想到下午最后一次射精后,巫晓寒用胸罩承接精液,然后直接套在身上,沈惜又多了几丝兴奋。凑近嗅了几下,温热的肉香似乎更浓些,倒是闻不出精液的味道了。   他暂时先把巫晓寒裸了大半的上身放到一边,把连裤袜褪到膝弯下面,连内裤也扯了下来。   肥润的阴阜完全不设防,两片漂亮的肉唇完美地闭合在一起。   他凑近肉穴,用舌尖顶开阴唇,一股咸酸香甜的滋味瞬间填满了他的感官。至舔弄了没几下,娇嫩的软肉间就像被注入了一汪春水,变得滑腻温湿。今天巫晓寒下身气味格外浓烈,不知是因为下午做完爱没有清洗,还保留着欢好的气息,还是因为她此刻内心格外激动,连带着淫水的滋味也变得格外浓醇。   沈惜卷了不少淫水到嘴里,夸张地咂摸着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低声地自言自语:“真他妈骚!”   “昏睡”的巫晓寒僵硬地分着腿,任由沈惜嘴里呼出的热气不断扫过两腿间最隐秘的部位。被舔得久了,她渐渐克制不住身体的冲动,从小腹到大腿都开始轻微颤抖起来。要不是还记着自己现在应该是沉睡着的,她几乎就要叫出声来了。   就和沈惜刚才的想象一样,在开始被“侵犯”后,巫晓寒也进入了角色。   她开始幻想,如果自己真的醉倒在床上,身边并不是“约好”的沈惜,而是另一个心怀恶意的或熟悉或陌生的男人,那自己今晚会经历些什么?   会不会也被剥成现在这么一副半裸的模样?男人会不会肆意玩弄自己的胸部和下体?他可能不满足于用手或嘴,他会用肉棒插入自己的身体吗?可能不光是下面,小嘴也会被插。腥臭的精液会喷在自己身上任何部位,嘴里、脸上、身体上,甚至直接灌进体内也说不定。   越是不断在头脑里填补这样的画面,巫晓寒的冲动愈发强烈,身体变得越来越烫。沈惜粗暴地将丝袜和内裤全都从她身上彻底扒掉,舌头沿着大腿渐渐向下转移,最后蹲下来在小脚丫上轻吻了两下。巫晓寒觉得自己肉穴中的水简直都已经溢出来了,屁股上湿湿的,应该有不少淌到床单上。   这是她有生以来湿得最快最充分的一次。   “老公……”巫晓寒“迷糊”地叫唤着。像是以为回了家,正在为自己口交的是丈夫似的,“你等我,等我洗个澡嘛……”   沈惜没有说话,站起身,从还穿在她身上的胸罩里将乳房翻了出来,因为边缘还被内衣紧紧箍着,硬生生被挤出来的两团乳肉显得格外肥美。他从床角拿过避孕套,正想撕开,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扔开套子,扑倒在巫晓寒身上,硬挺的肉棒不费吹灰之力,顺畅地进入她潮湿紧窄的肉穴。   巫晓寒的眼睛只睁开了一条小缝,微张小嘴,仿佛从灵魂深处透出一声悠长的呻吟。   宁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喘息和性器的摩擦声。淫水充盈,肉棒进出肉穴时带着明显的水润感,听着就觉得畅滑无比。巫晓寒的肉穴仿佛有种奇异的吸力,每当沈惜向外抽拔,似乎总会被肉穴口的软肉紧紧包住,随即又热情地再拽回深处。因为在假装沉睡,所以巫晓寒现在完全没有任何配合,星眼微开,四肢舒张,任由沈惜抽插。即便如此,仅依靠肉穴的美妙,就足以让他感受到淋漓的爽快。   “老公,你好厉害哦……”巫晓寒喃喃自语,就这么一句夸奖却被她用特别淫媚的细声说得令人热血贲张。   沈惜趴伏在她身上,伸手到她背后解掉胸罩,扬手甩到地上。双乳完全失去束缚后,在他不断的撞击下有节奏地摇摆起来,嫩红的乳头无需爱抚就充血挺立,圆鼓鼓的凸起,让人充满了想要吸吮的欲望。不过沈惜知道,从傍晚开始这上面就涂满了自己的精液,至今还没洗过,他才不想就这么放进嘴里,但并不妨碍他握住一个肥乳大力揉捏起来。   “咕叽咕叽”的抽动声像是充满了魔力,无形中像在催促沈惜不断加快抽插速度。低头看着巫晓寒两腿之间,自己的肉棒正在她体内反复出入,越来越多的汁水被挤出然后重新又被捣入体内,泡沫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浊。   “是谁?”巫晓寒突然弱弱地发出一声疑问,像是终于发现正在体内不断耸动的肉棒好像不属于自己的丈夫。   “你不是……不是我老公……不行,停下来……”   沈惜差点被她这句充满了委屈、恐惧和震惊的话逗笑。她当年真该去考影视学院。能在扮演性游戏当中,把台词说得如此逼真,单凭这份台词功力就胜过很多当红的女星。   巫晓寒突然睁大双眼,这次不再像之前那样故作迷蒙,而是定定地盯着沈惜,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你要干嘛?停下!”一边说,她一边挥动双臂,反抗了起来。但动作看似激烈,实际上却有气无力,根本没半点效果。   沈惜哪会把这点抵抗放在眼里?轻而易举就抓住她两个手腕,搭成个十字形,用一只手就死死扣紧,按在她头顶。另一只手霸道地在乳房上揉搓着,肉棒进一步加快了抽插的频率。   “都叫了我好几声老公了,还装什么?被我操得很爽吧?爽就行了,还管是不是老公干嘛?谁能把你操爽,谁就是你老公!让你爽!爽不爽?爽不爽?爽不爽?”   色狼经验基本为零,沈惜也不知道此刻的标准台词该是什么,只能想出这么几句并不怎么有想象力的废话。   “你不要……”巫晓寒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你放开!救命啊!”   她突如其来拔高嗓门,真把沈惜吓了一跳。   要不要玩这么逼真?万一被人听到当了真,那还真挺麻烦。但这个时候打断游戏就没意思了,沈惜来不及犹豫,跳下床随手捡起自己的内裤,又扑了上来。   莫名其妙突然被放开的巫晓寒一时不知所措,还是那样两腿大大地张开地躺着,没等她反应过来,沈惜再次压在她身上,肉棒也重新狠狠捅进她的身体。   “啊……”巫晓寒半真半假地又尖叫起来,可这次才喊出半声,就硬生生被堵了回去,沈惜把内裤团了团,塞进了她嘴里,叫喊声立刻就变成了呜呜呜的哼鸣。   看着她被憋得通红的美丽脸庞,不住摇摆试图吐出嘴里内裤的样子,沈惜像是比平时兴奋了许多,抽送起来更加卖力。   巫晓寒显得十分“痛苦”,可肉体的欢愉却无法遮盖,她的呼吸越来越重,面颊越来越烫,想用手遮住面孔,却挣不脱沈惜的大手,只能偏转脸,以防在某个瞬间会流露出满足迷醉的神情,出卖自己从身到心爽得不得了的现实。   “来了!老子射死你!”随着这声大吼,沈惜一把抽掉了她嘴里的内裤,彻底压倒在她身上,下身抖动不止,一发发精液不住地猛射入她的体内。   “不要射在里面!”巫晓寒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被他压得胸闷眼花,张口难言。每一股滚烫的精液入体,她都会忍不住颤抖,肉穴中满是不可思议的酥麻。这股冲击感像是直接撞到了心里,使她大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啊……”终于等到身上的沈惜纹丝不动了,巫晓寒才能发出正常的声音。她的手已经被松开,连忙用胳膊遮住脸,完全不敢去看这个刚刚“强行占有了她”的男人。   沈惜压在她身上喘了会,抽出肉棒跳起身,拿起手机,对着依旧大张双腿的巫晓寒的下体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尤其是正在汩汩流淌白浆的肉穴口,专门给了三张大特写。这就是他刚才决定不用避孕套的原因,“你干什么?”努力抬起脖子,做出浑身乏力模样的巫晓寒“悲愤”地抗议,“不要拍!”   沈惜嘿嘿奸笑起来:“已经拍了,回头印出来,挂在家里天天欣赏。没想到我们年轻时候的女神巫大美女,有个毛都剃得光光的骚屄。这里面白白的都是什么呀?来,我采访一下,巫大美女,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是从哪来的?”   巫晓寒虽然“无力动弹”,但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你这混蛋,我会去告你的!”   “告我什么?强奸啊?从照片看不出强奸来啊?”沈惜摆出“无耻”嘴脸,“哼哼,三十岁的女人了,又不是小姑娘,装什么?操一次又不会少一块肉,你还爽了呢!我劝你老实一点,不然我让所有人都看到巫大美女被操得屁股底下的床单都湿透了,相信所有老同学都会感兴趣的。以后再开同学会,恐怕所有人一看到你,脑子里马上先是这幅画面吧?说不定每个男同学都会争着送你回家,哈哈!”   巫晓寒“气急”,扭过脸不说话,唯有剧烈起伏的胸口能显示她此刻的心情,但也因为赤裸着双乳,最终还是变成了波翻浪涌的诱惑。   沈惜坐到床上,毫不客气握住一个肉球,狠狠揉了几把,得意地说:“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保证这些照片不会被人看到。你还会是女神似的巫大美女,只是在我找你的时候偶尔变身一下骚屄就可以了,怎么样?”   巫晓寒连推了他几把,没能格开他放在自己胸上的魔爪。她一脸哀伤地望着沈惜,慢慢地居然流下两行眼泪。   沈惜吓了一大跳,顾不得再演戏,跳上床,将巫晓寒紧紧搂在怀里。   “怎么真哭了?太入戏了?”   “嗯……”巫晓寒委屈地撅着嘴,“本来挺好的。后来被你一威胁,突然觉得要是真的遇到这种事,会变得好惨哪,然后就觉得你好像真的是个混蛋……”   沈惜先是失笑,随即又严肃起来,在她背上轻拍几下:“好了好了,不玩了……”   “都怪你!”巫晓寒突然破涕为笑,“现在没得玩啦,都才刚开始呢……”   沈惜哭笑不得:“姐姐,是你自己演不下去了,这也怪我?”   “你演得那么坏干嘛?!”巫晓寒理直气壮,随即突然变得一脸狐疑,“威胁的话说得那么溜,是不是平时经常威胁人家小姑娘来着?我觉得你是个惯犯!喂,你不会真拿这照片来威胁我吧?哎呀,昨天还让你拍视频了!”   “天地良心!我这还叫说得溜?根本就是没话找话,说的都是最脑残的台词好不好?哪像你啊,简直就是充分表现出了一个被强行非礼的女子的唏嘘跟坎坷,不论是在眼神,表情以至动作、行为方面,都能演得丝丝入扣,入木三分……”   巫晓寒被逗得咯咯发笑:“讨厌!不许学周星驰!哪有唏嘘跟坎坷?”   一点小风波终于平息,两人靠在床背上休息。   沈惜突然想起了什么:“哎,你说,如果你真遇到了这种威胁,怎么办?”   巫晓寒歪着脑袋想了会:“嗯,这事还真不好说。一般来讲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屈服,要么就报警。可报警未必能解决问题,如果没有录他敲诈瞬间的话,就算别人真把照片发上网,怎么认定他是敲诈呢?说不定顶多就是个传播黄色的罪名,不能把他怎么样。但裸照万一真的散了出去,对一个女人,尤其是中国女人来说,实在是太致命了……”   “嗯……”沈惜当然是想到了被吴昱辉威胁的施梦萦。自从知道前女友曾被人拍过裸照,并因此被吴昱辉勒索后,他偶尔也想会不会是因为有过那样的过往,才导致施梦萦后来的性格养成。尽管他不会因此质疑分手的决定,但有时也会有些唏嘘。   张爱玲说:“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你会原谅现在的我。”   人生的际遇,有时就在时机。如果施梦萦和自己认识于高中或者大学,会不会她不是现在的性格?很多事会变得不同呢?   当然,这种假设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或许……我会屈服的,用尽全力榨干他!然后趁他累得不行,把手机或者电脑偷出来,把自己的裸照销毁掉!哈哈!”巫晓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沈惜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姐姐,你现在已经把我榨干了,你偷我的手机试试?”   “你这就被榨干了?小弟弟,身体很虚嘛,这可怎么行?”   沈惜瞪起眼睛:“哼,又敢挑衅我?待会再收拾你!你选前面还是后面,让哪个小洞洞来承受我的怒火?”   “嘻嘻……”巫晓寒从床上跳起来,“哎呀,下午开始胸上就都是你的东西,真恶心呀,去洗澡了。”   沈惜捏得拳头格格作响:“是你自己要这么玩的!现在说我恶心?等会你死定了!”   “切!少嚣张!告诉你,姐姐我可不怕!你再厉害,也只有一根东西,只能搞我一个洞洞,小case啦!哼哼!”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个鬼脸,逃一样跑进卫生间。   沈惜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虽然打足了空调,可就这么光溜溜躺着还是会有着凉的风险,抖开被子,钻了进去。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捋着带湿气的头发,巫晓寒回到床边,她爬进被窝,自然而然把手放到沈惜的肉棒上,用力撸了两下。   “呦!恢复得不错嘛,已经有点硬了……”她凑近沈惜的耳朵,沙着嗓子问,“你想先收拾我前面,还是后面呀?”   沈惜坏笑:“不能一起吗?”   “哼,你就一根东西,还想一起?”巫晓寒挑衅地笑,“我可是试过两个大男生一起来的,你别在姐姐我面前丢人哦!”   “哈哈,谁说一根鸡巴就不能同时来了?再说,要丢人早就丢啦!我可没你那个什么Patrick的家伙那么大,比这个肯定吃亏啊!”   “嗯,Pat的东西是很大,不过他那个同学就一般般啦,跟你差不多,嘻嘻……”   沈惜简直无语:“姐姐,你可以说我们差不多,但能不能不要在前面多加‘一般般’这三个字?”   “好嘛好嘛!”巫晓寒突然咬了咬他的耳垂,悄声说,“你别在意……我这辈子喷过三次,有两次都是被你干喷的。‘一般般’就已经把我干成那样了,要是你比现在再大一点,我干脆直接被你干死算了,还有活路吗?”   沈惜耸耸肩,摆出一副“怪我喽”的样子,看得巫晓寒冒火,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你玩过几次3P啊?”   “就一次啦!就是那次让托Pat帮忙,作为回报,约他同学3P。就是第二天,还是在那个房子。他的同学叫Benjamin,长得没他帅,个子也要矮一些,但看着很有亲和力,就是那种让人放松的样子。刚开始的时候还满尴尬,他给我们介绍的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不知道怎么开始。后来先坐在客厅聊聊,也是浑身不自在。”   “穿着衣服聊,还是脱光了聊?”沈惜在被子里的手并不老实,三根指头搭在她的柔滑的大腿皮肤上,上下游动。   巫晓寒使劲捏了捏掌心里的龟头:“当然是穿着衣服聊!要那么痛快就脱光衣服,那还尴尬个鬼啊!后来发现其实干聊天也很奇怪,本来就不熟,我对他们别的方面也不感兴趣,所以干脆直接一点。我问他们要不要进房间,他俩当然说好,于是就去了,正好又是那个我躲在衣柜里偷看的房间。”   “这就直接开始了?”   “那倒也没有。Ben看我紧张,就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和两个人一起做,是不是不太适应?我说确实如此,他就说要不要先看点刺激的,调剂一下心情。Pat准备了几部片子,都是亚裔女孩的多P,我们三个就一起躺在床上看。”   “准备得很充分嘛。”沈惜的手来到巫晓寒两腿间揉搓,她大腿内侧部位湿滑滚烫,肉穴口黏答答的,明显又开始流水了。“这个时候该脱衣服了吧?”   “嘻嘻,我还穿着内衣,他们两个脱光了。Ben那个比Pat小了半号,嗯……跟你差不多,哈哈。”又被沈惜瞪了一眼,巫晓寒吐吐舌头,“我们睡的是一般的双人床,三个人躺着有点挤,所以贴得很紧。他们抓着我的手放在他们的东西上,让我帮他们搓。他们则把我的胸罩推到肩膀上,一人一个摸我的乳房。”   沈惜的手刚从下身摸到乳房,听了她说的,不由得加重力道,狠狠揉了几下。巫晓寒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就是这样,我都被他们摸软了。他们又脱我的内裤,轮流用手指玩我下面。两个人风格不一样,Ben温柔一些,Pat要霸道点,我差点被他们用手指弄出一次高潮。这时候没人管电视在放什么了。Ben问我是不是准备好了,我觉得差不多,Pat就说我和他先开始,我和他做过,会比较自然,等中间状态最好的时候再换上Ben。我觉得这样挺好,就先和他做,一开始是用最正常的姿势,Ben就跪在我身边,和我亲吻,继续摸我的胸……嗯,你轻点……”   沈惜没听她的,反而更加用力。巫晓寒随之加快撸动肉棒的速度:“好硬了……喂!听我被人这么玩,你要不要这么爽啊?!”   沈惜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这是正常反应!那你想要我怎么样?一边听你说,一边痛哭流涕,或者心如止水,鸡如枯木?”   “鸡如枯木?”巫晓寒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喘不过气来,“什么呀!哈哈哈,鸡如枯木……”   笑了好一阵,她重新握紧肉棒。   “Pat对我有些了解,所以一上来就插得很猛,我的嘴被Ben的舌头堵着,叫不出来,快憋死了。后来Pat又让我翘起屁股,他从后面来。做了一会以后,他退出来,Ben就接上了。这个过程他们没说话,但我知道他们换人了,是个新的男生插进来了。因为大小差异,感觉很明显,但还是很舒服。Pat就到刚才Ben待过的位置,要我用嘴来做……”   “3P的时候总要戴套吧?”沈惜内心深处最关心的还是巫晓寒的安全和健康问题。   “不玩3P也要戴套啊!”巫晓寒哼了一声,“你在我身上想怎么射就怎么射,知道占了姐姐我多大的便宜了吧?”   沈惜诚惶诚恐地点头。   “后来反正就是一直做啊,有时候Pat在前面,Ben在后面,有时候又换过来,就是在视频里面常见的那种姿势嘛。他们倒是真的很有耐心,口交时把套子拿掉,但每次插我下面的时候都要换个新的套。这样轮着换来换去,我来了两三次高潮,套子都换了好几个,但他们都没射,还好我水够多,不然真要被他们干死了。”   “那算是干了多久啊?”   “不知道……第一次,三四十分钟吧。后来Pat问我要不要试试同时做小穴和后面。这种方式比同时用嘴和小穴要难一点,我也想试试。他俩好像还满有经验的,Pat钻到我下面,插进我后面,端着我的屁股使劲往上抬,Ben在前面。这种方式果然更刺激,感觉他们两个的东西在我体内不断碰撞,中间好像只隔了一层膜,而他们就是要把这层膜捅穿,让两根东西会师,这样插了不到十分钟,我就喷了,把Pat的大腿全淋湿了。你知道我后面太爽了,就会整个人都不行的,后来他们一直这样插,最后我都哭了……爽哭的……”   沈惜突然一把掀开被子,凶狠地扑倒在她身上。   “我要操你的小屁眼儿!”   “来吧!”巫晓寒毫不犹豫地撇开腿,努力向上挺起屁股,“干死我吧!”   第四十三章、情人节   周日上午,飘飘摇摇下起了雪。今年春节较晚,年后气温反而更低了些。   今天是情人节,碰上休息日,原本再合适不过,偏偏轮到春节后上班第一天,大大扫兴。好在身为娱乐公司的策划总监,薛芸琳工作自由度较高,不必死坐在办公室等下班。   午休后没多久,薛芸琳离开公司。开车转了一大圈,慢悠悠开到平时绝少踏足的一片街区,把车停到某个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沿着僻静的小道步行二十分钟,换到另一条街上,走进路边一家不甚起眼的快捷酒店。尽管戴了帽子,又用围巾裹着鼻子以下的脸,不到近前根本看不清模样,但她还是尽可能低下头,快步穿过大堂和电梯间,推开角落小门,走入空无一人的楼梯间。这种小酒店的楼梯很少会有人走,和电梯相比要安全得多。   来到三楼,她压了压帽子,确保监控摄像头不可能拍到自己的脸,快步走到28号房间门前。只敲了两下,还没超过十秒钟,房门就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新情人黄子君。   他满脸堆笑,欢悦中带着几丝尚未消散的焦躁:“怎么才来啊?”   “不是还不到两点吗?怎么,等我就这么不耐烦啊?”   “不是不耐烦,是怕时间太短。和你在一起总想越久越好嘛……”黄子君殷勤地接过包、帽子、围巾,放到一边。   见他眷恋情浓的模样,薛芸琳心中开心,表面却显得浑不在意,脱下长风衣,远远甩到窗边的座椅上。“你就会嘴甜,天天这样哄小姑娘吧?哼,姐姐我才不上当。越久越好啊?是跟我待在一起越久越好,还是骑在我身上越久越好?”   黄子君笑嘻嘻地搂住她,坐到床边:“不矛盾,两个都要!”   “怎么不矛盾?我被你搞和被别的男人搞有什么区别?既然说是在一起,就不能总是操来操去的!”薛芸琳赏了他一个白眼,从他怀里挣出,坐到窗边的椅子上。   “既然你说跟我在一起,不是单纯为了搞我,那就别光是嘴巴上说说,表现一下诚意吧。今天不做了,陪我聊聊天吧!”   黄子君一愣,顿时觉得大为无趣。开完房,满怀期待等了半个小时,可不是为了陪寂寞少妇瞎聊天的。但他小心藏起这点心思,憨憨一笑:“行,只聊天,不上床。”   薛芸琳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稍感惊讶,不动声色地撩撩头发,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随口扯起了闲话。聊了一会,黄子君像是对遥遥相对不太满意,主动过来揽着她的肩坐在座椅扶手上。   春节里各自的见闻,人生中遇到过的趣事,明年的计划……随心所欲找着各种话题,两人东拉西扯聊了半个多小时。黄子君自始至终老老实实,连动手动脚占点小便宜的举动都没有,也不曾表现出半点不耐。   这种态度让薛芸琳很欣慰。   对她来说,初恋男友毛彬杰、丈夫石厚坤,情人齐鸿轩,再算上经历过的无数炮友,都只是“男人”——或许毛彬杰稍有不同——黄子君则截然不同,他是她本以为此生不会遇见的“爱人”。   一个自以为不会爱上别人的女人,一旦发掘出爱情,总会迸发出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热情。当然,对这个“爱人”,她也会更加贪婪。薛芸琳不甘心黄子君只想和她上床,她想从他身上索取的,不再仅限于优渥的生活和畅快的高潮,她需要感情,男人和女人间的那种浓烈而真切的爱,别的男人给不了她,她也不屑于从别的男人那里得到的爱。   黄子君今天的表现是合格的。   以薛芸琳的眼光,当然能看出他内心还是有遗憾的。他本就不是那种有城府的人,虽不至于开心生气都挂在脸上,但掩饰情绪的能力不那么强,脸上虽一直挂着笑,眉眼间却明显有几分怏怏。可他越是心中不快,又能忍住绝口不提性方面的要求,才越显得可贵。   聊得久了,像是说得口渴,黄子君起身想要烧些水,刚摸到水壶,又放下了。   “算了,快捷酒店的水壶、茶杯不干净。上次和唯唯玩,老标还在杯子里射精让她喝。”想到那段往事,他顺手揭开桌上的杯盖,往里瞅了一眼。虽然明面上啥都没有,他还是嫌弃地盖上杯盖。他口中的“老标”是乐队键盘手,一个干瘦的高个男孩,薛芸琳也不知道这绰号是啥意思。   “你就没射一点给她喝?”   “嘿嘿……”黄子君没接这话茬,转了话题,“唉,早知道今天不做,约在咖啡馆多好,还能一边喝些东西。在酒店开房,万一被人看到,谁会相信我们啥都没干,一直在谈人生谈理想啊,冤枉死了。”   薛芸琳板着脸哼了一声:“装不下去了吧?说来说去,还是想操我!”   “那也不是……就这么随口一说。”黄子君看上去还真有些委屈,“你坐一会,我下去买点水。隔壁就有肯德基,给你买杯咖啡吧?”   “行!”   黄子君穿好外套离开。   薛芸琳长出一口气。这小子真真假假,也说不好究竟是特别能装,还是真心迁就她的意愿。尽管最后一番话带着点试探有没有上床机会的小心眼,倒不至于真惹她生气。   今天不做爱,对她来说本就是句玩笑。当然,如果是面对过去那些情人——包括齐鸿轩在内——对方既然答应了不做,中途又绷不住想反悔,她肯定不会给好脸。是不是玩笑,老娘说了算。既然说好了,就得管住鸡巴。   但是对黄子君,她却没有半点脾气,心早就软了。   这就是该死的爱情吗?   为这份爱情,自己居然在情人节当天找丈夫以外的男人约会,真是昏了头了!   曾经告诫吴静雅的那些出轨原则,被自己破坏得一塌糊涂。几天前发生的那件事,明明已经给出警告,她也认真劝诫自己行事要更加谨慎,可薛芸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大年初四晚上,石厚坤在酒店设宴请家里人吃饭。除了石恒立老两口,还请了姑姑、姨妈、表舅三家人,老老少少二十几位坐满了一张大桌。   菜还没上到一半,有个比石厚坤小四五岁的青年人推开包厢门。石厚坤管这人叫“黑子”,石老爷子跟他也不陌生,主动问起他父亲的身体状况。   趁这人与公公攀谈之机,薛芸琳悄悄问丈夫这人的来历。石厚坤说他叫高俊,二十多年前,他父亲曾和石恒立在宝金县搭过班子。两人属于同一派系,彼此间有六七岁的年龄差,递进有序,谁也不会碍着谁,关系处得相当不错。在两人治下,宝金县社会经济各方面得到了长足发展。像现在的宝金机场,就是在那段时间完成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翻新重建,最终成功获批升级为“国际机场”。   合作四年,先后离开宝金后,两人在工作方面就没有交集。石恒立最终官至中宁市长,没能抓住再进一步的机会,在五十九岁门槛上退居二线,前两年被省市政行业协会聘任,挂个虚职养老。高老爷子的上升通道止于省政协副主席,三年前也退了下来。或许就是因为各管一摊,不涉利益恩怨,老哥俩在漫长的政治生涯里保持住了最初的革命友谊。   因为清楚对方老头子在自家老爷子心中的分量,石厚坤和高俊尽管打小就殊少来往,算不上至交好友,至少始终保持着基本的良好关系。要是没遇见也就算了,既然无意中得知石老爷子正在不远的包厢,高俊怎么着也得过来敬杯酒,拜个年。   高俊向石厚坤两口子敬酒时,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黑脸,满口“哥哥”“嫂子”的热络模样,薛芸琳总觉得看似憨厚的笑脸里,似乎隐藏着不可言说的心思。   高俊心中同样惊疑。进来没多久,他就看到了薛芸琳,恍惚间觉得自己绝对曾经见过这张完美的面孔,但搜索枯肠,却想不起彼此的渊源。直到回到自己的包厢,饭局即将结束之时,他才突然一拍大腿。   “靠,不是那个骚货吗?”   怪不得想不起来,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旧事了。   2009年,大学刚毕业那个夏天,高俊无所事事,整天跟一帮朋友到处瞎玩,吵嚷着要自主创业,却谁都拿不出正经规划。一次机缘巧合,他在酒吧结识了一个少妇,经过几番颠三倒四的纠葛,最终成功推倒了这个出挑的美女。   一夜下来,血气方刚的高俊简直就被这个在床上淫浪得不可思议的美女迷晕了。   两人又一起跑去庐山玩了几天。   高俊一度吃不准这女人到底是出轨偷情的良家少妇,还是职业卖屄的。女人带着满脸鄙夷扔给他一句话:“我只要高潮,不收钱。”   没等高俊说话,她又补充:“你有本事每次都把我弄高潮,想怎么玩我都行。不过上次有个男的说,像我这种良家妇女,为了一点钱,就任由男人随便玩,显得更淫贱,玩起来更爽。如果你也这样想,那我收点钱也无所谓。”   高俊怕她是在欲擒故纵,试探着问要收多少,女人无所谓地说:“上次我第一次收男人钱,也不知道该要多少,拿了五百。我不知道行情,中宁现在最便宜的鸡每次收多少?”   高俊当然也玩过小姐,但还真不知道最便宜的鸡是什么价码,随口估了个数字:“大概二百吧?”   “那我收一百块好了。你每射一次,不管哪个洞,就给我一百块,怎么样?我这三个小洞洞,你一百块就能随便在里面来一发哦……”   高俊放下心来,眼前这骚货还真就是贪图肉欲刺激出来瞎玩的良家妇女,否则凭她的条件,怎么都不可能卖得这么贱。冲她在床上那副劲头,哪怕一次要个千儿八百的,高俊都觉得便宜。   说是去庐山旅游,大部分时候都窝在房间里操屄,后来两人还在山上找僻静的角落干了一炮。这女人胆子虽大,人却谨慎,野战之前小心翼翼观察许久,确保不见人迹,这才脱了内裤。除此以外,全身上下的衣服一点没动,说是便于在有人靠近时最快时间恢复正常状态。   在庐山的最后一晚,两人玩笑般结了账。五夜四天,高俊一共给了她一千六百元。   庐山归来后近一年时间,两人始终保持联系。高俊食髓知味,约她的次数很多。有时这女人不想出来,他也摆出一副一粘到底的劲头。俗话说“好女怕缠郎”,何况还是个玩不够的骚货,十有八九总能把这她缠出来,好好干上一炮。   2010年6月以后,不知为什么,这女人没了音信,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高俊以为她收了心,不再出来瞎玩,或是准备生孩子,反正床上也不缺女人,遗憾了一段时间,也就将她淡忘了。   万万想不到,这女人摇身一变竟成了石厚坤的老婆!   我怎么和石厚坤的老婆搞在一起了?   那年石家办婚礼,爸妈去喝了喜酒,还是大学生的自己没心情去应酬,借故没去。跟石厚坤并没什么特别的交情,从没去过他家,两人也没共同出席过什么要带家属的场合……说起来,还真是从没见过他老婆。   等等,自己刚读大学那会,石厚坤就结婚了吧?那是2005年。靠!也就是说,当初在床上大操特操这骚货的时候,她早就嫁给石厚坤了?   对对对,后来那几年,这家伙不是出国读书了吗?所以这女人随时随地都能抽出时间。对!石厚坤是2010年回的国,难怪后来再找这女人,她就不出来了。   闹半天,自己“嫖”过石厚坤的老婆。   按两家老头子的交情来说,自己该叫她一声嫂子。哈,还真是“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高俊一想到这句话,莫名感到兴奋。一直以来,自家老头子都把石厚坤夸到天上,总叫我向石伯伯家儿子学习。学个屁啊!就冲他娶的这个骚货,估计不知道戴过多少顶绿帽子了!   老爸,幸亏儿子没听你的,真要学了石厚坤就完了,还不得学出只活王八出来?哈哈!   高俊兴高采烈,薛芸琳却暗自心惊。这些年来,偶尔会在某些场合和当年炮友无意间重逢,她早习惯了处变不惊,可今天却当着丈夫家一大家子亲戚,尽管没被撞破,还是令她感到了威胁。   和高俊在一起时,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对他那张脸,薛芸琳还有印象。   石厚坤留学德国那段时间,和她保持长期肉体关系的男人不少于五个,还不算那些露水姻缘,她从没数过——不是数不清,而是压根懒得数——高俊在这群人里,算是让她记忆深刻的,因为他最年轻,也最强壮,在床上总能给她特别的满足。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人经常罔顾游戏规则,让她嗅到危险的气息,薛芸琳其实很愿意和他长期来往。哪怕丈夫回国,她也不怕,无非更小心一点罢了。这么多年来,不是一直都在联系齐鸿轩吗?也没出过事。可高俊过于随心所欲,不太让人放心,考虑到隐藏的风险,薛芸琳狠狠心,彻底把这人拉黑了。   谁能想到,多年后两人竟会在这种场合重逢。看样子,他和丈夫一家子还很熟。这真是个天大的麻烦。   但愿这小子聪明一点,不要乱说话。   也许还要找他出来,认真谈一谈。   刚得了这么个教训,薛芸琳曾想过要不要推掉今天的约会。可在电话里一听到黄子君的声音,却又不顾一切想要冒险。她无比渴望在情人节当天和这个男孩一起度过,哪怕只是一个下午。   薛芸琳知道,自己有点疯,可有什么办法?   她真的陷入一段莫名其妙的爱情里了。   肯德基离酒店不远,但来回至少也要二十分钟。赶上情人节,虽说是工作日,店里还是挤满了人,黄子君足足排了一刻钟的队才买到两杯咖啡、一包薯条,心底不住暗骂自己今天像个傻逼。有机会玩弄又美又骚又有钱的人妻,先在房间里三言两语被逼得不得不装正经,又主动跑出来浪费了四十分钟,眼看已经过了三点,就算等会回去那骚婊子改变主意,也剩不下多少玩她的时间了。   晚上她要和丈夫共进晚餐,最晚五点半就要走,这点是早就说好的。   满怀恶劣的心情,黄子君回到酒店,站在房间门前平复心情,换上笑脸,敲了几下门。   很快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门扇摇开一条小缝,里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快步从门边走开。黄子君把大半注意力放在调整表情上,生怕被有时蠢得可笑,有时却精明得可怕的女人看穿心底的不满,一时没在意。过了一会,见房门始终保持着只打开一条缝的诡异状态,再想到刚才的脚步声,心底莫名多出几分慌乱,突然有种逃跑的冲动。总算薛芸琳的吸引力还是战胜了直觉的恐惧,小心推开门,探头往里瞧。   房间里黑黢黢的,只有一盏小镜灯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走之前可不是这样。上午虽然下了几个小时雪,但很快去了阴霾,天光极好。这个房间位于走廊尽头,窗户正对着隔壁楼房的外墙,两幢楼间隔了条两人多宽的小巷,采光不差。此前两人聊天时没拉窗帘,房间里非常亮堂。   但此刻窗帘紧闭,屋子里影影绰绰的,啥都看不清。远处窗边角落座椅上有个坐着的人影,镜灯的光照不到那里,只有一团朦胧的身影,隐约瞧着是个女人。   “薛姐?”黄子君心神不宁,小声试探。   那人闷声不响,端坐不动。黄子君脑子越来越乱,差点就要转身就跑。突然那人扑哧笑出声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才长出一口气,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怎么?吓到了?”薛芸琳戏谑着问。   趁着黑,估计对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黄子君狠狠皱了下脸,凑着嘴型无声地骂了句臭婊子,随手将肯德基食品袋放在桌上,满脸堆笑走过去。   “没有没有,还以为走错房间了。怎么把窗帘拉上了?这么暗……”   “营造点气氛。”薛芸琳坐着没动,但调整了一下坐姿,翘起一条腿。   黄子君走近,发现她此刻上半身已经完全赤裸,两团肥乳毫无阻碍地晃荡。来时穿的衣裙都已脱下,扔在另一把座椅上,全身上下只剩一条黑色开档丝袜,紧紧绞在一起的大腿根处看不出有没有穿内裤。   干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唾沫,黄子君愣愣地问:“不是说今天不做吗?”   “我也没说要和你做啊!”薛芸琳抬起一条丰腴的长腿,脚尖直指他的胸口。   两腿一分开,黄子君立刻看到她的裆底像有一条极细的黑带,应该还穿着T裤。   薛芸琳挑衅似的笑:“上次用脚给你撸,你说这双脚漂亮,要不是刚在上面射精,就要舔舔,我这不是在给你创造机会吗?怎么样?今天要不要舔?”她又使劲向高处抬腿,脚尖几乎对准了黄子君的脑袋,下半身一览无余,随着上身的摇摆,乳肉不住左晃右滚,看得黄子君莫名失神。   回过神来,黄子君一把攥住眼前不住扭晃的小脚丫,在脚底轻抠了几下,挠得薛芸琳咯咯直笑。“姐姐,是不是先把袜子脱了呀?”   “不脱,你就这样舔……”薛芸琳笑吟吟地刁难他,没想到话还没说完,黄子君突然跪倒,两手托着足跟,毫不犹豫将包裹在丝袜内的大脚趾含到嘴里。   “哎!”她赶紧缩脚,想把脚趾从他嘴里抽出来,但脚踝被黄子君用力握住,根本就动不了。   “你不怕脏啊?”   黄子君吐出脚趾,咧嘴笑:“你身上哪里脏啊?到处都是香喷喷的。”   很快薛芸琳右脚五个脚趾都被舔过,她现在穿的不是原本上班时穿的厚丝袜,而是在黄子君走后换上的极薄的情趣开裆袜,足尖黑丝很容易就被口水濡湿,很大一部分缩到脚趾间。黄子君舔得卖力,放下右脚,伸手又去摸左脚,薛芸琳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脑袋:“好啦!好啦!小傻瓜!”   黄子君摸着她的小腿,轻轻摩挲,抬起头来。   “行,看你这么乖,那我勉为其难也为你服务一下吧。说,想要姐怎么伺候啊?”   “不用。”黄子君侧身挤坐到座椅上,搂着薛芸琳的腰,将她放到自己腿上。“跟姐姐聊天就行。”   “切!口不对心!”薛芸琳探手到自己屁股底下,摸了把他的肉棒,“不是硬了吗?真不想玩我?”   “是你说的今天不做爱呀。”   “玩呗,没说要做爱,你不想‘玩’我啊?”薛芸琳特别在“玩”字上加重音。   黄子君认真摇头:“不玩,姐姐你是用来爱的。”   换个男人,即便把这话说得再真诚感人十倍,薛芸琳也会嗤之以鼻,可由黄子君说出来,却让她发自内心地相信。   “就是给你玩的,姐姐全身都是给你玩的。”薛芸琳凑到他脸旁,舔了舔他的耳垂,“坐这儿别动。”说完,她起身走到床边,伏下身,四肢着地慢慢向座椅这边爬了过来。为了刻意将屁股撅得更高些,她把上半身伏得很低,两个肥乳不时和地板摩蹭,像两团肉色的抹布在擦抹地板。   快捷酒店空间小,爬不了几步就到了黄子君脚边,她抬手解开他的皮带,不分外裤、毛裤、内裤一块扯,脱下来以后随手甩在茶几上。   黄子君的上半身仍穿得很厚,下身却光溜溜啥都不剩。薛芸琳含着肉棒用力吞吐了几分钟,又去舔肉袋和大腿内侧,随后一路向下,由膝盖到小腿,再到脚踝、脚背,直到把一根根脚趾吸到嘴里。   她始终没抬他的腿,只是将脚丫子的前半部分稍微托起一些,让脚趾可以顺利放到嘴里。从黄子君的角度看,这个近乎全裸的丰满女人就像个家养宠物似的,跪趴在脚边,像要讨好自己似的拼命舔着脚趾。   薛芸琳舔得很细致,不仅表面上每一寸都不曾放过,还努力掰开脚趾缝,将舌尖伸到缝隙深处,在两只脚的脚面和脚趾都被舔得油光水滑后,又先后抬起两个脚丫子,将脚底板也舔得干干净净。随后抬着脚在自己脸颊上轻轻蹭着。   黄子君试着用脚趾去夹她的鼻子。   “讨厌!”薛芸琳用手拨了一下,见他坚持要这样玩,就任由他把脚趾放到自己的鼻尖上。   “脚趾好吃?还是鸡巴好吃?”黄子君一边用脚玩着她的鼻子,一边笑问。   薛芸琳突然直起身,做出要扑上来亲吻的样子。她本以为自己刚碰过臭脚丫子,黄子君会不愿接吻,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张开怀抱,这下反倒让她感到不忍,嬉笑着跑去卫生间仔仔细细刷了牙,这才回到床边。   把身上的丝袜、T裤统统剥掉,薛芸琳自然而然又跪回到黄子君脚边,低头在脚背上亲了一口,挺起腰捏住肉棒紧揉了几下,刚想放到嘴里,黄子君却向前拱了拱身体,将大半边屁股挪到座椅以外。   “母狗姐姐,舔后面吧!”   薛芸琳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不早说!我刷完牙才说要舔屁眼!”   黄子君假装痛极大叫一声,又扭了扭屁股示意她快点。   薛芸琳恨恨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揪到手里满满是肉,要用力时却不自觉地松开手,只轻轻拧了半圈,随即听话地把脸凑向他的屁眼。   黄子君长得很帅,外表显得阴柔,斜长眉,细眼,但体毛却不少,下身尤其茂盛,一大圈黑毛自肉棒周围一直延伸到屁眼。薛芸琳凑上去,用舌尖拨开几根横在屁眼前的黑毛,舔了几下,扬起脸建议:“换个姿势吧,要不你撅着?”   “不要!”黄子君断然拒绝,“背对着就看不到你给我舔的样子了!”   薛芸琳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半钻到他胯下,把脸埋到毛茸茸的屁股里。   感受到一条灵活温湿的舌头顶在屁眼上努力地往里钻,黄子君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渐渐达到兴奋的新高度,肉棒无需撸动自然已经发硬。   “对对,把舌头伸进去!再钻,钻进去!动一动,舌头插在里面转起来!啊!好爽!”黄子君的每一个命令都得到了完全的落实,薛芸琳几乎把三分之一舌头都捅到屁眼里,正插在里面拼命打转。黄子君爽得不停地倒抽冷气。   把脸埋在屁股里足足五六分钟,薛芸琳才抽出舌头,略显急促地喘息着。   “有没有舔出什么东西来啊?”黄子君一脸坏笑。装了那么久深情,开始完了以后就没必要再绷着了。   薛芸琳故意伸出舌头在唇上抹了抹:“你想知道啊?过来,我喂给你,你也尝尝?”   黄子君哈哈大笑:“我的屁眼里的美味是专门给姐姐你留的,我就不抢了。来,再把脸埋在里面!”   “先用我的屁股擦擦脸……”   “对对!再把鼻子顶上去!来几个深呼吸!”   薛芸琳将鼻尖对准屁眼,突然在黄子君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你这会别放屁啊!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子君无可奈何地说:“要是我实在忍不住,那也没办法啊!”   “你敢!”薛芸琳假作凶恶地警告。   “对了!”黄子君突然想起了什么,示意她让开位置,跳起身到桌边将买回来的肯德基外卖拿到茶几上,撕开一包番茄酱递给薛芸琳。   “把这个抹在屁眼上,你先用舌头把这些都捅进去,然后再舔出来!”   “呦!你还真是个人才!”薛芸琳拿着番茄酱啼笑皆非,“你是不是把那点小心思全用在怎么玩我上了?还说我是用来爱的,结果招呼我的都是这些恶心玩意儿!”   “恶心吗?姐,我咋觉得你舔得很满足咧?我这些创意让你也玩得如醉如痴吧?”   薛芸琳呸了一声:“便宜你了!”随即就又钻到他屁股底下,在他屁眼周围涂抹番茄酱,用舌尖一点点捅进去,再努力吸卷出来。如是几次,一包番茄酱大部分都被用掉了,忙活了二十多分钟,才算完事。   她跪得腿都麻了,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   黄子君赶紧把凉了一多半的咖啡递上。“来来,姐姐,喝两口。”   薛芸琳喝了一大口咖啡,像漱口似的在嘴里晃荡了一会,仰脖咽下,又连喝了几口,这才放下杯子。“懒得去漱口了,就这样吧,你要是嫌脏,就别来亲我!”   黄子君扑上来一口吻在她的唇上,两人唇舌交缠,津液吞吐,热吻了好一会才分开。   “哈哈,就算真从屁眼里舔出什么来,你也都已经吃下去了!我还怕什么!”   “哼!”薛芸琳被吻得气急,一边喘一边还不忘表示不满。   黄子君站直身体,翘得高高的肉棒斜指向上,向正仰脸瞅着他的薛芸琳勾勾手指,她二话不说换成跪姿,再次开始口交。已经硬得像铁的肉棒被她的红唇上下一夹,险些直接爆发。   薛芸琳舔肉棒时从不打折扣,尽管此前已经前戏了很久,还是认真从龟头一直舔到小腹,换上一边又舔回肉棒顶端,反复几次,才将精力集中在敏感的龟头。黄子君两手都按在她的后脑,不由自主张大嘴,无声地发出惬意的“叫喊”。   肉体的爽快是一部分,心理的满足更是难言。伴着镜灯的幽光,清晰地看到肉棒将这女人的嘴塞得鼓鼓的,棍身比身体其他部位的肤色显得要深些,但与她唇色相比又要浅些,色泽的对比让反复的出入显得格外清晰。女人微微的气喘和目不转睛的眼神显示出她此刻无比认真的态度。   黄子君很清楚,自己已经把这个女人攥在手心里了。   作为一个小有名气,既不缺才华又不少颜值的歌手而言,女人是不会少的。既有只求一夕之欢的开放女孩,也有痴情得求他破处的脑残粉丝,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影响力有限的新锐小咖,能玩到的女人在数量上来讲不算很少,但在质量上整体很一般。   薛芸琳年纪是大了些,却是他玩过的最漂亮,身材最好,而且在床上最浪的女人,没有之一。   玩到High时,他吼出的每一声“骚屄”、“烂货”都是发自内心的,这女人在床上真的向他完美诠释了什么是浪,什么是淫,什么是贱。说实话,操过薛芸琳,再玩别的女人,绝大多数时候都显得乏味。   偏偏她还是那种等闲玩不到的女人。虽然她不怎么谈家里的背景,但想来应该也是有钱人家吧?她本身又是大公司的高管,能把她弄上床任意玩,光想想就让人兴奋。   见多了奋不顾身追星的脑残粉,黄子君很清楚这女人肯定对自己动了真感情。这样最好,动了真感情的女人在床上才是最好摆弄的。去年暑假里给一个高中刚毕业还没去大学报到的嫩屄歌迷开苞,明明是个口交时还会不断咬到龟头的雏儿,从后面搞时连趴都趴不稳,却毫不犹豫地答应连屁眼的第一次都奉献出来,甚至愿意让他尿在嘴里。看着这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恶心得反胃,却又极其认真地大口大口吞咽尿液,黄子君有种滑稽的荒唐感。这个略微显胖的小妞,论颜值顶多也就70分,玩过今晚,说不定再也不会见到她,甚至一个星期以后就不会再记得她的名字,可在这个夜晚她却什么都愿为自己做。这就是真感情?   薛芸琳多半也是如此。   “姐,把头发放下来吧!”   薛芸琳含糊地“嗯”了一声,嘴巴没停,伸手到脑后,解开盘着的发髻,一头乌亮的长发飞洒下来,其中一缕垂到胸前,盖住半个洁白的丰乳,黑白对比格外鲜明。长发如瀑,肥乳胜雪。   “刚才的番茄酱味屁眼好不好吃?”   薛芸琳专心舔肉棒,嗯嗯啊啊地应着黄子君的调笑,偶尔翻个白眼,分不清是抗议还是勾引。她吞吐肉棒的速度越来越快,长发飞摆,像个贪婪地企图打开宝箱寻找宝物的女贼。   黄子君朝茶几方向退了两步,薛芸琳没有吐出肉棒,而是手脚并用地同步前挪。黄子君再次从袋子里掏出包番茄酱:“这次改成番茄酱味的鸡巴!你来比较一下,哪个更好吃?”   薛芸琳嘻嘻笑着,看着他将番茄酱挤在肉棒顶端,又小心地涂抹开。突然有一大团番茄酱滴落,黄子君连忙用掌心接住,递到她面前:“别浪费了。”   薛芸琳伸出舌头将他手心里的番茄酱都卷到嘴里,再把一根混杂着肉色和酱红色的肉棒含到嘴里。番茄酱常吃,但这个口味的肉棒确实是第一次品尝,也算是吃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终于让肉棒的“真面目”重见天日,薛芸琳气喘吁吁地再次坐倒在地。   “不行了,休息一下。累!”   黄子君搂起她坐回座椅。   “饿了!”薛芸琳翻出袋子里的薯条。放得久了,薯条都变得软趴趴的,她也不管那么多,丢了两根到嘴里。   黄子君坐在扶手上,继续抖玩着乳房。“我前面后面都给你吃了,还饿啊?”   薛芸琳边翻袋子边说:“给你咬下来,煮煮吃了差不多能饱!”   “咬下来?你舍得啊?咬下来就没有大鸡巴能操你了!”   “哼!留着也没什么好,讨厌!”薛芸琳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你不会只拿了两包番茄酱吧?”   “是啊!”   “操!那你刚才用得那么大方?你让我现在吃薯条蘸什么?”   “啊?”黄子君完全没想过这个,突然被问傻了。   薛芸琳将两根淡味的薯条扔到嘴里恶狠狠嚼着,像在咬他的肉似的。   “有了!”黄子君灵机一动,“不就是要有点味道嘛!”他嬉笑着伸手到薛芸琳两腿间摸了一把,满手滑腻。   “你干嘛?”薛芸琳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   黄子君将她两条腿分开,搭在两边扶手上,蹲下身,将两根薯条塞进肉穴,搅了两下,抽出来时,其中一根断成两截,留了半根在肉穴里。   他吐吐舌头,将手里一根半薯条塞到薛芸琳嘴边:“尝尝,母狗姐姐骚水口味哦!”   薛芸琳没好气地从他手里一口吞下薯条。黄子君则小心翼翼地从肉穴里抠出已经糊烂的半根薯条,也不嫌弃,丢到嘴里,一边嚼还一边品味道。“嗯,还不错,酸酸的!”   两人嘻嘻哈哈的,蘸着薛芸琳肉穴中的淫水吃了半包薯条,黄子君示意暂停。   “再换个口味吧?”   “你还能想出什么坏主意来?”   “那就看姐姐能不能马上给我弄出来喽!”黄子君贱贱地笑,又指了指自己的肉棒。薛芸琳撇撇嘴,没有废话,又趴到他裆下。这次她开足马力,所有劲头全用在本就快到喷射边缘的龟头上,而黄子君从也很想赶快喷射第一发,没过多久就一泄如注。   薛芸琳张大嘴,将满嘴黏液唏哩呼噜地搅弄很久,这才吐在黄子君手里的茶杯盖里。他拿了两根薯条在精液里搅了搅,笑眯眯地递过来。“换个精液味的,再尝尝。”   薛芸琳没伸手,直接把嘴凑上去,一口咬下,差点连他的手指也咬到了。   “感觉咋样?”   “臭烘烘的!”薛芸琳一边嘴硬,一边却又不停地拿薯条去蘸着吃。   “姐姐,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估计是喝多了我给你的营养品,滋润养颜啊!”   薛芸琳媚媚地笑:“是啊!那你就应该多给我一点啊!每次只给我那么点……”   黄子君大汗:“我每次可是都已经被你榨干了,这些营养品也是很金贵的!”   “那就没办法了。谁让你就那么点营养品呢?只要你拿得出,要姐姐怎么陪你玩都行!”薛芸琳故意逗他。   吃完薯条,两人也不管乱丢各处的衣裙裤袜,更不管吃喝完毕剩下的垃圾,直接跳到床上。已经快四点了,抓紧时间休息,退房前还能再来一次。   闲聊许久,黄子君半遮半掩地问起她今晚的安排。   “没什么,就是一起吃顿饭。”薛芸琳不太愿意和小情人提到丈夫。   “在哪儿吃啊?”   “干嘛?”虽说陷入爱河,但平素的谨慎多少还留着点,薛芸琳没有直接回答,“你还想跟着去?”   “那不会。看着你和别的男人一起恩恩爱爱吃饭,我会吃醋的。我就是想看看他带你去什么档次餐厅吃饭。下次我也要带你去。”   “唉……”听他说这种孩子气的话,薛芸琳突然有些心疼,“吃饭又不是看档次,主要还是看跟谁吃。”   “你是跟老公一起吃啊,肯定很开心……”   薛芸琳沉默不语。   “嗯……姐……”黄子君吞吞吐吐。   “你想说什么?”   “吃完饭以后,你们……”   “回家。”薛芸琳答得很简单,倒不是生黄子君的气,只是突然对今晚还要应酬丈夫感到不耐。偏偏这个约会又不能推。   “我是说,回家以后……”黄子君撇着嘴含糊地吭哧了一会,终于奓着胆子说出后半截话,“今天情人节,你们应该会做些爱做的事吧?”   薛芸琳又好气又好笑:“憋了半天,你就想问这个?我和自己老公上床你也要管?”   “嗯……不是要管……”黄子君闷闷地低下头,“反正一想到他要插到你身体里,我就不爽。”   “哼,小毛孩。”薛芸琳口吻很轻蔑,但心里却暖暖的。   “哪里小了?”晃着肉棒在她大腿上甩打,黄子君显得很不忿,“是谁总说被我的大鸡巴操爽了?”   “那是哄你的,傻瓜!”薛芸琳吃吃地笑。这种“恋人式”对话,过去她很少会和男人说,现在既觉得新鲜,又觉得甜蜜。   “哼哼!”黄子君十分不满。   “好啦好啦……最爱你的大鸡巴了!没有别的鸡巴比你的更厉害!”薛芸琳心软,开口哄了两句,“我答应你以后想办法少让老公干。”   “真的假的?你能不和他做吗?”   “一次都不做不可能吧?少做几次总是可以的。为了你这爱吃醋的小鬼,不行也得想办法……”薛芸琳突然想到年里丈夫认真告诉自己。今年内该做好生孩子的准备,感到头痛,但在黄子君面前没必要提这事。   “倒是你,连我老公的醋都吃,自己能不能管住鸡巴啊?”   话题突然转回到自己身上,黄子君有些懵:“我怎么了?”   “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那些歌迷小美眉,一个个都会脱光了贴上来。要能被爱豆操一回,恐怕会兴奋地直接高潮吧?还有那个唯唯呢……”   “唉,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以前嘛,是有几个歌迷会贴过来,有便宜不占那多傻?但现在有了姐姐你,别的女人哪还有吸引力?看都不看她们啦!唯唯嘛,本来就是我们乐队一起玩,谁跟谁都没讲感情,随便玩玩。我保证,以后绝对不随便和小姑娘上床……”   听黄子君一本正经做保证,薛芸琳虽然没当真,却也觉得窝心,没想到他接下来又说:“保证把所有精液都存着射在薛芸琳姐姐的骚屄、骚屁眼和小嘴里,一滴都不浪费!”   “去你的!谁要你的精!”   “真不要啊?多可惜……”黄子君轻揉着面前的巨乳,捻乳头的手稍稍用力,将它挤扁了些,又像挑瓜似的掂了几下,“你说你的胸怎么能这么大?要是砸脑袋上,能不能把人砸晕啊?”   两个肉球似的巨乳滑腻圆润,色泽纯白,触感极好。尤为难得的是,顶在正中的乳头小巧粉嫩,尽管已是三十多岁的少妇,却因不曾哺育过,因此依旧鲜嫩无比。乳晕面积很大,但颜色很淡,如果稍远一点看,真的像两团浑圆的白色肉球,让人爱不释手。   “真的不要我的精?”黄子君嘻嘻笑着。   薛芸琳的胸和肉穴一直在被他抚摸,慢慢变得燥热,猛的掀起身,一把攥住肉棒,拼命撸了起来:“要!榨干你!把你的子孙后代都干掉,免得你这色狼生个小色狼出来祸害人间,老娘我也算是见义勇为!”   离上次射精已经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黄子君毕竟年轻,身体也好,肉棒基本上已经恢复状态,这次无需多做前戏,直接翻身就插进薛芸琳的肉穴。她以一种淫荡的姿态迎接插入,双脚高举使劲往头部掀,几乎用腰部贴着床,向前耸起屁股,纤细的腰肢下两片浑圆的臀丘朝前翻着,两手扶在大腿后,膝盖紧贴胸部,丰硕的巨乳被膝盖压扁。   黄子君水亮亮的肉棒凶狠地进出粘稠湿滑的肉穴,胯部正前方的部位不断和薛芸琳肥大的屁股相撞,啪啪作响,肉棒根部很快积起一层白沫。   干了几十下,薛芸琳呻吟着问:“你好像……不太喜欢从后面来?总是在……在前面操!”   “嗯……”   “为什么……从后面操我不爽?”   “不是,从后面看你的大屁股,很爽。可从后面来就看不到姐姐的脸了,我舍不得。我就喜欢看着你的脸。”   薛芸琳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她知道自己的脸足以令男人陶醉,但经历过那么多男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为了看她这张脸,宁愿大多数时候用最普通的体位来做爱。   “到那儿去!”她指了指门厅过道,电视机柜边有一面一人宽的落地镜。她站到镜子前,扶着墙哈下腰,两团肥美的臀肉颤巍巍地撅着,成了身体此刻的最高点,她扬起脸笑着说:“这样就可以同时看着我的脸啦!”   黄子君二话不说,从后面又插进肉穴。   干了十几下,他抽出肉棒,用手指抠进肉穴,掏出一些淫水,抹在屁眼上,随即将肉棒顶在肉穴口慢条斯理地研磨起来。薛芸琳也不催,只是从镜子的反光里盯着他。   磨了好一会,黄子君又一点点将龟头顶进肉穴,手扶着肉棒根部,抖了几下,像是要多沾些淫水似的,再拔出龟头顶到屁眼上。   “就知道你想干后面……”薛芸琳脸上泛着潮红,笑吟吟的。   “没办法,你一撅屁股,就看见菊花绽放,实在很难忍住不去插!”   薛芸琳肛交经验很丰富,尽管屁眼至今依然很紧,但不用润滑油勉强也能容纳肉棒,何况此刻插入的龟头还被她自己的淫水润滑了好久。   在镜子里紧盯着薛芸琳半痛苦半愉悦的神情,黄子君一点点将肉棒顶进屁眼。   随着粗大肉棒整根进入,两人几乎同时发出叹息声,黄子君全是满足,薛芸琳的声音里则苦乐难分。他试探着轻轻抽动两下,见她的表情没有明显的痛楚,动作渐渐变得猛烈,抽插得越来越快,一下重似一下,肉体相撞声在房间里回响。   望着镜子里倒垂的丰乳,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被拉长,简直就像倒立的两座小塔,黄子君忍不住探出手,抓着柔腻的乳肉用劲揉搓,这样一来,他几乎就是趴到了薛芸琳背上。   插了好一会,抬头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黄子君突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薛芸琳莫名其妙。   “姐,你看,我们现在像啥?都说从后面操就是狗交式,但一般男人都是直着腰,哪里像狗?还是‘老汉推车’更形象。你看我们现在这样,你像不像是在被狗狗操?”   薛芸琳在镜子里看俯身在自己身上,一边摸乳一边插的黄子君,噗嗤一声也笑了。   “闹半天,我是在被狗操啊?那你就是公狗了……”   “公狗就公狗,能操到你,当公狗我也无所谓。倒是你,被狗操还叫得那么骚?”   “就骚!只要操得爽,被公狗操也行!再快点!快点!”薛芸琳扭起了屁股,“像我这种被公狗操都能那么爽的骚货,你还不干得狠一点!啊……”她扶着墙,屁股越耸越高,浑身被黄子君撞得不住乱抖,一对肥乳前后甩动,要不是腰部被身后的男人牢牢箍着,好几次险些被撞得站不稳。   一波高潮汹涌袭来,薛芸琳终于讨饶:“站不住了,回床上去吧。”   黄子君没有马上放开她,抱着她的腰,一边继续抽插一边碎步挪动,薛芸琳知道他的意思,配合着他慢慢转身,两人始终保持着抽插动作回到床上。   薛芸琳俯身趴倒:“腿酸死了,先趴会,你凑合着从后面插吧。”   黄子君持久力只比一般男人略强,但每次射过精后的第二次,却能坚挺很久。薛芸琳每每刚开始还能戏谑般地耍弄他,到第二次往往会被操成一滩烂泥。今天也不例外,足足干了一刻钟屁眼,黄子君还没有要射精的意思,又将她整个人翻过来,插进前面的肉穴干起来。   “姐,这次我射了,能不能别洗掉?”   “干嘛?”   “我想让你带着我的精液去和老公吃饭。”   “神经病!”薛芸琳哭笑不得。   “你别洗嘛!”   “万一被我老公发现怎么办?”   “怎么会呢?他总不会在外面就直接摸你下面吧?回家以后你再洗呗。晚上你要和他做,我心里不爽。你就带着精液去嘛,这样我就觉得你不光是他一个人的,也是我的!”   薛芸琳被他说得心动:“真拿你没办法!好吧!”   “真的?”   “嗯!”   被这个承诺刺激,黄子君突然发力猛操起来,干了十来分钟,喷出一大股浓精。薛芸琳咯咯笑,兜着气收拢穴中肉壁,夹紧腔道,不让精液倒流,催黄子君赶紧把内裤拿来。既然要留着精液,就不能洗澡,还得赶紧把下面“堵”上。   黄子君找了半天,才从乱摊的一大堆衣物里挑出一条极小的T裤,顿时苦起了脸:“这裤子,穿了跟没穿一样啊,马上就流光了?”   薛芸琳没好气地轻轻踢了他一脚:“还有丝袜呢!总能在里面留一点的!你还想一滴不漏地都留下啊?”   上上下下穿戴整齐,薛芸琳进卫生间收拾。虽然不能洗澡,但今天玩的时候基本集中在下半身,脖子、脸颊、头发上都没沾精液。冬天穿得厚,应该不会有异味。她认真漱口洗脸,重新化妆,收拾停当,仔细检查一遍,看不出什么破绽,这才和黄子君分手,夹着满肉穴精液,赶去和老公吃情人节晚餐。   石厚坤几天前就订好了餐厅位子。虽说妻子到得略晚了些,但考虑到如今的城市交通,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老夫老妻吃饭,自然没太多花样,只是平静地聊天,话题也都围绕着日常生活。   突然有对年轻男女被侍者引着经过他们这桌,那男孩主动和石厚坤打招呼,他抬头看了眼,赶紧起身寒暄,又向对方介绍了薛芸琳。那男孩也想介绍身边女伴,那女孩抢先伸手和夫妻俩轻握一下,自我介绍说:“我姓裴。”   等男孩走开,薛芸琳小声问:“这个顾磊是谁啊?”   “财政厅顾秉同的儿子。他爸也是咱爸过去的同事。”   “哦……”薛芸琳没什么兴趣。   石厚坤倒是难得地露出一脸八卦的笑容:“这小子像是捡到宝了。”   “什么宝?你说那个女孩子?你认识?谁啊?”   “你不认识她?雅森之夜上,我好像看到她跟你身边几个人打招呼来着。新越集团裴新林的独生女,豪门千金啊!情人节能约到这位大小姐,顾磊这小子有几把刷子!”   “裴新林的女儿……不记得了。你怎么认识她的?雅森之夜碰到的?”   “那倒不是,有一次跟刘铭远吃饭遇上的。他们两家关系好嘛!怎么?你吃醋啊?”   “哼,人家年轻小姑娘,千金大小姐,看朋友能跟她约会,就说捡到宝了。你看你一脸羡慕的样子。我这黄脸婆算是没处搁了!”   石厚坤连忙端正脸色:“怎么会呢?捡到宝这种说法,只是针对顾磊那小子的。至于我自己,老婆你这块宝不是早就攥在手心里了吗?只有别人羡慕我的份啊!”   “哼,哼,哼!”薛芸琳故意重重连哼三声,不由自主回头往刚才两人走开的方向瞅了一眼。   刚才和顾磊一起走过的,正是裴语微。   之所以今天她会出现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不了母亲伍学芳的唠叨。她非逼自己和她闺蜜的儿子相亲,从年前说到年后,为图个清静,索性答应下来。双方一约日子,正好情人节快到了,于是第一次约会就定在这天。   还有一小部分原因则是裴大小姐自己也想寻求新的爱情机遇。自从那天请沈惜帮忙摆脱雷耀庭的纠缠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甚至连微信、短信都几乎断了。除夕晚上,沈惜发来一条拜年的短信,当时一大家子正在一起,裴语微对面就坐着大伯裴旭生,看到沈惜的短信,立刻又让她联想到两人间那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隔阂,不免愈发心灰意冷。   短时间内和沈惜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雷耀庭这段时间也没来纠缠她,裴大小姐的情人节居然空了出来。春节里,裴歆睿问她准备怎么过情人节,如果没有安排,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玩?裴语微没好气地反问:“带上我去给你和男朋友当电灯泡吗?”   裴歆睿大咧咧地说:“早就分手啦!上次酒吧我被那个贱人打的事传到他那里,问我怎么回事,后来就分啦,都快一个月了,情人节跟他有个毛关系?”   “你心真够大的!这么快又找到新男朋友了?”   “没有!但男人那么多,找人一起过情人节还不容易?对了,我跟你说,我准备去把杨赫飞约出来!那个贱人敢打我!我非要在情人节把他男人约出来,气死她!”   “你还真是……”裴语微无语,“你不怕再被打?”   “上次我是没防备,又不知道她是谁,哪想到她冲上来就打?现在我认识她了,还会被她偷袭?再让我遇见,谁打谁还说不定呢!哼哼!”   “得了得了,就算你要约人家的男人,叫上我干嘛?”   “约你是另一回事。我找杨赫飞是约炮,估计他肯定乐意,但这人绝对没胆子晚上甩掉女朋友来找我,所以要约他只能在下午。我是说晚上我们一起出去玩。”   “这种男的你也有兴趣?”   “切,我又没爱上他,管他是哪种人?在床上厉害就行了呗。再说,我主要是要气死那个贱人,先找他开房,然后想办法让那女的知道!”   裴语微无奈摇头。   “那你晚上准备啥节目了?”   “嗯,还没想好。你说我们约谁出来玩呢?”   “得了,别我们我们的。哈哈。”裴语微觉得这小丫头尽管比自己小两岁,但在某些方面却远比自己走得远,让她时不时觉得望尘莫及。“我玩不起,不凑热闹了。”   哪怕是不必被堂妹盯着陪她一起去疯,裴语微也愿意和顾磊约会。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另一条路呢?   如果真有了新的方向,自己是不是就不必那么烦了呢?   可惜,一顿饭吃下来,没什么收获。   顾磊是个好小伙,诚恳上进,踏实开朗,但似乎还不足以打动裴语微的心。做朋友没问题,但她就是找不到心动的那一瞬间。好在顾磊见闻广博,人又风趣,这顿饭吃得倒是不闷。   此时此刻,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有无数情侣或准情侣共进晚餐,计划着接下来的节目,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好心情。   施梦萦就过得很糟。   和范思源一起吃日本料理,他的兴致很好,但施梦萦却心不在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从武山回中宁的大巴上的情景。   崔志良又和他们同车,虽然没过来打招呼,但检票时他就在身前隔了两个人的位置。施梦萦不信这是巧合。上次约会时,崔志良问过她何时回中宁,他肯定是特意去买了同一班次的车票。   一路上,施梦萦都心烦意乱。范思源坐在身边,可她只记挂坐在身后四排开外的崔志良。她时不时偷想他对自己是不是还有感觉,才会连返程车票也要买同一班的。如果真是这样,那……   她真想和他谈谈,可直到在中宁西站下车,两人分别跳上出租车离开,都没能找到单独面对崔志良的机会。   烦乱的心绪一直延续到今天,以至于本该甜蜜的情人节约会甚至成了她的负担,巴不得赶紧吃完饭走人。   可范思源怎么可能不安排饭后节目?为了给女友一个惊喜,他甚至一直瞒着,直到吃完饭才掏出一大把电影票:“《奔爱》、《三打白骨精》、《谋杀似水年华》,三部电影的票我都买了!老婆,你来挑,咱们看哪部?”   施梦萦张口结舌。她真想说哪部都不想看,只想回家。但总算还不至于真说出这种煞风景的话,她也懒得想,随手抽了张票:“就看这个吧。”   她选的是章子怡、彭于晏等人主演的《奔爱》。   尽管整部电影下来索然无味,但至少在这个过程里,范思源不像此前那样聒噪,让她清静了两个小时。神游天外看完电影,范思源还是没有察觉女友的异样,送她回家。   施梦萦只想洗澡睡觉,巴不得男友能快点回他自己的住处。但范思源一心想和女朋友做点爱做的事,施梦萦不好明着赶他,心里不耐到了极点。她不停喊累,忙不迭地跑去洗澡,试图用这种方式提醒男友自己想早些休息。范思源却将之误解为在做上床前的准备,一门心思等着要把上床计划执行到底。   暗示不灵,施梦萦只能直说自己今天很累,什么都不想做。   范思源很扫兴,但还是体谅女友,以为她今天工作太辛苦,悻悻地离开。   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天花板,和崔志良曾经的那些过往不住在脑海里盘旋。   两人成为恋人时,正在武山二中读高二。尽管文理分科,但因为高一时曾有一年时间坐的是前后桌,彼此还是挺熟的。崔志良学习成绩中等偏下,但为人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同学中无论男女,和他关系好的很多。   高二第二个学期,崔志良对施梦萦发起追求。从没想过要早恋的她拒绝了两次,却莫名感动于这个男孩的真诚和坚持,渐渐放下心防。尽管一直没有松口答应做他女友,但几乎每天放学总会同行。久而久之,心底也多了一份独特的情愫。终于,两个月后,两人成为正式的恋人。   虽说谈起了恋爱,但武山二中校风很严,学习任务也紧,他们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唯一像是恋人的举动,就是常在放学后去奶茶店小坐,还总要注意时间,免得回家后不好交代。偶尔在周末时,借口去学校,抽一两个小时见个面,仅此而已。   在某次意乱情迷的拥抱中,施梦萦完成了初吻。为了这短短不到三秒钟的接触,她整整一夜心情烦乱。后来有一次,崔志良稍稍逾矩,把手放到她的胸前,为此她闹起了别扭,逼得他此后一直规规矩矩。   这份纯真的感情在紧张的高中生涯末期坚持了下来,两人不但没被早恋拖累,还奇迹般地都提高了成绩。高考后,施梦萦考进中宁工商大学文秘专业,崔志良则被武山金融职业学院录取。   恋人分隔两地,最正常的结果就是慢慢走向分手。进大学没多久,崔志良主动提出分手。直到几天前,施梦萦才知道他当年说又交了新女友的借口是个善意的谎言。他只是对感情和自己缺乏信心,又不想占着男友的名义耽误她的选择机会。   “何必呢?如果那时候,我们能坚持下来……”施梦萦喃喃自语。   突然手机响。施梦萦以为是范思源找自己说话,懒洋洋拿起手机扫了一眼,突然睁大眼睛,直起身来。   是崔志良发来的微信:“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过节,但实在忍耐不住。趁午夜未至,祝情人节快乐!”   施梦萦看着这短短几行字,一时有些傻了。   几乎与此同时,沈惜也心情复杂地盯着手机。   他刚和裴语微通完电话。这段时间联系得少了,还以为这丫头今天不会找自己,不料晚上九点后突然看到她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闪现。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裴语微的语气平静。她确实没什么特意想要说的,只是和顾磊分开后,突然觉得情人节里一整天都没听到沈惜的声音,有点怪怪的。   “嗯,今晚有什么节目?”   “刚跟朋友吃完饭。现在准备回家。”   “时间不早了,路上小心。”   两人都没祝对方“情人节快乐”,简单聊了几句,就放下电话。   “咦?有点不对哦,女朋友啊?”巫晓寒兴致勃勃地问。   “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哎,不会是我耽误了你们的事吧?你早说啊!我又没说今天非要过来。”   “不是女朋友!怎么可能为了招待你,情人节不理女朋友啊?”   “那倒是。但是感觉有点像嘛。就算不是女朋友,应该也有那种意思吧?”   “有点意思,但可能不会有什么进展。”   巫晓寒撅了撅嘴。“好啦,我才不管你的事呢!反正过两天我就走啦!”   返回加拿大的机票已经订好,离别开始了倒计时。但情人节这天,两人却没有滚床单,而是并肩坐在影音室的大沙发上看电影。裴语微打电话来时,他俩刚看完《爱情与灵药》。   之所以没上床,不是因为激情消退,而是巫晓寒姗姗来迟的月经偏赶在情人节前一天来,让原本兴冲冲计划着再找些新花样来玩的她不得不断了念想。   其实她这个月的经血已经迟到了好几天。同学会前后,她时不时觉得乳房发胀,后腰酸痛。那天在沈惜家里就总是扶着腰,露出一脸古怪的神情。沈惜不是无脑直男,立刻猜出原因:“不舒服?快到日子了?”   巫晓寒撇嘴:“已经迟了。这两天腰才开始酸,估计还得等上两天。也许是这个月多吃了两回避孕药,不准了。”   沈惜万分抱歉:“唉,这样不好!我该戴套的。要不晚上的计划取消吧?身体要紧。”   巫晓寒白了他一眼:“刚才不是已经在我里面射过了吗?就算今天晚上不做,回去我也得吃药,多一回少一回没区别。过完年我就回加拿大,也算最后疯狂一把。反正不是经常这样,短时间要找不到男朋友,我连吃药的机会都没有。没事,缓两个月又恢复了。”   见她如此坚持,沈惜再劝两句也就作罢,不再啰嗦。   本指望最好连情人节也错过去,还能有最后一场欢爱,惜偏赶在这天以前流血。这样一来,在她回加拿大之前都不方便做爱了。   当然,他俩还不至于不能上床就无话可说。情人节这天的晚饭又是在沈惜家吃的,饭后聊了会天,又挑了部电影看,温馨自然。只是前几天两人相处一直激情四射,突然转换风格,略有不惯。巫晓寒偶尔还故意隔着裤子摸几把沈惜的肉棒,笑嘻嘻地问:“是不是很想姐姐啊?”   沈惜瞪她:“别刺激我,不然收拾你!你可还有两个洞没流血能插呢!”   “你少吓唬我,同学会那天再三说饶不了我,最后也没把我怎么样嘛……”   “还没怎么样啊?我怎么记得那天有人求饶,说下面快磨破了?”   “是吗?不记得了。你有没有那么厉害?有没有那么厉害?有没有那么厉害?”巫晓寒满脸带笑,用手指戳他的大腿。   沈惜拿她没办法,扭头不语。   “把前几天拍的视频放来看看呗?”   “啊?要看那个?”沈惜挠头,“那你得把刚给你那个移动硬盘给我,我的电脑上已经没有那些视频了,全删了。”   “嗯?”巫晓寒顿时不满,“什么意思?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人还没走呢,就把我的视频都删了?”   沈惜苦笑:“姐姐,你就这么放心自己的视频放在别人那儿?”   “反正在你这儿,有什么不放心的?偶尔拿来回味嘛!明年过年我还说不定回不回来呢,说不定你会很长时间见不着我哦!”   “那也不用看这个来怀念你吧。”   “怀念我呢,不用这个;但怀念床上的我呢,就只能靠这个啦。”巫晓寒说着从包里翻出今天进门后沈惜塞给她的一块移动硬盘,“你拷回到电脑上嘛,我们两个人的视频,当然应该一人保留一份。哦,等你有了女朋友,批准你可以删。”   两人换到书房,拖来两把椅子坐好。沈惜将硬盘接到电脑上,打开F盘,里面存放着十几个大小不等的视频文件。   “有多长啊?”   “没算过。昨天我剪切了一下,保留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内容吧。没转格式,还是MOV,一般播放器都能打开。”   “辛苦让你拍了那么久,才留了一个多小时啊?你剪得是不是太狠了?耶?一个小时就有30G啊,这么大?都赶上一部高清电影了。你这硬盘多大?”   “1T。”   “1T是多大?”巫晓寒有点懵。   “呃,理论上1000G,实际上肯定有点折扣,有隐藏的回收站什么的。”   “只放30多G的视频,用这么大硬盘干什么?”   沈惜无奈:“我这儿没别的了,没用过的新移动硬盘最小就是1T。”   “好吧好吧,那我们先看哪个呢?你也不起个标题啥的,就这么1234,谁知道哪个是什么内容啊?”   “把命名权留给你嘛,你自己一个个去改文件名吧,哈哈!小心点,别被藟藟找到。妈妈这个样子,不适宜让小小妞看到的。”   巫晓寒随手点开序列为“4”的文件。   镜头有些晃,是因为沈惜手持摄像机正在走动。他轻轻推开一扇掩着的门,镜头前展现出的是卫生间场景。巫晓寒正一丝不挂坐在抽水马桶上,并着腿,低着头,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突然抬头:“哎呀!你干嘛?”   “是你说要拍呀,当然是进来拍摄巫大美女喽!”   巫晓寒又羞又急,双颊迅速红起来:“我没说现在就拍呀!出去出去!”   “既然拍了,当然什么镜头都要拍一点。你害羞啊?”   “哼!”被偷袭后突如其来的羞惶渐渐退去,巫晓寒很快恢复镇定,知道光用嘴说是赶不走沈惜的,索性认命,抿着嘴笑,“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让你拍!”   她突然大大分开双腿,露出臀下马桶半圆的空洞,“有本事就别光拍我,拍我怎么尿尿的!”   “哈哈,我没那么变态!”两人正说着,尿流恰好涌出,尽管在镜头上没有尿液激射的场景,但水声却格外清晰。   咬着嘴唇笑眯眯看视频的巫晓寒,被自己撒尿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捶了沈惜一拳,“你这什么摄像机啊!怎么把这个声音拍得这么清楚!”   镜头里尿声不绝,完全可以想象当时是何等汹涌。   沈惜坏笑:“谁叫你尿得那么爽?对着镜头还能尿得这么快,这么多,姐姐真乃神人也!”   “讨厌!”巫晓寒关掉视频,也不管后面还有大约五分钟的内容。   “要不你现在就命名?这个肯定叫‘尿尿’啦。”   “谁要起这么土的名字!”巫晓寒撅着嘴,又打开6号视频。   镜头里她正跪骑在沈惜身上。摄像机架在床的一侧,取的是远景。沈惜还向她示意镜头的位置,她扭脸找到镜头,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转回头,努力撇开两腿,一手扶着肉棒,缓缓坐下去。   坚硬的肉棒顺利地捅开肉唇,进入身体深处。她前后左右摇摆几下,适应之后,开始大幅度的起伏,以摇摆舞般的晃动展现着完美的身体曲线。   巫晓寒把进度条往后拉了一段,镜头里的她已经换了姿势,跪姿换成了蹲姿,又改成背对沈惜,摄像机可以拍到她的侧脸。原本的扭动也变成了标准的反复深蹲,虽然看不清两腿间那根正在不断出入肉穴的大家伙,但也可以想象股间是何等场景。   “你看你看,你一点都不动,就累我一个人,还在那儿偷笑!”巫晓寒突然指着屏幕,不满地喊起来,“我那么辛苦,你在后面笑什么呀?”   沈惜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姐姐,你是不知道,从后面看你的大屁股一上一下,真的是很性感啊!”   “觉得性感你倒是也动一动啊!偷笑什么呀?”   “这么性感的美女,如此卖力在我身上动,换你,你不笑啊?”   巫晓寒恨恨地白了他一眼。随手又换了个视频。   镜头正对着她的面孔。摄像机被放在桌上,而她弓着腰,双手扶桌趴着,沈惜正在她身后不停撞击。她额头垂下一缕沾湿了汗水的刘海,神情显得极其扭曲,叫得惊天动地。镜头突然切换成近景,这部分是沈惜拿手机拍的,肉棒正抽插着肛门小洞。然后再回大镜头,还是巫晓寒的脸,满面绯红,汗液横流。   “做爱时,原来我是这种表情啊……”巫晓寒看得目不转睛。   “你没在镜子前面做过吗?应该看过的吧?”   “那种时候顶多瞟一眼,谁会认真看嘛……哎呀,真丑,怎么扭曲成这个样子了……”   “丑吗?”沈惜伸手搭住她的下巴,掰转过来正对着自己,认真端详了一会,“嗯,各有各的美,现在是端庄的美,那是淫荡的美,都好看!”   巫晓寒看这一段特别认真,还仔细听自己到底是怎么叫床的。毕竟大多数时候,她叫床完全是临时发挥,没有事先的剧本,也不是刻意的安排,事后根本记不清自己曾叫过些什么。   最后看11号视频:她为沈惜口交,被他的肉棒抽打面孔。射精后,她将精液吐在手心,用手指捻着抽起一道水丝,玩了一阵,重新吞回嘴里咽下,还把整个手掌都舔干净。   “行啦,以后想小小满足一下自己的时候,就看这些视频!”   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沈惜开车送巫晓寒回家。既然身体不舒服,就让她早些休息。第二天还约好一起带藟藟出去玩,更不能睡得太晚。   在两人挥手道别时,城市另一个角落,某幢别墅的二楼卧室,浑身赤裸,皮肤微微泛红的沈惋满足地趴倒,肥白的屁股和背脊上渗出粒粒汗珠。秦子晖呼呼喘着,一屁股坐到床尾,从肉棒上扯下避孕套,丢到墙角的纸篓里。   “刚才我的声音会不会太大了?”沈惋直起身,担忧地问。   秦子晖手脚并用爬到妻子身边,搂着她靠在床背上,一只手又不老实地放到她的胸上,说:“不会,咱们家隔音好得很,我还想你叫得再大声一点呢!”   “切!”沈惋在他使坏的手上掐了一把,“要被诺诺听到就不好了。再说,想要我叫大声一点,是不是你得再卖力些啊?”   “我还不够卖力啊?”秦子晖抚过妻子光洁平坦的小腹,把手挤到大腿间,揉着滑腻的肉唇,“那等会一定要拼老命,不然老婆大人嫌我不给力啊!”   “呦!今天这么带劲啊?”沈惋毫不畏惧地一把揪住丈夫软塌塌的肉棒,使劲捏了捏,摊开手,看着掌心湿漉漉的一层黏液,嘴角带笑,眉眼含春。   夫妻俩一向恩爱,床上自然也和谐。当年在朋友的聚会上一见钟情,第二次见面就确定了恋爱关系。约会一个多月后,两人上了床,自此开始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秦子晖看着瘦削斯文,和丰腴的妻子相比,有时还会让人觉得单薄,其实他坚持了二十年的晨跑,身体极好,在床上也从没让妻子失望过。   女儿出生后,家里多了个常住的月嫂,秦子晖的父母又经常过来照顾,无法无天的二人世界无法延续,但夫妻俩还是想尽办法见缝插针地寻找做爱良机。最近一年多,诺诺长到了四岁,又是个小鬼灵精,他们反倒多出几分顾忌,亲热的机会少了许多。   今天沈惋也是耐心陪女儿画完画,说完故事,等她睡熟之后,才回卧室与丈夫独处。在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酣畅大战后,稍稍解渴的沈惋并不急着去洗澡。现在才十点多,夫妻俩都不需要早起上班,女儿也还没上幼儿园,第二天完全可以睡懒觉,夜晚还长着呢。   在秦子晖养精蓄锐这段时间,夫妻俩一边爱抚挑逗对方,一边又找些正经话题说。   “不知道小沈现在在干嘛?”   晚上吃饭时,沈惋曾抱怨过不省心的弟弟都三十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真让人心急,所以秦子晖现在又拾起这个话题。他比这对双胞胎姐弟大两岁,和老婆说起内弟时通常就叫他“小沈”,相对的,偶尔会叫沈惋“大沈”。   “唉,谁知道,让人操心……”一说起这个,沈惋半真半假地头疼。   秦子晖按着乳头,一直按着陷进乳肉中,放开手,乳头重新弹回,乐此不疲地玩了好几次。   “不操心!操心什么呀?要操心也是小沈替你操心,你还怕这小子孤独终老啊?”   “哎,你是哪边的?”沈惋扒开丈夫玩弄乳头的手,“什么叫小沈替我操心?不给你玩了!”   “别别别!小沈真不像话,看把我们家大沈给愁的!”秦子晖毫无节操地改口,又笑嘻嘻地重新把手放回到妻子的裸乳上。   “哼!”   “不是说裴大小姐对他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嘛?到底当年怎么回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影响他们在一起?”   “我跟你说过,我爸妈结婚时家里都反对的事吧?”   “嗯,我们结婚遇到阻力的时候,你说过。”秦子晖没见过岳父岳母,他和妻子相识时,二老都已过世,大多数事迹都是听沈惋说的。   这些事,有些是小时候沈永盛讲给他们姐弟听的。忻晴早亡,儿女当时都还很小,沈永盛怕妻子的形象在孩子心中太淡薄,所以特意讲了很多妻子的事;还有很大一部分则是小姑沈永芳当八卦讲给沈惋听的。当年面对这场婚事,沈永芳算是沈家少有的亲善派,姻缘成就后,她是最早接受忻晴的沈家成员。当时她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分配到中宁市教育局,和身为高中语文老师的忻晴有不少共同话题。何况年轻时的沈永芳还有一点文学梦,对三嫂这个小有名气的女诗人也有一点小小的崇拜。哪怕过了这些年,她也经常会和沈惋说起过忻晴的事。而关于沈、忻两人如何相爱,如何反抗家庭压力,如何面对周边人群的冷嘲热讽等事,沈永盛本人不好意思多提,倒是沈永芳说得较多。   “一方面是因为我妈比我爸大三岁,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妈离过婚。她不但离过婚,而且事情闹得很大,上了法院,搞得街谈巷议,所以家里那些长辈觉得丢人,都不同意。”   “哦,这个你说过一点。这和小沈和裴大小姐有关系?”   “当然……”沈惋又把当年忻晴遭遇裴旭生家暴,坚决离婚的事说了一遍。   秦子晖啧啧赞叹:“咱妈真是独立自主新女性!八十年代,这样做恐怕压力很大吧?我觉得,咱们这一家子,真是都有点……怎么说呢?只羡鸳鸯不羡仙。你看咱爸咱妈是那样,咱俩当初也是……”   沈惋呸了一声:“谁跟你不羡鸳鸯不羡仙?”   “好嘛好嘛,是我死皮赖脸,大小姐你可怜我才勉强嫁了。”   “这还差不多!”   “反正咱们也是面对不少压力啊……现在轮到小沈了,咱这一家人的爱情婚姻,看来注定都不会平平淡淡。”   沈惋偏着脑袋想了会:“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   “你说小沈以前很喜欢那个嘉嘉,可到头两个人也没走在一起,那又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这小子一直不肯说。”   “这些年我冷眼旁观,你觉得咱们弟弟会不会有真爱恐惧症?”   “不会吧?这小子可没少谈恋爱。”沈惋没听过“真爱恐惧症”这个词,但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是没少谈……哎?我没怎么看过他恋爱啊?反正我只见过他两个女朋友。对了,其中还有一个你说是假的。”   “我们认识那会,他已经在英国留学了嘛。他以前那些女朋友,你当然没见过。这小子心思活泛着呢,咱家没有大人管,他高中就开始恋爱了!大学里又谈过几个,在英国时至少也有一个。反倒是回来以后,专心致志只谈过一个,还以为施梦萦这小姑娘铁定就是咱家弟妹了,结果最后还是分了。”   “哈!这小子这么牛逼?嗯……你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沈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丈夫:“干嘛?”   “没干嘛,问问。”   “反正你不是我初恋,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惋没和丈夫谈过情史,但两人第一次上床时她就不是处女,秦子晖当然不会以为她以前没交过男友,只是从没问过而已。   “我知道啊,就是突然感兴趣了想问问,关心老婆嘛!”   “小学就开始谈了!行不行?”   “行!我老婆干什么都行!”秦子晖真就是随口问问,毫不介怀,“哈哈,你就作吧,别把女儿教得真在小学时候带个男朋友回家就行了!”   “她敢!哈哈,她要真早恋,估计第一时间就找舅舅去了。也就只有小惜能给她想出招来,躲我的家法!”   “哈哈!诺诺还真是喜欢小沈啊,比对我都亲。不是说女儿跟爸爸亲吗?”   “切,你那么闷,除了画画,也没别的啥招能逗女儿。这小子多精啊,又会讲故事,又会玩,还会拍照,杂七杂八的玩意知道得多,女儿当然乐意缠着他。没事,还小,再大点就会跟爸爸亲了。”   “我才不怕!自己女儿,迟早会知道老爸的好。再说又不是喜欢别家的人,没啥好担心的。刚才说到哪儿了?对,真爱恐惧症。这词是我瞎想的,我没说他有恋爱恐惧症啊,我是说真爱恐惧症。你看小沈表现得特积极的那些,不是都没成吗?但有些却从来都不去碰。那个嘉嘉,他不是连表白都没试过吗?现在这个小裴丫头也是。我觉得吧,他应该挺喜欢这丫头的,就是自己想出各种难处来为难自己。这就是我说的真爱恐惧症,一碰到自己发自内心喜欢的,就莫名其妙想得特别多,不敢去追。”   沈惋莫名其妙:“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毛病?”   “因为咱爸咱妈,还有我们俩啊!”   “啊?”   “我记得你说过,爸妈走得早,这小子很小就开始像小老头了,是吧?”   “嗯。”   “那他就不会在这方面想得特别多吗?爸妈爱得那么艰难,咱俩爱得那么艰难,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遇到真爱,如果一切顺风顺水,可能还好,稍有一点不合适,你说他会不会担心会搞得爸妈和咱俩似的,步步荆棘,处处艰难?何况又是真心喜欢,说不定会觉得如果非要爱得那么艰难,就别耽误人家姑娘了。这种东西都是潜意识,他未必想得这么明白,但实际上,下意识就会做选择。”   “呃,说不准真是这样?”沈惋睁大双眼,“他有没有这么脆弱?”   “这不是脆弱。我觉得这其实是种责任感的副产品。再说,就算他内心深处有点脆弱,也难免。你看你现在这么勇敢,这么潇洒,很大程度上,是因为……”   “啥?”   “因为有咱弟弟给你撑着腰啊。可是,谁给他撑腰呢?”   沈惋默然无语。   “得了吧,皇帝不急太监急。就凭咱弟弟,不可能真的找不到女朋友。你瞎担心也没什么用。”   沈惋闷声说:“我知道……”   “你觉得裴家大小姐怎么样?”   “我也只见过一次,感觉上还不错。”   “你要觉得他俩合适,那不如行动起来?”   “我怎么行动?”   “小沈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怎么面对裴家那边,应该是怎么面对家里。咱沈家这边还好,主要是咱妈那边,你帮忙去探探口风呗。毕竟只是那人的侄女,又不是亲女儿。要是咱们家里没意见,你说小沈这头压力是不是小一点?”   沈惋若有所思:“嗯……有道理。”   说了会正经话,秦子晖的手又不老实了,沈惋丰乳上那对猩红的小肉点,在他一阵揉搓爱抚后,硬硬地挺翘起来。   “老婆,你怎么这么漂亮呢?真想给你画下来!”   沈惋不退反进,挺起饱满的胸脯。   “又想画我的裸体?你还没画够啊?”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画过很多似的……”秦子晖讪笑。   “还不多啊……是谁认识我才一个月,就说想要我当模特给他画人体的?”   秦子晖满脸猥琐:“嘿嘿嘿……”   “是谁画完以后又说想在我身上画?还说他下面有支大画笔,想在我身体里画?”   秦子晖毫不脸红:“是我啊!可又是谁说我想画可以,但必须用一种又白又黏的颜料才能在你里面画啊?”   沈惋伸胳膊搂住丈夫的肩膀,凑在他耳边说:“是啊……你不是已经在我里面涂了很多这种颜料了吗?”   秦子晖翻身压到她身上。   “老婆,再给你喷一点?”   第四十四章、期待(祝大家圣诞及新年快乐!)   ***********************************   本月事忙,但终于还是赶在圣诞节发了一章。   看看文中的人们一到节日、生日、纪念日,每每都会搞出各种花样,看看自己的苦逼人生,突然有种不想再让文中任何一个人幸福的冲动!哈哈哈……   我的平安夜只是在外面吃了顿饭,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写这章了。除了在宋家做客的那段文字外,其他都是现赶的,小瑕疵说不定不少,请谅解。   祝大家圣诞快乐,兼祝新年快乐!   文中的人们刚过完新年,现实中眼看要步入2018年了,不知道还会写作本文多久。   本章肉戏粗糙,但有几个关系到后文发展的关键转捩点,在我自己看来是要紧的一部分。不爱看故事,只关心肉戏的朋友其实不看也无所谓了。   本文有讨论帖:thread-6847763-1-1.html.   请广大朋友不吝赐予红心和评论!   另外,alexlam、benz4892为拙作写了评论,特此感谢!   thread-7310553-1-1.html   thread-7354197-1-2.html   ***********************************   睁开双眼,紧闭的窗帘隔绝了室外的光,恍恍惚惚,不知身处何地,人在何夕?   模模糊糊地看着周围,陌生的陈设,单调的布置……是在宾馆房间?   凝固的脑子一点点恢复了思考。   对了!方宏哲猛的翻过身去。   床的另一边,睡着的果然不是那个风骚不减当年,但终究难挡岁月侵蚀,细看颇显老态的妻子。   身边这女人比人老珠黄的戴艳青可要有滋味得多了。修眉挺鼻,樱唇润腮,长长的睫毛覆在紧闭的眼皮上。单看素颜,也算是个很养眼的女子了。想到自己昨晚就骑在她身上大战雄风,方宏哲自觉本就被尿意撑得挺起的肉棒变得鼓胀难熬,大有要戳破内裤之势。   他自然而然伸过手去,在被子里摸索了几下,顺利地触到了光滑的大腿,再一点点向内摸索,终于指尖觅到了一丛茂盛的毛。   哈,果然!昨晚操完以后,这女人去洗澡回来,光着屁股就进了被子。果然她裸睡了一整晚,此刻的被子底下可是一副毫无遮蔽的肉体!   手指抹开两片嫩肉,摸到一团肥嘟嘟的小肉点,磨了两下,感觉似乎指尖迅速就被濡湿了。操!一大早就在发骚!方宏哲难遏制满心的火热,掀开被子,翻身压倒在这女人身上。   送上门来的美味不能就这样放过!今天退房前,怎么也得再来一两炮!   方宏哲从没想过,这个女人居然真的会来找自己!尽管他隐隐有过这样的期待。   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上帝都不会原谅我的!   身下的女人没有马上醒来。她紧闭双眼,双眉紧蹙,很不舒服似的左右摇晃脑袋。直到方宏哲几番折腾,终于顺利进入肉穴,耸动十几下后,她才慢慢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浓浓的迷惘之意。   渐渐的,眼神变得灵动起来。   这女人很快就明白现在自己正面临的状况。也许是刚清醒没多久的关系,尽管正在被不停地撞击,但下身除了正常的肉体碰撞的触感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并不太在意,昨天晚上她就试出了此刻正压在自己身上不断扭动的男人的成色。反正他坚持不了太久,又是大早晨起来,估计要不了几分钟他就会射。   方宏哲见她醒来,自然而然俯下身想要吻她。女人无所谓地扬起脸,本想迎合,突然狠狠皱起眉头,扭开脸去:“臭死了!你没刷牙啊!”   见她这幅嫌弃的模样,方宏哲讪讪地笑了下,把无处安放的嘴唇落在这女人的脖子上,慢慢朝下游动,吸住一个小巧的乳头,用劲吮了起来。他又努力插了会,慢慢有了感觉,又不甘心这么快就干完第一炮,扳着女人的身体,想要让她翻过来,换个姿势。但女人并不配合,就那么干巴巴地分着腿躺着,自顾自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玩了起来。   方宏哲轻轻喘着,腆笑着说:“要不要翻过来?或者……”一说到“翻过来”三个字,他又突然起了别的心思,兴奋地问:“让我插后面吧?”   女人轻轻哼了一声,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白了他一眼:“不要!昨天晚上不是搞过了吗?没润滑干起来很不舒服。你要插就插前面,不想搞了就起来。十点多了,差不多可以准备退房了。”   方宏哲大失所望,又不敢过分坚持,惹她生气,以至于连这一炮都打不完,只能憋着气继续在她前面的小肉洞里奋力耕耘。   苏凌艳打开微信看了会,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扬手顶住方宏哲的胸膛,阻止他继续抽插:“靠!你没戴套啊?待会射里面怎么办?拔出去!不戴套就别搞了!”   方宏哲怏怏地抽出肉棒,拿套子隔上一层,重新开始耸动。被这样一搅和,他的兴奋感进一步被消磨了。   “操!骚货!屁眼都给我插了,还装什么装!操死你!操死你!”心中暗暗发狠,却不敢宣之于口,方宏哲此刻的脸看着有些扭曲。当然,这女人看不到,她现在七八成的心思都放在手机上。   其实,就算不能再插这女人的屁眼,方宏哲这次还是捞着了。   昨天晚上,他睡了个美女,更是一偿夙愿,知道了肛交是什么滋味。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配2016年的情人节吗?   有了这个香艳的约会,昨晚他索性没有回家。不出所料,在情人节这样的的夜晚,他彻夜未归,妻子连个电话都没打,像巴不得他别回家似的。也好,没人打扰,玩得尽兴。   崇滨大学还没开学,方宏哲昨天整天都呆在家里。妻子一早就出了门,晚饭时分都没回来。儿子也不在家,再过两天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就要开始了,寒假最后这几天,他住到爷爷奶奶家去了。他随便给自己弄了些晚饭吃,无聊地盘算着等会是不是出门,去油压店让技师给自己口爆一发。在陆续去过两三次之后,方宏哲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甚至还在网上找了几家新的店,只是一直都没去尝试。不如今天尝个鲜?看这几家店的介绍,好像比自己之前去的那家街头的小店要刺激得多啊。   电视里的中宁新闻结束没多久,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听筒里传出的是个似曾相识,但完全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方老师吗?现在方不方便?要不要一起出来喝杯酒?”   “你是?”方宏哲稍显紧张。要不是因为总觉得自己肯定曾经听过这个声音,他都要担心这要么是恶作剧,要么干脆就是诈骗电话了。她开口就称呼“方老师”,应该是熟人啊。怎么想不起来呢?   “呵呵,我还真是悲哀,这么快就被你忘了?要不要提个醒?”   方宏哲的脑子飞快转着,始终摸不着答案,含糊地“嗯”了一声。   “给个提示,新光酒吧……”   “哦……”方宏哲如梦方醒,“……苏,苏老师,是吧?”   原来是这个女人!   他确实记不清她的声音了,但那晚她当面从下身前后两个洞穴里摸出两根振动棒的画面,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她留下的那张名片,他也反复找出来看过,一度还想主动给她打电话,只是一直没有鼓足勇气。所以他把这女人的姓名记得很牢。   这姓苏的骚女人是学生处的,照惯例,对这些没有职务头衔的学校行政人员,方宏哲一般都叫“老师”。   来找他的正是苏凌艳。这种情人节晚上突兀的邀约,方宏哲当然明白背后隐藏的含义,只要没有大的意外,多半就能成就好事,自然不会推拒。   对两人来说,相对最快能聚拢的场地就是崇大附近的新光酒吧。方宏哲兴冲冲地赶了过去,苏凌艳到得比他更早。两人心不在焉地各自叫了瓶啤酒,没喝多少,就双双离开酒吧。   他们当然不可能像猴急又囊中羞涩的大学生似的,随便找个学校附近的小旅馆乱搞。崇大主校区毗邻城南运动主题公园、高尔夫球场,这几年发展得很好,开车不用多久就能找到比较有档次的酒店。   等开好房,走进房间都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自从知道今晚可以一亲香泽,方宏哲就急切地试图掐断时间的流逝。他几乎只把自己的身体打湿,随即擦干就算是洗过了澡,以至于当苏凌艳将他的肉棒吞到嘴里,舔了两下,就郁闷地吐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你刚才到底洗过没有?”   方宏哲讪笑,随口瞎扯说自己男人味比较重。苏凌艳也不为已甚,继续吞吐起肉棒来。如果说对方宏哲来说,今晚是意外之喜的话,那对她而言,则纯粹只是启用了一个排序几乎是在最后的备选方案而已。   原本约好的炮友临时不能赴约,巧合的是,另外几个常约的要么不在中宁,要么已经有约,最夸张的一个前几个刚从摩托车上摔下来,断了腿。苏凌艳气哼哼地看着手机,好笑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找不到约炮对象的一天。   自从大学三年级,个性扭转,生活方式剧变以来,苏凌艳还从没任何一个情人节是找不到男人陪的。   终于想到,前些日子在和炮友玩的时候,在酒吧遇到过一个崇大的教授。看着这中年男人瞧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内心满是骚动,就是不知道情人节晚上他要不要陪老婆,是不是能溜得出来。   没想到一切比她想得还要顺利,几乎就相当于勾了勾手指,这中年男人就急吼吼地找了过来。   算了,本来就是备选的备选的备选,随便用用吧。   苏凌艳很没诚意地随便吸吮着肉棒,她用的不过是自己三四分的劲头,但方宏哲却沉浸在终于又有一个美女在非交易的情况下为自己口交的激动中,心满意足。   “操吧!”感觉差不多了,苏凌艳懒得多费任何一点气力,跳起身,拿出个避孕套给方宏哲戴好,撅起屁股趴好,扭头问,“从后面来吧?”   方宏哲略有些懵,这女人的爽快利落有点出乎他的想象,她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就像在说“在这张桌上吃吧”那么轻松写意。   这样也好,不会遮遮掩掩的,干脆!   三十岁少妇的成熟肉体,确实别有一番滋味。戴艳青已经熟得太过,当年的小施老师则还是生涩的,别的女人在方宏哲的记忆中已经非常模糊。苏凌艳的滋味,是这几年里最让他兴奋的。   搞了一小会,趁着自己依然坚挺,感觉听这女人的叫声,对自己的能力应该也还算满意,方宏哲一边操屄,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的屁眼是不是也可以插?那一次,苏凌艳从下身取出先后取出两个振动棒,还笑着说:“屁眼都震麻了。”这意味着她后面的洞应该是已经开发过的。   这可是方宏哲长久以来的愿望啊!   苏凌艳本没有让他玩屁眼的计划,所以也没做什么准备,自然是不怎么积极的。方宏哲却是心中火热,他现在正在她身后耸动,低头就能看到那朵紧致的小菊花不断在眼前晃悠。   被他怂恿得烦了,苏凌艳不情不愿地松了口。没有随身带润滑液,但这难不倒她,让方宏哲暂时停下,跑去卫生间,用最粗糙的方法搞了些肥皂水来润滑。虽说这样效果不是太好,但好过没有。   因为第一次肛交就在眼前,强烈的心理刺激,帮助方宏哲在这段停顿的时间里居然保持住了肉棒的坚挺。之前那个套子已经换掉了,对着苏凌艳反手努力掰开的屁眼,他几乎是带着一种神圣感,扶着肉棒慢慢插进了这个洞穴。   苏凌艳没把这当一回事,还在开玩笑:“今天没怎么清理,待会弄出什么脏东西我可不管。”   当龟头底部的肉棱刮蹭到屁眼肌肉时,她的身体抖了一下,痛得哼起来。   缺乏经验的方宏哲生怕自己插得太猛,让身下的女人不爽,连忙半道停下。“疼吗?要不要适应一下?”   “适应个屁!”苏凌艳没好气地回头盯着他,“你要么出去,要么进去,别堵在那里!”   “哦!”方宏哲这才明白。他当然不会选择拔出来,用劲将剩下半截肉棒完全捅了进去。听出这女人口气中的不满,他插得未免慌了些,几乎是重重地一插到底,苏凌艳上半身整个瘫在床上,哀叫一声:“我操!”   方宏哲尽情地抽动起来。神圣感迅速演变成了满足感,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占有了一个女人。   对于女人来说,阴道是天然要被男人占有的,只不过是存在让谁占有,和让多少人占有的区别。这是人作为一种动物的自然本能。所以在方宏哲看来,插进一个女人的阴道,固然不错,但没什么好骄傲的。   能让女人用嘴来吸舔肉棒,那就有点意思了。男人的肉棒除了射精,还要撒尿,某种程度上来讲,龟头和屁眼一样,是人体肮脏的部分,但用自己肮脏的部分侵入女人的口腔,尤其是让对方用足口水来帮自己完成清洗,这种心理满足,对方宏哲而言其实是要远远大于口交带来的胜利快感的。   他此前经历过的所有女人,也都用嘴帮他做过。   而肛交,则是彻底占有一个女人的最后一步。对人而言,肮脏其实就意味着隐秘,女人的屁眼毫无疑问是她身体最被封闭起来的一个部位,这里是绝大多数女人天然的禁区,不用说插进去,哪怕只是用手指轻轻碰一碰,都可能令她们感到不适。肛道又是那么特殊的部位,既比阴道更加紧窄,又缺乏足够的润滑可以帮助扩张,插起来想必会比前面更不舒服,尤其是第一次时肯定比破处更痛。   心理上的隐蔽加上生理上的痛苦,如果在这两个效果叠加的情况下,一个女人依然向男人放开了肛门,那几乎就等于是打从心里放弃了戒备,准备彻底被人征服了。   方宏哲一直期待着能有这种蹂躏征服一个女人的机会。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按捺得住心头的激动?每一次抽插都尽根没入,痛得苏凌艳反手直推他:“操!你他妈没搞过后面啊!你轻点!这他妈是屁眼,会裂的!”   她的抗议完全没用,方宏哲的冲刺越来越猛,只是这种风风火火的霸气只坚持了不到三分钟,在苏凌艳尖利的一声“操”的骂声中,他就射了,尽管感觉这一发射得格外多,但只坚持了这么点时间,还是让他有些汗颜,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   他的持久性向来都很一般,但这次未免也太快了。   和当年与小施老师约会时相比,方宏哲又老了几岁,岁月暗暗消磨,使他恢复较快的优点几乎也要失去了。自觉没能让苏凌艳满意,深感大丢面子,方宏哲努力想再硬起来,却迟迟没有动静。   其实苏凌艳对他的“高效”并无不满。这些年她阅人无数,既有能把她搞得高潮迭起死去活来的猛男,也有半死不活电光石火的快枪手。比如崇大学生处的那个三百多斤重的胖处长,鸡巴短得比他自己的小指长不了多少,每次前戏不搞个二三十分钟绝硬不起来,真插进去搞不到两分钟绝对完事。就这种近乎秒射的男人,苏凌艳还不是和他睡过十几次?   别以为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就能顺理成章的潜规则了她。苏凌艳根本没啥好求他的,学生处的工作并不是走他的门路才得手的,她又没想着加薪升职,所以只要她自己不愿意,这胖子对她只能垂涎,半点办法都没有。   可苏凌艳愿意把自己送到这男人床上去。   把自己弄得贱兮兮骚乎乎的,这让她心情愉悦。   她约炮友,从来不强求对方多帅多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甚至是求数量而不求质量的。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能找到男人操,而不是能从约炮的过程中得到多少快乐。   所以,尽管方宏哲压根没法让她满足,但她无所谓。直到她无聊地看完差不多两集电视剧,困得快要睡着,方宏哲才终于再次一柱擎天。   这次坚持得稍久了些,苏凌艳也多少有些感觉,叫得比之前更浪了些,但终究还是没能让她达到高潮,方宏哲再次一泄如注。这当然不能令苏凌艳解渴,但她并没表示不满,去简单冲了下身体,一丝不挂地跳进被窝,很快就睡得十分香甜。   方宏哲满心不快,倒是折腾到快三点才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后,发现方宏哲正趴在她身上运动,苏凌艳也见惯不怪。在她的经验里,被男人操醒也不是第一次了。   果然如她所料,方宏哲这次并不比昨晚表现更好。   分手时,方宏哲话里话外想试探以后有没有继续来往的可能,苏凌艳心中暗笑他贪得无厌,嘴里还是含含糊糊地给他留下希望。多个备用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经过与苏凌艳的约会,方宏哲突然对自己又多了些信心。想来自己的魅力也不可能消失得那么快,不是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吗?我现在应该算正是最成熟最有味道的时候吧?宋斯嘉的情况和苏凌艳略有不同,但除了前者已婚,后者单身之外,没有其他方面的本质区别,自己既然能吸引到苏凌艳送货上门,那么在宋斯嘉身上就未必真的一丝机会都没有。以前可能就是差那么一口气,坚持下去,说不定某次机缘巧合就成功了。   苏凌艳不就是这样?上次没约成,没隔多久,她又主动找上门来了。   此前基本上已经熄灭的欲望之火重新被点燃,方宏哲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追求宋斯嘉,新学期完全应该继续发起攻势,只是应该总结经验,寻找更巧妙的方式和机会。   有了自信,也对即将到来的新学期有了新的想法,方宏哲简直就有了春风得意的感觉,走路都像带着风。可惜这股劲头一回到家就消失殆尽。吃过午饭,走进家门时差不多就是正午,家中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戴艳青不在家,也不知是早上出门去上班,还是昨晚压根就没回来。当然无论她在不在家,其实都没什么区别。自从上次方宏哲在床脚的纸篓里发现了避孕套,试图强行和她上床却没能硬起来,躲出去住了几天后,夫妻间基本就没有交流了。过年这段时间也是闷闷地僵着,没撕破脸的唯一理由只是为了儿子方智涛能相对平静地过完高三最后一个学期。   关上家门,此前的一切激动和兴奋好像都被隔绝在外面,方宏哲像被扎了一针的气球,整个人都瘪了下来。他想不出还能找些什么事来做,索性跑去冲了个澡,钻进被窝补觉。   丈夫和儿子一个是大学老师,一个还是高中学生,都有寒假过,戴艳青可没那么潇洒,尽管春节的气氛还没有完全褪去,但她已经开始奔波生意了。一个上午,她跑了两家客户,打了一通要紧的电话,还召集员工开了一个会,忙得脚打后脑勺。直到接近下午两点时才简单扒了几筷子让司机去买回来的盒饭。   搁下筷子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钱总”,戴艳青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状态,接起电话,口气在热络中又刻意透出几分媚意。   年前钱宏熙说过有家相熟的连锁酒店集团准备更换供应商。这个集团是省内的业界龙头,在全省各个城市都有分店,更不必说在省会中宁,光市区里就有十一家分店。过去两年,这个集团陆续在天津、广州、成都、上海、杭州抢滩,生意越做越大。要真能和这家集团建立联系,那可是一个稳定的财源,戴艳青又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上次说的那个事,我帮你问过了,你们有机会。”   戴艳青心头一喜:“哎呀,钱总,真是谢谢您了!”   “哈,谢我?怎么谢啊?”   戴艳青皱皱眉头,瞅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压低嗓门,笑着说:“还能怎么谢?我这一身骚肉,一个老屄,早就交给钱总随便玩了。”   钱宏熙哈哈大笑。这就是他喜欢熟女的原因之一,经历见识得多了,往往不会太死板,像戴艳青这样的,荤话随口就能说,放得开。   “你后面不是还有个洞吗?可还没让我插过。”   “唉,您怎么老想着这个?后面又臭又脏,你们男人却总想搞这里?”   听着戴艳青半真半假的抱怨,钱宏熙挪了下身子,他怀里本就搂着一具丰满的肉体,手指自然而然顺着背脊一路向下,滑到股沟里,中指指尖正好顶在肛门口,轻轻地挠了挠,怀中女人轻轻笑了声,扭了下屁股,避开了这根捣乱的手指。钱宏熙倒也没有继续追击,他对肛交并没有偏执的喜好,碰到能玩的当然不放过,遇上不肯做的倒也不勉强。   “跟你说认真的,人家罗总跟我有点交情,但人家生意上的事我不能插手。他们这次是要找个长期的供应商,量很大,对质量要求也高。我只能帮你推荐一下,成不成的我可不保证。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这倒是理所当然的,戴艳青也没指望光靠钱宏熙动动嘴皮子就能帮她把这个大客户拿下。“那您看,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首先当然是你们的产品和服务,肯定要过关。我觉得这件事,基本就是你们今年最大的活儿了,把你手下能干事的都算上,拿下这个单子,够你们吃好几年的了。先确保你们的货拿得出手,剩下的,就是交际的事情了,这个就不用我教了吧?”   “那罗总有些什么爱好?我总得投其所好吧?”   “呵呵……”钱宏熙突然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罗总不差钱,他平时玩的,怕你有钱也不一定能找到好东西。送东西就算了。不过,你可以送个人给他。他跟我爱好差不多,也喜欢搞熟女。这两年,就算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送给他玩,他兴趣也不大。最好就是像你这种结了婚的良家妇女,他最喜欢。而且估计是操屄操腻了,特别喜欢走后门,像你这种四十来年还没开封的老骚屁眼,最完美。只要你的产品本身没问题,就看你能不能咬咬牙,把你的老屁眼送出去了。估计你的菊花一绽放,事情就成了一半。”   戴艳青无语,尴尬地赔着笑。   钱宏熙也懒得再跟她废话,反正他能帮的都已经做了。   “等会我给你个电话,不管是谈产品还是送屁眼,你都自己和罗总约时间吧。”   “好,钱总谢谢您啊!”虽说现在心里忐忑的很,但该说的话戴艳青还是不会忘了。   钱宏熙最后补充了一句:“不用谢我,说不定你要受点罪。哈哈,上次罗总把一个街道办的副主任的屁眼给爆了,据说她第二天都没能没床。你自己小心点吧。”   放下电话,怀里的潘桦贴得更紧了些。他俩现在都完全赤裸着泡在温泉泳池里,周围隐隐的有热汽蒸腾袅袅飘舞。钱宏熙低头凑到她丰满的胸脯间,重重亲了一口,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靠在泳池壁上。   “丰行公司那个女老板?”潘桦的手往下溜,捏住钱宏熙的肉棒轻柔地撸动起来。两人此前已经战过一场,不过休息了近一个小时,疲软的肉棒已经恢复大半,迅速充血鼓胀起来。她和钱宏熙实在太熟,已经没了迫不及待的冲动,反倒是慢悠悠的挑弄更有趣味。   潘桦是跟在钱宏熙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一晃快八年了。两个月前,她刚度过四十岁生日。这个关卡一过,她突然有了危机感。活在三字头里,她可以信心满满地把自己看作是风韵少妇,但人生一旦正式步入四字头,她不得不面对一个避不过去的字:老。   这是每个人都躲不开的必经之路,文艺些的人生哲学是这样说的:“人不会老,只会因经历而丰盈。”可对一个差不多当了十年情妇,已年过四十的女人来说,因经历而丰盈这种屁话没法安慰她,她必须要正视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何况她伺候的老板,是个刚刚三十岁的青年。   幸亏她的硬件水准下降的速度有限,年纪虽大,但保养得不错,不细看,和三十来岁时差相仿佛。自小学戏练就的好身段还在,这些年又从没放松过锻炼,一双长腿依旧浑圆笔直,纤腰丰乳也没打折扣。只有眼角额顶添了些细细的纹路,让她在面对镜子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终究没躲过时光的磋磨。   但她现在仍可以轻松做出下腰、一字马这些高难的动作,不负十几年前中宁宁剧团当家刀马旦的名头。这些功夫也是讨好钱宏熙的本钱,他经常要她用手撑地,两脚横空摆成一字马,搭在两边的椅子或别的什么上面,而他则悠哉地从后面操。在他玩过的女人中,也只有潘桦可以无比轻松地完成这种高难度的造型。   “对,就是她。给她搭条财路,能不能上车就看她自己了。”   “给别人玩,你舍得啊?”潘桦用指尖有意无意地轻触龟头。钱宏熙舒服地哼了两声,笑道:“有什么舍不得?又不是我的女人,随口吃到嘴里的一块骚肉而已。玩腻了,给她再介绍一两个朋友,以后懒得管她的事了。”   “唉……”潘桦突然叹了口气,她没明说什么,但钱宏熙立刻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他今年已年过而立,父母希望他早日结婚生子的愿望提过好几遭。从这点上来讲,他的处境很像周晓荣,只是他比周胖子还要大两岁,而父亲钱永祥的个性比较强硬,又比周胖子的老爹更霸道些,所以他面临的压力其实更大。钱宏熙不过是有口无心地应付了两次,就被钱永祥下了最后通牒,今年内至少要开始认真地交个女朋友,否则别怪老爸对他不客气。   钱宏熙很清楚,老爸口中的不客气,更多会落在他现在身边那些“不正经”的女人身上。他与潘桦的关系,瞒不过钱永祥,只不过从前家里懒得管他,睁一眼闭一眼只当不存在。反正无论是钱永祥夫妇、他自己甚至包括潘桦本人都清楚,像她这样的女人绝无可能成为钱太太。此前自己安然无事地在众多熟女中厮混,完全得益于“政策宽松”,一旦钱永祥怒而出手,钱宏熙可不敢保证这些女人会被怎么“处理”。   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像潘桦这样的女人,找个门当户对,各方面都能向爸妈交代的女朋友,就成了钱宏熙眼下的当务之急。当然,一旦有了正式女友,偶尔出去打打野食也许无伤大雅,但像潘桦这种养在身边的女人,恐怕就不便存在了。   潘桦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正为将来担心。   “放心放心,没那么快。”钱宏熙轻抚着她的裸背,认真地说,“就算让你离开公司,我也肯定会给你找好后路的。有那么多朋友,总会安排好的。我准备再给你买套房子,加上现在你自己住的那套,有两个房产本,心里总踏实些。”   处了那么多年,虽说没拿潘桦当正经女友,但钱宏熙对她还是有几分真感情的。   潘桦淡然笑笑。四十岁的女人,不缺阅历和盘算,这种时候不需要过分给男人压力。以她对钱宏熙的了解,他刚才说的,确实是他真心所想,只要他有这念头就行,多啰嗦反倒可能将他推向反面。   钱宏熙不想纠缠在这个话题上,手再次伸入臀沟,蹭了几下,笑嘻嘻地说:“对了,你的菊花也还没开过,就别留着了,为我绽放一下吧?”   潘桦白了他一眼:“整天就想着菊花菊花的!那么个脏兮兮的地方,干嘛总想插?变态!”   话虽这么说,但她其实动了心。作为身上最后一个还没被开发过的洞穴,这几年里几度面临失守,只是自己拒绝的态度很坚决,钱宏熙又不是非玩屁眼不可,所以居然一直留到今天。也许必要的时候,该牺牲一下屁眼,加深一下自己在钱宏熙心中的分量。   潘桦从没能嫁入钱家的妄想,只想能拿尽可能多的好处。她也并非真的不舍得肛门被玩,只希望能把屁眼卖个好价钱。虽然她不清楚钱宏熙心中所想给她安排的后路具体指什么,但想必他不可能只有一种盘算,这些不同的选择必有好坏高低之分,差别只在钱宏熙更愿意为她去争取哪一个。必要的时候添把火,至少为自己争取个更好的未来吧。   蓦然发现前路难卜的,还有施梦萦。只是与潘桦不同,后者于警惕中抱有希望,而前者则在期待中隐含迷惘。   情人节后没几天,她又收到来自崔志良的短信,话说得平淡,只是问她有没有时间出来喝杯咖啡。明明是很短的两句话,她却像着了魔似的反复掏出手机找这条短信来读,半天下来不下六七次。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来自崔志良的邀请如此在意——或者她假作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对这个约会满怀期待,远比正牌男朋友范思源的邀约更令她激动。   找借口推了和范思源的晚饭,她将崔志良约到了东苑三区附近的一个小咖啡馆。有趣的是,这里就是她第一次和范思源见面的地方。咖啡馆里无非就是牛排、意面和一些商务套餐,他们简单解决了晚餐,饭后又各点了杯饮品,聊了差不多半个晚上。   在崔志良面前,施梦萦变得健谈,仿佛随便平时不放在心上的小事都能成为谈资。   即便是当年在高中恋爱时,她似乎都没有这么欣喜于和崔志良的约会。   离开咖啡馆后,崔志良绅士地送施梦萦回家。两人沿着河边的小道,慢慢走回东苑三区。冬末的夜晚依旧很冷,呼出的气凝成白白的雾,一张嘴就摇摇摆摆向头顶飘。施梦萦平时很怕冷,但走了二十分钟却浑然不觉。   来到楼下,崔志良准备告辞,施梦萦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句:“要不要上去坐坐?”   崔志良犹豫了一下:“有点晚了,你男朋友……”   “他和我不住在一起!”提到范思源,施梦萦突然有些窘迫,急不可耐地想要解释些什么,“他今天不会过来……”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失言,就好像她这是要主动邀请崔志良上楼做点不好的事,又显得自己很在乎男友的想法,只敢在他不在时请朋友到家里做客,改口说:“我请朋友到家里坐坐,他也管不着。”   说完这句,又觉得不很妥当,再补充一句:“他很豁达,也不管我的。”   崔志良善意地笑:“那行,走了这会有点冷,我上去讨杯热水喝。”   施梦萦此刻心中像有根羽毛在拂拭,既隐隐有些舒服,却又总有一小块麻酥酥的痒。她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总归十分开心。   崔志良并没有坐很久,只是简单喝了杯水,在房子里粗略地转了转,看了看她的居住环境,还建议她平时在不使用时,最好别把电吹风放在卫生间里。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崔志良就走了。可施梦萦躺到床上,却久久难以入睡。   直到睡意来袭,她都没有一分钟想到范思源。   也幸亏如此,她才没有陷入愧疚和纠结。   真正在这几天陷入纠结的人是沈惜。2月22日,既是元宵节,又是宋斯嘉的父亲宋英昶的五十五岁大寿。宋斯嘉几个月前就提过这茬,最近几个星期更是几乎三天一提醒。   宋家没准备大操办,但肯定要把走得近的几家亲戚聚拢来吃顿饭。往年这个日子,沈惜通常会到场,倒不是只为与宋斯嘉要好,更重要的是,宋英昶是他所敬重的饱学大家。事实上——世事奇妙——早在他与宋斯嘉两人相识前,沈惜就与宋英昶有过交集。   那还是在2005年秋季,刚进入大学第二个学期的沈惜想报读《中国古典哲学精要》的公选课。开这门课的宋英昶教授号称宁南七大硕儒之一,传闻中又是宁南近二十年来四大美男子之亚,连续十一年被人文学院评为“年度最受本科生欢迎授课教师”。无论对这门课,还是对这样一位老师,沈惜都大感兴趣。   没想到宋英昶的课实在太抢手,据说网上选课系统甚至一度陷入瘫痪,是真是假不知道,反正在沈惜登陆时,课程名额早被一抢而空。为完成这个学期的公选课学分,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了门《古典小说十三讲》。   但他还是在选课时留了个心眼,刻意避开周三晚上的时间段。   《中国古典哲学精要》就是周三晚上的课。   没能报名成功,不妨碍沈惜想听课的心思。《中国古典哲学精要》不是每个学年都开的,据说曾经连续两年没开。一年前宋英昶曾开过课,但大一新生第一个学期不需要报公选课,当时他也没听说宋老师的名气,所以与之失之交臂。这次如果再错过,谁知道接下来两个学年,宋英昶会不会再次中断开设这门选修课。万一他断上两年,那他本科四年里就没机会再听这门课了。   与他想法相似的人很多,所以在第一天开课时,能坐二百多人的大阶梯教室,不但座无虚席,甚至在过道、窗边、门口都站满了人,一眼望去绝不下三百人。   “我记得这门课这学期只招八十人啊。”宋英昶走上讲台,推了推眼镜,哑然失笑。台下的人陪他一起笑,大家默契地都忽略了追究谁是没报上课过来蹭听这一茬。   沈惜就这样以蹭课的方式听了宋英昶一整个学期的选修课。大部分时候他都有座,因为那个学期周三下午他正好没课,所以他基本上可以吃完中饭,就带上笔记本电脑去阶梯教室抢位子。听完课后晚上八点多再去吃饭。   这学期倒数第二堂课,宋英昶讲完了王阳明,合上讲义簿,说:“我第一堂课就讲过,哲学是一个舶来的名词。就严格的语义而言,中国古典的学术思想,其实很难称之为‘哲学’,只是我们现在这样称呼而已。王阳明之后,中国的学术当然仍有发展,但再没有像他这样蔚然而自成一派的卓然大家了。至于大家比较熟悉的明末三大家和相对可能比较陌生的乾嘉之风,就不在这门选修课的范围内了。我们这个学期的课程,到此为止。感谢同学们的支持,尤其是并没有报上我的课但坚持听下来的同学们!谢谢你们。”   教室里掌声如雷。   “下星期还有一堂课,我们准备对这学期的课做个总结,顺便讲一下关于考试的事。没有新的内容要讲,所以没报这门课的同学下星期没必要再来了。”   宋英昶的话引来下面阵阵窃窃私语,有些同学深以为然,但也有些人面有不甘。   突然,第三排正中有个男生举手。   宋英昶抬了抬手:“请说。”   站起来的正是沈惜。   “宋老师,我没能报上这门课,但这个学期您的每堂课我都听了,我希望可以参加考试。这可能会给您增加工作量,但我想,听了您一个学期的课,只有认真参加一次考试,才算是对自己,也是对老师您一个真正的交代。”他的话引来很多人的共鸣,台下的嗡嗡声越来越响。   宋英昶很认真地盯着沈惜看了一会,诚挚地说:“对我来说,让你,包括其他想参加的同学考试,增加不了多少工作量,我很愿意批改你们的试卷。但你们没能报上这门课,就算参加了考试,也就不能计学分。这意味着你们要准备一场不能算成绩的考试,某种程度上是在增加你们自己的负担。”   沈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没给您添太大的麻烦,我不介意增加自己的负担。我想很多同学都和我想法一样。”这话又赢得很多赞同的声音。   “好吧。”宋英昶温和一笑,“凡是愿意参加考试的,下星期继续过来,我让助教记一下你们名字,算算要准备多少试卷。还得看看要不要增加考场。我再强调一次,这学期没有报上这门课,却坚持要参加考试的同学,不管你们考了多少分,都是不计成绩的,我没办法给你们学分。但我本人一定会批改你们的卷子,给你们一个分数,并保证让你们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   考试那天,足足有三分之二编外的考生参加了考试,为此宋英昶甚至特意请教务处又安排了一个临时考场。   第二个学期开学,沈惜收到一封来自人文学院哲学系的信,里面记录着他《中国古典哲学精要》考试的成绩:81分。底下亲笔签名:宋英昶。   沈惜对这个成绩不太满意。   在与宋斯嘉相识后,说起这次考试,她对沈惜的这份不满意更不满意:“哥,你知足吧!我爸很少给人80分以上的!85以上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了!”   “你能考多少?”沈惜确信作为宋英昶的女儿,肯定旁听过这门课,不管是蹭来的,还是报名参加的。   宋斯嘉狠狠白了他一眼:“我爸不让我报这门课,说他没法给我打分。”   认识了宋斯嘉,不但让沈惜对自己当初的考分释然,还带来了另一个福利,就是可以到宋家当面向宋老师请教。大三第二个学期,在两人相识整整一年后,宋斯嘉带沈惜回家见了父母。说来也怪,他们不是恋人,但宋斯嘉当时就觉得有必要带沈惜回家。   时隔一年半,宋英昶对这个当初在课堂上举手主动要求参加一场成绩不会被承认的考试的男生依然印象深刻。正因为有过这样一场缘分,宝贝女儿对这男孩的那个颇显暧昧的“哥哥”的称呼,被默许了。   大学最后一年半时间,也包括自英国回来后的这些日子,沈惜是宋家的常客。宋斯嘉婚后来得略少了些,但每年总会找机会登门看望老师。尤其是宋英昶生日这天,不算留学英国那三年,这么些年里他只有一次缺席。   按理说,宋英昶五十五岁大寿的日子,他没理由不出现。他也完全有空。19日巫晓寒带着女儿踏上了回加拿大的飞机。茶楼和书店已经开始正常营业,一切都走在正轨上,无需他过多关注。但沈惜还是有顾虑。   年前给诸葛雯英她们庆祝生日时意外响起的电话铃声,是他的一个心结。那天以后,除了除夕那天发了条例行的问候短信外,沈惜几乎没再与宋斯嘉联系过。他不便打听这个意外有没有造成他们夫妻间的矛盾,也不清楚在最坏的可能下,宋斯嘉是如何应对的。他觉得这种时候自己最该做的,就是保持距离,让形势自然冷却。   宋英昶的生日,作为女婿的齐鸿轩必然要出席,在这个关口,自己再出现在他面前合适吗?带着这样的顾虑,沈惜婉拒了宋斯嘉的邀请,还使得她颇为不快。   没想到就在元宵节前两天,宋英昶亲自打电话过来:“怎么?老头子我现在不招人待见,三催四请都不能让你上门了?”   沈惜条件反射般跳起身来。   “宋老师您这是特意来骂我啊!”沈惜苦笑。   宋英昶亲自出面,他不能再推脱了。   宋家的寿宴安排在中午。当天是元宵节,要请好几家人,所以晚上的时间还是应该留给大家各自过节。宋家在晚上就安排了家宴,只有老夫妻俩和女儿女婿参加。沈惜既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过多参与宋家的活动,又却不过宋老师的情面,索性决定中午的寿宴和晚上的家宴都不参加,选在下午时分登门拜访。   下午两点整,沈惜按时登门。来给他开门的宋斯嘉直接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哥,你架子大了,我的面子不够用,非得我爸亲自请你是吧?”   沈惜连连作揖告罪。   宋英昶老两口都坐在客厅。因为知道沈惜这个点会来,所以也没做别的事,电视里正在重播春节联欢晚会,舞台上的郭冬临正对观众抱怨自己被媳妇“卡住了”。   对宋英昶躬身行了个礼,沈惜简单直接地说了祝词:“祝老师生日快乐,身体健康!”说着又递上准备好的寿礼。他和宋英昶、韩秀薇夫妇都不陌生,彼此都不会拘谨,宋英昶颇有兴致地拆起了礼物:“哈哈,我倒想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沈惜笑着瞅了眼宋斯嘉:“你老公呢?”   宋斯嘉撇撇嘴:“他有事,吃过中饭就出去了,说是晚饭前回来。”   宋英昶拆开了包装,突然眼睛一亮,欣喜地说:“哈哈,我正想着今年再添个斗呢!”   精致的礼盒里摆着一个Dunhill石楠木根纪念款烟斗。沈惜本以为今年不宜登门拜寿,就没有提前做准备,想着下次找个什么机会再补上。但既然宋英昶打了招呼,他又不可能空着手上门,时间匆忙,没有别的准备,索性就把这个当年在英国时淘的烟斗带来。无论是品牌、外型、质量,这支烟斗都算过得去,价格也合适。   宋英昶生平除了读书,便只是好茶喜烟,别无他好。而且他只在二十几岁时碰过纸烟,自研究生毕业开始就只抽烟斗。沈惜当初在英国用不到2000欧的价格买下这款Dunhill纪念款的时候,脑子里就曾闪过一个念头:这玩意儿送给宋老师倒是合适。只是后来没有遇到好机会,这次终于还是让它发挥了原本计划中的功用。   见丈夫爱不释手地举着烟斗把玩,韩秀薇皱皱眉头:“小沈,我老想着今年叫老宋戒烟,你又给他送烟斗!”   沈惜赶紧笑着解释:“韩老师您说得对。抽烟对身体是不好。不过据说烟斗比纸烟多少是要好一点,这个我不太懂,老师肯定清楚。我是这样想的,老师别无他好,就爱抽个斗。人生难得,是个痴迷嘛。不过老师啊,韩老师说得是对的,您也得控制一下,别让她为您担心啊。”   宋英昶微笑着冲老伴说:“夫人放心,这一两年我不是遵照你的吩咐,控制量了嘛。沈惜说得对啊,人生难得是痴迷。一个人清心寡欲长命百岁,也是无趣。人活着,也不能只是不断延长寿命,却忽视内涵嘛。”   韩秀薇叹口气,看了眼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沈惜,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反正在你这儿,我说话就是没老宋管用!”   宋斯嘉突然嬉笑着插了一句:“也没我的管用!妈你只能排第三!”   韩秀薇又瞥了眼女儿,心中突然添了几分感慨。七八年前,女儿把当时还是个大男孩的沈惜带回家来时,丈夫一眼就认出他是曾听过他选修课的学生,而自己则以为这是女儿选定的男友人选。没想到,宋斯嘉当时却说这是她认的“哥哥”。   什么“哥哥”、“妹妹”?韩秀薇又不是没年轻过,自然而然以为这不过是少男少女间的情趣,或者纯粹只是捅破窗户纸前最后一点点小羞涩。对当时的沈惜,韩秀薇不很满意,但也并无反感。出乎她的意料,那层窗户纸始终没有捅破,女儿后来和别的男孩谈起了恋爱,可她与沈惜两人又一直亲近如初,完全就像是一对亲兄妹。这可真让她看不懂了。   既然沈惜确实不是自己的未来女婿,那韩秀薇自然要重新替女儿的婚姻操心。于是,在宋斯嘉快读完研究生的时候,她看中了老同事、老朋友陈建芬的儿子,还为女儿安排了那场相亲。   婚姻并没有截断沈惜与宋斯嘉之间那么没有血缘却亲如一家的感情,韩秀薇甚至隐隐能感到在丈夫眼里,沈惜远比真正的女婿齐鸿轩更令他觉得顺眼,只是他一直秉持着不介入女儿对生活和感情的选择中去的原则,从不发表意见。   不经意地从女儿的脸又转到沈惜身上,韩秀薇暗暗叹息:或许命里两人就是兄妹的缘分吧!   当然,在这个瞬间,韩秀薇也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她对自己挑的女婿非常满意。或许宋英昶更偏爱自己的学生,但她却相信齐鸿轩至少不比沈惜差。   宋英昶招呼沈惜落座。韩秀薇不轻不重地又唠叨了两句,进厨房去接了壶水,摆到茶几上的电陶炉边。   “喝什么茶?”宋英昶放下手头的烟斗,在茶几底下摸索起来。   “老师您常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大冬天的,还是喝红茶吧。这是我厦门大学的老朋友寄来的极品‘金骏眉’,我尝了,还不错。据说这茶的叶嫩,不必费功夫茶那些套路,直接冲泡最好。”宋英昶摸出个一掌高的锡罐摆到桌上,“等开了春,新茶上来,今年还有没有雨前‘枫雾’可喝呀?”   沈惜笑了:“唉,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您要多少有多少。”   宋斯嘉拿过锡罐,在两个白瓷杯中分别放了些金黑色相间的细芽,又将水壶搁到电陶炉上,坐等水开。转脸笑眯眯地说:“哥,今年再给我爸送茶,跟他要钱!每年让他白喝,都惯得他习以为常了!”   “别的茶不好说,‘云枫雨雾’嘛,是自己的生意,摆在店里是商品,自己喝其实也没什么成本,怎么收钱?还跟老师要个成本价?就不能让我在老师这里露露脸尽尽心?”   宋英昶从沈惜这里已经连收了两年的雨前“枫雾”茶,却一直不知道原来“云枫雨雾”也是沈惜的生意,好奇地问:“你开的是茶楼,怎么还有茶厂吗?”   “我和朋友合股做的,出了点资金,是朋友在经营。当年‘枫雾’这个品牌起来以后,搞得很滥,只要是中宁本地产的茶都敢贴标签叫‘枫雾’。后来有个姓王的老板在云枫山边上开了厂,认真做正宗‘枫雾’。三年前他想转手,我一个朋友想接,但手头还差点钱,我就出了些钱,算是入股,茶厂的事我基本不插手。”   “哦……”宋英昶只是随口闲聊,也没有细打听的意思,很快话题又转到了别处。他和沈惜两人脾性不尽相同,但有种天然的投契,一个学识精深,一个见闻稍广,向来都能相谈甚欢,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茶冲二道,宋斯嘉坐在一旁听他们天南海北地闲聊,抿嘴微笑。宋英昶偷眼瞧见女儿的神情,好奇地追问。   “你们一个哲学教授,一个信息实验班出身,主修信息工程的工科生之间,哪来那么多共同话题?”   宋英昶摇头:“你这几年书真是白读了,太拘泥了。哲学教授怎么了?工科生怎么了?什么问题,到最后,本质上都是哲学问题!怎么聊不到一起去?”   宋斯嘉反驳道:“那你怎么没把我的课题本质到你的哲学上去?平时跟你聊我的研究,也没见你这么能讲!你是我爸,还是他爸?”   宋英昶促狭一笑:“你不是管他叫‘哥’吗?那这个问题就不成其为问题也!”   宋斯嘉气得直咬嘴唇。   沈惜在旁帮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听过老师一个学期的课,这个问题确实不成其为问题!”   “哼哼!”宋斯嘉撅嘴表示不满。   “行啦!别在那边跟你爸斗嘴了!过来帮妈包汤圆!”厨房里的韩秀薇招呼了一声。   “行了,你别动!”宋英昶站起身,冲厨房喊了声,“这个地方让给你们,看着电视包汤圆,不至于太无聊。咱们爷俩到书房去!”   沈惜当然没有意见,陪宋英昶来到书房。又聊了近半个钟头,老头子起身去卫生间,沈惜无聊地站在书柜前浏览藏书,突然在众多的书籍中,找到一本似曾相识的《十五世纪英格兰哈里斯家族书信集》。   他抽出书,翻开书,看着扉页上清晰而熟悉的笔迹,嘴角露出一丝怀念的笑。他快步来到客厅,冲宋斯嘉扬了扬手中的书,“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呀?”宋斯嘉只看到是本书,却一时看不清书名。沈惜将书的封面正面朝向她,随即打开扉页,让她看写在其上的字迹。   “呀!哪里找到的?”宋斯嘉差点跳起来,大腿碰到摆放馅料和面团的陶瓷盘,险些把盘子撞翻。韩秀薇皱着眉提醒道:“哎呀!你小心点!”   沈惜连忙示意她不要那么激动,指了指书房:“就在你爸的书柜里放着呢!”   “真是的!”宋斯嘉大为不满,“妈,爸拿了我的书,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丢了呢!”   韩秀薇哪里清楚前因后果,低着头专心包汤圆,随口答了句:“不就一本书吗?咱们家里什么都不够用,就是书最多,你爸的,我的,你的,鸿轩的,哪能每本都分得清清楚楚是谁的啊?”   宋斯嘉气哼哼的,但也不准备和老妈争这个话题了。   《十五世纪英格兰哈里斯家族书信集》是沈惜心爱的书,当年被宋斯嘉看中,借阅后也颇为喜欢,不多久又借了第二次。这一借就是好几年,从沈惜去英国前一直到他回国,这书一直没能物归原主。沈惜曾问起过一次,宋斯嘉万分抱歉地表示,这书不知怎么不翼而飞了。   这事一直令她耿耿于怀,尽管沈惜没有表示过半点不快,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本书而已,但宋斯嘉知道对真正爱书的人而言,这是个特别大的遗憾。尤其是这书印数很少,早已绝版。此后很长时间里,她一直想在网上淘一本,没有新版,哪怕是旧书也行,但始终未能如愿。   哪能想到这书其实一直静静躺在宋英昶的书柜里。   恰在这时,宋英昶走了过来。   “怎么了?看上去气鼓鼓的。”   “爸!你怎么回事呀?偷我的书!”   宋英昶莫名其妙,哈哈一笑:“偷你的书?你老爸我,偷你的书?你说反了吧?”   “这本书不是你偷的吗?”宋斯嘉气鼓鼓地冲沈惜指了指。   沈惜把手里的《十五世纪英格兰哈里斯家族书信集》展示给宋英昶看。   “哦,这本书啊?不是我偷的,是捡的。”   “捡的?”   “就在这沙发上捡的。某年某月某日,老夫收拾房间,找到一本被遗弃于沙发角落的书。你妈一向不看此类书,我对此书又毫无印象,只可能是你的。但你回学校去了,不在家。我随手翻了几页,挺有意思的,就一直看下去了。本想你什么时候回家问起,我就还给你。可你后来再也没提起过这本书啊。我只当你不需要了,后来也把这事忘了。”宋英昶交待来龙去脉,完全理直气壮。   “哎呀!爸,你气死我了!这书是我哥的!我还以为把他的书弄丢了,害我内疚了那么久!”   “真相大白,真相大白!就是赶巧了。”沈惜赶紧打圆场,“这本书归属如何,贵父女二位慢慢争吧。它这些年都不在我身边,说明与我无缘,我也不准备再把它迎接回去了。”   宋英昶从他手里接过书,冲女儿挥了挥:“你还要不要?”   “干嘛不要?就算我哥不要,那也是送给我!”宋斯嘉抬手就要接,被宋英昶在手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这脏手,能碰书吗?碰过书,还能包汤圆吗?帮你妈包完了再拿!”说完,老头子拿着书施施然又走回书房。   沈惜冲宋斯嘉耸耸肩,无奈一笑,跟着回书房去了。   前后在宋家待了两个多小时,正想措辞告辞,门铃响了。沈惜眼皮一跳,暗自苦笑。看看表,刚过四点半。自己还是应该更早就走,只是和老师聊得投机,不由得疏忽了时间。终于还是没能躲开见这一面。   听客厅里有人说话,果然是齐鸿轩回来了。   再待下去不太恰当,可沈惜又清楚,人家刚回家就立刻告辞,未免显得太过刻意,不得不又多留了一刻钟,这才起身告辞。   “哎?这就要走?刚要煮汤圆,吃完再走吧?”韩秀薇有些诧异。尽管沈惜来之前打过招呼,说只是来坐一下,看望一下老师,但她以为不过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他真是提前要走,不但不留下吃晚饭,甚至连快要下锅的汤圆都等不及吃了。   沈惜解释说自己约了人要谈些生意上的事,道别离去。   齐鸿轩对着他的态度不冷不热,除了刚见面时打了招呼,送别时只点点头,连“再见”都没说。他们两人本就不熟,以前也很少交谈,但还不至于如此淡漠。究根结底,还是心底不快。   用宋斯嘉唱的歌制成的那段铃声是远因。下午和吴静雅的约会又添了心烦。   今天是年后两人第一次约会。正好赶上岳父的生日,他本不该约人的。但齐鸿轩本以为寿宴会安排在晚上,所以就不想错过下午的约会。没想到今年寿宴改到中午,晚上又还要在岳父家里小聚,这样一来,他就只能中途抽时间出去一趟了。   虽略显波折,但他不嫌麻烦。   在吴静雅身上,齐鸿轩能获得特别的快乐。   这女人能毫无保留地开放身体,三个洞都能玩是一方面原因,不久前刚确认的她的真实身份则是另一重理由。沈惜带来压力和愤懑,齐鸿轩正好把这些负面情绪发泄在沈家媳妇身上。每每想到沈惜和自己老婆之间顶多也就是些让人不快的暧昧,而他却可以插在沈惜嫂子的屁眼里大操特操,心里多少都会舒服些。   当然,也只是聊以自慰而已。吴静雅之于沈惜的地位,是绝不能与宋斯嘉与自己的关系相提并论的。除非能操到沈惜本人的女人——譬如上次见过的那位裴大小姐——否则齐鸿轩还是难以释然。   带着这种心情,齐鸿轩见了吴静雅。刚开始很完美,心情郁结的他基本忽略了前戏,直接用润滑剂帮她完成准备,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她的屁眼。自从给她屁眼破处后,他每次都不会放过后面这个洞,而且每次射精要么是在屁眼,要么是在嘴里,已经很少释放在肉穴中。   像要用肉棒捅穿两个洞穴间的那层薄膜,直接从后面干到阴道里去那样,齐鸿轩毫不惜力地猛操,听着吴静雅如他所愿大声承认自己是个操不死的骚货,他很快就射了一次。   今天时间有限,他必须速战速决,抓紧时间休息,等待第二炮。   一会还要赶回宋家去陪岳父岳母吃饭呢。   就在休息过程里,齐鸿轩听到一个坏消息。   吴静雅其实只是在随口抱怨。原本义务带着她和几个闺蜜炒股的大师,年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这令她大为失望。尽管因为年前她做过一次结算,把所有炒股用的钱都转回到自己的账户,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可轻松赚钱赚了那么久,突然断线,实在还是很糟心。   钱对吴静雅很重要。她自小家庭条件很一般,前年得癌症去世的父亲一辈子都是国营企业的普通职工,当了七八年副科长,到死都没混上科长。   从小到大,还算不错的外表和出色的学习成绩就是吴静雅的全部。   她知道,自己只能依靠这仅有的两样来换取真正的财富。   大学里遇到了同学沈伟长,吴静雅意识到这是个大好的机会。趁沈伟长和当时的女友程岚闹别扭的机会,她几乎义无反顾地投入倒追的努力之中。去问当年和两人稍微亲近些的同学,所有人都知道,沈伟长是吴静雅拼了命争来的。   因为曾复读过一年的缘故,吴静雅比沈伟长大一岁。也许觉得这是个“缺点”,所以她倒追沈伟长时,几乎有求必应,甚至连第一次上床都是她主动提出来的。没有好的家庭出身,吴静雅实在太需要一个好的婚姻来改变自己的人生。   应该说,这笔“投资”是有回报的。从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普通中学教师,调到区教育局,年纪轻轻就当上副科长,工作轻松,待遇优厚,来往的不是富婆就是官太,绝大多数见到自己都要客客气气的,这种境遇自然得益于自己成了沈家的长媳。   但是世间没有绝对的圆。要说现在的生活还有什么美中不足的,那就是钱。   当然,要说吴静雅缺钱,那是绝无可能的。但那得看跟谁比。吴静雅的工资几乎只需要留给自己。家里的一切开销她都不必操心。但这并不能满足她。沈家的长媳,只能用工资吗?区教育局的副科长,月工资能有多少?顶级的化妆品都未必能买一套。   看看堂弟沈伟扬和他老婆陈希过的是什么日子?   在这点上,沈伟长实在是不上道。作为公务员,该有的收入他一分不少,在他的岗位和级别上该拿的好处也绝不矫情。但他恪守规矩,贪污受贿的事绝对不沾。   当然不沾,沈伟长的志向不在捞钱。   可他不捞的话,吴静雅怎么办?她倒是想捞,有一次有个老板在沈伟长那里走不通关系,试图走夫人路线,把主意打到她这里。但她只是旁敲侧击地提了提,就被沈伟长疾言厉色地怼了回来。从恋爱开始,这是丈夫仅有的一次大发脾气。吴静雅是聪明人,立刻清楚这类事以后再也不能碰。   知道归知道,不等于她理解。   这也是吴静雅不喜欢妯娌陈希的原因之一。沈伟扬有钱,陈希过得就比她滋润,这让她很是不爽。   去年搭上了一个能带着她们轻松炒股赚钱的“大师”,还以为可以捞上几年轻省钱,没想到好日子那么快就到了头。   好在自己至少没损失。包括介绍这位“大师”给她的那个闺蜜在内,有好几个富婆没像她那样及时回收资金。“大师”消失无踪,顺带着这些钱肯定也都打了水漂,估计这些闺蜜损失不小。只是平日里,闺蜜也不会把各自的财务状况说得太清楚,谁都不知道别人真正的底细,这些闺蜜到底被骗了多少,吴静雅没个准数,但想来不会是小数目。   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吴静雅又有些庆幸。正好赶上了年关,小家小业出来,本钱有限的她习惯性地回收了资金。如果“大师”没等过年就跑了呢?或者这人的耐心和演技都再好一些,继续放段时间长线,自己年后多半还会把资金再交给他,那迟早也会中招。   现在这样,快钱是捞不着了,好在也没什么损失。   听她这么碎碎叨叨地抱怨,齐鸿轩突然直起身坐了起来,脸色变得很差。   “怎么了?”吴静雅先是觉得奇怪,突然反应过来,“我叫你把钱拿回来的,你没拿?”   齐鸿轩懊悔不已地点了点头。   最初,他是把钱交给吴静雅,再转手给那位“大师”去投资的。后来齐鸿轩觉得这种财路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吴静雅也不想总是经手他的钱,就居中引荐了一下。反正不是每个闺蜜都和那位“大师”照过面,由吴静雅出面说这是她的朋友,“大师”也就答应带齐鸿轩一起炒股。说不定他还以为这也是一个阔太太呢。自那以后,所有资金往来,吴静雅就不操心了。只是在她自己回收资金的时候,随口和齐鸿轩提过一句。   “反正春节就休市几天,我想不管这位大神去哪里过年,网上一样能操作。他跟我说年后会有几支股票大涨,我不想浪费时间,就没全拿出来……”齐鸿轩狠狠捶了下床。   “没全拿出来?那你还留了多少钱给他?”吴静雅多少也有些着急。毕竟那个“大师”是她介绍的,钱最容易损交情,何况她和齐鸿轩压根也没什么交情,只是肉体上的关系罢了。   “我把赚来的取了,之前那十万,一直都在他那儿……”   “十万……”吴静雅简单心算了一下,“到过年为止,你差不多也该赚了七八万吧?这样算起来,你实际损失的也没多少啊?”   这样一想,吴静雅就放心多了。在她想来,像齐鸿轩这样的家庭——有一次他说起过,一家子都是大学教授,家里四个老的,不是一流学者,就是专家医生——赔了两三万块钱当然也会肉痛,但还不至于太心疼。   齐鸿轩可不这么想。他拿十万块钱出来是想赚钱的,而且之前一度还真的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收益。现在不但所有收益灰飞烟灭,还搭进去几万块钱,怎么能让他一笑了之呢?   虽然在吴静雅面前,他不愿为几万块钱暴露出的焦躁,但还是试探着问,那么多富婆被骗了钱,肯定会报警的吧?   吴静雅自己没什么损失,所以对这事并不怎么上心:“好像是有两个说要报警来着。但我觉得报了也不一定能逮得住。而且更多被骗了的,想的都是算了,估计警察连取证都难。”   这样一来,第二次做爱就变得很无味。齐鸿轩没精打采又故作强硬地搞了一会,还没射就草草了之。   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为赔出去的几万块钱心痛。刚到岳父家,就见到一个最不想见的人,齐鸿轩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妻子对他的态度,基本上还是和年里一样,平平淡淡,没有特别的亲热。   原本这是夫妻间稍有龃龉时常见的,但在齐鸿轩看来,却像是因为沈惜的介入导致妻子对自己加倍冷淡。郁闷难平的他,回家后也没和宋斯嘉多说话,一头扎进书房,借口说要查些资料,打开电脑发起呆来。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他出来晃了一圈,到卧室门口探了探脑袋,宋斯嘉靠着床背专心地看着书,压根没发现他在门边张望。   说不清从哪里又冒出一股怨气,齐鸿轩没和妻子打招呼,闷着头回到了书房。   此刻他的脑子很乱,既有被坑了钱的糟心,又充满对沈惜的戒备和妒忌。前者的损失,无形中也算到了后者的头上。若不是有沈惜这个人的存在,自己何须想要动用小金库多赚些钱呢?   这人命好,生下来就是沈家的子弟。轻轻松松去英国留个学回来,却能像个闲云野鹤一样去开家书店过日子。这个时代,开书店不就等着赔钱吗?他哪来的底气过这种看着逍遥,实际上毫无前途可言的日子?不就是家里有足够的钱,能让他衣食无忧地过这种装逼的生活?   齐鸿轩相信妻子与他之间没有任何越轨的事发生,但就算是那份关怀和牵挂都令他抓心挠肺地不快。宋斯嘉没有积极地与他沟通,反而没事人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更让他无法释怀。   她在想些什么?她到底是怎么看待沈惜这个男人的?   突然,齐鸿轩想到了妻子的博客。他很少耐心去看宋斯嘉写的文章,但至少他还是知道妻子的博客地址的。他也开过博客,但已经停止更新很长时间了。博客这种玩意红火差不多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没多少人还在正儿八经地经营自己的博客,宋斯嘉倒是不时还会更新些内容。   匆匆浏览了一遍近一年来妻子所写的文章,看不出任何端倪来。齐鸿轩又想到了她可能会把部分文章隐藏起来,如果不是博主本人是看不到的。他试图登录妻子的帐号,连试了好几个他知道妻子在别的地方用过的密码,都不成功,又根据各种诸如生日、纪念日、姓名拼音等线索猜了几个密码,还是失败。   窥探妻子内心的努力毫无结果,这让齐鸿轩的郁闷愈发沉重了。   这种郁闷倒过来又不断加深他对宋斯嘉的不满。   一个奇怪而疯狂的念头突然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说不清为什么,仅仅只是这个念头的出现,就让齐鸿轩有了种释放的快感。   说是恶作剧也好,说是报复也好,总之,这种感觉不错!   他迅速地登录了一个自己常去的色情网站,点进“网友自拍”板块,从手机里挑选了三张宋斯嘉的艳照,编辑了一个帖子,起名为“刚玩过的一条良家母狗,骚得不行!”   第一张照片是去年结婚纪念日时照的,宋斯嘉穿着那套情趣修女服,正张开双臂摆出一副要与他拥抱的模样,他当时就没拍到她完整的脸,照片里只能看到下巴尖。   第二张照片是在香格里拉让她跪趴在地上扭屁股时拍的,整张图集中在妻子丰硕圆润的臀部上,赤裸裸的下体完全暴露在镜头里,细细的一条肉缝边紧贴着两片饱满的肥唇。   最后一张里则是一个正朝外流淌浓白液体的肉穴,一只闯进镜头的手使劲拉开一边肉唇,尽可能将鲜嫩的肉穴全都展露出来。   所有的照片都没有露脸。齐鸿轩只想私底下释放一下心底的郁结,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夫妻的身份。反复检查确定不可能从这三张照片里看出任何线索后,齐鸿轩食指一点,帖子发了出去。   靠到椅背上,长出一口气。他像是刚刚跑完一千米似的感到一阵头晕。   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齐鸿轩去看自己发的帖子,居然一个留言都没有!   他不服气地刷新,还是零回复。   此后他每过一两分钟就去刷新一次。终于在第三次刷新后,出现了第一条留言:“少骗人了,明明是鸡,说是良家,不要骗积分啊!”   齐鸿轩先是感到一阵恼怒:操!老子发自己老婆的裸照,怎么都不能被人夸几句,羡慕一下吗?   随即一种奇异的刺激感出现了。   齐鸿轩当然不乐意妻子真的是鸡,否则他就没有必要为沈惜的事感到不满了。但是看着网友的留言,想到完美的妻子在一个陌生的网友那里被看作最下贱的鸡,他毫无来由地感到十分痛快。   紧接着留言渐渐多了起来。   “怎么没有露脸啊?想看看这条母狗长什么样子啊!”   “羡慕楼主大大!骑这种母狗肯定要精尽人亡啊!”   “母狗的屄很漂亮,颜色和形状都完美!可惜楼主你射得不够多啊!”   “楼主真幸福!求联系方式,怎么才能操到这条母狗?”   “这种母狗必须操死!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被男人不停地操!”   “图少了点,有没有视频?有没有操菊花的图!这女人的菊花很漂亮啊!真想狠狠插进去!”   “没有射到嘴里吗?就想看嘴角流牛奶的图啊!”   ……   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搭起了三十几层楼,读着这些留言,齐鸿轩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好了很多。   退出论坛,关上电脑,他觉得自己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情欲两极(修订版)】   第一章、约炮   宾馆房间里,“啪啪”声脆响不绝。   徐芃凶猛抽插着施梦萦的肉穴,动作毫无花巧,几乎每次都把肉棒抽到即将脱离肉穴的位置,再狠狠向前直插到尽头。肥大的阴囊前后左右地甩动,不时重重抽打在身前女人的屁股和大腿上。   温湿的阴道被他的肉棒撑得满满当当,一层又暖又润的肉膜紧紧包裹着肉棒,酥爽之极。徐芃不断发出“咝咝”的抽气声,这个处女般完美的肉穴爽得他快要呻吟了。   最近几年自己玩过的女人里,有更漂亮的,有身材更好的,要论骚贱,那更多的是,可要比起阴道的紧窄,施梦萦绝对排第一。   徐芃玩过一个高中女生,她的处女穴也不过如此。   但是,施梦萦在床上唯一的优点好像也就只有堪比处女的肉穴。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刚把她剥光时,徐芃被这具丰滑肥美的肉体刺激得血脉贲张。   清秀的面孔、嫩得能掐出水的胸脯、极品的屁股、诱人的腿……这样一个女孩光溜溜地躺在眼前,至少得射上三次才对得起自己吧?   徐芃兴冲冲地想:今晚要慢慢玩,一定得让这个好不容易才搞上手的女孩好好见识见识自己的床上功夫!让她以后一想到自己的鸡巴,就发软发骚!   然而理想过于丰满,现实则无比骨感!施梦萦此后表现出的冷漠抗拒,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将徐芃高炽的欲火瞬间熄灭。   姿势僵硬,面色阴沉,甚至连叫床声都没有。自己操了差不多十分钟,施梦萦只在刚被插入时发出过几声呻吟,此后一直半闭双眼,紧咬嘴唇,一声不吭,偶尔从鼻子里挤出微不可闻的哼哼。   明明是她主动找上自己,在床上却摆出这么一副死鱼模样,真是扫兴!   心头郁积着愤懑,徐芃索性熄了别的念头,一门心思地抽插着。憋着股“非把你操出声来”的劲头,他越操越狠,简直像是在往肉穴里砸钉子。   这种简单粗暴的操法,不会给女人带来任何快感,时间越长越痛苦。徐芃本以为施梦萦很快就会求饶,没想到,她居然一直硬挺着,僵着脸,分着腿,吭都不吭一声。要不是偶尔能见到施梦萦皱紧眉头,胸口也一直在急剧起伏,徐芃甚至都要生出自己正在奸尸的错觉。   还没把这女人操得受不了,反倒是拚了十几分钟的徐芃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不得不悄悄放缓节奏。他的火气更大了!难道自己的全力冲刺,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难道她男友竟如此强悍,平时把她调教得如此耐操?   看着眼前那张秀美却始终僵板的脸,想到这女人很可能正暗暗拿自己和男友比较,甚至很可能还在嘲笑自己的性能力,徐芃心底就恨意满满,巴不得立刻多生出一根肉棒,双管齐下,把这贱货操得痛哭流涕。   心里发狠,手上就没了轻重。徐芃右手撑着床,左手原本在揉捏酥软的肥乳,突然用两个指头捻住小巧的乳头,死命拧了一把。   施梦萦猝不及防,猛的睁大眼睛,仰起头,痛得尖叫起来。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下身的酸胀痛楚上,根本没想到粉嫩的乳头会遭到如此暴虐的对待,眼神中满是不解和愤怒。   今晚和徐芃来开房,本就是阴差阳错的结果。究其本心而言,施梦萦并不情愿。而徐芃变本加厉的野蛮粗暴,终于引燃了她的怒火。她激烈地挣扎起来,拼命摇晃身躯,猛推徐芃,试图把这男人插进自己阴道的肉棒给弄出去。   徐芃没有被施梦萦的反抗吓到,反而来了精神。操得这么辛苦,终于看到这女孩有点反应了!他两腿用劲,夹紧胯下的身躯,将她死死锁在床上。一番推搡搏斗后,他又轻松控制住她乱挥的手臂,紧扣在她的脑袋两边。   要比力气,施梦萦处于绝对的下风。几乎被秒杀的她,只把徐芃的肉棒从阴道里挤出去一点点,而他稍微调整一下姿势,一挺腰,就再次轻而易举地捅穿了她的肉穴。   “你发什么神经!自己送上门来给我操,现在又要装烈女了?操死你个骚屄!”徐芃的话,伴随着他愈发凶猛的冲刺,狠狠刺激着施梦萦的神经。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到大,没人用这么脏的字眼形容过她,这简直比被这男人进入身体更令她难以忍受。   渐趋无力的反抗瞬间又变得猛烈。   当然,不过是又徒劳了十几秒钟而已。徐芃再次毫不费力地镇压了她。他的抽插非但没停,反而变得更加猛烈,力道越来越狠,频率越来越快。对他来说,施梦萦无力的反抗,与其说是麻烦,不如说是乐趣。至少比刚才单调的活塞运动有趣多了。   又毫不留力地冲刺了三四分钟,徐芃终于嗷嗷叫着把一股浓精射进施梦萦身体最深处。此前近一周时间,徐芃没碰过女人,攒了好几天的精液一股脑喷泄出来,像冲破闸口的江河一般汹涌。   筋疲力尽的施梦萦,原本像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床上,滚烫的精液猛然灌入肉穴,难熬的酥麻酸痒从阴道深处飞速蔓延到整个臀部、大腿、腰腹,她被刺激得大叫起来。   叫声虽然短促,却令徐芃兴奋不已。总算听到这女孩被自己操出了声。他抱紧这具汗津津的裸体,飞快耸动下身,试图把正在慢慢变软的肉棒捅到更深的位置,把最后一滴精液都留在女孩体内。   终于在这个肥美肉穴里灌满了精液,徐芃心满意足,像有了种豁然开朗的舒爽感,此前的愤懑一扫而空。   直到这时,他才能抛弃不快,心平气和来看待今晚的成就:这是他在荣达智瑞玩过的第六个美女同事。从数量上来讲还比不过老总周晓荣,但施梦萦可是那胖子垂涎了一年多都没能得手的冰山美人啊!   其实,直到今天下午快下班时,徐芃还想不到今晚自己居然有拿下施梦萦的可能。   他积攒的那些精液,本想留给公司里一个叫苏晨的小骚货。   苏晨是客服经理,刚进公司三个月。最早把她弄上床的是周晓荣。他的感受是:小骚货浪得够劲。于是,上周端午节假期前,徐芃也跑去她家干了一炮。   看不出来,总是一副乖巧模样的苏晨,在床上却淫浪无比。不但对各种姿势都驾轻就熟,叫起床来更是花样百出,满口淫词秽语,百无禁忌。叫声疯狂尖利,骚贱入骨,要不是闭紧了门窗,恐怕左邻右舍都会被她叫得难以安睡,不知会有多少丈夫、男友的火气会被撩拨起来,把身边女人按倒操翻。   这骚货那天刚来完月经,特意求徐芃不要用套,说她最喜欢被精液直接射入身体的感觉。面对这种要求,徐芃当然不会拒绝,用精液装满了这骚货的肉穴,一滴都没浪费。   食髓知味,徐芃又约了第二炮,本来定在今晚。   午间休息时,苏晨出去买了根棒棒糖,坐在办公室里不停地舔,不时还瞟徐芃一眼,眉眼间满是媚意。   徐芃发微信给她:“舔鸡巴的时候,你的舌头怎么没这么灵活?”   苏晨回道:“不行了!想到晚上要被你操,内裤已经湿透了。”   徐芃心里一酥,肉棒翘了好几下,被内裤绷着,胀得有些疼。想到今晚的盘肠大战,他坐立不安。   没想到,下班前突然杀出一个施梦萦。   徐芃供职于荣达智瑞咨询培训有限公司,是一个职业培训师。虽然没在管理层任职,实际上他拥有这家公司40%的股份。尽管股本金里有一半由他老头子代掏,但不管怎么说,公司章程的股东姓名栏中写的不是“徐亚坚”,而是“徐芃”。   荣达智瑞七成以上的员工是女的,大部分都在30岁以下。老总周晓荣平时并不掩饰自己好色的本性,至少和10个女员工上过床。当然,还是有些美女不愿屈从。在这些只可远观,无法亵玩的美女里,就有施梦萦。   从自己的座位往右前方看,徐芃正好能看到施梦萦的侧脸。   她身上带有现代都市女孩身上几乎绝迹的古典气质,恬静、忧郁、清冷、矜持。她漂亮,但称不上绝色,要打分的话,应该在80分左右,可在那份独特气质的加成下,总让人产生她是90分以上美女的错觉。   一个朋友曾有过这样一番高论:“美女大概分两种。一种像李嘉欣,光看脸蛋,觉得简直完美,可把她扔到一堆美女中,想找她出来也挺费劲;还有一种是张曼玉那样的,光看脸,觉得好像也一般,可在无数美女中,她总是一下子就会跳出来。”   单从“跳出来”这一点看,施梦萦属于后一类美女。   施梦萦和苏晨一样,也是客服经理。当然,“经理”两字纯粹只是叫着好听,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客服人员,负责为那些和荣达智瑞签过培训协议的企业提供训前沟通、训后跟踪和新课程推广等服务。   在荣达智瑞,施梦萦是个很有意思的员工。她的工作态度可以用认真二字来形容,业绩却总在十几个客服中垫底。进公司一年半,她的月度业绩排名最高一次也不过是倒数第四。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差呢?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徐芃自觉已经找出其中的关键。   首先,施梦萦的沟通有问题。倒不是说她口齿不清或表达能力差,而是心思单纯,套路呆板,还总带着满口学生腔,在现实社会里混起来自然艰难。徐芃和一些老客户喝酒应酬时,不止一次听他们笑言:“你们那个姓施的小姑娘,毕业多久了?怎么总是那么幼稚?讲来讲去都是些没意思的废话。要不是看着和你们的老关系,谁有空理她?”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施梦萦不会,或者说不愿意运用自己天生的优势。她好像固执地以为,作为客服,合同、订单一类的业绩都应该凭自己的能力谈出来。所有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甚至不过是口头上开几句玩笑的客户都是低俗卑鄙的下等男人,绝不能让这种人占一点点便宜。   要是她沟通能力非凡,徐芃倒是会佩服她作为一个职场女孩,志气很高。可就凭她全靠公司老总们的老交情才能让客户耐下性子和她聊上几句的本事,还拿出这么一副态度,徐芃也是醉了。   要不是周晓荣一直觊觎美色,想要博取好感,年初把她调去负责联系几个关系稳固的老客户,大幅减轻了她的工作压力,单凭此前的业绩,换任何一家公司,施梦萦恐怕都到了走人的边缘。   徐芃知道,其实HR经理早就已经两次建议周晓荣,趁早开掉施梦萦,只是都被那胖子压了下来。   但是,哪怕周晓荣给予她如此明显的近乎偏袒的照顾,施梦萦还是让老总吃了瘪。无论面对周晓荣的明示暗示,施梦萦都毫无回应,也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装傻。   徐芃和周晓荣并不是普通的合伙人关系,他俩是发小,两家老头子也是多年的好交情。两人打小就近乎形影不离,初中、高中又一直是同学,好事、坏事都一起干。   甚至,高中时给班花破处,两人也是一起上的。   当然,总得有个先后顺序,班花的处女膜毕竟只有一层。当时他们用抽签来决定谁先上,输的那个先享用班花的嘴。最终徐芃赢了。至今他还能想起当时周晓荣满脸不爽的矬样。虽然班花说自己用嘴也是第一次,但女人上面这个洞毕竟不比下面那个,到底是不是第一次用,完全就是本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谁吃得准?   当然,这段往事的重点不在于他们谁先上了班花,而是徐芃和周晓荣是那种能一块愉快玩3P的交情。   所以,在徐芃面前,周晓荣从不掩饰自己的各种糗态。他在施梦萦身上反复吃瘪的事,徐芃一清二楚。当然,每次抱怨完,周晓荣都会放狠话:“总有一天,我要操死这骚货!”   对这类狠话,徐芃也就是听听。在他看来,胖子是在做白日梦。   徐芃加入荣达智瑞的时间不算长。2009年从上海金融学院毕业后,他曾尝试在上海创业,几年下来,生意始终不温不火,难有起色。去年初,他告别上海,返回老家中宁,把手头剩下的钱和父亲资助他的一笔启动资金全投到荣达智瑞,成为老同学周晓荣的合伙人。   很快,徐芃就注意到了比他早进公司四个月的施梦萦。他问周晓荣有没有搞过这女孩?胖子郁闷地回答:“想搞。但还没搞上。”   他当然搞不上。   施梦萦进公司前就有男友,没多久又开始同居,好像已经在谈婚论嫁。一个和施梦萦关系还算可以的女同事曾去过她男友家。据说那是一栋自带车库和花园的两层别墅,位于城北的高端小区云澜公馆。   徐芃很清楚云澜公馆的房价。刚回中宁时,他一度曾想过在那里买房,终因价格太高,放弃了这个计划。   这说明,施梦萦男友的条件相当好,至少比徐芃还要好一些。   了解到这些,徐芃就知道周晓荣不死心的觊觎,最终会是个笑话。   性格传统含蓄、感情稳定、男友身家丰厚,年龄又相当。这不就是最难搞定的女人模版吗?请问,同时拥有上述所有条件的女人,为什么要出来乱搞?   除非施梦萦是那种隐藏得很深的欲女,巴不得逮谁和谁上床,否则,哪来的机会?   在几次试探性的邀约全部落空后,徐芃果断放弃对施梦萦的骚扰。他才不像周晓荣这死胖子,吃不到嘴也不分析原因。这女人凭什么要跟你上床?大不了就不在你这儿干了呗!反正就算她辞职回家当主妇,她那个买得起云澜公馆别墅的男友也养得起她。   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   真正令徐芃想不通的,是施梦萦和孔媛怎么会是朋友?她们身上明明完全找不到共同点!   孔媛也是荣达智瑞的客服经理。   大半年前她来公司应聘时,徐芃负责对她的面试。   这女孩来自江西山区的小县城,中专毕业。在培训咨询行业里,她的学历是不入流的。荣达智瑞八成以上客服起码有学士学位,其中几人还出自211名校。比文凭,孔媛毫无优势。但徐芃从她身上看出一股劲儿:无人照应,毫无背景,但有梦想,有活力,肯拼,肯奔。   面试快结束时,徐芃半开玩笑地问,如何评价她自己的外表?   孔媛迟疑了一会,回答:“60分外貌,80分身材,100分态度。”   这个回答让徐芃眼前一亮。   外貌方面,孔媛过于谦虚了;身材方面,则见仁见智。孔媛是个运动型女孩,肤色偏深,胸耸臀翘。手臂、小腿等部位因为常打篮球的关系显得十分结实。很多男人不喜欢有肌肉的姑娘,徐芃倒是没有偏见;至于态度,亲身体验后的徐芃承认绝对货真价实。   自我评价是否准确,并不重要。真正要紧的是,孔媛的回答代表她完全听懂了徐芃的弦外之音。   这无疑是个极聪明,又极“懂事”的女孩。   徐芃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客户说,他可以买我们的课程,但你得陪他上床,你怎么回答?”   孔媛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会,很快又恢复正常。她像被问到“你是哪里人”那样淡定地回答:“我会说:对不起,荣达智瑞拥有最专业的讲师和客服,凭课程和服务质量在业内立足,是不允许用这种方式来换取合同的,这样做有损我们的专业形象。”   徐芃微微皱眉。倒不是因为孔媛的回答有什么不妥,只是在他原本的期待中,她应该有更聪明的处理方式。   但孔媛没有令他失望太久。说完这番话,她站起身,随手在桌上抽出一张白纸,放到徐芃面前,又将一支签字笔搁到白纸上,微笑着说:“但是,如果您签了这份合同,就正式成为我们的客户。我们公司会竭诚为每位客户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各种服务……”   “前提是,您先得成为我们的客户,才能享受这种特别服务。”孔媛强调。她绕过桌子,斜靠在徐芃身前的办公桌上,将裙子撩到腰间,露出肉色的连裤袜,又张开双腿。“您先签字……然后告诉我,您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呢?”   徐芃笑了。这才是他期待的孔媛。他知道,如果在现实中真遇到这种情况,孔媛未必会这样说。但她的回答,至少表明两点:第一,孔媛清楚公司的声誉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为自己的业绩好看,闷着头到处卖屄售课,砸公司的脸面;第二,必要时,她也完全不介意靠一身好皮肉去换取大订单。   把握重点,通权达变,这种潜力无限的聪明姑娘,公司当然需要。   当天晚上,孔媛在徐芃家里证明了自己的服务态度究竟如何。   徐芃很久没在一个女人身上连干五炮了。但孔媛让他破了例。从头天夜里吃完晚饭,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亮,她身上三个洞都被徐芃的精液装满过。徐芃发现自己真像广告里说的那样,“感觉身体被掏空”!   到了上班时间,哈欠连天的徐芃打电话给HR,确认安排孔媛入职。孔媛则跪在他两腿间,卖力地用嘴清洗着他沾满各种液体的肉棒。   孔媛入职后的表现,完全没有辜负徐芃。只用了短短两个月,她的业绩排名就火箭般蹿升到前三名。这半年多,公司四成新客源都与她有关。   现在,遇到那种格外难搞,需要特殊公关的客户时,徐芃第一个会想到客服总监程莎,第二个就会想到孔媛。   程莎是个熟女,酒桌上够狠,床上够骚,34、5岁年纪,骚浪贱无一不精,又身为人妻人母,是很多男人特别迷恋的那一款;而孔媛,年纪够轻,身材够好,气质够辣,还和程莎一样水旱两路畅通无阻。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接程莎的班了。   这样的孔媛和那样的施梦萦,简直就是水与火,为什么成了好朋友?徐芃无论如何想不通这一点。   女人,果然是复杂的。   眼看就到五点,徐芃心不在焉地点击网页,一心只等下班。突然,他发现公司内部QQ群里有人给他留言,而且是私聊。   居然是施梦萦。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要知道,自从当初施梦萦捕捉到徐芃对她有所企图的信号后,她就没在工作以外和他说过一句话。   今天她找自己干嘛?   徐芃点开对话框。   “晚上有没有时间?”   什么意思?   徐芃从不在机会渺茫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回答:“那得看什么事。有些事有时间,其他的没时间。”   已经约了苏晨,哪有工夫和一个根本吃不到嘴的女人废话?   面对如此直白的回答,施梦萦沉默。   过了一会,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徐芃开始收拾办公桌,做下班前的最后准备,正想关电脑,却发现施梦萦的QQ头像又在闪。   “哪些事你有时间?”   徐芃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晨赤裸的肉体和放荡的呻吟,对别的事的耐心降到了最低点,直接说:“开房上床我有时间。”   他相信,施梦萦不会再搭腔了。   万没想到,施梦萦快速回复:“可以!”   徐芃不由得瞪大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施梦萦又说:“但总得先吃饭吧?我想找人聊聊。如果聊得合适,可以去开房。”   这真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好消息,好到徐芃不由自主地瞟了眼日历,他不敢确定愚人节是不是真的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犹豫了几秒钟,徐芃果断回复:“没问题!”   然后他立刻告诉苏晨今晚的约会取消,又火速打电话给一家常去的餐厅订座。   最近一个多月,施梦萦在公司里整天浑浑噩噩,神不守舍,今天在餐桌上却很唠叨,像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全无要领,让人有些晕头转向。她的态度里隐隐还藏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但徐芃看得出她空虚的内心,像在寻求支撑。   即便她的话题再无聊,徐芃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和善意。对女人的话题没兴趣没关系,对肉体有兴趣就好。只要有机会能操她,花些时间陪她扯淡又有何妨?很多男人约炮时很吝啬,无论金钱还是时间都不舍得付出,只想女人对着他第一时间就脱裤子。这种男人能找到炮友才有鬼。   徐芃有的是耐心。越是有吸引力的肉体,他就越有耐心。而且,徐芃很擅长陪女人聊天。很快,他就从施梦萦颠三倒四的叙述里搞明白了两件事:她这一个多月来状态为什么那么差?还有她今晚为什么约自己出来?   其实,这是同一件事。   施梦萦和男友分手了!   更准确的说,在施梦萦的表述中,她是被男友抛弃了!   难怪。对一个把感情看得重于一切的女人来说,还有比被抛弃更悲哀的事情吗?所以她满腹心酸,情绪低落,所以她急需倾诉,期待安慰。   徐芃有些幸灾乐祸地揣测施梦萦联系自己以前的境遇。   今天在公司,她肯定不止一次环顾四周。但就是找不出一个能交心的人!   施梦萦清高得让人莫名其妙。公司那么多同事,她几乎都看不上。特别是客服部的同事,在她看来全是满口奉承话,一身风尘气的肤浅女人。听说还有些为求业绩不惜出卖肉体的,就更令她不齿。   当然,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何况在别人眼中,施梦萦也不怎么高洁,所以,她看不上的那些同事,也没几个看得上她。   整个公司,她居然只有孔媛一个好朋友!   而孔媛今天不在公司。她被徐芃派往三百公里外的应林市出差,和那边一家公司商谈下半年的课程征订。   其实这家公司的老总和徐芃、周晓荣都是哥们,双方早就在电话里谈妥了,他告诉徐芃,合同一到,我就签字,挑个质量好点的小妞带合同过来就行。于是,徐芃派孔媛出马。   孔媛中午坐高铁出发,现在应该早就到了应林。不知道那条色狼会让她先休息一个晚上呢?还是直接开干?凭徐芃对哥们的了解,多半孔媛会被直接带去宾馆。此时此刻,她可能正撅着屁股挨操呢。   想到屁股,徐芃不由自主放低视线,往施梦萦下身瞟了一眼。据他的观察,这女孩胸部饱满,腿长且极具肉感,屁股也很有料。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她脱光后的样子。   施梦萦没注意到徐芃充满欲念的眼神。她茫然沉浸在自己独角戏般的倾诉中。被男友抛弃,使她遭受到极大的伤害,难以排遣的负面情绪积压到今天,终于彻底击倒了她。   必须得找人倾诉,不然她就要被压垮了!   在施梦萦眼中,整个荣达智瑞五十来号人,除了孔媛,挨个数下来,也就只有徐芃还有点交往的价值。   不得不承认,作为培训师,徐芃还是挺有魅力的。施梦萦对他有些许好感。虽然对方对自己曾有企图,但也只是想想,没有付诸行动。一个男人对身边的女人产生些想法,好像也很正常,不必大惊小怪。   人在倾向于作出某个选择时,无论它看上去有多不合理,总能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倾诉的时间再长,晚饭终有吃完的一刻。离开餐厅,徐芃也不废话,直接把车开到附近一家宾馆的停车场。   隔着车窗,望着宾馆门口闪烁着的霓虹灯,施梦萦露出犹豫的神情。整个晚上她始终抱着天真的期待,希望徐芃能满足于精神上的交流,把此前的约定当成一个玩笑,饭后绅士地送她回家。   现在,她得直面与理想截然不同的现实了。   施梦萦悔极了。现在想来,自己说出那句“可以去开房”简直是昏了头。碍于自己的承诺,她不便直接反悔,只能把不安与彷徨的情绪尽可能明显地释放出来,希望徐芃能看出她的不情愿,主动放弃。   这种幼稚的小心思,徐芃自然洞若观火。可他凭什么要按她的期待去做?听了整个晚上的废话,也该收点报酬了。再说,施梦萦刚和男友分手,不把握住这种乘虚而入的大好机会,那还是徐芃吗?   进了房间,徐芃直接脱掉T恤和长裤。六月天,穿得本就不多,这时身上只剩贴身内裤,下体凸出,鼓鼓囊囊的。施梦萦目光游疑闪烁,不敢往那里看。   徐芃建议施梦萦先去洗澡。当然,如果她不反对,他很愿意和她一起洗。施梦萦没理会他的调笑,恍惚地往卫生间走。   徐芃叫住她:“你就这么进去啊?这身套装很不方便,小心别被水打湿了,脱在外面吧。”   施梦萦觉得他说得有理。她从公司出来,直接去了餐厅,现在又到宾馆,穿的还是公司里的女员工制服,真要浸了水确实麻烦。她走回沙发边,木然地开始解扣子。   一颗,两颗……在手指搭到最后一颗纽扣上时,施梦萦大梦初醒般停下动作。她呆立原地,愣了好一会,突然慌张地说:“徐老师……我不行……就这样吧……算了……不好意思……或者……”   她语无伦次地系好纽扣,抓起包,风一样冲到门边,跑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敢再看徐芃一眼。脱得只剩内裤的徐芃不便出门追赶,傻傻地愣在原地。   靠!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和女人开房,对徐芃来说是家常便饭,可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以这样可笑的方式被一个奇葩女孩放鸽子。   徐芃低声骂了几句,悻悻掏出手机,准备给施梦萦拨个电话。就算不能说服她回心转意,也要争取给她留下个豁达的好印象,至少要努力在她心里留下一丝负约的愧疚感。   这是着眼于未来。只要女人对一个男人保持好感,或者对他感到愧疚,把她弄上床的几率就会很大。   施梦萦电话占线。   刚出门就打电话?打给她男朋友?不会吧,不是分手了吗?   莫名其妙。   接下来怎么办?徐芃头疼。开了房,脱了裤子,跑了女人……今天这炮约的,也真是没谁了!   要不打电话给苏晨,让她过来?   徐芃不愿做这么没脑子的事。这样做可能给苏晨留下两个印象:首先,她是备胎,还是被看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其次是徐芃也没什么了不起,上不了别的女人,还是得回头找她。   前者肯定会让她不爽,后者又可能让她产生不屑。无论让女人产生以上哪种心理,在肉体关系中都没好处。   徐芃开始琢磨其他人选。   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公安查房?不会,警察敲门不可能这么斯文;客房服务?也不会,自己进门时已经挂上了“请勿打扰”;小姐来揽生意?这家宾馆的婊子这么彪悍?都没约就直接上来敲门?   徐芃来到门边,从门镜望出去。门外居然是施梦萦,冷着脸,神情中有一丝哀怨,又有一丝绝望。   徐芃连忙开门。   施梦萦硬挤出一丝笑容,快步进门,把包甩在桌上,轻轻嘟囔了句:“我们做吧!”   她快速脱去制服外套和衬衣,又褪下套裙,只留下黑色丝袜和玫瑰红色内衣裤。她还记着此前徐芃让她洗澡的建议,不由自主向卫生间走去。   反复的神转折搞得徐芃一头雾水。   施梦萦不会是中邪了吧?   管他呢!   只着内衣的施梦萦大半身躯都裸露在徐芃眼前。她身高大概165cm,乳房尺寸算正常偏大,算不上巨乳,但非常饱满,看着很诱人。一双圆润的长腿,被紧紧包裹在黑丝中,令人口干舌燥。   最令徐芃垂涎的,是施梦萦的丰臀。小小的三角裤根本包不住她肥翘高耸的屁股,白花花的臀瓣,几乎有四分之三都暴露在外。徐芃看着她内裤裆部后半部分的布条被紧勒在股沟里,竟升起扑上去在这肥臀上狠狠咬一口的念头。   施梦萦把普通的小三角裤恍惚穿出了丁字裤的感觉!要是不了解她的性格,徐芃肯定会怀疑她故意穿了条小一号的内裤来诱惑自己。   孔媛的屁股就很让徐芃赞叹,他曾一边操着她的屁眼,一边对她说:“你长了这么个屁股,天生就该让男人操屁眼!”   这句话对施梦萦说更合适。她的屁股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尽管看上去肥软,却绝不臃肿,更不松垮。完全可以想象,要是在这个屁股上用力拍打,会发出何等脆响!   徐芃按捺不住,冲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施梦萦。她惊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徐芃的两只手已经兵分两路,一上一下分别插进胸罩和内裤,捏住她的乳头和臀瓣。   “不用洗了!顶多出了点汗,骚味重点。骚怕什么?女人就是越骚越好!”徐芃将施梦萦推上床,三下五除二就将她剥得精光。   他没有急着立刻提枪上马,慢条斯理地轻抚着眼前赤裸的肉体。   施梦萦默然不语,将头偏向一边,身体硬梆梆的,两手局促地摊在身侧,看上去像个坏掉的娃娃。   徐芃将一根手指点在施梦萦的大腿上,慢慢滑向两腿间,掠过滑嫩的肌肤,拨开丛丛黑毛,在肉穴边游了两圈,又沿着小腹一直向上滑,直到握住她右侧的乳房,使劲捏了几把。   施梦萦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慢慢分开双腿。   女人在床上,要么闭拢双腿以示拒绝;要么放肆打开宣布欢迎。施梦萦的动作偏偏介于两者之间,既非拒绝,又只张开些许,在放弃防守的同时还保持着幼稚的矜持。   徐芃撇撇嘴,把头凑到施梦萦胸前,舔着乳头,手指钻回到滑腻的股间,拨开阴唇,艰难地向肉穴深处探索。   施梦萦一把攥住他的手:“不要这样!快点进来吧!”   徐芃嘿嘿笑:“你这么急啊?慢慢来,别急!时间多的是……我先帮你爽一下,等会你先给我舔舔,然后再进去好好让你爽!”   施梦萦摇头说:“我不用嘴。直接进来吧!你不做的话就算了!”   徐芃钻入施梦萦股间的手一僵,她冷淡的模样,令他很扫兴。女人哪怕再漂亮再性感,在床上冷着脸,也会让男人快速失去兴趣。   轻轻哼了声,徐芃伸手扳住施梦萦收拢的腿,拍了拍她肥嫩的阴阜,没好气地说:“直接插?干巴巴的,你不怕被我操死?”   施梦萦眉头紧蹙。下体被拍时,她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厌恶,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肉唇,她叹口气,生涩地揉起阴蒂,像是想让自己快点湿起来。   徐芃看着她笨拙的手法,突然觉得无趣。他的心情已经败坏得差不多了,现在他只想快点插进眼前的肥屄,狠狠操上一顿。慢慢玩?算了吧,就算施梦萦真是天仙,如此刻板无趣,玩起来也没意思。   等了会,徐芃不耐烦了,拨开施梦萦的手,用力撑着她的大腿根,使她微张着的半湿不干的肉穴完全暴露出来,肉棒对准穴口,一下尽根而入。阴道基本是干涸的,肉棒进入时被擦得有些痛。施梦萦叫了两声,下身猛缩,大腿徒劳地收了几下,却被徐芃死死撑住,根本合不拢,只能任由他凶狠抽插,咬紧嘴唇,再也不出声。   插了十几下,徐芃这才想起,施梦萦自始至终没让他戴避孕套!   不记得提醒男人戴套的女人,要么是个浪到骨子里的骚货,要么就是全无一夜情经验的雏儿。施梦萦这样的,明显是后者。面对这种女人,还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   徐芃只是不怀好意地想:还真是个完全没有乱搞经验的笨女人啊……   接到施梦萦的电话时,沈惜特意看了眼手表,晚上九点半。   这是她今晚打来的第三个电话。沈惜略有些不耐,但还是向会议室里其他三人说了声抱歉,走出房间,接通电话。   电话里,施梦萦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她刚哭过,分手后这两个月里她经常如此。沈惜现在满脑子都是今晚自己要做的事,顾不得细想。   “……在做什么呢?”这是典型的施式开场白。她不善于找话题,能想到的无非是在哪儿或在做什么。久而久之,她每次打电话,开头必问这几个问题。   可沈惜偏偏特别不喜欢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向别人交代行踪。无论身在何处,所陪何人,所为何事,他都不愿意向与此事无关的人作任何说明。   这是个性使然。沈惜从小就注意保护隐私。哪怕到了网络时代,若非绝对必要,他从不在任何网站填写个人资料。很多次,就是因为需要填写手机号码或身份证号,他索性直接放弃注册。他甚至从没在博客、微博这样的网络空间放过任何一张与自己有关的相片。   所以,当这两种习惯碰撞时,就演变成沈惜与施梦萦恋爱后的第一个矛盾点。   为此,施梦萦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觉得自己提那些问题有什么不对。我是你女朋友,问问你在哪儿,在干什么很正常。我问,然后你老实回答。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好吧。沈惜决定让步。毕竟在这件事上,施梦萦不算无理取闹。作为女朋友,了解男朋友的行踪这点权利还是应该有的。   可现在他们已经分手。关系不同了,相处的方式自然应该改变。原本因女友身份而拥有的那些权利,现在当然都应该取消。   可施梦萦还没适应这一点。每次在电话里她还是会一再追问:“你在哪儿?在干什么?”一旦得不到回应,她就会开始焦虑,并为之与沈惜争吵。她不适应身份的转化,不适应对方态度的淡漠,不适应只是问问对方在哪儿都得不到回应的冷酷。   这种时候,沈惜很少开口,即便施梦萦在电话那头情绪激动地滔滔不绝,他通常也只有沉默。这次他同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有事吗?”   施梦萦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有些飘,思路好像也不清晰,说话既没条理,又无趣味,有时甚至根本就听不清。   沈惜猜她肯定是孤寂难挨,控制不住想找自己说话的冲动,便任由她一个人呓语。耐心倾听了几分钟,才开口打断她:“你,身体不舒服吗?”   施梦萦虚弱地回答:“没……”   “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吗?”   “没有……”   “那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马上帮你解决的麻烦?”   “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嗯,我明白,说说话……没问题!但得再过两天。最近几天我没时间。改天聊吧,我正在开会,别人在等着。先这样,好吧?”   沈惜瞥了眼会议室中沉默坐着的几个人,匆匆挂了电话。   施梦萦还没把“等一下”三个字说出口,手机里就响起“嘟嘟嘟嘟”的忙音。她倚着床背,望向房间墙上嵌着的梳妆镜中印照出的自己,好一会,颓然放下手机。   徐芃一丝不挂走出卫生间,坐到床边,顺便就把手搁在施梦萦裸露在被子外的小腿上。施梦萦触电似的把腿缩进被子。   刚才,强忍着恶心,擦抹掉阴道内、大腿上的精液后,施梦萦本想立刻穿好衣服走人,却被徐芃拦下。他说现在时间还早,不妨先休息一会,等他恢复精力后送她回家。施梦萦这时神思恍惚,很不清醒,不再坚持离开,钻进了被子,只露出一个头,斜靠在床背上休息。   施梦萦向来都是如此,在为感情迷茫时,从没清醒过。   她现在最执着的念头,就是,就是,就是想和沈惜说话!   徐芃去洗澡时,她拨了那个电话。   这个晚上,施梦萦给沈惜打过三个电话,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昨天她也打过一个,沈惜也说自己在忙。   两天前,沈惜倒没用忙碌推脱,只是在电话中沉默。短短五六分钟通话时间,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讲,他只说了四五句极简短的话,包括“你好”和“再见”。   端午假期,自己两次约他见面,都被他拒绝。   施梦萦的头和心都在疼。只是分手而已,为什么要将我视同陌路?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徐芃没兴趣悼念施梦萦逝去的爱情。这年头,恋人分手比吃饭拉屎还简单。有几对能天长地久?也许是那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玩腻了施梦萦,想换换口味。有什么稀奇?   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幸运。在这个时代,还让他碰上一个会因为分手而变得如此六神无主的女人。自己一没投入时间精力,二没花钱,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一个本以为绝无机会染指的美女体内痛痛快快地射了一发。   没魂的女人是最好的女人。   这种女人需要抚慰。越失魂落魄,越需要抚慰。抚慰得越好,上床的机会越多。徐芃对此堪称得心应手。   “为什么分手?”他故作关心地提了个其实自己毫不在意的问题。   为什么?施梦萦在心里默问自己。   沈惜解释过很多次,可她直到现在都没听懂。   是听不懂?还是不接受?   施梦萦曾向孔媛请教。而孔媛也是今晚之前,公司里唯一知道她已经和沈惜分手的人。施梦萦视孔媛为闺蜜,连她一向觉得绝难启齿的床第之事,也曾隐晦地和孔媛交流过。孔媛给过她要更积极主动的建议,只是她不曾采纳。   分手后,孔媛的第一反应就是:“跟你说过,你那样不行!换成我是男人,可能也会和你分手!”   但施梦萦对她并不信服。   信任是一回事,信服是另一回事。施梦萦可以把孔媛当朋友,但她从来都不觉得孔媛比自己聪明。   施梦萦绝不相信横亘在自己和沈惜之间的问题,会是性。   沈惜对性有需求,也有热情,这些施梦萦都知道。两人第一次上床时,他营造的氛围也很好。哪怕以施梦萦那点可怜的经验来判断,沈惜也应该算是能力和经验都很好的那类男人。   如果可能,施梦萦愿意配合他。   可是,施梦萦对性完全没兴趣,甚至可以说充满厌恶!   对施梦萦来说,性仅仅只为繁衍后代。在她的爱情里,性,绝非必需品。   在和沈惜上床后的第二天,施梦萦就向他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沈惜当时只是略感惊讶,可能也有小小的失望,但并无不满。此后近两年时间,沈惜对她一直很尊重,尽管偶尔会有要求,有时会和她交流关于性的认识,建议她更开放一些,但也仅此而已。他从不执着地要求做爱,更没有一次为此而发起争执。   在年初沈惜第一次提出分手之前,施梦萦觉得两人间一直很恩爱。哪怕在这一年半热恋期里,两人的做爱次数,两只手差不多就能数完,可他们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和谐吗?   沈惜会因为性而和自己分手?施梦萦不信。   “你觉得,和我做爱感觉怎么样?”施梦萦突然问身边的男人。   徐芃撇嘴。对一个木偶似的女人,要他如何评价?   但在女人中打滚这些年,徐芃养成一个好习惯,对任何一个有机会多干几次的女人,他总会保留一丝耐心。   他确信,女人都是能调教出来的,无非要把水磨功夫做足。   像徐芃这样的男人,把一个女人弄上床,已经不能完全满足他的欲望。改变女人的思维和行为方式,才是上乘的乐趣。把淑女调教成骚浪贱,那多好玩啊!   施梦萦的问题,正好为他提供了调教的契机。   徐芃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施梦萦不知道。她根本分不清好与坏的区别。当然,她过去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归根结底,施梦萦对性,只有厌恶,何必去区分好与坏呢?   从她的第一次开始,施梦萦就不喜欢性。   不可能喜欢。   直到今天,施梦萦也不知道自己的处女膜是被谁刺穿的。   那是一个施梦萦恨不得将其永远埋葬于记忆最深处的夜晚。   2007年,来自本省武山市的19岁女孩施梦萦考进中宁工商大学。逃离了母亲成天的唠叨,不必再夹在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父母之间,离开家乡来到省会令施梦萦倍感快乐。她以最快的速度爱上了大学生活,爱上了那种能随处学习新鲜的东西,更能随时做自己喜欢的事的自由。   施梦萦报名加入了一个宁商大很有名的优秀社团,很快成为最积极的新社员之一。   11月某日,成功举办一次重要活动后,几个社团干部带上忙前忙后辛苦整日的新社员聚餐,权当庆功。在座的一共13人,4位高年级学长和9个新社员。   无论在哪个年龄段,饭桌上只要有美女在座,男人们总会或劝或逗或逼或骗,想方设法让美女多喝酒。当天的3个女生,最差也能用秀气来形容,男生们更加无需组织,无需动员,发起车轮攻势。   其中一位大三的学姐是社团副主席,她是那类施梦萦打小就由衷歆羡的成熟精干的女生,优雅地坐,礼貌地笑,或爽朗直言,或巧笑推诿,自始至终滴酒未沾。   于是,施梦萦和另一个大一女生,就成了众矢之的。   来参加聚餐的,无论新老,都是社团骨干。施梦萦对这些新朋友的印象极好,觉得每个人身上都有她所不及的优点,她为自己一进大学就能加入这样一个社团感到庆幸和骄傲。   每个在高中死读书,却又不甘心读死书的孩子,刚进大学时可能都会有这样一段时光。其中90%会迅速堕落回正常的大学节奏。但在刚开始几个月,大多数新生都还有沸腾的热血。   施梦萦就是如此。   正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同学年少,风华正茂,呼朋引伴,指点江山,所以她对每个新朋友都竭诚以待,对每一杯敬酒都笑脸相迎。进大学前几乎没喝过酒的施梦萦,毫无悬念地迎来人生中第一次酩酊大醉。她保有的最后一丝清醒,是隐约听到有学长提议去通宵影院看电影。   对此,施梦萦既没赞同,也没反对,因为此时的她从精神到肉体都彻底陷入混沌瘫软,即便她开口说话,身边人也未必能理解她在说什么。   她恍恍惚惚感觉有两个男生搀扶着自己,走了不知多久。好像又进了一幢楼,要爬楼梯,施梦萦迈不动步,最后应该是被男生背了上去。最后她感觉自己被放平,像是睡在沙发上,很舒服。   自此施梦萦失去了全部意识。她彻底睡熟了。   睡梦中,施梦萦很难受。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奇异气味。自己仿佛被裹在一团阴影里,在颠簸中艰难蠕动,却又始终停在原地。她像坐在一个架着水壶的火堆旁,被烤着,又不停被水浇淋,混杂着腥骚味的湿与热包围着她,令她想吐。嘴很干,喉咙很痛,很想咽些什么,可嘴里什么都没有,一丝唾液都分泌不出。有什么东西塞满了她的嘴,让她喘不过气。腰酸背痛,像背着沉重的口袋,举步维艰,气喘吁吁,每到背负的重量要将她压醒的瞬间,就会突然消失,浓重的昏沉再次将她包围……   这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辛苦的梦。   醒来时,已是清晨,刚过6点。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通宵家庭影院的包厢。卡通式的装修,色调跳跃欢快,沙发是纯象牙白色的。对面墙上有一个硕大的液晶屏,包厢空无一人。   这些,都不重要。   令施梦萦瞬间浑身发冷的,是她发现自己此刻一丝不挂,大腿根部靠近下体的皮肤留有淡淡血迹。   哪怕施梦萦此前一直都是彻头彻尾读死书的乖女孩,她也明白现在这副样子意味着什么。头还是那么疼,嘴巴还是那么苦,身体还是那么无力,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知道可怕的事已经发生在她身上,但她试图说服自己还在梦中。   18岁,进大学后的第三个月,陌生的通宵影院包厢,施梦萦被夺走了初夜。   更要命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是被谁夺走的!   地上、沙发上、茶几上……衣裙鞋袜被扔得到处都是。施梦萦一一捡起,重新穿好,却怎么都找不到内裤,只能就这样光着下身穿上裙子。   无论做任何动作,她都能感觉到下体的酸胀和阴道口的疼痛。这种滋味,施梦萦永生难忘。   通过影院服务员的嘴,她知道昨晚一共来了7个人,5男2女,要了两个包厢。施梦萦走进另一个包厢,那个同样被灌了酒的女生仍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单从衣着来看,她应该没遇到什么可怕的事。在她不远处,四仰八叉地躺着个男生,施梦萦知道他叫马军,学的是旅游管理,也是大一新生。其他人踪影全无。   施梦萦后来陆续打听出那夜曾到影院又提前离开的4个男生分别是谁。2个高年级学长和2个新社员。可她始终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自己做了那么无耻的事。   她总不能一个个去问:“那天晚上是你强奸了我吗?”   这件事,施梦萦没对任何人说。毫无线索,也无从查起。   过了几天,施梦萦收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你的内裤在我这里!美女,你的屄真紧!”   这是施梦萦平生第一次见到“屄”这个字,想了好一会才大概明白这字的含义。她马上回拨,对方已经关机。   几小时后,又是同一个号码,一口气发来五张照片。   第一张是施梦萦的全身裸照。照片里的她满面通红,昏睡不醒。两手两脚摊开,形成一个“大”字。照片的焦点位置是被一丛黑毛掩着的秀气精致的肉穴。一只明显是男生的手在镜头里比着V字手势。   第二张是肉穴特写。男生的手揪着一边阴唇,用力向外拉扯,露出阴道里大片粉嫩的沟壑。   第三张照片里,男生的腿跪在施梦萦下身旁,一根丑陋的肉棒大半没入肉唇,看他深入的程度,处女膜当时应该已被刺破,只是在照片里看不清处女血。施梦萦发现,房间里至少有两个男生,否则,插入她身体的男生不可能从这样的角度拍到自己。   第四张照片的一角,有一截光溜溜的男生大腿,他应该还插在她的身体里。但这张照片的焦点并不在此,令施梦萦感到无比恶心的是一根离镜头极近的肥大肉棒,正插在自己嘴里。或许是距离过近的关系,肉棒显得格外粗红狰狞,周围杂乱的黑毛盖住了她半张面孔。   最后一张照片,镜头又回到施梦萦的脸。一只手捏住沉睡中的她的下巴,另有两只手倒拎着一个避孕套,将套中白花花的黏液倒入她被迫张开的嘴里。   施梦萦对着最后一张照片盯了足足半分钟,想到自己睡梦中肯定早把所有倒入口中的黏液咽了下去,冲进卫生间徒劳干呕了许久。   她毫不犹豫删掉所有照片,疯了似的不断拨打那个号码。可对方早就关机了。   又一条短信在两小时后发来:“美女,打这么多电话,是不是想要我们再操你一回啊?可我已经操够了。你下面味道太骚,内裤到现在还全是骚味。记得以后多找些男人操你的骚屄,一看就是想男人想疯了的!记得是我给你破的处。哈哈,祝你以后每天都被男人操!”   从那以后,这个手机号再也没开过机。   施梦萦很快就退社了。尽管不知道具体是谁,但至少可以肯定,一定在那晚前往影院的5个男生中。她不可能继续和他们待在同一个社团。她总觉得身边有一双、两双、甚至更多双可以透过衣服,看清每一寸皮肤,了解每一处隐秘的眼睛在窥视。   从此,几乎只有在宁商大的教室、图书馆和寝室才能看到施梦萦的身影。除了室友,她基本上没有朋友,没有恋爱,没有约会,没有社团活动,没有一切大学女生应该有的正常生活。   同学们背地议论,施梦萦精神可能有问题。她是如此阴郁,如此敏感,如此封闭。没人喜欢这样的女生,尽管她算得上是美女。   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施梦萦也向往爱情。高中时,她曾和同班男生有过一年多堪称纯真的恋爱。高考后,她来到中宁,而那男生留在老家武山。两人远隔千里,恋情自然难以延续。两个月的书信往来后,男生告诉施梦萦,他在大学里找了新女友,祝她幸福。   随后不到两个星期,就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   从此施梦萦根本不敢与男生来往。她不知道如果有男生把手搭在自己肩膀或腰上,她会不会发出尖叫;她不知道如果交了男朋友,该不该告诉他那晚的事;她不知道如果男友提出想和自己做爱,该拒绝还是接受?   看过那些照片后,施梦萦很难想象在清醒状态下,忍受一个男人压到自己身上,插入自己体内。那一刻,难道自己不会发疯般踢打他吗?   就算勉强接受,男人会不会问自己为什么不是处女?她又该怎么解释呢?   就这样,施梦萦孤独地度过了两年多大学生活。   时间慢慢来到2010年。过完年,大三第二个学期开学。施梦萦终于想要改变一下自己封闭的生活状态。虽然还是没勇气参加社团活动,但找份家教的工作,面对小朋友,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通过同学介绍,施梦萦得到一个机会。   这家男主人姓方,是大学教授,温文儒雅;女主人姓戴,是外贸公司老总,精明强干,两人都是40岁出头的年纪。施梦萦要教的,是他们读初一的儿子方智涛。课程主要是语文和英语,每周两课。   这个家庭,让施梦萦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戴总看上去强势,但为人还算和气。她是施梦萦最钦羡的那类女人。施梦萦从小亲近父亲,打心眼里讨厌母亲。她常对自己说,将来绝不能成为像母亲那样的女人。但她没意识到,内心深处其实很羡慕母亲的泼辣强悍,只是她自己做不到而已。而这家的女主人,无论在气质还是能力上,明显又比母亲屠晓丽强得多。   女主人也就罢了,反正她十分忙碌,经常在外奔忙。施梦萦去她家上了五堂课,只见过她两面。真正常与施梦萦打交道,并令她暗暗动心的,是男主人方老师。   在这个只比父亲施棠华年轻6岁的男人身上,施梦萦隐隐看到了三四分父亲的影子。   方老师在中宁电子科技大学教书。宁科大是省内知名的好学校,仅次于宁南大学和崇滨大学这两所985名校。他30岁出头就当上了副教授,不到40岁升为教授,至今已有四部专著,参与编写过多本省级规划教材,发表论文无数,是个前途无量的中青年学者。   这些经历,这份气质都令施梦萦仰慕。   当然她并不想做什么,只是单纯的仰慕而已。顶多是每次去给方智涛上课前,内心隐隐添上几分期待和喜悦罢了。   第六次在方家上完课,施梦萦准备回家。那天戴总又去了外地谈生意。方老师提出请她出去喝咖啡。作为熟知大学规矩的老师,他善解人意地表示,如果时间太晚就直接开车送她回宁商大,不会让她误了返寝时间。   施梦萦有些犹豫,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两人在宁商大附近找了家小咖啡馆,坐了一个多小时。方老师静静聆听施梦萦讲述她的大学生活,还真诚吐露了他自己的烦恼,包括与成功妻子间那种隐秘的隔阂,倾诉着他内心的孤独。   最后方老师遵守诺言,送施梦萦到寝室楼附近,才放心离开。   此后,这成了两人间的默契。每次上完课,只要戴总不在家,方老师就会送施梦萦回校,途中通常会找个地方坐上一两个小时。   为了和方老师多待一会,施梦萦到方家的时间越来越早,不断提前上课时间,再顺水推舟提前下课。很快,她一过八点就能下课,和方老师独处的时间也随之增加到近两个半小时。   没过多久,即使没有课的日子,方老师有时也会约施梦萦出去。   渐渐的,施梦萦爱上这个温文博学的男人。爱上有妇之夫的事实令她第一时间生出罪恶感,但迅速被脑海中方老师的音容笑貌淹没。她无法控制这种感情的升腾。   或许方老师也捕捉到了施梦萦内心迸发出来的激情。某天送她回校时,路过一片阴影地,他突然牵起她的手,两人紧紧拥抱,热烈地吻着。   在那一刻,施梦萦突然觉得男人的身体和气味,似乎也不那么可憎。   第二天下午,两人再度相约。方老师把施梦萦带到一家宾馆。   施梦萦脱去衬衫,解下裙子,又闭上双眼,哆嗦着脱掉胸罩和内裤。这是她20多年来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赤身露体面对一个男人。她满面潮红,用手遮着下体和乳房,全身颤抖。   不是兴奋,也不是紧张,而是恐慌。施梦萦在用全部的胆量和气力压制那近乎无穷的恐慌。她不敢睁眼,看不到方老师此刻在做什么。从声音判断,他好像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脱了衣服,然后从身边擦过,来到自己背后。施梦萦心惊胆战地猜测他下一步的举动。   一具滚烫的肉体猛的紧贴在她的裸背上,两只大手从身后环抱,先是落到胸部上,使劲揉了几把,随后其中一只手直接插到她两腿间,食指准确地点在肉唇中央。   施梦萦如遭电击,一阵刺骨的酥麻瞬间从脚底直冲胸前。   股沟上端顶了根坚硬的棍状物,纵然施梦萦极度缺乏经验,她也能猜出那是什么。异样的感觉令她满嘴都是唾液,不由自主咽了好几下。   男人的两只手不住在自己身上抚弄。两个乳房被来回揉捏,不时还会弹一下乳头;腿间的那只手肆意地拨弄肉唇,不断深入幽闭的洞穴,进去一点,又进去一点……施梦萦觉得像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说不出的难受。   方老师轻舔她的耳垂,又吻到脖子,沙哑着问:“小施老师,你还是处女吗?”   还是遇到了最怕的那个问题!施梦萦全身僵住,机械地摇头。她想看男人得到这个回答后的表情,却又不敢。她原本有些反感在她身上游动的手,此刻却极怕这双手会突然离开她的身体,把赤裸的她一把推开。   好在那双手没有离开,相反还变得更加用力。滚烫的肉棒还是顶着她的臀,几乎被两边肥润的臀瓣完全吞没,在臀肉间擦磨着。   施梦萦的身材匀称,唯有臀部格外突出。不知为什么,从高中开始,她的屁股变得异常丰硕。施梦萦知道那时有些男生在背后偷偷管她叫大屁股,还有风言风语说她早就不是处女,所以屁股才会被操得那么大。这给她增添了无穷的烦恼。说到自己的身体,施梦萦最讨厌的部位就是臀部。可方老师对她的屁股好像有特别的好感,不但不停用肉棒磨蹭,还把原本放在她胸口的手也挪到了下面,揉搓了好久。   两人紧紧贴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方老师从她双腿间抽出手。没等施梦萦猜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整个人冷不丁被打横抱起,腾云驾雾般重重落在床上。方老师紧跟着就扑了过来,压到她身上。   “小施老师,你下面好湿啊……”男人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施梦萦像个木偶般僵硬地躺着,任由男人摆弄。她感到男人正把刚才插入两腿间的手在自己大腿上擦抹,她不太懂这些动作的意义,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她不懂怎么在床上接话,只能近乎无意识地喘息呓语:“什么湿了?湿了又怎么了?”   方老师轻笑:“湿了,就是小施老师你想被我干了!来吧!”   话音未落,施梦萦觉得那根一直在自己两腿间蹭来蹭去的烙铁般的棍子狠狠捅进了自己的身体,耳边响起方老师痛快的叹息:“小施老师,我早就想干你了!”   施梦萦没有问所谓的“早”究竟是多早,也没有在意“干”这个粗鲁的字眼,她只感到疼。尽管已经流了很多水,但她还是很疼,也许就像破处那样疼。   在失去贞操的那晚,施梦萦不省人事,并没有清醒经历那个瞬间。在那之后,她没让男生碰过。直到这一刻,阴道再次被侵入,她才真正品尝到近似破处般的滋味。   疼,就是全部感觉。她睁开眼,看着平时温文的方老师趴在自己身上不停地耸动,红光满面,甚至略显狰狞。他的每一次进出都会给自己带来被撕裂般的抽痛,恨不得马上把他推开。但她又看到他每次深深插入时,脸上都会流露出极大的满足,这是她愿意奉献给他的。   方老师急促且沉重地喘息着,不停加快抽插的速度,动作越来越猛,完全顾不上去擦额头的汗水。   施梦萦闭上眼,任由疼痛继续。   对她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   而她的两次第一次,一次是昏迷和羞辱;再一次则是疼,只有疼。   后来,施梦萦和同寝室一个还算贴心的闺蜜,偶尔聊起过床上的事。闺蜜说她在破处时,疼完后渐渐有了快感。   这种话,施梦萦是不信的。她觉得这是美化和自我催眠。   在她的印象里,第一次——无论是哪一次——在精神和肉体上,留下的,只会是痛苦的回忆,哪来什么快感?   唯一令她略感欣慰的,是方老师似乎从她身上得到了巨大满足。在他冲刺了十来分钟后,就在施梦萦感觉阴道近乎干涸,疼痛感越来越难以忍受时,方老师突然把整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将一对饱满的乳房完全压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吼声,一股热流像从水枪中激射而出般猛灌进她的身体,烫得她浑身颤抖。   方老师就这样一直压着她,一动不动。直到施梦萦觉得胸腹完全麻木,呼吸都变得困难时,他才撑起身,去卫生间扯了些纸帮她擦抹下体。他不住口地向施梦萦道歉,说自己实在不该射在她体内,但滋味太美妙,一时没忍住。只能委屈她吃避孕药以防万一。   施梦萦根本顾不上去想这些。她还沉浸在刚才方老师在她身上奋战的场景中。那模样当然谈不上美,她也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快感,但她突然感觉自己活了!她被一个男人这样需要着,这样索取着,这样拥有着!   施梦萦厌恶性,但她喜欢这种因为性而和一个男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感觉。   从这天开始,两人不再拘泥于是否是上课的日子,频繁约会起来。只要是妻子不在,方老师就常来找施梦萦,最频繁时一周内每天都要约会。当然,约会的主要方式就是上床。   施梦萦没想过要方老师给她任何承诺或保障。她只是爱这个男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像她所想象的那样被他需要,被他索取,被他拥有。   随着两人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无间”,施梦萦也看到了这位斯文教授更多的侧面。在渊博的学识外,他也有寻常的趣味和强烈的欲望。   刚开始,方老师总是射在阴道里。施梦萦从一开始就习惯了男人不戴套就直接进入,也习惯了把男人的精液留在身体里。她没想过非要他戴避孕套,总是自己事后处理。   后来,方老师又迷上在施梦萦身体的其他部位射精,她的嘴里、脸上、胸上、小腹、腿上、背上、屁股上,甚至头发上,都曾经淌满他的精液。   施梦萦极其讨厌精液的味道。每次男人射完,她总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尽管那样做根本没什么实际作用。她顶多屏息一分钟,只要放开呼吸,腥骚味又会直接钻进鼻腔,让她恶心得想吐。   但她喜欢看到方老师在她身上射精时那种快乐的样子。   第一次跪在方老师身前,看着他使劲撸动刚从她体内拔出的肉棒,直到一股浓稠的精液从龟头顶端飞射出来,重重地在她脸上炸开。透过垂在眼皮上的两抹浓精,施梦萦清楚地看到他兴奋的神色。   她最大的满足,就是这种神色。这仿佛是她在这场爱情中的全部价值。性,唯一的意义就是令男人愉悦,反过来令他更爱自己。   五月中的一天,施梦萦去方家上课,戴总又不在家。方老师趁她去厨房倒水时,悄悄让她给儿子安排份作业,然后抓紧时间去他卧室。   施梦萦慌乱地回到男孩房间,照吩咐给方智涛布置了一份不花上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绝不可能完成的作业。   她浑浑噩噩来到卧室。方老师迫不及待地关上门,拉着她来到床边,让她扶着床沿,向后高耸起丰臀,又将裙摆撩起到腰间,扒下内裤,没玩别的花样,直接抽插肉穴。施梦萦能感觉到他的肉棒是那样坚硬滚烫,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让自己达到如此兴奋的程度。   这是施梦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夫妻俩的卧室里和方老师做爱。   听着臀后传来的肉体相撞的脆亮声响,施梦萦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奸夫淫妇”四个字。她生出强烈的羞耻感,直起身想要男人停下,就在这时,方老师扶在她腰间的双手却突然用力,掐住她的肉,痛得她险些叫出声来。肉棒极力捣入阴道深处,喷射出一股浓精。   他已经搞完了。   施梦萦快速清理下体,想回方智涛的房间,方老师却又拉住她。她不想继续在这间卧室苟且,又怕弄出太大的动静,惊动自己的学生。一阵无声的推攘、比划、闪躲后,施梦萦被脱得精光,男人把她按倒在床上,手指和舌头享受着她每一寸肌肤。   方老师每次都不算持久,但恢复得很快。半个多小时后,他就恢复了状态,赶紧又做了一次。在发射的瞬间来临前,他将肉棒塞进了施梦萦的嘴。   含着满嘴精液,施梦萦狼狈地穿好衣服,冲出卧室。正想进卫生间吐掉嘴里的东西,没想到迎面撞上方智涛拿着作业本走出房间。   “施老师,我做完了。你今天还讲作业吗?”方智涛满脸都是阳光般的笑容。或许他正想着如果今天能早些下课,睡前应该还能上网玩会游戏。   施梦萦满嘴都是精液,没法说话。别无选择,她只能将精液全都咽下,含糊地说了几句,打发方智涛先回房间。在这过程中,她不敢张大嘴,生怕男孩闻到满嘴的精液腥气。   这是施梦萦第一次清醒着咽下精液。此后,方老师几次提出让她这样做,她都坚决拒绝了。她一直没告诉他,那天冲进卫生间后,她把胃里所有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在一次次肉体交缠,体液飞溅中飞逝而过。   感觉中,这像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其实,如果从第一次开房算起,不过两个来月而已。在这段时间里,施梦萦不知道自己被插入过多少次,阴道里又盛过多少精液。为了避免怀孕,她一次次服用避孕药,然后等待阴道再次被灌满。或许是服药过于频繁,她一度有近50天没来月经,令她十分恐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时,月经之痛又使她深感前所未有的死去活来。   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有爱,施梦萦就可以忍耐。使她越来越困惑的是,两人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曾经安闲静好的咖啡馆时光近在两月之前,却又远如三世之隔。现在方老师面对她,最想做的事就是脱光她的衣服,进入她的身体。   用他做爱时常用的字眼说,就是:干她!   两人干得越来越多,聊得越来越少。   施梦萦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的必然归宿。或许,这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如果这就是最终的结局,对施梦萦来说,也算幸福美满,岁月安然。   方智涛期末考试前两周,是合同约定的最后一堂课。前一次来上课时,戴总难得在家,对施梦萦这几个月的努力表示了感谢。而今天,戴总又不在家。   上完最后一课,方老师火急火燎地带施梦萦去开房。他显得异常急迫,甚至都不等施梦萦湿润起来,就急不可耐地插了进去。   施梦萦跪趴在他身前,高撅起肥臀。这是方老师最喜欢的姿势。从后面插入,可以插到最深处,同时还可以玩弄她惊人丰满的臀瓣。   这次方老师好像想玩新花样,他一边在阴道里抽插搅弄,一边试图把一根手指的指尖捅进施梦萦的屁眼。   施梦萦大声喊:“别弄那里!脏!”   方老师充耳不闻,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开辟一个新领域,不停地擦抹从施梦萦肉穴中被压迫出的液体,润滑着屁眼。   施梦萦莫名慌张起来,一边继续高声叫喊,一边扭动屁股,想要中止男人的动作。但这些挣扎反而刺激了方老师,他猛的从肉穴里抽出肉棒,硕大的龟头顶到了屁眼上。   施梦萦惊恐不已,她想翻过身,却被方老师用手摁住腰背,死死按在床上,动弹不得。他不顾一切向前顶刺,试图把龟头挤进那紧窄得连手指都很难插入的菊洞。   施梦萦感到屁眼处传来剧烈的痛楚,像是被完全撕开了。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她奋力掀开压在自己背上的男人,一骨碌翻转身来。   她愤怒又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将手伸向屁眼。将手指拿回眼前时,上面有一丝极浅的血迹。其实,方老师还没真正插进去,只是用龟头顶开了最外层一圈肉而已。即便如此,也已经使施梦萦的屁眼见了血。   “你干什么!?”施梦萦很生气。   方老师这时冷静了许多,不再表现得刚才那般粗野霸道。他重新变得温柔,搂住施梦萦道歉。碎碎地说了会话,安抚好施梦萦的情绪,随后又重新开始做爱。   一次、两次、三次,阴道、嘴巴、胸部。   对施梦萦来讲,这已是她能做的“全套”。   方老师再次提出希望她能吃掉他的精液,施梦萦照例还是拒绝。   也许因为是这学期最后一次约会,所以他才会如此激烈粗暴吧?施梦萦如此解释方老师的异常。   不但方智涛要准备期末考试,施梦萦自己也快进入考试周。然后就是对大学生来讲十分重要的大四前的暑假。这个假期,她会回老家武山,父母已经说过,要托关系找个好一些的实习单位。   方老师肯定也明白,要恢复来往,最快也得等到下学期开学。   突然想到自己要离开这个男人那么长时间,施梦萦产生了一丝强烈的不舍。这男人,已经成为她内心深处最重要的力量来源。哪怕交流越来越少,她依然能从他对自己肉体的渴求中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自己是那样爱他,那样离不开他。   但是,两个月的暑假,还是不可阻挡地降临了。   施梦萦只能一天天掰着指头,等着暑假结束的日子到来,实习时也一直心不在焉。   暑假最后一个星期,方老师突然发来短信:“我要出国做两年访问学者,今天就走。下学期小施老师你不用再来给智涛上课。很高兴遇到你。再见。”   这就是这个男人最后的交代。   施梦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时间拨电话过去,又第一时间坐车回到中宁。但她已经找不到方老师,从此再没见过这个男人。   原来,被需要,被索取,被拥有,全是自己的幻想。一直以来,是她需要这个男人,是她索取着男人的爱,是她妄想能拥有他。   而方老师,只是想干她。   所以,施梦萦再也不相信只要在性方面满足男人,就能收拢他的心。她确信,对性的渴求,只是肉欲的表现。对真正的爱情而言,性是毫无价值的。   这就是这段爱情,或者说这段肉体关系,教给施梦萦的全部。   毕业后,施梦萦留在中宁,换过两次工作。两年多前在逛书店时,她遇见了沈惜。这个始终带着温文笑容的书店老板,钟情于她的气质,开始追求她。而她慢慢的也再次爱上一个男人,直至毫无保留。   这个大她三岁的男人,比她期待的更有才华,比她幻想的更加温柔,比她歆羡的更加深通人情事理,奇怪的是,作为一个小小的书店老板,居然还比她需要的更加富有。   自从接受他的追求开始,施梦萦就决定用自己全部的情感去爱他。但在这份爱里,她很自然地刨去了自己的肉体。   沈惜第一次向她求欢,施梦萦没有拒绝。但第二天她就向他说明了自己对性的态度。果然,如她所料,在真爱里,性根本就不必要。沈惜对她的冷淡尽管略有失望,却完全没影响到他对自己的感情。两人在近乎无性的状态下,平稳相爱了近一年半,从没为此发生龃龉。   所以,分手不可能是因为性。否则,沈惜早就可以放弃,何必等到今年?   可如果不是为了性,又是为什么呢?   自己和沈惜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困惑和悲伤,到了尽头,是愤怒。   到底是为什么?!   “你很漂亮,身材也好。但说到做爱嘛……我觉得,一般!”徐芃的声音从她耳边掠过,他在回答她的问题。   施梦萦转头盯着他:“为什么?”   徐芃撇嘴:“两个字,死鱼。不扭不叫不交流不口交,如果女人是这样的,那买个充气娃娃就可以。有没有听过活色生香这个词?为什么要活色?男人,需要鲜活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求饶会说脏话……”   “是你这样的男人才需要这样!我男朋友不需要!”施梦萦气愤地打断徐芃。此前对他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当然她也说不清,自己如此气愤,究竟是因为相信沈惜不是这样的男人,还是因为被评价为“死鱼”。   “呵呵……”徐芃懒得和施梦萦争执,也不想提醒她该把话里的“男朋友”换成“前男友”,他说这些话,当然有他的盘算。   施梦萦不想再搭理徐芃。对今晚的事,她早就开始后悔。之前她曾经离开,要不是出门后给沈惜打电话时,再次感受到了他的冷漠,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就挂断电话,她根本就不会因为委屈和气愤而回头。   那个瞬间,她又想哭又想叫喊,突然下了狠心,要回宾馆和徐芃做一次。   唉!真是太轻率!太荒唐!   施梦萦冷冷抬头,说:“麻烦你进卫生间去,我想穿衣服了。”   徐芃一愣,转了转脑子才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回避,顿时觉得心里很腻歪。屄都操了,穿个衣服还不让自己看。真是作到家了。这是浪完了,要回归淑女模式?   但他毕竟城府深,还是笑嘻嘻地说:“别急。我问你,想不想知道你前男友对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如果你想知道,我能帮你问出来。”   施梦萦猛的直起身子,原本遮到肩头的被子滑落,双乳摇晃着露了出来,她浑然不觉,直愣愣地瞪着徐芃。   第二章、老同学的诱惑   沈惜看到施梦萦的短信时,已近午夜。   在这之前,他在户外整整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完成今晚的任务:拍摄了几组必需的镜头,为他正在制作的宣传片片头增添了重要的素材。   回屋收拾好器材,向一直陪着他的工作人员道谢告别,直到这时沈惜才发现此前一直留在室内的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施梦萦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另外,还有两个未接来电,则是她在发来短信后打的,估计是因为久等回信不得,失去了耐心。   只是当时房间里空无一人,自然没人理会。   “我想和网友去开房,你觉得怎么样?”施梦萦的短信内容令人挠头,猜不透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沈惜微微皱眉。   他对短信里说的什么“网友”、什么“开房”都没什么感触,只是颇有几分惊讶。他自以为算是比较了解施梦萦的个性的,她应该不是这种风格的女孩。   难道真是士别三日,须刮目相看?短短几个月,施梦萦就翻天覆地了?不太可能吧。   那这条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暴自弃?还是曲线救国?   沈惜没有精力去分辨。最近五天来,为了赶手里的活,他的睡眠时间加在一起勉强才超过20个小时,哪有闲心闲力去揣摩前女友的心思?   即使精力充沛,沈惜也无意搀和。对他来说,施梦萦现在的选择已经与他无关。   世间的男男女女,走到一起时自然彼此有牵绊,要为对方挂怀,为对方忧心;可是分开后,就重新成为茫茫大海里的两滴水珠,浩浩长空中的两粒尘埃,再没什么牵连。就该自己给自己做主,自己为自己负责。这两种状态,都是天经地义的。   不然,什么叫在一起?什么又叫分手呢?   如果分手以后,任何一个前女友随便有点什么事,都要再来找他,并且自己还会产生各种情绪的波动,那沈惜怎么过日子?他的前女友可不止一个两个。   高中时的初恋女友前年结婚。乍听这个消息,一瞬间沈惜也有一些小伤感,可难不成他还要为此去大闹婚场?绝没这个道理。   一束鲜花、一张贺卡、一份礼金而已。   那女孩为她自己做了一个决定,那是她的选择,那是她的人生,和自己没有关系。沈惜一直都这样理解人与人间的相处之道。   对待施梦萦,他也秉承一贯的态度。   说起来,在沈惜所有前女友中,施梦萦也算是一个奇葩。   年初,沈惜第一次向她提出分手,当时她完全无法接受。沈惜倒也没有急于一刀两断,想给她留出一些缓冲时间。本以为过了年,她应该差不多能冷静下来,没想到施梦萦依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只知道不断追问,到底为什么两人不能继续在一起?   关于这个问题,沈惜认真和她沟通过很多次。从一开始他就把分手原因说得很清楚,此后每当施梦萦一遍遍悲伤地问起,他都会像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似的,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耐心解释。   一共解释了多少次?七次?还是八次?可施梦萦永远都像第一次听到似的,茫然不解。她似乎永远听不懂。当然,或许她不是听不懂,只是她永远都不愿接受,所以干脆就不懂。   施梦萦去年搬来沈惜家,与他同居了大半年。现在既然分手,就不方便继续住在一起。但施梦萦一直在试图挽回,始终不愿就此分开,沈惜也做不出非要逼她搬走的事,就收拾出一间客房,让她暂住。他希望能用一段冷静期,使施梦萦最终明白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没想到,这个冷静期一直延续到五月。眼看离他第一次提分手都快半年了,施梦萦还在纠缠几个月前那个问题:到底为什么要分手?   沈惜不再解释。他相信自己不可能解释得更清楚。如果施梦萦还是无法理解,那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理解。如果她不愿意理解,那自己解释再多次都一样。   沈惜也不再拖延。无论施梦萦是不理解,还是不接受,都不代表只要拖下去,就可以不分手。他终于意识到,对施梦萦继续保持耐心,只会把这场分手变成永远没完没了的肥皂剧。   于是,他索性直接为施梦萦租了套小公寓,付好押金,又预付掉三个月的房租,然后告诉她,自己第二天帮她搬家。   这个略显残酷的举动终于让施梦萦彻底认识到,分手已势难挽回。她不得不伤心欲绝地从沈惜家搬了出来。   只是,尽管人搬走了,心思却还留在沈惜身边。施梦萦好像从来都没有弄清楚,“分手”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她搬家后的这几十天里,施梦萦每天还会打来三四个电话,发上十几条短信,她几乎隔一天就想约沈惜见面,吃饭、喝咖啡、看电影、逛街……各种理由都有。她不时倾诉自己痛苦的心情,寂寞的情绪,还好几次不告而来,突然敲响沈惜家的大门。   沈惜总是会被她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   这算分手吗?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在过年后她还没搬走之前那几个月里,自己好像还清净一点,至少除了要不停解释为什么分手外,没有其他麻烦事。   施梦萦的纠缠,令沈惜不厌其烦,只是出于性格和教养的关系,他尽可能保持着礼貌。毕竟他也能看出,施梦萦的一切举动都不是刻意的,她只是真的受不了分手后的日子,内心又隐隐总是抱着期待。   只是就沈惜的经验而言,他也无法完全理解施梦萦现在的心态。毕竟除她以外,其他的前女友都是头脑清晰、心理健康的女孩。这些女孩,现在有一半安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与沈惜老死不相往来;还有一半则成了好友,友好相处甚至相亲相爱。   现在沈惜正在忙着做的宣传片,就是受第四任前女友冯馨所托。   冯馨所在的公司今年恰逢二十周年大庆,老板起意要拍摄一部企业宣传片,既能在庆典上播放,又能作为馈赠合作伙伴、加强自我宣传的好礼品。这份工作交到了冯馨手中。   起初,冯馨按正常的流程在几家颇有名气的广告公司中挑选了一家作为合作对象。按理说,对方业界口碑甚好,完全可以放心。没想到,花了两个多月,投入大量成本,多次要求分公司和下属部门员工为拍摄工作提供方便,眼看公司大庆的日子转眼就到,最终的成片却根本无法让老总满意。   要不是冯馨的能力和表现一贯十分出色,只怕会被老总骂得狗血淋头。   返工是必然的。但无论是公司老总,还是冯馨本人,都对此前那家广告公司彻底失去信任。眼看离周年庆典还剩两周,已经没了任何缓冲时间,冯馨毫不犹豫把这个难题扔给了前男友。   沈惜是个小商人,经营着一家名为“闲枕”的书店和一间招牌为“布衣人家”的茶楼。平时除了照看这两处生意,闲云野鹤般的他还有不少空闲,可以做些与兴趣有关的事。比如,他经常为朋友们拍些照片或视频。   他的摄影、摄像技术够得上专业水准,还在宁南大学读书时,沈惜就曾集中一群同好,组织成立过一个摄影社团,短短两年里就让这个新成立的社团挤进了该年度“宁南十大学生社团”的行列。   这几年,了解他这身本事的朋友,偶尔会请他为他们拍些婚纱照、亲子照或婚礼视频什么的。   只要时间允许,沈惜每次都会尽心尽力。他技术上乘,做事认真,又完全不在乎报酬,所以总能令朋友们满意。口口相传,居然渐渐变得小有名气,于是有些朋友的朋友也会慕名来请他帮忙,他也总是尽可能不令人失望,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有着上佳的口碑。   冯馨大学时就清楚沈惜的能力。两人还在恋爱时,也曾让他给自己拍过许多不是写真胜似写真的照片,其中多数还保存着,经常会拿出来借以缅怀自己的青春。去年,她还请沈惜为自己的女儿拍了套周岁写真。   到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把难题交到沈惜手上,冯馨才会放心。   对沈惜,冯馨有一种盲目的信心。如果沈惜本身就在广告界混,那她此前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犹豫,早就直接找他帮忙了。在她看来,现在这事交到沈惜手中,那别的方面就没什么值得担心了,剩下的最大同时也是唯一的难题,只有时间。   宣传片的拍摄、制作需要一个完整的流程,包括剧本设计、分镜头、素材拍摄,再到剪辑、配音等等,不是拿个DV到处乱拍一通,回来加个片头片尾就能交工的。可是眼下剩余的时间,就算把交片时间延迟到推无可推的周年庆典前最后一天,满打满算,也只剩下十几天了。   难度之大,若非极度信任,冯馨也不敢请个业余爱好者来做这件事。   她近乎耍赖地对沈惜说:“我就靠你了。我对老公都没说过这种话!”   冯馨相信沈惜一定能做到。前提是,沈惜会竭尽所能。   沈惜当然会努力。他和冯馨从相识、恋爱到分手再到重逢,整个过程没有生出一丝龃龉,始终惺惺相惜,脉脉含情。   大四时,两人走到一起,感情如胶似漆。没能顺利发展下去的原因,纯粹只是因为两人毕业后道路选择不同。沈惜要留学英国,是否回国,何时回国一切都是未知数;而冯馨家里包括她本人都希望能早些结婚,建立一个稳定的家庭。既然选择各异,两人只能友好分手,给各自一个追寻自己期待的未来的机会。   四年前,沈惜回国,又和冯馨恢复了来往。但这时一来时过境迁,没了破镜重圆的念想;二来冯馨已嫁为人妇,婚姻美满,所以两人没再纠缠于曾经的恋人关系,只把对方视作好友。   两年前,冯馨生了个女儿,还特意让沈惜做了小丫头的干爹。   在关键时刻帮一把前女友——也是干女儿的亲妈——对沈惜来说自然义不容辞。   如果向他提出请求的人换成施梦萦,沈惜可能也会伸出援手,但恐怕不会有对待冯馨那样的耐性和热情。   哪怕还在热恋时,沈惜就有所醒悟,施梦萦是个只能当女友而不能当朋友的女孩。吸引沈惜的是她身上别具一格的气质,而这种气质,足以让人爱上,却无法化作朋友往来时必要的真诚和默契。   沈惜曾长时间认真规划过两人的未来,但正因有过那么认真而成熟的思考,他自问对施梦萦有十足深刻的了解。如果没有恋爱关系,沈惜相信自己不会和这样性格的女孩成为朋友。所以,分手后,沈惜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施梦萦。   既已分道扬镳,那就各奔前程,与彼此何干?   这就是沈惜现在对待施梦萦的心态。所以,看到施梦萦提出要和网友去开房,他内心并无任何波动。与此相比,他更在意自己隐隐发作的头痛和渐渐浓重起来的倦意。   毫无反应不太礼貌,沈惜看着这条短信,发了会呆,实在想不出什么要说的,尽力憋出一句:“三思。注意安全。”   然后,关机,出门,上车,回家,睡觉。   一个多星期下来,为了这部宣传片,沈惜可是累得够呛。第一天坐在家里完成剧本和分镜头倒还算轻松,接下来几天,他白天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冯馨公司的总部、各服务站、营业点之间,拍摄各种需要的素材,晚上还得开夜工,撰写解说词,并把拍好的素材分选拼接,完成一部分初步剪辑工作。   前天请朋友选定省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位播音员,昨天他应该已经拿着解说词进棚,想必明天可以拿到录音拷贝。今天又拍完了最后一组重要镜头,剩下最后三天,就只剩下最要紧的剪辑工作了。   一旦开始剪镜头,要费的工夫就大了。最吃力的时候,也许要一帧帧去调。时间所剩无几,恐怕真要拼上一两天不眠不休才能搞定。幸亏剧本也是由自己一手完成,拍摄素材时他一直带着后期剪辑的思路,想必剪起来能稍微省些气力。若非如此,剩下三天时间是铁定不够的。   今晚必须要睡足。沈惜得在最后冲刺前确保尽可能充足的休息。   施梦萦要去约会网友?那就去吧。以她的个性,还能发生些什么?退一步说,就算她真和网友约炮,那就约吧。她现在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难道还要管她和谁上床吗?再说,十之八九,恐怕只是一句气话而已。   说不上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冷漠,也无所谓对前女友到底还有没有情分,沈惜得面对现实困难,他真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再去管约不约那种事了。   在酒店房间,施梦萦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六个字发呆。她读不懂这六个字。算是某种关心吗?毕竟还劝她要三思,还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但这短短六个字,很难让她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徐芃趁施梦萦发呆的机会,来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躺到她身边。   施梦萦猛的惊醒,按住身边的被子,尽可能让自己不去触碰徐芃的身体,警惕地问:“你干嘛?出去!”   徐芃笑笑,掀开自己这边的被角,指着自己穿上没多久的内裤,说:“包得这么严实,还能对你干嘛?放心,我有点累了,上来躺一躺。他回的短信说了啥?”   最后这句话成功转移了施梦萦的注意力。   这条“和网友开房”的短信,是此前徐芃让施梦萦发过去的,也就是他所说“要想知道前男友的态度我能帮你问出来”的招数。   施梦萦一开始觉得这主意简直臭极了。自己哪来什么网友?她又怎么去和子虚乌有的网友开房?明明没有做,为什么要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没来由的让沈惜看轻自己,觉得自己轻浮放荡不要脸怎么办?   徐芃无语:“你今天不就跟我开房了吗?”   “那不一样……”施梦萦急着解释,却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说法,面孔憋得通红。因为徐芃不是网友,所以就可以开房?这话她说不出口。   徐芃对她解释,这招对男人往往特别有效。自己的女人——哪怕是曾经的女人——即将和别的男人上床,这个消息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一定会有震撼效果。对这种事也能保持古井不波心境的男人,恐怕百中无一。只要对方的情绪产生波动,就很可能从他的反应中探查出他的真实心理。   退一万步说,女人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就算看不出对方是不是还爱着她,却绝对能试出对方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在乎她了。   被徐芃云山雾罩地说了这么一通,施梦萦心里没了准主意,觉得这好像也是个办法,就照他说的发了短信。   现在有了回信,始作俑者的徐芃就算是装腔作势也得问一问,正好可以把自己钻进被子这事岔过去。听他问到沈惜的回信,施梦萦果然不再纠结徐芃也上了床这茬,把沈惜的回信读了出来。   徐芃本以为施梦萦只念了个开头,还耐心等着下文,却见她再不说话,一问才知,原来总共就六个字。   面对这六个字的回信,徐芃险些笑出声来。   真是高人哪!这绝逼是徐芃听过的,在应对前女友要出去约炮的消息时,最为言简意赅却又蕴意丰富的回信。瞬间竟让他想起了“逸马杀犬于道”的典故。这短短六个字,太有趣了!徐芃差点想跟施梦萦要她前男友的联络方式,改天应该约这男人吃个饭,大家交个朋友。   面对即将出去约炮的前女友,淡定回复这样六个字的男人,绝对值得认识一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躺在自己身边的施梦萦。   徐芃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无声息地接近施梦萦,直到指尖触碰到她腿上柔腻的皮肤。他没有立刻展开进一步的行动,只是不动声色地保持着这种微妙的连接。   施梦萦似乎也没有在意男人的手已经碰到了自己,说真的,这点接触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忽略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着,每过一两分钟,徐芃就会把指尖和施梦萦身体间的接触变得更实在一些。在一句暖心的安慰话语出口后,他很自然地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拍了拍。   施梦萦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徐芃这次也没再抽回手,而是索性就放在她的膝盖上,用掌心小心地摩挲着。   “我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在他心里,你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   徐芃手上的动作像是宽慰,嘴里说出的话却绝对是直击人心的打击。这也不奇怪,他现在可不是真的在充当蓝颜知己陪施梦萦哀伤,他的根本目的在于能争取更多更好地玩弄她。所以,他绝不在乎用各种方式打击施梦萦,女孩的思维越混乱,情绪越低落,越容易下手。   再说,他对自己说的每个字都很有信心。就凭施梦萦前男友的回信,他就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   真该感谢这哥们,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打击施梦萦的机会。   施梦萦微微发抖,她被徐芃说的这句话吸引,忽视了他的手慢慢从膝盖向大腿方向挪动。在感情上,她绝对不愿意相信他说的,但残存的一点理智却又在反复告诉她,他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可能你没办法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徐芃从容不迫。   施梦萦像之前那样死盯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徐芃耸耸肩:“男人知道前女友要和网友去开房,隔了那么久,才回了‘注意安全’四个字。你来告诉我,还能有别的什么解释?”   施梦萦无言以对。   徐芃侧过身,使自己的脸越发接近施梦萦。他的呼吸几乎就直接喷在她脸上。施梦萦目光呆滞,若有所思。   因为调整了姿势,所以徐芃顺势换了一只手,还是小心地搭在之前已经放了一会的大腿上,果然施梦萦仍然没有反应。毕竟两人之前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这种程度的碰触不足以令她警醒。如果她现在完全清醒还好,出于厌恶感也不会容许男人反复把手搁到她的身上揩油,但她现在有90%的心思都放在沈惜的回信上,哪顾得上一只暂时没有过分举动的手?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说亲密不亲密,说暧昧很暧昧的状态,躺了近半个小时。围绕着这条短短六个字的回信,徐芃不断找出各种角度的说辞骚扰和刺激施梦萦,使她片刻不得安宁,头脑始终处于混乱之中。   眼看她的语气充满了痛苦,又渐渐不耐,说的话越来越少,眼神越来越迷惘,徐芃觉得机会差不多到了,突然冒出一句:“既然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你了,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就听他的呗!”   施梦萦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随口应一声“嗯”,随即又有些疑惑,转过脸问:“你说什么?”   徐芃的脸本来就离她很近,突然凑到她耳边,用舌头在耳垂上舔了一下。“你前男友反正都不在乎你是不是跟别人做,那你就真的做给他看吧!”   施梦萦这次完全听懂了,“又要做”这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里,顿时慌乱起来。这时她才发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徐芃已经悄然贴到她的身边,两人间的距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浑身赤裸的她就像完全不设防的阵地,随时都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攻陷。   耳垂遭到突然袭击,那条灵活的舌头把自己的耳朵和心绪搅弄得同样难受,从他嘴里吐出的热气弄得她脖子痒痒的,莫名其妙有了几分羞涩。施梦萦心烦意乱,想把徐芃赶得离自己远一些,伸手推了好几下,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两腿之间。   施梦萦的大半身体原本都躲在被子里,只把肩膀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现在用尽气力去推徐芃,自然顾不得遮挡这回事,几番撕扯后,整个上半身完全从被子里滚了出来。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摇摆颤动的裸乳和嫩红挺翘的乳头,徐芃性致大增。这时正是需要大踏步前进的时刻,他再也不像此前那样小心翼翼,被子里那只顺利滑进施梦萦两腿间的手快速向上游动,直接摸到阴道口;另一只手则无视施梦萦的推拒,直接从她腋下穿过,将她紧紧搂住,一个个热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脸颊、眼睛、耳朵、头发上……   “你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多的是!他把你当草……有的是人拿你当宝……来,好好做一次!让他后悔去吧……被人看扁了还不敢发泄一下吗?”徐芃气喘吁吁地蹦出一句句零碎的话语,在用身体强横地控制施梦萦的同时,还不忘用语言来撩拨她。   施梦萦仍在抵抗,尽管基本上无济于事。她分出一只手插入两腿间,试图将徐芃的手挡在肉穴以外。可她的力量原本就远逊于徐芃,两只手合在一起都未必能挡住他一只手,现在分散了力量,更加难以招架,上下两边都迅速接近失守。   她急得都快哭了,连声地哀求着:“别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求求你别弄了!”   这种时候,徐芃怎么可能停下?他索性猛地将整床被子全掀到地上,蛮横地翻身压到施梦萦身上,吻上她的嘴唇。他拼命把舌头顶入对方唇间,长达一分钟的粗暴进攻后,终于成功顶开了施梦萦紧紧咬合的牙齿,吸住她的小巧的香舌。   大半个晚上相处下来,徐芃对施梦萦有了更为清楚的认识。她对很多事都有极强的预设立场。譬如,她把感情当成性爱的重要前提。没有感情,想要她乖乖配合上床,真是千难万难。今晚自己得手,得益于许多巧合同时发生。否则,施梦萦之前离开房间后可能压根就不会回来。接下来,在没有巧合帮助的条件下,自己还想继续享用她的肉体,就得想办法让她内心深处产生感情的错觉。   什么是感情?说起来很玄,其实又很简单。尤其是像施梦萦这样情绪化严重的女人,这种女人对感情往往有十分肤浅的形式化的理解,无非是做好两个动词和两个形容词而已:陪伴、迁就;温柔、热烈。在最短时间里让她感受到其中至少两点,就很容易让她陷入错觉,从而无意识地卸下心防。像她这样的女人,一旦打开顽固的心防,再让她接受和男人做爱,诱骗也好,强迫也好,就容易多了。   徐芃紧紧抱住施梦萦,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似的。如他所料,他抱得越紧,施梦萦的反抗就越轻微。他的舌头肆意在她嘴里搅动,偶尔还卷住她的舌头吸到自己嘴里,充分交换着各自的唾液。   他一直吻着,不松口,吻得施梦萦几乎窒息,整个人渐渐瘫软。直到她放弃所有反抗,垂下手抱住身前的男人时,徐芃这才松开嘴,一条长长的水丝连接在两人唇间。   施梦萦整个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状态,她急促地呼吸,胸部快速起伏,两个裸乳有韵律地轻晃着。徐芃离开她的嘴唇,没浪费半点时间,就从脖子开始一路向下吻去。他不光单纯的亲吻,还不时地舔舐,几乎没放过任何一寸皮肤,包括下巴、腋下、肚脐……   在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施梦萦整个上半身很快就满是口水的反光,亮莹莹的。   施梦萦被他舔得越发手足无措,浑身绵软,喘息声逐渐沉重。她左右摇摆着头,却无论怎么摆放都觉得不舒服。从脚心透出的麻痒,一直窜到头顶,酥酥滑滑的,像一只大怪虫子啃噬着她的每一寸血管,每一块皮肤。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十分陌生。   大学里和方老师做爱时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和沈惜在一起时倒是有过,可她和沈惜做爱的次数实在太少了。今晚之前,施梦萦甚至从来没有认真感受过,这种感觉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   突然,施梦萦浑身僵直,剧烈发抖。徐芃吸住了她的阴蒂,在用舌头对这一小团软肉进行长时间的拨弄后,又将肉穴口附近的皮肉全都舔了一遍,最后集中全力进攻凸起的肉蒂,一次次将其吸进嘴里,用舌头一遍遍刷弄。   施梦萦再也按捺不住,一声悠长的呻吟在整个房间响起。   徐芃像听到了冲锋号,将整张脸都埋进施梦萦腿间,全力伸出舌头,尽可能深地插入阴道,在竭尽全力直到不可能继续前进后,开始疯狂地搅动起来。   施梦萦觉得自己的阴道像插进了一把小梳子,在柔嫩的肉壁上飞速扫动。扫到哪里,哪里就麻痒难耐,一旦小梳子离开,又像充满遗憾一样空虚。好在很快就会有另一片肉壁被刷到,另一处麻痒又袭来。   她第一次和沈惜上床时,他曾经这样做过。可当时的施梦萦没有兴趣,只让他舔了不到一分钟,就出言制止了他。如果现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梦萦没能继续想下去。一股难以言明的强烈冲动猛的从小腹向四面炸开,阴道急剧收缩,整个下半身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难以遏制的尖叫冲破了她的喉咙。   她高潮了。   从6岁起,施梦萦就学习民歌。高中时,她在学校历次文艺演出中大放异彩。虽然最终没有走上专业的道路,20年的苦练却还是练就了一副好嗓子。在她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中,遇上总公司举办歌咏比赛,施梦萦作为入职不满一个月的新员工,以一首《天路》拿下冠军,为自己所在的分公司拿到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并亲手从董事长手里接了奖状。   有这样的嗓子打底,在她完全不加克制的时候,施梦萦简直能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的婉转缠绵。   这次高潮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足足持续了近两分钟,余韵犹在。这也许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长最猛烈的一次高潮。她本就很少有这样的体验,过去偶尔达到高潮时,不过短短十几秒甚至几秒钟而已。而这一次,徐芃在整个过程里,始终没有停下对口中肉蒂的刺激。施梦萦在他的持续进攻下也足足喊了将近两分钟。等叫声停歇下来,她已经完全没了力气,浑身大汗淋漓。   徐芃终于抬起头来,满脸都沾满了施梦萦肉穴中喷出的淫水。他非常兴奋,刚刚玩弄的是个少有的真正意义上的“骚屄”——施梦萦一旦动情,整个阴道都会散发出极其强烈的骚味,淫水也带着十足的粘稠骚香,并不难闻,满是浓浓的女人味。   这次口交,徐芃真下了功夫。能听到施梦萦长达两分钟的“唱床”,也算值回票价。此刻的施梦萦收起了刚开始时那副死相,双颊绯红,四肢瘫软,眼神迷离,估计连沈惜的回信也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就相当于一块任人为所欲为的肉和一个毫不设防的洞。徐芃知道这时不必再客气,提枪上马的机会又到了。   之前那阵勾魂的叫声逗得徐芃肉棒发硬,被内裤绷得隐隐作痛。他利索地脱下内裤,肉棒坚挺如铁,顺利地捅进早已一片泥泞的肉穴。   施梦萦迷迷糊糊的,甚至都没发现徐芃又扑到了她的身上,但身体的感觉还是敏感的,她突然发现自己下身感受到的,不再是一把小梳子的精巧梳洗,而更像是一柄大铁刷的凶猛刺穿,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又被徐芃插入了。她仰起头,徒劳地呓语:“别弄了……停一停……我没力气了……”   徐芃刚开始干第二轮,肉棒鼓得正硬,不再来上一发怎么舍得停手?全当没听到她的废话,他抄起两条丰腴的大腿,把她的脚踝架到自己肩上,开始了又一轮猛烈的冲刺。之前被他舔出来的淫水,黏腻润滑,正好用来帮他抽插。他的肉棒被夹在一个狭窄的腔壁间,再被温热的液体包裹着,抽动起来格外酸爽。   施梦萦被操得没了声音,刚才叫得太用力,现在已经没劲了。她只是反复轻声叫着:“不行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别弄了……”   徐芃看着身下女孩通红的脸和浑身的汗,听着她像是已经被自己操到求饶似的喊声,发自内心感到满足,终于再次喷射在她的阴道里。射出第一股精液后,他猛的从施梦萦的肉穴里拔出肉棒,第二股、第三股、第四股……一股股精液从空中横掠而过,落在施梦萦的头发、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梦萦发出猝不及防的尖叫。她的眼睛被一团腥臊的粘液糊住,完全睁不开了。早在大学时和方老师交往那段时间,施梦萦就曾多次被射在脸上,这种感觉本是不陌生的,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经历,不可避免地产生强烈的反胃感。   只是她现在浑身无力,就算恶心,也没法做什么,只能偏过头,想要避免不再被精液直接射到脸上。其实徐芃这时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最后两股精液根本就射不到那么远,滴滴答答地全落在了她的腿上。   徐芃一屁股坐倒在施梦萦身边。这次比前一次爽的多,他一时沉浸在回味中,想不出说些什么,伸手想再摸摸施梦萦的腿,没想到一把按到自己射出的一摊精液。他随口笑骂一句,随手全抹在施梦萦的乳房上。看着红嫩乳房上那层水渍,徐芃的恶趣味爆发,笑嘻嘻地把施梦萦身上的精液均匀地抹开。   施梦萦最厌恶精液的味道,但实在是连动根小手指的气力都没了,只能任由徐芃在自己身上玩花样。   徐芃一边抹开精液,一边暗自盘算。前后搞了两场,这个晚上他已经满足了。但他也没想就这么放过施梦萦,这个晚上让他对这个女孩有了新的认识,也对她有了新的企图。他已经大致冒出一个构想,如果这个计划能执行下去,今后一段时间也许会变得很有趣,而且也能找到别样的成就感。   “关于你男朋友的事,如果你放不下,过几天我再帮你试探试探。说真的,要是你铁了心想把他追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要看看情况再说。”徐芃轻轻揉着施梦萦的肩膀,态度变得很温柔,“今天你准备睡在这儿,还是回家?明天我帮你请一天假。你休息休息,再好好想想。”   施梦萦累得像刚跑了几公里,脑子又浑浑噩噩的一团浆糊,随口回应着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动不动躺了二十分钟,她慢慢起身下床,麻木地进卫生间冲洗身体,穿好衣服。她决定回家,不想和徐芃在一张床上过夜。   恍恍惚惚的,徐芃送她回到家里时,已经凌晨两点了。   这个奇怪的晚上,对施梦萦来说像了场梦似的。她第一次让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不光是那人的肉棒,还有他的精液,也进入了。   从高中时起,施梦萦和所有女生一样,都幻想过爱情和婚姻。她曾经固执地相信自己这辈子肯定只会和一个男人有那样的关系。肢体交缠,灵欲结合,这必然是一生一人的选择。   在她曾经的想象中,那些就像是一个个美妙的慢镜头,神圣美好。   但是,算上今晚的徐芃,自己究竟已经和几个男人上过床了?五个吗?施梦萦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定这个数字。   因为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经历过几个男人。从照片看是两个,可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正因为这一点,也许施梦萦一生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曾有过几个男人。   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入眠。   天蒙蒙发亮时,施梦萦觉得下身湿乎乎暖哄哄的,本来还昏沉沉地以为是灌到肉穴深处的精液回流,猛的警醒过来,跑去卫生间一看,才发现内裤里一片深红,原来是毫无预兆地来了月经。   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施梦萦收拾好下身,垫上卫生巾,换好内裤,再回到床上擦干净被血沾污的竹席,忙活了好半天,肉体和精神同时都疲惫到了极点,终于熬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因为什么,施梦萦突然被惊醒。头痛得要死,抬抬手都觉得浑身酸疼,她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自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而已。   因为徐芃给她放了假,所以施梦萦也没起床去上班,昏沉沉在家待了一天。   施梦萦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反正是坐哪儿都不舒服,看什么都不开心,躺下不久就想起身,起来后傻坐着愣半天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却半点不觉得饿。   她不停对自己说:“沈惜一定不像徐芃说的那样!”   她必须得这样对自己说,否则她怕自己会在家里发疯。她怎么能接受在沈惜心中自己已经没有半点地位?她又怎么能相信沈惜就是因为自己在床上无趣才提出分手?   他在做什么?他会不会也想到了我?我想和他说话!或许这是此刻她头脑中唯一清晰的念头。   打开电脑想放歌来听,响起的第一首歌是徐佳莹的《失落沙洲》。听着那一句句撕人心肺的歌词,施梦萦几乎就要落泪了。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只是当又一个人看海。回头才发现你不在,留下我迂回的徘徊。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只是当又把回忆翻开。除了你之外的空白,还有谁能来教我爱……”   施梦萦再也坐不住。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去找沈惜,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话。不然,她不可能再度过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打的来到云澜公馆时,正是傍晚时分。初夏季节,这个时候天光还是大亮的。以过去的经验而言,周五这个时间沈惜很有可能已经在家。按了半天电铃,却无人应答。施梦萦掏出手机,想要给他打个电话,犹豫再三却又放下。   如果他知道自己正等在他家门口,会不会就不回家了?   施梦萦过去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她只会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沈惜。但徐芃昨晚说的那些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使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彷徨。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徐芃是乱讲的,没一句靠谱,但她还是开始怕了。怕沈惜真的不想再见到自己,不想听到自己的声音,甚至怕他会找各种理由来避开自己。   有了这么一层心事,施梦萦就在离沈惜家不远的小凉亭坐下。从这个位置,她能清楚看到沈惜家正门和车库门,也就能在他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发现。   施梦萦所了解的沈惜,是个逍遥自在的闲人。他在中宁中心城区开的那家书店名为“闲枕书屋”,名字就取自李清照的《摊破浣溪沙》中“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的名句。另外他还是城东临仙湖畔“布衣人家”茶楼的老板。光听这两个店名,大致也能看出他的性情。   说是老板,却没觉得沈惜平时有多在意自己的生意,看上去他的日子过得云淡风轻。偶尔还会去拍些照片什么的,但基本都是受人之托,绝大多数都不收费,没有借此赚钱的意思。在施梦萦看来,这根本就是沈惜不务正业的业余爱好。   另外,听他说他还在微信公众号里写文,估计也是玩玩闹闹的。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爱情,施梦萦对沈惜的评价会是不求上进,毫无事业心。尽管沈惜给予她的物质条件不错,但施梦萦猜测他的身家应该是来自于他早年过世的父母的遗产,而非他凭自己的本事积累的财富。   所幸,施梦萦自问不是拜金女。所以她以巨大的包容心接受了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沈惜。只要他还有些收入,不至于坐吃山空,她就决定不去干涉他的自由。有时沈惜想和她聊聊他正在写的东西或者正在拍的视频,她也只是随意应付两句,懒得去理会。以沈惜那种丝毫没把事业和财富放在心上的性子,换个有更高物质追求的女人,早就主动提出分手了,哪还轮得到他来说这两个字?   所以,沈惜应该不会在书店待到很晚,多半就快要回来了。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沈惜的车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沿着小区道路缓缓驶来。   施梦萦站起身,朝凉亭外走去。她准备到沈惜家门前去迎他。   车子停到车库前,却迟迟不见车库门打开,不知道沈惜坐在车里究竟在等什么。又过了一两分钟,副驾驶座这边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   女人。   施梦萦猛然停步。   这个女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短发,个子很高,一身牛仔裤、白T恤的随意打扮。因为背对着自己,施梦萦看不清她的长相。   沈惜这时也下了车,打开后车箱,拖出两件行李,打开屋门,帮女人把行李都放入玄关,然后对她说了几句话,上车匆忙地离开。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转向凉亭这边,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施梦萦。   那女人站在别墅门前,直到沈惜的车离开视线,才转身走进别墅,关上屋门。   施梦萦木然地站在原地,一股巨大的绝望感笼罩着她。   分手才两个月,沈惜就找到了新女友?   他这几天一直说自己忙,就是在忙这个吗?这女人这么快就要搬来和沈惜一起住?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和自己分手之后,还是……分手之前?   这女人正在沈惜家中。她也许就要用沈惜家的厨房做饭;她可能会窝在自己很喜欢的那张沙发上听沈惜收藏的CD;她多半会和沈惜相拥在床上一起看电影;她还会和沈惜一同入睡,睡前做些他们爱做的事……   这些,曾经都属于施梦萦。   今后,可能永远不会再是了。   分手已经两个月,但施梦萦一直都没有完全丧失也许有一天还会再搬回这个别墅来住的希望。而今天,这最后一点点希望被砸得稀碎。   施梦萦突然很想冲上去,敲开沈惜家的门,问问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快步朝别墅走去,却突然愣在路中央。   面对这个女人,自己该说些什么?质问她?以什么身份质问她?   前女友?   施梦萦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很可笑的境地,她还不至于Low到如此程度吧?   走吧,走吧……   施梦萦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然后像鬼一样飘走了。   在她走后半个小时,沈惜驾车归来。   这几天他本该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力以赴剪辑宣传片。无奈,今天下午巫晓寒给他打了个电话。   巫晓寒是沈惜的小学和高中同学。在沈惜从小到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包括在英国读研究生那段时间在内所有的同学里,和他关系最好的几个,几乎都是小学同学。过了近20年,大家现在的家庭条件、专业方向、现实境遇都不尽相同,但交情却始终如一。   巫晓寒就是其中一个。她是沈惜小学班里公认的第二美女,家境优越,多才多艺。高中毕业后,和当时的男友双双出国读书。   在国外拿到学位,巫晓寒和男友一起回国,没过两年就办了婚礼,2011年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她和沈惜同龄,还不满30岁,生日也只相差一个月,但沈惜到现在还没结婚,她却已是一个4岁小丫头的妈妈。   在电话里,巫晓寒只问了一句:“能不能在你家里住两天?”   从认识那天开始,沈惜几乎就没对巫晓寒说过不。   当然,沈惜特意说明,自己这几天有任务在身,可能会有些忙碌。到家里来住,绝对没问题,但吃饭就只能将就,没法讲究。他自己这几天吃得也都是外卖。   巫晓寒没有任何意见:“我只要一张床,一间浴室就行。你要不怕我的手艺差,我来做饭好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惜还能说什么?于是他抽出时间去巫晓寒家接她。对于已婚好友突如其来的古怪要求,沈惜一路上有过些猜想,但见面后巫晓寒的架势还是令他隐隐有些担忧。既不见巫晓寒的丈夫周旻,也没见到她女儿周馨藟,随身还有两个大旅行箱。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准备回家了?眼见就是七月了,要是只在外面住两三天,何至于有这么多行李?   不过沈惜也不会蠢到当面去问。只要巫晓寒自己不提,沈惜只会把疑问藏在心里。   接了巫晓寒到家,沈惜又跑去旁边的超市帮她买忘带的牙刷和面膜。   这几天压根没想过做饭,所以沈惜家的冰箱里毫无库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巫晓寒纵然有心,也没办法展示手艺。沈惜本来也不想麻烦她,否则刚才去超市时完全可以补充些食材。他叫来两人份的外卖,两人对坐着一块吃了。   这顿饭吃得稍显沉闷。饭后沈惜说声抱歉,直接就上了楼。巫晓寒独自前往已经收拾好的一楼客房休息。房间自带浴室,又有一张相当舒服的大床。如果巫晓寒此前在电话里说的不是玩笑,那么沈惜其实已经完全满足她的要求了。   沈惜在书房的电脑前忙了三个小时,剪辑工作十分顺手。拍摄素材时,他已经特意顾及后期剪辑。带着想法拍,和不带想法拍截然不同。所以现在做起来也算事半功倍。   忙起来,往往会模糊时间的概念。等沈惜再次抬起头来看墙上的钟时,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沈惜之前曾想过在忙碌间歇去找巫晓寒聊几句。毕竟她在家里住着,自己作为主人连个面都不露,未免太怠慢客人。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点,不太方便再去找巫晓寒了。   沈惜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他对男女性爱没什么过分谨严的戒条,既没有人妻禁忌,更没有什么“朋友妻,不可欺”的死板信念——何况周旻也不算是他的朋友——在性方面,沈惜只坚守他自己划定的底线。   当然,沈惜并不是对巫晓寒有什么觊觎之意。两人相识相交20多年,早成了近乎血亲似的亲密好友。在他们这群小学时代的好友里,多年来联系不断的朋友很多,却没有成就一对情侣,在同学会时说起这个话题,好多人都说过,和这帮同学没法谈,感觉像乱伦。   但是,巫晓寒毕竟是个相貌和身材都十分出色的美女。接近午夜之时,跑去这样一个女人的房间,面对一张床和一个身高174cm的长腿美女,尤其是,万一她已经换好睡衣,对着这么一具诱惑力十足的肉体,沈惜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真在自己家里和巫晓寒发生些什么,沈惜会觉得别扭。于是他放弃了去找巫晓寒的计划,准备去弄杯咖啡,争取今晚开夜工,多做点工作。如果能再加快些进度,那后面两天他能轻松许多,也就能抽出时间来陪巫晓寒。   如果真是连续三天都不打照面,那实在太没有主人的样子。   下楼去厨房,刚到一楼的楼梯口,沈惜就听到巫晓寒房间里隐隐传出说话声。房门紧闭,门缝里露出灯光。隔着一道门,沈惜还是能听出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沈惜没有听墙根的爱好,直接进厨房泡了杯咖啡。上楼时,巫晓寒的房间虽然还亮着灯,但已经没了动静。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沈惜感慨着上楼。   一边喝咖啡,沈惜一边回看剪辑完毕的视频段落。工作已完成近一半,他对进度和质量都比较满意,随手记下刚发现的小瑕疵的时间点,准备喝完咖啡就处理。   突然敲门声传来,沈惜连忙起身开门。   巫晓寒站在门外,她穿着身宽大的家居服,下摆刚好压住大腿根,两条白皙匀称的长腿极其亮眼。一瞬间,沈惜突然想起施梦萦,不是因为留恋旧情,只是因为她也有两条让他赞叹的丰腴长腿,一时有些恍然。   巫晓寒已经卸妆,但容颜几乎没有任何减分。看得出来,应该是刚刚哭过。她的视线直接落在沈惜身后书桌上的电脑上,看到屏幕仍停留在工作界面,略带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么晚还在做事?”   沈惜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笑道:“哪有打扰?我正在休息。说不定等会就准备睡了。”   “少来,谁在睡前还喝咖啡?你是准备今天开夜工吧?”巫晓寒哪有那么好糊弄,“不打扰你了。早点忙完,早点休息!”她也不啰嗦,潇洒地挥挥手,转身下楼。   沈惜坐回电脑前,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点咖啡喝尽。略微沉吟了一会,把刚发现的那个小瑕疵修改好,然后关闭电脑。   来到一楼,发现客房门缝里透出的亮光暗沉了许多,看来巫晓寒已经关了顶灯,只开着台灯。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房间里巫晓寒“啊”了一声,略显慌张地说:“等一下!我穿衣服!”   等了几分钟,巫晓寒打开房门。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看来刚才她已经准备睡了。沈惜略有些尴尬,巫晓寒倒是大大方方的。   想起巫晓寒开门前说的那句话,再看看她现在身上明显只穿了件单薄的家居服,沈惜突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刚才……她是裸睡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当目光落在那双光洁修挺的长腿上时,他又冒出一个想法:“她现在穿着内裤吗?”   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难以避免的有些小腹发热。   还好,这些小龌龊仅仅出现在头脑里,不至于被巫晓寒一眼看穿,不然她恐怕会毫不犹豫给沈惜的脑袋来上一下。   沈惜没有贸然进屋,尽可能平静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刚收工。现在没什么事,需不需要聊聊?”   巫晓寒调皮地撅了噘嘴,侧身让出条进屋的路。沈惜示意她稍等,跑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又倒了杯柚子茶,这才回到巫晓寒的房间。   巫晓寒随手挑了牛奶,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时,她收拢了家居服的下摆。但因为本身长度所限,只要动作稍大,还是可能露出诱惑之处。巫晓寒翘起一条腿,紧紧压到另一条腿上,以防走光。   沈惜识趣地拖了把藤椅放在床角位置坐下,和巫晓寒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又避开了正对她的角度,不至于直接面对诱惑。   说是聊聊,可两人一时都却不知该如何开始。巫晓寒刚才上楼时得知沈惜今晚还有很多工作,本已打消聊天的念头,已经上床准备睡觉。现在突然要她重启话题,不免有些突兀。沈惜呢,完全不知道巫晓寒身上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只能等她来开始话题。   其实,以这两人的阅历和能力而言,找些促进气氛的话题,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他们自小相识,面对彼此时,那些平时驾轻就熟的社交技能反倒用不好。   发了会呆,巫晓寒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挺起上身,原本盯着自己膝盖的目光投向沈惜,羞涩又决然地问:“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惜点头。   “你能不能让我看看……”巫晓寒说得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完全没了声响。沈惜努力地听,直到实在听不清,只能无奈地摊手,表示自己没搞懂她到底要看什么。   巫晓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沈惜下身某个部位。   沈惜完全想错了她的意思,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裤裤脚,摸不着头脑地说:“超市买的,78块一条,很普通啊。”   巫晓寒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努力地控制住,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沈惜下身,这次她指的位置更加精准,直指两腿之间。   沈惜噎住。他楞了一会,不敢确定地指着巫晓寒刚才指的部位,试探地问:“姐姐,你是说这个?”   这要求实在太诡异,他不得不猜测巫晓寒是不是在耍他,巫晓寒尴尬又肯定地点头。她死死盯着沈惜的下身,瞧了好一会,又转而盯着他的眼睛。沈惜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居然是认真的。   “为什么?”半夜三更,听到一个美女对自己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沈惜第一时间竟然不觉得幸运,反而瞬间冒出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晓寒又将视线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怕什么嘛?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你要觉得吃亏,那我们交换好了。你让我看你的,我也让你看我的,行不行?”说着,她捏住家居服的下摆,作势要往上拉。沈惜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自然而然地落到她圆润的腿部曲线上,白皙的肌肤刺激着他的眼睛。   “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沈惜被巫晓寒这不辨真假的举动吓了一跳,要是她真在他面前露出赤裸的下体,那气氛可就暧昧了。   他选择投降,别扭地扯着短裤,想要脱下它,可又实在拉不下脸来。莫名的尴尬逼得他再次举起双手:“姐姐,您大慈大悲放过小弟吧。您到底要干嘛?直说行吗?”   巫晓寒又被他的举动和语气逗笑,嘴角微翘,说不出的俏皮好看。沈惜看得心头发热,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什么。好在这个美女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熟人,沈惜来了几次深呼吸,也就调整过来,没有失态。   “你这家伙!我的要求有这么让你为难吗?你说,要是现在坐在我这位子上的是另一个女人,坐在你那里的是我老公,他听到这么一句话,会怎么做?”巫晓寒的手终于离开家居服下摆,老老实实搭在了膝盖上。   沈惜挠头。话题总算还是开启了。他放下手里的急活,特意下楼来找巫晓寒,本就做好了深谈的准备。问题涉及到她丈夫,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试想一下,一个父母双全,家境优越,成家立室的女人,突然选择离开自己家,借住到老同学家中,要不是夫妻间出了问题,还会是什么事呢?   说实话,自从巫晓寒高中时和现在的丈夫周旻走到一起,沈惜和其他老同学中就没一个人看好这段爱情。哪怕几年前他们结了婚,仍然没有人看好这段婚姻。只是巫晓寒一向外柔内刚,特立独行,大家这才既没有把反对的意思宣之于口,面对周旻时往往也添上几分疏离的客气。   没办法,巫晓寒和周旻,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巫晓寒从小是品学兼优的好女孩;周旻却交了一大堆混在道上的狐朋狗友,即便他也读了市重点中宁一中,但还是和很多社会上的小混混牵扯不清。在各种脑残小说和影视剧里,这样反差明显的男孩女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绝配CP,但在现实中,这样的组合能一辈子幸福和谐的,恐怕不多。   换个人还真难做到。也就是巫晓寒,一直挺到了结婚生女,始终不变。粗算下来,两人在一起已经超过11年了……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   “我不知道。”面对巫晓寒蕴意深刻的问题,沈惜实话实说。从巫晓寒的语气中,明显能听出这对夫妻出现了严重问题。虽然沈惜很不喜欢周旻,也不屑于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我现在这个样子,主要是因为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是你巫晓寒。在你面前,我实在没办法表现出男人最难看的那一面。如果换个女人坐在那里,大半夜的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我肯定会以为她是在向我发出邀请。我会做什么还真不好说。”   “什么邀请?”   沈惜微笑:“大家一起做运动啦。”   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个鬼脸:“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沈惜基本恢复了镇定,也不再怕巫晓寒搞鬼,反过来戏谑道:“我可真没看出来。你要真是这个意思,就不会穿这身来给我开门啦……”   巫晓寒家居服胸前是个蜡笔小新的图案,那副抿嘴挑眉的贱样真的很破坏暧昧气氛。   巫晓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扫了沈惜一眼,撅着嘴说:“那我不会嘛!要不你教教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穿就行啦?”   沈惜一手横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缩起来,免得出现什么不雅的反应。巫晓寒撅嘴的样子过分媚惑了一些,又让他心头一荡。   “姐姐,你家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在家收拾你老公啊,非要大半夜跑来折磨我?小藟现在住在哪儿啊?”   巫晓寒原本笑吟吟地闹着,听沈惜提到闺女,稍显严肃了些,随即一阵无奈苦笑:“藟藟在我爸妈家……唉,看来真是老了,就算想诱惑男人,都没人要了。”   沈惜脸上的笑容全是“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意思。   巫晓寒淡淡地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巫晓寒19岁和周旻一起去澳大利亚留学,23岁回国,24岁结婚,25岁时生下女儿周馨藟。倏忽十余年,她的心思全都牵挂在四个人身上:老爸、老妈、老公、女儿。尽管不被大多数人看好,但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很美满的。   没想到,她突然间撞破了周旻的秘密。   其实,也不算突兀,周旻早有前科。在巫晓寒怀着女儿时,就曾发现周旻有过嫖娼的行为,那时结婚还不到半年。本以为那是因为自己正在孕期,丈夫忍耐不住,偶尔去试个新鲜。点破后巫晓寒接受了周旻的道歉,两人继续太太平平过日子。巫晓寒不是傲娇的蠢女人,话要说清楚,规矩要立,但只要不是想着非要立马散伙,该收的时候还是要收,不能把丈夫一棒子打死,更不能揪着一点事就反复找后账。   此后的周旻,好像确实没有故态复萌的迹象。   去年馨藟刚过完三岁生日,巫晓寒又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周旻的账户余额严重不足!   周、巫两家的家境都好。夫妻两个目前都在外企上班,每个月的收入不菲。巫晓寒开朗爽明,既是从来不曾为钱的事发过愁,所以从没想着要从老公那里多要家用。日常开销她一向只花自己的钱,甚至连花在女儿身上的钱,只要她自己能承担的,也不会特别向周旻要钱。   周旻每个月只是象征性地拿3000块钱放到家里公用的账户,以他每月的收入而言,这点钱还不到三分之一。但巫晓寒一来不缺钱,二来又一向认为男人手边应该留有充裕的钱,所以也从不干涉丈夫用钱。   可这一回巫晓寒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她有个关系很好的表弟,急需一大笔钱周转。当时她自己手头的钱不够,就想让周旻拿些存款出来救急。数目虽然不算小,但对他们家来讲也不算为难,可周旻对这么个小要求一直支支吾吾拖着不办。巫晓寒起了疑,去银行简单查了下,惊讶地发现周旻所有银行卡里最多一张的存款余额也没有超过5000元。   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这几年每个月他自己可以任意支配的钱至少有6000元,接近8000元也没准。没见他买过什么理财产品,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投资,就算房贷全由他来还——实际上巫晓寒分担了一半——也绝不至于三四张卡加在一起还不到两万元存款,钱都到哪儿去了?   周旻的解释是:赌钱,输了。   巫晓寒很生气,但终究还是忍了。她本来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高中时还和小混混们来往呢,现在他至少在踏踏实实地工作,有正经收入。赌博输了钱,就当买了教训。她只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周旻必须保证以后不再去赌博。   此后,巫晓寒并没有剥夺周旻管理自己工资的权利,只是让他把每个月上交家用的额度提高到5000元。   她表弟急需的那笔二十几万元的周转款,巫晓寒还是临时向沈惜借的。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上周六晚上周旻出门和朋友聚会吃饭,巫晓寒无意中发现他忘了关电脑,原本想帮他关机,却发现桌面任务栏上QQ头像正在不断跳动。这个QQ号很陌生,并不是丈夫常用的,正在闪烁的头像也都是诸如“中宁交友群”之类的奇怪名称,巫晓寒点开主界面看了下好友名单,其中几十个好友没一个是她认识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女人,用的还都是诸如“贝贝”、“美美”、“小野猫”之类的各类花名,头像也极尽俗艳媚惑。   巫晓寒只是不喜欢约束老公,不代表她没脑子。她平时不会刻意搜看周旻的手机、电脑,不查短信、微信、QQ,但不代表她对如此明显的迹象也会漠不关心。她开始翻看聊天记录,发现周旻和大多数好友都有过联系,对话基本上全是问价,问服务内容。他还会给其中一部分作出事后评价,诸如:“你的屁股确实很翘。”“胸很大,下次给我乳交吧。”“口的技术很好,下次射在你嘴里。”“今天有没有把你干死啊?干了你好几次了,怎么你的屄越干越紧了?”   这些女人要价基本上都要500元到800元一次,有些特别年轻漂亮或者能提供特殊服务的要价更高。以他每周至少一两次的频率,能存下钱来才有鬼。   巫晓寒立刻打电话命令周旻回家。他匆匆回来,一看到妻子坐在电脑前,自己的聊天记录全部曝光,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则是转脸就走。   此后两人持续了好几天的冷战。从冷战第三天开始,周旻索性就不再回家。   丈夫跑去外面躲清静,巫晓寒也不想独自被扔在家里生闷气。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安全、舒服,家人放心,而周旻还不敢来糟扰的地方好好待几天,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沈惜家。她知道沈惜已经恢复单身,自己的求助不会让他在女友处为难。   对这种狗血的剧情,沈惜无语。他沉默片刻,认真地说:“晓寒,我跟周旻没交情,不会帮他说话。但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嫖,比赌强。真的。”   巫晓寒啐了一口,问:“这话我还真不爱听!这话也就是你们男人能说得出来!你是不是也经常去嫖啊?嫖怎么就比赌强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惭愧地笑:“不好意思,嫖娼这种男人必修课,我还真没能补上!但说真的,我一直都这么想,嫖比赌强。嫖到没钱了,绝大多数男人也就消停了;赌到没本了,绝大多数赌徒还会想尽一切办法继续赌,最终会把什么都搭进去。嫖,说白了就是一哆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几天;赌,没白天没黑夜,无时无刻,难以自拔……嫖伤自身,赌害家人。你说,是赌好,还是嫖好?”   巫晓寒撅着嘴,闷了一会,抬头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这话,真是绝对正确!”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半天,够了。不说这事了!”   沈惜起身,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空牛奶杯,淡定地说:“不说就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想继续和他过,有继续过的活法;你想分手,也有分手的活法。就看你自己怎么想。反正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这段时间就住我这儿,想住多久住多久。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他转身要走,却被巫晓寒一把扯住裤脚。   沈惜惊愕回头。   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别走啊,你还没给我看呢!”   沈惜差点把手里两个杯子都甩到地上。   “姐姐,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要看这个?!你又不是没见过!呃……我不是说你见过我的,我是说你又不是没见过这玩意儿!”   “我只看过我老公的。从我第一次,到现在,自始至终我都只见过他一个人的。我就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沈惜没好气地说,“长长短短,粗粗细细,黑黑白白,能有什么不一样?!还能是什么别的鬼样子?”   巫晓寒不说话,就是摆出一副任性小姑娘模样,死赖着沈惜的裤脚不放。看她现在的样子,4岁的周馨藟都比她要乖一万倍!   沈惜想了个脱身办法:“要不我去网上下部A片给你看?”   巫晓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还没看过哪!”随即她又改了主意,“那个明天再说!现在有个活的,我为什么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叹口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巫晓寒面前。   两个人贴得很近,他的呼吸几乎已经可以喷到她的脸上。   巫晓寒双颊飞红,稍微抬头盯着沈惜,红唇微张,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沈惜一把搂她入怀,箍着她的腰搂得紧紧的,右手像摸小女孩的头似的轻抚着她的秀发。   “晓寒,都是妄念!别管别人怎么样,我们要做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做了些错事,我们也要做些坏事去报复。如果为了报复而不再做自己,那我们就是在报复自己!”沈惜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是谁啊?你是巫晓寒啊!7岁的你,是我们班最乖的女生;10岁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里塞雪欺负我,可我还是特别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14岁的你,是发育起来让我们这帮毛头小子流口水的女生;18岁的你,是被孙易峰抛弃,马上又咬紧牙关坚持高三冲刺,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19岁的你,是不顾大多数人反对,坚持自己所爱,和周旻一起出国的女生;24岁,你是美丽的新娘;25岁,你是骄傲的妈妈……你要永远保持这些美丽的样子。你是巫晓寒!永远别做那些会让自己后悔,会让关心你的人难过的事……”   沈惜的话说到一半时,埋头在他颈间的巫晓寒就开始抽泣,泪水迅速濡湿了沈惜的肩头。他一直搂着巫晓寒,直到她渐渐止住抽泣,才放开她。两人对视片刻,沈惜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来到门边,沈惜突然回头,笑道:“如果有一天,你心结解了,兴趣来了,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看哦……”   巫晓寒破涕为笑。   第三章、酒吧游戏   施梦萦和孔媛都很头疼。   虽说徐芃只给了一天假,但因为转天就是周末,所以施梦萦和徐芃上床后,连歇了三天。看着好像很舒服,可天知道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越休息,她越有胡思乱想的空间。   她不断回想初逢沈惜那天两人间的对话,回想两人热恋时的日日夜夜,回想那个从沈惜车里下来的女人,偶然会突然想起那晚被徐芃舔出来的高潮和自己情不自禁的叫喊,想起大学时方老师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又想起那几张恐怖的照片,从避孕套流到自己嘴里的白色液体……   胡思乱想,漫无边际,晕头转向,撕心裂肺。   这两天施梦萦时刻都透不过气来。偏偏这种时候,母亲屠晓丽又打来电话,埋怨她有眼无珠,遇人不淑。去年还说很可能今年就会结婚,自己都已经和亲戚朋友打了招呼,一眨眼却莫名其妙分了手。一个26岁的女孩子,到底还要拖多久?早就觉得沈惜这个男人不靠谱,可施梦萦偏偏不听话,非要和他在一起,白白浪费了两年时间!   母亲的唠叨显得那样刺耳。   施梦萦从小就不喜欢凶悍霸道的母亲。毕业后,哪怕在中宁的工作始终不太顺,她也从没有动过回老家武山的念头。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觉得大城市机会多,眼界宽;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回去整天和母亲住在一个屋檐下,忍耐她的唠叨和市侩。   屠晓丽只顾自己说得痛快,没想到却把烦躁郁闷到了极点的施梦萦彻底引爆。两人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   挂掉电话,施梦萦茫然地从卧室踅到客厅,又从客厅转回卧室,茫然无措,坐立不安。她想要找个人来陪,想要有人和她聊天,想要被人关心。可是该去找谁呢?沈惜已经有了新的女友,孔媛出差还没有回来,其他认识的人里,施梦萦一时想不出还能再去找谁。   找徐芃吗?   一想到这个名字,施梦萦立刻想起自己在颤抖中的高潮和吟唱似的叫喊,腹部瞬间竟有些微微发热。   不能找他!   施梦萦没有这个胆量。她怕再来一次这样的高潮,她怕自己会成为最鄙视的那种陷入肉欲快乐的低俗女人。徐芃不是沈惜,沈惜会尊重她的意愿,让她感到安全;而徐芃,虽然他也不像那种会使用强迫手段的人,但经过那天晚上在床上的纠缠,施梦萦对他产生了畏惧,不敢再轻易接近。   连个诉苦的人都找不到,施梦萦都快崩溃了。   孔媛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六她就返回了中宁,却不敢马上回家,第一时间先去了徐芃家。   出差这两天,她真是被应林那边的客户玩坏了。   周四下午坐高铁到了应林,对方公司的魏总直接把孔媛从火车站接到一家四星级宾馆,房间是早就订好的。魏总拿到合同,只是随意地翻了翻,都没细看,就直接签了字。   从他对自己的态度和言谈举止,孔媛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徐芃送来应林所承担的任务,原来不是和对方商谈合同细节,而是要给魏总提供一些特别的服务。   孔媛此刻也无可奈何,她能做的只是好好洗个澡,然后把自己送到床上去。   想要在中宁市扎下根,好好生活下去,真的不容易。孔媛深知这一点。以她的学历、工作经验和家庭条件,在中宁,找到一份工作已经不容易,更何况她现在还面临十分困难的处境。   一些与她条件相当的同乡小姐妹,在中宁混得都很一般。做正道的,无非就是在服装店当销售,或者在餐厅当服务员,辛辛苦苦赚点吃饭穿衣钱;走偏门的,有的在KTV做公主,有的在油压按摩店当技师,一天下来要被形形色色的男人摸无数遍,给男人们打飞机、舔肉棒,甚至出台陪睡,这些姐妹赚得多,但付出的也不少。   真的论起来,孔媛算是她们中混得比较好的一个。培训教育行业,说出去体面,老家的父母也觉得面上有光。工资看上去不算高,提成却不少。在荣达智瑞,客服经理无论推销出了新课程,还是完成了客户续订,都可以根据合同标的额拿到提成。   最近,周晓荣和徐芃安排给孔媛的大多是高难度的客户。所谓高难度客户,换句话说就是那种眼界宽,选择广,要求高,谈判很难,可一旦成功签下,课程量极大又不吝惜课时费的大金主。孔媛尽心费力,头脑肉体齐上阵,成功拿下多半目标客户,在为公司创收的同时,自己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更何况在享用过孔媛的肉体后,某些有风度的客户还会额外再给她一些钱。总的算下来,她进荣达智瑞半年多,收入已经超过了此前一份工作两年半收入的总和。   所以,尽管为了进入荣达智瑞,孔媛任由徐芃和周晓荣先后占有了自己,但她还是觉得很幸运。这两个男人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收了好处,也实实在在地给了她份收入可观的正当体面工作,人品起码算是及格的。   孔媛学历不高,但“无欲则刚”这个词还是知道的。既然做不到“无欲”,要有所求,那自然也就到不了“刚”的境界,身段只能变得柔软,该付出的代价就得乖乖付出。出来混社会,每个人的依仗不同。有人凭学问,有人凭能力,有人凭关系,有人凭背景,孔媛能凭什么?   为了进荣达智瑞,她让徐芃操;为了取悦公司老总,她让周晓荣操;为了尽快提升业绩,她又让客户操。在一个个男人面前面带笑容,脱光衣服,任由他们玩弄,还得带上一副“我被玩得好爽”的骚劲,这种事对一个过去没有被潜规则困扰过的25岁女孩来说,确实很艰难。   话说回来,哪份工作又容易呢?此前那份工作,孔媛倒不用陪睡,可起早贪黑,东跑西颠,辛苦一年下来,扣掉衣食住行,还能攒下多少钱?而在荣达智瑞,才半年工夫,光寄回老家的钱就不止两万元了。这还不算孔媛和男友两人在大城市的全部花销,以及精打细算存下的那一笔为结婚准备的钱。   有所得,就得有所失,所有收益,必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天经地义。   孔媛清楚自己的生存状态,也接受所遇到的一切。   唯一令她抱歉的,是男友吴昱辉。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尽管孔媛赚得不少,可架不住她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   吴昱辉大学毕业六、七年了,换了三份工作,却都干不久。2012年开始和朋友一起创业,开了个小公司,一度赚了些钱,可好景不长,不满两年就赔光了本钱,最终没能撑下来。刚开始他还试着找工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只肯窝在家里,年初开始到现在一分钱也没赚到。他这几年反复折腾,根本没存下钱。目前家里的开支全靠孔媛一个人的收入。   除了要养活两个人,孔媛还要给在老家的爸妈寄钱。弟弟孔兵刚刚大学毕业,在南昌找了份工作,过几年总要恋爱、买房、结婚,到时候谁给他张罗?爸妈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孔媛清楚,他们心里当然是更疼爱男孩的。爸爸在电话里也曾说起,一个小县城出身、学历也一般的男孩子在南昌打拼会有多辛苦。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虽然学历还不如弟弟,虽然中宁比南昌更喧嚣繁华,可免不了要为弟弟的成家立室支援一笔钱。   正因为面临着多重的经济压力,孔媛才会辞职,因为她上一份工作的收入实在不够。若非为此,她也不会宁愿接受潜规则也要到荣达智瑞工作。   不在荣达智瑞拼,难道真去做妓女吗?   孔媛有个过去的同事姐妹,现在就在做楼凤。据她说收入不错,也自由,做几年收手也容易。在孔媛刚辞职,还没找到工作的时候,她曾劝过孔媛,不如和她一起做,两人一起租房,既经济又安全,碰上喜欢玩双飞的客人,也更方便。   孔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有男友,不像那姐妹自由自在没有牵挂;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孔媛相信一个接受潜规则的客服和一个卖身的妓女之间是有巨大区别的。   当然孔媛不会自欺欺人,天真地以为陪客户睡和陪嫖客睡在本质上有什么区别。都是要卖屄,谁比谁高级?   但是,哪怕同样是卖屄,作为客服,还要磨练自己的沟通能力,掌握足够的职场技能,学会适应办公室里的人际往来,能在这份工作里积累经验和人脉,这些都是做妓女不可能完成的。孔媛不希望在自己人生中最可以拿来拼的年华里,每天总在浴室和床上来回折腾,赚了几年钱却发现除了床上功夫外没有任何长进,甚至还可能对性和男人产生厌恶感。   一份好的职业,除了能带来足够的金钱外,还要具备稳定性、可持续性,并且能帮助自己生存能力的提升,这是孔媛坚信的。   所以尽管做妓女的收入确实很吸引人,但孔媛还是宁愿来荣达智瑞,哪怕这里偶尔她也要和男人上床,但毕竟是份正当职业。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工作中阴暗的那一面,不能让男友吴昱辉发现。   徐芃曾透过口风,目前的客服总监程莎不久后应该会被安排到更高的职位上去。客服这块,公司一向重业绩不重资历,自己很有希望能接程莎的班。何况,只要再努力一年半载,她也就成为荣达智瑞的老员工了,只要持续目前的业绩表现,极有可能直接成为新一任客服总监。到时候,就像现在的程莎那样,陪客户上床的次数会大幅减少。   再拚一段时间吧!   目前这个阶段,孔媛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绝不能让男友看出半点破绽。所以这一次,她尽管已经回到中宁,也不敢直接回家。要知道,这两天她在应林几乎就没离开过宾馆房间,更准确地说,几乎就没离开过那张床。那个30岁出头的英俊老总实在会玩,这两天快把她操死了。他状态正好时,固然会不浪费任何时间地操她,哪怕是射精后,也有的是花样玩弄她。这一趟下来,孔媛几乎就要筋疲力尽了。   坐高铁回到中宁是周六下午一点多,往前倒推八个小时,魏总的肉棒还插在她的屁眼里反复抽插。孔媛订的是中午十一点的车票,魏总答应十点开车送她到应林站,又给她留了五小时的睡眠时间,然后从吃完晚饭开始,玩了她整个通宵。   可想而知她此刻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生怕在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性爱痕迹,最后一次洗澡时,孔媛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全身,连背部、屁股这些很难看清的部位,也借着镜子反复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可谁知道在一些自己实在看不到的地方,会不会留下什么要命的印记?   如果真留下了蛛丝马迹,被吴昱辉发现,会是个天大的麻烦。   所以孔媛告诉男友自己会在周日回中宁,然后打的去了徐芃家。她把自己所有内衣裤统统塞进洗衣机,彻底地清洗。又去卫生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把自己刷洗一遍,出来后趴到床上,让徐芃帮忙检查那些自己看不到的部位。直到确定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这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徐芃还算有些人品,就算孔媛一丝不挂趴在他家床上,也没对她下手。   好歹也算公司的功臣,刚拼命回来,怎么也得让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二天,恢复了状态的孔媛假装刚到中宁的样子,回了家。   吴昱辉毫无意外地宅在家里和几个哥们打麻将。见孔媛回来,兄弟们寒暄几句,又象征性地玩了两圈,纷纷识趣地告辞离去。   牌局散了后,孔媛一边收拾行李里的衣物,一边和男友聊天。很快,她察觉到了吴昱辉的古怪。他平时不怎么关心她的工作情况,但这次却一直旁敲侧击地问她出差的情况。   更让人疑心的事发生在她洗澡的时候。孔媛从浴室出来后,发现自己刚换下的内裤被人翻看过。之前她把脱下的内裤扔进了浴室门边专门盛放备洗内衣裤的小桶,又把胸罩盖在上面。可等她出来,却发现内裤跑到了胸罩之上。   家里没有其他人,只可能是吴昱辉动的。   他为什么要把马上就准备洗的内裤特意从桶里取出来呢?   莫非他起了疑心?或者是他那帮朋友中的谁对他说了些什么?   孔媛有些担心。   到了晚上,三天没见的男友理所当然地提出做爱。孔媛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要求。一向不太喜欢为孔媛口交的男友,这次主动爬到她的身下帮她舔屄。大部分时间他一直在用手指拨弄肉穴,与其说是在口交,还不如说是在查看。   吴昱辉抽插的节奏和往常截然不同。他平时习惯慢慢来,今天却表现得特别勇猛,闷头不语一味狠插,像是要把积蓄起来的强烈情绪通过这种方式散发出来。但他之所以习惯慢节奏,就是因为持久力一般。今天一上来就猛干,完全不加以控制,只插了几分钟,就一射如注。   他也没说什么,去冲了个澡,自顾自玩起了游戏。孔媛假装完全没察觉他的异状,像平时一样和他闲聊,又上了会网,这才各怀心事地睡了。   孔媛很担心男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她又不可能直接去问他。   周一,施梦萦和孔媛在公司重逢时,她们正为各自的心事而头痛着。   只不过,施梦萦能向孔媛倾诉,除了那晚和徐芃开房的事以外,她的心事无不可对人言;孔媛却必须把所有真实苦恼深埋心底。   施梦萦对陪客户上床这种事深恶痛绝,对这样不知自爱的同事也极为鄙夷。当然,她一直以为这种出卖肉体的害群之马,只是极个别人而已;她也是隐约听说有这样的同事存在,并不清楚具体是谁。   在她心目中,好友孔媛,绝不会是这种女人。   面对如此天真的朋友,孔媛就算想倾诉也没法张口。难道要她对施梦萦说,自己正在苦恼不知道男友是不是在怀疑她陪老板或客户上床的事?   施梦萦分手后,孔媛也不是第一次听她倾诉了,但今天她自己也心事重重,实在没有精神去解劝施梦萦的哀痛。午餐时间有限,孔媛又显得心不在焉,施梦萦没能通过倾诉得到舒缓。   快下班时,程莎过来通知施梦萦,老总周晓荣准备请部分员工吃晚饭,她也在被邀请的名单里。   施梦萦对此毫无心理准备。周晓荣请员工吃饭,并不稀奇。这个年轻的老总一直给人富二代败家子的印象,常拉着一群人出去吃吃玩玩,倒也有点平易近人的意思,全没老总的架子。   在很多人眼中,那个名义上没有管理层职务,实际拥有公司近半股份的徐芃老师,更应该是公司的老总,起码人家的架势像啊。   周晓荣过去组织吃喝玩乐时,无论是聚餐、唱K还是泡吧,从来都没叫过施梦萦。她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入不了老总的眼,也许是业绩太差,也许是个性太清冷,总之没法和他们玩到一处去。   反正施梦萦也不眼红那些能被周晓荣看上的同事。她非但看不上大多数同事,更看不上不靠谱的老总。而且施梦萦也知道周晓荣对自己有所企图,好在到目前为止,他只是表现出了那方面的意图,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否则她早就辞职了。   今天突然收到邀请,施梦萦毫无喜悦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拒绝。随即她发现自己好像不太懂应该怎样得体地表示拒绝。最后,她才想到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该不该拒绝?   业绩差始终是施梦萦的心病。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很努力,学历在同事中也算是不错的,为什么业绩总是上不去?要是公司整体效益很差,也就罢了,可是明明培训业务开展得很好,有些学历还不如自己的同事,譬如孔媛,业绩也是蒸蒸日上,自己却是毫无寸进,真是奇哉怪也。   为提升能力,一年多来施梦萦看了很多书和视频资料,全是和提升职场能力有关的。沈惜曾对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她看的大多数是正确的废话。其中确实有些真知灼见,但东鳞西爪的,必须有极好的悟性和体验,才能从中找出那些真正有用的见解。剩下的大部分所谓道理,根本没有实用性。大多数情况下,它只教你应该做什么,却不教你怎么去做,与废话无异。   沈惜自己的书店,就几乎不卖任何职场类书籍。那时施梦萦还觉得很好笑,自己的男友——几乎相当于未婚夫——就是书店老板,而自己买的这类书却没一本来自他的书店。   施梦萦记得在某个视频中,有位老师言之凿凿地说,能力的培养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业绩提升无法速成。但有一点相对较容易做到,而重要性也不亚于工作业绩,那就是人脉关系。作为一个职场人,务必要注意保持好和同事间的关系,切忌在办公室孤立自己。   尽管沈惜曾经劝她不必把这些所谓的道理放在心上,但施梦萦还是有些小主见。毕竟都是她亲自去书店仔细挑选后买回来的,总该有点用吧?不然岂不是证明自己的眼光着实很差?   轻率拒绝上司和同事的聚会邀请,好像就是孤立自己的错误选择,自己是不是正在犯职场大忌呢?   在办公室,就算做不到人见人爱,最起码总要合群嘛。   转念之间,施梦萦即将出口的“不”字变成“知道了”。   程莎见她点了头,就不再废话,转身离开。她不太喜欢施梦萦这个最帮不上忙的部下。她还得去通知同样不怎么喜欢的孔媛,尽管这个女孩与施梦萦恰好相反,是客服部业绩最好,势头最猛的员工之一。   这也很好理解。像程莎这种依靠公关能力在公司立足,却已经不再年轻,不能再像没结婚的小姑娘那样百无禁忌的客服总监,怎么会喜欢势头毫不亚于自己,直接威胁到自己地位的部下呢?   当然,程莎很明白,自己不会永远待在客服总监的位置上。自己已经35岁了,儿子都上小学了,总不可能永远去跟客人逢场作戏。要是到40岁的时候,自己还得在酒桌上陪客户调笑,必要时把自己送到那些要紧客户的床上,那未免也太悲哀了。   何况到时候还会有几个靠谱的客户能看上自己?那种热衷于她这种大龄熟女的客户,还不知道会要她玩什么恶心甚至变态的花样,程莎可不愿意40岁后还得过这样的日子。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客服部,周晓荣也已经给了她非正式的承诺。孔媛短时间内还威胁不到自己的位置,等她的资历和业绩都够格了,自己应该也已经不在客服部了,没必要和这丫头置气,相反,好像还应该好好培养她,以后遇到难对付的客户,就让她冲杀到最前线去。无论是灌酒还是陪睡,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差事,自己难道真的贱到要和个小姑娘去争这种机会?   再说,就算想要给孔媛穿小鞋,程莎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在荣达智瑞,名义上的副总经理其实都没什么权力,真正说话算数的就是周晓荣和徐芃两人。后者明显很欣赏孔媛——不仅欣赏她床上的表现,更欣赏她的工作能力和态度;而前者……好吧,前者喜欢的也许十分简单,只要孔媛在床上够骚就行。尤其是周晓荣有个特别的嗜好,他喜欢屁眼远胜于阴道。目前,荣达智瑞所有和他上过床的女员工里,能满足他这个嗜好的,只有自己和孔媛两个,她还比自己年轻了整整10岁,周晓荣又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让程莎意外的,是看上不去不合群的施梦萦没有拒绝,而本以为肯定愿意参加的孔媛却以晚上已经有约为由想要请假。   程莎只是来通知的,别的她管不着,也懒得管,扔下一句:“你自己找周总去说吧。”   和徐芃相比,孔媛不太待见老总周晓荣。徐芃虽然也好色,也多次玩弄过她的肉体,但他还是有分寸的人。前天自己去了他家,脱光衣服趴在床上让他帮忙查看身上有没有印记,他自始至终没有对她动手动脚。换作周晓荣,多半等不了一分钟,就会直接压上来,自己爽过再说。   但是自己想请假,总得周晓荣点头。孔媛在QQ上给徐芃留了句话,起身来到周晓荣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进来!”周晓荣一贯是懒洋洋的。   孔媛很规矩地关上了门。   “周总,程姐说晚上您要请我们吃饭呀?”   周晓荣笑眯眯地说:“是啊,总要犒劳犒劳你们嘛!然后再一块玩玩,和上次一样!”   “和上次一样”五个字,让孔媛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得到了徐芃的欣赏,孔媛顺利被公司录用。入职两周后的某一天,下班后周晓荣把她留下来,说是要和她“谈一谈”。这一谈就把孔媛谈得一丝不挂,就在这个办公室的沙发上,周晓荣操了她两次,在她屁眼里灌满了精液。极少被人侵入的紧窄菊穴令周晓荣格外满意,第二天就给她定下客服部第三高的月工资。   在孔媛进荣达智瑞的第一个月,她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过去她没做过客服,更别提是这种兼着市场推广任务的客服岗位,但她发现自己做得得心应手,好像自己天生就适合这一行似的。她很快就为公司拉到了三个新客户。尤为难得的是,这三家客户没一个是她靠出卖肉体换来的。这样的成绩给了孔媛巨大的自信,也奠定了她在客服部的地位,至少再没什么同事对她的高工资说三道四。   很快,就到了周晓荣“犒劳”她的那顿晚饭。   那一次徐芃缺席,除了周晓荣和孔媛,同桌吃饭的还有一个被周晓荣叫作“凯哥”的男人、公司签约的专职讲师张昊翔、程莎、财务许茜,课程助理蒋思怡,还有个凯哥带来的小女孩。   大家先撮了顿泰国菜,然后又陪着周晓荣和那个凯哥杀到一家酒吧喝酒,玩了些划拳、掷骰、扑克之类的游戏。等大家都有了四五分醉意,一干人来到周晓荣家,又开了几瓶洋酒,一直喝到半夜。   进了周晓荣家门,氛围逐渐变得淫靡。程莎基本上一直被搂在凯哥怀里,这男人的手几乎就没从她裙子里拔出来过。   过了半夜,三瓶洋酒喝干,狂欢开始。   孔媛讨厌乱交。她只是愿意接受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的命运,并不是天生淫贱。在老家时,在她当时男友的要求下,她曾参加过一次三男两女的乱交。都是平时一起玩过的朋友,也是先喝了酒,然后乘着醉意,几个人滚在了一起。男孩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她的身体,到后来,孔媛都恍惚地分不清正使劲撞击她的男孩究竟是哪个。她看到男友骑在另一个女孩身上使劲,酒精刺激得他满脸通红,性交的快感令他不时发出略显尖利的叫声。   那一刻孔媛内心莫名生出十分恐惧。她宁愿同时被几个男人操,也不想再玩这种多男多女混交的淫乱游戏。   只是那一夜的场合已经由不得她。虽说孔媛酒量不错,但喝了整个晚上,已到了迷醉的边缘,手脚发沉,全身乏力,只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没有昏睡过去。   孔媛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凯哥剥下程莎的裙子,直接撕开她的内裤,把手指捅进肉穴不住地抠弄。他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跪在周晓荣身前给他口交。   那一刻,孔媛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小丫头真嫩!   确实很嫩。刚见到她时,孔媛以为她是个长相稍显稚嫩的大学生,但现在见她脱光衣服后,简直就要怀疑她是个高中生了。小小的个子,身材纤细,微乳瘦臀,连阴毛都是细细密密,看上去淡淡的。   但她舔吃肉棒的技术看起来真是纯熟。   这一夜第一个操孔媛的,是张昊翔。孔媛之前没怎么接触过他,只知道他是荣达智瑞最好的讲师之一,课程排得很满,据说卖得最好的课程里有两门是由他主讲。孔媛也听说过他和助理蒋思怡之间的暧昧关系。蒋思怡比孔媛小几个月,大学一毕业就进了荣达智瑞。自从她来到公司,差不多成了张昊翔的专职课程助理。   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早就已经搞到一起。每次去外地上课,两人基本都是住一个房间。有时客户为他们安排了两间客房,为了避嫌,他们也会分别入住,可到了晚上,还是会凑到一起睡。   可能是张昊翔已经操够了蒋思怡,想要换换口味,所以从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许茜和孔媛身上,最终他先选了后者。   在荣达智瑞,孔媛从没想过要和徐芃与周晓荣之外的男人上床。这两个月里,她曾陪两个讲师去外地上课,其中有一个给过她暗示,问她晚上有没有兴趣到他房间坐一坐,聊聊天,她并没理会。   孔媛愿意在必要时用身体来达成目的,但这不代表她是个贱货,随便哪个男人都能上她。在荣达智瑞,得了徐芃的重视,又讨了周晓荣的欢心,还用得着再去应付别人吗?只需要把工作做好,没谁能把她怎么样。   但在那晚的氛围下,孔媛很难再拒绝张昊翔。   张昊翔是高个子,看着显瘦,脱了衣服后倒是很有些肌肉。肉棒和他的体形不太相衬,不长,黝黑滚粗,围着一圈浓密的阴毛。他让孔媛在沙发上跪好,把她的牛仔裤连同内裤一把扯下。孔媛昏沉沉地配合着他,硬梆梆的牛仔裤褪到了大腿以下膝弯的位置,被折叠的裤腰恰好垫在膝盖下,硌得她很疼,一时都顾不上张昊翔在她身后又摸又抠的挑逗。   可能是她太过心不在焉,没能照张昊翔的的要求把屁股撅高,屁股上突然重重挨了一巴掌。这记声响格外清脆响亮,屋子里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孔媛身上。周晓荣正在享受小姑娘的口交,诧异地转过头,正好看到张昊翔扬手在孔媛屁股上抽了第二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孔媛被打得清醒了许多。张昊翔下手其实有分寸,这两下听着响亮,其实打得并不怎么痛。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打屁股,孔媛心里不太舒服,但这时也不可能把张昊翔推开,索性就把脑袋搁在沙发背上,努力地将屁股抬到最高,任由张昊翔摆弄。   张昊翔对她摆好的姿势十分满意,掰开臀瓣,熟练地找到微微发硬的阴蒂,使劲揉了几下,等不及她湿润,就把硬梆梆的肉棒顶上去,在肉穴边磨了几下,就狠狠捅了进去。   孔媛的阴道基本还是干涸的,不过由于酒精的作用,对疼痛的敏感度下降了不少,倒还忍得住。而且她是极容易湿润的体质,张昊翔只插了十几下,她的肉穴已经水如泉涌。   张昊翔感觉自己的肉棒像泡在了温腻粘稠的醇酒中,热乎乎的十分舒服。他对身下女人这么快就被自己操得浪水横流感到十分兴奋,也不玩什么特别的花样,就用两手端住孔媛的腰,用最简单的方式奋力前插,还不时抽打她的屁股,看着滚圆洁白的大屁股被自己打得红通通一片片,愈发刺激得他性致大增。   孔媛本来只想埋着头等男人操完了事。但张昊翔粗肥肉棒虽然不足以彻底深入,却把她的肉穴撑得满当当的,每一次抽插都会剧烈磨擦腔壁,强烈的快感一波波传来,她自然而然地扭起了屁股,就着男人撞击的节奏尖叫起来。   就在孔媛被张昊翔狠操的同时,周晓荣找出一瓶润滑剂,和凯哥一起分别给程莎和那小女孩的屁眼做了润滑。孔媛一边沉浸在快感中,一边惊讶地看着周晓荣把肉棒一点点捅入女孩的屁眼。   如此幼嫩的小女孩,屁眼怎么能容纳下这么粗的一根肉棒呢?   一瞬间,孔媛甚至觉得自己都已经老了。她18岁时被男友破处,直到21岁才尝试了肛交。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就算她不是高中生,看上去和自己破处时也差不多大,而她的小屁眼明显早就已经被开发过了。   新世代的小女生,莫非都是这么生猛的吗?   小女孩叫起床来就像受刑,仿佛周晓荣不是在用肉棒插她,而是拿着一根铁棒虐打她似的,叫声十分凄惨。程莎和她又大为不同,儿子都已经8岁的她平时完全是一派熟女范儿,说话做事也都老练,可她叫床的声音却带着些娃娃音,捏着嗓子,乍听还有些林志玲说话的味道。   两种截然不同的叫床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张昊翔坚持了很久,总也不射。孔媛肉体上虽然很享受,心里却烦了。为了让男人快点解决战斗,孔媛开始主动增加刺激,她起劲地扭起了屁股,叫床方式也从单纯的“嗯嗯啊啊”,变得愈发淫浪,什么“要被干死了!”“张老师你的鸡巴好粗啊!”“啊!捅到了捅到了!”之类的层出不穷。张昊翔果然愈发兴奋,没过多久就射了。   完成释放后,张昊翔不再纠缠孔媛,他拔出肉棒,回到了蒋思怡身边。他们两个倒默契得很,不等他作出指示,蒋思怡就直接把他湿漉漉的肉棒吞入口中,帮他清理残留在肉棒上的精液和淫水。   暂时空闲下来的孔媛,扯了几张纸擦抹了一下肉穴,觉得牛仔裤硬梆梆地扯着非常不舒服,索性把牛仔裤和内裤全脱了,赤裸下身靠在沙发上休息。看今天这架势,绝不是被张昊翔操一次就能了结的。心里不情愿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既然肯定要被男人玩,不如痛快点,男人们玩得爽,自己也不遭罪。   瞅一眼客厅的挂钟,刚刚过了凌晨一点。   突然听到程莎从鼻腔拖出一声长长的“嗯……啊……”。   凯哥慢慢抽出肉棒,龟头从屁眼里抽出的一瞬间,发出闷闷的“啵”的一声,一丝白浊的黏液挂在龟头顶端和张开的屁眼之间。凯哥意犹未尽地把一根手指插进程莎的屁眼,来回搅动。程莎哼哼唧唧地说了句什么,凯哥笑着在她的屁股上拧了一把,才把手抽了出来。   凯哥的视线随即落在了孔媛身上,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美女你好啊。从前没见过。刚才叫得真骚啊……”   孔媛慵懒地笑了笑,换个姿势窝在沙发里,媚媚地看着凯哥。   看今晚周晓荣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孔媛觉得这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周晓荣对他隐隐还有讨好的意思。换句话说,这男人不能得罪,而讨好了他可能会有好处。   凯哥来到她身边,伸手托了一下孔媛的下巴,手掌抚过她脸颊的时候,刚刚插在程莎屁眼里的手指恰好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孔媛跳起身,跪到了凯哥身前,握住他的肉棒往自己嘴里送。凯哥顺势按着她的后脑,把她的脸埋在自己两腿之间,笑着说:“这么饥渴啊?我这可是刚从屁眼里出来,你也不怕脏。”   孔媛抬眼望着居高临下的凯哥,认真地吸舔肉棒沟沟缝缝里的每一点污垢,直到把龟头舔得光溜溜亮闪闪的,这才停下。她吐出肉棒,媚声说:“凯哥的鸡巴,从哪儿出来的都要吃。看凯哥操莎姐,弄得我的屁眼都痒了,凯哥想不想试试我的后门?”   这时,那小女孩受刑般的惨叫达到了顶峰,急促的叫喊持续了好几分钟,戛然而止。周晓荣喘着气,放开一直紧捏着女孩屁股的手,离开她的身体,松松垮垮地坐倒,嘿嘿淫笑着:“凯哥,这个妞的屁眼儿很爽,千万别错过!”   凯哥拍了拍孔媛的脸颊,坐到她身边。   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已经射了一发,暂时失去战斗力。周晓荣把脱得全身只剩下黑色丝袜的许茜叫到身旁,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揉捏着她的乳房;凯哥又把一根手指插进孔媛的屁眼,搅动着玩弄;张昊翔则一边让蒋思怡为他口交,一边搓弄她的肉唇。三个人东歪西躺的,不时还交流操屄心得。   慢慢的,随着战斗力的恢复,三个人更换了对象,再次开始肉搏。   最后,差不多快到凌晨四点,孔媛才从周晓荣的怀里挣起身,去洗了澡。随后她也懒得去周晓荣安排给她的二楼的房间,直接趴在沙发上睡了。   和那天差不多?靠!那次是周末,第二天能休息一整天,孔媛一直睡到了下午一点。今天可是周一,要真像那天似的,明天还能上班吗?   孔媛肚子里抱怨,脸上却半点都不露,吐了吐舌头:“周总,我不知道您今晚要犒劳我们呀!这下我可吃亏了,晚上约了人,不能去吃您的大餐啦!”   周晓荣一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自己想得挺好,结果计划中的重要角色突然要请假,难免扫兴。好在他这人虽然好色,为人倒不太霸道,没有马上翻脸,但脸色不太好看还是免不了的。   孔媛正要说几句好话哄他,有人轻轻磕了两下办公室的门,没等周晓荣作出反应,就直接推门进来。   在荣达智瑞,能和周晓荣这么没上没下毫无顾忌的,也就只有徐芃了。   孔媛偷偷松了一口气,她刚才在QQ上留言就是为了请他来给自己解围的。   徐芃随意往沙发上一靠,冲孔媛抬了抬下巴:“干嘛呢这儿?听周总训话呢?”   孔媛撒娇:“没有……我跟周总抱怨哪!偏偏今天请客,我晚上有事,和人约好了,大餐我吃不上了!多亏啊!”   “那下次再给你补吧。别磨叽了,出去干活儿!”徐芃扬了扬手。   孔媛老老实实地转向周晓荣,等他发话。周晓荣从不在职员面前发表和徐芃相左的意见,既然徐芃发了话,他也就没再留孔媛。   孔媛如释重负般走了。   等她把门关好,周晓荣略带抱怨地说:“你还挺照顾她!这下晚上多没劲。”   徐芃揉着额头说:“她周末才从胡子那儿回来,差不多快被玩死了。总得给人家放两天假,别老想着搞她。晚上你缺她一个吗?”   周晓荣扔过来一根烟,笑着说:“人是不缺,可她够骚啊!也就程莎能跟她比,她比程莎还年轻呢!她不在,少了很多乐趣啊。”   徐芃把烟放到一边,摇摇头:“我正要跟你说,今天晚上别搞太多花样,咱们玩点素的,行吗?”   “为什么?”徐芃突然提出这样扫兴的建议,周晓荣没急,反倒很好奇。   徐芃神秘兮兮地笑:“我让程莎叫上了施梦萦。”   “啊?”周晓荣一愣,突然满脸都是贱兮兮的笑,“你跟她搞上了?”   徐芃故作高深地缓缓点头。   周晓荣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坐到徐芃对面:“说说……”   徐芃把上周四和施梦萦上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又粗略讲了自己后来想好的计划。“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周晓荣搓着手,猛地一拍巴掌:“行!这骚货,说她漂亮吧,也就那样。就是他们假正经!好像谁都不能碰似的。这种骚货,就得想办法玩死她才行!”   徐芃懒得和他一块意淫,起身就朝门边走,最后和他敲定:“说好了,晚上玩素的!如果你非要玩别的,等施梦萦走了以后再说!”   周晓荣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晚餐,周晓荣安排的是韩国烤肉。在原定要来的人中,除了孔媛没来,程莎临时也请了假。她老公打电话来说8岁的儿子在公园摔了一跤,好像还有些严重,这种情况当然得让人家回家看儿子。于是最后只剩下7个人:周晓荣、徐芃、张昊翔、施梦萦、许茜、蒋思怡,还有就是徐芃刚勾搭上没多久的客服苏晨。   得到徐芃的叮嘱后,这天晚上的周晓荣看上去比较斯文,连个荤笑话都没说。张昊翔有几次又要把话题往男男女女的事情上扯,又发觉今晚的氛围与以前似乎大有不同,也消停了很多。   对这个聚会,施梦萦觉得还不错。   自从进入荣达智瑞,施梦萦的压力一直很大。症结主要是两个,首先是业绩始终上不去;另一个就是总也不合群。她固然她看不上大多数同事,但她也不希望完全被排除在圈子以外。尤其是在她相信了那些书上的职场大忌云云,更加笃信自己应该想办法融入办公室,要和同事们多多融合。   过去有沈惜帮助她缓解压力,为她分析短板所在,并给出一些改进的意见。和孔媛成为朋友,就是沈惜的建议。有一次,他去接施梦萦下班,正好遇上孔媛和她在公司楼下聊天,于是就一起吃了晚饭。当天晚上他就说孔媛这个女孩年纪虽轻,学历虽低,但有上进心,有能力,有性格,很可以交个朋友。所以施梦萦才会去和孔媛增加来往,最终成了好朋友。   更何况,在那段时光里,即便业绩始终上不去,即便办公室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只要有沈惜在,施梦萦也不会有任何恐慌的情绪,顶多有些苦恼。   但是现在,沈惜已经不在她的身后了。施梦萦渐渐觉得压力越来越大。   今晚的气氛让施梦萦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融入这个圈子了。虽然她不像蒋思怡似的能叭叭说个不停;也不像苏晨似的酒到杯干,豪气干云,但起码也能和大家说到一起,笑到一起,这让她感觉很好。   也许,这是她和沈惜分开近两月以来最开心的一晚。   饭后,徐芃提议去酒吧坐坐。换做从前,施梦萦肯定砌词推脱,但今天她却想尝试一下,反正回家后也只能无休无止地胡思乱想,还不如随大流出去玩玩。   于是,周晓荣和徐芃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家位于城南的名为“孔雀醉”的酒吧。施梦萦这样的乖乖女不太熟悉,但在中宁常泡夜店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中宁市历史最久远的酒吧之一,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就立了场子。和它同期的酒吧几乎全都已经倒闭关门,能贯穿30年岁月,始终屹立不倒的屈指可数,“孔雀醉”就是其中之一。   酒吧老板赵洪军,通常人称“五哥”,在中宁的江湖也是响当当有一号的人物,连府前区公安分局的几位副局长也和他称兄道弟。   周晓荣是“孔雀醉”的常客,今天带的人不多,只要了个小型包厢。或许是被徐芃下午刻意的提醒过分约束了,他收敛到了有些木讷的程度。进了包厢后,大家分别落座,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都不知道下一步该玩些什么。   张昊翔和蒋思怡凑在角落里说着悄悄话;徐芃挨着施梦萦坐,硬找话题和她聊了几句;周晓荣嘻嘻哈哈地和许茜、苏晨开着玩笑,还装模作样地搂了下苏晨,看着最是自在,其实对下一步该怎么做有点心里没数。   为缓解沉闷的局面,徐芃提出玩几把“789”。   施梦萦还是第一次玩这游戏,全靠徐芃在一旁提点。   不知道是因为不熟悉规矩,还是今天特别倒霉,施梦萦一上来就连喝了三杯。先是她自己摇出一个9;张昊翔和蒋思怡这一对分别摇出了1,鬼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这俩人都指定让施梦萦喝酒。更要命的,是他们喝的不是啤酒。周晓荣要的是轩尼诗。按他的本意,本来想喝芝华士,徐芃做主换成了轩尼诗勾苏打水。即便后者口味上相对柔和一些,也不是施梦萦喝得惯的。一上来两轮“789”,她就连灌了三杯轩尼诗,直接进入半晕状态。   总算风水轮流转,接下来倒霉的换成了苏晨,她也连喝了两杯。只是她的酒量比施梦萦好太多,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玩到中途,周晓荣离开包厢,说是他的堂哥就在隔壁,要去打个招呼。徐芃出于礼貌问自己是不是应该一块过去,后来搞清楚来的是谁,好像就不怎么放在心上了,让周晓荣独自过去应酬。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周晓荣返回。这时“789”游戏已经转过了两圈,大家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酒意微醺,兴致渐高。趁着众人都正high,徐芃提议改玩真心话大冒险。每个人都摇骰比大小,点数最小的人需要受罚,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中选择一项。   周晓荣一拍大腿,笑着说:“正好!上次玩的那个还放在五哥这儿呢!我去拿!”说着他又跑了出去,没多久拿回来个比两个巴掌略大些的竹盒,放在桌子正中,随即率先抄起骰子,一把掷出。大家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两个1!   张昊翔笑得喘不过气来:“周总,我们好像不必扔了。你直接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周晓荣“呸”了一声:“这可未必!万一你们中间也有人扔出两个1呢!到时候我还要跟他单挑!”   大家挨个掷骰,周晓荣眼巴巴看着,却没有哪个倒霉蛋有那么臭的手气。眼看他将成为第一轮的输家,没想到排在最后的苏晨也掷出两个1!她尖叫着抱怨,周晓荣却兴奋得大笑。   苏晨只能和周晓荣再赛一把,这次周晓荣出手就扔出了5+4,稳占上风。而苏晨也许是撞了霉运,居然再次掷出两个1。徐芃忍着笑,打开桌子上的竹盒。从外形倒是看不出,这竹盒做得还挺精致,内部分作两格,各自装着一堆折好的纸条。   “左边是真心话,右边是大冒险,抽一个吧!抽了以后如果不想说或者做不到,可以喝酒代替。”   苏晨咬着嘴唇琢磨了一会,在真心话这一格抽了张纸条。徐芃打开读道:“问:苏晨小姐,你的初夜是在什么时候,和谁,怎么发生的?”   施梦萦原本笑吟吟地看着热闹,听到问题吓了一大跳。她以前也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可怎么都没想到竟会涉及如此私密的话题。   她不由得想到,万一自己也要面对类似的问题,怎么办?施梦萦对此全无心理准备。但看周围的人似乎全无异样,嘻嘻哈哈地催促苏晨快点回答。   难道只有自己孤陋寡闻,墨守成规,其实这种玩法很普遍?如果自己突然提出不玩这个游戏,会不会显得很不合群,扫了大家的兴呢?这些同事又会怎么看自己呢?施梦萦左右为难。   “初夜”这个话题令她十分难受。施梦萦紧闭双眼,低下了头。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苏晨身上,没人特别留心她,只以为是她喝多了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施梦萦才重新抬起头。她心头又多了份莫名的轻松,因为她突然想到,苏晨已经抽出了这张初夜问题的纸条,这就意味着自己不必面对这个既尴尬又痛苦的问题了。真的要让她来说的话,她该怎么办?难道她要实话实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是被谁破的处吗?   这时苏晨已经讲完了自己的初夜,施梦萦只听清了最后一句:“弄了两次,我感觉都很疼,一点都不爽。但他算是爽到了。”   张昊翔带头,大家稀稀拉拉地给苏晨鼓掌。   又一轮开始。这次周晓荣头炮打得响,扔出个6+4,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施梦萦是4+2,徐芃是3+5,许茜比较惨,只掷出1+3,被大家视作输家的大热门。   果然,此后蒋思怡掷出2+6,张昊翔是1+5,许茜眼巴巴地看着苏晨,希望奇迹再次出现。结果,苏晨出手,却是两个6,彻底打破许茜的期待。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算了真心话。周晓荣抢着把纸条接了过去,念道:“问:许茜小姐,你做爱时最喜欢什么姿势?为什么?”   许茜喝了口果汁,打了下周晓荣的肩膀,笑道:“怎么都是这种问题?!”   周晓荣指着徐芃:“不关我的事!都是他发明的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刺激版。只有他这个衣冠禽兽才能想出这种玩意儿,你们可以一起鄙视他!”   在座的女生一齐对徐芃发出嘘声。   施梦萦觉得有趣,也加入其中。她突然发现和大家一起这样起哄玩笑也无伤大雅,挺带劲的。   徐芃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冲大家招手,随即一脸严肃地提醒:“许茜小姐,不要岔开话题,交待姿势问题!”   许茜略显为难:“反正就那么几种姿势,想想都知道啦!”   挨着她着的蒋思怡见她吞吞吐吐地不肯说,笑着威胁道:“你再不说,我就帮你说啦!上次你告诉过我的!”   张昊翔顿时来了精神:“来,偷偷说给我听!”   苏晨也起哄:“凭什么呀?!大家一起听!”   许茜扑上去挠蒋思怡的腰:“你喜欢的姿势我也知道!你敢乱说,我也要出卖你了!”   两个女人打闹了一会,许茜收手,摆出一副谁怕谁的样子:“说就说!我喜欢从后面来。”   “后面来也有很多种的!”张昊翔插口。   许茜白了他一眼:“狗交式啦!”   徐芃倒是依然很严肃,像在认真玩一个特别正经的游戏:“为什么呢?”   许茜想了想,说:“插得深,比较爽吧。”   大家哄笑一会,又开始新的一轮。   对这些露骨的言语,施梦萦还是不太适应,但她再三告诫自己,既然这么多同事都泰然处之,自己就不要过分地表现出与众不同来。也许是因为业绩长期垫底的缘故,尽管她表面上还是保持着清高的姿态,但骨子里的自信基本消失殆尽,再加上和男友分手,有完全没了坚强的后盾,此前那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的姿态已经保持不下去了。她现在十分希望至少能和一部分同事搞好关系。   就当自己是在接触这个社会的真实一面吧。毕竟不可能永远处于高中、大学时那样单纯的环境。   这一轮苏晨又输了,她不服气般再次选择真心话,果然让她抽到一个略显正经的问题:“你对同性恋怎么看?有试过和同性做爱吗?”   这种问题,回答起来就轻松多了。   “我对同性恋没任何意见。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不是蕾丝边,没试过。”   这个问题虽然依然与性有关,但因为不涉及个人私密,倒像是给整个游戏缓了缓节奏。   第四轮终于轮到男人成为输家。第一轮幸运大逃亡的周晓荣,这次终于栽了,以一点之差,位于施梦萦之后。他很豪气地搓着手说:“你们挑来挑去都只敢玩真心话!看我来个大冒险!”   他在“大冒险”那个格子里搅了半天,抽出一张纸条,指着纸背上一个蓝色的点,说道:“待会有胆量抽大冒险的,要注意啦,带蓝点的是男人的任务,红点是女人的。谁要是抽错了,就算他自己倒霉。就算是女的抽到了男人的任务,也得想办法完成,别怪事先没说哈!”   大家细看格子里的纸条,果然有些带着红点,有些则是蓝点。   张昊翔拿过纸条,打开一看,不怀好意地瞄了瞄在场的女人们,笑着说:“这下好了,平时都是周总在上面,现在轮到你们在上面了。”   大家都没听懂,蒋思怡凑过去看着张昊翔手中的纸条读道:“请你在现场挑选一个美女,驮着她在房间里爬一圈。”   大家立刻鼓掌,一片欢欣鼓舞。   徐芃尤其开心:“这下你该知道自己平时多不得人心了吧?”   周晓荣气哼哼地站起来,扭了扭腰,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蒋思怡笑眯眯地问:“周总,你想选谁啊?”   苏晨出主意:“选小蒋吧,她个子小。”   周晓荣的目光在现场四个女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锁定了施梦萦:“就小施吧。”   施梦萦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不不不,我不会!”   徐芃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会不会的?骑过马没有?没骑过?那骑过自行车没?你只管骑在上面就行啦,他会背着你转圈,又不需要你做什么!是你骑他,又不是他骑你!怕什么?”   施梦萦还是不断推辞。一来她确实觉得骑到公司老总身上不合适;二来她有个现实的顾虑,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如果采用骑姿,走不走光还在其次,自己的下身就要整个贴在周晓荣的背上,其间只隔着一层丝袜和一条内裤。更何况今天是她来月经后的第四天,尽管这个月的血量极少,从昨天起基本就没有多少了,但毕竟还在理论上的月经期内,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但是每个人都劝施梦萦放松,不要那么拘谨,现在是娱乐时间,不要顾虑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就要让高高在上的周晓荣爬一圈。周晓荣也痛痛快快地直接跪爬在地:“小施,上来骑我吧!”   被众人一鼓动,施梦萦又觉得很难固执己见。何况她多推辞一分钟,周晓荣就得在地上多趴一分钟,这恐怕更加不妥。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施梦萦不懂怎样破解,最终只能咬咬牙分腿骑到了周晓荣背上。   周晓荣不等她坐稳,就快速爬了起来。施梦萦不算矮,身材尤其是下半身相当丰腴,体重自然不轻。但别看周晓荣看着显胖,人倒是不虚,体能着实不错,驮着施梦萦爬得飞快。施梦萦一时不小心,险些被他甩下来。骑在男人背上,没什么东西可以抓,她只能揪住周晓荣背上的衣服,两腿不由自主地牢牢夹紧。这样一来,她整个下身就完全紧贴上了周晓荣的背。一股热烘烘潮乎乎的湿气穿透夏季穿的超薄连裤袜和内裤,直接喷到下体,有一种难言的尴尬弥漫在空气中。   好容易等周晓荣爬完一整圈,施梦萦慌张地从他身上跳下,还险些绊了一跤。许茜、蒋思怡起哄似的让她发表“骑在周总身上”的感想,施梦萦满脸尴尬地笑。她最怕会喷出血水沾染到周晓荣的衣服,要是那样,她简直就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好在这样的糗事最终没有发生。   徐芃建议大家为终于有人能骑到周总头上干一杯。苏晨更是不怕事大,建议周晓荣和施梦萦两人应该喝交杯酒。闹闹腾腾玩了一阵,施梦萦又喝下了两杯,不知是不是正好过了临界点,反而觉得没之前那么晕了。   连骑在周晓荣身上这种事情都已经做过了,施梦萦反倒发自内心地放松了许多,在紧张之余莫名又多了些兴奋,就像从小到大,每年元旦参加学校里的文艺表演,自己即将上台唱歌前的那种感觉。   又一轮游戏轮到蒋思怡输。她犹豫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大冒险。   周晓荣像是巴不得她比自己更惨似的一把抢过纸条,瞟了一眼,一阵狂笑,大声念道:“蒋思怡小姐,请你当场脱下内裤,送给现场某一个男人。”   蒋思怡大叫一声,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肯照做。苏晨、许茜都在一旁起哄,施梦萦虽然没说话,但也觉得有趣,略有些幸灾乐祸地瞧着她。   徐芃假装宽容地递了杯酒过去:“实在做不到,就喝酒吧。三杯!”   蒋思怡眼睛一亮,正要接过酒杯,徐芃又加了一句:“不能兑水!”   蒋思怡的脸又苦了起来。不兑水的轩尼诗,喝三杯?   纠结了一会,蒋思怡咬牙切齿地说:“行!我脱!还好今天穿的是裙子!”   小丫头鬼心眼还不少。虽说要求是当场脱,可没说非得让每个人都看清楚啊,只要不出这个房间就不算违规。她跑到了沙发边上灯光较暗的位置,小心翼翼地从裙子里把连裤袜脱了出来,放在一边,又把裙子上提,拉到大腿尽露却又还不至于完全走光的高度,这才试着剥下内裤。   蒋思怡个子小,但很丰满,肉乎乎的,尤其是臀部肥翘。或许是之前坐了太久,内裤和屁股黏得太紧,怕走光她又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剥了好几下,都没能把内裤拉出来。这种提着裙子剥内裤的姿势难以持久,她被迫换了一招,面对众人蹲下,确保没有人能看到自己的裙底,随即直接把裙子拉到腰间,这种状况下发力容易得多,她一把扯下内裤,绷在大腿间,先将裙子放到正常位置,然后站起身,慢慢将内裤褪下。   蒋思怡满脸通红,攥着内裤,目光在张昊翔、周晓荣、徐芃三人间扫了一圈,最后还是把内裤递给了张昊翔。   所有人一阵大哄!   张昊翔也不扭捏,把内裤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带着满脸莫测的笑将它塞进口袋。   内裤都脱了,蒋思怡更没什么好扭捏的,大大方方当众穿上了连裤袜。   施梦萦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觉得有趣之余也不免后怕。她十分庆幸自己的坏运气赶在之前玩“789”时来临,那时无非是多喝几杯酒;要是现在噩运降临,无论是描述初夜还是脱下内裤,恐怕自己都吃不消,这真能为难死她。   带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施梦萦都没注意自己这一轮掷出了什么数字。直到所有人都发出惊呼,她才注意到茶几上的骰子,是两个2。施梦萦一颗心立刻揪了起来。   在她之后,许茜扔出2+4,徐芃5+2,蒋思怡2+4,点数都比她大。施梦萦几乎就要绝望了。万一这次轮到要当众脱胸罩之类的,那她可怎么办啊?   直到张昊翔掷出骰子,一个1,一个2,所有人才再次异口同声地叫了声。   周晓荣的声音里明显都是遗憾。   施梦萦目不转睛地盯着两粒骰子,看了很久才确认自己居然真的死里逃生,不停拍着胸脯,带着后怕一阵阵傻笑。   张昊翔很霸气地选了大冒险,被要求背一个女人做十个深蹲,少做一个,则罚酒一杯。他理所当然地选了蒋思怡,然后一口气背着她做了八个深蹲,实在做不动了,就痛痛快快罚了两杯酒。   再一轮,倒霉的蒋思怡又输了一次。这次她选真心话,被要求描述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性交的细节。她就说了大学时一次和男朋友在公园山上的野战,听得施梦萦目瞪口呆,她难以想象得有什么样的胆量才能去做这样的事。光天化日在毫无遮蔽的山顶,幕天席地裸裎相对,万一有人经过那可怎么办?   施梦萦觉得要是自己在这种时候被人看到,那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可蒋思怡说起来,却好像是人生中极为有趣的一次体验似的,还特别强调那次的高潮格外强烈。   算起来,蒋思怡只比自己小一岁而已,平时看上去完全是那种卡哇伊风的小姑娘,可为啥她的观念和性情和自己相差那么大呀?施梦萦实在想不通。难道真是自己太out了?   许茜输了下一轮,她又选了真心话,被问到最想和在座的哪个做爱?许茜想了会儿,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人选:“小施!”   所有人笑作一团,徐芃抗议说这是耍赖,许茜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反驳道:“又没说非得是男人!我想和小施做怎么了?”   上帝不会永远眷顾同一个人。就在施梦萦模糊地觉得自己也许真能把好运保持到最后的时候,终于输了一把。即使她掷出了3+4这种通常来说很保险的点数,但无奈这一轮所有人的手气都好,许茜和张昊翔甚至双双掷出两个6。苏晨也掷出了3+4,两人单挑加赛一轮,施梦萦的两个3输给了苏晨的两个5。此前坐观别人倒霉,倒还蛮开心的。轮到自己做选择的时候,施梦萦完全不知所措。根据刚才的经验,似乎大冒险的内容更尴尬,可要是选了真心话,抽到类似关于初夜之类的话题,她又不知该怎么说。   反复纠结很久,拖得很多人都不耐烦了,最终施梦萦犹犹豫豫地选择大冒险。她对那个关于初夜的问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宁愿试试运气,看看自己会遇到哪种大冒险。   徐芃打开她抽出的纸条,挑了挑眉,惊讶地说:“小施,今天你和周总真是有缘啊。施梦萦小姐,请你和坐在你左手边的男人舌吻两分钟!”   “哦!”好几个人都鼓起掌来,总算又遇到个热闹的玩法。   施梦萦左手边,坐的就是周晓荣。   施梦萦惊呆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身边的周晓荣,看着他满脸心愿得偿的得意劲,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了!能喝酒代替!施梦萦突然想到还有其他选择!她正想说自己选择喝酒,一旁的苏晨却说了句:“不能喝酒代替!那也太不给周总面子了!湿吻!湿吻!湿吻!”   另外几人也都跟着她的节奏起哄:“湿吻!湿吻!湿吻!”   施梦萦又开始犹豫。苏晨煽风点火固然有点讨厌,但有句话没说错。现在要求喝酒,确实有点不给周晓荣面子。之前的要求基本都是任选对象,哪怕一个都不选,也无所谓得罪谁。可这次对象很明确,就是自己左手边的周晓荣,自己拒绝执行,就变成直接针对老总,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周晓荣也不着急,在嘿嘿笑着:“小施啊,我们今天有缘哪!我背你爬了一圈,这次就来亲一个吧。”   慌乱到了极点,居然有了些愤怒,在一片空白的脑子里蓦然生出一股爱咋的咋的的烦躁。施梦萦一横心,吻就吻吧,又能怎么样!   施梦萦闭上眼,把脸转向左侧。周晓荣眼睛一亮,侧转身,使施梦萦整个人几乎贴在了自己身上,伸手揽住纤腰,使劲地吻在那两片他幻想了许久的红唇上。   大家一阵叫好。   苏晨、许茜她们还在高叫:“湿吻!湿吻!湿吻!”   施梦萦觉得一条肥腻湿滑的舌头霸道地顶着自己的牙关,心慌意乱的她没能坚持抵抗,防线很快就被突破,那条肥舌肆无忌惮地游走在自己的口腔,熟练地找到了她的香舌,一下就将它包裹起来,两条舌头卷在一起。施梦萦笨拙地想要逃走,却被肥舌死死吸住,很多口水不断送入自己口中。她觉得很恶心,可在这种状态下根本不能控制自然的吞咽,不知道有多少周晓荣的口水被自己吞下。   早就超过两分钟了吧?   施梦萦觉得已经被周晓荣吻了好几个小时。更恶心的是,此前他还只是在自己的腰背上轻抚,自己勉强也就忍了。而现在那只手正在往下滑,眼看就要摸到自己的的屁股了。   就在施梦萦忍无可忍,要阻止周晓荣的动作时,徐芃突然宣布:“时间到!”   周晓荣的舌头最后又在施梦萦嘴里席卷了一次,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施梦萦被吻得有些缺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难免又连续咽了好几次唾液,猛地想到其中不知混杂着多少周晓荣的口水,又有些反胃,拿起酒杯,一口气喝掉大半。   徐芃又递给她一杯果汁。   这次湿吻,算是游戏过程中一个小高潮,大家基本都已经High了起来。   许茜又输了一轮,也选了大冒险。周晓荣刚占完便宜,格外亢奋,打开纸条大声念道:“许茜小姐,请你选择在座任何一个男人,不限任何方法,十分钟内弄到他的精液!”   听到这么刺激的要求,反倒没人起哄喝彩,众人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暧昧的笑。   许茜惨叫一声:“真的假的!?我这么倒霉!”她抢过纸条,认真看了一遍,发现自己真有这么倒霉,“还不如上一轮就输呢!”   施梦萦正震惊于这一轮大冒险的内容,听到许茜最后那句抱怨,居然对刚才的湿吻起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感激之心。真是庆幸啊!幸亏输在上一轮,幸亏只是和周晓荣湿吻两分钟。如果换成输在这一轮,施梦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许,你选谁啊?”张昊翔催许茜赶紧确定人选,差点就要说“快选我快选我”了。   施梦萦心说,喝酒吧!这次肯定要喝酒代替啦!   没想到许茜毫不犹豫地指徐芃:“徐老师吧!”   施梦萦惊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许茜,再看看其他几个同事只有嬉闹毫无异状的神情,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这里唯一一个觉得这件事为难的人。原来在自己眼中很不得了的事,在这些人眼中只是一碟小菜;对她来说绝不可能接受的事,对她们来说好像只是略有难度而已。   自己好像真的是out了。   徐芃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十分钟够不够啊?我很厉害的。”他有意无意地瞟了眼施梦萦。   施梦萦想起那夜徐芃在自己身上奋战的场景,想起自己的那次高潮。先是一阵心慌,突然,又对许茜的选择产生了一丝不快。   许茜抿着嘴笑:“试试看吧,徐老师一定要配合,让我过关嘛!”她起身走向卫生间,徐芃也站了起来,周晓荣递给他一个杯子。   “射这儿,待会拿出来当证据!”   张昊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小许,没说可以去卫生间啊!就在这儿弄吧!”   许茜回头“呸”了一声,钻进卫生间,徐芃紧随其后。   这两人躲进卫生间完成大冒险任务,游戏自然暂时停顿。等待着的几个人略带些期待,又有些尴尬,包厢里变得沉默起来。   张昊翔照例还是和蒋思怡腻在一起,周晓荣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施梦萦说话,见她心不在焉,又转脸和苏晨闲扯。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张昊翔看了下表:“从进门算起,八分四十秒!周总,你刚才好像没说如果完成不了任务,该怎么处罚啊!”   周晓荣一拍脑袋:“哎呀,还真的忘了!那还玩个屁啊!”   苏晨随意在茶几上掷着骰子:“还要罚?茜姐在里面还不知道怎么被弄呢,你们还想怎么罚?”   话音未落,卫生间门开了。徐芃拿着杯子走了出来,许茜拿纸巾擦着手跟在后面。徐芃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里面果然有一摊白乎乎的液体。   周晓荣一声怪叫:“你今天状态不行啊!这么快就被搞定了!”   张昊翔则腆着脸问许茜:“小许,你是怎么帮徐老师弄出来的?”   许茜做了个鬼脸:“要你管!”   蒋思怡突然叫道:“哎呀,茜姐,你嘴巴边上有东西!”   许茜稳坐不动:“少来,不可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几人又闹作一团。   施梦萦就坐在周晓荣和徐芃两人中间。徐芃放杯子的位置几乎就在她的正对面。杯底那团液体近在眼前,她似乎还能闻到男人精液那股特殊的气味。   不知为何,施梦萦又是一阵反胃。   她面色苍白地起身,匆匆朝包厢外走去。苏晨坐在最靠近门边的位置,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施梦萦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苏晨不明所以地望向众人,徐芃稍加思索,轻轻挥手,示意她跟着出去看看。苏晨连忙赶出包厢。刚出门,苏晨险些就撞在施梦萦身上。原来她出门后也没走远,就站在门边。   隔壁包厢门口站着两人,一男一女,都是30岁左右年纪。男人身高超过180cm,体型匀称,略显清瘦,长得不算很英俊,但看着非常舒服。身边那高挑的美女美艳丰满,穿着双普通的高跟鞋,看上去几乎和那男人同样高。   苏晨撇撇嘴,她真羡慕这种高挑的身材。然后她才发现施梦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男人身上。而那男人也回望着她,表情略显惊讶。   “有鬼!莫非是她的男朋友?现场捉奸?”苏晨心里各种八卦念头层出不穷,瞬间完成了好几个版本的狗血故事的创作。看施梦萦的表情,真的很像。但是看那男人的神态,只有惊讶,全无尴尬,更没有心虚,又完全不像。   那男人突然开口:“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和朋友来玩?”   施梦萦没说话,目光在这两人脸上来回扫了两圈,突然转身返回包厢。   苏晨略显尴尬地冲两人笑笑,又跟着施梦萦回去。   施梦萦控制不住泪水。终于又见到沈惜,却也再次看到了那个女人!从沈惜家搬走后,近两个月的时间,施梦萦只见过沈惜两次,每次都看到他身边带着那个女人!   刚走出包厢时,她正好看到沈惜的双手搭在那女人的肩上!   施梦萦真想回溯时间,她就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出来,这样就什么都不会看到。这个夜晚,虽然有那么几次紧张尴尬,总的来说她本来还是挺开心的!   巫晓寒望着苏晨掩上的包厢门,略带好奇地问:“你的风流债?”   沈惜差点被她噎死:“刚分手的前女友!我哪来什么风流债?”   巫晓寒恍然大悟。“哦!前任!还巧遇哦!你们也算是有缘啦。哎,你说她刚才……”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误会啦?”   沈惜耸耸肩。   “随便啦!”他又拍了拍巫晓寒的肩膀,“你还是管你自己的事吧!好好跟老公谈,我在外面等你。说真心话,你住在我家我很欢迎,但我还是希望今晚不必再带你回我家。”   说回到自己身上,巫晓寒脸色一黯,望着面前的包厢门叹了口气。   恰在这时,像是听到门口有动静,包厢门打开了。一个瘦高男人站在门里,巫晓寒脸色瞬间变得寒霜一片。   沈惜眉毛一挑,伸出手:“周旻,好久不见。”   第四章、奸妻   打开包厢门的瘦高男人就是巫晓寒的丈夫周旻,看到沈惜,他的脸色明显不太好。   夫妻俩吵架不稀奇,哪怕吵得天翻地覆,关上门总有解决的方法。就算这次事态严重了些,既然约了面谈,就说明还有挽救的可能。无论是道歉赔罪,还是争执吵闹,都是家事,谁愿意平空杀出一个观众来?   何况这个不合时宜的观众,居然是沈惜。   巫晓寒之前告诉他这几天一直住在朋友家,但并没有说明是哪个朋友。周旻还猜想了半天,妻子究竟会住到谁家去?现在看来,不用问,她肯定是住在沈家。   作为高中校友,周旻当然清楚妻子和沈惜之间老同学、老朋友的关系。可不管他们的交情有多好,毕竟都是30岁上下的成熟男女了。作为一个男人,发现老婆在另一个单身男人家住了好几天,难免不想一些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更不必说是像巫晓寒这样身材、相貌、床上功夫三全的大美女,说沈惜对她毫无欲念,谁会信?设身处地去想,换成自己,又怎会放过这么完美的一块肉呢?   巫晓寒离家的原因,别人不清楚,周旻是心知肚明的。不就为了男人女人那点事吗?不就因为自己在外面找小姐被妻子发现了吗?此事既然是从男女性事上闹起来的,如果巫晓寒怒从心头起,想以牙还牙,在同样的事上报复自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只要巫晓寒有那么一点意思,再碰上绝对心存邪念的沈惜,那不正好是干柴碰上烈火?   巫晓寒会拒绝沈惜吗?周旻无论如何都乐观不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就自己妻子的性格、品位而言,如果她真想找个婚外性伴侣,沈惜恐怕是最理想的选择。   此时此刻,这个自己妻子最有可能选择的,甚至极有可能已经成就了好事的性伴侣对象,就站在她身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夫妻谈判的现场,周旻的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如果换成别的男人,周旻早就发作了。哪怕当着巫晓寒的面,他也敢大闹一场,反正这是在乎老婆的表现,事后完全能说得圆。孔雀醉酒吧的老板五哥跟周旻有交情,平时经常泡在这里的那些人中也有不少他的熟人、哥们,真要招呼一声,叫上十几二十人都没有问题。   就算没人帮手,单打独斗,难道自己还会打不过沈惜?虽然他的身材体形并不瘦弱,但肯定不难对付。像他这样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好孩子的男生,能经常参加体育锻炼已经算是顶了天了。看他斯斯文文的模样,估计这辈子从来没和人动过手。   打架和运动完全是两回事。周旻打小积累了丰富的打架经验,对付像沈惜这样全无实战经验的乖男孩,应该是轻而易举。   可沈惜现在就站在那里,周旻却不敢真把他怎么样。   从初中开始,周旻就经常和社会上诸多大哥小弟一块混,打架逃课、小偷小摸、敲诈勒索都是常事。其实他家里挺有钱的,根本不缺那点钱,也完全没必要非去惹事斗气。他只是觉得这样做很酷,很有意思。对比那么多在校园里乖得像鹌鹑似的同学,他觉得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十分刺激。从这点上来讲,周旻也算是中宁一中的奇葩,很多学生都很怕这个极能惹是生非的坏同学。   当然,在学校里,周旻也有不敢惹的人。沈惜便是其中之一。   他刚进中宁一中,就从高年级“前辈”那里得到一份名单。说是名单,其实就是口口相传的几个名字。这几个名字的意义就是告诫所有的小弟,在这所学校里哪几个人是绝对不能惹的。   这些名字里,就有沈惜。   因为只是口口相传,所以很多信息都语焉不详。所旻只知道沈惜不能惹,却没打听到他的背景究竟是什么。可以想象,凡会被列入这种名单的,基本上都是高官富豪的孩子,每个人背后都有个不好惹的家族。像一中这种的省级重点中学,怎会少了这些少爷公主?   周旻既然一边混还一边能上省重点中学,自家背景也不算太差,他也不是那种纯粹的烂混混,只是从本性出发更喜欢和道上混混一块玩而已。他分得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可说来也怪,他一直没搞清沈惜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平日在校园里遇上,看不出他家特别有钱,更看不出他家有什么了不得的权势,甚至隐约听说好像他父母双亡。他本人斯斯文文,妥妥当当,用少年老成来形容也毫不为过。从没见他欺负过谁,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傲气。尽管在学校里,沈惜风头很盛,无论是在年级排名里,还是在足球场上,无论是在学生会办公室里,还是省市级竞赛场上,沈惜这个名字时刻闪现。可那又怎么样?无非就是个普通的好学生啊——好吧,算他是个特别好的学生,那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特别好的学生啊!   沈惜出现在那份不能惹的名单里,让周旻十分费解。   费解归费解,周旻不是傻子,既然“前辈”都说了别去惹他,那无论心中多么好奇,他都不会忽视这种提醒。   或许伸手试上一试,就立刻能知道沈惜到底有什么背景。但谁敢保证伸手的后果会是什么?为解心中疑惑,说不定给自己惹个天大的麻烦,周旻哪有这么蠢?   所以,整个高中时代,周旻都刻意地远离沈惜。如果不是高三时他莫名其妙地成功追到沈惜的好友巫晓寒,并最终成功地让她嫁给了自己,很可能直到现在,周旻的人生都不会和沈惜产生任何交集。   多年的神秘感和当年残存下来的“不能惹”的畏惧感至今还深藏在他心底,所以在看到沈惜和巫晓寒同来,并且极有可能已经让自己戴上了绿帽子的时候,周旻发现自己心中的愤怒并不怎么强烈,反而有些惶恐。   甚至沈惜主动与他握手,就算心里有再多猜测和不满,周旻居然还不自觉地生出一份荣幸感。   僵硬地打过招呼,周旻违心地请沈惜进包厢。令他惊喜的是,沈惜自称今天不过是个司机,送巫晓寒过来而已,不会做电灯泡妨碍他们夫妻对话。他也没有食言,很快就告辞而去。离开时他甚至只是和巫晓寒点了点头,一个字都没说。   这令周旻舒心了许多。司机?这个身份的沈惜还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沈惜大马金刀走进包厢,非要旁观夫妻谈判,无形中会让周旻在这场谈话中处于尴尬境地——毫无疑问他肯定支持巫晓寒,而他偏偏又是个隐隐令周旻有几分畏惧的男人。沈惜识趣,让周旻松了口气。   当然,周旻也知道,沈惜多半没有真的离开。他应该只是在酒吧找个角落坐等。毕竟巫晓寒随身只带了一个包,看上去也不像准备谈完话就和自己重归于好的样子。   但只要沈惜不在当场,不参与夫妻间的谈话,周旻就心满意足了。   巫晓寒走进包厢,和周旻隔着茶几对坐。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俩,气氛反而尴尬。自从见到丈夫,巫晓寒就没说过一个字,沉默的样子让周旻心存惴惴,无法判断今晚究竟能不能把妻子哄好。他为妻子点了杯鸡尾酒,巫晓寒却一口都没动,随手把酒杯搁在了茶几上。   周旻几次想开口,看着妻子的表情,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憋的时间实在太长,周旻觉得还不如之前独自待着等巫晓寒过来时自在。实在难熬,终于还是开口了:“老婆……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们就别僵着了,你带馨藟回家吧。”   巫晓寒优雅端坐,双手交叉抱在小腹前,脸上浮起一丝难解的笑容:“周旻,我们性生活不和谐吗?”   周旻愣了一下,随口答道:“没有啊……”   确实没有。   巫晓寒的身材、相貌绝对没得挑。很多第一次和她见面的人,都会兴奋地说她长得真像哪个哪个明星。确实,巫晓寒与李小冉有六七分相似。秀肩素腰,翘乳丰臀,浮凸有致,尤其是她那对长腿更是堪比许多所谓的“腿模”。周旻嫖过很多小姐,说实话,在他干过的那么多女人里,没有一个能与妻子相比。   在公司里,周旻只是一个中层主管,但每次公司的联谊会,就是他最出风头的时候。把公司所有女员工和家属全算上,周旻怀里搂着的永远是全场最耀眼的女人。周家、巫家都是不会任人揉搓的人家,周旻也根本不必担心上司会看上自己的老婆或者妻子会被这个长、那个总勾引胁迫。能拥有这种可以大大方方带着出场的完美女人,确实羡煞旁人。   巫晓寒不光人美肤白,还心野活好。出国没几天,他就破了巫晓寒的处,那时两人都才19岁,也是各自的第一次。那一夜鲜艳的处女血和巫晓寒青涩却诱人的呻吟,令周旻记忆犹新。多年后,他有一次靠回想巫晓寒破处时的叫声和表情,短短两分钟里把自己撸射了。   此后三四年的时间,他们一直生活在澳大利亚,两人都很年轻,既没人约束,又身处另一种社会文化氛围中,与国内的同龄人相比,在性方面自然少了很多束缚。   别看巫晓寒从小就是好女孩,但她与其他乖乖女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对性的态度。她从一开始就十分爽朗明快,毫无扭捏的情绪。在床上,巫晓寒基本百无禁忌,什么姿势都行,什么花样都行,让她怎么叫床都行。野战、车震、cosplay她都试过。   最让周旻印象深刻的,是一次去酒吧,两人假装并不相识,在吧台闲聊片刻后,就像一般看对了眼的寂寞男女似的跑去卫生间做爱。在隔间操巫晓寒时,外面来来回回换了无数男人。操到高潮,巫晓寒无法一声不吭,伴着她的浪叫,不时有男人大笑着敲门以示羡慕。   射精后,周旻拿走了女友的内裤。而那天巫晓寒本来就没有穿胸罩,于是在整件低胸连身短裙下面,她完全是一丝不挂的。离开卫生间,他们像刚完成艳遇的陌生男女一般分开,在酒吧的不同角落继续逗留。   周旻看到不止一个男人靠近自己的女友,不时有人与她搭讪。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今天自己不在,巫晓寒会不会跟其中的某一个回家,然后被强壮的澳洲人狠操一夜。   别看他想得那么热闹,说到底,周旻没有什么绿帽情结。他之所以能如此轻松地幻想这种情节,就是因为他知道巫晓寒肯定不会那样做。而这个既专一又风骚的女人正是自己的女友,自己可以想怎么操就怎么操,这才是最让周旻感到兴奋的!   还有一次,两人说好要玩角色扮演。巫晓寒假扮高级应召女郎,到酒店来为周旻提供服务。进门后,她直接把身上裹着的风衣甩掉,她里面只穿着深紫色丝袜、吊袜带、丁字裤和全透明胸罩,瞬间就把周旻看硬了。   巫晓寒其实并不清楚真正的应召女郎该怎么做,就按自己的想象来尽情演绎淫荡风骚的感觉。男友一边操一边大叫“臭婊子”,她也不以为忤,还尖声附和着:“我是臭婊子!我是贱货!大鸡巴老爷操死我吧!”   一向不愿意承认,但其实内心深处有些自卑,将女友视为女神的周旻,这一夜他吼出的词语最能展现他的真实心思。   他多么喜爱这个甘心做他一个人的臭婊子的女神。   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真的不能要求再多。   在别的方面,周旻或许多少还能给巫晓寒提出些意见来。但在性生活方面,周旻再没良心,也说不出“不和谐”三个字。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想明白了妻子提出这个问题的真实意图。   如果性生活不和谐,老公出去嫖娼,虽然也不能说就是对的,至少还算事出有因;可如果承认夫妻和谐,那自己还能找出什么借口来解释出去嫖的行为呢?   在这一点上,周旻绝对无法给出让巫晓寒满意的答复。因为在他的价值观里,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出去嫖,和夫婆间性生活和谐与否本来就没有半毛钱关系。巫晓寒在床上再风情万种,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洞,顶了天是三个洞。从她的初夜到现在,两人上床已经超过了十年。十年啊!同一个女人,操上十年,就算是天仙,也会有审美疲劳吧?就算她再漂亮再性感,身上的洞再紧,叫床声再骚,又还能有多少吸引力?   记得还在澳大利亚那几年,周旻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和巫晓寒做爱。到了周末窝在家里,他总会反复向女友求欢,做上三四次也不解渴。就算巫晓寒都被他弄烦了,他也要腆着脸或哀求或强迫,总之就是想着要多玩几次。   但到了最近这两年,周旻能每周和妻子做上一次,就算很不错的节奏了。也有两三个星期才做一次的时候。   外面那些楼凤、小姐的屄,大大小小、老老嫩嫩、松松紧紧,各有千秋。就算她们谁都比不上巫晓寒,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新鲜货色,能让他更加兴奋。玩过十几个小姐后,周旻逐渐将兴趣从寻求性爱质量转到增加女人数量上。在被巫晓寒发现之前,他刚给自己制订了一个新目标,看看能不能在年底前完成“60”这个指标。   按照周旻狐朋狗友们的标准,判断一个男人是否“性福”,能操多好的屄固然是个重要指标,但总共操过几个屄,也不能忽略。这年头,就算拥有一个天仙妻子,可到头来一辈子也只操过这么一个,在朋友面前还是会被嘲笑。   男人操过的屄,总是越多越值得羡慕。   自从事情曝光,和巫晓寒闹起冷战,这几天周旻一直很后悔。不是觉得不该去嫖娼,重点在于他反复责备自己实在不该忘关电脑,更不该忘关QQ,以致于隐瞒了那么久的秘密被妻子发现。一开始,他又慌又气,完全昏了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巫晓寒解释。他气哼哼地离开,看似是恼羞成怒,其实那只是表象,周旻心里清楚,他根本就是懊悔慌张到了极点,不得不落荒而逃。   随后,他越想越怕,竟不敢回家了。又过几天,他发现巫晓寒根本不care他回不回家,自始至终没联系过他,鼓足勇气回家一看,这才发现女儿已经被送去岳父岳母那里,巫晓寒本人更是不知所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微信不开,像人间蒸发似的。   好不容易到晚上妻子终于接了电话,结果没能谈拢,又吵了一架。好在终于问清楚她是暂时住到朋友家里去了。   又缓了两天,巫晓寒今天终于答应晚上可以出来和他谈一谈。在她和沈惜一起出现后,周旻才知道这几天她住到谁家去了。   每次想到“沈惜”这个名字,周旻就没来由的一阵烦闷。他现在基本确信自己肯定已经戴了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偏偏在自己嫖娼的事被巫晓寒抓住后,他还不能理直气壮地在这件事情上发作。   而此刻妻子的态度让周旻十分不爽。既然同意来谈,就应该双方各让一步才能看出诚意。自己明明已经开口认错,她这幅不肯罢休的态度很让人恼火。何况明明她也已经跟别的男人搞过了,装什么一本正经啊!   果然,听了周旻半句没说完的话,巫晓寒收起了笑容,冷冷地望着他。   周旻心里的火越来越大,索性也不再赔小心,变得一语不发。两人沉默地对坐着,连视线都很少相交。   过了十来分钟,巫晓寒叹了口气。   “我过来,是想听听你想和我说什么。沈惜劝我别把你的事看得太严重,他说不管怎么说,嫖比赌强。他的观点我不认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十年的感情,五年的婚姻不要因为一点事就结束。所以我过来,坐在这儿,等你说两句话……”   巫晓寒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周旻有些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实很简单,一句是对不起,一句是以后不会这样了。我知道,就算你说了对不起,心里也不一定真这么想;就算你说了以后不会这样,也未必能说到做到。但是,如果到现在为止,你连说这两句话的诚意都没有,那我们根本就没必要坐下来谈。”巫晓寒很认真地看着丈夫,“现在不是你肯不肯认错的问题,而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觉得自己犯了错的问题!如果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你道歉一万次,就算我肯和你回家,那又怎么样?过几天说不定你还会故态复萌,说不定我们还要争吵,说不定我还是要搬出来……”   “没这么严重吧?老婆,我说了,以前的事都算是我错,这不就等于说对不起了嘛!老婆,那些虚头巴脑的都不说了,以后看我的表现,好不好?”周旻真心没觉得嫖娼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把老婆哄回家。要道歉,可以,要保证,也可以。等这事过去,自己该玩还是玩,无非是做事再小心些就是了。   巫晓寒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酒杯。蓝红两色缠绵的酒液,在暗黄的灯光下变幻闪耀。过了会,她又轻轻叹了口气。   “周旻,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过几天再谈。”她起身准备离开。   周旻急了,跳起来一把拉住巫晓寒。   “老婆,干嘛还要再过几天?有什么就现在说嘛!”   巫晓寒挣开他的手:“我们的观念好像截然不同。我认为很严重的事,在你看来完全无所谓。你到现在为止都不理解我的想法,可能还在觉得我是小题大做,觉得只要把我哄回家,这件事就over了。我告诉你,不是这样的,我们的问题很大。既然我们想的根本就不在一个轨道上,那还谈什么呢?浪费时间,没必要。”   周旻不肯放弃,再次紧紧拽住巫晓寒的手。   “我懂了!我懂了!老婆,坐坐坐,不要急嘛!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跟你保证以后我绝不再去找那种女人了,好吧?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   巫晓寒看着周旻虽然看上去惶急,却完全缺乏诚意的脸,突然又笑了。   “算了,周旻,这样的话你说着不舒服,我听着也不舒服。谢谢你,虽然不舒服但还是这么说。今天你的诚意我看到了。但这次的事,真的不是我们吵一吵,你哄哄我,就能了结的。我们还是都再好好想想吧……”巫晓寒再次推开周旻的手,往门边走去。她顺手伸到背包里找手机。既然要走,就得叫上沈惜,不知道他现在窝在哪个角落等待,该打个电话给他,说自己准备要走了。   不过,就在摸到手机的同时,巫晓寒却又改了主意。还是去走廊上再打吧。就算和沈惜没有半点暧昧,心中坦坦荡荡,但当着周旻的面给沈惜打电话,总是不太合适。巫晓寒还是想给丈夫留点面子。   她正在转这些念头,两条强壮的手臂突然从背后一把环抱上来,紧箍住了她的腰。巫晓寒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尖叫。随即,一阵雨点般凶猛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侧脸、头发上。   巫晓寒完全懵了。两三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是周旻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然后热烈地亲吻自己。   “你别这样,放开我!”巫晓寒试图挣脱丈夫的环抱,但两只手被箍在周旻的怀抱中抽不出来,使不上力。她只能左右扭晃身体,这一点点挣扎根本不足以和周旻的力量对抗。   周旻始终不说话,就是不停地吻,死死抱着妻子往沙发边拽。巫晓寒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一直被扯到沙发边。周旻从背后搂着她,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巫晓寒被丈夫的身体压住,翻不过身来。周旻的一只手低低地够到她脚边,撩起连身长裙的裙脚,一直向上扯到腰间,使她仅着内裤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出来。发现自己下身凉飕飕的,大半都失去了遮挡,哪怕只有丈夫在身边,巫晓寒心中还是莫名地恐慌起来。她本以为周旻只是想通过亲密接触来挽留自己,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过去夫妻吵架时,有几次就是借由亲热最终弥合矛盾。所以尽管她一直在反抗,但总还收着力,不想挣扎得太厉害,免得不小心造成大的伤害。但周旻掀起她的裙子,还使劲撕扯她的内裤,巫晓寒至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你神经病啊!你干嘛?放开我!”巫晓寒拼尽全力地挣扎起来。   夫妻俩一个全力向上顶,一个使劲往下压,死死纠缠在一起。周旻压着妻子的背,试图将她的内裤扯下,便于自己进一步的行动;而巫晓寒则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尽一切努力想要翻过身来,不让丈夫的企图得逞。   纠缠了好几分钟,突然“嗤啦”一声,巫晓寒的内裤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周旻原本只想把内裤剥下来,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也就没了顾忌,索性彻底撕烂了内裤,直接把破布条扯得干干净净。   巫晓寒丰润的臀部彻底暴露出来,臀线优美,股沟幽深,在略显昏黄的灯光及身体遮掩的阴影下,时而清晰,时而晦暗,隐透着一抹粉嫩的肉色和湿滑肥软的骚香,周旻的欲火被彻底点燃了。   此前的举动,只是周旻情急失措,试图用亲密的接触来唤起巫晓寒对夫妻感情的回忆。抱紧妻子后,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更进一步的想法。此后的一切,像突如其来的风暴般,完全都是本能的动作,并非出自预谋。   此时此刻,面对赤裸裸的白嫩丰臀,强烈的欲望油然而生。他对那个原本已经操得熟透的肉穴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渴望,那股熟悉的淫香刺激着他的肉棒迅速变硬。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找到那个销魂的洞口,好马上捅进去大展雄风。   只是,这个曾经任由他尽情出入的洞口,这次却变得格外难进。   巫晓寒始终没有放弃抵抗。这是自从第一次和周旻上床到现在十余年中,巫晓寒唯一一次反抗。周旻也从来没想过妻子一旦抵抗起来竟是这样坚决和难缠。尽管她被死命压住,尽管内裤已被彻底撕烂,尽管她完全无法阻止自己将手指顺着股沟钩到肉穴洞口……但自己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地插到她的肉穴中去!   为了让妻子难以反抗,周旻始终将她背朝天地压在沙发上。这样的姿势使巫晓寒几乎用不上什么劲,也同样令周旻感到别扭。因为阴道口的角度关系,他很难在巫晓寒完全不配合的条件下把肉棒顺当地捅进去。如果调整姿势,就不得不放松对妻子的压制,能将她翻过来最好。可周旻分明感觉到,哪怕他只稍微放松一点点,巫晓寒都会顺势翻身跳起。   她持续不断的挣扎,宣示着绝不屈服的决心!   所以在此后的一两分钟里,周旻面对一个已经失去任何遮蔽的肉穴,只能望之垂涎,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就是不断用手指抠弄,试图唤起妻子的冲动,妄想她能心甘情愿地配合自己。但从巫晓寒的反应来看,她被这种不入流的小刺激唤起的,只有蓬勃的怒气。   周旻耳边全是巫晓寒愤怒的喊声。   纠缠太久,周旻失去了耐性。明明是自己老婆,本来也只是想要和她亲热,打破两人间的隔阂,现在却演变成了一个强奸的局面,这到哪儿说理去?幸亏孔雀醉的包厢隔音效果好,一来巫晓寒的叫声不会传出去,二来自己强奸自己老婆的糗事不至于被外人知道,否则实在太没面子!   周旻想出了新的招数,他紧贴住妻子,确保她无法直起身。肉棒则沿着股沟往下滑,反复试探着寻找合适的角度。他自信以此刻肉棒的硬度,只要能对准洞口,就可以顺利地破门而入。   但他还是低估了巫晓寒反抗的决心和力量!巫晓寒的绝对力量自然远不如丈夫,但长年坚持练习瑜伽的她,在柔韧性和耐力方面却远超周旻的想象!   巫晓寒努力半扭着身躯,保持着一种极为别扭的姿态。周旻根本不能在这种状态下对准洞口。他不停地挪动身体,改换角度,就在某个略微放松压制的瞬间,巫晓寒抓紧机会奋力往后猛撞!   这一刻,长腿肥臀在性感以外的另一面作用展露无遗,周旻被妻子撞得难以保持平衡,从沙发上摔了下去,屁股正撞在茶几角上,剧烈的酸痛感令他按捺不住惨叫起来。   巫晓寒终于挣脱了束缚,跳起身来。她本想立刻冲出包厢,可侧躺着倒在地上的周旻正横在她与包厢门之间。别看他现在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看上去挺惨,可如果自己从他身边跑过,多半又会被他一把抱住。对两人绝对力量差距的清醒认识,令巫晓寒立刻放弃了跑向包厢门的选择。   唯一的选择,只剩下背后的卫生间。   巫晓寒毫不犹豫地冲进卫生间,“砰”一声关上门,正想上锁,这才发现这个酒吧的卫生间门竟然无法反锁!   见鬼!她跑进这里,等于把自己逼到一个没有退路的死角。   巫晓寒无计可施,只能先用身体顶住门,以防周旻闯进来。惊魂稍定,她乱糟糟地转着念头,却想不出靠谱的脱身之法。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料到周旻会突然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说实话,直到现在,巫晓寒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猛的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门上,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周旻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在用力地推着卫生间门。巫晓寒用尽全身气力挡在门前,但明显快要抵挡不住了。   在纯粹的力量对比下,她无疑居于绝对下风。门已经好几次被推开一条很大的缝隙,只差一点点周旻就可以把一只脚插到缝中,来阻止巫晓寒再把门关上。   在反复的较量中,慢慢变得绝望无比的巫晓寒突然发现自己右手一直无意识地紧握着一样东西,掌心是一片冰凉的坚硬感。   这样东西是巫晓寒在被周旻抱紧的一刹那,从背包里拽出来的。此后两个人一直在反复纠缠,她完全忽略了死死攥着的这样东西。   手机。   打给沈惜!找到他!设置的快捷号是多少?妈妈是1,爸爸是2,周旻是3,沈惜,沈惜是几!?……6!沈惜是6!   “嘟……”一声……   没有第二声。不等第二声“嘟”响起,沈惜就接起电话。   不等对方开口,巫晓寒大声喊道:“救我!”   就在这一瞬间,她再也扛不住,卫生间的门被狠狠推开!周旻伸手掐住巫晓寒的肩膀,用力往外拖她。巫晓寒只来得及又喊了声“快来救我”,手机就被周旻打落在地。   又是一阵激烈的推搡格挡,巫晓寒终成强弩之末。尽管她仍然不愿屈服,但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反抗几近于无。她再次被按倒在沙发上,仰面向上,连身长裙的上半部分被粗暴地扯开,前搭扣的胸罩被拽断,露出一对圆挺的俏乳,一如少女时的粉嫩乳头高翘着,双乳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乳浪如醉。白皙的肌肤,在灯光和阴影的轮回遮映下,现出玫瑰色与灰色交相闪烁的美景,有种夺人心魄的媚艳。   裙摆再次被撩到了腰间,没有内裤遮挡的下体一览无余。此刻巫晓寒能做的最后一点努力,就是紧紧并拢双腿,不让周旻轻易侵犯到自己最隐秘的部位。   周旻用左手手肘死死顶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困难,嗓子又干又疼。而他的右手全力掰着妻子的腿,在两腿间一点点扯开一道缝隙,瞅准机会把整只手插入这道缝隙,以此为轴,将双腿间的这道缝隙越撬越大,直到能将膝盖别进去,使巫晓寒再也不能闭拢双腿为止。   到这个时候,巫晓寒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彻底失守,泪水夺眶而出!在眼泪涌出的一刹那,周旻完全掰开了她的双腿。那个曾经令他着迷,一度令他厌倦,但今夜却突然又重新开始强烈吸引他的肉穴就在面前。   这些年巫晓寒始终保持着在澳大利亚养成的习惯,将自己的阴毛剃得干干净净,两腿间纤毛无余,精致的肉唇微微绽开,紧窄的缝隙似闭似开,彷如开垦未久的处女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拼争挑逗,无论她是否情愿,终究还是闪出了一丝水光。   周旻也明白妻子已经精疲力尽,不必再费劲顶着她的胸口,将她死压在沙发上了。双手各自抄起妻子一条腿,肉棒在肉穴口上磨几下,蹭到一层薄薄的濡湿,挺腰把肉棒捅进了巫晓寒的阴道。   “啊!”巫晓寒高声尖叫,仅有的那点湿润不能消减被强行进入的疼痛。此刻她气息凌乱,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叫了这么一声,随后只能不时从鼻孔中游出一两声哀哼。   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人强奸,更没想过强奸者竟会是自己丈夫。   周旻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去强奸,而强奸的对象会是自己妻子。   他似乎领悟到了一点点强奸犯的快感。那根本就不是肉体上的快乐。说实话,如果对象反抗激烈,强奸过于消耗体力,再加上对方完全不配合,除非是极度缺乏性生活的屌丝男,否则强奸实在没多少肉体的快感。但是,在心理上,那种罔顾女人意愿,强行出入她身体的主宰权,却会让一个男人达到满足的巅峰。这是种将对方的一切都操纵在自己手中,予取予求的统治感。   就是带着这样的统治感,周旻凶猛地抽插着。巫晓寒的肉穴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轻车熟路。十年情侣加夫妻,干过没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但周旻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统治感。巫晓寒的肉穴千层百回,他的肉棒粗暴地顶开一层层的嫩肉,反复在曲回的腔壁中磨擦,每一下都能让胯下的女人颤抖和呻吟。看着巫晓寒梨花带雨,却完全无法阻止他为所欲为,周旻很快就升腾起一股想要射精的强烈冲动。   这是一种最为原始的占有一个女人的标志。   周旻此刻已经把希望通过亲热来拆解僵局的本意抛到九霄云外。   突然,背后响起一阵急促但还算有节制的敲门声,门外似乎隐隐有人高声叫喊。   是沈惜!他赶过来了!   巫晓寒像瞬间恢复了气力似的,猛的抬起上身,想要推开丈夫。沈惜的声音,又给她灌注了决心和勇气。突如其来的反抗,令沉浸在快感中的周旻猝不及防,险些再次被妻子推下沙发。   周旻有些恼,抓紧巫晓寒的手臂,牢牢按在她的头顶,又将大半个身子压了上去,彻底镇压住巫晓寒的反抗。肉棒死死顶在肉穴中,疯狂加速冲刺,仿佛要借此来宣告自己对妻子依然拥有完全的支配权。   巫晓寒无力反抗,只用全无感情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周旻有些受不了这种冰冷的注视,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下身依旧耸动不止。   敲门声变得愈发急促。   瞬间,又声息全无。   仅仅过了几秒钟,门上猛的传来一声闷闷的巨响!   周旻惊愕地扬起上身,扭头回看。   第二声巨响轰然入耳,整个包厢门都在震动!   在周旻还没完全想明白这两声巨响代表着什么的时候,随着第三声巨响的爆发,包厢门像被一阵狂风吹破似的猛烈弹开,沈惜像被裹在这阵狂风中般冲进了包厢。   没想到看似斯文的沈惜竟有能把包厢门撞开的气力和决心,周旻愣愣怔怔的,还没做出任何反应,沈惜几步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死命一拽。周旻感觉肉棒不由自主地从巫晓寒的肉穴中抽出,整个人像条布口袋似的被甩到一边,头重重撞在包厢墙上,一屁股坐倒在地。   沈惜看都不看他,直接冲到沙发边。   巫晓寒撑着沙发坐起身,拉起裙摆遮住下体。胸罩的搭扣已被扯坏,只能勉强做些遮挡,却显得有些顾此失彼,遮住了左边的乳房,右边那个又会弹出来,只能把被撕开的连身裙上衣盖到胸前。   沈惜看到她这副模样,愤怒地转头看向周旻。他已经忍着疼从地上跳了起来,不假思索地抄起放在茶几上的嘉士伯啤酒。周旻毕竟是从小打惯了架的,刚才只是一时发懵,才会如此不堪一击,此刻稍微镇定了些,当然要准备还击,第一时间就先给自己找了件武器。   就算沈惜不好惹,现在打到眼前,周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正想敲碎瓶底,增加这件武器的威胁度,哪想到沈惜的动作简直快到不可思议!一见他抄起啤酒瓶,沈惜毫不犹豫,两步冲刺就到了周旻身前,右拳虚晃,吸引了周旻的注意力,不容他做出任何反应,两手猛地扣住他两边肩膀,一记凶猛的膝撞狠狠捣他的小腹上。   周旻颓然松手,啤酒瓶落地,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遏制不住的反胃感瞬间袭来,他侧身倒地,蜷起身体,呕吐不停。   沈惜又回到沙发边,脱下T恤,盖到巫晓寒身上。   巫晓寒也被老同学这几下果断凶狠的出手吓了一大跳,嘴巴张成了O型,一时竟忘了自己此刻的境地。   包厢门外一阵嘈杂,好几个人挤开围了一圈的好事者,冲了进来。   带头的是个中等个的胖子,紧跟着的略微高些,体型则要瘦得多,两人都是27、8岁的年轻人,后面还跟着几人。   沈惜眉角微微一挑,在几个女孩里他居然看到了施梦萦。   来的自然是隔壁包厢的周晓荣、徐芃一群人。   沈惜在走廊上又是砸门又是撞门,包厢隔音效果再好,徐芃他们也听到了动静。如果闹起来的是别的包厢,甭管发生什么烂事,周晓荣都懒得管。施梦萦刚抽到一个大冒险的任务,要求她当众表演平时怎么叫床,她正红着脸推托。玩到了高潮,他何必去管别人的闲事?   但明显是隔壁包厢出事,周晓荣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充耳不闻,周旻是他大伯的儿子,又怎能袖手旁观?   徐芃和周晓荣是发小,周家其他的孩子和他关系大都也不差。他平时虽然不怎么看得上周旻,刚才也懒得过来和他打招呼,可周晓荣如果要过来给堂哥帮场子,他也不会坐视。   至于一同过来的张昊翔、蒋思怡他们……好吧,这几个是来看热闹的。   周晓荣一进门就看到周旻像只虾似的躺在地上,头边都是刚吐出的秽物。吓得他叫了声“哥”,扑到他身边,慌慌张张地扶起了堂哥,都没顾得上看屋里另外两个人。   他刚把周旻扶起来,就引来一阵尖叫。周旻刚才干得正爽,突然被沈惜拽开,紧接着又被击倒,一切事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以至于他的肉棒直到此刻还露在外面。躺在地上时不明显,一站起身,软垂的肉棒就完全暴露在几个女孩面前,怎么可能不把她们吓得尖叫起来?   施梦萦捂住嘴,扭脸不看这件丑物。蒋思怡和苏晨倒没她那么惊慌,还悄悄地仔细打量了几眼,毕竟不方便总是盯着看,也挪开了目光。   周晓荣心里有点腻歪。他再怎么关心堂哥,也不可能帮他去摆弄鸡巴,只能低声提醒他赶紧把自己收拾一下。徐芃和这几人相比要冷静得多。说到底,他是来给周晓荣撑场子的,周旻的死活不怎么放在他心上。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屋里的另外两人身上。沙发上坐着个衣衫凌乱,红潮满面的女人,而她身前那个赤裸上身的高瘦男人,看他腹部和手臂的肌肉,就不是个寻常人物,估计周旻变得如此狼狈,多半也是和他有关。   说实话,这个包厢里的场面十分诡异。如果单看沙发边这两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个男人刚强暴了女人。可如果再加上半死不活的周旻,女人身上披着的男式T恤以及她神情中对身前男人隐隐的依赖,似乎又指向一个完全相反的真相。周旻是在这里搞别人的女人?   搞女人不要紧,怎么还把女人的男人招来了?这真是作死了。   令徐芃充满疑惑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看上去十分面熟?   突然听周晓荣诧异地喊:“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徐芃瞥了眼身边的朋友,见他愕然盯着沙发上的女人,稍加回忆,顿时想起:靠!这女人不就是周旻的老婆巫……巫啥来着?他参加过周旻的婚礼,当时还十分羡慕周旻居然能娶到这样一个家境优越的长腿美女。   夫妻俩,再加这么一个男人,在这儿唱的是哪出啊?   巫晓寒压根没理会周晓荣,一把攥住沈惜的手,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但她此刻身上没劲,即使借了沈惜的力,一时也起不来。沈惜俯身搂着她的腰,将她慢慢搀起。   “要报警吗?”沈惜瞪着周旻,轻声问巫晓寒。他刚才动手时迅捷如风,此刻静下来,又冷硬如冰。   一句话,屋里的人傻了一大半。   巫晓寒冷着脸,看了丈夫一会儿,默默地摇头。   沈惜补充道:“你应该知道,婚内强奸,也是强奸!如果现在报警,他就完蛋!”   周旻吐得晕头转向,沈惜说的话,他只听清了大半,但“婚内强奸”四个字还是落入耳中。巫晓寒没说话,有什么反应他没看到,急得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可腹部抽痛无比,满嗓子满嘴又都是刚吐出来的污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晓荣倒是中气十足,但完全不清楚来龙去脉的他,眼见嫂子拉着另一个男人,讨论是不是要报警抓自己堂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巫晓寒咬着嘴唇,冷漠也坚决地说:“算了,我们走吧……”   沈惜不再啰嗦,抬眼漠然地扫了几眼周旻、周晓荣、徐芃三人,轻轻从巫晓寒手中抽出胳膊,调整了下站姿,双手虚握成拳,不动声色地拦到她身前。   气氛一时死寂。   突然,沈惜往前迈了一步。周旻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往后退。徐芃、周晓荣都没看到之前两人交手的样子,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倒没半分惧怕,反而向前也迎了一步。   周晓荣和周旻不愧是哥俩,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茶几,也盯上一瓶嘉士伯啤酒,想着一旦动手,就要抢件家伙到手。徐芃则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   就在这时,包厢门口突然有人闷声说:“干嘛呢?!砸场子呢!?在我这儿闹事,太不给面子了吧?”   话音未落,一个穿了一身黑的矮壮男人缓缓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人,虽然都穿着酒吧侍应生的制服,但看着怎么也不像善类。这男人一到场,看热闹的跑了一半。   看到这男人出现,周晓荣收起了动手的架势,换了脸色,笑嘻嘻地说:“五哥,哪敢砸您的场子?这小子打了我哥,我要他给我个交待,这没错吧?”   那被叫作“五哥”的男人正是酒吧老板赵洪军。他从跟自己的老大开始在中宁道上混,再到接手孔雀醉酒吧,已经算是混出了名堂,在府前、双湖、东石一带报出“五哥”的名号,谁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多少年没人敢在孔雀醉闹事了?他阴沉着脸色,将目光投向沈惜。   瞬间,赵洪军的眉头簇到一起,似乎在记忆中寻找着什么。   “你……是……”   沈惜淡淡地笑:“五哥好!多年不见,一向少问候。我是沈惜。”   赵洪军愣了好一会,这才一拍大腿:“哎呦!三少!我们这是有多少年没见了?!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真没料到,今儿您能上我这儿玩来!”   沈惜完全收起了之前的锐气,变得温文尔雅:“是啊,还是13岁的时候,我跟在二哥屁股后面,见识过安老大和五哥的威风。后来就一直没见面了。五哥这些年可好?”   赵洪军连连点头:“还行!还行!过日子嘛,还凑活!哈哈……我哪有什么威风啊,在二少、三少面前也只有安哥才能算个人物,我那点威风都是吓唬小的们。您这声‘五哥’,我可受不起!前几天二少还在安哥店里请客,一块喝了点酒,想不到今儿三少登门,真是稀客啊!怎么过来玩也不找我,瞧不起五哥?!”   沈惜指了指满地狼藉的包厢和被撞开的门:“怎么敢呢?我也不是来玩的,陪朋友过来办些事儿。事先不知道这酒吧现在是五哥您掌管,这才没想到要拜访。出了点意外,不小心把这儿弄成这副样子。五哥,千万别怪罪!我这头次登门,得罪了!您看一下,点个数,兄弟改天赔偿谢罪。”   “三少这是什么话?”赵洪军连连摆手,“您要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了,这么点事还敢要您赔罪?我要真开了这个口,以后见到二少,还有脸往上凑吗?”   沈惜摇头:“二哥是二哥,我是我。首次登门,把您这儿搞成这样,忒不好意思了!五哥,您要不让我赔罪,以后我可就不好意思再登门了。您这是往外赶我?”   赵洪军豪爽地挥手:“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这么点小事,不值当!”他转脸看了看差不多已经回过气来的周旻。他也是孔雀醉的常客,和酒吧里常驻的几个漂亮小姐都有不错的交情,也曾一起喝过酒,倒是不能把他视作陌生人,更别提还有周晓荣、徐芃在边上。   其实赵洪军也有些好奇,这两伙人怎么会闹到一起。   “三少,您和腰子是有什么过节?都是朋友,是不是有误会?要不老五我做个中间人?”   一提到周旻,沈惜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也不接他的话茬,说:“五哥,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有没有干净点的女装,借我一套。”   巫晓寒在他身后轻轻加了句:“最好是裙子……”   现在的场面,是巫晓寒不熟悉的。再开朗大方的女人,毕竟从小是好女孩,完全没有经验。本来她也不想插嘴,但听到沈惜说的话,她立刻就明白了他提这个要求的目的。巫晓寒现在的确需要一套完整的衣服,但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公开讲的苦衷。内裤已经被撕烂了,破裙子里下身完全赤裸着。万一对方拿来的是条裤子,她难道就这么光着下体直接穿上?谁知道裤子原来的主人是干嘛的?如果是裙子,至少不会直接触碰肉穴,勉强还能穿一穿。   沈惜连忙补充:“麻烦五哥,要是裙子最好!   赵洪军早就注意到了沈惜身后那个高挑的美女。这种戏码他见得也多了,无非是公子哥们争风吃醋,不至于大惊小怪。连忙招呼手下去取衣服。这帮小的效率还挺高,没过多久,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簇新的女装,半身裙,T恤衫,颜色不怎么搭,但至少能穿。   巫晓寒默然接过衣裙,小心翼翼走进卫生间,把身上勉强披着的破长裙换下,出来后将沈惜的T恤递还给他。   沈惜穿好衣服,向赵洪军道谢,又再次致歉。抬眼瞥了眼屋子里其他人,不再废话,迈步就走。巫晓寒紧随其后。   周旻有心想拦住妻子,但他清楚赵洪军在这一带道上的分量,连他都对沈惜如此客气,不由得失去了阻拦的勇气。突然他又想起多年前高中时拿到的那份名单。尽管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沈惜会在名单里,但他终于真切地意识到,这份名单果然没错!   不明白,或许只是因为人家低调,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接触不到。   甭管周氏兄弟有多么不忿,可现在他们都只能目送着两人离开。   在包厢里这么多人里,就数徐芃最轻松。除非是周晓荣需要他帮忙打架,否则无论这间包厢发生任何事,都与他无关。巫晓寒是周旻的老婆,跟他有个毛关系?   徐芃还有闲心转头和跟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女孩挤眉弄眼开开玩笑。没想到一转脸,却发现苏晨、蒋思怡都是满脸八卦的兴奋样,施梦萦却一脸混杂着疑惑、愤怒和绝望的哀伤,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看热闹的局外人。   奇哉怪也。关她什么鸟事?干嘛摆出这么一副模样?   徐芃也是一头雾水。   沈惜和巫晓寒走远了。包厢里众人则显得有些沉闷。   周晓荣第一个出声:“五哥,这人什么来头?”   他算是已经懵了。周旻当年毕竟还收到过沈惜不能碰的警告,他却完全处于云里雾里。   赵洪军哼了一声,没理他,转向周旻说:“腰子,你搞沈三少的女人了?胆儿挺肥啊!我这儿的小姐还不够你操的?”   周旻险些吐出一口血。那是我的老婆!怎么成了沈惜的女人?但巫晓寒毫不犹豫就跟着沈惜走了,走前甚至都没拿正眼看他一眼。现在他再说明自己和巫晓寒是夫妻,根本无济于事,反而更加丢脸,只能铁青着脸闭口不言。   真正知道周旻和巫晓寒关系的,也就周晓荣和徐芃两个。其他人虽然听周晓荣喊了声“嫂子”,毕竟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就算有谁猜出些什么,也没人会跳出来多嘴。周晓荣看周旻的脸色,知道他不想纠正赵洪军话中的错误,插口又问了句:“这位沈三少是什么来头?”   赵洪军斜了他一眼:“沈家老三,这些年道上朋友基本上都没见过他,估计是修身养性,从来不在外面玩,所以可能你们都不认识。但他是沈二少的堂弟,你说他是什么来头?”   “沈二少是谁?”周旻还是一头雾水,愣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名字,“沈伟扬?不会吧……嘶……”他倒抽一口冷气。   沈伟扬可是中宁不折不扣的大名人。不过30岁出头,就已经是中宁数得着的年轻富豪了,生意涉及地产、金融和娱乐文化产业,名下最重要的云扬房产已经把生意辐射到了全国各大城市。   他的父亲沈永强更不得了,旗下的永业集团号称中宁民企“四大天王”之一,身上照例还挂着许多诸如省、市人大代表之类的光环。   周晓荣大小也是个公司老总,老爸周志东的生意比他做得更大。可是与沈永强、沈伟扬父子的身家比起来,周家父子实在难望项背。   重点并不在此,沈永强、沈伟扬父子如果只是有钱,那再牛逼也不过是富豪而已。在中宁市,与他们身家相当甚至更为富有的不乏其人,问题是,他们是沈家的人。   沈家,已经完全超出了周晓荣目前能接触到的层次。即使是父亲周志东,也顶多能和一些与沈家有交情的人来往而已,没有资格在沈家登堂入室。   平时交际应酬时,周晓荣听人说过,沈家在中宁堪称豪门。现在辈分最高,年纪最长的老爷子,是本省政界的常青树,历次动荡,几起几落,却从来都没有伤及根本,官至省级大员离休。沈老爷子有三子一女,两人从政,两人从商。到沈伟扬算是第三代,据说这一代的长孙,目前是省里某位显赫人物的亲信秘书,极受器重,不出意外,眼见就可能成为要职大员。   还有传言说,沈老爷子是当年某位元勋之后。当然,这只是坊间传言而已,没任何人能说得清到底是哪位元勋。即使这一条子虚乌有,沈家,在中宁依然是一棵需要仰望的参天大树。   刚才那个貌不惊人的沈惜是沈家老三?沈伟扬的堂弟?   周晓荣挠挠头,堂哥这次惹的麻烦貌似不小啊……   “沈三少平时不在外面混,估计是个讲究人,只要你们自己不作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今儿你们有什么恩怨,我不搀和。酒吧的损失,你们给我赔了!其他的事,别扯到我身上!”撂下这句话,赵洪军转脸就走。   周旻木然坐下,看不出他正在想什么。   让周晓荣过来给堂哥帮忙撑腰行,安慰宽解的事他干不来。随口应付几句,就回自己的包厢了。徐芃则是连招呼也没和周旻打,一身轻松地跟着周晓荣回去。   和周家兄弟的彷徨顾虑相比,徐芃现在可是兴奋得很。他已经基本清楚施梦萦为什么会是那么一副样子了。   苏晨和蒋思怡咬耳朵时,他听到一句最关键的话。   “那男的,好像是施梦萦的前男友……”   这就对了!   碰上这么件烂事,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徐芃很高兴。这个消息十分有利于他此前制定的那个计划。   回到包厢,唯一留守没去看热闹的许茜,立刻被苏晨和蒋思怡围上。她们叽叽喳喳地说起刚才的事,苏晨还特别强调了刚进门时看到周旻暴露在外的肉棒。   几个女人,笑成一团。唯有施梦萦,失魂落魄般呆坐在一边。   “看不出啊……还是个豪门衙内!他这样的,想玩哪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哥跟他怎么争嘛……”徐芃一边说,一边瞟着施梦萦,果然看到她脸色剧变,越发显得苍白。   周晓荣不明白徐芃的心思。他其实也同意徐芃说的,但毕竟涉及自己嫂子,不好接口。   “不过他对你嫂子还挺上心的。五哥来之前,你看他那个样子,估计就算我们三个一块上,他也敢一个人跟我们干一架。”徐芃啧啧赞叹,“是条汉子!也不知道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还是单单对你嫂子啊?话说回来,你嫂子也确实值得男人这么拚命!”   周晓荣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他不懂徐芃干嘛一直在这件事上纠缠。毕竟是他们周家的丑事,如此津津乐道,不是在落他的面子嘛!   徐芃见好就收,眼见施梦萦的脸越来越白,周晓荣的脸越来越臭,也就不再穷追猛打,顺势转了话题。   施梦萦脑海中,徐芃的话反复盘旋……   “不过他对你嫂子还挺上心的。”   “也不知道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还是单单对你嫂子啊?”   “你嫂子也确实值得男人这么拚命!”   那个女人值得?我呢?我值得吗?   施梦萦油然而生一丝莫名的愤怒。先别说什么值不值,自己和他恋爱两年,都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沈家”!自己见过他的双胞胎姐姐,也见过他的姑妈、表姨和表弟、表妹,尽管一个个都看得出家境良好,可沈惜毕竟从没和自己说起过家里是什么大家族!   沈惜,真的曾想过要和自己结婚吗?   再想到沈惜一脸肃然地挡在那女人身前,彷如不惜和挡在面前的所有人动手的模样,施梦萦一阵阵心痛。   原本还以为那女人是他的新女友,没想到却是别人的老婆……   这样不顾丈夫,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女人,沈惜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难道这种没有原则,生活随便,明明已经结婚了,还和别的男人纠缠的女人,才是男人喜欢的?连沈惜,也是喜欢这样的?   施梦萦心如刀割。   第五章、裸体写真   沈惜笑吟吟地送走一位老主顾,略带疲惫地回到座位上。   刚送走的是个40多岁的书虫,几乎每周都会来书店转转,动辄花上几百元买新书。这位书读得广博,见识也深,还特好聊天,无论是书讯、心得,还是由书引申开去的感慨,甭管什么话题,一谈起来总是兴致勃勃。   沈惜不在店里的时候,店员们应付这位爷常常焦头烂额。有沈惜坐镇,情况还好些。   距离从酒吧带走巫晓寒那晚,已经过了三个星期。为冯馨做的企业宣传片早就顺利完成。这段时间,沈惜的生活基本恢复正常:白天大多数时候待在书店,和客人们聊聊书,谈谈音乐,间或办个读书沙龙。晚上则常去茶馆看看生意,会会朋友。周三晚上通常会练两个小时泰拳,其他时间抽空就读读书,写写东西。   施梦萦似乎已经接受了分手的现实,三周以来几乎全无声息,这也令沈惜自在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淌过去。   沈惜喜欢这样不被拘束,也不被打扰地过日子。   店员赵涵拿着张便条过来。“沈哥,有客人问我们有没有一本叫什么《菲斯芭夫人和尼鲁的老鼠》的童话,我们有这本书吗?”   沈惜乍听到这个奇怪的书名也发愣,随即反应过来,摇头苦笑:“是《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吧?”   “啊!”赵涵吐了吐舌头,“对的!就是这个!”   沈惜找了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书名,递给赵涵。“这个译名是很多年前的版本,应该已经绝版了。新版译名叫《尼姆的老鼠》,我们以前进过一些,但现在肯定已经卖完了。网上应该能买到这本书,你帮客人搜一下,如果他再来问,就把网址、价格告诉他。如果他希望我们代购,就帮他下单。对了,这个童话蛮好看的,你没事也可以读一读。”   另一个店员邹赟捧着一叠书走过:“让你来问沈哥,没错吧?我就说,你问十本书,沈哥起码能答出八本!”   沈惜笑笑。   店里播放的音乐正好切换到新一首歌,是Trademark的《Only Love》。   前奏响起的瞬间,沈惜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微雨的下午,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   那时,也是在《Only Love》前奏响起之时,施梦萦推开了闲枕书屋的大门。   这女孩身上冷艳幽清的气质,一瞬间就吸引住了沈惜。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这个女孩。过了二十分钟,她拿着简·奥斯丁的《诺桑觉寺》和亨利·梭罗的《瓦尔登湖》来到收银台。沈惜借机与她聊了几句,她对这位年轻的书店老板也好像有些好感,特意地多留了一会,谈天说地。   在问明白施梦萦为什么要买这两本书以后,沈惜又向她推荐了简·奥斯丁的另两部作品《劝导》和《爱玛》,他认为相比起《诺桑觉寺》,这两本书更好。他对《瓦尔登湖》没什么感觉,但在同类型的书中,他推荐了自己更欣赏的奥尔多·利奥波德写的《沙郡年纪》。   听取了沈惜的建议,施梦萦返回书架前,仔细翻阅比较了他说的那几本书,最终选择把《诺桑觉寺》放回书架,拿着《瓦尔登湖》和沈惜推荐的那三本书回来结账。她惊讶于这个年轻店主对不同作者、不同作品的熟稔,在这家并不起眼的书店办了张会员证。   施梦萦毕竟算不上是爱书人。她根本就不知道,在中宁的阅读圈中,这家才开了一年多的闲枕书屋已经小有名气了。   过了几天,沈惜约这女孩吃饭。两个星期后,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相处了三个月,在出去旅行时他们第一次做爱。   沈惜很认真地对待这段恋情。他十分钟爱初见施梦萦时从她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气质。他耐心地了解关于她的一切,也尽可能地向她展示自己。他带施梦萦见了自己的姐姐和其他一些亲近的家人。不久,施梦萦也搬到他家与他同住。   截至此时为止,一切都很顺利。沈惜在等待两人都能彻底确定彼此的感情足以走进婚姻的时机。   但在度过恋爱周年纪念后,沈惜渐渐觉得这份感情有一点问题。   当然,所谓的问题绝不是施梦萦生活中的各种小缺点。谁都不完美,沈惜还觉得自己身上有无数毛病呢。关键在于,通过长时间的相处,沈惜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他对女友的最初印象好像是有所偏差的。   初相见时,沈惜觉得施梦萦是现代都市鲜有的那种女孩儿,仿佛卓然世外,不萦一尘。但通过了解的不断深入,他发现与其说她清净纯然,倒不如说是阴郁。   姐姐沈惋私下曾对沈惜说过:“这个丫头……太暗了……”   话中深意,别人或许不太能听懂,但作为心心相印的双胞胎之一的沈惜,却心领神会。   笼罩在施梦萦心中的,是一股浓浓的阴沉。这种阴沉无关心机,只是气质。她鲜有开朗的时候,心头仿佛始终压盖着一层深沉的阴翳。沈惜无数次试图引导她开放内心,但一向比较擅长与人沟通的沈惜,在女友这里却一败涂地。   沈惜甚至怀疑施梦萦可能患有抑郁症,但他纵然很能阅读人心,但毕竟没有心理学的专业背景,不可能做出专业判断。几次隐晦地提醒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但也毫无效果。   另外,施梦萦骨子里还有一种交缠着优柔与顽固的本性。她可以轻易就被某种看似犀利实则偏激的理论说服,却又可能在认准一个道理后坚定到完全不理会任何事实与逻辑的反驳。   沈惜觉得,这是由浓重的自卑分化成出来的不自信和固执。   所有这些,日常交往中说说笑笑当然难以体察,只有像沈惜这样能无限接近她,真诚关心她的人,才会真正了解。   而拥有这样气质和性格的施梦萦,与白马流星、云淡风轻的沈惜,相差太远。   沈惜当然明白,恋人或夫妻之间,哪怕出现了问题,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解决,而不是回避。他也明白,任何一种性格或气质的养成,都摆脱不了成长环境和旧日往事的影响。所以,发现问题后,沈惜并没有急于分手,此后大半年时间里,他一直在耐心地试图调整女友的状态。哪怕不能彻底改变她的性格,至少也要尝试能不能有所改进。一方面看看能不能一定程度上帮她变得更开朗些,另一方面也让自己更加适应她的状态。   沈惜为她介绍了更多的朋友,分享更多的电影和书籍,去更多的地方旅游,留出更多的时间来沟通。   但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失败了。施梦萦全无改变,或者说她自己根本就无心去做改变。而沈惜最终也确定,自己很难适应她的阴沉。   到了这一步,沈惜几乎就没了选择。他完全不在乎在感情中出现任何具体的问题,哪怕是施梦萦劈腿或者有什么生理上的疾病,他都觉得总都能想出办法来解决,哪怕不能解决,也可以选择坚持。可看不见摸不着的性格、气质问题,在感情中是最难解决也最难妥协的。   最终,沈惜选择分手。   手机铃声响起。沈惜瞄了眼来电显示,是姐姐沈惋打来的。   沈惜拿起手机,走进店长办公室,关上门。   “下个月爷爷做寿,你会去哦?”沈惋在电话里的声音清晰舒服,像播音员似的,却没有惹人厌的陈腐腔调。   “当然。哪年爷爷做寿,我们不去啊?”   沈惋嗯了一声,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又有些犹豫:“晓寒现在怎么样了?还住在你家吗?”   沈惜挺惊讶。他并没有把巫晓寒曾在他家借住的事告诉任何人,姐姐怎么知道的?   不过沈惋关心这个,倒也顺理成章。作为双胞胎,姐弟俩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同班,直到同时考入宁南大学后,就读不同专业,这才分开。巫晓寒既是沈惜的小学、高中同学,换言之,也就是沈惋的小学、高中同学。她们虽算不上铁杆闺蜜,但也算比较要好。   “怎么会呢,她已经决定要离婚了。下决心那晚上,我就送她回她爸妈家了。”   那天从孔雀醉出来,巫晓寒在沈惜的车上就说要和周旻离婚。他们都是知轻重的人,巫晓寒一旦下定决心,沈惜连夜就把她送回了父母家。   “这样最好。也是,你和她都不会那么蠢,这种情况下还住在一起……”沈惋在电话里的口气有些怪。沈惜本就善于听人话音,何况现在与他对谈的,还是他的双胞胎姐姐。他马上明白姐姐提及巫晓寒,肯定还有深意。不过倒也不必追问,沈惋应该很快就会说出真实想法。   果然……   “二哥让我转告,他想约你吃顿饭。”   沈惜不由自主地撇撇嘴,这一点他倒完全没想到。   “为什么?”   “他,可能是想和你谈谈晓寒的事。好像是周旻求到他这里了。”   沈惜愣了愣:“周旻怎么找上沈伟扬的?没听说他们有交情啊?”   “他们没交情。”沈惋对沈惜直呼沈伟扬之名而不叫“二哥”浑不在意,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应该是周旻转弯抹角托了人,求上二哥的。听说你在孔雀醉和他动了手?”   “嗯。”沈惜承认。   “你……和晓寒之间,有没有……”   “没。”沈惜轻笑,“你弟弟没那么禽兽吧?”   沈惋也跟着笑起来:“就算你们真那什么了,也不算禽兽啊。如果我是男人,晓寒真的很有吸引力;至于你嘛……如果我不是你姐姐,你应该也是那种会让我动心的男人。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好几天,发生过些什么,也很正常嘛。”   沈惜挠了挠额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沈伟扬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受托做个中间人约你吃饭。我猜,估计是周旻知道你是什么人,和你动过手以后,怕了,想找二哥调和一下。外人以为我们都姓沈,有几个人知道你俩关系那么僵?至于二哥,难得和你有关的风流事撞到他手上,你说他会是什么意思?”   沈惜沉思片刻,突然发笑:“嗯,我知道了……”   沈惋等着下文,却只等到沈惜的沉默。   “那你去不去?我还得给二哥回话。”   “不去!”沈惜斩钉截铁地说,“这事,说到底就是晓寒夫妻俩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跟沈伟扬更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现在为了要插手这件事请客,我如果去吃这顿饭,倒像是默认我俩可以讨论这个事。我不去,他怎么办?难道他还能找上门来,非要找我谈这事?凭什么?他和整件事完全没关系,压根不关他的事,他好意思张口,我能堵死他的嘴。他是不会主动找上门来丢这个脸的。那我为什么要去?不去!”   沈惋赞同弟弟的思路,对他的决定也不意外,但还是提出了另一方面的担忧:“这么不给面子,你和二哥的关系可就更僵了。”   沈惜哈哈大笑:“不管我去不去吃这顿饭,我俩的关系都好不到哪儿去!老话说得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二伯呢,我是不敢得罪的,杀父这条是没有的。但夺妻嘛,也差不多了。难道我去吃了这顿饭,当年那茬儿沈伟扬就揭过去了?不可能。”   “呵呵,说起当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沈惜能想象电话那头姐姐抿着嘴笑的样子,“那女孩叫什么来着?琪琪?要是你真爱她,我没话说。可你明明就只想帮她脱身,这种只会得罪人的冒牌男友,做来干嘛?”   沈惜哼了一声:“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子,先拿钱砸,再拿势压,有这么追女生的吗?我看不过眼,不行啊?”   “少在我这儿装高大上,要不是嘉嘉来求你,你帮不帮琪琪?”   沈惜毫不犹豫地说:“不帮!”   沈惋倒是为弟弟这份坦诚感到惊讶,一时愕然,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嘉嘉来找我,那我根本就不会认识那女生,当然也就不会帮她了,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嘛。毕竟我没有满天下去帮人的瘾。”   “好吧,算你说得有理……说到嘉嘉……真不明白,你们两个真是莫名其妙。好端端在一起就好啦,玩什么兄妹啊?我是不介意多一个那么好的妹妹,可每次想到她本来应该是我弟妹的,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都结婚了……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次轮到沈惜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这话说起来真的就太长了……我在书店也很忙,打不了那么久的电话……今儿就算了吧……”   “行!”沈惋早就习惯了弟弟一碰到这个话题就闪避的一贯态度,“不打扰沈大老板工作啦!周末来家吃饭,诺诺可想舅舅了!”   沈惜一脸得意,可惜,或者说幸好沈惋看不到。   “那肯定!我上次编的那个故事才讲了一半,小丫头肯定憋很久了吧?一定是姐姐你不让她来烦我,不然她肯定一天一个电话催我快点过去给她讲完!”   诺诺是沈惋的女儿,大名秦一诺。沈惋的丈夫秦子晖是个青年画家,性情脾气和沈惜很合。四年前,沈惋生下女儿时,秦子晖本意给女儿起名叫秦诺。沈惜当时还在英国,从千里之外送来建议:“不妨取‘千金’之意,叫‘一诺’吧。”   沈惋夫妻都很喜欢这个寓意,于是小丫头的名字就定了下来。   说起来,这小丫头天生就和舅舅亲,也是有道理的。   放下电话,沈惜没有走出办公室,而是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   沈伟扬想要插手巫晓寒和周旻的事……   自己对不去赴宴的判断是否准确?   和沈伟扬的关系进一步僵化的后果,自己能不能承受?   沈惜没有畏惧,只是有些感慨。明明是至亲的堂兄弟,如今的关系不说势同水火,却也恰似冰炭难以同炉。   沈惋曾在弟弟面前念叨:咱们这一支,和另外几家姓沈的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相处呢?   当然,这不完全是沈惋、沈惜姐弟的错,从父亲沈永盛开始,就已经是这副局面了。好在沈惋长袖善舞,和几家亲戚的关系处得还可以,总算勉强能充当中间人和润滑剂。而最重要的是,姐弟俩和爷爷沈老爷子与小姑沈永芳一家还十分亲密。   感慨之余,沈惜还是毫不后悔当年与沈伟扬发生那场冲突。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他还会照做不误。只是还是有些可惜。记得小时候,自己和沈伟扬的兄弟感情挺好,十来岁时,自己还是二哥的小跟班,一起在外面招摇,还仗着从小就练的功夫帮着二哥在一群小鬼头里打出了老大的位置。往事如烟,历历在目,但兄弟间如今却彼此都看不顺眼,真是世事无常啊!   几乎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人同样在感慨世事无常,物是人非。   只是沈惜感慨的是亲情,她感慨的却是爱情。   那晚在孔雀醉,看着沈惜保护巫晓寒离开,施梦萦就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是难过,还是愤怒?是疑惑,还是哀怨?或者干脆就是什么都有一点的疯狂?   后来大家继续玩游戏,施梦萦几乎全程神游天外,只是呆呆地跟着大家的节奏走。甚至在抽到和许茜相同的十分钟取精的任务后,她也没做半点推辞,木然而决绝地指了指徐芃,说明自己选择的目标。   徐芃提醒她,自己此前没多久刚被许茜弄得射精,要想再射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想在十分钟内就弄出来,可能有点难度。如果施梦萦坚持要选自己,是要承担一些风险的。   施梦萦其实根本没听进多少徐芃说的话,只是听懂了徐芃的意思就是最好别选他。其实无所谓,她也不是特别想摆弄徐芃的肉棒,无非是觉得那是根她已经见过甚至已经进入她身体的肉棒而已。既然徐芃拒绝,那就再换一人好了。   于是,她又木然地选了周晓荣。其实,以当时的状态而言,她压根就没注意自己的手指究竟指向了谁,无论当时是谁坐在那个位置都行。   张昊翔这次可没忘记事先敲定任务失败后的惩罚方式。   面对这种她原本绝对会拒绝的惩罚方式,施梦萦依然没有选择退却。   一进卫生间,周晓荣就迫不及待地把施梦萦按到墙上,再次与她热吻。施梦萦对他的舌头已经不算陌生,魂不守舍地任由他在自己嘴中肆虐,也没有阻止他的手在自己腰臀处上下游动。直到一两分钟之后,她才猛的想起自己现在有“任务”在身,连忙推开周晓荣,不太自然地让他把“那东西”掏出来。   周晓荣淫笑着说:“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很快就能射!你不会输的!”   说着,他就把她往洗手池边按。施梦萦反应迟钝,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他要干什么,茫然地配合。直到周晓荣掀起她的裙子,她才明白原来他竟想在这肮脏的地方和自己做爱。   再怎么失魂落魄,施梦萦也还没到能突破最后这条底线的程度。她死死地按住裙子,护着自己的下身,严辞拒绝在这个臭烘烘的卫生间与周晓荣苟合。   折腾了好一会,周晓荣发现她不是在造作扭捏,而真是铁了心不肯就范,不免感到十分扫兴。他讪讪地靠到墙上,松开裤带,掏出肉棒,让施梦萦过来给他打飞机。   施梦萦蹲下身,握住那根粗黑的肉棒,浓重的尿臭味迎面冲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反胃。她扭开脸,深吸一口气,随即屏住呼吸,用力搓弄着肉棒。她不擅长床上的绝大多数花样,唯独对打飞机还算熟稔。自从方老师教会她打飞机之后,每次前戏总是少不了的。有时在车上或在户外背人处,他也会提出“小小地爽一下”。施梦萦直接用手撸出精液的次数绝不少于阴道盛接精液的次数。   和沈惜在一起后,她依然打心里抗拒性爱,沈惜却从不在这一点上强迫她,时间久了,她多少也会产生歉疚,有时会主动提出帮男友打飞机。尽管沈惜对这个几乎没什么兴趣,但总的说来,打飞机这活儿施梦萦自问干得还是不错的。   然而,周晓荣的性爱段数,哪里是施梦萦这种雏儿能想象的?她以为自己手法还可以,男人却对她粗糙的服务完全无感。去推油按摩店,那些一丝不挂的妖艳按摩女一边呻吟,一边抹上油打飞机,周晓荣也还没逊到会在十分钟里出精,何况是在这种环境下,面对一个皱着脸,一声不响的施梦萦?肉棒在反复揉弄后终于充血鼓胀了,可周晓荣没有产生任何射精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周晓荣用手挑了挑施梦萦的下巴,带着些不耐烦地说:“你还是用嘴吧,光用手你弄不出来的!”   施梦萦很厌恶这个轻佻的动作,再次扭转头,避开他的手,对他的要求充耳不闻。   周晓荣十分无趣,又过了一会,他故意拍了拍左手腕上的表。   “八分钟了,不用嘴,你肯定做不到的!弄不出来的话,你就要受罚。你想用嘴还是受罚?”   进门时施梦萦脑子混乱,不管不顾,现在稍微清醒了些,突然意识到说好的惩罚方式还是很可怕的。她原本还有些自信,以为许茜能顺利完成的事,自己没理由做不到。哪知道铁一样的事实证明,连这种事她也做不好。   许茜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刚才她除了帮徐芃打飞机,真的还用了别的方法?用了嘴吗?或者……用了下面?那我怎么办?真要接受惩罚的话,我……   正在胡思乱想,又被周晓荣半催半吓地点了一句,施梦萦更加焦躁。她仿佛听到一个滴滴答答的座钟正在飞速地转动指针,声声机轴转动,像敲打在她心上。她横下一条心,昏昏沉沉地把嘴凑了上去,随即厌恶地缩回来,抬头问:“你能去洗一下吗?太臭了!”   周晓荣贱贱地笑:“可以啊,可等我洗干净,估计时间也就到了。”   施梦萦愣了一下,意识到周晓荣说得也没错。她正在犹豫,周晓荣突然按住她的后脑,狠狠一挺腰,将肉棒捅进了她半张着的嘴。施梦萦心怀忐忑,既畏惧惩罚,自然就失去了坚决拒绝的念头。肉棒突破香唇,一顶到她的牙齿,她不自觉地张大了嘴,使整根肉棒顺利进入了口腔。   周晓荣感觉肉棒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洞穴,正要幸福地哼哼,突然激灵灵一股涩痛袭来!   施梦萦咬到了他的龟头……   “哎呦!”周晓荣险些就把肉棒直接拔出来了。他并不是第一次被女人咬到,他又不是没玩过第一次口交的小处女。但他万没想到已经26岁的施梦萦,口交技术竟会这么烂。   施梦萦恰在此时抬眼,看到的正是周晓荣眼中的痛苦和不屑……   看到这种眼神后,施梦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气愤地停止?还是羞恼地努力?可惜没有机会验证了,因为她已经用掉了所有的时间。张昊翔开始砸门:“时间到!周总,搞出来没有?”   周晓荣嘿嘿笑着,系好裤子,溜溜达达出了卫生间。他既然没能将施梦萦就地正法,也没能享受令他满意的口交,至少还能好好享受接下来对施梦萦的惩罚。退而求其次而言,那也是很有意思的。   施梦萦脸色阴沉地跟在他身后。   一看两人的表情,张昊翔就知道接下来将上演好戏。而几个女孩看到周晓荣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也唯恐天下不乱地拍起手来,伴着节奏尖叫:“脱光!脱光!脱光!”   没完成任务的惩罚,就是要脱掉所有衣服,然后被在场每个人抚摸全身一次。   周晓荣坐回座位,笑嘻嘻的;张昊翔满眼都是急切的欲望;女生们不断尖叫,不知道是凑热闹还是幸灾乐祸;徐芃则斜靠在沙发上,一脸爱莫能助。   脱光就脱光!施梦萦被叫得心烦,突然觉得还不如痛快一点!脱光又怎么样?又不是没被男人看过,又不是没被男人摸过,又不是没被男人操过!反正脱光以后不过就是被摸几下,怕什么!?   在场的人都以为照施梦萦此前的表现,肯定会坚决反对执行惩罚,至少会推辞很久,没想到这次她一言不发就脱了衬衫、套裙、丝袜、胸罩、内裤……直到一丝不挂。   匀称饱满的上身,浑圆挺拔的笋乳,小巧粉嫩的乳头微微上翘。腰肢纤细,肥臀惊心动魄,长腿圆润丰满。   施梦萦闭着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现在正光溜溜地站在六个人——其中一半是男人——面前的事实。但苏晨的一句话还是让她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我噻!屁股真大!”   张昊翔接的那句话更令她不由自主绷紧身体,紧紧并拢双腿,生怕露出一丝缝隙。   “是啊!这大屁股,撞上去就能把你弹开,从后面操肯定很爽!”   周晓荣打着哈哈,让几个女生先摸。施梦萦不敢睁眼,只觉得一只又一只小手摩挲着她的身体,在那些隐私的部位停留抚弄,带给她一丝丝的麻痒尴尬。   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到她的大腿上。施梦萦再次绷紧身体,她知道这次终于换成了一个男人。   这只手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游走,在她觉得好像他并不那么放肆而稍加放松后,突然一把按到她的阴阜上,两根手指精准地找到肉穴口,稍稍用力就剥开两片干燥的紧贴着穴口的肉唇,又搓又弄的搞了好几下,又换用一根手指捻了几下阴蒂。   施梦萦一直在用最大的忍耐力劝说自己接受,但下体被放肆玩弄的羞恼实在难捱,她终于不愿再这么忍气吞声,睁开眼,又后退了一步,躲开这只作怪的手。   眼前的人是张昊翔。   “刚才说是摸!没让你一直……”施梦萦气急败坏,但说了一半却找不到合适的动词来形容这男人的举动。一声怒吼只出了一半就僵在那里,完全没了气势。   张昊翔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好好好,不弄不弄,我摸总可以了吧?小施,你站好,我要摸你啦!”   他脸上的笑容诡异,说的话听起来也很怪异,可施梦萦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可以用来反驳的话,只能再次闭上眼睛,任由张昊翔继续抚摸。   被吼了那么半次,张昊翔不再像刚才那样在同一个敏感部位上反复玩弄,而是快速地摸遍了她的下身。他的手在屁股上稍微多停留了一会,使劲捏了几把,随即把手指用力抠进施梦萦缩紧收拢的股沟,执着地往屁眼里钻。   施梦萦再次睁开眼,没等她抗议,张昊翔的手就离开了她的屁股,转向上身进攻。施梦萦一瞥之下只看到他满是戏谑的眼神,不想和他说话,扭转头,第三次紧闭双眼。   张昊翔对她上身的兴趣寥寥,虽没放过一寸肌肤,却也几乎没在任何部位多做停留,只在乳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随即就开始抚摸施梦萦的面孔,由颊到额,又自上而下轻抚,滑过小巧的鼻尖,直到把一根手指按到施梦萦的唇上,使劲抹开双唇,在她的牙齿上刮过。   施梦萦突然反应过来,这根手指刚刚还捅过自己的屁眼!   她愤怒地推开张昊翔。他哈哈笑着走回沙发。   想不到到这个平时看上去还很有素质的金牌讲师,私下里这么龌龊。当然,她更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来参加今天这种聚会,玩格调如此低俗的恶劣游戏。施梦萦想骂这男人几句,却觉得浑身乏力,头晕脑胀,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她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心情,简直就是场荒唐的梦。   是谁害得自己陷入这样恶心的梦境?   接下来是周晓荣。施梦萦一边体会着刻骨的荒唐,一边以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忍耐力坚持到底,任由他摸遍了自己全身。   让人略感惊讶的是,徐芃宣布放弃他的福利,示意施梦萦穿好衣服。   又过了没多久,今晚的局就散了。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车。如果他带她去开房,施梦萦可能也不会反对。无非是木讷地任由这男人再次脱光她,进入她的身体,在她体内或者在他喜欢的任何部位射精,反正和徐芃也不是第一次了。此刻的施梦萦既没有拒绝的气力,也没有反抗的意愿,她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丝生气。   但徐芃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安安稳稳地送她回家。   接下来几天,徐芃做主,又分配了两个很容易搞定的老客户给施梦萦。经过周、徐两人连续两轮照顾性的安排,她现在需要联系的那些客户基本都不需要她费多少工夫,只要按部就班地去走动走动,维持一下关系即可。这使施梦萦工作方面的压力骤然减少,在7月客服部的业绩单上,她位列第六,在12个客服经理中排进了业绩排名前半部,尽管在前六名中还是垫底,对她来说却已经是破天荒了。   随着业绩的提升,施梦萦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出于感激的心态,她和徐芃的关系倒是越来越亲近。此前对他产生的恶感,也都消解了大半。   某天午饭后,徐芃认真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和沈惜一样,他也没用比较令人难以接受的“精神病”这个词,而是用了“情绪障碍”这个字眼。   此前处于幸福状态中,施梦萦没有理解沈惜的暗示。现在的她,正陷于极度低沉且不稳定的糟糕情绪,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所以徐芃轻易就说服了她。   但施梦萦还是不想直接去医院,正式挂号排队看精神科医生。徐芃正好有个心理医生朋友,就推荐给了她。这位名叫何毓新的医生倒也很热心,愿意用业余时间,通过在咖啡馆包厢聊天的方式与施梦萦交流。   经过两次非正式的交谈,何医生给出一个令施梦萦很难接受的可能:抑郁症。   我可能得了抑郁症?怎么会呢?   得到这个结论已经好几天了,施梦萦将信将疑,实在无法接受。   但何毓新医生表示对这个结论他还是有些把握的。在详细询问了施梦萦人生各个阶段的基本情况后,他给出一个粗略的解释,大概就是因为家庭环境和一些根植在她内心的往事,给施梦萦的精神深处留下了创伤,造成了十分沉重的精神压力。而不善于处理负面情绪的施梦萦,一直默默积压着这些压力。最近,因为受到了某种巨大的伤害,导致产生强烈的心理波动,直接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某日突然冰冻三尺,那肯定是因为天已久寒,前一夜又有刺骨冰寒!何毓新这个比喻令施梦萦十分信服。   何医生的建议,暂时除了服用些药物外,也就是让她保持和他的联系,说白了,其实就是“定期复诊”的委婉说法。   是的!家庭环境!施梦萦永远不会忘记从小到大父母间无时或止的争吵……还有可怕的往事!施梦萦更不会忘记黑暗的初夜带给她的创伤——尽管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何毓新。   但这些都是远因。是什么直接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是最近受到的伤害,才使她成了一个抑郁症患者!除了沈惜,还能是谁呢?除了他坚持要和自己分手,还能是什么伤害呢?再加上无数次电话里的冷漠,短信中的疏离……   施梦萦怎么能忘记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混乱,日以继夜的悲伤,持之以恒的无助。在这些日子里,自己和徐芃上床,为周晓荣打飞机,一丝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抚摸……   自己变得面目全非,都是谁的错?没有沈惜,绝不会到这个地步!   每次想到这里,施梦萦心底就会生出一丝对沈惜的恨意,尽管并不那么强烈,却也时时啃噬着她的内心。   幸亏,最近这段时间,徐芃一直绅士地照顾着她,不仅为她调整了工作安排,还经常陪她吃饭聊天,排解她的烦闷。这使施梦萦产生了强烈的感动,于是,徐芃说的话,在她心中的分量自然而然渐渐重了起来。   每个人都需要在世界上寻找到能让自己信任并信服的人。   对施梦萦这样很大程度要依赖他人而活的女孩来说,没有可以信任信服的人,是不可想象的。曾经,毫无意外,沈惜就是那个人。但分手后,她的生命中还有谁呢?徐芃正在悄悄地迈进那个位置,他说出来的话,对施梦萦已经有了很大的影响力,只是她自己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而已。   这天午休时,徐芃拉着施梦萦去办公楼下的咖啡厅闲坐,说是帮她缓解一下这几天来的疲劳。此前三天,施梦萦代替一个请假的课程助理跟了三天课,陪徐芃完成了一次重要的培训课程,确实很辛苦。   两人各自点了份套餐和一杯咖啡,天南地北地聊着。   施梦萦喜欢这种忙碌和轻松交替的生活,更喜欢从办公室走进咖啡厅,片刻休闲后再重新开始工作的感觉。在她的意识中,好像这才是都市白领应有的节奏。在过去三天里,她又亲眼目睹了徐芃讲课时的风采,对他多了几分敬佩,也更乐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话题转回到施梦萦身上。徐芃简单问了问她这几次与何毓新见面的情况,讨论了一下医生给她的几个建议,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对前男友还有什么想法吗?”   施梦萦一时语塞,她最近没有明确想过这个问题。   尽管对沈惜已经有了一丝丝怨恨,但施梦萦知道,自己还是深爱这个男人的。她当然还是希望能够破镜重圆,只是连她自己都知道,似乎这已经完全没有可能性了。   徐芃补充道:“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如果你还有复合的想法,我也许可以再想办法帮你试探一下,现在还需要吗?”   施梦萦脸上露出一种不知是嘲讽还是绝望的笑容:“算了,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也是,我也觉得没啥必要。你前男友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再说,我看你这次得上抑郁症,他也有很大的责任。他对你的伤害太大了,不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着复合。”   施梦萦咬着嘴唇,不说话。   徐芃也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很懂。不过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不能增添新的压力,一方面也要把以前积聚的负面情绪释放掉一些。这样可能对治疗抑郁症有好处。”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也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我只能这么说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老何怎么看?他有没有说怎么做会好一些?”   施梦萦摇头:“何医生没说。他说现在就是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压力。接下来怎么样还要通过今后的沟通来确定。我也觉得释放一些负面情绪肯定是有用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释放。我这人挺闷的,也不懂怎么释放。”   徐芃用食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的杯盘,目光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陷入沉思。   “我想想……”过了一会,他抬起眼,盯着施梦萦,“我觉得吧,你的压力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什么的带来的,一方面是你自己过于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和保守心态带来的。所以应该想一个能让你放开束缚的方法。当然,要是能顺便让你前男友知道,分手之后,你活得更自由,更开心,让他后悔,那就更好了,哈哈!”   施梦萦回以微笑。她此前一直在哀怨痛苦,从没想过要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开心,使沈惜后悔。现在听徐芃这么说,又觉得理应如此。就是应该这样啊!他一定要和我分手,可分手之后我更加开心,更加成熟,过得比和他在一起时更好!如果能这样,沈惜也许真的会后悔吧?   但是,要怎么做才行呢?徐芃说的放开束缚是什么意思?不会又是要带我去参加那种聚会,玩那些游戏吧?   尽管已经亲身经历了那些,排斥心理和此前相比其实隐隐已经少了许多,但施梦萦还是打心底抵触那些事情。何况她也不觉得那样能排遣压力。相反,如果再去玩,她的心理压力说不定会更大。   施梦萦警惕地盯着徐芃,产生了一些怀疑:他是真的在为我着想?还是在试图说服我继续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如果是后者,施梦萦对徐芃的观感、评价自然又要下调一档。   不过徐芃给出了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建议:“你想不想去蹦极?那个很刺激的,而且真能一下子就释放很多东西。”   施梦萦咧咧嘴,连忙摇头。说真的她是真不敢蹦极。哪怕看别人蹦,都觉得很恐怖。   “以前我有个朋友,也是工作压力很大,情绪很差。我陪他去玩了一场真人CS,整整打了一天的枪,那个也很刺激……不过好像不太适合女孩子……”   徐芃紧蹙眉头,好像在搜索枯肠地帮施梦萦想办法。   施梦萦见他那么苦恼的样子,心里也很感激,刚想说这事无所谓,不必这么认真,却见他突然一拍大腿。   “要不,你去拍套艺术写真吧?裸体的,完全释放的那种。我肯定你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以前肯定没拍过。对吧?这个现在很流行啊!做点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也能发泄、放松的。要是拍得好,你还可以把这些照片收藏起来,就当是保存自己年轻时最美好的样子。挑一两张发给你前男友看!让他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多丰富,多开心。没有他,你照样活得很好。一举多得啊!”   艺术写真?施梦萦还真动了心。虽然徐芃提到了“裸体”这个字眼,但施梦萦觉得这和骗自己出去玩那些低级游戏不一样,这是艺术。年轻女孩拍裸体写真的事,施梦萦听过很多。她大学时的一个同寝室友,大三时拍过一套全裸写真,当时全寝室姐妹还围在一起评点。去年这个室友甚至还和丈夫一起拍了套更大胆的裸体婚纱照,私底下也给她们几个老同学看过。   这种事,说起来,施梦萦还真不是不愿做,就是不敢做。   被徐芃提起,施梦萦的心思有些松动。拍套艺术写真,也许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嗯……也许管点用吧。可我不知道上哪儿去拍。会不会不安全?”   徐芃笑着摇头:“怎么会?很多正规的影楼都能拍,没事。如果你担心不安全,可以先跟摄影师好好谈谈,找个值得信任的再拍好了。可以去景区拍,如果不好意思在室外,也可以在影楼搭景,或者去高档酒店租个房间拍。就看你自己觉得哪里比较舒服了。我有两个朋友是开影楼的,周末我带你去问问。”   施梦萦拿不定主意,但明显已经动了心,不由自主地点头应允。   或许,这真的是个好主意。   周五下班后,徐芃带施梦萦去了一家名叫“心缘”的影楼。影楼老板吴斌、陈琰是夫妻,都是徐芃的朋友,两人都不到40岁的样子,热情而健谈。施梦萦很快就对他们产生了好感。   陈琰拿出些样片给施梦萦看。看到样片,施梦萦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这些照片拍得好不好,而是害怕如果自己拍了写真,那么照片将来会不会也成为样片拿出来被别人看呢?   她忧心忡忡地提出这个问题。陈琰连忙摇头:“这你放心,不会的。像你这样为自己拍写真的顾客,到时候我们不光要把写真集给你,还要把其他未经处理,或者没有入选的原始底照都刻成光盘,也交给你。和你有关的照片,影楼这边全部都会删掉,不留底。这些样片是我们花钱请职业模特拍的,拍的时候就说明了要做样片的。”   听了解释,施梦萦微感放心,这才将心思放在样片质量上。照片中,那些或娇小或丰盈的模特或卧床塌,或游清波,或迷离于灯下,或悠然于风中。说真的,很漂亮。即使她们大多数一丝不挂,给人的感觉也基本与色情无关,确实有一种美感。   施梦萦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   又翻了几页,施梦萦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   一个清瘦的女孩儿,浑身赤裸坐在大落地窗前。她用双手抱着右膝,左腿自然地前伸,脚尖抵在窗玻璃上。左乳挺翘,右乳压在膝头,明显地凹陷下去,但并没有难看的感觉。胯间的神秘幽黑遮掩在一片阴影中,若隐若现。时值黄昏,黯淡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女孩神情淡然,仿佛飘然世外。   施梦萦瞬间像看到了自己似的。她下定决心,也要拍一套这样的照片。   她指着这张照片问价格。吴斌笑着说:“小徐的朋友,不收钱都可以……”   施梦萦和徐芃连忙表示不能占这样的便宜。陈琰报了价,根据不同的摄影师和取景,心缘影楼对艺术写真的定价是6899-28699元/套不等。施梦萦当然会有各种优惠,只收成本价,再打八折。这样算下来,如果选最高价位,大概也就12000元左右。   施梦萦吐吐舌头。一万元她拿得出来,可花一万元拍套写真,她觉得有些不值。幸亏她不需要太好的取景,那张令她心动的照片,就是在一家高档酒店房间里拍的。这类写真的价位比较低,照影楼给她的优惠,算下来不到5000元就能拍。当然,一般来讲,酒店房间的租金要另算,不会由影楼来承担。但吴斌和陈琰谁也不会在徐芃面前提这个。   这点钱,施梦萦咬咬牙还是承受得起。   徐芃表示如果她喜欢,完全可以选择拍其他更高价位的写真。大不了他友情赞助一些。但施梦萦就是中意自己看中的那张照片的风格,何况她也不想用徐芃的钱。   最后,施梦萦问了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女摄影师来给我拍吧?”   这个问题把两位老板难住了。吴斌苦笑着说:“我们影楼,女摄影师倒是有一个,但她不拍人体……拍人体的摄影师都是男的。”   施梦萦又犹豫了。男摄影师?最近这段时间,虽然她经历了不少事——她并没有发现,其实和几周前相比她已经开放了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到可以在随便哪个男人面前都轻松脱光衣服的程度。   陈琰看出了她的心结所在,补充道:“我知道,女孩子第一次拍这个都有这种顾虑。其实你放心,摄影师虽然是男的,但他一定会带个女助理,你不会和男摄影师单独待在房间里的。再说我们是正规影楼,摄影师都是专业的。在他们眼里,你的身体其实跟风景啊什么的没有区别。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带个朋友一起去,在旁边陪你说说话什么的,你也能放松一点。对了,可以让小徐陪你啊!”   施梦萦看了眼徐芃,略带一丝尴尬地笑。   倒是徐芃出了个让她安心的主意:“到时候让孔媛陪你去,不就行了吗?”   对!可以让孔媛一起去。解开最后一个扣,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可惜,孔媛还是没能出现在施梦萦拍摄写真的现场。她在荣达智瑞是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就在施梦萦约好要拍写真的周末,孔媛和某个讲师出差去另一座城市了。   思前想后,施梦萦再也找不出一个像孔媛那样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她了。   最后徐芃毛遂自荐,并表示可以带上苏晨,有个女同事在场可能更方便一点。   这倒也是个办法。自从那晚一块去孔雀醉酒吧玩过以后,施梦萦和苏晨之间也发展出了一点点交情,只是还不像与孔媛那样要好。   “摄影师是男的,有个男人在场总归更好一点。”施梦萦这样对自己说。随着这种自我宽慰,她又觉得徐芃愿意陪她去也算件好事。   能让施梦萦接受出现在拍摄裸体写真现场的男人,以前有沈惜,现在还有谁?也就是这个已经和她上过床,多次看过她裸体的男人了。   徐芃早早就订好了一间套房。到了约好拍写真的周末,他和施梦萦、苏晨两个一起到了香格里拉酒店。   酒店位于城西的双湖景区,依山傍湖。房间的位置极好,位于倒数第二层,从大落地窗望出去,毫无遮蔽,视线极佳。八月的天,澄蓝通透,万里无云。   自从知道施梦萦准备要拍裸体写真,苏晨在惊讶之余又带了几分好奇和兴奋。她不停和施梦萦说话,隐隐透着如果看她拍得好,自己也要拍上一套的意思,倒是让施梦萦少了许多尴尬和紧张。   没过多久,摄影师和助理也都准时到了。来的这位摄影师就是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的拍摄者,他30岁上下,自称姓朱,说可以用他的网名“迦楼罗”来称呼。徐芃像是早就和他熟识,很随意地叫他“迦楼”。   迦楼一看就知道确实是个很专业的人体摄影师,来了之后基本没废话,甚至几乎就没和施梦萦说过话。他待在套房外间的起居室做摄影前的准备,和施梦萦做最后沟通和陪她进卧室换睡袍这些事,都交给了女助理。   施梦萦对迦楼没有假借摄影师名义,名正言顺站在一边看自己换衣服这一点,感到很满意。更让她安心的,是那个长着一张可爱圆圆脸的小助理,为她准备了一件崭新的睡袍,供她在脱光衣服后用来遮挡身体。这样一来,施梦萦只需要在摄影时展示裸体,拍摄间隙还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要整个下午都一直裸着。   从这些细节,施梦萦感受到了心缘影楼的专业。对今天的拍摄无形中也增添了许多信心。   迦楼此前在网上和施梦萦有过两次沟通,基本了解她的需求。施梦萦换好睡袍后,他又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   前半段是迦楼为她设计好的十几组动作,拍摄的照片数量大概占到未来整套写真集的八成左右。剩下的,看施梦萦本人有没有什么临时想增加的场景或动作。   施梦萦睡袍里不着寸缕,面对陌生的摄影师,内心难免紧张。听着他的耐心解说,故作镇定地点着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   紧张的情绪其实不可能消解。她努力保持着镇定,尽可能不让人看出她此刻的真实心态。   第一个动作是施梦萦倚在窗边远眺。睡袍不需要全部脱去,而是斜披在身上,露出一条裸腿和一边裸乳。   迦楼一口气为这一个动作拍了十几张照片,其间又要求施梦萦做一些微小的姿势调整。不过,他始终是用语言和手势来指挥她改换姿势,从来没有走过来借调整的理由触碰她。即使有一次为了手肘位置的细节,靠嘴说怎么都无法达成最佳效果,他也只是让女助理过来帮施梦萦调整到最合适的姿势。   第二个动作是完全脱去睡袍的施梦萦坐在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长双腿,身体微微后仰,将一部分纱制窗帘披在一边肩膀上。   第三个动作……   第四个动作……   迦楼设计的动作,没有一个是为了单纯突出肉体的,都需要结合背景和情绪,展示某种美感。这对被拍摄者的要求其实很高。幸亏施梦萦在艺术方面原本就小有天赋,从小学习民歌和民族舞的经历,又带给她很强的艺术方面的领悟力,肢体表现力也不差。否则,说实话她还真不一定能拍好这套写真。   施梦萦偶尔会瞥一眼徐芃。他和苏晨大部分时间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闲聊,好像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时的施梦萦一丝不挂,完全可以大饱眼福。偶尔他们也会过来和施梦萦聊几句,给她一些鼓励。   休息时,施梦萦就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苏晨身边,参与他们的闲谈。   慢慢的,施梦萦觉得这就是一个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普通周末下午。只是在玩的时候,自己多拍了几张照片;拍照片时,自己并不穿衣服而已。没其他特别的。   时间的流逝说慢,很慢。施梦萦记不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动作,调整了几次姿势,身体和精神渐渐都陷入疲倦。   但要说快,又很快。一个下午,三四个小时,倏忽而过。在施梦萦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体力不支时,迦楼突然说:“好,到最后一组了!”   最后一组就是最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中女模的动作。   也许是因为这张照片的气质与施梦萦本人最为贴合,又也许是因为施梦萦事先已经想象过无数次自己在拍摄时该怎样表现,这组照片拍得最顺利,十几分钟就搞定了。   女助理陪着施梦萦进卧室换衣服,迦楼则开始收拾器材设备,等一切都收好,他们礼貌地和徐芃、施梦萦等告别。第一批粗修的照片会在一周后整理出来,供施梦萦拣选。在她选定哪些照片要放入写真集后,影楼会对那些照片再加以精修,最后付印。大概一个月后,施梦萦应该就可以拿到写真集。   最后,迦楼悄悄递给施梦萦一张名片,表示如果以后她还想拍各类写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   施梦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楼和助理,苏晨又抱着施梦萦的胳膊,不停地描述她下午旁观的感受。她觉得拍一套这样的写真肯定很漂亮。等看过施梦萦的写真效果后,自己一定也要找这个摄影师拍一套!   施梦萦索性把迦楼的名片递给她,让她抄下电话号码,便于以后联络。   徐芃看到这张名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手:“好啦,大功告成!我们吃饭去吧!”   为了不浪费在香格里拉酒店订到的套房,他们事先就计划好今晚会留在这里过夜,自然也准备在酒店吃晚饭。   三人下楼。苏晨从没在香格里拉这个档次的酒店住过,显得有些兴奋。施梦萦其实同样没有这种经历,但她自觉性格要端庄稳重一些,又是一向不把物质条件放在心上的,所以摆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一共就三个人,徐芃没带她们去二楼的宴会厅或包厢,准备直接去副楼的中餐厅吃顿便饭。   经过大堂时,正好有两个刚办完入住手续的人迎面走来。其中的男人婉谢了服务生帮他提行李的建议,自己拖着旅行箱。他身边的女孩凑到他耳边,笑吟吟地说了句什么。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对这女人似乎满是宠溺。   徐芃三人都有些发愣。这个女孩,很陌生;而这个男人,三人却都认识。   当然,三人同时发愣,还是出于不同的理由。   苏晨发愣,纯粹出自对巧合的讶异。   施梦萦发愣,出于反复看到同类场景的悲伤。   徐芃发愣,则是意想不到的运气带来的狂喜和得意。   在这里,居然也会撞见沈惜!   是不是遇到沈惜,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了和一个女孩在一起的沈惜!更重要的是,这女孩不是巫晓寒,是又一个完全陌生的新人!最重要的,是在酒店遇到了他们!   别告诉我,沈惜和一个女孩一同来到香格里拉酒店,不是来开房的。   徐芃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好到爆了!   沈惜突然见到这三人,也有些许诧异。他原本以为在施梦萦接受了分手事实后,两人间应该不会再有交集,却又在这里迎面撞上。   人生何处不相逢……沈惜自嘲地笑。   第六章、学妹的心事   在苏晨刷卡打开房间门时,施梦萦又一次问自己:“我为什么不走?”   她真的很想离开这里!   晚饭前,在大堂遇见沈惜,看着他向自己礼貌地点头,若无其事般和那穿着时尚,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并肩走向电梯,施梦萦心中百味杂陈。下午圆满完成艺术写真拍摄而产生的愉悦感顿时一扫而空。   为什么总是让我看到类似的场景?为什么和我分手没多久,沈惜身边出现了那么多女人?施梦萦痛苦地想。   按她的性格,第一时间就想离开酒店。如果今天是她单独遭遇沈惜,那施梦萦今晚绝不可能继续住在香格里拉。她多半连晚饭都不会吃,直接就走人。   但徐芃和苏晨在她身边,情况就不同了。   这两人尽管早就猜出沈惜就是施梦萦的前男友,却都装成全不知情的样子。徐芃压根就没提这茬,苏晨呢,则摆出一副好奇又关心的架势,问施梦萦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差。   施梦萦本不想对他们说穿自己和沈惜间的关系。但她已经起了一走了之的念头,如果不把这些事说明白,她就没有扔下他们俩,独自离去的合理理由。   于是,在两人饶有兴味的关注下,施梦萦用最简洁的描述,说清了沈惜和自己之间的故事,换来了徐芃的“唏嘘”和苏晨的“愤慨”。   苏晨气哼哼地说:“他就是个渣男啊!都快结婚了,说分手就分手!那天晚上还跟别人老婆拉拉扯扯的,今天又换了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你,我才不走呢!凭什么这渣男来了,我就得走啊?”   徐芃则表现得很冷静:“原来他就是你的前男友啊,真巧。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走。你一走,倒显得好像你还是很把他放在心上似的,白白让他得意。就是要让他知道,就算你们分开了,你也能很有尊严地面对他,能很淡然又快乐地过自己的生活。”   苏晨在一旁用力点头,力挺徐老师的观点。   施梦萦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不再坚持非走不可,说服自己和他们一起走进餐厅。晚餐吃到一半,她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却发现沈惜和那女孩也到了餐厅,就坐在离他们三张桌子远的位置。那女孩换了身低胸短裙,和沈惜对坐而谈,言笑晏晏,亲密无间。   后半顿饭,施梦萦根本不敢往那个方向看,生怕自己会突然流泪。   她的心一直在绞痛。   施梦萦不想被徐芃和苏晨看轻。徐芃说的那句“能很有尊严地面对他”对她是有触动的。她不想被别人看成是个软弱的、没有尊严的女人。所以她再没提要走。可她的脑子里其实反复响着一个声音:我要离开!我不想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好容易捱完这顿晚饭,走出餐厅的一刹那,施梦萦竟觉得自己像重新又能呼吸了似的。   徐芃说他有个朋友今晚也住香格里拉,要过去打个招呼聊几句,让两个女孩先回房间。施梦萦神不守舍地跟着苏晨上楼。   照本心而言,她真的很想走。施梦萦也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在硬挺。遇到前男友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她既没有勇气面对,也缺乏心胸接受,可她偏偏又有不想被人看轻的自尊心。所以她只能在煎熬里忍耐,既无法真的释然豁达,又不能逃避缓解。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古怪的纠结感,就是她性格里最糟糕的东西。   不过,房间门的关闭,仿佛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施梦萦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徐芃不在,两个女孩聊天就随性很多。苏晨没想着要给徐芃省钱,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点了一瓶红酒。两人用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各自霸占了一个沙发,抿着酒,聊着天。   这段时间,两个女孩发展出了一些友谊,施梦萦对苏晨已经有了几分信任;徐芃不在场,少了些拘谨;心里有苦,急需倾诉,又少了几分自控。诸多因素加在一起,施梦萦喝起酒来比平时少了节制。不过半个小时的工夫,一瓶红酒已经少了一多半,其中六七成进了施梦萦的喉咙。   施梦萦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喝了这么多,酒意醺然,却还不至于昏睡过去。在酒精刺激下,嘴就变碎了,很多原本还不会轻易吐露的心声,这时也都对苏晨倒了出来。   苏晨对她念叨的那些根本不关心,但当成八卦来听倒也不乏味。而且,她现在不光要倾听,还另有重任在身,怎么也得耐心地听施梦萦啰嗦完。   “你们分手多长时间了?”   施梦萦毫不犹豫地回答:“95天!”   苏晨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竟能得到一个如此精确的答案。一瞬间,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难以自抑地颤抖了一下。一个仿若远在天边的人影,一个真诚地相信爱情和善良,一个充满希冀地离开校园,努力工作准备开始和恋人全新未来的女孩儿,仿佛还在那里……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也不过就是在短短四年之前。   可是,对自己来说,那个原本最熟悉的人,如今却已那么陌生。   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不过所谓柔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苏晨还是得硬下心肠,想办法完成徐芃交给她的任务。   “你记得真清楚!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苏晨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仿佛要把刚才突如其来浮现出来的所有回忆全都咽下,“而且,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你肯定过得很痛苦……”   施梦萦默然,呆呆地望着眼前某处。   苏晨也以沉默对之。一会又问:“每个人都会痛苦,我也经历过。你是怎么面对痛苦的?”   怎么面对?施梦萦茫然地思考这个问题。失眠?哭泣?烦躁?忧伤?   哦,对,还有放纵。   和不相爱的男人上床;在肮脏的卫生间给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打飞机,甚至吞入他腥臭的肉棒;在一群人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甚至被一根刚捅过自己肛门的手指碰触唇齿……这都是自己在这段时间做过的不可思议的事。   自己就是这样在面对痛苦。   苏晨也没有一味地等着她回答,望着先是疑惑随即苦笑不止的施梦萦,她扁了扁嘴,给自己倒了些酒,声音里带了些难以为人察觉的伤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面对的。但以我的经验而言,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   “啊?什么?”施梦萦没听懂,但她以为只是自己听错了。   “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苏晨淡淡地复述了一遍,“尤其是精神上的痛苦,可以通过肉体上的痛苦来缓解。”   “肉体上的痛苦?”施梦萦喃喃地重复,“你是说割腕之类的吗?”   她真的曾经想过自杀,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何毓新医生也曾隐晦地和她聊起过这种危险的倾向。他倒没有对这种心理作任何对或错的评价,只是以一种相对轻松的态度和她探讨了一下对这类行为的认知,并作了一些正面的引导。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这种极端的想法。   但苏晨突然提出所谓“肉体的痛苦”,倒又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动过的念头。   苏晨微笑着摇头不语。   “那是什么?”施梦萦产生了一丝好奇。   “你有没有读过佛经?”   “啊?”没想到苏晨突然又转话题,施梦萦反应不及。   “我是没读过,我不信佛。但听我一个朋友说,很多宗教都提倡苦修来升华精神。印度有很多修行的人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自己的肉体痛苦,用来净化自己的灵魂,洗涤精神上的迷惑。网上有很多那种苦修的照片,怎么惨,怎么来,看着真有点恶心。”苏晨晃着酒杯,视线随着酒液的摇晃而微微移动,“我是俗人,没那么高深啦。但我知道,让自己的肉体受点苦,真的能缓解痛苦的心情哦。”   施梦萦被她这套似是而非的高深理论搞得更加糊涂:“你说的让肉体痛苦是什么啊?”   “割腕太疼了,我怕疼。何况割了腕就啥都看不到,啥都没得玩了,我还舍不得。自杀,不是用痛苦来缓解痛苦,而是痛过以后啥都没了。”苏晨再次把杯中的酒喝干,“你说,对我们女人来说,除了蠢透了的自杀以外,还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肉体痛苦呢?”   施梦萦皱紧眉头,她突然想到另外一种痛苦,真实的痛苦。   “你是说?”   “那天晚上在孔雀醉你痛苦吗?你有没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觉得恶心,觉得难过,可是又觉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之前的事情好像忘掉了一些?虽然,过不了几天,痛苦可能又回来了。但当时,还真的有作用。”苏晨靠在沙发背上,歪着头问。   “那天晚上?”施梦萦现在的脑子有些慢,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苏晨说的是哪一天,说的是哪些事。她皱起眉头,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好像是有一点。”   “你那天比较倒霉啦,我就只回答了两个问题,你碰到的花样比较多。可是你要跟我一样,真的只回答两个问题,那还能缓解精神上的痛苦吗?就得是那么多的花样,让你浑身不舒服,才会起作用!进厕所的时候,你都干什么了?用嘴了吗?”   施梦萦没想到苏晨问得这么直接,一时接不上话。   “没用?”苏晨还真有点好奇,不过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探究那天晚上的细节,所以很快就转了话题,“怪不得你输了。周总玩女人玩得多了,你光用手怎么可能弄得出来?不过也好,没弄出来就得受罚,你把自己搞得更惨。越是那样,你越有可能感受到我说的那种感觉。”   施梦萦沉默。   “没有吗?”   “我不知道。”施梦萦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苏晨说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肉体痛苦,就是指这一类的?”   “难道你不觉得痛苦?反而觉得很爽吗?”苏晨连喝了两杯酒,脸迅速地红了起来,情绪好像也变得有些亢奋,说话也越来越直接放肆。   施梦萦不说话。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觉得爽的。”   “我……不是说经历那些不痛苦。我是觉得,你说的那种感觉也不是很明显……可能有一点吧,但没有什么大作用……”施梦萦有些语无伦次。   “是吗?你不想通过这样做来缓解痛苦,那你那天为什么参加?”   “同事间的活动,我想自己也应该参加。谁知道会是那样的?!程总监也没说是那样……我又不是因为知道了晚上会这样,才去参加的!”关于这一点,施梦萦一定要解释清楚。   苏晨撇撇嘴。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问问自己,真的不觉得精神上的痛苦缓解了一些吗?”   “没有明显的感觉……”施梦萦必须坚持这个口径,“你说的这种方法真有效吗?就算真的有效,难道非得这样缓解吗?那我宁愿痛苦也不要缓解!总不能‘人尽可夫’吧?女人有女人的尊严,身体是最宝贵的,怎么能随便让人碰呢……”   话说到一半,施梦萦突然噎住了。就在苏晨眼前,她已经不止让一个男人碰过了。这话说得根本没有底气。   苏晨倒没拿这个来反驳她,只是意味深长地摇头。   “你说的第二点,我同意一部分。女人确实应该有尊严,身体确实很宝贵。但是,我问你,什么叫尊严?怎么样算宝贵?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宝贵。尊严和宝贵应该体现在,你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权和决定权。只要是自己决定做的,只要是自己选择做的,那就叫有尊严,就是宝贵的!谁能决定身体该怎么使用?就是我们自己啊!如果像妓女那样,只要收了钱,就能和任何一个付钱的男人上床,那叫没尊严,那叫不宝贵。但是,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决定,没人强迫,没人收买,不管和哪个男人上床,不管和多少男人上床,都不叫没尊严吧!”   施梦萦听着苏晨的长篇大论,有些目瞪口呆。她没听过这样的论调,有心反对,却发现好像无言以对。   “那种把肉体当成宝贝,必须埋死在什么地方,一辈子只交给一个男人,或者干脆谁都不能碰,碰了就不干净的想法,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观念了?你不会那么搞笑吧?”苏晨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施梦萦的脸红通通的。苏晨说的这种想法,就是她一直以来所相信的正确的观念。她突然对苏晨有些刮目相看。原来她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生。不管她说的对不对,可她的思想却显得那么复杂又清晰,而且很能自圆其说。   “你说的第一点嘛,关于是不是有效,我最有发言权……呵呵,我的故事,想不想听?”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点头。   “我们两个好像差不多大吧?你是哪年生的?1989年?那你比我还小呢!几月份?2月啊,那我们应该是同一届的。”苏晨掰着指头算着,“你也是2011年毕业的吧?那就对了。你比我进公司要早,我来荣达智瑞之前,在一家国企做文员。收入不高,但工作清闲,还很稳定。”   苏晨开始说故事以后,就没再看施梦萦一眼,而是一直盯着茶几上的酒瓶,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我有个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就在一起的男朋友。毕业以后,我们都在中宁找到了工作,在一起差不多五年,感情也很稳定,就计划要结婚。我男朋友家里条件不错,就是有点迷信,连领结婚证也一定要挑好日子。我未来的婆婆选了个什么吉日,我还要等一个多月。好吧,婆婆的命令,那我就等着吧。没想到,还差一个礼拜就该去领证,我的男朋友突然失踪了……”   “啊?”听着这种剧情,施梦萦突然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在快要结婚时发生变故,相比而言,苏晨的往事好像更诡异离奇一些。   “我去他家找他妈妈,可她就是不肯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本来定下来要去领证那天,我的男朋友没有出现。又过了十几天,他才露面,然后他就跟我提了分手。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他很对不起我,但分手这件事,已经没的商量了。说完他就走了。”   施梦萦没意识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最大限度向苏晨的位置倾斜了,对于刚经历过分手的她来说,这个故事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手机打不通,QQ不登陆,他也不再和那些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联络。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我去过他家两次,但都没见到他。第二次去,他妈妈跟我说,不要再找他,他已经出国了。后来我就没再去,我也不想死乞白赖地去骚扰他爸爸妈妈。”似乎是因为已经过了很久,苏晨说起这些的时候,并不像施梦萦在说自己的事情时那样真情流露,反而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一个恋爱五年的男朋友,一个眼看就要领结婚证的准老公,就这样,消失了。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过他。不知道这混蛋还在国外,还是已经回来了。”   施梦萦听得聚精会神。   “那之后很长时间,我的心情都很糟糕,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夜夜的失眠,总是坐着发呆。”   施梦萦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挪了下身体。那不就是我吗?苏晨也有过那样的经历?   苏晨第三次喝干了杯中的酒:“所以我开始喝酒,每天都喝,喝很多。不喝酒我就睡不着。”   施梦萦终于有点明白,苏晨惊人的酒量是怎么练成的了。   “因为要喝酒,所以我经常和朋友去泡酒吧,一边喝酒一边玩,玩累了喝醉了,就回家睡觉。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在酒吧玩飞镖。我玩这个很厉害的,朋友里差不多没人能赢我。她们就在那边吹捧我,说我很厉害什么的。反正都喝了酒,说出来的话可能也没经大脑,说得有点夸张。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有些不服气的,过来说要和我比。可我真的很厉害,连赢了三个来挑战的。那时候我也喝了不少了,虽然没喝醉,但人很兴奋嘛,就和我朋友一起吹牛。结果又有一个男生不服气,过来挑战我。他就真的是有点水平了,和我比了两局,我赢一次,他赢一次。我想跟他玩三局两胜,可他好像突然过完瘾了,不肯和我玩了。”   “为什么?”施梦萦听得很认真,插口问。   “呵,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想和我玩了呗。”苏晨随意笑笑,“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想不开,非要赌这口气,一定要比个结果出来。后来有人跟我说,喝过酒就是这样的,人看着很清醒,其实自制力很差。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再和那个男生再比一局。大概过了个把小时,那男生和一群朋友从我身边经过,好像是准备要回家。我就拉住他,一定要跟他比决胜局。他还是不肯比,他的朋友就起哄,说要么让他们走,要么就加赌注再比。我问他要赌什么?他就说,要比的话,就赌个大的。他输了,任我吩咐,让他干什么都行;我输了,那天晚上就和他干一次。”   “啊?”施梦萦先是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苏晨讲这个故事的由头,又觉得好像不应该感到意外,“那结果呢?”   苏晨突然笑了:“当然是我输了!如果我赢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那你?”   “我就跟他去开房了。进了房间连澡都没洗,前戏都没弄,我们脱光了就开始做。这男生可能是把我当成了战利品,没拿我当女人,所以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什么的,用尽了力气搞我。他鸡巴很大,又很持久,我的水都被他操干了,他还没射。他把我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像狗一样趴着,揪着我的头发不停操,头发都快被他拽断了。浑身上下哪儿都疼,我求他不要搞了,我帮他用嘴吸出来。可他还是不肯停,拼命搞我。我早就没快感了,只有一个感觉,疼。我觉得比我第一次的时候还疼。他终于射了以后,问我是留下来过夜还是走。我赶紧逃走了。我怕他恢复以后再来操我,那我说不定真的会被他操死……走的时候,我下面很痛,可不知为什么,回家这一路我却觉得有一种很久以来都没有的轻松。”   “啊?”施梦萦听苏晨用那么刻骨的字眼描述她的经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像“鸡巴”、“操”之类的字眼她以前也听过,但从来都不是出自女孩子的嘴。像苏晨这样毫不掩饰的粗鲁,对她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有些慌,又有些好奇。   “那天晚上回家,我倒头就睡,睡得很好。”   施梦萦皱着眉头说:“可是,那只是在发泄吧?这不能说明什么。”   苏晨又给自己倒了些酒,也给施梦萦的杯子里加了些,举起杯子抿了一口。   “也许吧。发泄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性质,很重要吗?最重要的是效果怎么样。那天以后,我连着好几天都睡得不错。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过了半个多月,我和朋友又去那个酒吧,又碰到那个男生,我就主动过去问他,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次。男人嘛,碰到这种事怎么会拒绝呢?于是我们又去开房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   “那天他没多喝酒,也不是赌赢以后玩的我,所以他还挺斯文的。我们前戏做得很足,按理说,应该比上次做得更愉快。但是说实话,我没什么快感,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样。回家之后一切照旧,没有任何作用。所以,你看,不是说只要做爱发泄就可以的!”   施梦萦若有所思地举着杯,酒沾着唇,并没喝进去多少。   “做第二次的时候,我们给彼此留了电话。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他,又约了一次。这次我要他玩得粗暴一点。只要别弄出什么伤痕,都可以试试。于是那天晚上他就把我绑了起来,用他的内裤塞着我的嘴,打我的耳光,用牙刷柄捅我下面,还把脚踩在我脸上。这次我又成功地放松了,心情好了好几天。”   “这是什么道理?”施梦萦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我不知道。”苏晨答得如此干脆,让施梦萦错愕不已。“那又怎么样?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只需要知道这样做有效。后来几个月里,我又约过他几次,而且也开始找别的男人。隔几天我就去酒吧找个顺眼的男人开房。后来有时候干脆就在酒吧厕所解决,在臭哄哄的地方做,挺恶心的,但也更有效果。我有一次甚至一个晚上和不同的男人钻了三次男厕。后来有男人告诉我,我在那个酒吧很有名,还有个外号,叫‘公厕花’。我以为这意思是说我是公厕里的一朵花,那男人一边操我一边说不是,‘公厕花’的意思是说我就是个公厕,是个男人都能上我。我喜欢这个外号,每次想到我被很多男人背地里叫作‘公厕花’,我就觉得自己很贱,又觉得是种很好的发泄。”   施梦萦皱眉不语。她实在无法想象和理解那种生活。她带着一种看到怪物的心情盯着眼前平静无比的苏晨。这女孩现在的态度比她说的话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这个故事的主角换作施梦萦,她绝不可能用这样的口吻和措辞向别人描述那样的人生。甚至,她根本就不敢去面对自己竟有过那样的人生。何医生曾提起过一个叫“选择性遗忘”的词,施梦萦相信,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又没有选择去死的话,肯定是因为自己选择性地遗忘了这样一段人生。   但眼前的苏晨,她不但将这些事记得一清二楚,还能把这些描述得那样从容,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施梦萦真不知道是该鄙视这个女孩,还是敬佩她。   “然后呢?”   “然后?”苏晨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我好了。过了几个月那种日子,我发现心里的苦没了,精神状态好了。所以我才说,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   施梦萦无言以对。   苏晨小口抿酒。她的故事至此戛然而止。事实上,这个故事还不完整。   在完整版本的故事里,后来她成了公司里一个副总的二奶。这个副总有轻度SM的嗜好,正好喜欢她这种心甘情愿被男人收拾的骚货。而苏晨也借此获得了一个寻求痛苦的固定渠道。她去酒吧的次数渐渐减少。   又过了半年左右,副总的夫人发现了两人间的奸情,果断闹了起来。副总生怕公开掀出来,影响太坏,不得不中止了和苏晨的来往。夫人的要求是必须要赶走苏晨。所以苏晨才被迫离开了那家国企,不久后进入荣达智瑞,成为施梦萦的同事。   后面这半截,苏晨没必要对施梦萦说。她们间的关系看似友好,其实苏晨很看不上施梦萦这样的女生,才不会与她交心。之所以要讲前半段故事,无非是为了完成徐芃交给她的任务而已。   晚餐时,施梦萦中途上了次卫生间。徐芃那时悄悄告诉她,希望她能找机会将类似刚才她所说的那一套观念灌输给施梦萦。至于用什么方法灌输,徐芃无所谓,随她自由发挥。   苏晨猜得到徐芃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折,她也不关心施梦萦今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反正她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施梦萦这类女孩:没大本事却有大架子,总觉得自己最纯洁,比谁都高尚,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明明已经被男人玩过了,还摆出一副情真意切,无可奈何的模样。   网络上有个词叫“白莲婊”,好像是指那些表面纯洁,内心阴险的女人。苏晨管施梦萦这类女孩叫“莲花婊”。明明已经做了婊子的事,却总以为自己还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像她这种蠢女人,被徐芃玩死才有趣呢。   所以,苏晨索性把自己的一部分经历分享给施梦萦,像徐芃希望她传递的那类观点,用她自己的故事来当实例很恰当。能不能起作用另说,起码徐芃交给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就让徐芃自己搞定吧。男人嘛,总是要享受调教的乐趣。调教本来就是骚货的女人没意思,调教什么都不懂的幼女没成就感,就得调教施梦萦这种自以为很纯洁的莲花婊,那才好玩!   听完苏晨的故事,施梦萦一直在发呆。   突然传来敲门声。施梦萦起身去开门,是徐芃回来了,手里还拿着瓶没开封的红酒。   一进门,他就笑了:“呦!你们自己已经喝上了?时间还早,要不再来一点?”   施梦萦为徐芃打开房门的瞬间,在酒店十楼,沈惜也敲开了一间房门。为他开门的,就是今天和他一起入住酒店的女孩丁慕真。   丁慕真是沈惜的学妹——严格来讲是沈惋在宁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学妹,比沈惋低两届。通过师姐,她与沈惜相识,两人一见如故,成为好友。   沈惜本科毕业后去英国留学,在他2011年回国时,丁慕真已去韩国留学。她取得硕士学位后并没有立即回国,而是选择留在首尔,目前她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兼独立撰稿人,可以用中、英、韩三种语言写作,撰写的经济和文化评论常被国外通讯社采用,而她拍摄的一组摄影作品甚至还登上过《国家地理》。   从2008年沈惜本科毕业开始,两个人多年分居异国,鲜有见面的机会,但这并不影响两人间的友情。他们经常会在网络上互致问候。无论是公干还是私游,只要有同处一地的机会,两人总会想尽办法见上一面。所以尽管这些年见面次数寥寥,但彼此间的感情倒是不减分毫。   上周,丁慕真通过MSN给沈惜留言,询问师兄最近是否有空。她准备回国度假,正好看望师兄。   沈惜当然欢迎她。他也没什么别的事,只要预先把书店和茶楼的生意安排好就行。   在保金国际机场接上丁慕真,沿着机场高速和绕城高速前往双湖景区。机场所在的保金县和预定的香格里拉酒店所在的双湖县彼此接壤,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刚安排好登记入住,就在大堂和施梦萦巧遇。   沈惜对施梦萦身边的男人有印象。几周前刚在孔雀醉酒吧见过,好像和周旻很熟。过去接施梦萦下班时,也曾见过这男人在公司楼下和她说话。施梦萦说他是公司的讲师。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沈惜不记得了。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酒店,沈惜并不关心。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猜度丁慕真的心事上。从机场来酒店这一路上,沈惜总觉得这个一向开朗的小师妹心事重重。尽管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但瞒不过沈惜的眼睛。   她肯定是特意飞回来见自己的。否则,丁慕真既然想给自己放假,为什么不回老家福建,非要来中宁呢?难得回国,不是应该抽时间回趟家看看父母吗?看她的行程安排,从首尔直接飞中宁,三天后再回首尔,压根就没有回老家的打算。   而在中宁,也没听说她有别的计划,可以说她此行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自己。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当面和自己说。   一个值得丁慕真不惜从首尔飞回中宁的话题,沈惜既感兴趣,又隐约担心。   吃过晚饭,沈惜陪丁慕真在酒店外的花圃草坪间散了会步,又在酒吧闲坐了一会,随即就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今天丁慕真千里迢迢地刚飞回来,沈惜没给她安排别的节目。   回了房间,沈惜直接进卫生间洗澡。过程中他隐约听到房间里的电话似乎响了一阵,好像还有人来敲过门。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否则不会没有后续。沈惜带些恶趣味地揣测:“难道香格里拉现在改了规矩,除了大堂里坐着的几个美女能约,还有主动打电话、敲门推销服务的?”   洗过澡,沈惜换好睡衣,躺到床上,刚想找遥控器开电视看看有什么节目可看,突然想起之前进门时忘了挂防盗链。   懒洋洋走到门边,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张纸。打开一看,是一张手写的便条:“师兄:洗尽一身疲尘,何妨秉烛夜谈?真。”   沈惜哑然失笑,原来刚才打电话和敲门的是丁慕真。他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钟,刚过八点,倒也不算晚。佳人相邀,秉烛而谈,其乐何极?他脱下睡衣,重新穿戴整齐,走出房间,轻轻叩响隔壁的房门。   门扉半开,露出一张明媚笑颜,见是沈惜,女孩摘掉防盗链,拉开房门,大大方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沈惜稍稍惊艳了一下。   面前的女孩穿着浴袍,没有系扣,只束着袍带,粉胸微露,玉腿光洁,肉光致致,尽在眼底。   丁慕真是那种很典型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女。当然,绝不至于像吕燕那么奇葩,但五官的整体轮廓确实是那种风格。若要找个相对形似的明星,她的眉目有三四分拍过《霹雳娇娃》的刘玉玲的影子。不过在沈惜看来,丁慕真比刘玉玲要更漂亮一些。   在大多数中国人眼中,丁慕真可能很难算美女,但她身上天然散发着一种女性的诱惑力,能让男人不自觉地忽略她的长相,完全被她身上那股醇厚的性魅力所吸引。   “穿成这样来迎接师兄,不怕我产生误会吗?”沈惜走进房间,关上门。   丁慕真挑衅般地扬起头:“既是光风霁月之人,何来卑污龌龊之心?”   沈惜摇头苦笑,以示无奈:“让一个女孩对我如此没有戒心,作为男人,是荣幸还是耻辱呢?”   订房间时沈惜就没想过要和丁慕真同居一室,也没刻意给她一个人订什么顶级套房。她住的只是普通的大床间。不过香格里拉酒店的房间格局,比一般经济连锁酒店当然还是要好得多,大概有50多平方米的空间,房间正中放着张比普通双人床更宽的欧式大床。床尾贵妃椅的椅角吊悬着一个半杯蕾丝胸罩和一条丁字裤,都是诱人的黑色,使人见之顿生绮念,不由得去想象它们还包裹在主人身上时的样子。   沈惜指着贵妃椅,戏谑道:“这么堂而皇之,在你心里,我是已经彻底变性了吗?”   丁慕真面不改色,把胸罩和丁字裤收到一起,塞进被角,淡定地说:“是师兄你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我刚洗完澡,你就来敲门。我哪里顾得上收拾啊。”   开过几句玩笑,沈惜在沙发上坐下,又拖过来一个脚凳搁脚,把自己摆成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亲爱的小师妹啊,既无绮窗梅,又无巴山雨,何来的兴致秉烛夜谈哪?”   丁慕真坐到沈惜对面,收敛起刚才玩笑时的轻快,神情严肃起来。   “嗯……”她似乎在斟酌措辞。   沈惜见她这幅模样,自然而然调整好坐姿,耐心地等待丁慕真开口。   过了一两分钟,丁慕真抬眼看看沈惜,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算啦,还是有啥说啥吧,这样最适合我。”   “嗯!这样最好。”沈惜表示赞同。   “我这次回来,是有个问题想了很久,但找不到答案,所以特意来请教师兄。”   “好,那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也想不出可以找谁去探讨。因为有很多些事,是许多人无法接受的,所以我能想象,我绝大多数朋友听完我说的,估计很难心平气和地与我讨论,我们会先陷入一场关于价值观和生活态度的争论,我压根就得不到答案。想来想去,也只有师兄你,应该能平静地听我说,也不会戴有色眼镜来判断我说的事,所以我相信能从师兄这里得到些有用的意见。所以……”她摊了摊手,意思就是只能来麻烦你了。   沈惜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荣幸之至,洗耳恭听。”   “我想请教师兄,如果我爱上一个人,但要为这份爱完全放弃自己,完全依赖和服从这个人,接受他的所有要求。这种爱,健康吗?这种爱,值得吗?”   沈惜挠了挠额头。话题的大方向并没有出乎他意料,果不其然还是感情问题。但丁慕真提出的这个具体问题还是令他很意外。   爱,健不健康?很少有人从这个角度看待爱。这个话题真要聊起来,恐怕不光要秉烛夜谈,通宵达旦都有可能。   “是不是我问得太空?师兄不知道怎么说?”   沈惜缓缓点头。   “好吧!”丁慕真不再正襟危坐,斜靠到沙发背上,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以便讲述一个明显不会很短的故事,“那我慢慢说吧……”   沈惜起身去房间的冰箱中取了两瓶水,递给丁慕真一瓶,重新坐好。   “我有个男朋友。”丁慕真开始讲述,“五十岁,美国人,他叫John Felton。他在韩国教书,教Human ResourceManagement,和我读研究生时的导师是国际象棋的棋友,我在导师那儿认识了他。”   故事尽管刚开始,沈惜却听得很认真,因为他不知道哪个细节是有意义的。   “从一开始他就对我很热情,过了几天他给我打电话,请我吃饭,开始追求我。后来又约我喝咖啡,打网球。第四次约会后,我去了他家,和他上了床。”   沈惜微微皱眉。对他所熟悉的小师妹而言,约会第四次就和男人上床,实在堪称神速。当然这也不算很出格。说不定真命天子出现,就是那么快呢?   丁慕真像看穿了沈惜想法似的一笑:“是不是觉得有点快?”   沈惜回以温柔的笑,表示自己正在等待后续情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John邀请我去他家,我知道这是个信号,我当时有一点犹豫,但好像张不开口说不。到了他家,他过来吻我,抚摸我,脱掉我的衣服,我也没有很想要,但我始终没有表示反对。后来我想,这第一次其实就是后来我和他关系的缩影。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办法拒绝John的任何要求。”   迄今好像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John虽然已经50岁了,但性欲很强,而且身体很好。他非常非常喜欢和我做爱。他告诉我,第一次在导师那里见到我时,他就有了感觉,对我很有欲望。只要我出现在他面前,无论我在干什么,就算在一本正经写论文,他都能兴奋得不得了。所以,我们在一起后,只要时间和生理上允许,我们差不多每天都做爱。我们和朋友聚会基本都是在外面,家里很少有客人,所以到后来我干脆在家里就不穿衣服,方便他随时可能想要和我做的冲动。师兄你刚才玩笑说我怎么穿成这样就去给你开门。你要知道,我是听到有人敲门,这才特意披上衣服的。你来之前,在房间里我压根啥都没穿。”   沈惜挑了挑眉毛,做了个有疑问的表情。丁慕真立刻就捕捉到了。   “是John要求的,他特别喜欢我的裸体。我不喜欢这样,有点动物的感觉,但我慢慢也习惯了。有一次,一时没注意,差一点点就这么全裸着去给送餐的人开门。”   “这就是你说的完全依赖和服从一个人,接受他的所有要求?”   “是。但这也不算什么,无非就是在家里不穿衣服而已。我意识到我对他完全是不正常的服从,是在我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我和John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毕业,所以是和同学一起租房住。拿到学位以后,我才搬去和他一起住。吵架那次,本来那个周末我是准备在John家过夜的,后来我们吵架了,我就回自己租的房子。那天我室友和她朋友一块出去旅行,不在家。他追到我那里,我不想稀里糊涂就和好,还想继续吵下去,把之前的事说清楚。可他却不和我吵了,就那么看着我,突然对我:‘把衣服脱了。’”   沈惜又是一挑眉。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说了一遍,让我把衣服脱了。事后我也觉得很奇怪,那时候我明明还在气头上,但听到他说的话,像中了邪似的,就在客厅里把衣服全脱了。他在客厅的地上和我做。他走过来,我躺到地上,把腿分开,就好像是我很期待和他做爱似的。而且那时我根本不需要前戏,下面已经湿透了。”   身为优秀撰稿人的丁慕真对这段往事的描述,用的是最普通的词汇,但是清晰、简洁、富有场面感。沈惜用手支着下巴,食指轻抚着胡茬,若有所思。   “我们之间一直就是这样的。有时候我正在做自己的事,他可能突然就过来抱着我,不需要他怎么挑逗我,我很快就会湿,然后就和他做,等他满意了,我再继续去做事;有时候他在电脑前面写东西,可能突然就叫我过去,让我钻到书桌底下给他口交,我一边舔他一边写,直到他射在我嘴里;有时候我正在做饭,他会在我身上抹些番茄酱或者把色拉油涂在我的肛门上,我就知道他又想做了,反正一般来说我除了围裙也不穿别的,我们会先做一场再吃饭。基本上家里一半色拉油和橄榄油都抹在我肛门里了,John很喜欢肛交。总而言之,无论他什么时候想要和我做爱,我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   “你不会是被催眠了吧?自己都说像中了邪了似的。”沈惜开玩笑。   “你小说看多了吧?”丁慕真也明白这是玩笑,呸了一声,“我一直很清醒。有时我也觉得不舒服,可我发现自己在面对John的时候,就是没办法开口说‘不’。”   “好吧……听你说了这些,到目前为止,你们好像除了生活里sex稍多点,一切看上去也还算正常哦。”   “嗯,是的。你也说了,是到目前为止。然后,不正常的要来了。”丁慕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去年开始,John搞出了新花样,把我们做爱的过程拍成视频,然后上传到社交网站。”   沈惜挺起上身,坐得笔直,这段话终于令他完全认真起来。   “你同意了?”   丁慕真笑:“我没有同意,只是没有拒绝。”   “一次都没拒绝?”   “一次都没有。”   “他真的上传了?”   “是的,登陆那些网站就能看到。我觉得有点怕,又很别扭,但我就是没反对。他经常拉着我一起去网站看,还一起给留言的粉丝回信。”   “还有粉丝?”   “嗯,我的视频还蛮受欢迎的哦!”丁慕真吐吐舌头,“有人说我的身材好,我们做得很性感什么的。一般我会说谢谢。也有人说看了好兴奋,很想和我做一次之类的,这种人我就不搭理了。大部分留言都是John回。”   “大概上传了多少视频?”   “我没数过。30多部吧?十几分钟一段那种。也不是所有拍下来的都放到网上了,我们拍的可能有6、70段吧。对了,师兄,你想看吗?”   沈惜正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听到最后一句话,险些全都喷出来。   “你说什么?”   “看我的视频啊。看过才能完整了解全部的状况啊。师兄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件事我只能找你了吧?”   沈惜哈了一声:“谢谢师妹大人这么看得起我!”   这话听着像玩笑,但沈惜确实是明白了丁慕真的心思。   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气定神闲地聊和性有关的话题。   有些人有精神洁癖,把性视作禁忌,甚至觉得有些肮脏;有些人把性看得很低级,生怕被人看成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最后又有些人,确实是完全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像鲁迅先生说过那样,“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如果有女生在这种人面前提到性,无论女生是出于什么目的,采用什么样的态度,他第一时间会想的总是这女人是不是在暗示我?是不是在引诱我?她肯定是个很容易就跟男人上床的女生!她肯定是个滥交的女生!   ……   很多人的想象力唯有在这种时候才驰骋无疆。   沈惜不是圣人,但至少他能以极淡然的态度看待性。女生和他这样的男人谈论性,会有安全感。也只有这样的态度,才能确保一场与性相关的讨论,会得到真正有意义的结果。   不过,沈惜还是有点被丁慕真请他观赏她自己的性爱视频的建议吓到了。再说,就算他想看,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小师妹啊,你真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待得太舒服了。你不知道国外很多社交网站在国内是屏蔽的?你男朋友总不至于是把那些视频都放在开心网上吧?”   丁慕真恍然大悟:“对哦!还要爬墙哈?可是你还怕爬墙吗?这种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吧?”   沈惜皱皱眉头。这话倒对,他要想翻墙上外网,真是分分钟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可是特意翻墙,就是为看丁慕真的性爱视频?没必要吧?   “没事!”丁慕真突然一跃而起,浴袍摆动,大腿根部刺激人心的一抹亮白一闪即逝,看得沈惜心头一荡。她走向窗边的书桌:“上不了网也能看!”   丁慕真从沈惜身边经过时,他一把拉住她:“你干嘛?”   “笔记本电脑硬盘里存了视频,拿过来给你看啊。”   沈惜被她搞得哭笑不得。   “我的师妹大人!请你认真看我一眼,我真的是个男人好吗?你不觉得大晚上的,我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穿成现在这个样子,还告诉我里面啥都没了,然后跟我一起看你的性爱视频,这样很危险吗?”   丁慕真认真想了想,特别淡定地说:“不觉得啊。换成别人我才不会让他看呢!你是我师兄啊,又不是坏人。我需要你的判断,就得让你什么都看过才行啊!”   沈惜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只能放开手,任由丁慕真去取笔记本,顺势举手对着她膜拜了两下。   丁慕真娇笑几声,跑去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放到茶几上,找出一个被命名为“Vivian”的文件夹,其中有四十多个视频文件。   “都是你们的视频?”   “嗯!”丁慕真随便点开一个文件,“这个好像是第一次拍摄后两个月录的。”   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一间宽敞的卧室。镜头正中有一张大床,奶白色的床单上绣着紫藤花纹。丁慕真坐在床心,穿着身玫红色睡衣,前襟部分被扯到胸部以下,绷在双乳下边。丰硕的赤裸乳球不时左右摇晃,乳头十分红嫩。   图像略显晃动,DV应该是被人拿在手中,镜头始终对准丁慕真,还特意给了她赤裸的胸部一个特写。有个低沉的嗓音含糊地说了句话,沈惜依稀听出他是说让丁慕真开始。   丁慕真把一只手放到自己一边乳房上,轻轻捻动乳头,微笑着说:“Hello,everyone。My name is……”   视频开始播放后,丁慕真没有回之前的位置,斜着身子坐在沈惜所坐沙发的扶手上,轻轻靠着沈惜的肩膀。看到这里,她突然探出身去,调整了视频进度:“这段没啥好看的,就是我在介绍自己。”   视频进度条被拉到第五分钟左右的位置。这时镜头已不再晃动,像是被固定到了某处。一个看上去体型壮硕的白种男人出现在镜头里,站在丁慕真身边,镜头只能拍到他腰部以下的位置。   丁慕真正在为这男人口交。这根肉棒对她的嘴来说明显过于硕大,她吞吐起来十分辛苦。她已经把嘴张到最大,尽一切可能将肉棒塞到嘴里,但留在嘴外的半截肉棒仍然很长。她用一只手紧握着暴露在外的肉棒根部,还有充分的空间可以用来撸动。   男人的阴毛剃得很干净,肤色显示他是纯种的白人,肉棒根部略微发黑。他把手按在丁慕真的后脑,乌黑色的长发被狠狠地揪成一团,原本就略显凌乱的头发更加蓬乱。男人突然又对丁慕真轻声说了句话,她将视线转向镜头,一边继续卖力吞吐肉棒,一边对着镜头媚然而笑。   这次沈惜自己动手,又把视频进度前拉了五分钟左右。   画面改换:丁慕真正面朝向镜头,头压在床单下,丰臀高耸,男人正跪在她身后,凶猛地向前耸动,撞击着她的下身。频率极快的“啪啪”声响脆悦耳,清晰可闻。丁慕真双手紧抓床单,如同呜咽般哼鸣,臀部不住扭动,而上半身瘫软平摊在床上,像死了一样。   看到这样的场景,听到那样的呻吟,沈惜不免也有些冲动,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丁慕真也不再说话,揪着沈惜右手的袖子,像是想借一些力量,使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软下去,她在他耳边的喘息声也急促了起来。   沈惜自嘲地笑笑,伸手关掉视频。   “还是不要看了。不然这一幕可能马上在这儿变成实景……”   丁慕真长出一口气,像是放松了许多。随即又笑盈盈地盯着沈惜的眼睛,问:“师兄,你确定你真会想要和我做?你们男人看这种视频,都会冲动吗?”   沈惜站起身,离开丁慕真一段距离,直到再闻不到她身上的肉香,笑道:“难道你们女人看这种视频是当科教节目看的?说实话,本来不会那么冲动的,可是要命的是,女主角就坐在我身边啊……你还对着我耳朵哈气!”   丁慕真咯咯笑着,顺势从扶手滑到沈惜刚才坐的位置上。“你觉得,我这样正常吗?有时候,我都觉得像是在看别人的视频。难以想象我真的拍了这样的视频,还放上网让别人观看评论。”   沈惜坐到此前丁慕真坐的沙发上,正好和她交换了个位置。“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就算无法拒绝,但总会有些感受。”   “不主动,不拒绝,不敷衍。”丁慕真望着电脑桌面上自己明媚的笑颜,眼神有些游离,“我自己恐怕想都想不到做这样的事。只要想想现在社交网站上,有无数人看过我的裸体,听过我的呻吟,我就觉得不舒服。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很别扭,也有些害怕。但还是那句话,我说不出‘不’字。”   “上传的视频都是刚才放出来那种吗?”   “那倒不是,放的这个没处理过,拍完以后直接就放硬盘里了。放到网上的,我男朋友都处理过,脸上都打了马赛克。”   “那还好……”沈惜喃喃自语。   丁慕真向他提出一个极难解答的问题。而他,又真心希望能给对方一个有意义的回答,难度更是加倍。   “我不太懂心理学,所以你这种依赖或者是服从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方面的原因,我说不清楚。就我目前看到的这些,一个男人有拍性爱视频的爱好,又喜欢把这些视频放到色情社交平台……这样的行为当然不普遍,但也不能说他不正常。其实,国内现在也有很多这样的。只要你不是被强迫,那这个问题会不会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呢?”   丁慕真抿着嘴,双手合十,抵在鼻尖上。两根大拇指顶着下巴,像是陷入沉思。   沈惜慢慢压制着自己刚刚浮起的那些欲望,望着丁慕真的眼神越来越柔和。   丁慕真放下手,十指相扣端在胸前。   “你说得对,如果就是这些,也许确实没那么严重……”说着,她又点开了一个视频,很快就关掉;又打开一个,再关掉;点开第三个视频后,她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然后把进度往后拉到大概一半左右,按下暂停键。   “师兄,你再来看看这个……”   沈惜颇有些疑惑地走过来。为什么又要看?从他站着的高度看笔记本屏幕,或许是角度的关系,只看到了和之前几乎相同的视频画面,甚至连丁慕真的姿势都和上一段视频大同小异。   但在他半蹲下来,视线与屏幕平行后,立刻看出了关键性的不同。这段视频里跪在丁慕真身后的男人,是个黑人。   沈惜愕然将视线转向丁慕真,她做了个“你看吧,是不是有点严重”的表情,然后敲了下鼠标,使暂停的视频进入播放状态。   响亮而略带痛楚的叫床声突兀地响彻房间。屏幕里的丁慕真被身后的黑人揪着长发,脖子被迫高高扬起,脸上的表情既满足却又带着些难以承受的痛苦。黑人一边猛操不停,一边不断嘟囔着,翻来覆去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Oh!Whata dirty ass!”   镜头缓缓移动,明显是手持摄像机的人开始移动。镜头外有个声音说了句什么,那黑人兴奋地抬头,回了句:“Yeah,This is a amazing girl!”   手持摄像机的人又说了句什么。对这些“配音”,沈惜没有认真去听,只有“asshole”这个单词因为说得特别响亮,清晰地冲进他的耳朵。黑人哈哈大笑,加快了冲击的频率,还反复重重拍打丁慕真的丰臀,摄像机刻意凑近她被打得赤红一片的臀肉,随即又聚焦到两人紧密连结在一起的那个点。   一根粗壮得令人咋舌的黝黑肉棒,大概三分之二的部分全都插入了丁慕真的肛门。黑人每次前冲都会瞬间停在某个适当的位置,确保不至于过分深入。难怪一直没听到两具肉体相撞的声音。   “那天我差点就死掉了。”丁慕真突然开口,“他太粗太长了,如果全部插进来,我肯定会死的。”   沈惜将视线移开,不再看那被撑到最大极限的肛门口和在肉棒快速出入时抖起的无尽臀浪。   “拍摄的人是你男朋友?”   “对。”   “这黑人是谁?”   “他叫Theo,是个英国人,在韩国工作。是我们在社交网站认识的。”   “你和他做爱,也是你男朋友要求的?”   “嗯。有一天John突然问我有没有兴趣在他面前和另一个人做爱。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其实是认真的,在给我们留言的人里选了三个,让我挑。”   “你还是没拒绝?”   “这次我拒绝了。我说这事我接受不了。他就不提了,也没强迫我。但是过了两天,John又提了一次。这次我同意了。我让他帮我选一个。他很认真地挑了一个月,分别和那几个人谈,并且一一和他们见面,最后选了Theo。那天我和Theo做了两次。John建议他一定要和我肛交,他特意只拍肛交这一段。”   沈惜发出含义不明的啧啧声。这事真说起来,只能算罕见,但还不至于耸人听闻。但这样的事活生生发生在一个和自己那么熟的女孩身上,还是令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个视频也上网了?”   “是的。这段点击率最高。”丁慕真的语气说不出是自嘲还是骄傲,“后来还有一个,是韩国人。”   “OK。还有吗?还有更夸张的事吗?”沈惜决定把所有事全部听完再说,免得一步步递进,总有新的冲击等着他。到目前为止,沈惜觉得自己勉强还hold得住,但如果丁慕真的奇葩男友再有进一步的奇思妙想,恐怕他就要招架不住了。   “没了。”丁慕真耸耸肩,“到现在为止,就这些……”   沈惜长出一口气。   “John从来没强迫过我,他跟我提这些要求时,口气也真的是在商量。我不愿意的话,我完全可以说不,但是,我就是没法拒绝,就是自然而然去做他要我做的所有事。师兄,我是不是有病?”   “没那么严重……”沈惜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过去没多看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我问一下,你是对他所有的要求都来者不拒,还是说这种服从只涉及性方面,别的事你还是会拒绝的。”   “我不知道。”丁慕真撅起嘴,“我想,大概别的方面我也不会拒绝。只是因为在性之外,他没提过什么奇怪的要求,所以我不敢肯定。其实,其他方面,我们还满正常,满和谐的。”   “好吧,好吧……那……你能不能区分,你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在性方面的依赖?有些女人会因为从一个男人身上获得极大的性满足而陷入对他的依赖。你觉得自己是哪种?”   “是爱。我很迷恋和他做爱,他总是能让我很满足。我喜欢他的……那东西,我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我甚至喜欢他的精液流在我皮肤上的感觉。但是,我肯定不只喜欢和他做爱。我很清楚,我爱John。”   “好。至于‘为什么爱他’这种愚蠢问题,我就不问了。你清楚是爱就好。不过我还想多问一句,你为什么能确定不是性依赖呢?”   “因为其他人也可以让我很满足,可我不会服从这些人啊!我也想过要验证一下,自己会不会只是因为迷恋上和他做爱,所以才会对John言听计从。所以,我和一个追过我很久的朋友出去旅行,途中和他上了床。我这朋友也很厉害,我被他弄出了很强烈的高潮,强烈到……”丁慕真说到这里,脸微微发红,“强烈到我在床上都尿了。那天晚上我的朋友真的征服我了,我不停发骚,恨不得把他榨干。可是第二天,我们穿上衣服出门,我对他这个人还是毫无感觉,无非就当他是个床上功夫很好的普通朋友。他后来再约我,我很轻松就拒绝了他。所以我确定,我不是迷上了性,我是迷上了我男朋友。”   沈惜微笑,这是他最想听到的话。如果真是这样,情况还没有达到最糟糕的地步。   “好,这样最好!那,慕真,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严重到混乱你的情绪,影响你的生活,危及你的心理健康,那我真诚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这很重要。心理方面,我爱莫能助。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要找个朋友给你一些建议,我想我有些话可以和你分享。”   丁慕真端正地坐好,特别认真地说:“我需要一个朋友,给我建议。”   沈惜稍微理了下思路,缓缓开口说:“首先,我相信,有一点应该是我们的共识:人的欲望,既难以控制,又多种多样。只要不强制、不胁迫,任何与欲望相关的,都没有对错之分。这是我们讨论问题的前提。所以你不必为你做过的任何事,产生关于对或错的迷茫,更不必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整件事,我们只需要判断对你好不好,不用去想它对不对。不存在对或不对的问题!OK?我们可以建立这个共识前提吗?”   丁慕真略显犹疑地点头,她在消化沈惜的话。   “其次,你问我你的爱是不是健康。我觉得你想问题的方向有点偏了。我认为,爱情,不必去想健不健康。你应该想的是,能从这份爱情中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得到的和失去的做一个对比,是更幸福了,还是更不幸福了?我想,在你这段感情里,你得到了一个深爱的男人,你爱他爱到愿意无限服从他,你得到了和他之间的感情;失去了什么呢?你失去了你的自主性,失去了安全感,也可能失去了尊严……那么你就可以比较,你得到的和你失去的,对你来说,孰轻孰重呢?”   丁慕真沉思。   “我觉得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女人失去自尊或者原则,不是最糟糕的事。只要你发自内心地认定,失去那些,换到爱情是值得的,那就OK。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认同这种观念,但我一直以为,没什么东西是天然应该居于最上位的。爱情并不高于一切,自尊也不高于一切,原则也一样。我们并不是为了一个最高原则在活的,我们在不停地选择和交换。生活就是无时无刻地要做选择,为欲望做选择,为感情做选择,为利益做选择,甚至为面子做选择。人生就是选择一样东西,然后放弃另一样东西。所以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我们发自内心地去选了那样自己认为最重要的,它让我们幸福。为了它,我们愿意舍弃其他的。”   丁慕真再次点头,继续消化。   “最后一点我想说,有朝一日,如果你们分手了……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对吧?慕真,你不是too young,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的年纪了。你当然明白,再深的爱,也有可能分手,对吗?”   丁慕真嫣然笑道:“就算是天真的小姑娘,有过我这样的经历,也不可能还那么naive吧?”   沈惜点头:“对,对。好,如果有一天,你们分手了,那你就可以重新审视,什么是你认定的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如果到那一天,你已经习惯了,你喜欢像和他在一起时那样去生活,也不要紧,你可以继续;但如果你觉得离开他以后,你更愿意过自己以前那种生活,那就回归从前的那个丁慕真。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问题。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随时做爱,喜欢了上传性爱视频等等,而是分手以后,你明明不喜欢那样,只是因为曾经和他在一起过,曾经陪他做过这些,你就分不清什么是自己要的,什么是他要的,从而一切都混乱起来。一定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自己曾经做过,就代表自己认同。不是那样的!人生里,我们会做很多自己不认同的事,whatever,无所谓,因为我们总会碰到各种不得不去做那些事的理由。最可悲的是,我们渐渐忘记了自己当初去做那些违心事的原因,只记得我们做过那些事,然后当那些原因已经不存在的时候,我们却出于惯性继续去做那些事。慢慢的,行为成为习惯,慢慢的,习惯又稳固成内心的价值。那才是真的丢失自己。”   丁慕真点头。   “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不建议你继续这段恋爱。因为在我看来,你现在纠缠在巨大的困惑中,这个困惑大到让你怀疑爱情是否健康,是否正常,大到你特意飞回国来和我讨论这个问题。你并不很快乐。但是,一定不要被我的建议误导。你必须要问自己的内心是不是这样。我觉得判断的标准是四句话:欲望无罪,感情无错,选择由衷,不忘初心。和男朋友相处,尽可能顺其自然;做好随时可能分手的准备;如果分手,就要找回自己,别被和他在一起时的生活绑架。我想说的,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望着丁慕真渐渐翘起的嘴角,沈惜轻轻站起身,略带疲倦地释然一笑:“我想,我该回去了。晚安,亲爱的。”   第七章、重塑自我   丁慕真并没有挽留沈惜。   他们彼此了解。   如果会挽留,就不是丁慕真;如果会留下,也就不是沈惜。   他们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给彼此一个Goodbye Kiss,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   回到房间,沈惜颇有些心神不定。倒不是后悔没能顺势推倒小师妹——在刚才那种状态下,他相信只要他有所行动,她多半不会拒绝——只是突然生出一些感慨。   记忆中第一次和丁慕真见面时的场景已经模糊了。但忘不掉的是那些年的时光,清茶红烛、绿柳白墙、谈锋辞剑、长笑轻叹、同学少年、意气风发、青春无忌、飒爽飞扬。那时,大家的话题是理想,是学问,是真理,是前程,是青春……   一眨眼,大家纷纷离开校园,在真实世界里翻滚了多年,各自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呢?大家现在在忧虑,在思考,在斟酌,在愁怨的,又都是些什么呢?   到下个月底,沈惜才满三十岁,丁慕真比他更小。都还这么年轻,却都已经有了那么多这样那样的烦恼和感触。再过五年会怎样?再过十年呢?   想得多了,沈惜斜靠在床背上,一时难以入眠。   同样在香格里拉的某个房间,还有个睡不着的人却没有他这么多感慨。她现在只想快点进入梦乡,不需要再听到身边那令她心旌摇曳,浑身难受的声音。   施梦萦紧闭双眼,伏卧在沙发上。姿势很别扭,时间久了,腰酸背痛,但她却不敢动一根手指头。现在的她只能是熟睡的,她生怕被人看出其实她还清醒。   从离她不远的另一张沙发那边,传来急促的“咕唧咕唧”的口水翻滚声,给人充分的汁液淋漓,滑润油腻的想象。这声音对施梦萦来说不陌生,无论是否愿意,她的脑海中已经满是樱桃小嘴快速吞吐一根粗壮肉棒的画面,栩栩如生,挥之不去。   自从传出这种声音,已经过去足足十分钟了。天哪!那东西又脏又臭,有什么好吃的?怎么能舔那么久?她不恶心吗?   施梦萦也有口交的经验,但她实在难以想象,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迷恋口交?不但持续时间如此之长,舔吃肉棒的声音还显得那么欢快响亮。她怎么像在品尝美味似的欲罢不能?即使小时候吃到最喜欢的冰激淋或棒棒糖时,施梦萦也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苏晨真能从口交中得到快乐吗?   这难道不是女人做出牺牲,为男人得到快乐的事吗?   施梦萦满脑子都是问号,被那一阵阵的口水翻滚声刺激得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突然,又有一阵脆响的啪啪声传来。施梦萦刚开始还以为是徐芃在拍打苏晨身上某个肥厚部位,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明明一秒钟前,耳朵里还充斥着那么清楚的吸吮肉棒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打到她的屁股?难道徐芃在打苏晨的耳光?不可能吧?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到对面沙发上的徐芃把裤子褪到膝盖处,双手摊开,大模大样坐着。苏晨侧对着自己,跪在沙发上,两手紧紧攥着徐芃肉棒的根部,正甩着这根坚硬的大棍子狠狠抽着自己的脸。   施梦萦又慌兮兮地闭上双眼,心头悸动不已。她从没想过还可以这样做。更令她难以想象的,是苏晨满脸兴奋的表情,像拿着她最心爱的玩具似的。   用男人的肉棒抽打自己的脸,有这么开心吗?   这阵“啪啪”的脆响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徐芃压低嗓音说了句:“别偷懒,继续舔!”   苏晨媚媚地嗯了一声,随即肉棒被吻舔得啧啧作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施梦萦不由得又吞了口唾沫。   真是倒霉透了!他们要玩到什么时候啊?怎么要搞那么多花样?快点开始,快点结束不好吗?   早知道,刚才就不装睡了!   徐芃进房间后,打开带回的红酒,三人继续喝酒闲聊。   电视虽然一直开着,不过添个背景音罢了,显得房间里不冷清,没人认真看过现在到底在播放什么。   徐芃加入后,刚才两个女孩间的话题自然暂时中断,但也没有离开男男女女的那些事。苏晨向徐芃请教,就他的经验而言,什么是让男人觉得最难受的事。   徐芃列举了好几种可能,诸如事业低迷,感情失败。但这都不是苏晨想问的,最后她索性问得更加直接:“我是说,如果一个渣男辜负了他的女人,始乱终弃,要想让这种渣男感到难受,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徐芃想了想,反问道:“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大一样吧……你觉得呢?”   “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也过得很好。要让他看到别的男人对我有多好,我和别的男人之间又有多亲热!”   “你在说你那个逃婚的未婚夫吧?”徐芃明显也是听过苏晨的故事的,“那是得想办法气死他!不能便宜了这王八蛋。那你具体想怎么办呢?”   苏晨气哼哼地说:“如果真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让他亲眼看到我在床上和别的男人亲热的样子。能多骚就多骚,能多贱就多贱,男人要我干嘛我就干嘛。就算是演戏,我也要演出个超级骚货的样子来。就要让他看看我到底有多性感,多听话,别的男人在我身上有多享受。他以前玩过的,现在别的男人都能玩到,他没玩过的,别的男人也能玩到。谁让他抛弃我?!”   施梦萦不认同这种想法,皱着眉头接口说:“可如果男人真的不在意你了,应该根本就不会关心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吧?这样做,只能白白折磨自己……说不定还会让男人更看不起你。”   苏晨白了她一眼,轻轻哼了声:“你不懂男人。男人在嘴上当然会说你这种不自重的女人,跟你分手就对了,我真看不起你之类的蠢话。可他心里到底会怎么想呢?徐大讲师,作为男人的代表,你给施小姐讲讲你们男人的心理!”   徐芃嘿嘿笑:“这个不好说。不过无论还有没有感情,大多数男人看到前女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肯定会很不爽的。男人这种动物,嘴上说得再冠冕堂皇,下半身还是会影响思维。他可以不要一个女人,但如果这个女人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还被别人当成宝,他说不定又要纠结。再让他知道这个女人让别的男人享受到了他没享受过的,那就更会抓狂了。有些贱男人,说不定还会想尽办法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追回去呢!”   “啊?”施梦萦感到难以置信。   苏晨给三人杯中都添了些酒:“这是你徐大讲师的经验之谈吧?”   徐芃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略显尴尬地岔开了话题。这让施梦萦不由得相信,这可能还真是徐芃自己曾经的心路历程。   难道男人还真是这样的?   随即话题突然转到今天遇到的沈惜和他身边那个女孩。   在对沈惜的人品展开一阵猛烈抨击后,苏晨让徐芃评价一下那个女孩。   徐芃认真回忆了一会,说:“很媚。长得很一般,但从眉眼身条看,是那种骨子里媚出来的女人。这种女人平时不显眼,上了床可能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一般男人肯定吃不消。”   “还以为上次在酒吧的那个美女就是这沈家三少爷的新女朋友呢,结果今天又冒出来一个。这男人桃花还真多哎!”苏晨指着施梦萦说,“要我说,你跟他分手也好!就算继续下去,以后也会被他不断劈腿气死!”   施梦萦对这番话只能报以苦笑。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这家酒店某个她也不知道在什么位置的房间。   沈惜和那女孩在干什么呢?像我们现在这样坐着聊天,还是……已经跑到床上去缠绵了?   和沈惜在一起的日子里,施梦萦向来以男友从不强行要求性关系为喜。可此刻一想到沈惜可能正骑在另一个女孩身上驰骋,却又心如刀绞。   如果,只是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床上表现得好一些,沈惜爱怎样就怎样,今天我们两人会不会是另一番景象?   心里盘算着这些无稽的念头,施梦萦渐渐沉默下来。对徐芃和苏晨接下来说的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今晚施梦萦喝了很多酒,几乎已经快要到喝醉的临界点了。之前因为一直在说话,还能撑一撑,整个人低沉下来后,酒劲也一阵阵往上涌,慢慢变得昏沉沉的。她索性斜靠到沙发扶手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徐芃压低嗓门问:“哎?小施是不是睡着了?”   苏晨也小声嘟囔:“有可能。她今天喝了不少,可能是醉了。再说,她的心情肯定很不好。”说着,她蹑手蹑脚走过来,小心翼翼坐到施梦萦身边,轻轻地推了推施梦萦的小腿。   其实施梦萦并没有完全睡着。但确实已经很晕了,她不想再费劲起来陪这两人闲扯,干脆假作毫无反应。见她没回应,苏晨又悄悄回到自己原本坐的位置,再压低几分嗓音说:“好像是真睡着了……”   “呵呵,白天摆了一下午的姿势,也是很辛苦的。晚上又看到前男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再喝了酒,所谓酒入愁肠,这一天下来,她的身体和精神肯定都到极限了吧。”徐芃那个方向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好像是他在调整自己在沙发上的坐姿。   苏晨又说了几句话,但施梦萦听不清,她像是凑在徐芃耳边说悄悄话。而后者同样回了几句悄悄话。施梦萦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要是别的话题,可能施梦萦也无所谓,但既然提到了自己,她忍不住还是想听个究竟。   “你有没有和她做过啊?”这句话苏晨说得稍微大声了些。听她说这话的随意口气,施梦萦几乎能确定她和徐芃之间肯定发生过肉体关系。   一想到苏晨话里的那个“她”指的肯定是自己,施梦萦不由得揪紧了心。万一徐芃随口答了个“有”,自己以后还怎么和苏晨见面?万一苏晨再告诉公司里其他人,自己哪还有脸见别的同事?   幸亏徐芃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没有。”   “不知道小施在床上会是个什么样子。估计和平时差不多,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呵呵。要真是那个样子,沈少爷跟她分手,还真不奇怪呢。”苏晨的语气里带着些可惜的意味,“唉!是个好女孩,就是没人喜欢!”   “我也觉得她在床上可能就是平时的样子,挺没劲的。呵呵。其实,就凭她的条件,稍微媚一点,在床上肯定很有味道。在酒吧,你也看过她身材的。”徐芃的声音听着有点别扭,像是张开胳膊伸着懒腰,听上去又懒又哑,“可惜啊,她的性格就决定了这是不可能的。说起来,她在工作上的弱点也一样。”   “什么弱点?”   “就是她自己的性格啊。像小施这样的人,会自己给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徐芃说这段话时,像在给人上职业素养课似的,“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对吧?可就因为她永远摆脱不掉那些约束,死板,僵化,一点都不灵活。这种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设限’。自己圈定一个范围,确立一套标准,然后做任何事都不敢超越这个范围,不敢突破这套标准,把自己束缚得死死的。那还怎么可能做好事?”   “可我们做事本来就应该有个标准啊。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问题在于我们应该遵循什么标准!在工作里,一个,你要守法,再一个,你要遵守公司的条例,最后,你要有职业精神。对吧?这三个规矩、标准,要遵循,没问题!可除此之外,要灵活机动地去掌握。小施呢,则是把范围扩大化,把标准升得很高,把她自己认定的道德啊、价值啊、伦理啊,全部都放进来,哎呦,那就了不得了,稍微突破一点,等于就是败坏道德了。你说这样她还怎么灵活掌握啊?”   “哈哈,你说的是,我看小施就是把什么都看得很严重!这也不对啦,那也有问题啦,反正就是大多数事情都是违背她做人的准则的。”   “是吧?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人生里本来就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限制,她还要自己给自己加圈子,其实这样很蠢哪。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超越限制的。而小施明显是半步都不敢突破。哎,你说,要是在床上,她也是这样,一动都不动,规规矩矩从头到尾,是不是也有点好笑?”   苏晨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又叹息感慨了几句。   施梦萦听徐芃这样说,倒也没生气。徐芃越是多说这种好像从没见过她床上的样子的话,她越放心。再说,自己现在是在偷听,他们在背后说些悄悄话是正常的。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一本正经的,那她倒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装睡的行为被看穿了。   徐芃说的那番道理,对施梦萦来说,很有震撼效果。她听得很认真,还仔细地回味思考,甚至一度漏过了他们两人接下来的对话。等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那两人身上时,他们又说起了悄悄话,暧昧的气味越来越浓。   施梦萦猛然有些惊觉:“他们不会是想要……”   就在这时,徐芃笑嘻嘻地问了句:“想不想吃香肠?”   没等施梦萦想明白到哪里去找香肠吃,苏晨已经爬过去,笑嘻嘻地解徐芃的裤子。然后她就尴尬地听了十多分钟的口交。   真是一个马拉松式的口交啊!施梦萦难以想象苏晨是怎么可以津津有味地舔吃一根肉棒如此之久的!如果换成是她,五分钟的口交就会让她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这个过程里,男人固然一直在舒服地哼哼,而女人居然也始终没有失去耐心,唇舌几乎半刻不停歇地贴在肉棒上,半句催促停止的话都没有。   好不容易才听徐芃说:“行了,骚货,够硬了,自己爬上来吧。”   施梦萦都快要崩溃了,听了这么久的口交,接下来是真枪实弹的性爱吗?难道自己还得听完整场?   苏晨在肉棒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抬起头,迟疑着说:“就在这儿啊?万一操了一半,小施醒了怎么办?”   施梦萦第一次从女孩嘴里听到“操”这个字,暗暗皱起眉头。苏晨平时看着斯文乖巧,没想到说这个脏字时,居然那么自然。   徐芃轻声说了句什么,施梦萦听不清。然后她感觉有人从沙发上站起,向自己走来,不一会来到自己身旁,一手抄到肩膀下,另一手兜到膝弯,稳稳将自己横抱起来。   这人应该是徐芃。施梦萦不知道他想对自己做什么,整个人不由得绷得紧紧的。   徐芃把她抱进卧室,平放到床上,又给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然后转身出去,掩上了门。   瞬间,周围安静了许多。外间的声响变得很含糊。施梦萦睁开双眼,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壁灯的暗红光芒在眼前闪烁,还有就是从房间门边透进来的那么一丝亮光。   施梦萦放下心来,总算不用再旁听那两人亲热了。装睡就不是件轻松的事,还要一边偷听一边装睡,那简直就是折磨啊!她慢慢调整着呼吸。之前的半个小时,对她来说简直像煎熬了大半天似的,现在终于能放松下来了。   突然,那扇被徐芃掩上的房门,又极为缓慢地摇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施梦萦的心顿时又提到嗓子眼。是谁要进来?他们两人现在不是应该干柴烈火般地开始了吗?进来干嘛?   施梦萦连忙半闭上眼睛,做好继续装睡的准备。过了好一会,并没有谁进门来,相反,门外的动静倒是越来越大。苏晨嗯嗯啊啊的,一听就是已经开始忍不住要发骚了。施梦萦重新把眼睛完全睁开。门边毫无异状。看来,只是徐芃刚才没把门扣紧,虚掩的门自动摇开了一些而已。   门缝开得大了,外间的声音清晰了好多。   苏晨的声音像被捂在喉咙里,有一种抓耳挠腮的烧心感。   过了一小会,徐芃轻声笑起来,苏晨玩笑似的骂了一句,随即又传来吸吮舔弄的声音,也不知现在是谁在谁身上玩弄。   又过了好一会,苏晨喘着气,大声骂道:“闷死我了!你每次都这样!总是把整个屁股闷在我脸上!又不去洗!臭死了!”   徐芃嘻嘻笑着:“屁眼,当然要舔纯天然的。香喷喷的,还叫屁眼吗?”   施梦萦大吃一惊,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天哪,那么恶心的部位,苏晨居然还去舔?她光想一想就有想吐的感觉。更何况,像苏晨说的,徐芃还把整个没洗过的屁股都闷到了她脸上!这哪里是做爱?根本就是在糟践女人!   听苏晨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次给徐芃舔屁眼了。   遭到了这样的对待,她的语气怎么还这么欢快啊?   外间的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挑逗了足足半个小时,听得施梦萦焦躁不已!他们怎么这么麻烦?加上此前自己旁听的那段口交,前戏都已经超过四十分钟了。换作施梦萦,这么长时间,恐怕不但早就已经偃旗息鼓,甚至连澡都洗完了。   能不能快一点,给我个清净!   就在施梦萦胡思乱想时,苏晨发出一声毫不收敛的尖叫:“轻一点!插得太深了!”   施梦萦又是一哆嗦。在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根坚硬的肉棒狠狠插进水汪汪的肉穴的场面。伴着很快就传进来的各种浪叫,她开始变得如滚针毡。香格里拉套房的大床非常舒服,可施梦萦躺着却浑身不自在。   这份难受,和她现在的穿着也有关。徐芃只帮她脱了鞋子,其他衣物一概没动,施梦萦现在还穿着白天来酒店时穿着的套裙、衬衫,连丝袜都没脱。胸罩和裙带勒得她有些气紧。   此刻正在被男人“蹂躏”的是苏晨,但施梦萦却觉得自己比她更加心神难定,手足无措。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徐芃做爱时的场景,又如隔帘观影,幻想中的两具肉体都像蒙了层光,朦朦胧胧。   施梦萦发现自己记不清上次和徐芃做爱的细节了。   对性这件事,她真是怀有一种极强烈的反感。她对每一次性爱的态度,从根本上来讲,无外乎“忍受”两个字。大学时方老师要性,她忍受;恋爱时沈惜要性,她也忍受;和徐芃约炮那晚,她更是忍受。她几乎找不出哪一次性爱是值得纪念的。即使是和深爱的沈惜在一起,她也不愿意给性爱留一点点记忆的空间。   当然,和沈惜在一起时的记忆稀缺,不完全是因为施梦萦对性心存恶感,更重要的原因,是次数实在太少。谈了差不多两年恋爱,一共做过几次呢?施梦萦没数过具体的次数,但即便是她这样巴不得过无性生活的女孩,也不得不承认,和男友做爱的次数,就两年这样长的时间段来说,绝对算是少得不能再少的。   苏晨在外间放肆地叫着。也许是顾忌到睡在卧房的施梦萦,她的声音并不算很大,但还是听得施梦萦面红耳赤。要不是亲耳听到,她永远想不到,一个女孩子可以如此驾轻就熟地爆出满口脏话;可以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是“贱货、烂屄、骚母狗”;可以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抑扬顿挫,连绵不绝;可以全无羞耻地求男人不要停用大鸡巴操死自己……   听着另一个女孩演示的现实版叫床大全,施梦萦终于理解了上次徐芃对她说的那句话:“男人,需要鲜活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求饶会说脏话……”   施梦萦一直以为自己和别人相比只是稍微含蓄矜持一点而已,对徐芃上次对自己“死鱼”的评价一直耿耿于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差别真有那么大。   虽然施梦萦仍然不觉得这样的叫床方式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但她不得不带着些不甘地接受徐芃对自己的评价。和苏晨现在闹出来的动静相比,自己真的像一条死鱼。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半个小时,或许就十来分钟——身处朦胧黑暗的施梦萦没有时间概念——苏晨的叫声突然变得尖锐高亢:“操死了!操死了!被你大鸡巴操死了!快点,再来!啊……啊!!”   最后这个“啊”字简直是声嘶力竭,随即变得毫无声息。   施梦萦死死夹紧双腿,就像和苏晨同时经历绝顶高潮似的。   接下来的苏晨像死了一样,不再出声,而徐芃低沉的嗓音却一直没停,碎碎地念叨着什么,还伴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施梦萦仿佛能听清每一次脆亮的肉体相撞,每一下都像撞在她的心里。   渐渐的,苏晨的呢喃又开始若有若无地响起。   施梦萦觉得下身酸酸的——见鬼,明明正在被疯狂撞击的是苏晨。   她开始后悔今天出门时选了条尺码最小的内裤。现在内裤后半片有一部分勒进了股沟,磨擦着肉穴边的嫩肉,有几分痒,又有几分疼,难受得她恨不得脱光了好好揉一揉。   徐芃突然低声吼叫起来,随即苏晨的尖叫声再度响起:“快射!快射,母狗馋死了,我要把你的精液全吃了!快射!快射我!”   没过半分钟,尖叫声被一阵像闷在枕头里似的哼鸣代替。   短短几分钟,施梦萦在床上左翻右滚地折腾了好几遍。她说不清自己想怎么样,反正是任何姿势都不能让她觉得舒服。   莫名其妙的,她生出一丝尿意。   因为是装睡后直接被抱进了卧房,她之前既没洗澡也没撒尿。晚上喝了许多酒,却只在中途上过一次卫生间而已。突如其来的尿意一旦兴起再也压制不下去了。   可这种时候她怎么能出去呢?就算她能解释说自己刚才确实睡了,只是刚刚醒来,又怎么去面对外间光溜溜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呢?   徐芃笑嘻嘻地让苏晨帮她舔干净,施梦萦一时没明白,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反应过来他是让苏晨用嘴为他清理肉棒上残留的淫水和精液。   尽管对性全无好感,可几年前和方老师在一起时,施梦萦也算是有过一段短暂的“性福”时光。她身上的每寸皮肤都曾经沾染过令她作呕的精液,她曾经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让男人在她嘴里射精,甚至还有一次阴错阳差地吞下了满口精液。可她从来没在男人射完精后,立刻用唇舌去为他清理刚从阴道抽出的肉棒。   就算有时方老师做完后,马上又想要她口交,通常也会先自行清理一番。即便如此,肉棒上残留的气味仍会让施梦萦感到厌烦,她不止一次地拒绝去舔吃异味过重的肉棒。   无法想像,眼睁睁看着一根湿漉漉臭烘烘的肉棒递到嘴边,女人怎么张得开嘴?更难以想象,还要伸出舌头去舔舐那些恶心得要命的残留汁液……   可苏晨好像压根没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听着她腻腻的窃笑声忽然像被什么堵住喉咙般戛然而止,施梦萦耳边仿佛响起了“香喷喷”的吸吮肉棒声。   她舔了,她居然真的舔了!   施梦萦攥着拳头,替苏晨觉得恶心。   尿意瞬间加重,施梦萦不得不越发用力夹紧双腿。麻烦了,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忍不住的!那两个人还要搞到什么时候啊!?   她看不到现在外间的情况,却大致能想象出一副似曾相识的场面:衣裙鞋袜撒了满地,两具肉虫般的赤裸身躯翻滚交缠,汗水和其他更加令人作呕的汁液搅在一起,流遍两人的身体。   自己可绝不想出去参观这个场面。   但谁又知道他们还会继续纠缠多久?自己还能憋多久?   施梦萦莫名地从内心浮起一丝强大的怨念!   沈惜此时也许正在享受那个连徐芃都羡慕不已的媚女;徐芃和苏晨刚经过一场酣畅大战,正在外面腻歪。凭什么自己只能躲在黑暗里装睡,甚至憋着尿都不能大大方方去上卫生间?   凭什么我永远轮不到什么好事,只能一个人待着难受?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外间两人在窃窃私语,不时爆出一两声闷笑。他们似乎很开心,可发出的每一点动静,都重重击打在施梦萦本就已经消磨得残存无几的耐心上。她清晰地感觉到小腹正以最快的速度鼓胀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以消解尿意的冲击,却绝不敢轻易放松双腿。下身收得太紧了,她甚至觉得连屁眼都缩成了一团。   施梦萦越来越焦虑。自己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难道当洪水终于冲破堤坝时,自己要把尿液全都喷在床上吗?一旦这种羞耻的事成真,施梦萦觉得自己肯定没法活了!   外间没了声响。没有说话声,没有笑声,没有亲热声……寂静一片。   他们结束了?还是在酝酿一场新的大战?   施梦萦快疯了。她刚刚想好,实在到忍不住的时候,只能冲去卫生间。反正他们已经做完了,就算现在还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可以强作镇定地出去,大不了不看他们,直接进卫生间。就当自己睡得迷糊了,根本没注意他们。   可是刚下定决心,那两人就玩起了沉默。你们倒是弄点动静出来让我能猜想你们在干什么呀?会不会是在为继续下半场而做准备?万一他们再开始前戏、做爱那一套,自己怎么出去啊?光溜溜的两个人,和正在酣然大战的两个人,根本是两回事。自己能假装没看见两个人坐在那儿,能假装没听到又喊又叫又笑的盘肠大战吗?   后悔和恐惧的情绪纠结在一起,施梦萦艰难地硬挺着,茫然地期待着压根就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转机。就在她数不清第几次强行遏止住放松下身的冲动,连翻身之类的小动作都不敢再做的时候,原本只摇开了一道缝的卧室门被推开了。   施梦萦连忙闭上眼睛,做假寐状,只留了一条细微的缝,用来观察情况。一身睡衣的苏晨轻手轻脚地进来,转头小声笑骂:“门都没关好!要是她还醒着可就全听到了!”   门外的徐芃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苏晨呸了声,闪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整个房间又陷入黑暗,只留下沉沉暗红的壁灯,散发着一点幽幽的光。施梦萦在这种环境里待得久了,比较适应这种亮度,依稀看着苏晨慢慢摸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她的动作很轻柔,看来是不想惊动在她想来早已熟睡的施梦萦。   一股淡淡的香味送到施梦萦的鼻子里,她突然明白了刚才这段时间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原来苏晨是去洗澡了,换过睡衣后进来睡觉。   施梦萦其实也带着睡衣。她和徐芃本就约好,下午拍完写真,晚上就在香格里拉过夜,明天顺便去双湖景区逛一逛。否则单为拍照,就订一间香格里拉的套房未免太过浪费。当然,施梦萦没想过要和徐芃一起睡。在计划中,苏晨和她一起睡卧房,徐芃则在外间沙发上过夜。   没想到因为心情突然变糟,再加上酒意昏沉,施梦萦中途开始装睡。装睡容易,再想若无其事地醒来就没那么容易了。直到被徐芃抱进卧房,施梦萦都没机会去洗澡、换睡衣。   身边的苏晨则完全不同,她刚享受完性爱,又痛快地洗过澡,换好睡衣,舒舒服服钻进被窝。施梦萦本该对她充满了羡慕,但现在她连羡慕的心思都没工夫去找,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狼狈地应对几乎已经忍到极限的尿意上。   理论上来讲,苏晨已经睡在自己身边,施梦萦完全可以起身去解决问题。可不知为何,她又不想面对刚和徐芃做完爱的苏晨,宁愿继续紧绷身体,一动不动假作沉睡。   又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十来分钟,可能是个把小时,施梦萦惊喜地发现身边的苏晨已经很久没有翻身,呼吸也渐显均匀安然,似乎是睡着了。   “苏晨……”施梦萦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呼唤。声音虽小,在寂静的卧房里,却还是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没有任何反应。   施梦萦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再也不想忍耐,艰难地起身,蹑手蹑脚往外走去。之所以不敢大踏步前进,一来是怕吵醒入睡不久的苏晨,二来几乎快要爆炸的尿意也根本不允许她做任何幅度太大的动作。   小心把房门拉开一条足够一个人进出的缝,施梦萦勉强挤了出去。   刚一转过头,施梦萦就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好在多少还留了一点理智,她迅速控制住了自己,这声惊叫像被堵回喉咙似的,尖锐又短促。   徐芃还没睡,就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笔记本电脑。这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重要的是,他没穿任何衣服,就那么赤裸裸地待着。   被吓了一跳的,除了尖叫的施梦萦,还有原本正在专心打游戏的徐芃。他猛地抬起头,盯着站在卧房门边满脸怪异潮红的施梦萦。   靠,鬼一样地溜出来,就为了叫一声吓唬我吗?   她这是什么鬼表情?   施梦萦的脸像血一样红。只有她自己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光是因为看到了徐芃的裸体,最为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间的惊吓后,她再也控制不住尿意,一股滚热的尿液像冲破闸口的洪水一样滚涌而出。虽然她第一时间缩紧下体,挡住了更进一步的崩溃,但已经被堵塞了那么久的激流喷射时的力量何其强大?仅仅是一股尿液,就已经瞬间浸透了她的内裤,并沿着光滑的大腿流淌而下。幸亏有丝袜的包裹,这股尿液流到膝盖处,几乎已被完全吸收,没有直接淌到地上。   即便如此,这仍然是一个巨大的羞辱!施梦萦觉得这简直是自己人生中最不堪的事,比和徐芃上床更难受,比和周晓荣舌吻更羞耻,比被张昊翔用捅过肛门的手擦抹唇齿更肮脏。   她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尿出来了?!   一瞬间,强烈的尿骚味好像弥漫在整个房间——尽管徐芃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可施梦萦就是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这股臊臭味。   这简直就是逼自己去死的节奏!   她不敢看徐芃,更不敢说话,狂奔进卫生间,像摔门一般重重地关上门,又紧紧地锁死。   徐芃挠着头,完全莫名其妙。他没看到,没听到也没闻到任何奇怪的事。   这女人怎么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裸体,徐芃勉强想出一个解释:这个自以为纯洁得要命的奇葩女被我的裸体吓坏了?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又不是没见过!神经病!   之前无聊地玩起游戏的徐芃,心底其实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在巧合般遇到沈惜后,徐芃一度幻想过,今晚是不是可以趁施梦萦再遭打击的机会,和苏晨好好配合,争取能和她发生些什么。   像施梦萦这种看似坚贞又固执,实则内心无比脆弱,极其缺乏主见的女孩,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身心失守,极可能迅速滑向深渊。面对别的男人,或许她还会是那么一副死样,但对于已经成功把她拿下的男人,她极可能会变得出奇顺从。   重点就在于要能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得手。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每一次都非常重要,都会对施梦萦今后的转变起到关键作用。   没想到,控制住了谈话的过程,却没控制好她的酒量,她居然中途睡着了!   徐芃没怀疑过施梦萦装睡,他只是后悔自己功亏一篑,白白浪费了上天送给他的好机会。   要不是今天苏晨一起过来,那真是鸡飞蛋打,什么乐趣都没了。   这次回去可能会被周晓荣嘲笑。   之前徐芃说要去见个朋友,其实是谎话,为的是给苏晨留下为施梦萦洗脑的时间。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女孩间更容易深入对话。那段时间,他在酒店的小酒吧里闲坐了会,又去外面逛了一圈。这期间他给周晓荣打了个电话。因为当时觉得晚上得手的把握很大,他有些得意忘形,兴致勃勃地问周晓荣有没有兴趣过来?说不定能把施梦萦拿下。   周晓荣当然有兴趣,但他马上问了个很实在的问题:“你确定晚上能吃上吗?”   徐芃噎住了。这种事没法确定……施梦萦又不是苏晨或孔媛——就算是这俩妞,也还没和自己与周晓荣玩过3P——这两个女孩,稍加引导或利诱,应该基本能搞定。可换成了施梦萦,光是把她骗上床就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何况还要两人一起上,那真是接近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耐心、口才、演技、运气都得充分利用,哪有确定这一说?   被他泼了这么一瓢冷水,周晓荣顿时兴趣寥寥。   “算了吧,你们在双湖,我在石舟,就算现在不堵车,开过去至少也要一个小时!大晚上的,搞到最后可能还白跑一趟,我傻啊?算了,还是吃现成的吧!”周晓荣淫笑着说,“程莎老公又出海了,我正在她家。我们的程大总监刚洗干净了屁股,正在舔鸡巴呢……好不好吃啊,莎莎母狗?”   电话里有个女人媚声媚气地说了句什么,周晓荣哈哈大笑。   “还是保险一点,玩程大总监的屁眼吧。施梦萦这骚货你慢慢调教,调教好了,我再玩现成的。”   徐芃笑骂两句,挂了电话。对周晓荣的选择,他倒也不意外。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换成是他,也不会为一个说不准的机会,放弃眼前的巨乳肥臀,驱车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去。   说起来,程莎的诱惑力,不比施梦萦小。如果不是因为施梦萦有那么一丝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典雅气质加分,单纯就女人的吸引力而言,三十五岁的程莎更对徐芃的胃口。只不过这是个天生的骚货,又已经被周晓荣操熟了,对徐芃来说,少了那么点征服和调教的乐趣。   再说,程莎不光是荣达智瑞搞公关的一把好手,基本上还相当于周晓荣的半个老婆,徐芃对她再有兴趣,也不能总去撩拨。   程莎的丈夫叫何健超,是个海员,收入普普通通,一年里有八九个月要出海。她能豁得出去这一身好皮肉为公司做公关,还随时满足老板的需求,一方面是因为对金钱有更高的渴望而周晓荣对她向来不吝啬,另一方面确实也是因为她有着远强于一般女人的性欲,但实在太难在常年奔波在外的老公身上获得满足。   话说回来,如果何健超是船长或大副,收入不菲,那就算程莎再饥渴,也不至于要做现在这份相当于半个婊子的工作,顶多在老公出海时找几个露水情人过过瘾。可何健超只是最低级别的普通海员,出海时间同样漫长,辛苦程度不减分毫,收入水平却天差地远。他所在的货轮的船长一年收入比他高了几乎十倍。这实在无法令程莎满足。   钱包空着,肉穴也空着,又正赶上无论对性还是对钱都有强烈欲望,儿子已经半大不小,无需格外精心照顾,能时常扔到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家,这种熟女实在是太好勾搭了。   徐芃从上海撤回中宁,决定加盟荣达智瑞的第一天,周晓荣为他准备的欢迎节目就是和程莎的3P。刚开始,徐芃还以为这个戴着狗链,肛门里塞着狗尾,满地乱爬的女人是胖子找来的妓女,听她自我介绍,才知道居然是公司的客服总监。   记得那时徐芃还笑着说:“有这么‘能干’的客服总监,我们公司肯定会受到客户们的热烈拥护啊!”   不过,“能干”归“能干”,在那天之后,徐芃再没有单独约过程莎——尽管周晓荣很大方地表示,只要他有兴趣,随时可以享用这骚货。   看得出来,周晓荣有点迷恋程莎。当然,不是爱情,只是占有的欲望。既然早在徐芃来之前,程莎就已经滚了周晓荣的床,身上或多或少就会贴上“禁脔”的标签。周晓荣主动让她给兄弟接风是一回事,自己私底下还去勾勾搭搭是另一回事。   徐芃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干嘛非要去招惹她?   至于公司里别的女人,除了极少数几个和程莎一样早就和周晓荣打得火热的以外,徐芃倒不会客气。他和周晓荣都是公司股东,又是发小兄弟,玩个女人还要分你的我的?像苏晨、孔媛这些,无所谓算谁的人,如果哪天两人都想约,就看谁先联系,谁先说好算谁的。   今晚后来发生的事证明,周晓荣的选择是正确的。   “到头来只是操了回苏晨,施梦萦还是没吃到。胖子这次肯定要吹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扔下家里洗干净的屁眼,跑来吃闭门羹。”徐芃又好气又好笑地想。   就在这时候,施梦萦从卧房飘出,又很诡异地猛冲进卫生间。   “怎么像见了鬼一样?”徐芃郁闷地想。他继续无聊地玩网络游戏。   算了,就照本来的剧本走,就当今天没有出现沈惜这茬意外。我原本就只是想扮演一个好人,陪她来拍一天照片而已。攒下情分,留待日后,也是好的。   闷闷地玩了二十几分钟,徐芃突然意识到有点怪,施梦萦悄无声息地躲在卫生间里干嘛呢?大半夜的,就算是大便也该完了吧?拉肚子了?   又过了好一会,卫生间的门才打开,施梦萦十分小心地一点点挪了出来。   看着周身上下和进卫生间之前好像完全一样的施梦萦,徐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正常。卧房里一直没开灯,外间却始终灯火通明,徐芃借着明亮的灯光上上下下再三打量,想要找出心头的这丝怪异感究竟是源自何处。   施梦萦红着脸,嘟嘟囔囔地问了句话,声音轻得让徐芃一时反应不过来,迟疑了两三秒钟,才确定她是问自己有没有洗过澡。   “没有啊,干嘛?”徐芃觉得这女孩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   施梦萦二话不说,重新返回卫生间。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徐芃终于发现了究竟哪里让他觉得怪异。施梦萦腿上的丝袜没了!   这代表什么?她在里面忙活了这么久就为了脱丝袜?她干嘛要脱?洗澡?想诱惑我?不可能吧,哪有她这个样子诱惑男人的?徐芃完全一头雾水。   这次施梦萦的动作倒很快,转眼就跑出来了,手上多了团湿漉漉的肉色织物。   刚才将近半个小时里,在痛痛快快放空快要爆炸的膀胱后,施梦萦嫌弃地脱下浸透尿液的丝袜和内裤,光着下半身神经质地转悠了好一会。在男人面前喷射尿液这件事——尽管那男人好像并没有察觉——对她的打击很大。   稍微冷静一些,施梦萦跳进浴缸冲洗了下身,顺便还把浸了尿水的内裤和丝袜都洗了。要不是因为外间还有徐芃在,她不可能光着屁股回卧房,施梦萦恨不得把不知道有没有沾上尿的套裙也洗掉。   一开始施梦萦把洗过的内裤、丝袜都晾在了浴缸侧墙的毛巾架上,拉上浴帘遮挡。但她突然想到,万一徐芃没洗澡,一会肯定要用浴缸,那立刻就会被他发现。如果他问起自己为什么大半夜洗内裤,该怎么解释?   是承认自己尿出来了呢?还是承认淫水泛滥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出来一问,果然他还没洗。于是施梦萦只能选择把丝袜和内裤都拿走。她把内裤裹在丝袜里,好让徐芃以为自己只是洗了丝袜,而内裤还穿在身上。   至于她为什么要半夜洗丝袜?见鬼!我非得对他解释这个吗?如果他识相点不那么八卦多嘴,我就镇定地把丝袜放好;如果他非要问……如果他非要问……那我就说刚才洗澡的时候,把丝袜弄湿了吧……   一连串变故下来,施梦萦都忘了自己其实真的还没洗澡。   如果她正儿八经洗个澡,是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换掉内裤的。   但谁让她现在满脑子浆糊,压根忘了这茬呢。   带着满脑子胡思乱想,施梦萦紧捏着丝袜,强作镇定、目不斜视地从徐芃面前经过,找到自己带来的旅行背包,找出放睡衣的袋子,将睡衣取出,再把裹着内裤的丝袜塞进去,使劲扒开背包里的其他物件,将袋子压到最底部,再把什么化妆盒、太阳镜、充电器之类的全堆在了上面。   刚才洗内裤时,施梦萦还在想洗得干净些,以后还能穿。现在她改主意了!明天和徐芃他们分开后,马上找地方把内裤、丝袜全扔了!   被尿液浸透过的内裤、丝袜——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尿的——施梦萦不想今后一看到它们就立刻回想到今晚的事!   这女孩的一举一动,在徐芃看来是那么僵硬诡异。   施梦萦突然抬头,给了徐芃一个硬梆梆的笑脸,吓了他一大跳。她拿着睡衣逃一般跑回卧房。   徐芃呆坐了几分钟,刚冒出一个念头,却见换过睡衣的施梦萦又像风一样冲了出来,一把抓起背包,转身跑回卧房,反手把门紧紧关上。   靠!怎么早没想到!徐芃一拍大腿。真是可惜了,刚才应该早点决定去看看她到底在包里放了什么的!   施梦萦爬上床,带着急促的喘息。因为突然想到徐芃说不定会背着自己偷看,她索性冲出去把背包拿进卧房。最后这一次进出,心情过于急迫,没注意保持安静,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大,睡熟了的苏晨似乎有些感应,连续翻了两次身,把小半边身子露到了被子外。   稍稍适应了一下从明亮的外间冲回黑暗的卧房的差别,借着壁灯微弱的光芒,施梦萦又多少能看清东西了。苏晨穿的也许是吊带衫式样的睡衣,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和手臂完全没有遮挡,白生生的,给人一种仿佛整个人都是光溜溜的错觉。   偏着头,看着身边同伴酣然的睡态,施梦萦十分气苦。   我难过的时候,她在和徐芃说笑;我装睡的时候,她在和徐芃做爱;我憋尿的时候,她和徐芃一起到了高潮;我尴尬的时候,她在舒舒服服睡觉。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忍受了那么久痛苦的憋尿感受,此刻的施梦萦从生理上来说是整个晚上最放松的时候。她今晚喝了不少酒,酒精能催人入梦,也能激发亢奋情绪,更何况在经历了那么一番不可思议的尴尬后,施梦萦现在没有多少睡意,思绪十分活跃。   不知为何,徐芃的话突然钻入她的头脑:“说起来,她在工作上的弱点也一样。”   “像小施这样的人,会自己给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人生里本来就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限制,她还要自己给自己加圈子,其实这样很蠢哪。”   莫非真的是我太僵化,太不知变通,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吗?施梦萦迷惑着。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徐芃说得那些听着也很有道理啊……   好吧,就算他说得对,那也只是在工作方面。如果具体落到性方面,这不是技巧问题,而是原则和道德问题,甚至是是尊严问题!   我肯定没有错!   但是,苏晨的话马上又在她耳边响起。   “什么叫尊严?怎么样算宝贵?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宝贵。”   “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决定,没人强迫,没人收买,不管和哪个男人上床,不管和多少男人上床,都不叫没尊严吧!”   “那种把肉体当成宝贝,必须埋死在什么地方,一辈子只交给一个男人,或者干脆谁都不能碰,碰了就不干净的想法,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观念了?你不会那么搞笑吧?”   言之凿凿,落地有声,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施梦萦彻底糊涂了。   就像沈惜对她作出的判断那样,施梦萦骨子里纠结着优柔和顽固。而现在,她正处在从坚信到迷惑再到被说服的过程中,被无边的困惑折磨着。   徐芃的另几句话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对吧?”   “这种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设限’”   “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超越限制的。”   这几句话是真正触碰到施梦萦内心最深角落的。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业绩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无法进步?明明自己那么勤奋那么认真,可完全不能和那些看上去没费什么心思的同事相比。   不说别人,就说好友孔媛,她进公司才多久?现在整天忙得足不点地,不是去外地出差,就是走访客户,老总有什么重要的任务都直接交给她去办,很少看到她闲在办公室里。   可孔媛是什么学历啊?自己可是重点中宁工商大学毕业的。怎么会和她差得那么远呢?施梦萦自问不会因为孔媛学历低就看不起她。可她学历低是事实,自己没有看轻她只说明了自己对人一视同仁,没有分别心的优秀品质,不代表孔媛的低学历不是问题。   对孔媛的业绩远强于自己这一点,施梦萦可以做到不妒忌,可不代表她能做到释然,更不代表她能想通其中的奥妙。   徐芃的话给了她一个新的想问题的角度。或许真是因为自己太死板了?或许自己也可以打开限制,跳出桎梏,那样是不是会有更多的可能性?是不是会有更多的机会?   突破自我设限……不要被太多的道德和规矩束缚……寻找更多的可能性和机会……   施梦萦迷迷糊糊地围着这个思路反复思量。   猛的,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猛然冲了出来:“我也试试不受束缚的做法?去试着诱惑一下徐芃,看看我能不能让他觉得我也不是那么无趣,我也是很有魅力的女人!”   施梦萦马上就被这念头吓坏了。她捂着嘴,狠狠地摇摇头,像要把这念头驱逐出脑海,却发现它像牢牢生了根一样,根本赶不走,而且每过一秒钟,她就越有想要去实现这个想法的冲动。   这种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施梦萦脑中的想法,并不是无端出现的。   长期业绩排名倒数,带给她强烈的自卑和困惑;第一次和徐芃做爱后,男女间那层隔阂已经被突破;这段时间和徐芃来往密切,无形间对他有了较多好感;白天在陌生的男性摄影师面前脱光衣服,又在她原本的心防上凿了个小洞;傍晚见到沈惜和女孩来到酒店,使她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愤懑;晚饭后和苏晨的交谈,让她接受了全新观念的洗脑;沈惜正在和那女孩翻云覆雨的想象,令她产生了巨大的嫉妒和哀怨;装睡后听到徐芃对自己的评价,给了她认识自己弱点的新角度;徐、苏之间那场令她手足无措的性爱,让毕竟是个年轻女孩的她不可避免地被唤起一丝欲望;而在徐芃面前措手不及的尿液喷射,则让极度的羞耻感笼罩了她全身,让她觉得再也没什么别的事能让她更加难堪。   所有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终于唤醒了一个原本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念头。   施梦萦还在挣扎。她一次次想劝服自己放弃这个想法,闭上眼睛睡觉。但她就是做不到!她疯了一样抓乱自己的头发,又反复拍打自己的脸颊和额头,险些要把苏晨吵醒了,可她还是不能抛弃那个念头。   她原本就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只要起了一个念头,哪怕明知是不对的,也缺乏足够的自控力说stop。施梦萦突然仰起身,在床上坐了五分钟,跳下床,推开卧房门,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外间,空无一人。   施梦萦傻了。她像个即将走上刑场的烈士,带着必死的决心,咬紧牙根走出卧房,却发现全力击出的一拳挥到了空气中。   这他妈太可笑了吧?我第一次想要诱惑男人,结果男人没了?   还好,她很快发现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隐隐传出水声。   原来徐芃去洗澡了。   施梦萦松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奇妙的一件事,她有些好笑地发现自己居然为徐芃还在房间里而欣喜不已。自己在高兴什么?为还能引诱一个男人,和这个男人做爱而高兴?   这实在太不施梦萦了。   可她怎么能不高兴呢?如果她抱定那样的决心出来后,男人却真的离开了房间,那此前一切的纠结、犹豫、彷徨和最后的决然,就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施梦萦该怎么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大笑话?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施梦萦和刚从卧房出来时相比又多出一丝轻松。徐芃去洗澡,真是再好不过的事。等他出来,身上不会再有那些恼人的液体,更不会有苏晨的味道。就算她今天晚上要做一个不那么正常的施梦萦,她也还是更希望和干干净净的男人做那种事。   坐到沙发上,施梦萦心潮起伏。所有情绪中最多的,是茫然。下了决心是真的,可毫无经验也是真的。等徐芃出来以后,我该怎么开始呢?跟他说我想和他做?还是直接过去和他亲吻?   极度的紧张令她几乎难以呼吸。   又有一个极大胆的主意莫名出现。换作过去的她,或许打死都不会产生这种放荡的想法。但现在是她不正常到了极点的时候——施梦萦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自己竟坐在这儿等着去勾引男人——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施梦萦来了几个深呼吸,又连吞了好几次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她屏住呼吸,两手揪住睡衣下摆,一鼓作气地兜头掀起。   内裤早就因为沾了尿而洗掉了,刚才第二次上床前,胸罩也取掉了,换言之,在脱掉睡衣后,除了脚上的拖鞋,此时此刻的施梦萦完全一丝不挂。   施梦萦颤抖着,紧张得像个即将面临酷刑的囚徒。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僵硬地挺立,尽可能地挺起胸膛,让足够圆翘但不算十分丰硕的乳房显得看上去更饱满些,小腹平滑细嫩,大腿浑圆光洁,臀部肥润柔腻……   除了屁股有点大外,我真的还不算太丑,还不错!施梦萦暗暗给自己打气!   我不是死鱼!我只是一个斯文和矜持的女孩。只要我愿意突破自己,我也会叫床,我也能变得很性感,我可以证明,我绝对不是死鱼!   在施梦萦察觉不到的潜意识深处,她其实很介意徐芃上次对她的评价。她厌恶性,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的蔑视。   我不做,不是因为我做不好,而是因为我不喜欢。只要我愿意,我能做得很好!施梦萦觉得自己在任何方面都应该证明这一点。   又过了几分钟,徐芃终于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他半披着睡袍,一只脚刚迈出来,突然见到站在沙发边的赤裸女孩,硬生生地僵在原地。   施梦萦居然产生了忍俊不禁的喜感。   徐芃半张着嘴,瞠目结舌的模样还真的很好笑。   看他的样子,我还是很有魅力的!一瞬间,施梦萦的自信又提升了很多。   徐芃真是大吃一惊!   就在他已经决定放弃以后,一个主动脱得光溜溜的施梦萦突然来到面前,脸上竟还带着一丝笑意。怎么能不让他惊讶?   像她那种无趣如枯竹的女人,脸上的那抹笑,再配上一丝不挂的肉体,显得如此媚意盎然。   徐芃的肉棒瞬间坚硬如铁。   他的视线从施梦萦刻意高挺的乳房游移到赤裸的股间,又回到脸上。她的神色间还是有一丝慌张,但没有上次那么明显的厌恶和不耐。   徐芃向施梦萦露出友善的笑脸,极好地掩藏住由心底泛起的嘲讽,扯掉身上半披着的睡袍,远远扔到沙发上。他快步走到施梦萦身前,一把搂住她的腰,两团嫩乳撞在他的胸膛上,瞬间被压成两坨肥扁的软肉。   他的另一只手熟练地按在施梦萦的屁股上,托住一瓣弹性十足的臀肉,轻轻往上一托,施梦萦不由自主地掂起脚来,她只比徐芃矮十公分,再踮起脚尖,几乎就可以与他平视。徐芃稍稍低头,就吸住了她的嘴唇。   施梦萦略显笨拙地迎合着。她忘了要打开口腔,分开牙齿,只是寻常地蠕动嘴唇。徐芃的舌头毫不留情地一直钻进来,反复叩击门扉,她终于决定放弃所有抵抗,撤去整条防线,任由他的舌头长驱直入。   徐芃一口就卷住了她的小香舌,贪婪地汲取着她的唾液。唇舌交缠,津唾互传,无休无止。   长达三分钟的湿吻令施梦萦几乎窒息。当徐芃终于放开她的嘴唇时,她已经四肢绵软,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双眼中透出一丝不舍。   耳边传来徐芃的声音,带着一丝邪气,可此时此刻却让施梦萦心旌摇荡:“你这个样子,想要做什么?”   施梦萦眼神迷离,梦呓般回答:“我想……和你做爱。”   徐芃轻轻嗯了一声,凑到她右脸颊边,舔了一下耳垂,施梦萦被他舔得浑身又是一紧。他原本正在玩弄丰臀的手顺着脊椎骨一路往上,游到了肩膀,抹过锁骨,顺手一把托住施梦萦的下巴,轻轻挑起。   “来,再说一遍,你这个样子,是想要做什么?”他又轻轻地问了一遍。   不久前苏晨放肆的叫床声突然出现在施梦萦的耳边,大学时方老师在床上说过的那些话也无端在记忆深处泛起。   “我想……”施梦萦想出了另一种回答,一时又说不出口。但她立刻从徐芃的眼中看到一丝戏谑,这是在笑话她的木讷和无趣吗?   施梦萦狼狈地移开目光,她慌张地喘息着,像要完成一个巨大的挑战似的,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握紧了拳头。   “我想被你干!”她终于大声说出了这句话。   徐芃满意地一笑,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硬挺滚烫的肉棒上。施梦萦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它。她惊恐地低下头,这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变得这么大,这么硬了?   徐芃又在她的耳朵上舔了几下,把这女孩弄得软得像瘫泥似的,这才将她轻轻推倒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她的股边。高高抬起她一条丰满的大腿,搁在自己肩膀上,令她整个阴部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施梦萦满面通红地任由他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淫荡的姿势。   她一边乳头被两根指头揪住,男人像包饺子似的揉按挤压这个小小的肉团,另一只手则来到她的下身,准确地捏住了那个最敏感的肉蒂。   和上次截然不同,这次施梦萦湿润得很快,徐芃几乎只捏了四五下,就感到手指被一层滑腻的汁液浸湿了。借着这点润滑,他毫不客气地将中指插进嫩暖温湿的肉穴。察觉到他手指的动作,施梦萦脸上添了几分不自然,半闭的双目微微张开了一些,扫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徐芃看出她此刻的顺从,放心地抽动起了中指,越来越多温润骚香的汁液伴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被挤出肉洞,在肉穴边形成一团团小泡沫。   施梦萦瘫软在沙发上,满面潮红,眼神恍惚。渐渐的,徐芃发现她竟然开始顺着自己手指抽插的节奏扭动腰胯。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像快要被引爆似的,秀气的脚趾紧绷绷的,仿佛跳芭蕾时那样直立向前,身体微弓,皮肤像染上了一层玫瑰色。   她已经放开了徐芃的肉棒,不是因为反感,只是完全沉浸在下身被手指抽插带来的茫然和愉悦交杂在一起的感受中,浑身上下一丝气力都没有,哪里还能握住什么东西?   徐芃加了几分气力,以最快的频率抽动手指,施梦萦下身“咕叽咕叽”的响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她终于忍耐不住,绷直身体,发出一声忘乎所以的呻吟。   尽管只是短短几秒,但在一瞬间,施梦萦觉得自己像进入了一个四面皆白的世界,眼前除了白蒙蒙一片,什么都没有。一阵阵如同电流般的强烈冲击感闪过脑海。几秒钟过去,周围的事物重新收入眼底,但从小腹传来的阵阵冲击还没有停止,她的上半身难以察觉地有节奏地抽搐着。   大腿上凉飕飕的,有些液体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施梦萦紧张地想侧头去看,深恐是尿液再次喷溅出来。但她完全瘫软,只动了一下,又颓然地躺倒。现在,连恐惧都不足以支撑她起身,无可奈何的她不得不接受就算真尿出来了也只能任由它发生的现实。   徐芃暂停了手指的抽插。施梦萦的下身这时变得无比精彩。两片精致的肉唇像一朵绽开的鲜花,油亮亮的带着几分白浊的淫水流满股间,散发着阵阵浓浓的骚香。他将沾满了蜜汁的中指放到嘴里,狠狠吸了一口,不由得暗暗感慨:这味道真他妈骚!   施梦萦张大嘴,羞涩又惊恐地看着这男人津津有味地吸着中指,发出响亮的“啧啧”声,还伸出舌头不断地舔,像在品尝无上的美味般连声赞叹。没等她恢复哪怕一丝气力,徐芃将搁在肩头的腿转放到沙发背上,站起身,昂扬的肉棒像一根马上就要抽下来的棍子似的,直挺挺的立在施梦萦的眼前。   天哪!怎么这么大!在施梦萦的记忆中,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清醒地看着男人的东西,浓重的男人味道扑鼻而来,肉棒上一丝丝爆起的血管,给了她强烈的视觉冲击。   我,应该舔它吗?   正在犹豫要不要起身吞下这根肉棒,却又怀疑自己的小嘴到底能不能容纳得下的时候,徐芃抄起了她另一条腿,顺势掰开,使她的肉穴朝向他现在所站的位置。把手插到她屁股下面,又往上一端,恰好对准肉穴口的肉棒毫无阻滞地一插到底。   肉棒被施梦萦流出的蜜液滋润得顺滑自如,全无任何阻碍,熟门熟路地长驱直入。更为恐怖的是,那股刚才把她送去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再次迅速地聚积,在被狠插了十几下后,又一次怦然爆炸。   “天哪……”施梦萦像被烙铁狠抽了一下似的,厉声嚎叫起来。只叫了这一声,她死死按住自己的嘴,把用二十年民通唱法训练出来的足以高亢入云的叫声硬生生压回到喉咙里。这种憋闷得快要死掉的感觉压迫得她痛哭流涕,但她仍然不敢放手。   施梦萦绝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她可没忘睡在卧房的苏晨。   要是自己像荡妇一样的叫声被她听到,今后还怎么和她见面?   徐芃一边猛插,一边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施梦萦第二次高潮爆发时失态的狼狈样。又插了十几下,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施梦萦不敢开口的原因,“啵”的一声抽出肉棒。   下身的充实感瞬间消失,施梦萦近乎失望地仰起头,空虚的肉穴令她整个人都陷入低潮。   徐芃拉住她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施梦萦还没搞懂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就被他推进了卫生间。紧接着,门被重重关上!   施梦萦的眼前突然跳出一个丰腴的裸女,两手抓着洗脸池的边缘,半弯着腰,向后耸起滚圆肥润的屁股。一个赤裸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用手按着她的背,使她不能直起身。   那是我自己!施梦萦突然认出这裸女就是自己。她从卫生间的梳洗镜里看到了自己!   “门已经关上了,你现在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到。痛快叫吧!大声地叫!让我看看你多会叫!”徐芃不等说完,就再次把肉棒捅了进来。紧窄似处女的阴道急速被撑开后又迅速猛烈收缩,像一只极有劲的小手,死命攥紧了他的肉棒,抽动起来的滋味简直无可言说。   他一手扶着施梦萦柔细的腰肢,另一只手伸到她身前揉搓乳房。尽管施梦萦并没有和她的肥臀相称的巨乳,但尺寸也不算小,因为倒垂下来的缘故,感觉又大又软。伴随徐芃每一次撞击,诱人地前后甩荡着。   施梦萦轻轻哀啼起来。她的屁股被一大团肉袋抽打着,那是徐芃一次次飞速抽插时甩起的阴囊。肉棒一次次深入,令她莫名地满足,又一次次抽出,好像随时都要离开自己的身体。在只有龟头还留在肉穴里的瞬间,施梦萦觉到整个世界都要离自己远去。她好想求身后的男人不要走,但不等她说话,整根肉棒又会马上凶狠地插回来,没有半点停留地尽根而入,他的身体重重撞在她的臀上,发出脆亮的肉体相撞声。   反复的满足和失望交替,施梦萦时而想哭时而想笑,最终化成的就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的嘤鸣。   徐芃不断地撞击着她,还在她耳边不住地催促:“叫吧!叫吧!大声叫!来!叫!”   附带魔性似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施梦萦脑海里也都是这个声音:“叫吧!叫吧!我想叫,我要叫出来!”   她终于开始尖声嘶喊!   她不记得什么是尊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了些什么,更不清楚这样叫有什么意义,她只是无法忍耐这股欲望!只有尖叫,才能缓解一次次失去和得到带给她内心的强烈刺激。就像在狂风中卷舞的一片树叶,她只是尽可能地在越来越凶猛的风暴中宣泄着郁积的情绪!   徐芃很满意施梦萦今晚的表现,尤其是爱死了她美妙的叫声。尽管她只会发出一些没有内容的尖叫,也说不出什么淫词浪语,但以她接近专业歌手的嗓音,彷如癫狂般沉迷地嘶喊,这叫声真能让男人迷醉。   他猛的扯住施梦萦的长发,狠命地往后拉拽,使原本几乎埋首在洗脸池里的她被迫仰起脸来。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施梦萦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但她马上就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在男人撞击下快速前后扭摆着的女人,蓬乱的长发一半覆在面前,乱糟糟地遮挡着面孔,另一半被揪在男人手中,像马缰一样被拉得笔直。女人双颊潮红,神情中满是近乎于狰狞的满足。   施梦萦的眼神瞬间又变得茫然迷醉。   这是我吗?   这个看上去那么疯狂放荡的女人,竟然是我?   带着这样的震惊,发间的疼痛都被她完全忽略了。   徐芃慢慢加快了冲刺,愈发凶狠的冲击使施梦萦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就陷入了又一波迷乱之中。她完全无法停止叫喊,越来越激昂的快感催动着越发高亢的嘶吼。她像在唱一首难度极大高音极强的歌曲般,努力地挑战着自己嗓音的极限,一层层地上旋。她甚至都没有注意,自己真的像在唱歌似的本能地调整发声位置,使每一次音高的提升都显得那样圆润自然。   每当施梦萦想要低下头或是闭上眼时,徐芃拽着她头发的手都会加上几分力道,使她不得不始终紧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在男人的撞击下癫狂地左右摇摆脑袋,一声声地冲击着更高的嘶喊。   徐芃的喘息声也明显加粗了。这是他今晚的第二次肉搏大战,剧烈的体力消耗使他感到了一丝疲惫,十几分钟毫不停歇的冲刺也让他临近喷射的边缘!   他突然使劲地拽了一下施梦萦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骚货!你叫什么名字?”   “啊?”施梦萦努力睁大眼睛,在镜中寻找着徐芃。她没明白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想从徐芃的眼里查看他真实的意图。她的犹豫换来的是连续几下全无保留的近乎残忍的撞击,施梦萦觉得下身简直要被插得彻底麻木了。   “说!骚货!你叫什么名字?”   “施……施……梦萦!”施梦萦艰难地报出自己的姓名。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一声声逼问和一次次越发狂暴的抽插,使施梦萦本来就近乎空白的大脑完全失去了任何作用。她只能依赖本能说出最基本的事实:“我在做爱!”   “你在干什么?!”徐芃的声音变得越发凶狠。   “在做爱啊!”施梦萦带上了一丝哭腔,我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再说一遍,你到底在干什么?!”又是几下恨不得把肉穴插爆的猛冲。仿佛灵光乍现般,一句话突然从施梦萦脑海中蹦了出来。   施梦萦分不清现在究竟是已经泪流满面,还是汗水从额头流到了眼角,她终于以最后的气力吼出一句话:“在被你干!我在被你干啊!”   徐芃的心随着这句话狠狠地跳起来。   “干得爽吗?”   “啊?”   “干得爽吗?”   “爽!”   “什么?”   “啊?”   “你说什么?”   “爽!我是骚货,我被你干得好爽啊!”施梦萦差不多已经崩溃了,要不是徐芃揪着她的头发,还一直扶着她的腰胯,她肯定会瘫倒在地上。最后这句话终于出口后,施梦萦再也没了任何理智,像彻底迷乱了似的,整张胀红的脸显得极其扭曲,放肆地叫喊着:“爽!爽死了!我是个骚货!我被你干得好爽!”   这些话足足重复了四五遍,到最后简直就像疯人的狂语般。   但肉体迎来的高潮完全压倒了精神的垮塌,在施梦萦几乎就要昏厥的瞬间,酝酿已久的又一波高潮强势冲出。施梦萦高高昂起头,双眼凸出,吼出一声漫长的“啊…………”   徐芃也到了极限,粗重的呼吸彷如一头野兽,施梦萦的肉穴猛烈地跳动着,带给肉棒不可思议的刺激。一声近乎怒吼的叫喊也从他的喉咙底部发出,徐芃疯狂地加强了抽插的力度和速度。十秒钟以后,他猛烈地发射了!   施梦萦瘫倒在卫生间的地上,屁股底下有一大摊从肉穴里倒灌出来的精液。她半点都不想动,连抬头看徐芃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但男人说的话还是很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和上次真是完全不一样,小施啊,你真是完全重塑了自我啊!”   施梦萦小手指都动不了,更不可能开口说话,但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容。   是喜悦,是骄傲,抑或是悲凉?   第八章、老情人   怏怏打开家门,借着走廊顶灯的微光,顺着墙壁摸到了客厅顶灯的开关,望着亮起灯后冷冷清清的客厅,难以抑制的疲倦瞬间遍布施梦萦全身。   这是沈惜给她租的房子,是她现在的住处,可她在这里感受不到哪怕一丝家的气息。去年搬去与沈惜同住后,她早已认定那里就是自己未来的家。在她内心深处,至今仍然觉得,家,是指云澜公馆的那幢别墅,而不是现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别人回到家里,可以放松,可以休憩,可以任性而为。而她,回来后首先要面对的,是孤寂和陌生。   从拍完写真到今天刚好一个星期。忙忙碌碌,浑浑噩噩,一眨眼又到了周五的晚上。   要不是这周的工作特别忙,占用了她大量的注意力,施梦萦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那晚完成生平最放纵的一次性爱后,第二天,施梦萦甚至没有和徐芃、苏晨一起去游览双湖的美景中,独自在房间里一直待到中午退房,然后逃一样回到市区,整个过程里几乎没和徐芃有任何眼神的交流,更没有说一句话。   带着忐忑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周,施梦萦想象过各种和徐芃再见时的场景,还反复考虑该怎么开口。然而一切都成了无用功。在公司再见到徐芃时,他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甚至都没主动和她说话。   就好像前天晚上刚刚和施梦萦一起冲刺到绝顶高潮的人不是他一样。   施梦萦无法理解,更失落无比。   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整个星期,徐芃几乎都没怎么和她说话。这周,他要上三天课。这三天,他直接去开课的企业上课,压根没来公司。其余两天,他在办公室也没待多久,偶尔在过道和施梦萦相遇,只是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聊上两句。   这使施梦萦满心的纠结、彷徨、羞愤和一点点希冀,统统成了笑话。   不管她自己是否承认,那个夜晚,施梦萦真的沉迷到了那场性爱之中。甚至在和沈惜做爱时,她都没有那样投入过。她原本以为,经过那样一场性爱,自己和徐芃之间应该多少会擦出些不一样的火花。   倒不是说施梦萦想和徐芃恋爱。她只是觉得,自己在这男人眼中,至少应该变成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和其他女同事有所区别的女人吧?   可她还是极普通的那一个。徐芃既没有刻意疏远和躲避她,也没有对她释放任何特别的情愫。   一个星期下来,施梦萦日益一日地失望和迷惑。   不过,无形中倒是减轻了她对沈惜的思念和伤痛,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每个星期五的下午,气氛总是和平时不同,人人都期待下班时间的到来。转眼又是周末,又可以放松两天,很多人已经开始计划该安排什么样的节目,空气中洋溢着兴奋和轻松。   只有施梦萦无法加入到这种快乐当中去,她孤独地收拾好办公桌,准备回那个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家。   走到公司门口,孔媛和男友吴昱辉正在那里商量晚上去哪里吃饭。见施梦萦下楼,孔媛跑过来抱住她的肩膀,约她一起去吃晚饭。   说起来,她俩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像模像样坐下来吃个饭,聊聊天了。   施梦萦有点犹豫。她确实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毕竟不是傻子,也知道打扰人家小两口约会,未免不识相。但吴昱辉也在一旁热情相邀。原本就对自己要孤零零回家吃晚饭感到有些伤感,见小两口盛意拳拳,施梦萦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   过去听孔媛说起过她的男朋友,但施梦萦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吴昱辉。说不出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热情。后来聊久了,两人才突然发觉原来他们还是宁商大的校友。吴昱辉比施梦萦大了三届,说起来,在她刚进宁商大时,吴昱辉正读大四。也就是说,他们曾经同时行走在同一个校园。说不定,在他们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的某个时刻,两人曾经擦肩而过。   这种奇妙的巧合令三人都有些惊喜和感慨。   孔媛笑着说:“看来,我们俩还真是前世有缘!”   施梦萦深有同感。   不过,缘分再深,施梦萦也不好意思当太久的电灯泡。吃完饭,她匆忙告别了小两口,独自坐公交车回东苑三区——也就是她现在住的小区。   在这里,施梦萦已经住了三个多月。因为租房时是沈惜一手包办的,她基本上没和房东打过交道。所以在房东送来租金收据前,施梦萦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该交第二季的房租了。   不过,沈惜已经准时把钱打到了房东的账上。在租房时,其实沈惜他还曾想过索性一次性把整年的房租都付清算了。但考虑到有些房东一旦收齐租金,就会对很多本该由他承担的事务推三阻四,最后他还是决定按季交款。   既然是由自己主动提出分手,又是他急着想要结束这段关系,使施梦萦不得不离开他家,一时无家可归,沈惜觉得,自己有责任为她安排好将来一段时间内的住所。他把所谓的“一段时间”定义为一年。   沈惜不小气。他不介意为搬走的前女友支付房租。当然,如果施梦萦主动提出要自己承担租金,他倒也不会非要矫情。可既然她对此一直毫无表示,那沈惜就闷声不响地继续掏钱。   房子里满是浓浓的孤寂,竟使施梦萦在八月的酷热中感到一丝凉意。她走进厨房,想烧些水来喝。刚给电热水壶加满水,一阵响亮的敲门声传来。她皱皱眉头,随手放下水壶,满心不耐地前去开门。   来者是谁,施梦萦大致能猜得出来,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烦躁。   果然,又是那个六十来岁的姓董的房东。施梦萦私下里一直称呼他董老头。   当初沈惜出面签合同时,言明是帮朋友租房。房东本觉得签合同的人和实际租客不是同一个人,多少有些麻烦,还有些不乐意。但在见到施梦萦本人,查看了她的身份证以后,也没多说什么。一个单身女孩,也惹不出什么麻烦,而沈惜又从不拖欠租金,房东要做的其实就是找个合适的时间把收据送过来。   施梦萦很不喜欢董老头,身上带着十足的农民气,烟味又重,眼神时不时还透着些猥琐和古怪。   偏偏董老头总是过来串门,十天半个月就会溜达上来。他和施梦萦住同一个小区,就在斜对面一幢楼的四楼,站在阳台上都能看到他家窗户。所以只要他想来,抬腿就到了。他频繁来访倒也是有理由的,据说上一个租客很不爱惜房子,墙面啊水管啊都被弄坏过,所以董老头吸取了教训,现在时不时要来查看一下。   施梦萦虽然有些不胜其烦,可毕竟是住在别人的房子里,他说得又不是全不在理,只能忍了。   今天这老头又来了,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每个房间都进去看看,还碎碎叨叨地说着些老生常谈的话。   施梦萦脑子发沉,咽喉发苦,陪着他瞎转,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这老头身上。等她发现董老头走进了前几次很少进的卧室时,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想起床上堆着的东西,施梦萦的脸腾一下红了,赶紧追了进去。昨晚洗澡下换了内衣,今天早晨出门前,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堆内裤、胸罩,找了套合适的穿上,因为急着去上班,就没收拾,这些私密的内衣现在可都散放在床上呢!   不过,董老头好像没注意到床上这些东西,简单看了看,又回到了客厅。   他不着急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了会天。可能是来过好几次,自以为已经是熟人了;又或者是天生好打听,没有隐私的概念,他问的都是些比较私密的问题,比如施梦萦和帮她租房子的小伙子之间是什么关系之类的。还问她除了这套房子以外,每个月还能再拿多少?小伙子一个月来几次?   很多问题,施梦萦甚至都听不太懂,她也懒得去想,随口应付。   总算等他看够了又问够了,慢腾腾地出门走了。施梦萦看了眼挂钟,这老头在屋子里磨蹭了足足半个小时。她苦笑着去厨房烧水,都快要渴死了。   此刻,在丽桥区名韵家园小区的某幢别墅里,沈惋正试着把女儿从弟弟身上拽开。   “不要!我还要听舅舅讲故事!”秦一诺撅着嘴,死死扒着沈惜的胳膊,誓不服从让她回房间的命令。   从过去的经验来判断,舅舅肯定会帮自己说话。妈妈呢,最听舅舅的话。那不就等于是听自己的话了吗?所以在这个家里,只要抱紧舅舅的大腿就对了。对刚满四岁的秦一诺而言,她还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只要知道,对妈妈来说,舅舅讲话,比爸爸还管用,就够了。   沈惜无奈,抬眼瞧着姐姐。沈惋撇撇嘴,使了个眼色,松开女儿,朝楼下走去。   沈惜换上满脸宠溺的笑容,开始忽悠小家伙,争取能把她早些哄回房间。   两天前,丁慕真飞回首尔。沈惜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她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作为朋友,目前这个阶段他能做的事,也就是这些了。只能期盼小师妹一切顺利。   因为有些挂心丁慕真,所以过去这两天,沈惜都有些情绪低落。   今天是周末,姐姐让他过来吃饭。姐夫秦子晖另有应酬,听说是和几个大学时的学弟学妹聚会。所以,这顿饭沈惜是陪着姐姐和外甥女大小两位美女一块吃的。吃完饭,他就陪着诺诺上楼,坐在起居室的落地窗边,讲那个已经欠了两个多月的故事的后半部分。直到沈惋收拾完厨房上楼,才差不多讲完。   沈惋让女儿回房间自己去玩。最近这段时间,姐弟俩一直没太多时间相处,她也想在今天和弟弟好好聊一聊。可诺诺偏偏闹着不走。   小家伙黏舅舅,也不算坏事,总不能为这个对她发脾气,于是沈惋只能寄希望于弟弟来搞定女儿。   到厨房切了个火龙果,又冲了杯柚子茶,沈惋端着托盘再次上楼,正好看到沈惜从诺诺的房间走出来。小家伙已经被他乖乖哄回房间。   “唉!还是你有办法。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   “嘿嘿嘿……”沈惜得意地笑,毫无仪态地斜靠到沙发上。   “下周四爷爷要做寿,二伯安排好了酒店,我们家四个一起过去哈?”   “嗯……”每年都是这样安排,沈惜当然没有意见。他随手翻了翻手机上的日历,突然发现了件有趣的事。   “耶?今年爷爷大寿的日子正好是七夕啊,哈哈,有意思!”   “是吗?七夕啊?你有一起过的对象吗?”沈惋白了他一眼。说起这个她就有气。   沈惜撇撇嘴,不说话了。   “对了。爷爷做寿那天,肯定会碰到二哥。提到他,我就想起晓寒。她现在怎么样了?确定要和周旻离婚吗?”   “嗯。她是决心要离的。好像是已经谈好了。但在女儿归谁这事上呛住了。”沈惜没等沈惋让,就伸手够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拈起片火龙果,塞到嘴里。   “唉……孩子嘛,肯定是要争的……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告诉我,晓寒为什么决心离婚。我说,这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沈惜无奈地做鬼脸:“亲姐姐!你又来!在你眼里弟弟我就那么禽兽吗?”   “好吧,好吧……饶过你!谁叫你为了她在孔雀醉跟人打架,真给我们家争脸!”沈惋扁扁嘴。每次作出这个表情,她看上去会显得特别妩媚。沈惜就算是她的亲弟弟,也不免有些恍神。   “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沈惋看了看表,“他现在应酬很多吗?不会经常很晚回家吧?”   沈惋淡定微笑:“不会。你姐夫在外面应酬,基本上每次都是八点多一点就回家。”她朝女儿的房间努努嘴,“有她以前是惦着我,有她以后就惦着女儿。如果某天情况特殊不得不晚点回来,他也肯定会提前打电话。现在都快七点半了,还没电话来,估计他差不多已经在路上了。”   “姐夫这么乖?中国好丈夫啊!那我就再待会,跟他打个招呼再走。”   “打招呼就走?你还有事?我本来还想等他回来,你们一起喝点酒,聊聊天呢。”   “喝酒?就姐夫啊?算了吧!我先出去喝一圈再回来,他也喝不过我!”提到秦子晖的酒量,沈惜满脸都是鄙夷,“我是有事!晚上还有约会。”   一听“约会”两个字,沈惋眼神中立刻又带上了几分戏谑,嘴角挂起慧黠的浅笑。   沈惜感受到了姐姐身上迅速膨胀起来的八卦气息,连忙转换话题:“姐夫他一个画画的,不在家修心养性,怎么这么多应酬?”   沈惋给了他一个“放过你”的眼神,轻轻叹口气:“今天还好,就是和学弟学妹吃个饭。平时各种饭局酒局也不少,很多时候我还得陪着去呢!这年头当个画家也不容易。你以为画家只要把画画出来,挂在那里就会有人来买啊?画了上百幅画,一副都卖不出去的画家多着呢!人脉和口碑都是很重要的。这个老师,那个老板,都得应酬。”   沈惜直起身,好奇地问:“对了,姐夫现在一幅画能卖多少啊?你的画廊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你姐夫当年得奖那幅作品卖了十三万,现在的话,价格也许已经翻倍了。别的画,也有十万的,也有五万的,小品也有卖三千的。”   大学时学传播的沈惋现在经营着一家名为“永晴”的画廊,同时兼着中宁书画家联合会副秘书长。丈夫秦子晖的所有作品都由她负责打理。当然,画廊也经营其他画家的画作。苦心运营五年,永晴画廊现在也算小有名气。   “你姐夫,能力当然有,但主要还是运气好,刚出道就拿了个金奖。有这个金奖垫底,再去办画展啊参赛啊什么的,就顺多了,画的价格自然也能上得去。他有一些同学、朋友,也在画,也有把画拿到画廊来卖的。说实话,有好几个人,技法上不比你姐夫差。有两个在我看来,比你姐夫画得好,可他们没名气,也没噱头,画就不容易卖上价。”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头。   “干嘛?担心我俩的收入啊?你姐夫才三十二岁,作为画家,其实可以说刚刚起步,能有现在这样的名气和市场,已经算很好了。画家这种职业,只要出了名,创作呢,不要停,能保持住基本的水准,只会越老越值钱。就算他的画卖不出去,爸爸的遗产你都给了我,你还怕我一家三口会饿死啊?”   “我才不担心你呢……哎?谁说爸爸的遗产我都给你了?我留学不用钱啊?再说,我不是还有套房子吗?”   沈惋一听这个就来气了。   “房子是我瞒着你,偷偷过户给你的!不然你肯要?这些年那房子的租金还一直是我在帮你收呢,找个时间我们算清楚了,你都拿走!还要我给你管钱,烦人!你留学时身上带的那点钱够你在英国的生活费吗?你又不是个省钱的主!一个穷留学生,还去买阿森纳的主场季票!你不知道全英超就阿森纳的门票最贵啊?你带去的钱够你这么花吗?”   沈惜不急也不恼,笑眯眯地说:“可我没饿死啊!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去打工照样能养活自己!”   这句话瞬间平息了沈惋的怨气,神色温柔了许多。   “那倒是。你是不省钱,但你也真能吃苦……”   “放心放心!你弟弟既能吃苦,又有脑子。不需要爸爸的遗产,白手起家,照样过日子!”   沈惋把喝了大半的柚子茶放到桌上,也捻起一片火龙果。   “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爸爸的基因可能都被你继承了。我对IT是半懂不懂的,你居然还能和朋友一起搞出个什么什么数据库技术,还靠这个赚了钱。要不是看你一回国,就有能力又买房子,又做买卖,我是一定要把你的那一半遗产还给你的!”   沈惜托着下巴,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鼻尖,作出个受不了唠叨的表情。   “姐,你怎么总是没记性啊?没有我的那一半!爸爸的遗产都是你的!你忘了?爸爸走之前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他说过,我们家的女儿要当公主来养,儿子得当苦力来养。以后,他最多给我留一点吃饭的钱,其他的都给你……”   沈惋收敛起笑容,眼角眉梢透出一分思念的忧伤。   “我记得……可爸爸是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沈惜很认真地说,“我知道,爸爸就是那么想的。所以,不是我把遗产让给了你,那些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完成了爸爸没来得及完成的心愿。”   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静了一分多钟,沈惜拍了下大腿:“所以呢!姐姐你就安安稳稳过日子。我呢,你也不用担心,弟弟我赚得了钱,买得了房,娶得起媳妇,养得起娃!”   “娶得起媳妇?你先给我把要娶的对象带来瞧瞧?”沈惋又好气又好笑。   沈惜苦了苦脸:“你少催我啊!你结婚的事,我可没多管,你想咋样就咋样。要不然,谁赞成你嫁秦子晖这么个穷画家?”   “哎呦!还要你赞成?我是你姐姐!我要嫁谁,还要你批准?”沈惋不屑一顾。   “你这就有点忘恩负义了啊!当初你非要嫁秦子晖,大伯赞成吗?二伯赞成吗?爷爷跟小姑嘴上不说,但你想想,他们会站在你那边吗?家里对你的婚姻,本来肯定是有想法的,说不定想撮合你跟哪家的儿子呢!哪跟哪就冒出个画家来要娶我沈家的姑娘?全家,只有远在英国的我,是支持你的!”   “好好好!”沈惋把一片火龙果塞到沈惜嘴里,“那我谢谢你!”   沈惜心安理得地大口嚼着。   “你要是不担心我的经济状况,那你问子晖的画值多少钱干嘛?”   “单纯就是好奇,问问。你也知道我平时也做投资啊,说不定过些日子我想投资艺术品呢!”   沈惋突然冒起几分好奇:“说起来,我还真没问过你,你搞的那些投资怎么样啊?能赚钱吗?”   “投资不赚钱,我拿什么过日子啊?书店和茶馆也就能让我混个温饱。股票、信托、黄金……还有在其他一些项目里的股份,这是我真能赚钱的地方。放心吧!一切运转OK!要是有问题,我一定来找你哭穷,好吧?”   见弟弟这么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沈惋眼神里突然射出万种柔情,沉默起来。   沈惜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不由得有些心虚,他本来已经伸手去拿火龙果,怯意一生,胳膊僵在半空不敢动,偷眼瞧着姐姐。   沈惋猛的拍了一下他停在空中的手背:“要拿就拿!”   沈惜长出一口气,嘿嘿笑:“姐,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突然怎么了呢!”   沈惋柔声说:“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小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我是姐姐,你是弟弟。”   “是啊,既然是双胞胎,凭什么你就是姐姐啊?我是问过你啊!”沈惜有点莫名其妙,“不是说你先出来的吗?占了几分钟的便宜。你骗我啊?”   “没骗你!我就比你早出来!我是在想,从小你就得叫我姐,还叫得那么不情不愿……可实际上,爸爸走了那么多年,你一直都更像是哥哥,在照顾我这个妹妹一样。”   沈惜收起了些随意的笑,想想过去这十几年姐弟俩一起度过的日子,一时竟也有些眼角发酸。   “那时候,爷爷做主,我们卖掉了爸爸一点股份,然后说是一人一半平分遗产。可你什么都不要。本科一毕业,带了那么点钱去了英国。爸爸公司的股份,也都在我的名下。这些年,你的别墅、车、茶馆、书店,都是靠你自己卖专利得来的第一桶金,再拿去做投资,一点点赚回来的。我虽然名义上是姐姐,在你眼里,恐怕更像是一个应该被照顾的妹妹吧?妈妈走的时候,我们都还没上小学;爸爸走的时候,我们才十四岁。我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成熟,可又一天比一天辛苦。初中时,你就像个高中生;高中时,你就像已经成年了。小惜,你还不到三十岁呢!可你看着比你姐夫还老气!你在我面前,总是笑笑闹闹,装活泼,装轻松,可我们是双胞胎呀,是一起长大的,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有时候你身上的压力也很大。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已经有点像小老头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哪?你还能找到媳妇吗?嘻嘻。”   姐姐说这些话时,沈惜始终低垂目光,听到最后一句,才扬起脸来。   “姐,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我哪儿像小老头啊?大好青年,活力四射啊!哼哼,等会我还有约会呢!”   沈惋知道弟弟永远不会在自己面前说半句诉苦的话,也就不再啰嗦。顺势转了话题:“刚才我就想问,你又找到新女朋友了?”   沈惜吐吐舌头,轻声说:“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沈惋皱眉:“你别乱来啊!”   沈惜叫屈:“你看,我不出去玩吧,你说我是小老头!我出去玩吧,你又叫我别乱来!姐,你咋这么难伺候?”   “行!行!行!老娘不管你了!”沈惋还想再叮嘱几句,转念又决定算了,“呵……反正,你应该出不了事,你多贼啊!要是连你都会出事,二哥他们早就完蛋了!”   “放心。我有底线。爸爸告诫我们的,我一直照做。”   父亲沈永盛去世虽早,但早早就给年幼的姐弟俩留下做人的底线:一、不犯法;二、不害人;三、不违本心。他说过,自己的孩子做人高尚的上限能到哪里,他管不了,各有各的活法。但他的子女至少不能突破底线。   不犯法是基础;但人生在世,未必真能时时事事循规蹈矩,那么,哪怕偶有不合法理的行为,至少不能害人;世事无常,遇到情、法、理纠结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时,沈永盛告诫子女要遵循的,就是最后一条:不违本心。   沈惜始终牢记着这最重要的四个字。   至于生活里具体怎么做,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事而异。   但沈惜永远不忘叩问本心。   就像之前一连放过了巫晓寒、丁慕真这两个喂到嘴边的尤物,并不是沈惜成了柳下惠,也不是想装逼,只是不违本心而已。   突然,楼下传来响动。应该是秦子晖到家了。   “好啦!不妨碍你们过二人世界,我先闪了!”沈惜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沈惋随之起身,大声叫女儿出来送舅舅,随即又放低声音,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自己有数,你要做什么,姐姐不管。但要注意安全哦!”   沈惜轻轻抱了一下姐姐。   秦一诺大呼小叫地冲出房间,沈惜牵着她的手下楼,在楼梯口和秦子晖寒暄几句,又重重地亲了下依依不舍的外甥女,告辞离去。   接下来,他要去一个叫袁姝婵的女人家里赴今晚的约会。她家离名韵家园并不远,开车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三年多前和袁姝婵的相识,完全是鬼使神差。袁姝婵比沈惜大一岁,是郁中衢高速管理有限公司党群部的员工,负责党务、文宣、企业文化等一堆杂事。那一年四月时,公司老总突发奇想,想要做一本高规格的企业文化主题的画册,这正是袁姝婵分管的工作,她就开始着手操作。   她最先联系的是和他们有常年合作关系的星睿广告公司,可这本画册完全是领导临时拍脑袋想出来的,星睿广告当时手头还有三份没做完的活儿,人手方面捉襟见肘,根本接不了这份工作。   星睿广告的副总胡康益向袁姝婵推荐了沈惜。胡、沈两人是宁南的校友,胡康益比沈惜高两届,曾与他一同办过摄影社团,交情匪浅。他向袁姝婵打包票,说无论是照片还是文字,交给沈惜绝对没错。只要沈惜能把这两块最要紧的部分搞定,最后整体的设计和印刷可以由星睿广告来做。   袁姝婵信得过胡康益,但毕竟不能告诉领导她准备找个茶楼老板来做画册,就给沈惜安了个著名独立摄影师的名头报了上去。在得到领导“可以去谈谈”的指示后,袁姝婵陪着党群部的孙主任,在胡康益的引领下,来到“布衣人家”,和沈惜面谈。   胡康益常来“布衣人家”,熟门熟路就找了个包厢坐好。没过多久,沈惜就过来了。   这是他和袁姝婵第一次见面。   包厢里三个人当中,胡康益是老友,熟得不能再熟;孙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谢顶大胖子,给他个礼貌的笑脸就行;只有袁姝婵,第一时间吸引住了沈惜的目光。   这女人说不上有多漂亮,神态冷清,沉静端庄,偶尔会有几分淡淡的笑意,始终保持着很职业的态度。可沈惜却分明看出她眉眼间隐藏的媚意,竟瞬间有了一种想要和她发生些更亲密关系的冲动。   这是个能刺激男人欲望的女人。   最令沈惜瞩目的,除了她身上隐隐透出的媚意,就是那吸引眼球的丰满胸部。他见到袁姝婵第一眼的感觉,居然是这女人身上的公司制服不太合身吧?无论是套裙还是衬衫,都被绷得紧紧的,特别是胸部,饱满鼓胀,根本连第二颗纽扣都扣不上。沈惜十分怀疑当初分发制服的人一定是带着某种恶趣味,才会把这套制服交到这女人手里。   “布衣人家”墙上挂了许多沈惜的摄影作品,沈惜进来前,孙主任已经对包厢墙上的几副照片表示了赞赏。其实,他并不懂摄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是觉得看上去拍得不错。见过了沈惜本人,又莫名对他生出几分信赖,由他来拍摄画册的照片的事就算定下来了。   沈惜这边更没问题。有胡康益牵线,沈惜对朋友的求助一向很痛快。他压根没提费用的事,还是孙主任试探着问了下报酬多少,沈惜把决定权推给了胡康益,说自己和星睿广告合作很多,他会直接和星睿谈。至于高速公司和星睿广告间怎么结账,他不便介入。   这样一来,孙主任反而更放心了,和领导汇报的时候更好说,直接说沈惜是星睿广告的特聘摄影师就行。他又稍坐了一会,起身告辞。接下来具体怎么做,就由实际经办人袁姝婵和沈惜接洽。   袁姝婵很客气地称呼沈惜为“沈老师”,在把公司情况和画册制作方面的大概要求、思路等介绍完毕后,她突然问了个与工作无关的问题:“沈老师,胡总说你就是公众号里的‘青衫磊落’,是吗?”   “青衫磊落”是沈惜用来发布书评、影评的微信公众号。在他刚从英国回来时,茶楼和书店的生意都还没铺开,闲暇时写了不少评论,结果在微信公众号里聚集起了一大群粉丝。短短半年后,就有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过来问他有没有兴趣结集出书。   没想到袁姝婵也是他的粉丝。   多了这么一层关系,两人间无形中亲近了许多。袁姝婵对他也不再是刚开始那样完全公事公办的模样了。她平时负责文宣、企业文化工作,文笔自然也不会差,交流起来倒也投契。   此后两周,袁姝婵陪沈惜跑遍了郁中衢高速公司所有的基层站所。道路桥梁、收费站点、设备仪器、工作人员,一切的一切,都由沈惜的镜头去捕捉最精彩和有趣的瞬间,最终变成画册的素材。   沈惜工作起来是极认真的,他的准备细致入微,事先的设计清晰简洁,对细节的要求一丝不苟,但他对每一个出现在镜头里的拍摄对象又充满了耐心。绝大多数和他打过交道的基层员工都对这位沈老师充满好感,袁姝婵自然也在其内。   这那段时间里,两人每天相处的时间超过十个小时。很大一部分时间是用在从一个站所赶往另一个站所的路上,所以两人在车上相处的时间最长。一路聊着,两人迅速增加了对彼此的了解,很快从合作伙伴进化成了朋友,聊的话题也从画册扩大到了各自的人生。   袁姝婵的父亲是基层公务员,母亲是会计,家庭条件不算优越,但也不差。大专毕业后,她交了个跑业务的男朋友,遭到父母的坚决反对。任性倔强的她,为此和父母开始了持续近一年的争吵、冷战。在她彻底爆发,甚至砸了家里的电视机后,父母终于妥协,她如愿和男友林跃走入婚礼大堂。   但是,婚后生活并不那么如意。夫妻俩都很辛苦。林跃工作不顺,连换了两份工作,好容易稳定下来,又因为常年在外面跑,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十分疲倦,平时基本顾不上家里。袁姝婵虽然顺利考进了效益极好的国企,刚开始却只是个收费员,收入不高不说,最麻烦的是要长期坚守在远离市区的基层收费站,常年三班倒,通宵夜班是家常便饭,一半以上的日子住在收费站,不方便回家。   各自工作的磋磨,使婚前恩爱的两人疏远了很多。枯燥辛苦的工作,也令才二十来岁的袁姝婵内心无比郁闷烦躁。每到轮休,她常和同班工友一起去泡吧、唱K,借着烟酒歌舞,让自己本该多彩实则灰涩的青春恢复一点光亮。   可林跃一天工作下来,只想回到家里就能见到老婆,为此两人时有争执。   但争执都是奢侈的,他们两人一个经常出差,一个常年值班,一个星期能见上一面就算好的。   在基层站所苦熬五年多,袁姝婵终于通过一次内部岗位调整的机会,凭借自己出色的文笔,竞争进入公司党群部,成为公司总部的办公室一族。   和沈惜相识时,她到党群部上班不过短短三个月不到。   在去距离市区最远的两河收费站前一夜,袁姝婵拉上沈惜去酒吧喝酒聊天,她的姐妹们都打趣说她这次的眼光比挑老公时要好得多,好像都认定沈惜就是她的情人似的。   袁姝婵也不辩解。   喝了一个多小时,微醺的袁姝婵坐得离沈惜越来越近,后来几乎就紧紧贴着他。沈惜知道,袁姝婵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心防。如果真对这个性感的人妻有意,完全可以出手了。   换作今时今日的沈惜,他可能会一笑了之。但二十六、七岁时的沈惜,行事还要更自在随性些。他对袁姝婵,确实很有兴趣。   第二天,两人出发前往两河收费站。这个站点位于中宁市最南端的苦溪县两河镇,走高速也要花上三小时以上才能赶到,来回就是近七个小时。   这里是袁姝婵进党群部前奋斗了六年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她的娘家。所以,从小小的私心出发,她希望沈惜能把这个站点和过去那些老同事拍得更美好些。为满足她的心愿,沈惜做了精心的准备。相对复杂的夜间拍摄计划,再加上物理距离上的遥远,决定了当天赶回市区是不现实的。   袁姝婵托过去的同事在两河镇找最好的宾馆,订了两间房。   拍完计划中最后几张收费员夜间操作的照片,来到宾馆时,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了。两人顾不上休息,在袁姝婵的房间又讨论了近一个小时,确定之前两周拍摄的照片有哪些必须出现在画册里,沈惜给这些照片做了重点的标识。完成初步拣选,已近午夜。沈惜告辞,回自己的房间。   很快,他就发来一条短信:“真可惜……”   过了十几分钟,袁姝婵回信:“刚才我去洗澡了。你说什么可惜?”   “刚才想给你个晚安拥抱的,没敢。”   “呵呵,你不是抱着笔记本电脑嘛,哪还有手抱我?”   “真要想抱,就把笔记本扔掉呗。当然是美女比较重要。就是没敢抱!”   “呵呵,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拥抱一下嘛。你要真想抱,过来再抱一下嘛,反正就在隔壁。”   “那我现在过来啦……”   “啊?你真过来啊?”   “当然是真的!”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终于又回了一条:“……好吧。”   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隔壁房门。   等了一小会,袁姝婵才打开房门。洗过澡后,她已经换好了连身睡裙,临时又披上制服上衣。玫红色的睡衣陪着藏青色的制服,感觉有些怪怪的。她脸上的笑容不太自然:“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嘘,轻一点!很晚啦,别打扰别人。”沈惜一边把指头放到唇边,一边挤进房门,顺手又关上门。   “当然是真的啦!拥抱美女是多快乐的事!”   袁姝婵略有些羞涩地张开双臂:“那快抱一下吧,然后早点休息喽!今天你也很辛苦了!”   沈惜站到离袁姝婵极近的位置,胸膛几乎已经可以触碰到她丰硕的双乳。他比袁姝婵高了将近一个头,在这么近的距离,袁姝婵必须仰起脖子,才能与他对视。伴随着抬头挺胸的动作,她整个上半身都不由自主地提拉起来,这一下胸部的雄伟峰峦更加明显。   还没等沈惜做什么,袁姝婵的呼吸已经变得很急促了。   沈惜微微弓腰,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袁姝婵也自然地环抱住他的腰。这本是朋友间常见的礼节性的拥抱,可随着沈惜双臂箍得越来越紧,她也不由自主地加大力气,像要把自己塞到沈惜怀中去似的。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古怪之极的念头:“他好像还没洗澡,可一天下来,他身上的气味怎么还那么好闻呢?”   抱了很久很久,袁姝婵越来越尴尬,不知道是该继续这样沉默地拥抱下去,还是该提醒一下沈老师,所谓的“晚安拥抱”未免也太久了吧?   就在这时,沈惜双臂用力,同时整个人向侧面扑倒,在他怀里的袁姝婵无法再保持平衡,和他一起侧翻在一旁的床上。她大窘,轻轻哼了一声,绵软无力地推拒着:“别这样……沈老师……别这样……”   沈惜在把她掀到床上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抱着她,微笑着盯着她的眼睛。在这种无声的亲昵中,袁姝婵渐渐连无力的推拒都停止了。   片刻之后,沈惜从她身下抽出一只手,慢慢地解开她制服上衣的纽扣,露出里面的真丝吊带睡裙。没等袁姝婵的内心挣扎出一个该放任还是该拒绝的结果,她右边肩膀的吊带已被轻轻抹下,整个右乳暴露在沈惜面前。   身高164公分的袁姝婵,胸围超过89,拥有一对形状完美的D罩丰乳,乳头娇小,但乳晕极大。因为紧张和一点点莫名的兴奋,嫩红的乳头已经微微翘起,显得那么诱人。   沈惜轻抚着乳头边小小的凸起颗粒,慢慢将头凑近。经过一番近乎空白的思考,袁姝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胸前的酥麻,却使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又羞又爽的呻吟,随即紧紧闭上嘴,不敢再开口。沈惜把乳头含到嘴里,使劲地吸吮着,舌头不住在乳头、乳晕上舔弄,啧啧有声。   左侧的吊带也很快被拉下,同样饱满丰盈的左乳也跳了出来。沈惜一把捏住,伴着舌头吸舔的节奏,用力揉搓着,还时不时夹起乳头来拨弄几下。两颗小乳头被逗弄得迅速硬了起来,比刚才明显胀大了许多。   苍白的拒绝被堵在喉咙里,袁姝婵紧咬着嘴唇。她知道这时自己一旦开口,多半会是骚荡的呻吟。她现在只有紧绷上身,微闭双眼,任沈惜摆布。   沈惜很耐心,把每一寸乳晕都细细地舔过,随即把精力集中到了乳头上。先上下左右地逗弄了一会,再用牙尖轻轻咬住,温柔地向上提起。强烈的酥麻感带着一丝细微的疼痛直冲袁姝婵脑海,浑身毛孔仿佛都已经开始欢唱!   两粒乳头比刚才翘得更挺,又湿又硬,乳房上满是口水,光闪闪的。   袁姝婵最清楚自己动情后会是什么样子。她是很敏感的女人,此刻,她的棉内裤早就湿透了,淫水都流到了屁股上。如果把女人下身湿润时的通常状态形容为涓涓细流的话,那袁姝婵的下体完全算得上是波翻浪涌。她真有点怕自己这种强烈的身体反应会被沈惜发现。   男人的舌头正在一路向下,都已经滑到肚脐以下了。袁姝婵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却总是发不出任何抗议的声音。   沈惜果然把手伸向她的下身。在睡裙下摆被掀起的瞬间,袁姝婵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但在沈惜手口并用地一阵挑弄后,她又颓然地放弃抵抗,认命似的彻底放松双腿。   沈惜的手指在那最诱人的部位上滑过,触手滑腻,竟捞到了一把粘稠的淫汁。他轻轻咦了一声,抬起眼,笑吟吟地瞥了袁姝婵一眼。   说不清那一刻袁姝婵想到了什么,也可能只是出自本能,就在沈惜的手正要进一步深入时,她突然以一种绝大的毅力死死按住这只手,努力地挣开他的搂抱,坐了起来。   “不要!沈老师!不要!”   沈惜停了下来,冷静地望着她的眼睛。   袁姝婵说完这句话,像抽干了全部的气力,急促地喘息着,裸露的双乳韵律感十足地抖动。她认真地回望沈惜。在这男人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探询和关怀,没有找到不耐和讥嘲,情绪顿时平稳了许多。   “我没想过要这样,沈老师,今天别这样,我没准备好。行吗?”   沈惜温柔一笑。他并不失望,因为在袁姝婵的话里,他听到了很关键的一句。他跳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再次给了袁姝婵一个正经的拥抱,回房间睡觉。   这是两人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当然,故事并没有在这里停顿。后来,这个身材和态度同样火辣的人妻还是还是和他滚到了一张床上,并在此后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如胶似漆,贪欢不醒。   再后来,沈惜回了趟英国,和当年一起开发专利的朋友处理文件和财产方面的事务。顺道在英国、爱尔兰和北欧三国玩了二十多天。回国后,为帮朋友做事,又没日没夜地干了半个月。无形中,与袁姝婵之间疏远了许多。   当时,袁姝婵好像对两人间的关系也产生了摇摆。恰好有这段差不多两个月的冷静期,很快,两人间平静地结束了这段肉体关系。   又过了半年左右,沈惜与施梦萦相遇。在有了固定的恋人后,沈惜更没了寻找性伴的心思。   当然,结束了肉体关系,不代表老死不相往来。时不时的问候祝福还是有的,只是一直没有再见面。从去年开始,袁姝婵很少再有回复。沈惜以为她想和自己彻底断绝联系,也就不再去骚扰她。   在送丁慕真回韩国那天,沈惜突然收到了袁姝婵的短信。   “能不能陪我过生日?”   沈惜记得,这周六就是袁姝婵的生日。   “生日快乐!你若有召唤,我一定尽可能安排时间。可是,生日,不是应该和老公一起过吗?”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说:“我离婚了。没人陪,你来不来?”   这个消息,令沈惜颇有些惊讶。毕竟袁姝婵和他说过,当年她是如何坚定地要嫁那男人。尽管后来夫妻间的感情有些降温,她也一度出轨和自己来往过一段时间,但即使在两人最为火热的那段时间,也没听她说过想要离婚。没想到悄无声息的,袁姝婵已经恢复单身了。   只是,这年头婚姻的事不好说。巫晓寒和周旻当年还不是外人一致看衰,他俩却情比金坚?风平浪静地恩爱了十年,一朝有了变故,如今不也走到了婚姻的尽头?   作为袁姝婵曾经的出轨对象,沈惜更不方便在她的婚姻问题上发表意见。   在他痛快答应了陪她过生日后,袁姝婵给了他一个新的地址。   现在沈惜已经来到她所说的小区,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空着的车位,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束粉色郁金香和生日蛋糕,下了车。   袁姝婵家离他停车的位置很近,就是正对面的那幢楼。沈惜来到三楼,轻轻叩门。隐约听到门里有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像有人在跑。很快,门就打开了。   门里的袁姝婵穿着身浅黄底印花吊带睡裙,裸露的肩膀和手臂白皙丰腴。近三年没见,她还是如当年般性感妩媚,不减分毫。她接过花束和蛋糕,转身放在不远处的餐桌上。   沈惜反手锁上了门,刚想和她说句话,却见她快步跑向一个亮着灯的房间,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丢下一句:“你先自己随便坐。我正和我同事商量一点工作上的事,一会就好!”   话音未落,她已经冲进房间。沈惜半张着嘴,动了动舌头,突然笑出了声。   到底是曾经多次裸裎相对的女人,骨子里又是干脆开朗的性子,经年不见,好像还是没什么隔膜。沈惜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拘束,给自己倒了杯水,悠闲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随即慢腾腾地晃进了袁姝婵所在的房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袁姝婵侧过脸对他笑了笑,随即又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   沈惜来到她侧后方。袁姝婵点开桌面上一张图片,屏幕上顿时出现一张海报。   “沈老师。”自从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后,袁姝婵每次喊“沈老师”这三个字时,总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荡意,这次也不例外,听得沈惜肉棒突的跳了跳。   “这是下周我们公司开会时会场上的海报,帮我看看,提提意见?”   沈惜弯下腰,认真地看着海报的每个细节,又问了几句会议主题和海报作用之类的,最后说了两个他认为可以稍加改进的地方。   袁姝婵若有所悟地点头,马上又去和QQ上的同事商量。   沈惜见她忙于做事,有些无聊,慢慢又溜达了出去。   刚才他就发现,这个房子的格局尽管和没离婚前她和老公一起住的房子不尽相同,但大体相似。也许是因为住惯了,搬来这里后,袁姝婵不自觉得复制了当年的家中布局。   就像她现在待着的那个房间,有书柜和电脑桌,应该算书房,但在一进门靠墙的位置还摆了张单人床,也就是说,这间房还能当小客房用。   当年她和林跃同住的那套房子也有一个这样的房间。   沈惜还记得在那个房间,自己有过一段永生难忘的经历。   在拍完所有素材后,沈惜开始选片、修片。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的沈惜是高效的,短短八天时间,他就处理完了全部选定的照片,还写出近七千字的配图文字,做出了第一版样册。他立刻通知袁姝婵过来校验。   袁姝婵对他的神速表示惊叹。她让沈惜带着电子版样册去她家。   “我跟领导说去你那里看样册,正好可以提前半天回家休息!嘻嘻!”   沈惜开玩笑:“去你家?万一你老公中途回来,我们说不清楚,怎么办?”   袁姝婵猛的想起在双河镇那晚两人间未尽的激情,下体好像又在被沈惜抚摸似的渐渐湿润了,连乳头都莫名其妙地翘了起来。   她红着脸,“呸”了一声:“我老公早上出差去了,三天以后才回来。你不会有说不清楚的机会的!”   沈惜照袁姝婵的吩咐,在三点左右到了她家——因为最近工作辛苦,她特意给自己留下补个午觉的时间——她像刚睡醒般眯着双眼,把他迎进家门,去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这才坐到电脑前,打开电子版样册。   那间书房,靠墙处也摆着张单人床。   大概用了四十分钟,袁姝婵看完了样册。她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歪着脑袋半天,只冒出来一句:“你太快了一点吧?还以为你至少要两个星期呢!”   沈惜耸耸肩。   袁姝婵希望沈惜能先弄几本纸质版的样册出来,毕竟她只是个办事的,后面还有一堆领导等着审阅。要等大大小小的头一个个都通过了,才能最终确定是否付印。   国企,就得走这么个流程。   沈惜笑笑。他和国企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二伯沈永强当年曾长期担任中宁某央企二级企业的负责人,他对这套流程和作风再熟悉不过。所以他早就已经和胡康益说好,只要今天袁姝婵这边通过,明天就印十本纸质版样册,拿来给领导们审阅。   见他早已安排妥当,袁姝婵又惊又喜。说实话,她很庆幸自己到党群部后,首次具体负责某项工作,能遇到像沈惜这样的合作对象。能力强倒在其次,主要是他的工作态度,能让人完全放心。   谈完工作,两人四目相对,突然陷入沉默。   曾经有过肉体交缠的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放了张床的房间,大门紧锁,无人打扰,会发生些什么呢?   “今天准备好了吗?”沈惜凑到袁姝婵耳边,轻轻问,语气中带着一丝邪恶。   等来的是低头无语。   沈惜缓缓张臂,将她搂入怀中。   袁姝婵屏住呼吸,半瘫在沈惜的拥抱中。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再次阻止这男人,可滚烫的身体却不由自主放弃了抵抗。   沈惜的手伸到睡衣里,拨开内裤裆部的布片,顺利地触碰到了她的肉唇。   袁姝婵浑身一僵,猛的转过头,从鼻子里呼出的气一下喷在沈惜脸上。他毫不停留地将手指探入那片温热润滑之中。在袁姝婵按捺不住,张开嘴挤出一声呻吟的时候,他凶猛地凑上嘴,一下吸住她的嘴唇,肆意地将她的舌头卷到自己口中。   袁姝婵的手隔着睡衣按在沈惜正在抚弄她下体的手上,却还是没有用力反抗,只是象征性地放着而已。沈惜的手指越来越快地抽动起来,袁姝婵的肉穴再次急速沦陷,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汁液淋漓,淫香四溢。   两人热吻不停。   袁姝婵清楚地听到从自己的肉穴处传来的“咕唧咕唧”的声音。她膝盖发软,浑身乏力,汗流浃背,一只手紧紧揪着沈惜的裤子。沈惜轻轻地推了她一把,袁姝婵跌坐到床上,立刻就被压倒在他身下,整个过程,两人的舌头几乎没有分开。   又到了关键时刻!沈惜刚想将身下这个动情的女人的衣服脱光,突然从大门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这个房间就在大门进门右转的位置,房门也没关,就在钥匙插进门锁,发出金属擦碰声的一刹那,房间里的两个人就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瞬间分开,一跃而起。彼此间连眼神都没有交流,已经各自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袁姝婵直接冲出房间,顺便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衣,随手就掩上房门。   沈惜则冲到电脑旁,平静地坐好,轻推一下鼠标,从屏保状态唤醒电脑,飞速点开电子版样册,直接将滚动条拉到中间部分。同时,他也全神贯注地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来人好像是个老年女人。袁姝婵和她的对话,沈惜听不太清,她好像很惊讶袁姝婵这时在家,而袁姝婵则在向她解释着什么。两人一直交谈着,说话声越来越小,像是进了别的房间。   过了一小会,袁姝婵悄悄打开房门,钻了进来,又死死关上房门,压低声音急匆匆地说:“是我婆婆来了!她要打扫家里,我去卫生间拖着她,你抓紧,赶快走!”   没等沈惜回答,她匆忙又出去。沈惜顺着门缝看她拐进了卫生间,镇定地在心底默默数了五下,闪身出来,蹑手蹑脚来到鞋架旁,穿好鞋,小心翼翼走出大门,又尽可能轻柔地关上门,匆忙下楼离开。   后来,袁姝婵告诉他,那天她婆婆是去她家打扫卫生的!她一向嫌小两口家务活做得不细,家里收拾得不够干净,所以要了把钥匙,经常过来帮他们打扫。那天她以为白天工作时间家里没人,正好可以让她大张旗鼓地搞卫生,就自说自话地过来了。   幸亏沈惜来时只带了个装电子版样册的U盘。她婆婆还以为鞋架上的男鞋是自己儿子换下的,没起半点疑心。   如果当时被老人家当场抓住,当然会很尴尬。但正因为有惊无险,反而成了段有趣的回忆。每当回想起这件事,沈惜和袁姝婵总会相视而笑,忍俊不禁。   沈惜回想自己故作镇定地坐在电脑前的样子,想必是很狼狈的。但平心而论,在那种场合下,自己当时的表现,应该已经算是很完美的吧?   当然,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屋子里转悠。突然,他在沙发边的一个藤编收纳筐里,看到一堆衣服。   制服上衣、套裙、肉色丝袜……   还有一条浅紫色的蕾丝内裤……   看来是袁姝婵下班回家后随手扔在那里的。   沈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今晚过来,固然是为了给袁姝婵过生日,但已经恢复了单身的他,并不介意和曾经的性爱伴侣再续前缘,尤其是经历了一段性方面极不和谐的恋爱后,他十分想念曾在床上表现完美骚浪入骨的袁姝婵。   但是,他也必须要考虑袁姝婵的想法。如果她只想安安静静过个生日,他也不会霸王硬上弓。   此刻眼前这幅画面,基本能说明女主人的心态。对一个很清楚晚上会有男人到访的成熟女人来说,如果她并无他意,又怎么会如此随意地摆放换下来的衣服呢?至少会把丝袜和内裤收起来吧?   上楼前,一切都是两两之数。袁姝婵穿着单薄的睡衣来开门,可能性就加了一成;开门后随性熟稔的态度,又加了一成;刚才看海报图片时,沈惜看到了她QQ上的签名:“急景流年都一瞬”。这是北宋晏殊的名句,后一句是“往事前欢,未免萦方寸。”如果这是袁姝婵的心声,那么把握就增到了八成;最后是眼前这些胡乱扔着的衣物,可能性差不多就到了九成。   最后的一成……人,是那样复杂,哪里会有纯然的十成把握?有了九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沈惜心里稳了,马上冒出个恶作剧的念头。   他飞快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正值盛夏,不用担心着凉的问题。   安静地等了一会,估计袁姝婵应该已经和同事交流完了自己那两点意见,沈惜光溜溜地走进书房。   袁姝婵这次连头都没回,还在QQ上和同事说话。   沈惜也不出声,淡定地来到袁姝婵身后,选了个显示器反射不到的位置。伸手搭在了她赤裸的肩膀上。她毫不介意,只稍微偏了偏头,说了句:“你刚才说的那两点挺好!我同事说确实应该改过来!”   沈惜无声地笑,手指微微用力,在她的肩膀上捏了一把。随即沿着锁骨,慢慢向下游动。在手臂伸到极限后,他稍微往前迈了一步,手指进入睡衣的领口,触到了那团绵软柔肥。   袁姝婵扭了下身体,随口说了句:“讨厌!”   面对的是曾经享用过每一寸皮肤的男人,哪还会在意这点小小的触碰?再说,今晚让沈惜过来,袁姝婵本就做好了和他上床的准备。离婚后,她也快有一年时间没被男人碰过了,三十岁上下的熟女,肉体本就亟待抚慰。   自己的身体对沈惜依然保持着吸引力,对袁姝婵来讲,也很开心。   不过直到此时,她还没发现沈惜玩的小花样。   沈惜微微探身,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一个乳头,不住地搓动。没弄几下,它就充血挺立起来。   “翘起来了。”沈惜邪邪地说了句,“你的奶头还是那么敏感啊!”   袁姝婵的脖子正迅速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我敏感,你不是最喜欢嘛,总是会被你玩得一塌糊涂的!”袁姝婵鼻息渐粗,随口应了一句。她的肉体已经发烫,很想快点投入沈惜的怀抱,但QQ上的同事还在说着什么,她总得先把他应付过去,然后心无旁骛地开始享受。   可胸前的两根手指,一直在作怪。   三年前,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恰如绚烂的烟花,宁愿粉身碎骨,也要在绽放的刹那投入全部热情。他们在床上花样百出地玩,对彼此的身体再也熟悉不过。即使隔了这么久,沈惜依然能第一时间唤起自己心底最强烈的欲望!   不行,得让他停一停,至少让我先把同事打发掉!   袁姝婵扬起胳膊,推开了沈惜的手,她挪了下屁股,侧过身来,刚要说话,一副强壮的赤裸肉体突兀地闯入眼眸。她完全被惊到了,张大嘴,愕然失措。   沈惜一步迈到袁姝婵面前,半硬的肉棒几乎就打在她的脸上。他蹲下身,霸道地掀起睡衣下摆,撩到腰间。   不出所料,袁姝婵没穿内裤。沈惜把下摆在她腰间掖好,确保不会再垂下来,两手插到她两腿之间,用力向两边一掰。袁姝婵还没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轻而易举被他掰开了腿,水汪汪的肉穴彻底暴露。沈惜右手中指在穴口轻轻磨了两下,稍一用力,就毫无阻滞地一插到底,只抽动了三四下,就传出清晰的水声。   春潮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这时,袁姝婵才恢复了一些,两手紧紧捏住沈惜的肩膀。   伴随着狭小肉腔间液体被搅拌挤压的声响,沈惜加速抽动中指。袁姝婵仰起头,上半身僵硬地后倾,感受着下身汹涌而来的快感,在沈惜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越掐越紧。   她毫不怀疑,再过片刻,自己就会被一根中指干到高潮。   沈惜曾经用同样的招数无数次把她带到巅峰,让她哭着叫着发出快乐的喊声,在抛去所有羞涩和伪装后成为一条由着他尽情享用的母狗。   但这次,沈惜突然停止抽动,手指留在肉穴里缓缓搅着,一脸坏笑地说:“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   袁姝婵莫名其妙地失望地叹口气。爬坡到了七成的高度,却又不能到顶,肉体自然生出生理上的怅然。好在不是在即将登顶的临界点被强行打断,还不至于完全不能接受。   随即她终于反应过来,气恼地在沈惜肩上拍打起来:“大淫棍!谁叫你脱衣服的!叫你来陪我过生日,又没说我要和你上床!大淫棍!大淫棍!”   沈惜任她打了几下,抽出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随即送到袁姝婵面前,笑嘻嘻地问:“我是大淫棍,那你是什么咧?哪儿来的这么多水?”   袁姝婵看着他中指上淋漓的汁液,突然变得媚眼如丝,气喘如诉。   “你是大淫棍!我是小骚穴!专门让你这大淫棍干的小骚穴!”   这是她过去在沈惜面前说惯了的浪语,尽管有两三年没说,重新张嘴却还是熟极而流。   沈惜满意地一笑,单膝跪倒,把嘴凑到袁姝婵泥泞不堪的肉穴上,卷起舌尖,猛的顶进去,一口气抽插了十几下。之前的快感还没完全消退,紧随而来的第二波刺激,立刻唤起了那些本就不甘心就此平抑下去的欲望,袁姝婵只觉得自己盆骨周围的肌肉刹那间陷入无力却又兴奋的奇异状态,好像那部分身体已经不属于她。   QQ聊天界面已经一连跳出了两个抖屏。那边的同事在用这种方式抗议他被忽视了很久。   可袁姝婵哪里顾不上他?   沈惜收回肉穴间的舌头,转而舔舐鼓胀起来的阴蒂。袁姝婵只觉得他灵活的舌头在自己股间飞快地游走,每一下都想要把自己的魂灵给舔得飞离身体般。她难以自抑地闭拢两腿,牢牢地夹紧了沈惜的脑袋。也许是用力过猛,大腿内侧肌肉开始抽搐,屁股来回磨蹭着,也变得非常酸麻。   袁姝婵甚至怀疑屁股可能马上就会抽筋。   该死的!屁股都要抽筋了,那个该死的同事还在不停发抖屏!   听着沈惜在自己胯间发出连绵不绝的“汩汩”的吸舔声,像品尝浓汤般将流出肉唇的淫汁通通卷入口中,袁姝婵仿佛就要触摸到第一次高潮了!   可耳边偏偏还有那该死的抖屏声!   袁姝婵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站在极乐园门口,被一条狗扯住了裙角。明明一步就能踏进去,可总是避免不了一点点被拽开的悲催命运。   不知道沈惜是不是听到了她心底的声音,他再次停下来,站起身。在他的舌头离开肉蒂的那一刻,袁姝婵好像听到自己内心又发出一声叹息。   离巅峰又差那么一步!袁姝婵心里不停咒骂,赶紧转回到电脑屏幕前,想快点把这烦死人的同事打发掉。沈惜却另有打算,扯着袁姝婵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没等袁姝婵发问,沈惜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稍稍向下滑了一点,保持半躺的姿势,两腿伸到书桌下,硬梆梆的肉棒直直挺向天花板。   他笑着拍拍肉棒,示意袁姝婵坐上来。   袁姝婵咬着嘴唇,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一把脱掉身上累赘的睡衣,面对电脑,背对沈惜,分腿跨坐到他的身上,一手撑住桌子,另一手扶着肉棒,对准了自己早已变得无比滑腻的肉洞,一屁股坐了下去。沈惜看准机会,没等她的屁股落到自己的大腿上,就用尽全力向上一顶。两具肉体以各自最大的力量在空中狠狠相撞,发出响彻整个房间的“啪”声!   肉棒不留半丝缝隙地完全深入到幽深的巷道。   袁姝婵发出了一声近乎哀嚎的呻吟。   她的肉穴已经很近没有男人进入了。阴唇终于又一次被粗暴地撑开,阴道终于又一次被完整地填满。男人急速地向前猛冲,像铁棒在墙上擦出无数火花。随着肉棒的反复出入,难挨的酸麻转化成为不可思议的舒爽,一股凉意从袁姝婵脚趾间生出,直透脑门。   沈惜在她背后喘着粗气说:“和同事聊吧!你现在可以一边聊一边爽了!”   袁姝婵只来得及应了声“嗯”,就感觉屁股上的肉被沈惜狠狠捏住,他不要命似的来了一轮迅猛的冲刺!   “妈呀!慢点……慢点!啊!”袁姝婵叫得凄惨无比。在这种至少每秒一两下的高频冲击下,她能勉强坐稳,不被顶得飞起来就不错了,还去跟同事聊?聊个屁啊!   沈惜猛冲了两分钟,终于放缓节奏,留给她一点点空间。恰好同事又飞来两个愤怒的抖屏,袁姝婵勉强挣扎起来,颤抖着双手,打了一行字:“今先到这,有点及时要出去,就这!!”   顾不得短短一句话里有好些错漏,她迅速退出聊天窗口,关掉QQ。在她的手离开鼠标的瞬间,沈惜再度发起了玩命的冲击!这次力道更猛,频率更快,袁姝婵本想对他说句话,却彻底被闷回到喉咙里,一张嘴,只剩下声震屋梁的尖叫。   算上之前沈惜用手指和舌头的两次挑逗,这已是她第三次向巅峰攀登了。一次次的余韵叠加在一起,袁姝婵几乎在短短几分钟里就攀上了绝顶高峰!   她毫无预兆地发出一声痛哭似的悲鸣,身体以一种骇人的频率抽搐起来,肉洞死死裹住肉棒,一阵阵猛烈收缩,像要奋力将这根害人的东西夹断似的。   沈惜没有停下抽插,但变得温柔了许多,为的是让她完整地享受一次高潮。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细若游丝,眼前金星乱冒,面色艳红,湿淋淋的发梢盖住了眼睛,半露着彻底迷离的目光。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当这波高潮渐渐褪去,袁姝婵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屁股,试图依靠依旧插在肉穴中的坚挺肉棒,将自己身体里最后一丝快感都榨出来。她硕大的丰乳以一种极其淫荡的姿态左右摆荡,柔腻的腰伴随着屁股的扭动摇曳生姿。   足足过了两分钟,袁姝婵才终于停止扭动,仰靠到沈惜胸前,有气无力地说:“你这是往死了操啊……”   “效果怎么样?”沈惜的双手伸到她身前,握住那对巨乳,肆意地揉搓着。   “还能怎么样?小骚穴又被你操烂了!我快死了!”   “这就要死啦?我还没开始呢!怎么办?”   袁姝婵从沈惜身上下来。本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现在双腿酸软,变得十分艰难。她跪到沈惜脚边,伸手握住那根依旧昂扬的肉棒,抬头斜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办?用另一个小洞洞来伺候沈老师呗。”   雄壮的龟头整个挺了出来,在灯光下显得油亮亮的,乍一看竟令袁姝婵酸酸的下身又跳了一下。她凑近嗅了嗅,肉棒上沾满了她刚流出来的淫液,加上沈惜在外跑了一天,还没洗澡,汗液、尿液再加上其他分泌物,都还残留在肉棒上,这些东西搅在一起,混成一股强烈的骚臭味。   但袁姝婵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就把肉棒吞进嘴里,舌尖从马眼上刮过,将上面的液体全都吸入口中,和着口水,直接咽下。她的舌头从龟头游走到包皮下的沟沟坎坎,每一条缝隙都不放过。又竖起棒身,从肉棒的根部往上舔,由下到上,从左到右,回到顶端时,不忘再吸住龟头,吞吐两下。   袁姝婵每次帮沈惜舔肉棒,总会像面对无上的美食似的,满嘴都是唾液,舔弄起来涎液滚动,水声淅沥。花了足足五分钟时间,她给肉棒洗了个完整的口水浴,把它舔得干干净净,满嘴巴都是腥酸骚咸的味道。   沈惜扬着头,脖子抵着椅背,一只手随意地抓弄着袁姝婵的乳房,全身放松,尽情享受着她的服务。   肉棒始终坚挺,但袁姝婵没有急着再用这玩意儿填满自己的冲动。她很喜欢给沈惜口交,喜欢感受他的肉棒在自己嘴里膨胀起来的感觉,喜欢细致地巡游他胯下的每一处皮肤。这种滋味甚至和被插入一样令她兴奋。   她用手撸动肉棒。脑袋则探得更低,开始舔沈惜大腿内侧的皮肤,舌尖从大腿靠近膝盖的位置,一直游走到裆部,在肉袋上亲了一口,又向上直至小腹。   沈惜常年坚持运动锻炼出来的腹肌十分结实,能让女人格外迷醉。袁姝婵耐心地将每块饱满的小腹肌肉都舔了一遍,随即又沿着另一条腿重新向下舔到膝盖,最后翻起肉棒,将它贴到小腹上,开始重点照顾皱巴巴胀鼓鼓的肉袋和里面的两粒球丸。   沈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直起上半身,按着袁姝婵的后脑,伴随着她的舔弄,鼻腔里发出一声声又舒服又期待更深入的刺激的哼鸣。   袁姝婵埋首在他胯间足足十几分钟,终于意犹未尽地吐出肉棒。   “大淫棍!我服务得还行吧?”袁姝婵抬起脸,捏着肉棒在自己脸上蹭,笑容里媚意盎然。   沈惜没说话,猛的站起身,按在她后脑的手拽住头发,微微一用力,使袁姝婵的脑袋又抬起了一些,雄赳赳的肉棒正对着她的嘴。   “张开!”沈惜毫不客气地命令。   袁姝婵二话没说就张开嘴。这种毫不犹豫的听话态度,比任何语言都更让男人满足。沈惜粗暴地将肉棒捅进她的嘴,袁姝婵立刻闭拢双唇,紧紧包裹住肉棒。沈惜按着她后脑的手持续用力,死死固定住她的脑袋,腰部就像做爱时那样前后扭摆起来。他冲顶的速度极快,力量极猛,每一下都深入口腔,差不多都要顶到她的喉咙里,简直就是把袁姝婵的嘴当肉穴一样操着。   袁姝婵微微皱眉,尽可能承受着这种撞击。硕大的龟头好几次都撞到了她的上颚和口腔内壁,甚至直接顶到喉咙口,令她不住产生强烈的呕吐冲动。幸亏沈惜多少还留了点力,没有真的直插到底,才使她暂时压制住了恶心感。   但一次次的累积,还是让袁姝婵开始担心自己迟早会坚持不住。带着这样的危机感,她用手推沈惜的小腹,示意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沈惜又顶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地抽出肉棒。他没有强迫对方呕吐的恶趣味,搞得太脏也少了愉悦。只是刚才这样抽插实在很爽,使他有些舍不得停下。   袁姝婵双手撑地,低着头不住干呕。   等她稍微恢复了些,沈惜搀起她,两人互相搂着,滚到了一旁的小床上。两具赤裸的肉体贴得紧紧的,汗味、淫水味、唾液味混杂在一起,袁姝婵一边继续压制呕吐感,一边沉醉在这种久违的迷人气息中。   沈惜一跃压到袁姝婵身上。她顺其自然地张大两腿,瞬间一根滚烫的坚硬肉棒顶到了肉唇边,两人的下身同时灼热地燃烧起来,分别不久的肉棒、肉穴再次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两者的摩擦是如此强烈!每次尽根插入,整个腔壁内都像被火烧了一遍似的,每次抽出,肉洞的嫩肉都像被带着倒翻出去。   袁姝婵都要无法呼吸了。   耳边隐隐是自己声嘶力竭的叫声,她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大概是在求饶吧?可她明明一点都不想停,是,就算被活活操死,她此时此刻也不想停下来。   沈惜没有吝惜哪怕一丝气力。他都快忘了上一次和施梦萦做爱是什么时候。至少快有一年了吧?跟她提分手都是过年前的事了。现在他不想用任何花招,就想痛痛快快地射一次。   被他用这种完全不变换节奏的方式连续猛插五分钟后,袁姝婵彻底瘫了,她刚刚又一次攀上了险些令她晕厥的巅峰。而在她被高潮“折磨”得欲仙欲死时,体内的肉棒却完全没有停下,反而像要杀了她似的更加恶狠狠地往里捣,伴随着高潮带来的强烈抽搐,简直就要直接贯穿身体,一直捣到心脏。   袁姝婵残留的意识中,唯一还完整的一句话是:我要被操死了!   突然,身上的男人发出一声狂吼,一股粘稠滚热的液体瞬间灌满了肉穴。袁姝婵被烫得嗷嗷乱叫。沈惜在喷射的同时还保持着冲刺状态,肉棒在射完之前至少还能保留大半硬度,他就利用这最后的坚挺,一下下把射出的浓精捣得稀烂。   又冲击了十几下,沈惜才终于拔出肉棒。随着堵塞物的退出,数量惊人的浓精从肉洞倒灌出来,瞬间流满了整个屁股,湿透了床单。   袁姝婵现在可是连动动汗毛的气力都没了。她摊开四肢,一动不动,张大嘴剧烈喘息着。她需要空气,哪怕少呼吸一次,都怕自己会死掉。   沈惜一屁股坐到床尾,背靠着墙。   足足有十分钟时间,两人没有交谈,各自心满意足地回味着刚才的激烈战斗。随后,沈惜终于动了起来,把袁姝婵的一只手搭到她的小腹上,给自己腾出点躺下的空间。两人的脑袋凑得很近,脸对脸地对视了一会,同时笑了起来。   “大淫棍还是那么厉害!”   “小骚穴也还是那么淫荡!”   激情暂时消退,两人手足相缠地抱在一起,悄声说着话。   没什么固定的话题,就是东拉西扯地闲聊。   说到了袁姝婵和前夫离婚的事,差不多一年前办的手续,当然与沈惜无关,和其他人也无关,以她现在的心态回想起来,甚至和前夫林跃也无关。   “就是突然觉得完全没有感情了。其实很早以前,我们就一直在往下走。他好像没发现,我一直有这个感觉,但撑了很长时间。一个是觉得当初那么倔,非要在一起,现在离了有点可惜;另一个也是怕被我爸妈说。提出离婚的前一晚,我们还做了,他不肯戴套子,说想早点让我怀上。我也就随他高兴。第二天早上,我先醒,看着枕头边他的那张脸,觉得很陌生,然后突然我整个人就放松了。他醒以后,我就说我们离婚吧。他以为我是在说梦话,那时候我全裸着躺在床上,啥衣服没穿,头天晚上还被他干得哭爹喊娘,却一本正经地跟他提离婚。呵呵……”   沈惜安静地听。他不方便发表意见,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   当然又说到那次险些被袁姝婵的前婆婆撞破的狼狈,这是两人间永远可以拿来彼此打趣的话题。   说到沈惜过去提出过的他为自己总结的“三不”原则:“不违心、不承诺、不冒险。”这几条曾被袁姝婵不停吐槽,但和广泛流传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渣男“三不”原则相比,她觉得还是沈惜的想法更靠谱些。   还说到两人间真正的第一次。那次是袁姝婵去沈家做客,原本说好一起看电影《闻香识女人》,两人却在阿尔·帕西诺和加布里埃尔·安瓦尔跳起探戈舞的高潮阶段,吻在一起,很快就脱光衣服上了床。   还有……   有那么多共同回忆,三年的空白迅速就被填补了。两人说说笑笑,仿佛此刻不是赤裸裸地抱在床上,而是坐在茶楼尽情谈天似的。   谁也没有试图控制话题。   这是随性的夜晚,随性的男人和女人。   愉快就好。   不知不觉,将近午夜。   沈惜翻身坐起。   “快十二点了吧?过了点就是星期六,到你生日了,准备准备,一会点蜡烛!”   袁姝婵望着面前不远处那根略显疲沓的肉棒,伸手弹了一下:“哪根蜡烛?这根吗?”   沈惜握住自己的肉棒,撸了两把,它变得精神了一些。   “这根也行啊!上面有好多美味,你想吃啊?”   袁姝婵撇撇嘴。却不由自主又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还真的很想再舔几口。   “你确定吃蛋糕前想再玩一次?”沈惜清楚自己的状态,歇了这么久,完全可以再战一场了。   袁姝婵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挑衅似的瞅着他。   “以前的情趣内衣还在不在?”沈惜想起当年袁姝婵曾买过几件调情用的情趣内衣。反正当时就算被林跃发现,也可以说是买来穿给他看的,不怕被怀疑。   袁姝婵遗憾地摇头:“搬家时候我根本就没拿。婚都离了,跟你也没联系了,留着情趣内衣给谁用啊?有两套我还挺喜欢的呢!”   沈惜也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光溜溜的屁股。   袁姝婵突然冒出个想法,说:“等一下!我去找找!”   她跳下床,奔自己卧室跑去。沈惜顺势躺倒,惬意地舒展开四肢。   听袁姝婵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翻找声终于停了。   又过了一会,脚步声响起。沈惜饶有兴味地转过脸,面朝着房门,他很感兴趣在没有情趣内衣的情况下,袁姝婵能把自己拾掇得多性感。   她来到门边,却不立刻现身,先伸出了一条腿。袁姝婵不矮,人也丰满,就整体而言,除了胸部和臀部略显硕大外,身材比例也是极好的。这条赤裸的腿左右轻摆,肉光致致,极其诱人。在大腿根的位置,沈惜隐约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突然,袁姝婵整个人闪了出来,但仍然背对着沈惜。   沈惜眼睛一亮,她身上穿着件黑底牡丹绣花蚕丝短旗袍,下摆本就只到大腿一半的位置,袁姝婵还刻意将下摆拉到腰间,露着大半个屁股。她以极慢的速度扭动腰臀,大屁股在空中画出一个个诱惑力十足的圆弧,隐约能看到旗袍里赤裸的下体。   旗袍本就特别能凸显出女体曲线,这件旗袍好像又小了半号,越发将袁姝婵的身材勾勒得惊心动魄。一件正装,硬生生被她穿出情趣内衣的效果。   “这是你的旗袍?你敢这样出门?”沈惜笑嘻嘻地问。   袁姝婵是极品女人。所谓极品,就是男人最希望拥有的类型:上得厅堂,进得厨房,还上得了床!关上家门骚浪淫贱百无禁忌,出得门去却端庄大方无懈可击。更何况她在国企党群部工作了好几年,平时看起来更显娴静大气。   要说她会穿这件穿上就让男人想犯罪的旗袍出门,沈惜不信。   袁姝婵回头,满脸都是无奈的笑。   “我怎么穿啊?这还是我毕业时请裁缝做的。结果才穿了一年,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又丰满一圈,再也穿不了了。但我舍不得扔,留着压箱底,今天便宜你了。”   沈惜一本正经地品评道:“其实还行,把下摆放下来,屁股稍微紧了点……”   袁姝婵打断他:“跟你说了,我穿不了了!”   她倏的转过身来。   沈惜突然一骨碌爬起来,两眼烁烁放光。   从正面看,袁姝婵只扣了旗袍腋下一个盘扣,其他扣子明显是无论如何都扣不上的。胸部以上的衣襟大半散垂着,丰硕的右乳完全暴露在外,乳沟半露,左乳的嫩肉也露出一半。   这是沈惜见过的最为淫荡的旗袍穿法,偏偏并非刻意,完全是出于无奈。   袁姝婵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哑着嗓子说:“最下面这颗,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扣上的,快憋死了!大淫棍!你能不能过来,帮我解开啊?”   第九章、私人会所   沈惜眯着惺忪的睡眼,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已经快到中午了,怪不得肚子那么饿。   昨晚袁姝婵穿着她压箱底的旗袍出来,刺激得沈惜拉着她直接在客厅的地板上大战一场,最终射在了她的脸上,半数精液都落到了旗袍上,黑底上点点白浊,显得格外淫靡。   袁姝婵只得又把刚穿上半个多小时的旗袍脱掉。点起蜡烛,切了生日蛋糕,一丝不挂地庆祝了自己三十一岁的生日。   此后两人进了卧室,在大床上又做了一次,终于在凌晨两点时疲惫地相拥而眠。近一年没有性生活的袁姝婵被强壮的沈惜连操三次,几乎成了一摊烂泥,实在懒得再去洗澡,就这么带着一身汗水和精液,握着沈惜湿漉漉软趴趴的肉棒,直接进入梦乡。   做得太狠,会不会影响体能啊?下午可还约了人打球呢!沈惜有些后悔自己昨晚过于放纵,懒洋洋地翻过身,发现袁姝婵不在床上。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身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来到门口,里面传出清晰的水声。应该是袁姝婵在洗澡。   沈惜走了进去。淋浴房玻璃移门紧闭。虽然是夏天,但女人洗澡鲜少用冷水,此刻热汽蒸腾,玻璃门上蒙了层雾气,隐隐能看到丰腴白嫩的肉体在其中摇曳。   沈惜径直来到抽水马桶旁,掀起坐垫。淋浴房里的水声正好停了,也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袁姝婵拉开移门,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笑:“醒啦?”   沈惜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具丰润洁净的肉体,凑上去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口,转身又回到马桶边。袁姝婵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惜半硬的肉棒,那根玩意儿仿佛有特殊的魔力,总是能吸引她的目光。突然肉棒好像往上翘了下,随着一次并不明显的颤抖,一股水流极快极猛地喷射出来。   袁姝婵脑海中瞬间浮起“高压水枪”这几个字。心头剧跳,一时竟有些失魂落魄。   就是这根肉棒,就是那个马眼,昨夜迎面射了自己满脸精液,顺着脸颊和下巴往下流淌,一直流到那件前襟无论如何也扣不上的旗袍上。   旗袍现在在哪儿?脱下以后好像就扔在沙发上,那岂不是说精液都渗到沙发布里去了?   现在从马眼里飙射出来的是尿液。如果昨晚劈头射来的是这股汹涌的尿,自己会不会一口气憋不住,直接呛到鼻子里?自己会不会想张嘴喘气,然后被灌得满嘴都是尿?袁姝婵没注意到,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刺激下,自己已经夹紧了腿。   痛快地放完尿,沈惜捏着肉棒抖了几下。在袁姝婵眼中,他的龟头好像变得亮闪闪的,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沈惜抬头时恰好看到她贪嘴似的舔嘴唇的动作,原本刚睡醒并没有别的想法的他,瞬间觉得又硬了!   他来到袁姝婵面前,沉默地揽住了她的腰。   袁姝婵软绵绵任由他抱着,略显期待地仰起头,和他热吻。沈惜还没刷牙,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把自己的舌头送到他嘴里,和他疯狂地搅动在一起。她的左手无意间触碰到了温热的肉棒,一把攥住,龟头在掌心擦过,湿乎乎的,像是沾满了没有抖干净的残尿。袁姝婵也顾不得脏,紧握肉棒,重重撸了几下,原本只是半硬的肉棒迅速鼓胀起来。   沈惜把嘴凑到她的耳朵边,轻轻咬着。这里是袁姝婵的敏感部位,果然没几下,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赤裸的身躯飞速地变得滚烫。她清楚地察觉到自己两腿间已经变得湿滑。乳头又被沈惜的手指玩弄着,双管齐下的挑弄刺激着她的欲望,愈发意乱情迷。   她的身体慢慢往下滑,直至跪倒,眼前就是那根已经被她搓弄得硬梆梆的肉棒。昨晚,这根大家伙三次在她体内肆虐,被她汹涌的淫汁浸泡的时间恐怕不少于一个半小时,每次都大量射精,让人怀疑沈惜是不是为了过来操她,特意存了许久精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猜测其实并不算离谱——此后他也没去洗澡,直接就睡了,加上刚刚尿完留下的污垢,种种异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浓烈的骚臭直冲鼻间。   但袁姝婵从来不怕这些,她毫不犹豫把整根肉棒吞下,还特意用舌尖抹去了龟头上剩下的那点温热酸臭的液体,随即裹住整个龟头,又舔又吸起来。马眼里似乎又渗出一些液体,袁姝婵也搞不清这是前列腺液还是残尿,反正她嘴里现在全是臭味,懒得多想,直接拿舌头卷一卷,一口吞掉。   这是袁姝婵一向以来的风格,她对性爱的态度是“要么不做,要么做足!”   像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是结了婚,也不时会吸引有些男人对她有所觊觎。但她从没让任何人占过便宜。可一旦沉沦在和沈惜的关系里,却又在床上变得淫浪入骨,全无顾忌。   “都上了床,还装什么清纯啊?当然要拼命让男人爽。男人爽了,我才能爽啊!”这是袁姝婵的观点。她说到做到,无论是丈夫林跃还是出轨对象沈惜,都充分领略过她的爽!   此刻的她闭着眼睛,兴奋地吮吸着臭烘烘的肉棒,全然陶醉在眼前这男人浓重的气味下。   突然,两只手穿到她的腋下,将她托了起来。袁姝婵略显茫然地睁开眼,随即意识到紧接着会发生什么,顺从地转过身,两手扶在淋浴房的墙上,微微地撅起屁股。沈惜压住她的腰,掰开臀瓣,伸手试了试她股间的湿润程度,随即挺起肉棒,狠狠插了进去。   空虚瞬间被填满,袁姝婵痛快地叫了起来。她享受着沈惜凶猛的抽插带给自己的一波波快感,那根肉棒正是因为自己卖力吸舔才会变得如此粗大坚挺,也只有这么强壮的肉棒,才能一次次地把自己送到极乐的巅峰!   唯一的遗憾在于现在这个体位,沈惜不能一插到底。袁姝婵想把上半身压得更低些,这样就可以把屁股抬高。但刚洗完澡的淋浴房里,瓷砖上布满水滴,很难借力,她几次想弯得更低些,却一次次因为扶不住墙面而险些摔倒,不得不一边努力扒着墙,一边反手去扶沈惜的腰,尽一切可能保持平衡。   幸亏沈惜有力的双手就扶在她腰间。他不怎么在意能不能插到底,只顾着暴风骤雨般地攻击身前的女人,两人间每一次碰撞,都像要把袁姝婵狠狠撞出去一般,然后全凭手上的力量硬生生将这女人前冲的力道抵消掉,否则也许袁姝婵早就在墙面上撞得头破血流了。   疯狂的抽插,逼得袁姝婵两团肥乳几乎被压扁在墙面上,湿冷的瓷砖磨擦着她娇嫩的乳头,在隐隐的疼痛里竟还生出一丝诡异的快感。   浴室里满是急促粗重的呼吸和放肆尖利的呻吟,肉体碰撞,汁液淋漓。   除了肉棒被火热的肉穴包裹着的绝美滋味外,沈惜眼前还有美景。他正对着袁姝婵光洁平直的背脊,到臀部时出现了一个极为明显的圆弧,白糯肥翘。肉棒每一次撞入,臀肉都会像波浪般乱抖,这种视觉上的享受同样令他心旷神怡。   袁姝婵什么都看不到,从背后被男人操就是这样,她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沈惜。她只能感受男人的力量,那根又硬又烫的肉棒令她颤抖。她正在向完美的高度攀爬,口干舌燥,连呻吟喊叫的气力都快没有了。   可就在这时,沈惜突然抽出肉棒。   “怎么了?”袁姝婵直起腰,转过身,不解地问。   沈惜古怪地微笑,俯身抄起膝弯,托着肩膀,轻松地将丰满的她横抱了起来。袁姝婵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快步走出卫生间。   本以为沈惜会把自己抱回卧室,没想到他直奔客厅。   袁姝婵现在住的房子不算大,没有设置单独的餐厅,只在客厅靠近厨房的角落摆放了一张海棠色的橡木餐桌。沈惜把一丝不挂的袁姝婵搁在这张结实的餐桌上。白皙的肤色,被餐桌偏红的海棠漆色映衬得十分亮眼。   随即,沈惜又飞快从冰箱里取出昨晚没吃完的那盒蛋糕,又倒了杯牛奶,放在餐桌的一角。   袁姝婵还没完全明白他想要做什么,沈惜俯下身送给她一个热吻。刚才激烈欢乐的余绪还没散尽,她情不自禁地热烈回应着。唇舌交缠了大约两三分钟,沈惜抄起她两条腿,再次将肉棒捅入她潮湿依旧的肉穴。   袁姝婵两腿向天,足弓挺得笔直。她不久前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立刻又沦为沈惜肉棒下的俘虏,浑身上下覆上了一层细细的汗,那股扑鼻而来的肉香使沈惜忍不住在她的小腿上亲了一口。   现在这个角度,沈惜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肉棒进出袁姝婵的身体。随着肉棒的反复抽插,在两人结合的部位出现了一圈圈白沫,水声响亮,袁姝婵就像一潭永不干涸的泉水,充分地显示“女人是水做的”这一真理。挺翘的肥乳伴着两人肉体的撞击而不住地甩动,就在沈惜眼前以一种令人目晕的节奏在空中划着圆。   强悍的冲击持续了近十分钟,袁姝婵的呻吟已接近嘶喊。她很快又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酣畅淋漓地来到高峰!   此后的她只剩间歇抽搐和从鼻子里挤出些声响的气力了。   沈惜还没完,他依然稳定有力地抽插着,像决心要捣碎肉穴似的。又过了几分钟,终于快到即将喷射的瞬间,他猛然拔出肉棒,一把抓过桌上的蛋糕,放在自己肉棒下面,在这一刹那,浓精喷薄而出,结结实实地浇在蛋糕上。棕黑色的巧克力表皮顿时被喷上了许多白色斑点,东一块西一坨的,格外醒目。   袁姝婵瘫在桌上,嘴角带笑,默默地看着沈惜又把射完精的肉棒浸到牛奶里,搅了好一会,这才把肉棒递到她的嘴边。她笑着嘟哝道:“你还记得那次呀?”然后又将肉棒含到嘴里,有滋有味地吸吮着被牛奶味覆盖的各种液体。   三年前,他们玩过这个花样。   那次两人约好晚上在宾馆开房。整个下午,两人就不断用短信互相挑逗,袁姝婵早就被勾得欲火焚身。在前往宾馆的出租车上,她清晰地感到连裤袜裆部的位置已经被淫水浸透。她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只在附近的肯德基打包了汉堡和可乐,匆匆直奔房间。   刚进房间,她就被沈惜一把搂住。滚烫的肉棒在前,袁姝婵哪还顾得上汉堡和可乐?她七手八脚把自己剥得精光,直接就开始了肉搏大战。直到被接连操出两次高潮,这才稍稍压灭她心头的欲火,多少又恢复了一些饥饿感。保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她提了个建议,让沈惜把精液射在汉堡上,再用可乐涮洗肉棒,随后她当着沈惜的面,媚态四溢地把可乐和汉堡吃得干干净净,当然,所有的精液也都进了她的肚子。   现在沈惜做的,明显就是把那次的花样重复了一遍。   不知为什么,袁姝婵隐隐有些感动。她是聪明女人,心思通透。她了解沈惜,清楚像这种男人,只要他愿意,生活里不会缺女人。所以她从不以为能靠床上的激情体验拴住他的心,更不相信某一次性爱——哪怕有着特别的体验——能让他在多年后仍然牢记。   只有那些性生活单调甚至匮乏的屌丝才会对难得的一次性经历反复津津乐道。像沈惜这样可以轻松在不同女人身上获得无数次不同体验的男人,如果他对多年前某次体验中的细节始终记忆犹新,那只能说明,他对那次体验中的伴侣是有真诚的喜爱的。   袁姝婵撑着桌子,坐起身,掰下一大块蛋糕,用手指抹了一下垂在边缘的一丝精液,直接送到嘴里,用力吮了两下,然后几口就吃完了手里的蛋糕。她一口蛋糕,一口牛奶,吃得津津有味。   说实话,睡到中午才醒,刚洗完澡又和沈惜大战一场,她的肚子还真饿了。   沈惜吻了下她的额头,跑去卫生间洗澡。下午他不能继续陪袁姝婵,因为约了宋斯嘉去球馆打羽毛球。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先回了趟家。一来得换身运动服,二来也拿些替换衣服带上。昨晚腻到浓处,他答应陪袁姝婵一起过周末。换好衣服,收拾了一个小旅行袋,他匆匆出去吃了些东西,直接开车前往城北体育中心。   今天起得有些晚,又情不自禁地和袁姝婵大干一场,距离和宋斯嘉约定的时间所剩无几。   差两分钟到下午两点,沈惜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城北体育中心羽毛球馆门前。   宋斯嘉已经在馆门外的树下等他了,穿一身亮蓝和暗红交错的羽球服,身背羽球袋,站得笔挺,引得无数来往的男人注目回头。   宋斯嘉比巫晓寒略矮,明眸皓齿,清艳秀雅。因为热爱运动,所以她从小到大都保持着完美身材。胸部或许不算惊人,臀部或许不算肥美,但比例绝佳,长腿纤腰,前凸后翘,增减一分都会失色许多。   恍然间,沈惜好像又回到了2006年的那个春夜。   轻寒细雨情何限,为君沉醉又何妨?   清风徐徐,虫唱声声,沈惜和师兄李华巍并肩走进宁南大学三号教学楼。   当时正是宁南年度创业大赛前夕,作为上届大赛冠军队成员的两人,受邀到人文学院为他们今年的参赛队做指导。   作为宁南工科试验班信息化专业方向高材生的师兄弟俩,都不看好人文学院组队参加创业大赛。但李华巍的表妹在人文学院,而沈惜的亲姐姐又是人文学生会副主席,无论从哪层关系来看,都不好意思说不来。   三号教学楼一、二层都是教室,三楼以上是人文学院的办公室,人文学生会也设在这里。所以,一般来说,这幢楼也被通称为“人文主楼”。这次要参赛的人文队员正在三楼的活动室里等待。   缓缓拾级上楼,到了三楼楼梯口,就看到人文学院学生会的干部们已经迎了出来。在众人丛中,沈惜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孩。高个、运动服、短发、微笑,气质卓然。   她,就是宋斯嘉。   这么多年来,沈惜无数次回忆过这个场景,无数次轻轻叹息,无数次品味苦涩的甜蜜。在那个瞬间,他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爱的女孩。   许久之后,他才猛然惊醒。   她是他的生命中除姐姐沈惋外,最重要的女人。   可惜,她只是他的“妹妹”。   宋斯嘉比沈惜小三个月。在沈惜帮人文学院指导准备创业大赛时,因为学姐的一句戏言,宋斯嘉大大方方地开始叫沈惜“哥哥”,沈惜也再自然不过地认下了这个妹妹。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段毫无创意的“兄妹”桥段,无非是大学里最常见的恋爱前的无聊过渡。   但最终所有人都跌碎了眼镜。沈惜和宋斯嘉不仅把这份兄妹情保持到了毕业,甚至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所有他俩共同的朋友,都认定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尤为夸张的是,有些人当初明明就在他俩初识的现场,亲眼见证两人从陌生人成为“兄妹”的整个过程,多年后却一口咬定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去年,宋斯嘉新婚之日,沈惜前往道贺。酒宴上,宋斯嘉没有将他安排在同学好友那边,而是将他摆在了父母身边。   沈惜作为娘家哥哥,而不是朋友,送宋斯嘉出嫁。   那一日的宋斯嘉,嫁衣雪白,笑靥如花。   沈惜幸福于她的幸福,并为自己心中的爱默默顿下一个句点。   这是十八岁时的快乐和忧伤。   谁不曾有过呢?   现在他们就只像普通朋友,或者说,像普通兄妹那样来往着。婚后的宋斯嘉不常与沈惜见面,他们最常见面的机会大概就是像今天这样,约好打上两小时羽毛球。   此刻见到宋斯嘉的身影,沈惜内心充满喜悦。   两人会齐,说笑着走向球馆。沈惜不会因为险些迟到而抱歉,宋斯嘉也不会为他让自己等了好一会而表示不满。他们之间的亲密和默契,或许要超过绝大多数恋人甚至夫妻。   周末过来打球的人很多,但他们这一对只要出现在这里,通常来讲就是最显眼的。沈惜倒也罢了,像宋斯嘉这样高颜值、好身材,又球技出色的女人,走到哪里都会是男人目光的集中焦点。   钟爱运动的宋斯嘉不仅擅打羽毛球,大学时她还是学院排球队的一员,同时也是高烧级的足球迷。高中时她曾因参加排球比赛而摔折了左前臂骨。   这样的宋斯嘉,在球场上面对沈惜完全不落下风。如果他放弃力量优势,恪守男生和女生对打时禁止大力扣杀的潜规则,一般来说,是很难靠拉吊或网前小技术轻松获胜的。   棋逢对手。   包场的第一个小时,沈惜和宋斯嘉通常会捉对厮杀,而在后半段,有时会找其他球友——一般也是男女搭档——来一场混合双打比赛。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在这个球馆里遇到任何一对能在默契度上胜过他们的非职业搭档。   两小时转瞬即过。两人收拾好球拍、装备,走出球馆。   宋斯嘉要回家洗澡、做饭,沈惜因为答应了要在袁姝婵生日当天为她亲手做顿晚餐,准备去超市看看该准备哪些食材。   城北体育中心是中宁最新的市民运动中心,各类场馆、设施都很齐全。羽毛球馆东侧一整排都是街头篮球场。由近三人高的铁丝网隔成了七块场地。这里一向人来人往。下午四点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沈惜和宋斯嘉要走过这片篮球场边的小路,去中心的东侧出口。沈惜的车停在那一侧的停车场,而宋斯嘉就住在一条街以外的清桂园,步行不过十分钟,站在中心出口,几乎就能直接看到小区正门。   在经过第五块篮球场时,一个全身运动打扮,满头大汗的女孩正往外走。她和沈惜迎面遇上,两人都愣了。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相遇。   这女孩是孔媛。   沈惜和孔媛不算很熟,毕竟她去年年底才进荣达智瑞,两个月后沈惜就向施梦萦提出分手。而在分手后,也就几乎再也没有和她的同事、朋友有过任何交集。但就在那短短两个月里,沈惜和孔媛还是一起吃过几顿饭。   奇妙的是,沈惜很快就被这个女孩吸引了。当初也是他建议施梦萦应该争取和孔媛成为好朋友。在他看来,这女孩虽然学历不高,但务实、勤勉、深明世情,在很多方面可以成为施梦萦的好榜样,给她很多帮助。   只是,世事难料,没过多久,沈惜就和施梦萦分了手,后来也没再见过孔媛。   他不知道这女孩还喜欢打篮球。看她的打扮和满脸的汗水,就知道她确实是和场地里的那些男生结结实实地拚了一场,绝不只是投了几个篮而已。   这个样子的孔媛,越发令人欣赏。   可惜,就两人目前各自的立场而言,很难做深入的交流。沈惜对她礼貌地点点头。孔媛显得要更犹豫些,应该是没想好是该冷淡回应,还是该更得体些。想法太多自然有些木然,两人擦肩而过就是弹指一瞬,所以她脸上的笑容只绽放出一半,已经走到了沈惜背后。   哪怕只是这一瞬间,孔媛依然注意到了宋斯嘉。   即便同为女人,孔媛也不得不承认宋斯嘉有一种特别的美。说她很漂亮吧?确实,她是个美人,但也还不至于是绝色,施梦萦不逊于她多少;说她身材好吧?比例确实极好,但也可以说是没有突出的特点。要比巨乳,没有程莎那般雄伟;要比肥臀,也没有施梦萦那般丰硕。   甚至自己,就身材而言,也未必输她多少。当然,她那令人羡慕的身高除外。   但孔媛还是毫不犹豫地认定这是自己亲眼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对沈惜和施梦萦分手这件事,孔媛觉得可惜,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毕竟这年头分分合合的事太多了。只是最近公司里流出许多和施梦萦有关的传言。譬如徐芃格外关照施梦萦,他们之间肯定有一腿;譬如施梦萦前男友暴露出了真面目,穿梭花丛,留情无数。其中就有一个气质绝佳的高挑美女,据说他还曾在酒吧冲冠一怒为红颜。   或许眼前这女人就是传说中的高挑美女?   如果真是她,那孔媛打心眼里为施梦萦感到灰心。平心而论,刨除友情加分,单纯评价她和施梦萦的优劣,孔媛会承认眼前这女人更胜一筹。   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涌上心头,孔媛转身高喊:“沈惜!我想问你一件事!”这句话一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但沈惜这时已经惊讶地转过身来,她只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上前。   宋斯嘉见沈惜有留下来和这女孩交谈一番的想法,低声与他说了两句话,优雅地挥挥手,走了。   沈惜则慢慢来到孔媛面前。他不确定孔媛要问什么,但他不介意给这个女孩一点时间。他们无言地走了一段,在中心的某个角落找了张长椅坐下。   “沈惜,我想你肯定已经解释过很多次,而且也没必要对我解释。但我还是想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和梦姐分手?”孔媛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沈惜苦笑。他猜过孔媛要问什么,她现在这个问题并不在意料之外。他也不介意和孔媛说这些,甚至他还隐隐有些期待能和她交流。自己要分手的理由或许无法彻底说服施梦萦——对她来说,是否合理不重要,关键在于能否接受——但孔媛却极有可能听得懂。   但他没法说清。要解释分手理由,就势必要对施梦萦作出评价。但沈惜不想在分手后,在别人面前对前女友品头论足。君子绝交,不出恶语。何况恋人分手?   所以,沈惜只能含糊其辞。   “说穿了,很简单,性格不合吧。我本以为用一些时间来磨合,可以弥合我们之间的差异。但是不成功。梦萦觉得即使不成功,也不影响我们的感情;但我觉得这种差异会影响感情。所以,我提出分手。”   沈惜小心翼翼地措辞。他这种说法听着像托辞,并不具备很强的说服力,他只能期待孔媛的领悟能力。   孔媛默然。   许久,她又开口:“我想再问一个冒昧的问题,你现在有新女友吗?”   沈惜自嘲地一笑:“哪有这么快?还没有。”   “也就是说,不管性格不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你们分手,和别的女人无关,对吗?”孔媛盯着沈惜的眼睛。   沈惜缓缓点头。   孔媛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   沈惜淡淡一笑。   “别这么说。相反,我应该谢谢你。呵……我倒不是因为你是在帮施梦萦而谢你,我和她已经分手了,所以我不能厚着脸皮再代表她来谢你。我是为我自己谢你。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天回家以后,我对梦萦说,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值得和你交个朋友。我很高兴当初的看法没有错。你不是在多管闲事,你想帮朋友,而且你在很得体地帮朋友。所以,至少,我可以为你帮我验证了自己当年的眼光而谢谢你。”   孔媛没想到沈惜会说出这么一段话,一时无言以对。   沈惜从羽球袋的侧袋里翻出个名片夹,取出张名片递给孔媛。   “虽然你可以从梦萦那里问到我的号码,但我想你应该会很注意,不在她面前主动提起我。所以请你赏脸收下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给我打电话。不一定能帮上大忙,但至少在中宁,七拐八弯的,我能找到几个说得上话的人。”   告别孔媛,沈惜去了超市买食材。   他最终决定做牛排。用了洋葱、土豆、蘑菇、西兰花这几种不复杂但美味且富有营养的配菜,加上意面和蔬菜沙拉。整顿晚餐简单、实惠但很见心思,赚来袁姝婵的热吻。   随后,两人一起度过了堪称温馨又淫靡的周末。   他们几乎把当年两人曾玩过的花样全部重复了一遍。袁姝婵在床上被绑成一个“大”字形,被沈惜的内裤塞着嘴;临时用丝袜代替狗链拴着脖子满地爬;平躺着被沈惜的屁股坐在脸上,为他舔吮屁眼。最刺激的,是在午夜来到阳台,在满天星斗下,一丝不挂地被操了足足二十分钟。过程中,袁姝婵眼看着有两人从楼下经过,如果有人抬头,就能看到一个丰满的裸女正在被人狠操。在这样的瞬间,她觉得阴道简直紧张得缩成了一条缝。   作为已经离了婚的前人妻,半只脚迈入熟女行列的袁姝婵,在性方面根本没有顾忌。只要对象合适,她愿意尝试任何玩法。用她的话说就是:“只要操不死,怎么操都行。”   星期天,沈惜和袁姝婵在家里窝了一整天,几乎全天都没有穿过衣服——除了出门吃饭的短短一个多小时。他们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发上,要不就是在地上;沈惜的肉棒不在袁姝婵的肉穴里,就在她的嘴里,要不就在她的手里。   周一清晨,沈惜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怀里赤裸的袁姝婵还未醒来,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肉棒。   他缓缓地转着脖子,试图回忆过去的一天两夜里自己究竟在袁姝婵身上射了几次。七次?还是八次?至于她究竟有过几次高潮,沈惜是绝对算不清楚的,事实上,袁姝婵本人也不可能数得清。   哈!可不能让姐姐知道。周五晚上,她对自己说“注意安全”,言犹在耳,自己就跑来这里,两天三夜里连射了十次左右,虽然不算莽撞冒险,毕竟还是有些荒唐。饶是他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算是极为出色的,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一丝疲倦。   沈惜不由得自嘲,毕竟也是快三十岁的男人了!   也许,这几天的荒唐是对过去两年压抑的一次彻底反动吧。   身体是诚实的。施梦萦对性很抗拒,沈惜在过去两年里强行克制住了欲望,对女友表示了最大的尊重。但现在既然已经和她分手,又遇到袁姝婵这样的极品床伴,身体就立刻作出了最自然的反应。一时失控,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开车送袁姝婵上班后,沈惜前往书店,筹备这周要举办的读书会。   忙忙碌碌的,转眼就到了周四,沈家老爷子的八十一岁寿辰。   一大早,沈惜就赶到姐姐家楼下,与沈惋一家三口一起前往举办寿宴的酒店。   寿宴是由二伯沈永强和小姑沈永芳安排的。大伯沈永华在本省内另一副省级城市应林市任市委书记。他正处在关键时刻,这两年里既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也有转任人大或政协,退居二线的危险,所以他常在任上,哪怕逢年过节,也总要去任下各区县走访慰问,回中宁的时间很少。偶尔回来,也是在高层走动的时间远多于待在家里。寿宴的事自然不能劳烦他来操办。   沈永强目前是大型民营集团公司永业集团的董事长。照惯例,身上也有省、市人大代表的光环;沈永芳则位居教育厅副厅长。他们常居中宁,沈老爷子的衣食住行,绝大部分日常事务主要由他们负责照料。   当然,他们都不会对大哥有怨言。拥有一个强势的实权市委书记的大哥,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尤其像沈永强这样号称是民营企业家,实际上却和官方有着各种拉扯不断关系的巨商。   今年不是沈执中老爷子的整寿,而且大环境也不适宜大操大办。像沈家这样的家族,最不缺的就是政治头脑,绝不会顶风作案。于是,除了老爷子的三个子女及所有的孙辈、曾孙辈外,今天请来的只有最亲近的族亲姻戚和至交好友,一共聚了五十多人,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包了个小型宴会厅,摆了五桌。   说起来,这个排场算是很收敛的。现在中宁略有点钱的普通人家给老人做寿,比这铺张得多的,也大有人在。但在目前的政治空气下,沈永华很赞赏弟弟、妹妹的安排。   沈永强的安排确实周到。他没有把自己这一大家子安排在一起,反倒是一家人都散了出去。和沈老爷子同桌的,有两三个相熟交好的同龄老人,以及其他身份职务相近的人物,由长兄沈永华、唐蕴婉夫妇作陪。   剩下的四桌,分别由沈家三代长孙沈伟长一家、沈永强夫妇及儿子沈伟扬一家、沈惜及沈惋一家、沈永芳一家作陪。这就相当于每张酒桌上都有沈家嫡亲家人,所有的客人都觉得自己很受重视,不会莫名生出远近亲疏之别。无分彼此,主客尽欢。   热闹了大约一两个小时,老爷子又和小辈们聊了一会,这才在私人陪护的搀扶下,尽兴而去,回家午休。寿宴就此告终。   沈惜本想和姐姐一同离去,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拦住。   挡在面前满脸讨好笑容的小伙子,是沈惜的表弟,沈永芳的独子王逸博。   这小子读的是省师范大学,去年研究生毕业,在市重点十一中当英语老师。工作刚满一年。在一干同辈兄弟姐妹中,除了沈惋,数他和沈惜的关系最好,但也从没见他摆出现在这样谄媚的模样。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沈惜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恶寒,交情又好,根本没打算拐弯抹角。   王逸博是个典型的阳光直男,善良开朗,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有点神经大条,没心没肺。他不管沈惜受不受得了,只是咧着嘴嘿嘿地笑,扯着表哥,非要请他在大堂的咖啡厅坐一坐,说是有些事求他帮忙。   沈惜拗不过他,只好随他。沈惋一家三口就先走了。   找个僻静角落坐好,王逸博很狗腿地凑近沈惜:“哥,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哪儿跟哪儿你就要我救?你怎么了?”沈惜被他这一说,倒是有了点兴趣,“你把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要是这事,我救不了你,你就等着被你妈打死吧!我要插手,小姑能连我一块打死!”   王逸博满脸贱笑:“不是不是!我有女朋友,还去招惹什么小姑娘啊?再说我和女友每次都把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不可能中标的。我……得罪刘凯耀了!”   “谁?”沈惜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好一会,才对上号,“刘家老三?刘铭远的弟弟?”   “嗯!”王逸博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已经到了暑假的最后几天,学校还没正式开学,但高中老师们已经开始集中准备新学期的工作了。上周五从学校出来,王逸博和几个同事一起吃饭唱K,结果在KTV的大堂遇到刘凯耀一伙。其中有一个和他搂搂亲亲的小姑娘居然是同事班上的学生。他那位女同事正义感爆棚,当场就上前把小姑娘拉了过来。刘凯耀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人把小姑娘抢走,两边起了冲突,大闹一场。刘凯耀倒也认识王逸博,看在他的份上,表现得还算克制,但王逸博这边还是有个男同事脸上吃了一拳,肿得老高。而刘凯耀本人则在相互推搡时被最早冲上去的那位女老师戳中眼角,捂着脸疼了半天。   虽然这是场极小规模的冲突,双方都没有严重的伤号,但毕竟是和刘家老三动了手,这一周下来,王逸博都悬着心。   沈惜颇为不解:“你担心什么?你怕刘老三?他能把你怎么样?”   王逸博欲言又止。   “你是我小姑的儿子,刘老三吃饱了撑的,就为跟你吵了几句,跟你来邪的?就算他犯二,刘老大也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干!你怕什么呀?”   王逸博面皮微红:“我是不怕刘凯耀……可是……”   沈惜有些板不住刻意装出来的困惑和严肃,笑出了声:“你小子说实话吧,那个惹了刘老三的同事,是男是女啊?”   王逸博嘿嘿地笑:“表哥英明!女的,叫张沐霖。也就是我老婆,你弟妹……”   王逸博当然没必要怕刘凯耀。哪怕他是中宁豪门之一的刘家的三公子,也无所谓。   刘、沈两家可谓世代交好。刘家老爷子刘寅昆稍长沈执中几岁,当年曾是沈老爷子的得力属下,一起走过了近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要不是他最近身体不适住了院,像沈老爷子做寿这种场合,他是肯定要到场的。即使这次来不了,他的两个儿子刘默、刘彬还是备了大礼,亲自前来。   刘家长子刘默现在也是纵横中宁商界的名人,他所执掌的名程集团,从各方面来讲,与沈永强的永业集团相比都不遑多让。次子刘彬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不但在自家的名程掌着实权,还是永业集团的股东之一。刘、沈两家第二代中,就数他和沈永强的交情最好。   论家族财富,刘家丝毫不逊于沈家。但自刘默、刘彬兄弟这一代开始,刘家基本脱离了政界,完全在商界打拼。在当下的大环境下,毕竟还是略有不足。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刘家对沈家有所求。这也使沈家在中宁隐隐比刘家略高了那么一线。当然,也只是一线而已。   所以,两家的小字辈如果发生冲突,根本不必担心会闹出多大的事,随便哪家长辈出面都能轻松平息事端。要说刘家的孩子主动去对付沈家人,可能性实在太低,何况这次王逸博多少还占着理。   至于说王逸博算不算沈家的人?开什么玩笑,他姓王,他妈妈可姓沈!   所以,王逸博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友张沐霖。他们才刚开始谈恋爱没多久,连家里都没告诉。除了同事以外,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在刘凯耀眼中,张沐霖恐怕就是个普通的高中女教师。万一他恼羞成怒,想出些花样来对张沐霖实施报复,那就悔之晚矣了。   同时,王逸博隐约还有些怕刘凯耀的大哥,刘家老大刘铭远。   刘凯耀多半不敢对王逸博下手,刘铭远却未必。作为刘家的长房长孙,要是由他出面,恐怕沈家也会有些顾忌。当然最后事情肯定会摆平,两家也不会为小字辈的这点小纠纷而撕破脸,但这个过程里会吃苦头的却可能是自己!   王逸博本人担心刘铭远,又替女友担心刘凯耀。这个星期始终提心吊胆。犹豫再三,终于想到找沈惜想办法。   听完这小子的话,沈惜摊了摊手,往沙发上一靠:“你找错人了吧?你该找你二哥啊!沈伟扬对付刘凯耀,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是刘家老大,也会给沈伟扬面子的。我和他们好多年没来往了,未必还有面子。”   王逸博挠头:“说实话,我想过去找二哥。但总觉得好像还是找三哥你比较靠谱。我是想摆平这件事,不是说想去对付刘凯耀。我相信二哥能镇住刘老三,可我就是怕他太厉害,看着像是把这事给搞定了,暗地里反而把人给得罪死了。到时候刘凯耀不敢惹二哥,帐都算我头上啊!”   沈惜哈哈大笑。这小子还算机灵。   “你先把那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说清楚点,我要听细节。”   “嗯,那天我们几个朋友去唱歌……”   “在哪里唱歌?”沈惜打断他的话。   “红梅广场!就是刘家的场子,我们常去的。”   沈惜抿了抿嘴,示意他继续。   “晚上十点多,我们准备要走了。在大堂碰到了刘凯耀他们,其中就有霖霖班上的学生,一个叫徐蕾的小姑娘,穿着超短裙和吊带背心。霖霖过去把徐蕾拉出来,问她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刘凯耀很不高兴,叫霖霖不要多管闲事。后来就吵了起来……”   沈惜听得很认真。既然他现在有意管这件事,那就要想办法把事办妥。王逸博的描述有些语焉不详,但不必深究,想必是那个女老师在和刘凯耀对话时,有些话说得不那么好听。   他能理解这位老师当时的心情,但不是很认同她的做法。   等王逸博说完,沈惜又问:“你们知道那个小女生,叫什么来着……徐蕾?好吧,徐蕾。你们知道徐蕾跟刘凯耀混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吗?”   “啊?”王逸博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   沈惜轻轻摇头。   “哥,你觉得我们做错了?”王逸博很在意表哥的反应。说实话,如果沈惜说他们做得不对,他是有些不服的。但他从小就和三表哥亲近,对他还有些莫名的崇拜,所以很重视他的意见,更希望获得他的认可。   “倒也不能说是做错了。只能说可能做得不够好。你和你女朋友是教师,对自己的学生当然要负责任。但是不是一定要采取当场上前指责的方式,这个值得商榷。那女孩多大?十八岁?那都是成年人了。你要知道,90后,像这小姑娘,要是再小个两三岁,甚至就成了00后。你们觉得她们还是小孩,其实她们都很有主见。她为什么选这样的路,是被迫的,还是自己爱玩?是为了钱,还是家庭缺少关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她?我觉得,发现了她的问题,时刻关注着,找机会和她交朋友,建立信任,尽可能了解清楚她的家庭、经历、性格、想法,然后再和她单独谈这方面的问题,也许会更好。”   王逸博若有所思。他很想为自己,也为女友辩解一下,但他不是那种喜欢强词夺理的人,不得不承认沈惜说的有道理。   沈惜也在思考。他在想怎么才能妥善地解决这个问题。一连想了好几个方案,最终决定采取最直接的方法。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王逸博愣愣地盯着他。   大概等了十秒钟,对方接起电话。沈惜说:“铭哥,您好!我是沈惜。”   王逸博突然意识到,原来沈惜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刘铭远。他很吃惊,没想到沈惜和这有名的刘家老大说话时,语气竟这般随意洒脱。   沈惜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只简单地说有这么一件事,想当面和刘铭远谈谈。对方也很爽快地约了时间、地点。放下电话,沈惜告诉王逸博晚上在城西总府北路上一家名为“雅福会”的娱乐会所门口碰头。   “啊?今天就去?”王逸博没想到沈惜如此雷厉风行,“哥,今天是七夕,晚上还有节目呢!”   沈惜快被气笑了:“靠!我帮你摆平麻烦,你还挑日子?”   其实他也略有些抱歉。因为和施梦萦分了手,无担一身轻,对七夕不七夕就没那么敏感。袁姝婵前几天倒说起过想一块过,但仔细一算日子,发现这两天要陪新到岗的副总参加省交投集团的会议。会期三日,会议期间所有与会者都要住在云枫山景区的某度假山庄,今晚她是回不来了。   所以刚才沈惜二话没说就答应刘铭远今晚见面,哪想今天是七夕?   但是认真想想,还是尽快解决麻烦比较重要。再说,又不会整个晚上都和刘铭远待在一起,王逸博总有时间去陪女友。   王逸博连连对表哥拱手。他其实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现在是他求人,哪敢真的摆谱还要对时间挑三拣四?   让这小子赶紧去找女友请假,沈惜则直接回家,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说不清是不是因为上周末纵欲过度的缘故,又赶上这周为了读书会的事忙了好几天,他总觉得精神有些困倦。   一觉睡到晚上六点,沈惜从冰箱里翻出一块鸡脯肉,弄了些香菇油菜,下了碗鸡丝面充饥,然后开车来到总府北路。王逸博已经在雅福会门口等他了。   雅福会是一家高档娱乐休闲会所,毗邻城西星泰百货。沈惜带着王逸博走进大堂,看了看入口处的楼层导引图,一层是健身房和游戏厅,二、三层是量贩式KTV,四、五层是按摩足浴和水疗SPA。“哥,我们上三楼吗?”王逸博觉得多半是去KTV包厢谈事。总不会在游戏厅或者按摩房谈吧?他们不是来谈生意的,多半也不会去办公室。   沈惜笑笑:“六楼!”   他直奔总服务台而去。   王逸博又瞅了眼导引图,没看到有关于六层的任何说明,满腹疑惑地跟上。   沈惜对总台的服务员小声说:“我姓沈,找刘铭远。”   服务员满脸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电梯门禁卡递给沈惜,同样压低了声音说:“沈先生您好!刘总有交待,请您用这张电梯卡,乘六号电梯,到六层。服务员会为您带路。”她招手叫来一个大堂服务员,轻声叮嘱了几句。那服务员对沈惜微微弓腰,作了个引路的手势。   沈惜拍了拍有些发懵的王逸博的肩膀,淡定地跟在引路的服务员身后。   经过大堂的电梯间,服务员并没有停留。又穿过一条不短的走廊,拐了两个弯,在一个较隐秘的位置,又有一部电梯。门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精干男子。引路的服务员上前交待了两句,男子恭敬地接过沈惜手里的门禁卡,在控制器上刷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沈惜接过对方双手递回的门禁卡,示意王逸博跟上,稳稳走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王逸博才发问:“哥,怎么搞得这么神秘?接头啊?”   沈惜试着按了三、四层的电梯键,果然没有反应。于是直接按了“6”。转头笑道:“上去你就知道了。算不上神秘,就是有点不规矩。千万别告诉你妈我带你到这儿来,否则我会被她骂死,知道吗?”   “啊?”王逸博阳光单纯,可不是完全没见识的蠢蛋,立刻猜到沈惜可能是把自己带到传说中的所谓私人会所,内心不由隐隐有些小兴奋。   王逸博自小被管得很严。母亲沈永芳是教育系统官员,父亲王睿岳则是修桥铺路的工程师出身,现在位居省路桥工程集团的总工程师,两人都是严肃正派的老知识分子,虽然都疼儿子,但对他的教养却半点没放松过。所以王逸博才养成了现在这样充满正能量的阳光个性。   但他毕竟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偶尔会有幻想,对社会的灰暗角落也有浓厚的兴趣。一想到自己居然走进传说中的私人会所,难免既紧张又激动。   沈惜猜到他在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是刘家的场子。刘铭远能把我们约在这里,应该不会是那种太污糟的地方,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告诉王逸博既不要有心理负担,也别抱过多幻想。   但即便听了表哥的话,有了心理准备,电梯门一开,王逸博还是被吓了一跳。   电梯两侧各站了三个高挑美女,身高都在170公分以上,肤白眼大,胸丰臀翘。这倒不算什么,真正令王逸博吃惊的是她们的穿着——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们几乎就没穿什么。   六个美女浑身上下都只穿了条肉色C字裤,在乳头部位贴了肉色乳贴,外加一双黑色酒杯跟高跟鞋。除此之外,别无寸缕。乍一看,还以为她们是全裸的。   王逸博晕乎乎的,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欢迎光临!”六个美女一齐鞠躬行礼。她们一弯腰,顿时乳浪翻荡,波涛汹涌。王逸博被眼前乱滚的十二个丰满肉球搞得眼睛都直了。   沈惜镇定如恒,扯了一把表弟,走出电梯。   “我姓沈,我找刘铭远刘总。麻烦你们谁能带我去他的包厢?”   站在左侧队尾的一个美女柔声说道:“沈老板请跟我来。刘总正在等您!”   跟在这个服务员身后,王逸博的目光很难从她摇曳生姿的臀部离开。这服务员无疑很漂亮,长得像极了明星张雨绮,相像的程度比网上热炒的什么“小范冰冰”、“小周迅”之类的要强多了。但这不算什么,王逸博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他的女友张沐霖还号称十一中三十岁以下女老师中的第一美女呢。但像眼前的服务员这种女人却是他人生中从未遇到过的物种。她们毫不羞涩地以这副近乎全裸的模样出现在灯光下,她们淡定地微笑、鞠躬、对话,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的隐秘都落在男人眼里。   身前的“张雨绮”昂首挺胸地走着。从背后看,胸贴和C字裤根本都没痕迹,她其实就是赤裸的。丰满的臀瓣左右摇摆,使王逸博多少有了些反应,他莫名其妙浮起一个念头:“一根毛都看不到,难道她把下面都剃干净了?”   “张雨绮”把两人引到一个包厢外,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很快,门打开了条缝,一张男人的脸晃了下,“张雨绮”轻声说了两句话。   那男人立刻打开门,“张雨绮”让出进门的路,伸手示意请沈惜和王逸博进去。沈惜往门里走时,特意往边上让了让,免得碰到她全裸的身体。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说了声:“谢谢!”   “张雨绮”在雅福会六层私场待了这么久,倒也听到过“谢谢”,那是她在某次为客人口爆以后的事。沈惜这一声,是她第一次因为带路而得到感谢,不由得有些发愣。   在欢场摸爬滚打的女孩,往往十分敏感。沈惜刻意避开她的身体的动作,虽然细微,但她还是看得明明白白。也许有些人会以为这是对欢场女子的嫌恶,但她却不这么想。“张雨绮”在六层见识过各式各样的男人。如果说到正经交往,男人当然会嫌弃她这种女孩。可要说摸一把,搂一下,甚至干一炮,她还没遇到过任何一个主动躲避的男人。   所以,她把沈惜的这个动作理解为他对自己的尊重——虽然这个念头令她有些好笑,怎么会有男人对自己这种女孩表示尊重——内心涌起满满的感动。   在这里工作,能收获的无非是金钱,以及附赠的各种贪婪、鄙夷、轻蔑。当然,还有男人身体的各类气味和永远少不了的精液。   “张雨绮”每天在六层上班,不知道要被进进出出的男人摸多少下。要是有客人看中了她,如果兴致好,会带她去这一层的炮房操一顿;如果兴致一般,带她去厕所口交直到射在她嘴里,也很常见。   就在沈惜他们上楼的一小时前,有个想上厕所的男人路过电梯,一时兴起,把她拉进男厕,连尿都顾不上,直接在她嘴里射了一发。看着他在眼前不停撸肉棒的样子,“张雨绮”很怕他会顺势直接尿在自己脸上。   像自己这样的玩物,居然还会有男人尊重?   她站定,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算是对那声“谢谢”的回应。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惹出了麻烦。   王逸博就跟在沈惜身后,“张雨绮”虽然侧身让开了路,但毕竟还是离他们很近。如果她让完路,转身就走,那万事大吉,可她偏偏站在原地行了个礼,这一来,脚步匆匆的王逸博就到了她身边。   身处这个环境,王逸博内心颇有些尴尬,他现在只想跟紧表哥,免得不小心在什么地方露怯。走得急,摆手的动作就大了些,“张雨绮”在他身边一欠身,丰满圆润的臀部自然后翘,他的手结结实实地甩在她的大腿上,发出一声脆响。   好死不死,雅福会私场服务员的标准服装是C字裤!C裤的原理和一般内裤不同,它无法包裹,只能紧贴,需要女人收腹、提臀,确保它能利用自身弹性以及皮肤的吸附力“卡”在女人股间而不轻易掉落。   可现在“张雨绮”微微撅起了屁股,提臀的效果减弱到极点,再被巨大的外力碰撞,C裤竟一下掉了下来!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呼,飞快捂住下身,蹲了下去。   沈惜回头一瞧,简直哭笑不得。   王逸博被表哥看了这一眼,变得满脸通红!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去撞她的!   可现实是,这服务员的内裤被自己弄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他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可那女服务员蹲在地上再也不站起来,急得他索性也蹲下,不住口地说着抱歉。   其实这时,“张雨绮”的惊羞慌乱早就消退了大半。像她这样整天这么一副模样站在电梯口迎宾的女孩,哪会真的害怕在男人面前暴露下体?平时确实穿了条C裤,可只是聊以安慰的遮羞布而已,难道还真和全裸有什么不一样吗?   再说很多时候,自己也需要在男人面前主动拿掉C裤。   尖叫、遮挡、下蹲,这一系列动作只是出于女人的本能而已。   习惯是一回事,本能是另一回事。习惯这个样子见人只说明她有职业素养,要是连本能都没了,那她就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贱货了。   “张雨绮”只是有职业素养,还不是个贱货。   最初的本能反应过后,她迅速恢复镇定。原本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捡起C裤,重新贴回股间,说不定还能笑盈盈地开几句玩笑,调节下气氛。   可王逸博摆出这么一副比她还尴尬的样子,倒让她既有些好笑,又不觉感叹。   这还真是个善良腼腆的男孩呢!怎么也会到这种地方来呢?   这样一来,她反倒不好意思站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连串的变故,其实也就是一两分钟里的事。包厢里那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本想迎候沈惜,却见他在门边又转回头去,一直不进来,心里好奇,走了出来。   他看到的就是王逸博和“张雨绮”相对蹲在地上的场面。   在雅福会的六层,什么样的怪异场景都有过。就算这时有人在走廊里肉搏大战,这男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可现在这副场景真的很新鲜。蹲着的女孩固然满脸尴尬,对面的男人却显得比她还不好意思。   沈惜有点气恼地在表弟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一把把他拽了起来。这小子平时看着不笨啊,怎么突然脑子灌水了?你一直在那儿蹲着,让服务员怎么好意思在你面前穿C裤?你一抬头不正好是她股间的位置?可要不穿的话,难道就一直让她光着下身?   他半侧身面朝那跟班,背对着“张雨绮”,掏出三百元递到跟班手中,要他找人去买束鲜花来给这女孩道歉。   本来不必如此大张旗鼓,一个意外而已,说声对不起就行。但沈惜见自己的表弟在如今的世道下,难得还留有纯良的心地,也想帮他保持下去。而且,对这些特殊工种的女孩,沈惜一贯以来的的态度,就是要么就完全忽视掉,要么就给予比一般女孩更多些的尊重。   跟班很诧异。六层私场的服务员,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是只能看不能吃的。但平日进进出出,她们身上几乎没一处是没被他看过的,可能比对自己老婆的身体还要熟悉些。他早已习惯不把她们当女人看。在他眼中,这些女孩说好听点是服务员,其实也就是婊子,有几个最没底线的,索性就是滥交的母狗。他见过很多男人为了能让她们更卖力地伺候而送样小礼物充当甜头,却从没听过有男人为向她们道歉而送花。   但沈惜是老板很看重的客人,就算心头困惑,也不敢怠慢,他挤出个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脸:“沈先生,您看,不如直接给她钱好了……”   沈惜微微摇头,用温和但坚决的语气说:“不!麻烦你去买花。买来之后,先交给我,谢谢。”   转身他又对“张雨绮”说:“不好意思,我表弟太莽撞。本来应该让他亲自去买束花给你赔礼,但你们刘总正在等着我们,只能请别人代他去买。抱歉!等我们和刘总谈完,再来向你道歉。”   看着跟班带两人进了包厢,“张雨绮”慢慢起身,捡起C裤,贴回两腿间,回想着之前几分钟里发生的事,尴尬之余,嘴角还是浮起了一丝笑容。   这不是职业性的笑,她是真觉得很有趣。   走进包厢,沈惜发现这里的布局和一般酒吧或咖啡厅的包厢略有不同,进门后不是包厢的正厅,而是一个不大的隔间,有点像酒店包厢的传菜间,不过大了不少,放了张沙发和茶几、立柜等几件简单家具,四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或坐或站。   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另一扇门。刚拉开一条门缝,就传出一阵放肆的笑声,有人在里面大声说着什么,听不清,隐隐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嗡嗡”声。   走进包厢的瞬间,王逸博再次变得目瞪口呆。   即使像沈惜这样有些阅历见识的,也不禁愣了一下。   包厢左手边的一侧是一排U型的大沙发,环抱着一张茶几,摆满了酒瓶、果盘、饮料,周边还散放着五六张圆滚滚的布制沙发凳。正对面五六米外的墙上挂着个65英寸以上的液晶屏,碟机、音响、点唱机等常见设备一应俱全。中间的区域像一个舞池,足以容纳十几人齐舞。舞池的一角立着一根钢管,两盏光束灯的灯光打在钢管周围,只是此刻没有舞者。包厢里数盏摇头灯射出的灯光闪烁摇晃,对刚进房间的人来说有些刺眼。   当然,这些摆设都很正常。令沈惜发愣、王逸博瞠目的,是舞池中一排跪趴着的女人。她们或把裙子撩到腰间,或把裤子褪到膝盖以下,把整个下身完全暴露出来,屁股高高撅起,每个人的肉穴里都插着一根嗡嗡作响的东西,大小有别,颜色各异,形状多样,但毫无例外都是女用自慰振动棒。   更诡异的是,尽管这些振动棒都在运行,从发出的声响和这几个女人摇摆屁股的幅度判断,刺激感应该相当强烈,可她们却偏偏一声不吭,只有单调的嗡嗡声在包厢里不断回响。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边缘,看着手机,冷静地宣布:“还有八分钟!加油吧,谁能坚持谁就胜利!”   有三个男人同时扬起手中的遥控器,也许是因为他们调整了功率,振动棒发出的嗡嗡声变得明显清晰了许多。场中这些女人们扭动屁股的幅度也随之加大,可还是没有人发出声音。   沈惜倒没再注意她们,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慨:这世界还真他妈小!   沙发上一共坐了九个人,六男三女。在几个男人中,刘铭远、刘凯耀兄弟他是认识的。还有一人却是周晓荣,这位尽管几乎算是个陌生人,但沈惜至少知道他姓周,是荣达智瑞的老板,也是周旻的兄弟,至于是亲的还是堂的,他就不清楚了。孔雀醉那晚,要不是五哥及时出现,说不定两人还要动手。   不过真正让沈惜感叹的也不是周晓荣,而是他身边的女孩。   孔媛正紧紧贴在周晓荣身边,他的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   世界真的是很小。   周晓荣突然见沈惜出现,脸色微变。孔媛更是满脸尴尬。   坐在正中的刘铭远冲沈惜招手:“沈小惜,过来坐!”   沈惜沉着地从地上那三个跪趴着的女人身边走过,王逸博亦步亦趋地紧跟。刘铭远示意沙发上的一个男人给沈惜让座,沈惜却向这个起身相让的男人点头表示感谢,示意自己坐边上的沙发凳就行。   刘铭远也不勉强。   一个男人递过来两大杯啤酒,沈惜连忙接了,随手递给王逸博一杯。   刘铭远指着地上的女人,笑着说:“不急,先玩游戏再说事!”   话音未落,最左边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侧身滚翻在地,浑身颤抖着,不停地发出像呜咽一般的呻吟。   刚才给他们递酒的男人笑骂着,扔掉了手里的遥控器。另两人则有了些莫名的兴奋,再次扬起手。或许这次他们把震动幅度调到了最大,居中那个女人索性完全趴倒在地上,像痉挛似的浑身抽搐,但还是忍着不肯出声。   王逸博凑到沈惜耳边,悄悄问:“哥,干嘛要这么折腾她们?”   沈惜拍拍他的膝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   一直盯着手机上计时器的男人再次开口:“还有两分钟,看谁坚持到最后!”   话音未落,一直在抽搐的那个女人尖锐地嘶叫起来,随即又一连发出几声类似呕吐那样的声音。   此后,包厢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个迄今为止没有发出任何叫声的女人身上。   像过了一整年那么久,负责计时的男人终于宣布:“时间到!菜勺儿的女人坚持了二十分钟,胜利!”   始终在坚持的女人在“时间到”三个字从男人嘴里吐出的同时,一把拽掉了肉穴里的振动棒,翻过身,仰面朝天地躺倒,全然不顾裙子还在腰间,一丝不挂的下身全无遮挡,湿漉漉的肉穴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她拼命地喘气,饱满的胸脯急速起伏,像要把所有空气都吸入胸腔。好像此前二十分钟她不是在忍耐呻吟,而是一直憋着气似的。   刚才几乎就要给沈惜让座的那个瘦瘦高高,却顶着个圆滚滚的大脑袋的男人站起身,得意地向众人作揖:“承让!承让!兄弟我不好意思了!”   看来这男人就是所谓的“菜勺儿”。   刘凯耀和另一个男人或笑或骂地掏出一叠钱,扔给那男人。看钞票的厚度,刘凯耀大概是掏了两三千的样子,而另一人拿出的差不多是他的两倍。   沈惜估计这之间的差别就是那些女人发出呻吟的先后。   第十章、败露   包厢里间的门被重重推开,一个短裙小护士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外间那几个跟班紧随其后,满脸都是想拦不敢拦的尴尬。   之前在外间受罚的女人默默跟在最后,顺着墙边回到黑子身边。黑子没搭理她。这女人是他在网上钓来的,送了个名牌包,外加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礼物,然后就可以随便玩了。彼此间也就是约炮的交情。见她只要有些好处就不介意在男女性事上随便,今天来刘凯耀这里就带上了她。既然她现在被别的男人轮流干了几回,他也没了继续和她来往的兴趣。   这种女人,一抓一大把。   现在包厢里大多数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刚进门的小护士身上,她穿的护士服不是任何一家医院的正规工作服,明显是情趣制服。当然,也不是床上用的情趣内衣,而是接近Cosplay风格。这份性感火辣辣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裙子短到了极限,一双白嫩丰腴的长腿几乎完全暴露在外,男人们恨不能让目光拐弯,无法直接钻到裙底里去。   就在小护士之前进门,屁股刚沾椅子的沈惜没想到这丫头会如此执着,胆子又大,居然直闯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免有些错愕。   他观察了一下刘铭远的神情,见他开始惊愕,随即气恼,继而无奈,立刻心下了然。看这女孩嚣张恣肆的小模样,多半不是刘家的亲戚,就是世交。   小护士“蹬蹬噔”几步冲到茶几前,恨恨瞥了眼在场唯一一个没坐沙发的沈惜,随即凶巴巴地瞪着刘铭远。   刘铭远没好气地冲跟班们挥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小护士指着沈惜,气哼哼地问:“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   沈惜端坐不动,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职员”?小丫头的用词还挺有趣。一般这种情况不是会用“手下”这个词吗?   刘凯耀站起身,想替哥哥做解释:“微微……”   “你闭嘴!”小护士硬梆梆地打断他,半点没留面子。有趣的是,刘凯耀只是冲大哥摊了摊手,也不生气。   “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小护士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   刘铭远脸色不太好,但仔细看,会发现他不是因被外人冒犯而气恼,更像是之前听到刘凯耀招惹高中女生时那种对兄弟后辈招惹麻烦的不耐和不快。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怎么惹到他了?”刘铭远压着嗓门说。   小护士一愣,气势稍有收敛。刘铭远的话很让她意外。   刚才在过道上,小护士对沈惜说的那句当宠物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她需要一个所谓“宠物”的男伴,恰在此时觉得沈惜挺顺眼,自然而然随口而出。   小丫头年轻、漂亮、聪明、富有,拥有一个年轻女孩所需要的全部资源,自小被宠到了天上。长大后,无论在国内国外,身边都有许多男孩献媚,难免会有这样的错觉:一旦自己愿意给予笑脸,男人乐意为她做任何事。   她来这种私人会所的次数不多,在她一点点经验里,出现在会所的年轻人,为的就是玩,少有在乎规矩的人,所以“宠物”两字才会信口而出。小丫头真心觉得,在这种你玩我玩大家玩的场合,自己带着笑脸问他能不能当一下宠物,不算过分吧?   万没想到沈惜听了她的话,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像压根没听到似的,与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开了。小丫头追了两步,叫了几声,沈惜理都没理。小丫头从没遭遇过被当成空气的待遇,小脾气噌噌往上涨。她想追上去拦住沈惜问个究竟,可他走得很快,脚步不停,任由她在身后追赶,对她的叫喊也充耳不闻。   这可真让这位大小姐丢尽面子。尤其是这个面子还是丢在电梯旁那几个光溜溜的迎宾员面前。小丫头又气又急,连还没找到合适“宠物”的事都一时忘得一干二净,一心只想追上沈惜,兴师问罪。倒是真要问问,大哥你是哪位啊?怎么这么拽?凭什么把我当空气?至少开口和我说句话吧?   气急之下,追得又慌,小丫头还被高跟鞋别了下脚,险些摔倒,幸好及时伸手扶地,才稳住平衡,不至于弄到四脚朝天。等她重新起身立稳,沈惜已经走进一个包厢。   不能放过你!在雅福会的地盘上,大小姐怕过谁?小丫头毫无顾忌地敲开包厢门,问清里间有哪些人,愈发有恃无恐。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就等于是她的包厢吗?别说闯进去,扔个催泪弹进去她都敢。   进门后,小丫头敏锐地发现在场的人中,只有沈惜坐在茶几旁的沙发凳上,一时以为是他不敢与其他人并坐,自然想到他可能是刘铭远在公司的下属。   没想到刘铭远回答的却是“好朋友”三个字。   打记事起,小丫头就认识刘铭远,至今差不多二十年,最清楚这位是什么脾性。要他承认哪个人是他的好友,绝对不容易。再听听他话中的意思,明知道她是过来兴师问罪,他却问自己怎么惹上了沈惜?!   小丫头生性娇纵——尤其是在刘家哥哥的场子里——人却极聪明,自然领会到刘铭远话中隐含的深意:沈惜比她地位更高,更重要!以他的身份、性情,决定了他不需要招惹任何人,如果有任何冲突麻烦,肯定是别人招惹了他。   小丫头心里泛起了小嘀咕。   可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已经气势汹汹闯进门来,总不能一下子就蔫下去。她扁了扁嘴,换上略软三分的语气,气鼓鼓地说:“我没惹他!是他惹我!就算是你朋友,也不用这么嚣张吧?好好跟他说话,理都不理,一点面子都不给!你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当我是空气啊!”   刘铭远本来板着脸,听了这番话,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他能想象沈惜把这小丫头当成一团空气,视若无睹地走过的样子。   刘凯耀打小和沈惜玩不来,就没什么交情;又刚和他表弟起过冲突,虽说已经和解,心里终究还有芥蒂。但见沈惜不发一言,就能把眼前这位小魔头气得半死,忍不住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沈惜淡定地喝了口酒,对刘凯耀的善意报以笑容。   刘铭远的笑让这小丫头更加生气,刚要发飙,刘铭远开了口:“我这朋友对女孩子一向很有礼貌,微微你对他说了什么,才能让他理都不理你?如果是他不对,我请他给你道歉。如果是你的错,那……”   名叫“微微”的小丫头犹豫了。看到刘铭远对沈惜的态度,她意识到此前那句“当宠物”不太合适。   她这一犹豫,反倒让刘铭远更好奇。   沈惜淡淡地插口:“其实没什么,是我太小气了。这位小姐只是问我,能不能当她的宠物……”   刘凯耀嘴里刚含了一口酒,听到这句话,一下没憋住,喷出大半。幸好及时转头,口中的酒全喷在身边的女人身上。那女人“呀”地叫了一声,作势在刘凯耀肩上捶了几下,扯了好些纸巾连擦带抹。   刘铭远看上去神情没什么变化,但眉梢嘴角的微小抽动,却暴露出他此刻正在强忍笑意。他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沈惜神态自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就放了心。   小丫头的调门又降了些,气咻咻地说:“那怎么啦?!今天我闺蜜在这儿开制服Party,说好了要想进包厢,都得换制服,还要自带至少一个‘宠物’,男朋友都不行。我约的那个混蛋临时才打电话说过不来!气死我啦!我得马上找个男生啊,不然那帮小婊子肯定把我挡在外面,会笑话死我的!我看他还挺顺眼的,就问他能不能陪我……不愿意就直说,干嘛一句话都不讲!”   沈惜微笑,并不说话。他当然可以适当说几句软话,安抚一下小丫头。但他今天为了王逸博和他那位正直却略嫌莽撞的女友,在刘家兄弟面前已经把姿态摆得够低,不能在一个涉世不深的刁蛮丫头面前继续服软。他本人可以完全不把沈家三少爷的身份放在心上,却不能在一群外人面前,把沈家的面子丢尽。   沈家不是他一个人的沈家。   当然,沈惜也不需要说什么撑场面的话。这里是刘家兄弟的地盘,又在他们的包厢里,依刘铭远的性格,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揽过去。给主人掌控局面的机会,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果然,刘铭代他说了几句软化话,小丫头顺着台阶也就下了。   随即刘铭远为两人正式做介绍。   小丫头名叫裴语微。是大名鼎鼎的新越集团董事长裴新林的独生女。裴新林和刘铭远之父刘默相交匪浅,两家算得上是世交。裴语微从小就跟在刘家兄弟屁股后面长大,说是亲兄妹也差不远。初中毕业后,她去美国读书,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今年夏天刚回国,目前在新越集团任职。算是小小才女一枚,也是小小富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算上乘,个性养成的关键青春期单独在国外度过,环境使然,约束又少,性子难免爽朗刁蛮一些。   裴语微家里大都是纯粹的商界精英,和政界少有交集,她本人又年轻,在国外待得久,对家世背景的敏感度很低,所以她压根就没意识到,沈惜的“沈”到底是哪个“沈”。但她虽然性子略显轻躁,脑筋是够用的,从刘铭远的语气和态度里,她能看出沈惜这人肯定不简单,至少不是那种徒仗家族权势财富,纵横欢场的公子哥,当然更不可能是靠着长相泡美女、富婆的小白脸。   沈惜起身礼貌地和她碰了杯,轻描淡写地道了个歉,算是揭过这件事。   裴语微没有多待,她还要抓紧时间去找愿意做宠物的男生,不然要么灰溜溜回家,要么独自去聚会被闺蜜们嘲笑。   当然,不管最终她会做哪个选择,都暂时和这个包厢里的人无关了。   在她离开后,刘铭远代她郑重向沈惜说了声抱歉。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堂堂沈家三公子,被一个小丫头当众要求充当宠物,换个心胸小些的公子哥,当场闹起来都说不定。   沈惜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客气话,算是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刘凯耀打心眼里没觉得这算个事,见大哥和沈惜两人正儿八经地互相客气,暗暗发笑,想找件事打个岔,把这个话茬掀过去。或许是因为脑补了裴语微所谓的制服闺蜜Party的场景,隐隐有些兴奋,自然想到连小妞们开Party,还讲究带个宠物,沈惜现在身边却空空如也,就很豪爽地问:“老三,喜欢什么样的妞,我挑一个进来陪你!”   他和沈伟扬交情颇好,所以虽然实际上只比沈惜大了十几天,话里话外有自认是哥哥的意思,这“老三”的称呼自然是顺着沈家堂兄弟排行喊的。   沈惜一怔,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刘凯耀的提议确实到位,现在包厢里,除他以外都是一对对的。   刘铭远也被弟弟的话提醒了,刚才沈惜出去送王逸博时,他特地问了那个受沈惜之托出去买花的跟班,沈惜要送花给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跟班本就在犯嘀咕,想不通沈惜搞这套图什么。真想玩那个18号服务员,拉进炮房直接开操就行了。能进雅福会六楼场子的客人,除了极少数像沈惜这样因为是老板的朋友,所以特许随意出入以外,都是支付高额年费的会所白金卡会员。会所向这批客人提供免费的娱乐消费,这些美女服务员当然也是免费的。她们是在事后根据服务次数,和雅福会结算提成,而不能向客户要求报酬。   所以,在跟班们约定俗成的想法里,这些服务员早就固化成了任由客人随性玩弄的人形玩偶,当然就无法理解沈惜的行为。难道他还打算先送花,再约看电影,一步一步追?莫非还想把这种婊子供起来做女朋友?   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就不可能给老板提供有价值的建议。刘铭远被手下云山雾罩的猜测完全误导,以为沈惜真看上了18号服务员,索性就把她叫来陪沈惜。   没过多久,那个长得和张雨绮颇有几分相像的18号走进包厢,坐到沈惜身边。她换上了一身白色连衣裙,看着虽然没有此前那种充满肉感的魅惑,但平添几分正经女孩的美。   她没完全听懂跟班对她交代的话,只说进来陪客人,也不知道具体陪谁。根据经验,应该是哪个客人看中了她。照正常的流程,无非就是先陪着喝酒玩闹,再进炮房被操一两次,遇上兴致高、体力好的客人,玩上一整夜也有可能。   18号对此没有抵触心理,干了这行,没必要抠抠缩缩的。相反,她还挺高兴又能得到赚钱的机会。来雅福会六楼的客人都是年费制会员,所有私场服务员根据自己为客人提供特殊服务的次数,领取额外的奖金。而客人在心满意足以后,多半还会主动给点小费。   在知道自己要陪的客人是沈惜后,18号就更开心了。   如果提供同样的服务,赚同样的钱,谁不希望过程中能愉快一些呢?沈惜年轻,长相不错,待她又有一份特别的客气,当然是个最理想的对象。   看到这女孩坐到身边,沈惜就知道刘铭远在想什么。对这种善意的误会,他也不想澄清。能借助这个误会,帮这女孩穿上衣服,坐下来休息一夜,也算是件功德。所以他对18号的出现表现出了超越实际心态的热情。这既能让女孩感到安心,也能让刘铭远作为主人,认为自己的安排得到了客人的认可和感谢。   很快,沈惜就知道了18号的真实姓名和年龄:马菲菲,二十四岁。   也许是因为沈惜在场,此后没人再提出玩那些比较刺激的游戏。刘凯耀对沈惜的态度有了些许改观,好几次举杯邀酒,沈惜当然要给足他面子。老仙对他似乎也有好感,特意换到离沈惜最近的位子,与他相谈甚欢。   沈惜一会要与刘凯耀遥遥碰杯,一会和刘铭远、老仙聊天,一会又和身边的马菲菲咬咬耳朵,倒也不无聊。   将近午夜,差不多到了散局的时刻。众人喝完杯中酒,走出包厢。   老仙和沈惜紧随在刘铭远身后,彼此询问各自未来几天的时间安排,看能不能凑时间约场球。   马菲菲小心翼翼跟在沈惜侧后方不远处,始终保持大约两到三步的距离。沈惜没要求,刘铭远也没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沈惜会带自己进炮房吗?还是要再换上C字裤、胸贴,站回电梯口去?雅福会的私场分早晚班,晚班理论上到第二天早晨六点为止,实际上对有客要陪的服务员而言,是到送走客人为止。自己总不可能现在就能下班吧?   好在刘铭远终于想起这茬,回头说:“你今天就跟沈先生回家。”   马菲菲吃了一惊。雅福会的规矩是在会所里客人们可以对女服务员为所欲为,但她们绝不出台。下班时间不可能管死,但上班时间这条规矩必须执行。就算是下班后,一旦被发现有哪个服务员私自陪客人出台,立刻会被辞退。   刘铭远竟然主动提出让她陪沈惜回家,这是马菲菲在成为六楼私场服务员后破天荒听到的吩咐,这更让她意识到这位客人肯定不简单。   沈惜对刘铭远的好意敬谢不敏。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没问题,把马菲菲带回家则是另外一回事。他正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推辞,左手边不远处另一个包厢突然呼啦啦涌出十来个人。一个个都是俊男靓女,几乎全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其中女生最为亮眼,有穿情趣女警制服的,有穿日式高中女生水手服的,有穿紧身秘书装的,一个个媚力四射,艳光照人。在这种整体氛围下,即使几个本身条件一般的,看上去姿色也提升了一两个等级。   显然,这就是裴语微刚才说过的闺蜜制服Party,看来她们也准备散了。   这些女孩身边毫无例外都有一两个男生相陪。倒真没侮辱“宠物”两字,几乎个个都是帅哥。当然,所谓的“帅”也分不同类型,既有阳光型的,也有阴柔型的,区别只在“主人”的审美观不同。   女孩们有的还清醒,和身边男人有说有笑;有的却已经喝高了,由着男人或搀或抱,自然免不了会被占些便宜。至于她们会不会介意,就不好说了。   刘铭远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沈惜不由自主也顺着他的视线,在那群女孩中搜寻。   没看到裴语微。   刘铭远站住。   出来的第一拨人吵吵嚷嚷走向电梯,不一会又从那个包厢走出四五个,直到最后,裴语微才被两个男孩半搂半搀着走出来。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明显喝得太多,虽还不至于人事不省,多半也没了自控能力。   她身边那两个年轻男孩,一个头发染成褐色,长得很帅气;另一个外表看上去略显粗犷,不算英俊,但体形健壮,男人味很浓。   褐色头发那个凑到裴语微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咯咯笑,不知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两个男孩协力搀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刘铭远突然快走几步,挡到三人面前。   两个男孩吓了一跳。   刘铭远懒得多说,随意挥挥手:“裴小姐喝多了,我安排送她回去。你们俩自己走吧。”   这两人都很不爽。不知道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但无论是心存善意想送裴语微回家,还是别有歹念准备一亲芳泽,半路上被人截胡,总是令人不快。   尤其他们还在年轻气盛之时。对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讲,面子甚至比实际上的利益更容易决定他们的选择。   他们还没说话,裴语微先开了口:“不关你的事!我不要回家!”   她吐字不清,有气无力,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两个男孩像拿到了圣旨,得意地让刘铭远赶紧躲开。幸亏他们还有些教养,没有昏头到说出“滚”这个字。   刘铭远黑着脸,稳稳站定,纹丝不动。刘凯耀见大哥发话无效,凑过来帮腔,让这两个小子识相点,赶紧走人。   那些刚走到电梯旁的男男女女,其中有好几个裴语微的好友,都是和裴家交好人家的孩子,自然有认识刘家兄弟的。其中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还曾被家长安排和刘凯耀相过亲。虽然没成,但两家关系一向不错。   发现这边起了冲突,那女孩连忙过来和刘家兄弟打招呼。还有人上前悄悄向那两个男孩说明刘家兄弟的身份以及他们和裴语微的关系,劝他们别自找麻烦。   两人听说对面发话的正是此间主人,刘家的大少和三少,不敢再嚣张,老老实实地赔礼闪人。   裴语微改趴到刘铭远肩上,有气无力地闹着要继续找地方喝酒。   刘铭远一脸苦笑地哄着她,让那个今晚始终陪在他身边的清秀女孩过来帮忙搀扶裴语微,转头问沈惜:“兄弟,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沈惜隐隐觉得可能是个麻烦,但今晚刘铭远向他释放了巨大的善意,冲着这份面子,这时不管什么事,都只能先仗义地应下来。   刘铭远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很是不好意思:“这丫头回国后就单独租房住了,回来才一个多月,我都不知道她现在住哪儿。”他冲那个正帮他哄着裴语微的女孩努努嘴。“你也看到了,我今儿还带着个妞,不然就把这丫头带回家让你嫂子照顾。能不能把她带去你那儿过一夜?”   沈惜点头:“当然没问题,就是安排个房间嘛。不过,铭哥,我觉得,如果是考虑安全和方便的话,把她送回她爸妈家里不是更好吗?”   刘铭远笑着摇头,以他对裴语微的了解,她绝不会愿意醉成这副样子回家见父母。   “真要把她这样送回家,明天等她醒了,她爸妈能唠叨死她。然后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弄死你和我!还是别惹这麻烦了。带她去宾馆也不合适,最好是找个靠得住的人家让她过一夜,明天醒了就好了。我今晚是真不方便,不然肯定应该我来安置她。你看这儿这么些人……”刘铭远隐蔽地冲着今晚聚会的几个男人指了一圈,悄声说:“再看这丫头醉成这个样子,把她交到谁手里,我都不怎么放心。还就是交给你,我心里踏实。”   突然他诡异地笑:“想不想听听哥哥的心里话?”   沈惜略感好奇,点点头。   刘铭远指了指裴语微,又指了指沈惜,笑道:“在我看来,就算你们今晚发生些什么,我也不操心,般配。比随便便宜了哪个混蛋强。哈哈。”   沈惜没想到刘铭远还有这心思,尴尬地陪着他笑。   刘铭远又瞅了眼马菲菲,突然又有了一丝歉意:“哎呦,有这个小麻烦精在,就打扰兄弟你的雅兴了。这样,让这个妞多陪你几天吧!先不用来上班了。什么时候你觉得尽兴了,再让她回来。”   沈惜本意不准备带马菲菲回家,现在揽下了照顾裴语微的差事,倒觉得有人作陪是件好事。有个女人在,照顾醉酒的女生总要方便很多。如果将来有什么说不清的事,至少还有个见证,于是也不再推辞。   在雅福会门口,众人作别。沈惜和马菲菲一起搀着裴语微来到车旁,让她平躺到车后座,将一个靠枕垫到她颈下,又塞了个靠枕到她怀里,遮盖小腹,以免着凉。这时,裴语微已进入梦乡,睫毛长长弯弯,小嘴微撅,比清醒时看着要乖巧可爱许多。   沈惜顾虑到晚上喝了些酒,虽然没有醉意,但终归算酒驾,就问马菲菲会不会开车,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已过午夜,找代驾也不那么方便,沈惜不由得有点挠头。好在雅福会离他家不远,他也确信自己的状态不至于影响驾驶,于是还是坐进了驾驶座。   本来走别的路回家更近,但为了减少风险,沈惜特意把车子开上环城高速。这样要多走十来分钟,但接近午夜的环城高速上车子少,又少红绿灯的干扰,还能避开市内的一些小路,某种程度上来讲,要更安全。   “菲菲,像今天这样和客人回家的次数多吗?”沈惜注意让口气显得尽可能自然,免得使马菲菲觉得被看轻。   马菲菲没那么玻璃心,大方回答:“没,我们会所不让出台。客人有要求的话,就在专门的房间服务。您是我知道的,第一个能从会所把我们这种服务员带走的。您面子真大。”   沈惜笑纳了马菲菲明显但不使人厌烦的恭维,虽然其实他并不想有这种面子。   “哦……你每个月大概能挣多少?”   马菲菲猜不透沈惜这个问题的意图,小心回答:“一个月工资6000元,包吃包住。”   沈惜微笑着纠正:“那是工资单上的数字吧?我是问你每个月实际上拿到手的。”   “哦……”马菲菲明白沈惜的意思,“奖金、小费……所有加在一起,差不多两万吧。要是碰上花样比较多,玩得比较大的客人,一晚上也许就有一两万。不过这种很少……”沈惜看上去什么都明白,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沈惜感慨:“不少……不过也不算多……”   他这话看上去矛盾。但马菲菲却听懂了。   钱的数目听上去不少,但和她们付出的相比,算多吗?她突然感到有些凄凉,轻轻地应了声:“嗯……”   “别看铭哥那么给我面子,其实我不是什么大款老板,可给不起那么多小费。有这位大小姐在,还得麻烦你帮我好好安顿她。到时候你要是觉得累了,就直接睡吧。如果还有精神,那我们就聊聊天。”   沈惜说得温柔,但马菲菲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需要陪他上床。说不清听了这话,自己该放松还是失望,对此只能沉默。   “雅福会,谁是老板?刘铭远还是刘凯耀?”   “是刘总……”话刚出口,马菲菲就笑了。这两位都是刘总,说了等于没说。   “是凯总。”   “嗯……我就猜是他。不过无所谓,反正铭哥说话肯定管用。明天或者后天,他肯定会给我电话,问我准备怎么安排你。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马菲菲不说话。沈惜好像对她的理解能力有信心,话都说得含蓄,但她确实基本上都能听懂。刘铭远发话让她来陪沈惜,谁也说不清一夜或几天过去,沈惜会不会对她产生一些别的情愫?就算不是爱情,也说不定会对她的肉体产生独占欲,不愿再让她给别的男人享用,而准备把她包养起来。   刘铭远要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他不可能让沈惜看中的女人再搞成那副近乎一丝不挂的样子,每天晚上站在电梯门前迎宾。所以他肯定会来探沈惜的口风,看他有没有包下马菲菲的意思。   如果他玩过一两天兴趣淡了,那无所谓。等马菲菲回雅福会该干嘛继续干嘛。如果他准备包养她,不管是长期包,还是只包个一年半载,刘铭远当然顺水推舟要做这个人情。   刘凯耀也不会跳出来做恶人。他和沈惜之间没交情,可也不会在这种事上作梗。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她们两人没什么仇怨,只是一向以来少来往而已,正好借这事拉近关系。   所以,马菲菲未来一段时间的命运,就掌握在沈惜手里。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不想再做这行了,我能帮你找份工作。工资不会太高,肯定比你现在每个月拿的少,起步五六千块还是有的。如果是我开口,不管是借口包养你,或者直说我给你找了份别的工作,刘铭远也好,刘凯耀也好,应该都不会不给我面子。”沈惜说得很笃定,“如果你觉得趁着年轻,能拼,还是多赚些钱比较重要,那就回雅福会上班。去我家就算是休息几天,我们交个朋友。铭哥如果来问,我就说玩得挺开心,你很好。说不定你回去还能涨薪。两条路,随你选。”   对马菲菲来说,这是个两难的抉择。她选择做这行,当然是想趁还年轻,凭借还算值钱的姿色和肉体多赚一点。可话又说回来,哪个女人对从事这种行业会甘之如饴呢?如果能任由选择,有份收入相同,或者能拿到九成甚至八成收入的正当工作摆在眼前,99%的女人应该都不会继续赔笑卖身。   可现实中,沈惜给她的选择并不那么美妙。如果离开雅福会,她就只有相当于原本基础工资的收入了。   月工资五六千元,对很多刚刚本科毕业的女孩来说,并不算差。如果马菲菲是第一天来到中宁,得到这样一个工作机会,她肯定会欢天喜地。   然而她在中宁已经待了五年,换过四份工作,五六千元工资对她的吸引力不大。   她曾做过商场导购、公司前台、KTV公主,两年前进了雅福会。刚开始她也只是在KTV当公主,干了不到半年,来到神秘的六楼私人会所,成为这一层的服务员。   从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导购和前台,换做同样辛苦且开始赔上尊严的KTV公主,她图什么?更高的收入啊!从可以选择是否出台的KTV公主,再换做随便哪个年卡会员都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私场服务员,她图什么?还是更高的收入啊!   马菲菲第一次选择出台时,她一再告诉自己,这就是一次交易。男人满意地发泄完欲望,付了约定的钱,让她先离开。走出宾馆大门,马菲菲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第一次给男人舔屁眼,她同样抑制不住地哭泣。她一边努力地伸出舌头,深入男人恶臭的肛门,一边涕泪满面。男人察觉到她正在自己屁股后面哭泣,莫名显得更加兴奋,恨不得直接坐到她的脸上。   半年前,就在雅福会的炮房里,有个男人说想在她脸上撒尿。马菲菲撒着娇说这样不行。男人不说二话,直接从包里抽出一叠钱甩到她面前。她扫了一眼,大概在三千块上下,这个数目不足以说服她接受那种恶心的玩法,可没等她多说几句拒绝的话,男人又掏出一叠几乎相同的钱砸到她脸上。低头看着面前两堆钱,马菲菲动心了。她还没说话,男人扯着她进了卫生间。当他一脸满足地对着她的脸痛快撒尿时,马菲菲不知道自己脸上湿淋淋的都是尿液,还是混杂着泪水。   有时,马菲菲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恶心,偶尔也会想是不是去找份正常体面的工作,但说到底只是想想而已。趁着年轻,趁着容颜未减,身材尚佳,她还是想用最快的速度多攒些钱。   她的价值观就是如此。   为一份月收入最高不过五六千元的工作,就此离开雅福会?马菲菲真的很犹豫。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沈惜,她多半已经直接开口拒绝。   沈惜看出她的犹豫,更懂她的犹豫。他不认同像马菲菲这样年轻时用身体和尊严换取高收入,在某个时间点收山,找个尽可能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的价值观,但他至少能理解。   在他看来,只要不影响别人的利益和自由,没有哪种价值观是不应该被理解和尊重的。   “很难选吧?无所谓,不用那么快做决定。反正这几天你都不用去上班,就当在我这儿放个小长假吧。选择你慢慢想。反正不管最后怎么选,都没有对错,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现在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一边聊,沈惜一边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躺在后座的裴语微的状况。还好,熟睡的小丫头一直都挺安分。   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马菲菲觉得十分安心。   同样坐在副驾驶座上,孔媛此刻的心情却与“安心”两字完全无缘。   她刚刚接到男友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吴昱辉”,孔媛冲身边的周晓荣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吴昱辉劈头就问:“你在哪儿?”   此前孔媛告诉男友自己今天要去邻市出差,吴昱辉的问题显得很突兀,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谎言可能有被揭穿的风险。但这时候她不能立刻改口,只能继续坚持此前那套说法,说自己已经到了邻市,正待在宾馆房间。她现在身处车中,环境很安静,只要周晓荣不插话,就没什么破绽。   周晓荣确实没开口,但也不老实。看到孔媛的手势,他没发出声音,却伸过一只手掀开她的短裙,两根手指勾开内裤边缘,钻了进去。   孔媛一把按住这只作怪的手,刚想白他一眼,却被电话里的话惊到了。   “你不是在雅福会吗?”   孔媛瞬间浑身冰凉,不由自主直起身,四下张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周晓荣的车上,车子不停开动,吴昱辉不可能躲在哪个角落偷偷观察自己。   “你他妈快点给我回来!”吴昱辉没等她解释,直接挂电话。   无论孔媛平时在工作里显得多能干,这时也完全懵了。她慌忙让周晓荣停车。周晓荣晚上本来是安排了节目的,当然对这个变故很不满意。但孔媛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老板的心情?顶着他的臭脸跳下车,在路边拦了辆出租,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回家。   打开家门,吴昱辉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身边烟雾环绕,都看不清他的脸色。见孔媛进门,他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按熄烟头,仰着脸,神色复杂地盯着她。   挂钟的时针刚刚转过“12”。   令人窒息的沉默。   孔媛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吴昱辉则像是心中已有计较,不急着说话。   过了好一会,见孔媛还是没有先张口的意思,吴昱辉说:“你不是说今天出差吗?”   孔媛无言以对。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谎称出差。但直到打开家门,她都没能想出足够合理的说辞。   因为她要解释的,绝不止这一个谎言。   假装出差、出现在雅福会、超过午夜才回家……这些分开来,孔媛都能妥善解释。但所有事集中在一个晚上,几乎不可能用任何理由搪塞。哪怕她自认口才不错,心理素质也好,可还是不抱任何希望。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在雅福会吗?”   孔媛不知道,但她确实想知道。   “我有个朋友今天在那个会所唱歌。他看到你站在大门口,可你身边几个男人,他都不认识,也没看到我,就给我打了电话。”   原来如此……   孔媛感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平时已经算十分小心了,但有些事,终究是盖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遮掩得再好又如何?谁知道什么时候,从哪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会射来一支冷箭。   不管吴昱辉的朋友是责任感超强也好,还是八卦无聊到极点也好,他的这个电话,轻松地揭穿了孔媛十个月来精心掩盖的真相。   “你去那个雅福会干什么?”吴昱辉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有点冷漠,有点凶狠,是孔媛过去没听到过的。   她想说自己是在陪老板应酬客户。但她立刻能想到吴昱辉接下来会追问什么:“应酬客户,为什么要说自己出差?”   她还可以编造理由,无论是否合理,只要咬紧牙关,就能遮蔽真相。但这有什么用?这样做唯一的意义,就是用死不承认来确保对方拿不到确定的把柄,让自己不至于在争吵中居于理屈的位置。但这样对缓和或维系两人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帮助。   孔媛现在真正想要的,不是吵赢谁,而是怎么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   从吴昱辉知道她今晚出现在雅福会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所有秘密注定瞒不住了。孔媛出于本能试图抵赖,但很快意识到这样做没有意义。   当一个男人像吴昱辉现在所做的那样,一个问题紧接一个问题地展开追问,那他就不是在寻求答案,他心里早就有了确定的想法。无论女人给出什么回应,哪怕百分百都是事实,也无法驱散男人心头的阴霾。即使孔媛今晚真是在应酬客户,一旦男人动了疑心,她根本解释不清。   这时的矢口否认,不过是垂死挣扎。   孔媛不想再撒谎。说实话,十个月来她精心掩饰,也已经累了。   就算继续遮掩,对两人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正面作用,说不定还会让吴昱辉借助无穷的想象,把真相夸张到一个更加糟糕更加不堪的程度。   也许现在就是说出实情的时刻。   只是还有一个怎么说和说多少的分别。孔媛正在做这个权衡。   吴昱辉问:“你跟你们老板到底什么关系?”   孔媛没想好措辞,暂时沉默。   吴昱辉不耐烦,口气变得烦躁,脸色也更黑了:“直说好了,有没有跟你老板上床?”   孔媛点头承认。反正就算不认,男友肯定也已经确信这点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觉得不对!他什么时候操的你?”吴昱辉的怀疑由来已久,但一直没有任何证据,只得一直憋着,今天终于证实了他长久以来的猜测。   “三个月前……”孔媛思前想后,决定少说半年。男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事实的本质其实没有任何变化,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别人上了床,但把时间说短些,可能会让他觉得自己吃的亏没那么大。   “操过你几次?”吴昱辉想知道自己到底被戴了几次绿帽子。其实这种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就算孔媛说只有过一次,他会信吗?在他内心深处,这个数字早就被幻想得无限大。可如果孔媛坦承每天都被操,明知这不可能,他还是会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这种时刻,又有多少男人能理智地忍住不去问这个问题?   孔媛很为难。这个数字太难把握,说多说少都不合适。   单论最近两个多月,尤其是出差归来后,发现吴昱辉偷偷检查自己内裤,孔媛陪老板上床的次数变得极少,总想各种理由推脱周晓荣的纠缠,而且再也没有陪客户上过床。   可这样告诉吴昱辉,他信吗?   “六次……”孔媛决定在这三个月的实际次数基础上翻倍,这个数字不多不少……   吴昱辉不信这个答案。但他也很清楚,这种问题不可能得到一个真实的,又能让他确信的回答。   “你被客户操过没有?”   “没有!”这条底线孔媛决定还是要守住。反正吴昱辉只知道自己今天去了雅福会,最多只有猜测,不可能掌握更实在的证据。孔媛决心要把这部分事实掩埋起来。和老板上床已经注定无法善了,再把客户的事兜出来,她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拾。   吴昱辉不再发问,他有些气闷,靠回沙发背上,浑身上下像笼了层灰蒙蒙的色彩,沉默得可怕。   孔媛十分无助。她在工作时无疑是精干的,可在生活里,她不喜欢和男友争长短。她相信既然有缘相爱,就要好好相处。换在工作场合,遇到难题,她的大脑早就开始急速运转,思考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但在面对吴昱辉时,她从来都不会动太多脑筋——设法隐瞒自己陪老板和客户上床的事除外——自然相处就好。   结果,此刻面对来自男友突如其来的盘问,孔媛完全难以应对。甚至在沉默时,她竟连找个话题缓解气氛都做不到。   吴昱辉又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嘬着,坐在那儿发呆。   孔媛站在沙发边等了会,见吴昱辉连坐姿都不变,怯怯地说:“我先进去换衣服。”   吴昱辉看着她走进卧室,嘬了两口烟,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还剩一多半的烟狠狠按灭,起身快步进了卧室。   孔媛正站在床边,衬衫和短裙都已脱下,搭在床边椅背上,身上只剩下紧贴躯体的内衣和丝袜。她今天穿着淡紫色半透明胸罩、与胸罩同色的镂空全透网纱内裤和黑色的超薄水晶袜。乳房丰满坚挺,乳头的形状清晰可辨;内裤只是徒然有形,完全没有遮蔽的效果,裆部一小片布条被勒没在股间,浑圆挺翘的臀部和浓黑齐整的阴毛在身体前后两侧散发着各自性感的气味。大腿笔直,腰身窈窕。因为热爱运动,全身上下几乎没一丝赘肉。   她正把手伸到背后,想解开胸罩的搭扣。听到吴昱辉进门,惊讶地回过头来。   看到半裸的女友,吴昱辉的肉棒“突”的跳了下,龟头顶开包皮,胀胀地半硬起来。孔媛的肉体,他一向都很迷恋。但随即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打电话叫她回来,孔媛此时此刻这副模样,可能已经呈现在另一个男人眼前。甚至连这身性感的内衣根本都是多余的,说不定已经被剥得赤裸裸的,正被操得大声叫床。一想到这些,他就怒火中烧。   “今天有没有被你老板操过?”   孔媛摇头。这事确实还没有发生——尽管如果不是因为中途被叫了回来,周晓荣今晚肯定不会放过她。   吴昱辉面色稍好了些,随即又阴沉下去。他上前一把抓住孔媛的手臂,猛的将她推倒。   孔媛猝不及防,滚倒在床上。   盛夏未过,还铺着竹席,硬梆梆的。好在脑袋摔在叠好的空调被上,不觉得痛,身体却被竹席擦得生疼。头晕乎乎的,孔媛一时懵了。   吴昱辉不在意她是不是摔疼了,自顾自粗暴地掰开孔媛的腿,扯住内裤边,使劲撕扯。孔媛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手撑着床,努力仰起上半身,连声说:“别扯!别扯!我自己脱!”   吴昱辉闷声不响,抬手对着孔媛前胸狠狠推了一把。她本想配合男友脱掉内裤,没想到又被推了一下,毫无防备地仰面摔倒,后脑磕在硬硬的竹席上,一阵剧痛传来。   下身突然一凉,本就不结实的全透明网纱内裤被彻底扯烂。吴昱辉把烂布条似的破内裤丢到地上,凑上前拨弄着肉唇,还将一节手指伸进肉穴搅了几下。   根据他的经验,孔媛今晚确实没被别的男人操过,稍觉气顺。   孔媛再次用手肘撑着床,直起上半身。她怯怯地看着埋头于自己股间的吴昱辉,吃不准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也无法确定该怎么配合。   吴昱辉突然站起身,将裤子拉到膝盖位置,露出已经勃起大半的细长肉棒。孔媛连忙知趣地跳起来,跪到床上。   既然吴昱辉想干她,不管是想发泄还是想宣示占有,孔媛都愿意尽可能配合,让他满意。现在应该先用嘴让他享受一下,平时吴昱辉就很喜欢射在她嘴里,再让她把精液全都喝下去。   如果能平息男友的怒气,缓和甚至恢复两人间的关系,孔媛愿意好好努力一把。她甚至想,别说精液,就算吴昱辉让她喝尿也可以。   但吴昱辉没有理会她的好意,他默然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试图把头凑到他胯下的动作,再次将她像个口袋似的掀翻在床上。   他不想和我做爱?孔媛的脑海中刚浮起这个念头,下体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吴昱辉的龟头顶开肉唇,长驱直入闯了进来!   肉穴还没有湿润,疼痛感迫使她不由自主叫出声来。这种全无前戏的插入甚至导致肉棒只进入一小半,就堵塞在肉穴中。皮肉摩擦出的火热痛感,使满心恨意的吴昱辉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但他没有打退堂鼓,只是稍加停顿,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前猛插,终于把整根肉棒都捅进干巴巴的肉穴。   “哎呀!疼!”孔媛再次尖叫,痛得流出泪来。   吴昱辉毫不在意,发狠似的猛干几下,又莫名其妙地停下,抽出肉棒。   孔媛擦去眼角泪水,仰起头想看看他又准备做什么。   吴昱辉来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翻找起来,没多久摸出一盒避孕套,回头冷笑说:“差点忘了,操你这种婊子得戴套,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孔媛无言以对。眼前的男友既冷漠又凶狠,令她感到陌生,但又无法谴责他。   吴昱辉回到床边,拉扯着孔媛的腿,示意她翻过身去。   “趴好!母狗要有母狗的样子!”   孔媛忍着泪,无言地翻身,高高撅起屁股。膝盖直接跪在竹席上,硌得生疼,但此刻都顾不得了。   光洁平整的脊背,色形俱佳的臀丘和柔嫩骚香的肉穴就在眼前,换做平时,吴昱辉可能会兴奋地扑上去,把玩亲吻一阵。但现在的他完全没有那种兴致。他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插进去,操死眼前这个骚货。   他再次将肉棒对准依然没有湿润起来的肉穴,毫不怜惜地硬捅进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已经被强行插入过,或许是因为戴了避孕套产生了一点润滑作用,这次插入顺利得多,吴昱辉感到肉棒进入了他最喜欢的温湿紧窄的腔洞,虽然还是很恼火,终究还是舒服地哼出声来。   孔媛的疼痛感和刚才差不多,但她狠狠咬紧下嘴唇,忍住想喊疼的冲动。伴随吴昱辉的反复抽插,她寻觅着男友的节奏,规律性地摇晃臀部。尽管用的是跪趴的姿势,但她还是尽全力将屁股往后撞,配合着他前冲的趋势,使两具肉体以对撞的方式在空中猛烈触碰,脆响的碰击声连绵不绝。吊悬在身下的乳房,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看上去像两个倒吊着的小肉口袋,随着身体的前后摇摆,甩出一阵阵晕目的乳浪。   孔媛卖力地叫着,好像这辈子从没被男人操得这么爽过似的。伴随两人的每一次撞击,或轻或重,时缓时促,忽高忽低的呻吟哀啼,在整个房间回旋。   吴昱辉从第一下开始就全力冲刺,每次都把他那根比寻常男人要长一些的肉棒疯狂地插到肉穴最尽头。孔媛的阴道又恰好比女性平均长度略短些,所以吴昱辉的龟头几乎每次都能捅到她的子宫颈。   这是吴昱辉一贯以来的拿手好戏。他的肉棒并不粗壮,持久力也一般,必须通过节奏的变化来延长抽插时间,但肉棒的长度却是个优势,总能深入到孔媛身体最深处,令她颤抖,这种姿态每每令吴昱辉自傲不已。   但在知道孔媛陪老板上床后,吴昱辉觉得自己以前的自傲变得很可笑。越想越火,发起力来也就越狠。   孔媛的肉穴一向肥嫩多汁,尽管缺乏前戏导致肉棒插入时疼痛感很强,但在几次抽插后,淫水就开始汩汩冒出。操得久了,大量淫水被挤出,形成一团团白乎乎的泡沫圈子。她现在是在刻意地讨好吴昱辉,因此屁股、乳房、身躯都在撞击中疯狂地扭动,像陷入了最深度的迷醉。   吴昱辉猛的发出野兽般的“吼吼”声,死死抠住孔媛的翘臀,指甲都陷入肥嫩的臀肉中,他屏住呼吸,猛射出一股股精液。   喘着粗气,颓然地放开孔媛的屁股,吴昱辉意犹未尽地拔出肉棒。孔媛无力地滚倒在床上,细小的汗珠流满全身,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下身又疼又酸,膝盖也跪得生疼,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想知道男友心中的戾气有没有发泄干净。如果成功了,那两人接下来的交谈说不定会顺利些。她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吴昱辉干过一次就能原谅,但至少可以为两人的沟通创造个略好些的环境吧?如果他还不满意,那也许自己还得想办法再做些什么。要不要去吸舔他刚射过精的肉棒?要不要跳个裸体艳舞?这些都是男友平时喜欢的。   孔媛翻过身,关切地看着吴昱辉,他却压根没有理会,黑着脸从肉棒上取下避孕套,两手捏着,提到眼前瞅了瞅。这次他射得不少,白浊的黏液在避孕套里晃荡,超过了三分之一的容量。   他突然一扬手,将避孕套甩在孔媛脸上。精液飞溅到空中,落在竹席上、空调被上,孔媛的胸上、颈上、脸颊上、额头上,空了大半的避孕套落在鼻尖,最后一点精液流淌而出,顺着嘴角滑落。   吴昱辉一言不发地提起裤子,走出卧室。   孔媛默默将避孕套从脸上拿开,扯过空调被,将脸上身上的精液擦抹干净,怔怔呆坐,不知所措,欲哭无泪。   她不知道和吴昱辉的感情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孔媛很爱吴昱辉。   她十六岁初恋,那时还在读中专。十八岁生日没过几天,初恋男友半哄半强迫地给她破处。他只比孔媛大半岁,是校田径队队员,年轻力壮,对性更是充满欲求。破处后的孔媛只要不在月经期,随时都可能被男友拉上床。最多的一天,就在男友寝室狭窄的单人床上,缩在隐隐有些酸臭的被子里,孔媛和他足足做了六次。男友还喜欢玩新鲜花样,带着孔媛和兄弟及兄弟女友一起乱交。这场初恋留给孔媛极深刻的记忆。   到中宁没多久,就在孔媛还忙着找工作,找房子,安顿自己的时候,初恋男友已耐不住寂寞。按说在像他们这种关系中,通常是去大城市发展的那个人甩掉留在老家的恋人,可孔媛的初恋男友却先下手为强,在她原本的同学闺蜜中又发展了一个新女友,没几天就上了床。   这段初恋自然走到了尽头。   第二任男友是曾经的同事,是她当时所在公司的司机。这次她要迎接的挑战是肛交。在被男友要求过几次后,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孔媛还是决定献出屁眼的第一次。他们都没经验,事先准备不够充分,第一次打开后门时,孔媛痛得死去活来,屁眼口血糊糊的,还没能让男友尽兴。   为让男友满意,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受苦,孔媛主动上网查资料,又咨询身边姐妹,认真学习肛交要领,学灌肠,学扩肛,网购润滑油和肛塞。终于,她也算慢慢能体会到肛交的乐趣了。每次她都会事先做好一切准备,男友只需要痛快地把肉棒插入她的屁眼就行。   每段恋情里,孔媛都尽可能让自己做到最好。床上是这样,生活中也是这样,尽力让男友从她这里获得快乐和舒适。   两年多前,因为第二任男友改不掉小气的天性,又喜欢无端干涉她的自由,孔媛和他分了手。此后不久,她在网上结识了吴昱辉。很快,她被吴昱辉的理想、见识和性格吸引。网聊两周后,他们见面,吃饭,看电影。一个多月后,她在吴昱辉家里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时的吴昱辉是个意气风发的创业者,他和朋友合开的公司刚上轨道,整体态势不错,自信满满。他一度还劝孔媛辞职,去他的公司帮忙。孔媛再三考虑后,觉得毕竟还要面对其他投资人和同事,作为老板的女友到公司任职,总会有些不好自处,所以决定不让男友为难,大好局面没能维持太久。几个月后,公司业绩莫名其妙越来越差。到来年开春,吴昱辉的公司甚至因为开不起工资,将本就所剩不多的员工几乎裁了个干净,只剩下几个投资人苦苦支撑。又过了不到半年,公司就完了。   正是因为男友创业失败,孔媛才下决心辞掉此前那份工资不高但基本稳定的工作,经过一番艰难的寻觅求索,才来到荣达智瑞赚“辛苦钱”。   没办法,公司完了,积蓄所剩无几,两人还得在中宁活下去啊。   孔媛不怪男友,也不觉得失去老板身份的吴昱辉就不再值得爱。她见过他很努力做事的样子,相信他一定还能找到机会重新振作。   只是在他重新振作之前,孔媛不得不为两人共同的未来多承担一些。   吴昱辉后来零星干过几份散工,但都没结果。今年过年后,他再没出去找过工作,最近几个月来,甚至没有一分钱收入。孔媛没动过半点要和他分手的念头,她觉得男友只是暂时处于低谷,自己只需要再多拼一些,再挣扎支撑一段时间,未来总会好起来的。   她只求自己无奈做的那些对不起男友的事,不要被他察觉。   现在,这个愿望肯定无法实现了,问题是两人还会有共同的未来吗?   对吴昱辉刚才的态度,孔媛无法苛责。他或许稍显冷酷,但在突然获知女友和老板乱搞后,有那样的反应也无可厚非。   那,都是自己的错吗?孔媛对此其实很困惑。   她知道自己选了一条对她来说最为合适的路,但这是不是最正确的路?   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也觉得这不是最正确的路。她曾经很羡慕施梦萦,可以我行我素,可以任性天真,不必靠出卖自己来求取利益。从这个角度,孔媛对沈惜很有好感,毕竟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他给了朋友安全感和底气,能让她那么天真地活着。所以,在得知两人分手后,孔媛觉得特别可惜。   可在她的生命里,没有沈惜。她只拥有吴昱辉。她并不因此嫌弃男友,可现实的压力却逼得她低头。她能做的,就是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不得已,她只能接受不得已,甚至习惯不得已,却不能喜欢上这种不得已。   在工作中利用性,孔媛认了,反正真的只是利用而已,她从没在理智和感情上迷失过哪怕一分钟。在公司里,她和周晓荣、徐芃上床,在公司外,她和客户上床。一次次脱衣、上床、口交、操屄的过程中,她有过高潮。但从没觉得这些高潮有什么意义。就像完成一项工作随之带来的成就感一样,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她只是需要这份工作,这份收入而已。   当然,不陪男人上床,不做这份工作,她也不会饿死,她肯定也能找到别的干净、纯洁的活儿。她还年轻,又没有紧迫的债务,看似没有必要非得通过出卖肉体来换钱。   但现实是,在中宁这座纸醉金迷的大都市里,孔媛能倚仗的只有自己,和一个最近几个月毫无收入,在可预见的短期未来里恐怕也赚不到一毛钱的男朋友。   远在几千公里外江西老家的父母给不了她任何帮助。他们仅有的那些积蓄,都要留给刚毕业没多久的弟弟孔兵。孔媛不仅不能从父母那得到什么,相反还要定期寄钱回家。她知道,寄回去的那些钱,父母不会动用一分,肯定全部转手给了弟弟。而她注定还要在弟弟计划结婚或买房时,再支援一大笔钱。   这是一个江西山区县城出身的女孩早就有的觉悟。孔媛不觉得这有多苦,但正因为这些,她才需要比其他女孩更加拼命地奋斗。   爸爸曾说,觉得太辛苦就回家,在老家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后老老实实嫁人生孩子。一个没任何突出条件的女孩,为什么非要一头扎进大城市去挣扎求生呢?   孔媛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看看你正经大学本科毕业的弟弟,在本省省会南昌打拼起来都那样辛苦,你一个中专生干嘛非要逞能,跑去那么远呢?   孔媛不会抱怨要给家里寄钱,但也不会听从爸爸的建议回老家。无论是县城,还是南昌市,她都不想回。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在中宁待下去,她要在这座在全国也名列前茅的大都市坚持下去,她就要在这里工作,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活。   自己才二十五岁,未来有无数可能,现在不为梦想和未来拼搏,什么时候再拼呢?   可是,已经拼到连感情都遭遇严重危机,孔媛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什么样的难题。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能继续坚持。   在她坐在床上发呆时,吴昱辉在客厅沙发上也保持着几乎同样的姿势和神态。   他又点上一支烟,夹在手指间,过很久才凑到嘴边吸上一口。   女友和老板上了床,这件事吴昱辉早有预感,但毕竟曾经只是怀疑。一旦确认,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吴昱辉也很爱孔媛,这个饱富活力,永远对生活和未来充满热情,对他满怀爱恋,在生活中尽可能多地承担家务,在床上满足他一切要求的女孩,即便像吴昱辉这样自认不会如何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也觉得她是很好的人生伴侣。   可她怎么能和老板上床呢?!   吴昱辉经常上一些色情论坛。这几个月来,他没有工作,一直宅在家里,逛色情论坛的次数更多。那些论坛里有不少人天天叫嚣绿妻、虐心,好像恨不得把老婆、女友、情人统统送出去被天下男人操个遍,换来自己的绝顶高潮。他看这些小说时,也有点兴奋,甚至偶尔还幻想孔媛被自己几个兄弟围起来玩弄的场景。   但对一个生理、心理都算正常的男人而言,这种兴奋仅止于想象。一旦这种事成了现实,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气愤,说不出的憋闷。   这股郁积的闷气随着刚才那次痛快的射精,略微排遣了些。孔媛刚才在床上对自己的卖力逢迎,一度也令他深感满足。   可回到客厅还不到十分钟,那股闷气再次积满胸腔。他回想起与孔媛间的点点滴滴,刚浮起一丝柔情,随即立刻化为刻骨的怨愤。她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上床呢?嫌我没钱,还是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或者,既嫌我没钱,又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   孔媛刚才那么骚媚,是只和自己做时才这样呢?还是被别的男人操时也这样?或者,被别人操的时候她会变得更加淫贱?!   吴昱辉又变得怒气冲冲,坐立不安。一股热血突然涌起,不由得捏紧拳头,想找个地方狠狠砸上一拳,又想找件东西砸到地上,稍加排遣胸中的怨愤。他把目光转向卧室门,黑着脸闷了会,再次起身走了进去。   孔媛还蜷在床上,基本还是吴昱辉离开时的姿势。她把头埋在空调被里,两腿交叠着,赤裸的臀部正对着房门,股间的浓黑和嫩白一览无余。听到男友推门进来,她仰起身,扭转脸,略显惊恐地看着周身隐隐显得杀气腾腾的吴昱辉。   吴昱辉还是沉默,一进门就开始乱翻衣柜,找出两副手铐——这本是网购用来做爱时增添情趣的——二话不说跳上床,跪压到孔媛身上,将她的双手分别铐到床头两侧的铁架上。   孔媛以为他突然又有了欲望,想换个花样在自己身上发泄,并没有加以任何反抗。   看着两手被铐的孔媛不自觉地蠕动着坚实的长腿,吴昱辉愣了会,又翻出两条她冬天穿的厚丝袜,向下扯她的身体,直到她的两只手被拉扯到极限,而脚踝又能够到床尾铁架时,就用丝袜将她的两条腿分绑在铁架两端。   一番折腾后,孔媛在床上被绑成个完全张开的“大”字型。手铐是金属制的,不可能挣开;厚丝袜的韧性极强,吴昱辉绑得又结实,几乎没留下任何收缩空间,她只觉得手脚都被火辣辣地拉拽着,关节处剧痛不止。   吴昱辉始终不发一言,两人的视线甚至都没有一次对碰,孔媛心里浮升起不妙的预感。   “昱辉,你要干嘛?”   吴昱辉还是不理她,在房间里阴沉地左转右转,从柜子里、抽屉里翻出些围巾、丝袜,又都乱七八糟地塞回去。   他在找什么?孔媛内心的恐惧越来越重。   吴昱辉突然停下没头苍蝇似的瞎转,一拍脑门,风风火火地跑出房间。   不明所以的孔媛脑子里冒出各种可怕的想象,每多过一秒钟,心头的恐惧就多一分。   过了十几分钟,吴昱辉捧着一个装满水的脸盆回来,放到床尾不远处紧挨墙边的桌上。孔媛叫他的名字,问他要做什么,求他和自己说句话,哪怕是骂自己都好。但他始终沉默不语,再次走出卧室。   这次他回得很快,手里拎着条毛巾,走到书桌边,将毛巾浸入面盆,等它浸饱了水,取出拧到半干,又回到床边。孔媛睁大双眼,惊骇地望着他手中的毛巾,唯恐他会把它捂到自己脸上。   难道他要杀了我吗?   孔媛拼命挣扎起来,浑身乱颤,铁床甚至都被她挣得有了少许移位,床脚和地板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她还是无法动弹分毫。   吴昱辉嘴角浮起一丝略显残酷的笑,重重吐出一口气,扬手甩起半湿的毛巾,“唰”一声挥下去,正抽在孔媛的右边乳房上,发出一记有些发闷却极响亮的“啪”声,乳房上迅速浮起一片暗红。孔媛没想到会被他这样抽打,更想不到蘸了水的毛巾抽在身上竟会那样疼,不由得发出凄厉的惨叫。   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吴昱辉狠狠地又挥下第二记,这次轮到另一侧乳房被抽,孔媛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房间。如果不是因为窗户紧闭,只怕整栋楼都能把她的叫声听得一清二楚。   水雾蒙住双眼,孔媛被突如其来肆无忌惮的痛抽完全打傻。剧烈的疼痛使她想不到别的,只能一个劲惨叫。很快胸前变得红彤彤一片,从起初的暗红,渐渐变浓发亮。   孔媛张着嘴,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痛呼哀鸣,但声音已经微弱许多。   抽打了二十几下,吴昱辉也有点腻了,走回书桌边,重新浸湿毛巾,再次把它拧到半干,回到床边,这次他换了个部位,一下抽在孔媛双腿之间。   孔媛“嗷”地叫出声来,声音尖得几乎要冲破屋顶。牢牢绑定的身躯整个顶起来,又重重落回到床上。她极力回缩双腿,试图并到一起,却被丝袜紧紧箍住,只能徒劳地颤抖。手腕、脚踝等被手铐或丝袜固定住的部位全都勒得发红。   吴昱辉长出一口气,听着孔媛凄厉的叫声,他终于觉得痛快了许多,索性毫不留手地继续抽打她的下身。   “贱货!叫你骚屄发痒!?叫你找男人操你!让你痒!让你贱!抽烂你的贱屄就不痒了!烂货!”   他咬牙切齿地骂,每喷出一个字,恨意就稍减一些。被毫不留情地狠抽了六七下,孔媛的嗓子简直就要叫哑了,趁着他歇手喘息的瞬间,她哀求起来:“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真受不了了……求求你别打了……”   吴昱辉恨恨地看着她:“谁让你的贱屄整天痒!你既然忍不住痒,我就让你疼!等你的屄烂了,看看还有没有男人愿意操你!”   孔媛有气无力地说:“求你别打了……我疼得受不了,邻居们都会听到我叫的。求你,别打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撒气,就操我吧,怎么操都行,就是别打了……”   他们租的房子比较老旧,有快二十年的房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不分白天黑夜,常能听到从隔壁传来咯吱咯吱的摇床声和不同的女人发出的各种风格的呻吟。   孔媛之前的惨叫声肯定传到了隔壁,说不定上下楼层的人全能听到。   “听到就听到!你个烂货还怕被人听?”吴昱辉喘着粗气,打得累了,稍歇一会,嘴上还不愿放过孔媛,每骂一句“烂货”,他就痛快一些。   “被邻居听到总是不好,我们还要继续住下去啊……”孔媛努力劝吴昱辉停手,她真是被打怕了。湿毛巾抽人太疼,何况他还尽拣最柔嫩的部位下手。   吴昱辉两眼直愣愣看着前方,好像被说动了,觉得任她继续这样惨叫确实不太好。他放下手中的毛巾,又走了出去。   孔媛松了口气,总算能缓一下了。胸部、下身火辣辣的,整个感官世界就剩下一个“疼”字,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泪流不止。   吴昱辉再进来时,孔媛不由自主缩了下身体,尽管那完全是徒劳的。他手里似乎又攥着什么,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关系,她看不清。他来到床头,捏住脸颊,逼她张开嘴,将手中攥着的东西一把塞了进去。孔媛只觉得一股混杂着纺织物气味的腥臭直冲鼻腔。   原来是吴昱辉把今天穿过的两只袜子塞进了她嘴里。   他重新挥起湿毛巾,嘿嘿一笑,“这下就不会被人听到了!”话没说完,毛巾就再次重重地落在孔媛阴部上。孔媛痛极,却又叫不出声,只能从鼻腔里挤出阵阵发闷的“唔唔嗯嗯”声。   打够了下身,一直到连大腿根都被抽红。或许是怕打得太狠,真把阴部抽烂,以后就不好用了,吴昱辉又把目标转移回胸部。不住手地抽打了六、七分钟,腹部以上整个上半身都显得殷红一片,他才扔掉毛巾,坐到床边,呼呼大喘。   孔媛不断扭动身体,从鼻腔发出各种声响,试图提醒他把袜子从自己嘴里拿掉。   可吴昱辉还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他突然发现经过刚才这阵发泄,不仅胸中闷气得以释放,还呼唤出蓬勃的欲望,肉棒又恢复了雄赳赳的状态。   他翻身上床,在孔媛惊慌的眼神注视下,将手伸向她的下身。刚遭受过蹂躏的肉唇被两根手指揪住,粗暴地被扒开,一根中指插进去,捅了好几下,指尖感觉到了几丝润滑。吴昱辉哼了一声:“烂货又他妈发骚!你就这么贱,这么想被男人操?那我就满足你!”   他飞快地拿过个套子戴好,跪回到孔媛双腿之间,把龟头顶到肉唇之间,一点点塞进去。   孔媛被铐着的手死命握紧铁架,指关节一片惨白。赤裸的身躯一阵阵抽搐,她能感觉到腿上的肌肉在跳,被抽打了无数下的肉唇开始被撞击,敏感部位反复的折磨,使疼痛感无限接近于她能忍耐的极限。   吴昱辉兴奋地冲击着,肆意享受着紧凑温软的阴道,像在战马上驰骋战斗一般。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无需顾虑女友的感受,只需要在意自己爽不爽。   短短几分钟时间,孔媛却感觉像被干了足足一个小时,肉穴的肿痛不停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清晰地感受着肉棒碾压着穴中的嫩肉,在自己体内一次次抽插出入,能分辨出每下抽插分别插到了多深,插得有多猛,她甚至能隐约感触到肉棒上微细血管的弹动。   她能感觉到一切,却又觉得那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器官。疼痛感渐渐在消退,当然,还是毫无快感。   她仿佛成了一个麻木的观众,不能离场,也毫无愉悦,只想独自啜泣和哀嚎。   终于,吴昱辉凶狠地吼了一声,停下冲刺的动作,哆嗦几下后,乏力地压倒在她身上。他终于又射了一发。   可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   吴昱辉没有放开她,他也懒得继续抽打,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再有再战之力,所以他找出此前网购的用来前戏助兴的硅胶仿真阳具,不停地用假鸡巴操弄孔媛。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这烂货这么喜欢被男人操,今天晚上就不停操你,真的操完假的再来,爽死你!”   弄到三点多,他又爬到孔媛身上干了一次,然后继续使用硅胶阳具折腾。   直到天蒙蒙亮,吴昱辉才终于消停下来。   他从孔媛口中拔出臭袜子,又解开手铐和丝袜。   孔媛早都没了气力,紧闭双眼,没劲说话,没劲哭,没劲动弹,她甚至顾不上一身的痛,整整好几分钟里一直保持四肢张开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这还是个活人。   慢慢的,她收起四肢,缩成一团。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她才用积攒起来的一点点精力,爬下床,从包里找出手机,用短信、微信两种方式给徐芃留言,说自己发了高烧,请他代自己请假,然后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睡醒后,还会面临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   还会比昨夜更糟吗?   第十一章、房东   施梦萦本想周五请孔媛和她男友吃饭,没想到她却请了假,略感扫兴。   这周,她过得比较开心。   周一约了何毓新医生进行第六次谈话,还是在咖啡厅见面。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这个比她大了十来岁的心理医生已经成了她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除了像初夜和与方教授的关系之类绝不可与人分享的秘密外,施梦萦基本把自己的过往全都坦白了,甚至还包括和初恋男友的初吻。   如果施梦萦抽空仔细回想一下和何毓新的交流,也许会感到惊讶,她对沈惜敞开心扉的程度,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还要更多。   和这样一个朋友定期约会,对坐而谈,倾诉衷肠,这让施梦萦很愉快。她不再感到孤单,重新获得难得的被人重视和关怀的喜悦。   这次见面的主要话题是性。上次聊天时,何毓新巧妙地引导着她谈到了性,并事先告知今天的安排,所以他很自然就直接聊到性。   不知道是因为他真的已经完全获取了信任,还是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的心态有了巨大变化,她对这个话题居然没产生任何反感。   在基本了解施梦萦对性的态度后,何毓新建议她在谨慎选择对象的前提下,不妨更开朗地去享受性。他告诉施梦萦,女性的性高潮对治疗抑郁症很有好处。   施梦萦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疗法。她当然希望能治好抑郁症,但她无法相信性高潮的疗效。   即便真有用,难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性高潮来治病?高潮只是结果,要想获得高潮,先得和男人上床吧?而且在她的经验里,不是每次做爱都能获得高潮,那自己究竟得和男人做多少次啊?难道为了治疗抑郁症,接下来的人生就要不断和男人做爱?   施梦萦对这种疗法感到有些绝望。   何毓新笑着宽慰她:“这当然不是主要的疗法。性高潮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也不是随时可以的,尤其对女性而言。要想治病,心理辅导、药物辅助等等还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从心态上开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绝,有机会的话可以尝试。”   这种说法,施梦萦更能接受些。   比起过去,她自问现在已经比较开放了。每当回忆起在香格里拉的那夜,自己在意乱情迷之际,口不择言说出的每句话迄今还会偶尔在脑海中炸响。难以想像,这些话竟会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如果单纯从获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是个好对象。自己两次和他做爱,都达到了高潮,在香格里拉那次还来了不止一次。   可令施梦萦始料不及的是,自那天后的整个星期,徐芃对她的态度都显得十分冷淡。除了在工作中必要的交流外,他几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好像香格里拉的那一夜完全不存在。   这完全脱离施梦萦的认知,男人和女人上过床后,怎么可以显得如此淡漠?就算上床不代表恋爱,可有过那种亲密关系的两人之间,终究会有比一般男女同事更亲近些的关系吧?   第一次和徐芃开房后,他好像对自己更加亲近了一些,怎么这次反而变得更冷淡了呢?   这种局面在与何毓新的谈话后有了改观。徐芃突然变得亲切了很多,连着约她吃了两顿饭,周四晚上还一起去唱了卡拉OK。手拿麦克风,是施梦萦少有的自信时刻。说到唱歌,徐芃只有当听众的份。当然他也确实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听众,卖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徐芃送施梦萦回东苑三区,还一直送她上了楼。施梦萦没有将他拒之门外,一切仿佛顺理成章,两人再次上了床。   这次没有第一次时的赌气和认命般的漠然,也没有第二次时唯恐惊醒苏晨的警惕慌乱。施梦萦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和这个男人放开身体。   徐芃待到午夜才离开。施梦萦和他做了两次,来了三次高潮。   他走后,施梦萦趴在床上大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在和徐芃做爱时,施梦萦已经没了此前的别扭感,虽然还是很不熟练,虽然主动性还不强,但至少她已经开始努力配合。徐芃也没再说过她是“死鱼”,因为她已经愿意口交,也会在肉棒进出时扭动身躯,婉转呻吟。   她以前从不在意有没有性高潮,甚至觉得高潮是种负担,会令她无所适从。现在她并没有改变对性高潮的看法,却因为何毓新的建议,把高潮当作治病的手段加以重视。   不管怎样,和徐芃做爱,至少不再难以接受。   可她现在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沉沉睡去之前,施梦萦对自己说:“好像确实舒服了很多。或许,性高潮真的有用吧……”   这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说不清真是高潮带来的奇特影响,还是纯粹的心理暗示。但就像苏晨说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时,施梦萦觉得心情格外轻松。   这种时候,施梦萦想找个朋友分享。在荣达智瑞,孔媛几乎是唯一的对象。上周五晚上,自己做过他们小两口的电灯泡,还蹭了顿饭,施梦萦就想这次回请一次,顺便还上这个人情。   没想到孔媛请假。听说是因为发烧。   生病请假很正常,可孔媛非但周五请假,过完周末,她还是没来上班。听徐芃说,她把年假全用了,还多请了一天事假。这样,加上两头两个周末和之前请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天没来公司。   再次见到孔媛时,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她显得十分憔悴。   或许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忙很要紧的事?施梦萦没怎么在意。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自己几乎从不曾为别人,哪怕是朋友,真正在意过什么。   隔了这么久,想和孔媛分享愉悦的心思已经淡了。   此前一天是周日,施梦萦又约了何毓新,谈起性高潮对自己的实际效果。   在过去这几天里,她又和徐芃做了两次。现在,施梦萦已经可以在做爱时,骑到徐芃身上主动扭动了。而每次高潮的来临,似乎确实能让她变得轻松很多。   看来,她和苏晨不同。为了缓解情伤,苏晨需要的是痛苦,她需要的是愉悦。   不过,原理还是一样的。施梦萦愈发觉得苏晨那晚对自己说的话真是很有道理。   当然,施梦萦自以为谨慎地对何毓新隐瞒下了令她获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的事实。   何毓新对她的变化表示欣喜,并鼓励她在确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胆去尝试各种可能。他觉得她勇敢地放开心防是件好事,无论性高潮的作用是否突出,只要能卸去很多背负着的东西,本身就值得肯定。   得到这样的鼓励,施梦萦很开心。   谈话即将结束时,何毓新开了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完全治愈你的抑郁症,但愉快的性生活也能让你塑造更强烈的自信。有机会不妨试试,会不会那些过去对你不那么在意的男人,现在开始注意你的魅力了。哈哈!”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施梦萦却特别留意。   是啊,我在改变,已经改变了很多……对性更有热情的我,会不会对沈惜产生新的吸引力呢?   对于几次三番见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施梦萦悲伤之余,还很有些愤怒。但每一次,她都尽可能劝说自己理解和原谅沈惜。毕竟已经分手,他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谅他。施梦萦确信,她终究还是很爱沈惜。   如果可能,她当然希望挽回和沈惜间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现在可能已经拥有过去缺乏的魅力,又该怎么向沈惜说明呢?难道打电话说:“来和我做爱吧,我现在床上功夫比以前好了?”   不敢想象这种对白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陷入希望和犹豫中,施梦萦变得麻木。这几天徐芃再约她吃饭,都被她推了。她现在满脑子又都是找机会和沈惜复合的念头,几乎又回到此前对别的男人完全不假辞色的状态。   又到了周五,苏晨约她一起去崇滨大学逛逛。   崇大是中宁最知名的两所大学之一,建校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与公认最强的北大、清华还有些距离,但和人大、复旦、浙大这些名校相比也不遑多让。苏晨毕业于中宁电子科技大学,与崇大没什么渊源,之所以要拉施梦萦去逛崇大,是因为表妹邱晶晶刚考上这所名校,前几天刚刚报到,邀请表姐去学校转转。   施梦萦对此毫无兴趣,却不想拒绝得过于生硬,勉强答应下来。   经过香格里拉那一夜,施梦萦渐渐觉得苏晨也还是值得来往的。两人的关系最近变得亲近,尤其是在孔媛长期缺勤的这段日子里,施梦萦和苏晨间的关系几乎要超越此前施梦萦和孔媛间的友谊了。   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按说都是和徐芃上过床的女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情敌”吧?可施梦萦对苏晨完全没有反感。   因为我不爱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施梦萦如此解释。   下班后,施梦萦陪苏晨来到崇滨大学。   苏晨的表妹十分开朗活泼,早早就到校门口等待。三人聚齐后,由她领着前往食堂就餐。邱晶晶年后第一次见表姐,两人自幼交情好,自然有聊不完的话。施梦萦安静地陪在一边,苏晨也没有故意冷落她,不时和她聊几句。   和很多人不同,施梦萦对大学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在那里她以一种诡异而屈辱的方式失去了初夜,又自以为和一个好男人谈了场不计较世俗眼光的纯爱,最终却证明不过是被他白白玩了几个月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对那样的大学生活有所眷恋?   所以即便她现在没有回宁商大,但崇大的校园在她眼中也是暗沉沉的,令人无法愉快。她看着校园中那些洋溢快乐,挥洒青春的年轻女孩,找不到任何共鸣。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邱晶晶当然不明白施梦萦现在在想什么。她刚刚摆脱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逃离十八年来始终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正是觉得一切都无比完美的时候。   何况她考上的是崇大。在无论哪个国内的各类大学排行榜上几乎都不会跌出前二十名,在个别指标的单项排名中,还能挤进前十甚至前五的名校,当然是快乐而骄傲的。   在食堂吃过晚饭,邱晶晶带表姐和她的朋友逛校园,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教学楼、图书馆、宿舍、体育馆……哪怕她本人对这个校园也才熟悉了没几天。   天色完全暗下来,她们来到一幢教学楼边。这里是崇大的主教学楼之一,是一排三楼并列,其间有过道相连,最高有八层的巨大建筑。远看是三幢独立的大楼,走近才能看清,各楼之间彼此是相互连通的。邱晶晶说自己这几天都在这里夜自习。   施梦萦兴味索然地听着小姑娘的介绍,盘算着是不是找机会提出准备回去了。   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女人从她们身边经过。   邱晶晶兴奋地喊:“宋老师好!”   女人回头扫了一眼,温和地笑道:“你好!”   她其实并没认出邱晶晶是谁,但既然叫自己“宋老师”,料想多半是本系或本学院的学生。面孔如此陌生,多半是新生。打过招呼,她也未作停留,继续快步向前走。   邱晶晶扭头小声说:“姐,这是我们系的老师,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副教授啦!厉害吧?她是我们系里第一美女老师呢!”   望着这女人的背影,苏晨点点头,笑道:“确实很漂亮,身材真好。你说她是模特我都信。副教授……这么厉害!”   施梦萦则有点发懵。她刚才看清了这女人的长相,莫名其妙觉得非常眼熟。   她是谁呢?   自己认识的人中,肯定没有一个姓宋的女副教授。可是,施梦萦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肯定见过这张脸。   在哪里见过呢?   走廊很长,这女人已经走得有些远了,但还在三人的视线内。她突然在一间教室后门的位置站住,微微探着身子,像在观察教室里的情况。   渐渐走近,隐隐有个沉稳有力的男人的声音传来,不像是学生自修,好像正在上课。   宋老师在门边静静站了一会,在施梦萦等三人离她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她迈步走进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教室里男人的声音没有停。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在从前门走过的瞬间,惊疑不定的施梦萦带着说不清的期待向讲台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是沈惜。   他在说什么,施梦萦完全没听清。虽然他的声音离她那样近,每个字都直接打进耳朵里,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耳中只有他的声音,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同时,她也想起了那个宋老师究竟是谁,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的脸。   这女人和沈惜的合影曾经放在沈惜床头。   沈惜告诉她这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严格来讲,其实就是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哥哥”、“妹妹”只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称呼。   在施梦萦的记忆里,这是她和沈惜在两年恋爱中几乎唯一一次争吵。她不能接受男友身边有个暧昧的“妹妹”,还堂而皇之把合照放在家中。   当然,虽说是“争吵”,其实只是她一个人在激动地表达。沈惜几乎什么都没说,在她说完后,他只说了一句:“这张照片摆在这里好多年了,习惯成自然而已。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好了。放松,放松……”   后来,这张照片不知道被收去哪里。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施梦萦都很紧张,生怕在真实生活里突然遇到那个所谓的“妹妹”;可隐隐的,她又很想见到真人,想亲眼看看这女孩和沈惜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她很快就既释然又失望地发现,沈惜和这个“妹妹”其实很少联系。这女孩另有男友,没过多久就结了婚。   婚期就在去年国庆假期,她原本也要和沈惜一起参加婚礼,但当天她恰巧被派出差,于是就失去了在和沈惜分手前仅有的一次亲眼见到他的“妹妹”的机会。   没想到,分手后反而见到了真人。   沈惜有时会到大学参加一些活动,这一点施梦萦是知道的。但她完全不了解他回大学做什么,他曾想和她聊聊这些,但那时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在施梦萦看来,沈惜做这些只为念旧。也许是因为他在大学时很风光,进入社会后的发展却平平无奇,所以都快三十岁了,还念念不忘曾经的那些精彩。他有意无意回到风光过的地方,只是对现在的平庸的一种掩盖。说白了,就是在回忆中找寻一些虚无的成就感吧。   与其如此,还不如踏踏实实做好当下的事,好好发展事业,多赚些钱,不是更好吗?沉湎于过去的风光,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当然,施梦萦自认是重精神而轻物质的,她没那么势利,既然沈惜的收入足以支撑两人的正常生活,那么尽管他有些不务正业,不求上进,她也从没对他提过任何过分要求,也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施梦萦从没想过,沈惜回到大学是在正儿八经给大学生们讲课。当然,他应该没有正式教职,不可能是在上什么专业课,可能是职业能力或学习方面的讲座?无论是哪种,都和她此前想象的和几个幼稚的大学生坐在一起空谈吹牛截然不同。   突然,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心头。沈惜是宁南大学毕业的,他会跑来崇大给学生上课,肯定是因为那个“妹妹”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施梦萦顾不上为“妹妹”之类的旁枝末节生气,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这段感情,今天晚上有机会再和沈惜谈谈吗?   讨厌的是,苏晨和她表妹正跟在身边,而那个“妹妹”也坐在教室里,沈惜讲完课后,多半会和她凑在一起吧?   好不容易地重逢,却不得不遗憾错过,这让施梦萦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一直纠结在懊悔之中。她甚至几度不顾一切想拿起电话打给沈惜,无论说什么都好,哪怕直说“你来操我一次,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进步了”都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忍住这股冲动,又不得不反复煎熬。   这份煎熬突然在今天后的傍晚终结了。   在那一瞬间,施梦萦觉得上天也许还没有抛弃自己。   周三下班后,施梦萦抱着整整一箱课件,气喘吁吁地离开公司。一个由她联系的客户明天要开课,课程资料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在资料全部打印好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驾驶员已经走了。明天一早他要送老师去上课,不想绕路来公司取课件,就要求施梦萦今晚把课件都带回家,明天他去那家公司时正好顺路先到施梦萦家拿课件。   这样一来,施梦萦就惨了,得自己一个人抱着一大箱课件回家,死沉死沉的。   荣达智瑞公司位于星湾商务广场上的华唐国际大厦,周围比较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极多。下班时间更是熙来攘往,非常热闹。   刚走出大厦,施梦萦惊讶地发现,从身前说说笑笑地走过的两人中,有一人正是念兹在兹的沈惜。和他在一起的,是那个曾在他家门前和酒吧里两度出现的女人。   今天是沈惜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和巫晓寒见面。这天下午,为离婚事务向公司请了长假的巫晓寒约他出来喝咖啡,选的咖啡馆就在星湾广场上。两人聊了一个下午,尽兴而散。前往停车场正要途经华唐国际,无巧不巧,恰好撞见刚下班的施梦萦。   巫晓寒记得在孔雀醉见过这女孩,沈惜也说过是他的前女友,见她双臂环抱一个硕大的纸箱,额头上汗水直冒,玩笑似的瞥了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帮把手吧,绅士。”   沈惜用苦笑回应她的揶揄。   巫晓寒冲他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沈惜淡定地上前接过施梦萦怀中的大纸箱,带她到了自己车上,开车送她回家。   施梦萦现在住在东苑三区,这房子本就是沈惜租的,所以熟门熟路。当初为了方便她上下班,特意选了离星湾广场不远的房子,所以很快就把她送到小区。   把箱子一直送进家门,沈惜立刻告辞。   施梦萦当然不舍得就这样放沈惜走,再三表示希望他能多坐一会,至少留下来吃晚饭。   沈惜晚上本有安排,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八点左右前往俱乐部练拳。再说他也觉得和施梦萦单独相处,不尴不尬,所以坚持要走。   施梦萦再三乞求,甚至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怜相。   沈惜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就是吃一顿饭而已。吃完就走,绝不拖拉,应该没问题吧?”   见沈惜点头,施梦萦极为高兴,继而又犯起了愁。她只顾劝说沈惜留下吃饭,偏偏忘记家里根本没准备食材。这真是个大笑话,可谁让她平时很少下厨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厨房好一阵翻箱倒柜,把冰箱里所有看上去能吃的东西全抖搂出来,还是凑不齐一顿饭,施梦萦都快哭了。   焦躁地转了好几圈,她突然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脸颊。担心什么啊?留下沈惜,真是为了吃顿饭吗?   施梦萦赶紧离开厨房,回到卧室,翻出了上周徐芃刚送给她的一套情趣睡衣。收到这样礼物后,她坚决拒绝穿上它做爱。在她看来,这套睡衣显得过于放荡,但今天却正好能派上用场,她决心一定要让沈惜感到惊艳。   睡衣是黑色系的。形似肚兜的上衣只靠脖子和背上两条细得不能再细的带子维系才能包在身上。锁骨以下的位置有一条窄窄的蕾丝花边,此外则是全透的薄纱,包括乳房在内的整个上半身一览无余。内裤很别致,网纱质的前片和普通女式内裤看上去没任何区别,但在裆下却有个小洞,只要轻轻拨开,就能露出肉穴。内裤没有后片,由前片抽出六条细带,一直延伸到臀后,上面的四条系带在尾椎部位扎了个俏皮的蝴蝶结,下面两根则连接着类似网兜的透明纱片,包住臀部最下端,90%以上的臀肉都暴露在外。这种设计配上施梦萦本就无比诱人的肥臀,几乎能令男人瞬间失去理智。   施梦萦换好睡衣,深吸一口气,打开卧室门,尽可能用她所理解的风情万种的姿态走了出来。她的臀部过于丰满,稍有扭摆的心思,走起路来不可避免就抖起一阵阵惊心动魄的臀浪。沈惜乍一看到这幅场景,难免瞬间有些失神。   眼前的施梦萦,完全突破了他曾经的印象。这种类型的睡衣,要是出现在丁慕真或袁姝婵身上,他绝不会惊讶。甚至哪天姐夫秦子晖喝个烂醉,拉着他说起夫妻间的秘事,说沈惋也有一套这样的睡衣,他都觉得很正常。唯独施梦萦穿着,却让他意外。   沈惜只顾着讶异,直到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才突然意识到施梦萦现在这样做,似乎,好像,也许是在……   诱惑他?   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况还穿在一个丰满美女身上,要不是在眼下这个场合,沈惜肯定要好好贴身欣赏一番。可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脑子里飞速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得体地应对眼前这个局面。   他可不是那种分手后还继续粘粘糊糊断不清的性子。   沈惜一度也有点小小的感动。施梦萦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她这样做需要何等的决心,他心知肚明。当然,过去两个多月里,施梦萦通过和在别的男人身上的“练习”,完成了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准备,这一点沈惜是不知道的。   只是这一点点感动转瞬即逝。分手,是沈惜深思熟虑后的郑重决定,不可能因为一套睡衣,一点感动,就轻率地推翻这个决定。   他假作开玩笑地说:“你穿成这样能做饭吗?”   施梦萦愣住了。她的性经验很单调,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对她的欲念都直接摆在明面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换成他们在面前,恐怕都已经主动过来抚摸亲吻了吧?   可眼前这个男人,眼神清明,笑容温和,口气轻松。难道他没有看出我是在诱惑他?究竟是他与众不同?还是我在他眼中毫无吸引力?   沈惜见她发愣,不想再多罗嗦,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温和却坚定地说:“你要真这样去做饭,溅出油来会烫到的。算了吧,这顿饭就不吃了。我先走了,再见!”   一边说话,沈惜一边往门边走。他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尽管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不会那么容易就精虫上脑,但毕竟施梦萦的肉体算得上是个巨大的诱惑,为什么要刻意考验自己呢?眼不见为净。   施梦萦慌了,沈惜的反应不在她的剧本里。她原以为只要穿成这样,就能让沈惜有所触动,产生欲望也好,感动于自己的牺牲也好,他总会有所反应。只要男人能动起来,在她想来,自己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尽量配合就行。她也愿意豁出去淫荡一把,尽可能让沈惜好好享受过去两年里确实没怎么让他享受过的肉体。   可他居然要走?   施梦萦连忙拦到他身前,尴尬地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慌乱之余,还有一丝羞愤,混乱的头脑更是像要炸开似的。   或许该摆些妩媚的造型,说些不要脸的话?   换作苏晨,这时或许会说:“你回去吃什么呀?不如留下来吃我吧……”   换作袁姝婵,这时或许会说:“我好饿啊,我想吃你的大鸡巴……”   可施梦萦憋到几乎要哭出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完全不会。   连张几次口,终于冒出一句:“干我吧,我想被你干!”   在她的印象中,男人都喜欢听“干”这个字。   沈惜微微皱眉,随即淡定地摇摇头,神情间不见丝毫兴奋,反而添了些温柔的怜悯。他轻轻说:“施梦萦,这样做不合适。你别勉强自己,这事儿,只要一到明天,你马上会后悔。”   这时的施梦萦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知道自己像最不要脸的女人那样开口求男人来干自己,如果做到了这一步,沈惜都不愿意碰她,那她该何以自处?   上次类似的经历,是在香格里拉的房间面对徐芃,那次很成功。可为什么同样的肉体,面对不同的男人,效果却截然不同呢?   施梦萦笨拙地扭动身体,希望做些平时很鄙夷的放荡姿态出来,可那生疏别扭的样子,着实也没多少吸引力。沈惜压根没留意她的意图,只是注意不要触碰到身前近乎赤裸的肉体。但如果不碰施梦萦,想尽快走到门边的可能性就很小。他抱臂于胸,小步后退,耐心等待着机会。   施梦萦察觉到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又急又恼,猛的扑到他身边,忙乱伸手去摸他的下身。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念叨些什么,沈惜却听得清楚:“我帮你舔!我现在很会的!舔硬了干我……”   只是声调忽高忽低,又不连贯,全是零碎的呓语,听着很不舒服。   沈惜苦笑,她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留下吃晚饭的决定还是大错特错了。   为防事态进一步恶化,只能下猛药了。他狠狠抓住施梦萦的肩膀,使劲摇晃了几下,大声喊道:“别傻了!就算今天我们上了床,我们还是不会复合的!如果是这样,你还想和我做吗?要是这样你还想做,那我就干你!我可以每天都过来干你,干完就回家,这样你高兴吗?!”   施梦萦目瞪口呆。   沈惜放开她,声音转柔:“好了,冷静点。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性。都是过去式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那都只是不甘、不舍、不情愿。忍一忍、哭一哭、笑一笑,就过去了。”   说完,沈惜轻轻叹口气,道声“再见”,毫不犹豫地开门走了。   施梦萦脸色灰败,呆立原地,直到身后“砰”的一声,家门闭拢,才像被抽光全身气力似的慢慢软倒在地。此刻她彻底跌入绝望的谷底。今晚尝试诱惑沈惜,相当于她的绝地反击。在走出这一步,还是不起任何作用后,她觉得整个人生都在向最低点迅速坠跌。   多么可笑!特意换上这样一身毫无羞耻的睡衣,可沈惜对她还是弃如敝履!   求他干我,他却根本不想碰我!   不光是感情死了,在他心中,也许我这个人根本就已经死了。   我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施梦萦一会哭,一会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她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完全失去了价值,无耻、愚蠢、低贱……所有污言秽语都可以砸在自己头上,我就是那样一个东西……   隐隐的,好像听到敲门声。她自嘲地笑:别蠢了,沈惜走了,不会回来了!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   但固执的敲门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咦?那不是幻觉。   施梦萦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挂钟,沈惜走了还不到十分钟。   才过这么一会?以为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十分钟……   施梦萦突然恢复了一丝气力。   这么短的间隔,谁会选这么巧的时机过来?她这里一向少有客人到访。   是沈惜吧?   应该是沈惜!   肯定是沈惜!   是他回心转意?还是不放心自己?管他呢!随便什么理由,回来就好!   施梦萦努力攒起劲站起身,平复一下呼吸,快步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瘦高老头儿,头发梳得很齐,但几乎没有光泽,眉毛很少,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拉碴,脸上带着些猥琐的笑容。   原来是房东。   他上星期不是刚来过吗?上次来时,施梦萦正一丝不挂地骑在徐芃身上寻求高潮,狼狈地披上睡衣去开门。还不得不守死卧室门,拒绝他进屋查看。他临走前狐疑的表情和暧昧的眼神,令她浑身难受,总有种睡衣底下的赤裸肉体被偷窥的错觉。   这老头怎么这么闲?才过了几天,怎么又来了?   一瞬间从希望的巅峰跌落到失望的谷底,施梦萦不由得邪火上升,差点就要吼叫着把内心的愤懑全都宣泄在这老头身上了。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看到这老头死盯着自己的瞳孔瞬间变大,那张露着黄牙的嘴险些就要张成个O型。   施梦萦突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沈惜走后,她还没换衣服!她还穿着那身睡衣,90%以上的身体是赤裸的!都被眼前这老头看到了!   施梦萦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本能般转身就跑,扭着肥白的大屁股狼狈逃进卧室,重重关上房门,顺手又上了锁。   门后,她倚着门缓缓滑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这老头会马上走吗?   他不走,我怎么办?   房东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施梦萦。他无论如何想不到今天竟会有这种眼福。租房的女孩竟穿了身风骚的衣服来开门!丰耸的乳房,纤嫩的乳头,细柔的手臂,肥润的屁股和隐隐暴露在外的那丛黑毛,几乎都一清二楚地落入他眼中。   重重吞了口唾沫,肉棒鼓鼓地硬了起来。这骚货不知道在发什么骚。说不定今天有机会,眼福能变成艳福!   房东对这个单身女房客早有想法。   因为最初是沈惜出面租房,后来却由施梦萦独自入住,房东一度以为她是被有钱公子哥包养的。后来发现施梦萦不是关在笼中的金丝雀,每天都要上班,而沈惜在签过租房合同后再没出现过,一切猜想都落了空。   但最近一段时间,房东又发现有别的男人进出这房子,常常大半夜才离开。   上星期他试探性地过来查看,这女孩满脸潮红地来开门,还拦着自己不让进卧室。还用看吗?浑身上下全是骚味,还能瞒得过操了三十几年屄的老房东?隔三米都能闻出她下面一塌糊涂的都是淫水。   莫非这女人不是被包养,而是卖屄的?她平时还要工作,晚上用来接待男人,莫非她是传说中的“兼职”?   “兼职”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   房东叫董德有,是来自奉孝县三槐村的农民拆迁户,今年五十六岁,只是大半辈子生长在农村,生活艰辛,又不懂保养,看着倒像六十多岁似的。八年前,中宁市划拨石舟区和奉孝县的部分土地,合并成立东石新区,三槐村被整体拆迁,董德有因此得到三套拆迁安置房,全家搬进市区。   后来,他卖了套位置偏远的房子,留下同位于东苑三区的两套,一套自住,一套出租。老两口在小区里开了个小卖部,每月有房租收入,小卖部多少也有流水,日子过得挺滋润。人生过半,突然从农村进了城,手头也有几个钱,要不是和闺女关系紧张,连带跟外孙子也疏远了,他的晚年甚至可以算是完美的。   小卖部的生意平时多由老太婆照看,董德有隔三差五才会去照看一下。大部分时候,他和小区里几个老头子搭伴,不是坐在小公园里抠脚瞎聊,就是打麻将斗地主到深夜。   正因如此,他才能时常观察施梦萦家有没有亮灯,才能在深夜发现有男人进出。   在老家,董德有就不是什么本分人。当然也不甘心扛一辈子锄头,早早就开始经营副业,所以是三槐村较早富起来的。为了生计,他常跑镇上乡里,到市区的次数也不少,算见过些世面,自然早早就接触到了色情行业。但那时来去匆匆,时间紧,腰包瘪,小地方选择少,质量也不太好,所以只是随便玩玩过过瘾。当然,董德有本就是个土鳖,也不懂怎么分辨货色好坏。   进城以后就不一样了,董德有无师自通学会通过各种途径找小姐。刚开始,他像以前那样,去街边那些打着粉灯,坐一排穿着暴露女人的所谓按摩足浴店,后来发现这种店价格高、服务差,限时又死,是最不合算的玩法,去得就少了。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那种能让技师打飞机的油压店。   指滑、漫游、胸推、臀推、口爆……各种花样繁多的玩法,让他大呼过瘾。以前也让女人舔过他的肉棒,但自家老婆年轻时总是很不情愿地蜻蜓点水;而出去嫖的时候,那些镇上乡里的野鸡,也是装模作样舔几下,然后就催他快点干,完全是敷衍了事。在油压店,他第一次尝到所谓“口爆”的快感。技师紧紧叼着肉棒,直到把腥臭的精液全都吸出来,含在嘴里给他看,简直把他乐疯了。   第一次玩过口爆后,董德有连着三天都去油压店,其中两天还是上下午都点了钟。在这五个钟里,他都要了不同的技师,在五个女人嘴里射出精液。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有两个技师表示可以出台,只要多给她本人三百块,就能陪他去小宾馆打一炮。又有个技师说,如果他肯出二百,可以当着他的面把他射出来的东西吃了。董德有从没见过女人吃精,当场就掏了钱。后来他常找这个技师,要的就是看着她在口爆后把自己的精液都吞掉。   又过了段时间,经同好的老伙计介绍,董德有开始嫖楼凤,享受了所谓的全套“莞式服务”。虽然很多油压店也有这一套,但楼凤更放得开。同样是做毒龙,大部分油压技师都非要用果冻,楼凤则基本都是直接上舌头。在女人第一次用肉舌舔他的老屁眼时,董德有激动得差点直接就射了。可惜,绝大多数楼凤都在网上拉生意,不是用微信就是用QQ,这些玩意儿他不怎么会玩,所以很难找到新鲜货色。   听人说,还有一种出来卖的,叫“兼职”,但董德有从没遇到过。听说这种女人有正经工作,有的还有家庭,只在有空闲或特别需要钱时,才会出来卖屄。因为卖得少,比较干净,还能给男人一种和良家妇女通奸的刺激,所以她们要价较高。   董德有不知道,所谓“兼职”90%以上都是骗子,只不过挂个幌子索要高价,平时其实照卖不误。有些兼职女甚至是想卖屄都卖不出去的丑女或者老货,在网上骗些刚开始出来玩,没经验的冤大头。   在董德有的想象中,兼职女就应该像施梦萦这样,年轻漂亮,租着不错的公寓,白天出门工作,偶尔陪有钱男人过夜,收取高价报酬。他一直幻想自己也能和施梦萦干上一炮,和她相比,以前玩过的那些女人简直就不能见人。私底下他好多次一边想象施梦萦舔着他的屁眼,一边打飞机直到射精。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他才会常来转悠。只是他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也不清楚施梦萦到底标价多少,所以迟迟没有下手。   不久前,董德有在卧室看到一些堆放在椅子上的内衣裤,回家后莫名兴奋了很久;上周过来时,又发现她正在接客,想像自己进门前她正一丝不挂地在被男人操,他就像头吃饱了又没活干的驴子似的,精力十足地在小区里瞎转。实在憋得难受,出门就近找了家油压店,幻想着在操施梦萦的小嘴,狠狠射了一发。   一直以来,他都在盘算,这种女人会要多少钱?玩个楼凤,至少要花四五百块,去油压店打个飞机也要两三百,如果是那种技师必须全裸,服务花样多的店,再加上口爆,没个四五百是不行的。   那施梦萦这种兼职女,标价多少呢?   董德有不太清楚行情。越是不熟,越会吓唬自己,他先是照着楼凤的价格推测,觉得顶多翻个倍总可以了吧?后来他认真比较玩过的两个楼凤和施梦萦间的差距,连他自己都觉得八百元的价格有些亏心,于是加到一千元。多接触施梦萦几次,越发觉得这女孩气质好,再想想还有男人专门为她租房子,最近来她这里的男人开的也是好车,估计看不上区区一千元。至少得一千五?   今天登门前,董德有自说自话地把价格定在一千八百元。   太贵了!基本就相当于施梦萦月租金的一半。   只是操一次而已……   说真的,董德有有点舍不得。   在渴望和肉痛间反复纠结的他敲打房门,谁知她竟会穿一套那么风骚的衣服来开门。   想到刚才在小区里看到了此前出面租房的年轻男人,董德有自以为了解真相,肯定是因为施梦萦刚被那男人操过,没来得及换衣服。   真是个浪货!天刚擦黑,下班回来就跟男人操屄,还穿成这样……   董德有转着眼珠,慢慢走进屋子,揣测今晚自己有多大可能得偿所愿。他顺手关上门,想了想,又把门锁好。   隔着卧室门,施梦萦能听到客厅的动静,知道房东进了屋子还关了门,心里愈发惶急。那猥琐的老头现在就在外面,她不可能永远躲在卧室,就算要赶他走,也得出去照面才行啊!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身该死的睡衣换掉吧!施梦萦恨恨地想脱掉衣服,没想到这套衣服她第一次穿,上上下下全是系带,既多且细,穿上时还好,想脱就变得无比麻烦。何况她此刻心绪烦乱,全无章法,乱糟糟撕扯几下,非但没能脱衣,反倒将几根系带缠到一起,怎么都解不开。   躁乱难捱,施梦萦索性不脱了,翻出件深秋初冬时节穿的长袖浴袍套上,掖好前襟,扎紧衣带,确保不会再走光。虽然有点热,总比被人看光好。她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咬着牙开门走了出去。   董德有那张讨厌的脸立刻进入视线。施梦萦真是很烦这个啰嗦猥琐的老房东,只想快些把他打发走。至于刚才几乎全裸的身体暴露在他眼前,她心中更多的是气恼。不是因为她变得开放,而是房东这种人在她的价值标准里,是很低级的。对这些平素比较看不起的人,她只会蔑视甚至无视,羞耻或害怕的情绪倒是很少。   没等施梦萦赶人,董德有抢先开口,他笑得连脑门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施小姐,那个老板刚才来过了?”   施梦萦的思路一下子被他带走。   “什么老板?”   董德有心说“骚货就是会装”,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有钱老板就是不一样,给你租了房子,那么久才来一次……”   施梦萦这才明白他口中的“老板”是指沈惜,但接下来的话,她又不懂了。   “那个,嘿嘿,刚才肯定和老板玩得很开心吧?”   施梦萦皱起眉头,我玩什么了?有什么好开心的?这老头说什么呢?是不是老年痴呆,发病了?   见施梦萦怔怔的没有反应,董德有变得尴尬。对方半句话也不接,让他怎么找机会提嫖宿的事?略加抽搐,他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得更直白些:“那个……我也很有诚意找施小姐玩一下,不知道一般要收多少?我不是有钱人,但只要出得起,肯定不还价!”   玩一下?玩什么?收多少?收什么?施梦萦现在思维迟钝,精神困倦,脑子实在转不过来。“你……在说什么呀?”   董德有心中鄙视这骚货装傻,脸上笑容不改。机会就在眼前,他可不想得罪美女。   “就是你和老板一起玩的那种。你放心,我肯定照价付钱……”说到这里,见施梦萦还是一脸懵然,对她的装模作样实在觉得烦,干脆直说:“就是做嘛!施小姐,和你做一次要多少钱?”   施梦萦这才明白董德有到底在说什么。听他向自己问价,第一时间在她心头涌起的居然不是愤怒,而是滑稽。真是荒唐透顶!这老头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他为什么以为我收了钱就会跟他做?他以为我是妓女吗?   神经病!   对他刚才说的浑话,施梦萦压根不想回应。这种蠢透了的话,连开口拒绝都没有必要。   董德有问完价,心里患得患失,他期待能听到合理的价格,哪怕略贵一点,自己肯定要豁出去痛痛快快大干一场;又怕听到漫天报价,差不多都已经看光了施梦萦的“裸体”,他更不想还要灰溜溜地放弃。   如果等会就能干她……董德有被这个念头刺激得呼吸变粗,紧盯着施梦萦还没来得及卸妆的娇艳的面孔,尤其是丰润的红唇,小腹处越来越热。   谁知闷了半天,施梦萦满脸莫名其妙,半个字都没说。   董德有暗骂:“干这行的骚货都他妈精到家了,自己不肯说,等着我报价。我报高了,她就赚;报低了,她再往上抬……”事已至此,精虫上脑,就冲着刚才看到的那副丰腴润洁的肉体,董德有今天情愿在一定程度内被宰一刀。   他主动报价:“一千块一次行不行?”还是透着农民式的小狡黠,他的第一次报价连原本预估的最低价都不到。   施梦萦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么无稽又无聊的事?   “一千二怎么样?”董德有见她还是沉默,觉得肯定是嫌少,赶紧加价。   施梦萦懒得再跟他磨蹭。“你要看房子,就赶紧看;不看房子快点走,我还没吃晚饭。”   董德有没意识到她是真心在下逐客令,还以为嫌自己没有诚意,报价离她的心理底线太远,赶紧来了个大跨越:“两千!这个价格可以了吧?”   话一出口,他的心就狠狠抽了一下。对他来讲,这可是笔不小的钱了。   施梦萦努力克制自己想破口大骂的冲动,绕过董德有,来到大门边,转了几下把手,发现原来门被锁上了,赶紧拨锁开门,用最后的耐心冷冷说:“我不做那种事。你走吧。”   董德有臊眉耷眼地往门边走,心里骂骂咧咧:你他妈刚被干过,说不定屄还肿着,当然想休息。老子的鸡巴还被你搞得硬邦邦的,不干一炮怎么能走?妈的!豁出去了!   他熬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今晚出现一个机会,绝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他走到门边,不但没有出去,反而又把门拉上,再次锁好,回头谄媚地笑:“施小姐,别这样嘛!想要多少都可以商量,我真的很有诚意!这样,两千五!行不行?”   施梦萦一下子就火了,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你神经病啊!?都说了我不做那个!你怎么那么烦啊!你那么想干,回家干你老婆去!滚!再不滚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如此失态,连“干你老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吼完这几句,她不想再面对这老头,转身回卧室,牢牢锁上了门。   在门锁扣上的一瞬间,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她瘫软在地,无声地哭了起来。   董德有很尴尬,也很惶恐。他没想到加价到这个程度也没能打动施梦萦,更怕她真的报警。现在这局面,按说他只能离开,可心里实在舍不得,呼呼喘着粗气,转着眼珠想办法。   隔着门又说了很多好话,可根本没人搭理他。   他又试图威胁施梦萦,说如果她再不出来,他下次就要告诉那个花钱帮她租房子的男人,她平时还偷偷勾搭其他男人。他以为这女人应该不敢得罪帮她租房子的金主,肯定不敢再对自己不理不睬,至少会出来跟他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还是毫无回应。   最后他狠狠心,把出价提高到三千五百元,相当于这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仍然换不来哪怕一个字的回应。   董德有彻底泄气了。   施梦萦正坐在门后无声地痛哭,委屈,无助,伤心。   她刚刚又给沈惜打电话,话筒里传来的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的系统音。隔几分钟再打,还是同样的回复。施梦萦听说现在手机机主可以通过某些操作,屏蔽掉那些不想接听的对象,使对方永远只能听到“正在通话中”。她怀疑沈惜已经将自己拉入黑名单了。   自己像件垃圾似的被处理了……   施梦萦无法理解,沈惜对自己为什么如此绝情?   人生已经完蛋了!没有了感情,自己就像坠入无底的深渊,还能怎么活呢?   沈惜,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坠落到底,就是不愿伸手拉一把?   我的人生已经沦落到何等可笑可怜的地步了?我无耻地去诱惑男人,却换不来一丝丝回心转意,唯一的结果是被一个老男人看光了全身;这个老男人正在锲而不舍地出价,把我当作一个廉价的妓女,以为花点钱就能占有我的肉体。   我以为这老混蛋的言行可笑,其实最可笑的,是我自己!   在某些男人眼中,我根本一钱不值,白送都不要;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却被标了价,他们愿意付钱,换得和自己上床的机会。   这两种状况看似完全对立,如果自己不喜欢其中一端,按理就该欣喜于好歹还有另一头选择。可实际上,无论是被视作一钱不值,还是被看作肉身有价,施梦萦都觉得人生简直都算是他妈的失败透顶。   太可笑了!   施梦萦突然产生一股奇异的冲动。反正人生失败到底了,我已经是个没人要的烂女人了,那就索性再贱一点好了!Whocare?   她回光返照般发现全身充满力量,双手支地,站起身,把手伸向门锁。   手指搭在锁上,停了好几秒。   每一秒,她都觉得自己即将缩回手,但这事一直都没有发生。   终于,她开锁,开门。   施梦萦自己看不见,此时此刻,她满脸都是哀伤和怨愤。   董德有已经放弃,内心清楚今天肯定没戏,几次都已经走到门边,却又总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下意识又在客厅打转。   周而复始几次。   在房间门打开之前,董德有刚刚耗完最后一丝耐心,决定出门去找个楼凤发泄一炮,恰在这时,施梦萦的身影出现了。她漠然走出来,站在董德有身前。   董德有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下意识地把手放到裤裆处,摸了摸那硬了又软,软了又硬的老肉棒,喉咙发干。   这骚货出来了!莫非……   施梦萦面无表情地问:“你想干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董德有点头,又干咽了两下,憋出一句:“我肯定全价付钱!”他觉得她多半是因为刚才报的高价才动了心,所以必须把这个承诺贯彻下去,以防这贪心的骚货再改变主意。   施梦萦嘴角浮起轻蔑讥讽的笑,稍纵即逝。   她慢慢解开浴袍的衣带,敞开前襟,睡衣的丝光和身体的肉色立刻在董德有眼中亮了起来。   “漂不漂亮?”   董德有大张着嘴,口水几乎就要流下。这张恶心的脸看得施梦萦暗暗作呕,但也正因为这份让她鄙夷的丑恶,才支撑着此刻神志不清地只想放纵堕落的她坚持做下去。   “漂亮!施小姐,你真漂亮,奶子真白!”董德有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捏一下乳房。   施梦萦退后一步,躲开了这只脏手。在他诧异的注视下,她脱去整件浴袍。“你真想干我?”   “想!我想很久了!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操你……”因为本来就以为施梦萦是个兼职妓女,所以董德有倒也不奇怪,这样一个气质高雅的美女为什么动不动就把“干”字挂在嘴边,反倒因为她说话变得直接,觉得自在了许多,说话不用再遮遮掩掩。   “你倒说说,为什么想干我?”   董德有毫不犹豫地说:“你漂亮啊!身材好,气质又好,是个男人都想操你!”   “哈!”施梦萦发出一声和哭泣差不多的尖利的笑声,吓了董德有一大跳。她不再啰嗦,径直走到餐桌边,扶着桌子弯下腰,将屁股撅起。   董德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不可思议的肥臀,像极了一个浑白油亮的大桃子,隐隐透着肉红,正中那条深邃的沟隙,恰似桃皮上的皱褶,看得他心燥口干,一个劲对自己说:今天真他妈捞到宝了!   这时,他完全不记得要为刚承诺的三千五百元高价感到肉痛。   施梦萦伸手扒开内裤裆部的小口子,露出肉穴,侧转脸招呼:“干我吧!”   董德有早就忍耐不住了,就像看到骨头的饿狗似的窜了上去,两只手忙糟糟地落在白嫩的屁股上,揉面似的搓弄着这两大团肥的不像话的嫩肉。   施梦萦低垂着头,任由他玩弄,等待着不可避免的插入。臀肉是她身上最为细嫩柔滑的部位,现在却被一双粗糙之际的大手肆意揉捏着,时不时有一种刺痛和酥麻并存的怪异感觉刺激得她想叫出声来,但还是强行压制了这种欲望。   董德有玩了一会肥臀,又伸手指到施梦萦腿间,穿过内裤正中的小洞,揉了几下穴口的肉唇,嘿嘿笑道:“这种裤子真骚!不用脱就能操。施小姐你是不是每天都穿着这个,男人来了以后,连内裤都不用脱就可以直接操?”   施梦萦闷头不语。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恶心老头到底为什么会误解自己操持那份下贱的职业,但也懒得解释。现在她只想让这老家伙狠狠糟蹋自己一回,排解一下郁积难消的悲伤怨愤,绝没半点陪这种低级男人打情骂俏的兴趣。   董德有没等到回答,也不觉得无趣,使劲在大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发出一声令他意想不到的脆响,不由得又吓了一跳。他快要把脸笑皱了,这个柔嫩滑爽,恨不得一口咬上去的屁股真是令他爱不释手。又摸了好一会,才说:“别老趴着呀,转过来,给我舔舔鸡巴,搞硬点,待会操起来你才会更爽嘛。”   施梦萦一动不动,冷冷说:“我不会舔。要干就快点干,能干多久就让你干多久。别的事情我不做。”   董德有一愣,服务项目这么简单?怎么连镇上那些烂婊子的服务都不如?那些婊子态度再马虎,起码还是会舔几下鸡巴的。虽说微感不满,但现在箭在弦上,他生怕在某个环节上和这女人闹僵了,最终鸡飞蛋打,索性还是忍了。   他暗暗提醒自己,到嘴边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暂时得先顺着这骚货。   否则,万一她闹起来也是麻烦,难道还能强奸她吗?说实话,他还真没这胆子。   于是他只能咬着后槽牙,再次把手放回到那个标准的桃形大臀上。既然没有别的服务,那只能多摸会屁股。操!明天得告诉老朱、老曹他们,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这么骚的屁股!这大白屁股,要是坐到脸上,说不定能把人直接闷死!   身前这个骚货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董德有不自觉地凑近了些,用力嗅着。   秋老虎厉害,九月的天,气温最高时竟还有三十七八度,还常常是那种让人糟心不已的闷热。下班后,施梦萦抱着一大堆沉重的课件资料,从位于十七层的公司来到楼下,虽说主要还是靠电梯,但还是热得大汗淋漓;回家后又一心想着怎么才能诱惑沈惜,压根没去洗澡;在董德有面前,为了不走光,一直裹着厚厚的浴袍,又闷出了好几身透汗。汗臭、肉香再加上肉穴中隐隐散发的淫骚混杂成一股奇异的气味,熏得董德有欲念愈炽。   他一会揉,一会捏,一会舔,没完没了地玩着屁股,还不轻不重地咬了几口。在灯光照映下,整个屁股上亮闪闪的满是口水。施梦萦几乎都能闻到那上面沾满了烟臭。   换做平时,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猥亵玩弄?但此刻她的心是死的,居然一直耐着性子,弓腰趴着一动不动。   终于,董德有放开了令他神魂颠倒的屁股,开始玩弄肉穴。他先把一根手指插进去,搅了几下,觉得不过瘾,想再加一根,可内裤裆部那个洞设计得过小,两根手指插入以后,几乎不剩什么转圜空间,抽动搅弄很不方便,不得不又换回一根手指。一来二去,又怕扯坏内裤,动作难免局促,也弄得施梦萦很不舒服。   她终于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麻烦?不方便就撕掉吧!”   听了这句话,董德有兴奋起来。直接把女人内裤撕掉,是种想想就能让他激动的玩法。眼前这条跟没穿差不多的骚内裤,要不是一直有所顾忌,早就直接下手撕掉了。现在既然施梦萦也这么说,那还客气什么?   他揪住几根布条,随手一扯就将大半条内裤扯成烂布条,随手往地上一丢。整个肥臀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眼前,他放肆地揉了几下肉穴,不免暗暗纳闷:“怎么干巴巴的?她不是刚被人干过吗?就算戴了套没射在里面,她自己的水也不至于干得这么快啊?”   他一边玩着肉穴,一边掏出肉棒用劲撸起来。施梦萦说她什么都不会做,所以连搞硬肉棒这种事还得由他自力更生。毕竟半辈子辛苦干农活,虽说后来转行经营副业,很少再下地,但也是东跑西颠,所以老家伙身体很好,别看已经五十六岁了,但和很多久坐办公室,缺乏运动,身体虚弱的年轻人相比,也许还是他更强壮一些,脱掉裤子,瘦巴巴的身体一绷就满是硬梆梆的肉,粗长的肉棒黑乎乎的,早就已经像铁一样坚挺了,硕大的龟头顶出包皮,泛着油汪汪的亮光,如同一支顶上了火的枪,随时可以发射。   争取这次能把这骚货操服,说不定以后就能多捞几次玩她的机会!   “套子在哪儿?”   施梦萦被他问懵了,家里根本没有避孕套。和沈惜分手好几个月,又没交新的男朋友,买避孕套干嘛?和徐芃来往密切是最近的事,他来家里也不过三次,有两次他买了避孕套带过来,还有一次压根就没戴套。说起来,她也不是完全不懂做爱要戴套的道理,只是缺乏约炮的经验,面对徐芃光剩下紧张,根本没想别的。现在她也算有些经验了,也开始注意戴套的事,但因为徐芃会买,所以她自己就没准备。   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真要就此打住,不论董德有干不干,施梦萦都不会同意。咬牙狠心想犯贱放纵一次,闹半天,就是让个猥琐老男人摸了半天,把屁股舔得湿漉漉的恶心得要命?我真就那么差劲,连找个男人上床,也显得如此可笑?   她把心一横:“我这儿没套子,直接插进来吧!”   她豁出去了,董德有反倒显得犹豫。他当然知道不戴套要爽很多,问题是,眼前这骚货在他的概念中是个卖屄的,还不知道和多少人搞过。不戴套操卖屄的骚货,会不会不安全?他倒不怕搞大她的肚子,就怕染上什么病。   可对方说得明白,家里没有套子。那就只剩下三个选择:要么放弃不玩了;要么直接插进去;要么赶紧下楼去买套子。   第一个选择绝不可能;第二个选择有点小担心;乍看起来第三个选择最合理。董德有几乎就要开口说我下楼去买吧,转念一想,又决定牢牢闭上嘴。   开玩笑,这是自家小区啊!出门碰到自家老婆子,叫自己去买这买那怎么办?碰到一帮老伙计拖自己去玩牌怎么办?难道能告诉他们,有个大屁股骚货在等我买了套子去操她?   就算避开了所有人,顺利买到套子,谁知道这骚货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再给自己开门啊?那就要闹大笑话了!   董德有死盯着眼前的白嫩肥臀,思忖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妈的!不就是直接操吗?反正她是个兼职,几个月下来也不见接过几次客,应该还比较干净。有钱老板都跑来玩她,我怕什么?!直接操就直接操!这么肥的骚屄,能把精液直接灌进去,更爽!   “好!直接插!再撅高点!小婊子,你的骚屄要被老子的大鸡巴直接操了!”   男人的污言秽语刺激得施梦萦既羞又恼,莫名其妙还有些小兴奋。允许这个恶心的男人不戴套直接插入身体,真是个疯狂的决定!施梦萦被这种情绪刺激得晕头转向,把两条腿分得更开,尽可能塌下腰,甚至稍稍踮起脚尖,使屁股撅得更高,机械地跟着董德有一起大声叫起来:“插吧!直接插!用你的……你的鸡巴操死我!”   董德有两眼放光,肉棒瞬间又鼓胀几分。他使劲掰开臀瓣,试了试穴口的湿润程度,嫌它还是太干燥,也不废话,往手指上吐了些口水抹在穴口。   换做平时,有男人把口水弄到阴道口,施梦萦早就疯了,但现在反被激起更浓重的淫贱感,浑身滚烫,恨不能使劲嚎叫出声。肉棒还没插入,她已经开始“嗬嗬嗬”地低吼起来。   董德有在穴口抹了两次口水,感觉差不多了,把肉棒顶了上去。他本想来一次摧枯拉朽般的贯穿,让身前这骚货好好感受一下被鸡巴一插到底的痛快。没想到雄赳赳气昂昂地绷紧浑身的劲头,突然又发现一个新的难题。   施梦萦身高165cm,在女生里不算矮,可董德有比她高了近20厘米。从后面插,角度很关键。如果在床上玩狗交式,总能想办法调整出合适的角度。可现在两人都站在地上,施梦萦身材虽然不错,但毕竟没有那种脖子以下全是腿的梦幻长腿,肉穴高度和肉棒斜翘起来的角度间很不匹配。除非等会整个被操的过程里,她一直踮着脚尖操起来以后,或者董德有一直半蹲,否则就很麻烦。但这两种姿势,保持一两分钟还好说,怎么可能一直坚持下去?   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关键时刻,被如此无厘头的难题生生打断势头,董德有简直要骂娘了。其实问题很好解决,去卧室的床上就一切搞定。但施梦萦的态度过于冷漠,搞得他不敢随意提要求,一下就僵住了。   施梦萦被内心升起的淫贱感刺激得兴奋了好一会,却迟迟等不到身体被刺穿的那一刻,不耐地转过头来:“不想干了?”   “不是……”董德有讪笑,他是怕极了施梦萦,唯恐她随时叫停。   “你还想再玩会儿?”施梦萦皱着眉头,心想这老头磨磨叽叽,实在是烦得要命。   董德有苦笑着说明原因,当然赶紧拍胸脯保证一切都没问题,他可以蹲着操,也能坚持很久。为了防着她打退堂鼓,还特意甩了甩硬挺的肉棒:“这鸡巴还可以吧?施小姐你放心,一定能把你搞得很爽的!”   施梦萦推开了他,直起身,瞥了一眼肉棒,暗想:还真的挺大……比徐芃的好像还要大一些,跟沈惜差不多。嗯,他的身高体形跟沈惜很像,说不定那东西还要更大点……她没意识到,自己仍然是习惯性地在拿所有男人和沈惜比较。只是以前她比的是气质、修养、知识,现在则还会比较身材、体格,甚至性器官了。   见她走向门边,董德有惴惴地紧跟其后,懊恼地想:真他妈蠢到家了!不就是差点位置嘛,多大点事?刚才就应该先插进去,然后再想办法。现在好了,不知道这骚货又要干什么?是不是不让我操了?   施梦萦默默走到鞋柜旁,一连打开好几个鞋盒,终于翻出一双高跟鞋。   董德有这才明白她要怎么做,两眼烁烁放光,满脑子只剩一句话:“骚货,真他妈会玩啊!”   这是施梦萦所有高跟鞋中,后跟最高的一双,足足有12厘米,是去年年初为观赏一场音乐会,沈惜特意买的。她穿不惯后跟这么高的鞋,所以只穿过那么一回,一直收在鞋柜里。   董德有一说高度不匹配,她马上想到了这双鞋。   甩掉拖鞋,换上高跟,施梦萦瞬间就只比董德有矮小半个头。   她瞅了眼亦步亦趋紧随身后,简直就像生怕被主人丢弃的老狗般的董德有,内心竟生出一丝戏谑般的快意。   “干嘛?怕我不让你干了?”   董德有点头,讨好地对她笑。像他这种活了半辈子的老男人,根本不在意在年轻女人面前伏低做小。只有热血上头的小鬼才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充大男人。没听过“百炼钢成绕指柔”吗?摆笑脸赔小心又怎么了?很多女人就吃这一套!   施梦萦咬了咬嘴唇,面孔略显扭曲:“放心!我不会中途变卦的!你喜欢用‘操’这个字是吧?行,今天我让你操个够!就怕你太老,操不了多久……”她伸手握住肉棒,用劲撸了两把,“是挺大的!等会就用这大鸡巴使劲操我,一直操一直操,把我操死最好!”   董德有听她说自己太老,很是不愤,等她说完后半句,又激动起来,气息也变粗了。他狠狠攥住施梦萦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掰转过去,按着腰让她趴在餐桌上。高耸的臀部,因为高跟鞋的支撑,翘得更高更挺,愈发诱人。董德有蹲下身,在嘴里分泌出大量唾沫,直接一口吐在穴口上,使劲揉了起来。   施梦萦清楚感觉到自己两腿间被他吐了口水,从肉唇到大腿根几乎所有肌肤简直都要被他的口水涂遍了,这让她既恶心又冲动。肉体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令她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操我!快操我!别弄了,快操死我!”   董德有大吼一声:“操你!操死你这骚货!”话音未落,他的腰部猛的一沉,整根肉棒像铁钎穿纸一般刺入肉穴,直插到底。施梦萦正在说话,硬生生被打断,变成像被皮鞭抽打似的惨叫。   随着肉穴内一次次突刺撞击带来的快感,施梦萦越叫越大声。她并不会叫床,就算只是说几句带挑逗意味的荤话,也是“门外汉”水准。在床上,她会说的那些字眼,大都是从大学时的方老师、徐芃、苏晨这些人那里生搬硬套学来的。但是她叫的花样虽然单调,又很生硬,透露出的却是彼时彼刻的真实情绪。她的叫床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模仿痕迹,也没有装饰印记,就是尽情地叫,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乍听好像显得业余,怪怪的,但要能领会其中那种投入和昏乱,反而会让男人感到绝大的满足。   恰好董德有也是操屄时没什么花巧的男人。农村出来的不是没有小心机,但终究要朴实些。听着这骚货被自己操得昏头昏脑地浪叫,他兴奋不已,把自己当成一台人肉打桩机,一刻不停地在肉穴里结结实实地捣弄。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要对得起这个极品的肉穴!紧得简直就像是来救赎他的肉棒的!插进去没动几下,差点就要把他夹哭了。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三十多年前第一次操新婚婆娘时,十九岁大姑娘的处女屄好像也没这么紧!   董德有在楼凤身上有过一口气连操一刻钟不歇的记录。这可是很厉害的,很多男人喜欢吹嘘自己一干就是一小时,那是扯淡。做一会就换个姿势,借机歇口气,用这种方式,只要不是实在太虚,大多数男人都能坚持很久。真要比持久度,就得看采用同一种姿势,连续不断能操多久。   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不换姿势持续操弄下,保持至少一刻钟的持久度,已经算很不错了。   但董德有清醒意识到,在施梦萦的肉穴里,如果自己还这样实在地操,估计撑不到十五分钟。   按说,他应该缓缓来,偶尔换个姿势,变个角度,这样肯定可以多坚持一会。但他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不行!不能换!就要这样不停操,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这骚屄!就不信凭真本事,我操不服这骚货!”他坚持着不耍奸,就这么咬着牙直来直去地反复抽插。   施梦萦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她第一次碰到这样操屄的男人。沈惜就不必说了,次数太少,待她又温柔。剩下的,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总喜欢换各种花样各种姿势,时不时还要歇一小会。   男人用那些小花招,无非是为了缓口气,但他们很少在意,女人其实很可能就是在他们停歇的瞬间,失去攀登快感巅峰的机会。对很多女人,尤其是中国女人来说,性高潮就像在千古万载的荒野中寻找一缕细微的光芒,转瞬即逝,妙到毫巅。一旦把握住,就是极乐的巅峰,可一旦错过,也许就是永远的失却。   所以,男人歇上一口气,或许这女人此前酝酿许久,为寻求高潮所做的全部努力都白费了。   像董德有这样实在地操,却把施梦萦弄出了疯狂的高潮。从肉棒插入那一刻开始,下体就涌来一波波快感。短短几分钟后,她攀上了一次顶峰。在那个瞬间,她左脚发软,站不稳高跟,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亏董德有牢牢托住她的腰,稳稳将她撑起来。   第一波高潮未平,猛烈的下一波冲击又到,两相叠加,没过几分钟,又一个更高的巅峰凭空砸来。施梦萦已经泪流满面,这无关悲伤,完全是被操得失态。她失魂落魄地乱叫:“死了死了!操烂了操烂了!啊!不要了,要死了!”   就在这阵乱七八糟的鬼叫声中,她来了第三次高潮!这次高潮余韵未平之时,肉穴中一阵滚热,连续十几股又烫又浓的精液在她身体深处爆炸,如洪水般猛灌进来。她被烫得嗷嗷乱叫,像极了猪嚎。幸亏她此刻神志不清,听不到这阵不雅的叫声。   董德有终于射光了存货,却舍不得立刻从高潮后越发紧缩的肉穴里拔出肉棒。他端着施梦萦的腰,继续在肉穴里一点点往里捣,像要把精液送到她身体最深处似的。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恋恋不舍拔出肉棒。龟头和肉穴分离的一刹那,发出一声闷屁似的“啵”声,浓白的浊液随着堵住阴道口的肉棒的离去,呼呼地朝外涌。他一松手,施梦萦就像个烂口袋似的滚倒在地,任凭精液从阴道里涌出,在腿间股下流成一滩。董德有搬把椅子坐下,毕竟年纪大了,来了这么一场,还是有些疲惫。施梦萦则只剩下喘息的气力,大脑一片空白。   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足足十分钟,两人都沉默无语。   董德有率先恢复状态,当然,肉棒还是绵软的,半点没有精神。   高潮过后,农民的小心思又跳出来了。他终于想起之前说是要给三千五百块,后悔不已。是,这骚货人够漂亮,屁股够大,阴道够紧,操起来够爽,可自己是不是太慷慨了?没舔鸡巴,没舔屁眼,没喝精液,除了操屄什么服务都没有,兼职女就是这样卖屄的?   董德有瞅着施梦萦,嗫嚅着想再还价。   他觉得自己反悔是有道理的。喊价时她可没说除了操屄,其他什么服务都没有。一分价钱一分货,倒过来也该成立,货色虽然好,可花样不够多,还要这么多钱,是不是太黑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直说,只能旁敲侧击地试探。   施梦萦冷笑,只说了一个字:“滚!”   董德有发愣,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施梦萦突然翻了脸:“滚!谁要你的钱?!快点滚!不要再来烦我!”   他这才听懂原来施梦萦压根不想收钱,这真是个平白砸下来的大馅饼。敢情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白操这样一个好屄?   顾不上去猜这骚货在抽什么风,董德有赶紧起身出门,一边走一边还占了便宜卖乖似的碎碎念,说还是应该付点钱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小气人。   施梦萦根本不理他。直到董德有迈出屋子,“砰”一声关上大门,她突然放声痛哭。   自己终于变成了贱女人:随便找个男人苟合,叫得像个淫贱的妓女。   可那又怎么样?   在沈惜走出这个屋子的瞬间,自己的人生就已经坠到谷底了。   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吗?   施梦萦躺倒在地,背脊凉凉的,沾满流开去的精液。董德有的精液气味特别浓烈,但她此刻仿佛失去了知觉,对这种往日格外厌恶的气味全然无感。   她一会痛哭,一会狂笑,像疯了似的。   第十二章、生日礼物   齐鸿轩坐在一家面馆靠窗的桌边,望着屋外的车水马龙,无聊地等刚点的面条和小菜上桌。应该不需要太久,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客人很少。   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一个月前,妻子就和他商量了好几套庆生的方案。好笑的是,自己此刻却枯坐在路边的小面馆,饥肠辘辘,离家至少还有半小时车程。   这种巨大的落差,使他心中这几天积蓄起来的对老板的不满达到巅峰。   当然,哪怕这份不满再翻上几倍,他还是只敢腹诽,别的什么都做不了。“老板”谷超业对他来讲不仅仅只是个普通的院系领导,这老头儿是自己所在的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副院长,又是自己的博士生导师,还是所属课题项目组的组长。无论从行政、学术、经济,甚至包括个人感情的任何角度出发,他都只能对这古怪老头儿恭恭敬敬的。   上周,谷老头儿带齐鸿轩去上海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这个会原定于周五闭幕,不会影响他两天后和妻子共度生日,所以他也没有多想什么,欣然随其前往。   没想到,会议结束后,谷老头儿的几个上海旧友热情地提出要招待他们在上海周边玩两天。老头子兴致很高,满口答应。归期直接推迟到周一——他生日当天。   这下齐鸿轩就郁闷了。但他既不能因为要回去和妻子共度生日,而不同意谷老头儿留下和旧友相聚,更不能把这老头子单独扔在上海,自己先行返回,只能满肚子不情愿地留在了上海。   总算不幸中还有万幸,周一就能回去。如果谷老头儿决定周二动身,那他也得照办。齐鸿轩自我安慰:至少还能和妻子一起吃顿晚饭嘛。   他本想订上午八点的航班,可谷老头儿年纪大了,这两天玩得有点累,特意叮嘱他不要订上午的机票,免得早起赶飞机。齐鸿轩暗骂他多事,却只能依言预订了下午一点半的机票。   乐观估计,如果一切顺利,晚饭前可以赶回家。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则永远是残酷的。中国的航空业实在不给力,航班毫无意外地误点了,他们先是延误登机差不多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登了机,在跑道上又等了近一个小时,这才终于起飞。   在飞机上坐等了十几分钟都不见有起飞的迹象后,齐鸿轩对晚上八点前赶回家不再抱任何希望,打开已经关闭的手机,给妻子发了条短信:“飞机误点,到家肯定很晚。老婆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在中宁宝金机场降落,坐机场大巴回到市区,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八点。齐鸿轩告别谷超业,本想直接打车回家,但腹中饥饿难熬,从大巴下客点到家开车差不多也得二十多分钟,实在有点熬不住了。反正已经这么晚了,就算回家也没什么好庆祝的,甚至有没有准备饭都不好说,他决定索性随便在路边吃点。   为了自嘲,齐鸿轩给送上来的晚餐——配着一碟酱菜和二两卤牛肉的炸酱面——拍了照,发上朋友圈。他没给照片配任何说明,朋友们大都知道今天是他生日,看到这张图片,自然各有各的想法。   而立之年的生日,一整天基本都消耗在无聊的等待中,晚饭居然只是一碗炸酱面,齐鸿轩既好笑又好气。   都是被谷老头儿连累的!   这老头最近两年越来越刚愎,做决定时往往专断霸道,我行我素,从不为别人考虑。   齐鸿轩狠狠嚼着嘴里的酱菜和卤肉。   很快,妻子在自己的朋友圈里为这张炸酱面的照片点了赞,又发了个蛋糕的表情。   齐鸿轩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回来了。至少,吃完饭就能回家,心爱的妻子正等着自己。齐鸿轩相信,就算其他的生日节目统统都作废,至少,妻子会给自己准备一个蛋糕。   今天还剩最后三个小时,干不了别的,起码能吹吹蜡烛,许许愿,呵呵,毕竟是三十岁的生日,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吧?   带着希冀,齐鸿轩匆匆吃过晚饭,打车回家。   打开家门,齐鸿轩傻了。   客厅里黑黝黝的,只有两盏昏暗的壁灯亮着,想象中妻子扑上来给他一个拥抱或热吻的场景并没有成为现实。   连个招呼都没有,悄无人声。   朝左右望去,厨房、卫生间、书房……全都没有灯光。   刚才走到楼下时,想起“深夜都市中,总有一盏为你亮起的灯”这句都市情感文里常见的有些俗气的感慨,齐鸿轩不由自己抬头看了看自家的窗子,没见透出任何光,本以为是妻子拉起了窗帘,没想到是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亮光。   一切迹象都显示,家里没人。   但妻子不久前肯定还在家,客厅的空调没有关,温度调得很合适,从室外初秋的闷热中踏入家门的齐鸿轩觉得很舒服。   她刚出门?齐鸿轩下意识地抬起手腕,但亮着的两盏壁灯距离较远,光线很暗,看不清手表指针。他心里大致有数,现在应该差不多是九点前后。   这么晚,妻子去哪里了?刚才她还在为自己的朋友圈点赞,肯定知道自己吃完饭第一时间就会回家,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出门?   没道理,想不通。   心中瞬间生出许多疑团,齐鸿轩皱着眉,小心翼翼把旅行箱拎进来,轻轻关上家门。他伸手在左侧墙上摸索,按记忆摸索着客厅顶灯开关。在手指触到开关面板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卧室的门缝闪动着一缕微光,或许是因为房门大半掩着,光线自从极细的门缝透出,几乎难以辨认。   齐鸿轩惊疑不定,家里这略显诡异的场景,使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不安和警惕。他慢慢收回已经触到开关的手指,尽可能无声地把行李箱挪到一边,蹑手蹑脚走向卧室。经过茶几时,他还随手操起一个玻璃花瓶,攥在手里,权当壮胆。   推开半掩的卧室门,探进半个身子,他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   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当初装修新房时,夫妻一致同意把主卧室弄得宽敞些。最后,整个主卧被设计成四十多个平方,占了整个房子的近四分之一,整体布局里还因此少了间原本该有的客房。主卧里不仅有间附带的卫生间,还隔出一个衣帽间,便于妻子存放衣物。房间正中摆放着欧式大床和贵妃椅。地面上绕着大床铺了一张驼色地毯,足有五六米宽、三四米长。东向整面墙都是大落地窗,窗边有两张折叠躺椅和一张小藤桌。   卧室里的微光来自七八支安放在各个角落的蜡烛,暗黄的烛光摇曳着,忽幽忽明。   齐鸿轩既困惑又紧张,蹑手蹑脚地在房间里转悠,很快把视线落在虚掩的卫生间门上。   里面莫非有人?   整个房间一目了然,要藏人只能在那里。   谁在房间里点了那么多蜡烛?为什么要点那么多蜡烛?齐鸿轩越想越觉得古怪,莫名其妙毛骨悚然起来。他抓紧手中的花瓶,小心地走向卫生间。   就在这时,衣帽间的木门突然被拉开。   齐鸿轩吓了一大跳,手中花瓶险些落地,目光瞬间被吸引到打开的衣帽间门里,然后就再也挪不开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惊呼最终也被摁在喉咙里。   妻子宋斯嘉捧着个十吋蛋糕,慢慢走了出来。   蛋糕上插着“3”和“0”两根数字蜡烛,烛光闪跃跳逸,映亮了妻子秀美的容颜,同时也映照着她几近完美的身躯,此刻那正被一身金边白底的分体式比基尼包裹着。胸衣堪堪盖住浑圆挺拔的双乳,手里的蛋糕一定程度上遮挡了诱人的双峰,烛光在美妙的乳沟间不住跳耀,令男人望之心慌唾干。窄小的三角裤艰难地裹着它理应保护的部位,仍有许多雪白的皮肉无法被遮掩。她项间戴了条多层珍珠锁骨链,三排圆润的小珠半遮着玲珑秀气的锁骨,脖颈、肩膀、乳房等部位都因为柔美的锁骨线条而显得越发曲线曼妙、层次分明。   齐鸿轩记得,这套比基尼是两人前年去塞班岛旅游前他特意买的,当时正处在他求婚的关键时刻,这趟旅游是他打动美人心的重要一环。很多人都说,看一个人是否适合结婚,必须要经过一次共同旅行。塞班岛之旅,齐鸿轩从出发到归来,时时处处小心翼翼,规规矩矩,甚至在宋斯嘉没有作出暗示的状况下,完全没有任何要求做爱的尝试。总的来说,那趟旅行是很成功的,他深信自己这这趟行程后被女友打了高分。   可惜这套精挑细选的比基尼并没有加入他们的浪漫旅程。原因很简单,过于性感。宋斯嘉试穿后,发现布料极其透光,看着像把该遮的地方都遮上了,实际上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胸前的嫩红隐约可见,下身的幽黑也若隐若现。她的个性就算再明爽开朗,也不可能穿这套泳装走上塞班的沙滩。   这实在令齐鸿轩十分沮丧。性感比基尼本来是他试图营造暧昧气氛的利器,没想到宋斯嘉压根没想带上它。所以在旅程中顺便一亲香泽,直接将生米做成熟饭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此后他也没敢轻举妄动,一度令他遗憾不已。   这套比基尼被收了起来,再没机会亲近女主人的肉体。   没想到今天宋斯嘉会再把它翻出来,主动穿上了身。   此前夫妻俩在商量该如何庆生时,齐鸿轩有句肺腑之言,始终藏在心里没说出口。他很想告诉妻子:“啥礼物都无所谓,我最想的就是在生日那天和你整晚做爱!”   宋斯嘉对他来讲,某种程度上就是女神。而在齐鸿轩看来,对女神最好的爱慕方式就是将她骑在胯下反复不停地抽插,直到她开口求饶为止。   妻子的肉体,简直就像最顶级的毒品,令他朝思暮想,欲罢不能。她的气质奇妙而迷幻,集各种魅力于一身:若披下长发,穿上职业套装,她是典型的高冷女学者;若扎起马尾辫,穿一身运动装扮,即便已年近三十却绝对还能冒充阳光美少女;若再换上热裤吊带,在激情音乐中翩翩起舞,说不定会被人误以为是个迷乱小太妹。   如果让完全不熟悉她的男人们根据所看到的不同气质来猜测年龄,保证会得出一大堆莫衷一是的答案,从二十二、三岁猜到三十三、四岁,都有可能。   这样一个常会带来惊喜的精灵般的妻子,怎能不叫人爱呢?   更何况,宋斯嘉没有很多中国女学者常见的属灵和性冷。在床上,她固然难免会有好女孩的保守,但也绝对不乏热辣开放的一面。   说她保守,是因为宋斯嘉对性没有嗜好。和齐鸿轩同为青年学者兼高校教师,她平时十分忙碌,无论是写论文还是做课题,忙起来常常十天半月顾不上夫妻间的常规互动。长时间缺少性生活,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困扰。换句话说,她从骨子里就没有饥渴的痴女心。她懂得自慰的技巧,但很少会用,齐鸿轩偶尔见她自慰,只是在两人情动时她用来营造氛围勾引丈夫用的。到了床上,高潮时她会痛快叫喊,但如果齐鸿轩不特别提出要求,她不会主动刻意地爆出些淫词浪语。   而她的开放,对齐鸿轩来讲则完全是意外的惊喜。他本以为这个从小认识的乖女孩,在床上会略显无聊,没想到妻子虽然并不怎么主动,但一旦开始却绝不抗拒更无扭捏。她能接受丈夫在床上的绝大多数要求,也能接受各种“创意”。她的口交技术纯熟,很多次还在前戏时就让齐鸿轩在她嘴里直接缴械投降。她爱干净,又没有过分的洁癖,哪怕在丈夫满身大汗求欢时也不会扫兴地逼他先去洗澡,也不在意吞下肉棒时龟头是不是清洗过。她叫床自然爽快,高潮来时也能尽情释放,对齐鸿轩教她说的一些床上的骚话也并无反感。只要时机合适,一旦她自己有了冲动,会大大方方提出做爱的建议。尤其难得的是,她拥有出色的柔韧性和体力,不但可以顺利采用各种体位,还能在床上表现得足够奔放和持久。   对一个这样的妻子,齐鸿轩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更何况,真正令他深感惊喜的,是自己顺利拿到了这个近乎完美的女人的一血!   新婚之夜,宋斯嘉事先没有强调自己还是第一次,只是请齐鸿轩把动作放轻些。整个过程里,尽管他也感觉到妻子的姿势和态度都显得僵硬生疏,却怎么都没想到28岁的宋斯嘉竟然还是处女。直到完成射精,抽出肉棒,看到龟头上淡淡的点点血渍,他才醒悟过来。   一瞬间,齐鸿轩居然变得手足无措。宋斯嘉说过她曾经交过两任男友,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个时代,有过两段恋爱史的妻子竟能把处女膜保留至今!   宋斯嘉淡定地对这件事作了说明。她也不是刻意保留处女身,其实在她看来,自己也不算纯粹的处女,和两任前男友都有过接吻和口交,也不止一次在亲热时让他们抚摸过下身。有过这些性接触,她压根没觉得留了个处女膜有什么了不得的。之所以没有和前男友们发生关系,不是有所保留或顾忌,纯粹只是因为她始终没有找到想和他们突破最后一步的冲动,如此而已。   “可能是没爱到那个程度,觉得应该再等等,结果一等就等到了分手。这样也好,正好说明我选择再等等,确实是有道理的。”   宋斯嘉没觉得这个处女膜有什么要紧,齐鸿轩可不这么看。对他来讲,这是意想不到的福利,算是上天的馈赠。   有了龟头上那点血迹,他过去听妻子说曾给前男友们口交的那一点点郁闷消散一空。   可惜,夫妻俩都是崇滨大学年轻教师中的骨干,每个学期要承担给本科生上专业课的任务,通常还逃不过要开一两门全校公选课。他们又分属两个国家级的课题项目组,平日工作既忙且累,常常凑不好两人都合适的时间。所以尽管他们都年轻,对性也充满热情,但性生活频率其实并不高。   所以齐鸿轩才会有那个看上去略显好笑的生日愿望:希望能和美丽的妻子整晚做爱。   当然,整晚略显夸张,但两三次还是很有希望的。   结果谷老头儿把这一切都搅黄了。自己这个三十岁的生日,连顿晚饭都没能吃好,回到家里甚至已经是深夜,什么气氛都没有,什么准备都没有,还搞什么搞?他本以为能吹个蜡烛吃块蛋糕就不错了,洗洗早点睡吧。   没想到,宋斯嘉悄悄地安排好了一切。   毕竟是恩爱夫妻啊!这点默契也是很甜蜜的。   宋斯嘉面带略带羞涩的笑,来到齐鸿轩身前一米远的位置,原地缓缓转了一圈,将手里的蛋糕稍稍捧高一些,问:“先吃它,还是先吃我?”   她对丈夫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举行婚礼这一年多,虽说也不乏在床上激情四溢的时刻,但比起其他恩爱新婚夫妻,他俩做爱的次数确实算少的。而丈夫对她肉体的贪恋,也全都落入她的眼中。那在这个生日夜晚,还有什么,比自己更适合当作礼物呢?   齐鸿轩在朋友圈里发可怜巴巴的晚餐消息时,宋斯嘉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找出那套过分暴露的比基尼换上;掐着时间估计丈夫快到家了,关掉家里大多数灯,点起卧室里的蜡烛,坐在烛光中静静等待;听到丈夫开锁推门的声音,她将插在蛋糕上的蜡烛点亮,小心走进衣帽间躲了起来。   终于,她成功给了丈夫一个小小的惊喜。   看着妩媚的妻子,齐鸿轩喉咙发干。他一言不发,随手把手中的花瓶放到一边,接过宋斯嘉手中的蛋糕,吹灭蜡烛,也不细看就搁到了离他最近的桌子上。他走近一步,搂住她的腰。身材修长的妻子虽然只穿着居家的拖鞋,但还是只比他矮三四厘米,几乎无需低头就能触到她丰润的香唇。一条小巧香甜的舌头被他吸入口中,和自己的舌头卷缠在一起,彼此吮吸,互相搅拌。   好不容易才结束这次温湿的长吻,齐鸿轩哑着嗓子说:“当然先吃你!”   他放开妻子,飞快地脱光身上的衣服。   宋斯嘉耸了耸鼻子,笑着说:“你还没洗澡呢!有点臭哦……”   齐鸿轩嘿嘿笑,腆着脸搂住妻子,不住揉捏着她的丰臀:“顾不上了!不洗了,先吃你!”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将微微发热发软的身躯贴在丈夫身上,再次献上香唇。   齐鸿轩一边尽情品尝着她香甜的唇舌,一边解开比基尼胸衣的系带,并将三角裤向下扯到靠近膝盖的位置,肆意抚摸她赤裸的乳房和臀部。   浑圆丰翘的嫩乳,几乎没有任何下垂的迹象,大小刚好超出齐鸿轩的手掌所能把握的范围,握下去满手柔腻。嫩红的乳晕恰如两颗樱桃,像含羞草叶般不堪碰触,完全不亚于处女时代,令人见之沉醉。   每当他的掌心滑过红嫩的肉粒,宋斯嘉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这种犹如青涩少女般的敏感使他愈发兴奋。   丰翘的肉球在男人的指缝中变换着各种形状,一会被揉成椭圆状,一会又有大片的软肉被夹在手指间,一会又被抖得晕出层层乳浪。双乳被反复玩弄后,宋斯嘉身体愈发烫起来,小口微张,呵气如兰,媚眼如丝。   玩够了乳球,齐鸿轩又把手按到妻子的丰臀上。那是两片圆润紧翘的肉丘,却没有一般大屁股女人常见的肥硕。他的手指深入股缝,寻觅着她股间最温湿的角落。与此同时,他又把脸凑向妻子的胸前。   借着丈夫在自己腰部施加的力量,宋斯嘉倾力后仰,使身前的丈夫能把整张脸都埋到自己双乳之间。齐鸿轩张口吸住一个嫩极的乳头,贪婪地舔吮,毫无顾忌地在妻子光洁的嫩乳上留下大摊的口水。   他尽情玩耍着妻子的屁股、肉唇、阴蒂,中指玩够了又换食指,直到几根手指都沾满滑腻温热的淫汁为止。搂着她丰润的身躯,看着愈发娇艳动人的神色和仿佛迷醉于自己的亲吻爱抚而略显呆滞的神情,齐鸿轩胸中燃起一股熊熊的欲火。   被丈夫用手指和舌头再三侵扰,宋斯嘉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粗重。乳头早已充血挺立,两团乳肉泛起淡淡的红,汗液自幽深的沟壑中滑下。她浑身酥软麻痒,自下身传来一阵古怪的错觉,仿佛阴唇正在剧烈颤抖,像水龙头被打开似的汩汩喷涌着淫水。   她愈发觉得窄小的三角裤被丈夫扯下后绷在腿上,很不舒服。主动翘起腿,将它扒下,顺手又把已被丈夫解开,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一直吊挂在肩膀上的胸衣扯下,将二者一起丢在床角。   察觉到她的动作,齐鸿轩暂停动作,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压。宋斯嘉服从地跪下,刚把脸凑到肉棒前,突然又抬头,皱着鼻子,嫌弃地说:“哎呀!真的很臭啊!”   齐鸿轩自己也知道,肉棒的味道肯定不会好。昨天陪老板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东道主为谷超业设宴送别,喝了一肚子酒,上了好几趟厕所,昏昏沉沉回到房间连澡都没洗,就直接睡了。今天快到中午时昏沉沉醒来,醒了后直奔机场。算下来,他已经两天没洗澡了,下身和龟头上残留有各种汗味尿味,怎么可能不臭?   但这会哪还顾得上这些?他嘻嘻笑着,按着妻子后脑,将她的脸贴到肉棒上。宋斯嘉本来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没再纠结,张嘴就含住肉棒,一边快速地吞吐,一边妩媚地抬头看着丈夫。   齐鸿轩的肉棒,无论是长度还是粗细都很普通,但因为年轻,勃起时硬度还算出色。他的龟头格外雄壮,明显比后半截肉棒粗上一大截。宋斯嘉费了好大劲才能将整个龟头都含到口腔中,舌头努力地在上面打转。齐鸿轩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也不愿闲着,捏住她的一个乳房继续揉搓。   在宋斯嘉的口腔中享受了几分钟,他迫不及待地抽出肉棒,搂着妻子上床。   “唔……”在丈夫将肉棒送入自己体内时,疼痛和爽快并存的感觉,使宋斯嘉不由自主皱起了脸。齐鸿轩的龟头太大,每次插入的瞬间,她总会有片刻不适,但随着此后反复的抽插,下身又会变得格外舒畅,每次将出未出将入未入之时总是显得特别刺激。   个把月没和妻子做爱,齐鸿轩觉得她的阴道好像又变得紧窄了一些,与刚破处时相比全无二致。   说起这个,他真是睡着了都能笑醒。   宋斯嘉拥有一个紧凑且富有弹性的肉穴,峰峦叠嶂、曲折回环。齐鸿轩以前曾在网上看过诸如什么“十大名器”之类的胡扯文章,他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些所谓的“名器”存在,还是酸腐文人无聊的意淫——相对而言,他觉得还是后者更有可能。但自从进入过妻子的肉穴,他不由自主就联想到在那类帖子里被吹上天的所谓“龙飞穴”。   宋斯嘉的阴阜非常饱满,两片大阴唇肥腻光洁,完整地包裹着小阴唇,像极了两只翅膀,形状很漂亮。肉穴平时看上去就是一条微微张开的粉红细线,穴肉出奇粉嫩。这完全符合关于“龙飞穴”的描述。更为难得的是,一年多下来,齐鸿轩真切感觉到妻子的肉穴非但没有在破处后变得松垮,反而越做越紧,像比处女时更加美妙。   莫非自己不但破了宋斯嘉的处,还顺便捞到了一个极品名器?   齐鸿轩自觉占了天大的便宜。要是妻子的两位前任知道这一点,会不会后悔,当初哪怕是强迫,也应该抢先把宋斯嘉给干了呢?   可惜,你们没有机会了!就算所谓“龙飞穴”之类的都是胡扯,但这具美妙的肉体从此归自己一个人尽情享用,这可是确凿无疑了!   每次进入妻子的身体,那种不可言说的舒爽感都会迫使齐鸿轩放弃循序渐进的预想,只想趴在她身上猛插,这次也不例外。肉棒不断摩擦娇嫩的肉壁,感受着腔道内细致的蠕动带来的强烈快感。   这种玩法势必不能持久。伴随着宋斯嘉一声紧似一声的呻吟,正在纵马狂奔的幻觉中的齐鸿轩猛然感到龟头出现一阵剧烈的酸麻。他捏着妻子肩头的手愈发用力,手指几乎就要掐到她的肉里。在低沉的吼声中,他把积攒了差不多一个月的精液全都灌进妻子最柔嫩的部位。   宋斯嘉感到体内有一股猛烈的爆炸正在发生,滚烫的黏液注入身体,刺激得她难以克制地摇晃起了脑袋,身躯乱颤,双拳紧握,紧紧地抱住丈夫,长而健美的双腿猛的收拢,死死盘在齐鸿轩腰间,仿佛在用这种方式促使阴道能更紧地咬住肉棒,使丈夫在射精的瞬间更加畅快。   她恨不能将整个人都融入丈夫的身体,两具赤裸的肉体紧密交缠,久久没有分开。   过了好一会,齐鸿轩才慢慢离开妻子的身体。随着肉棒的抽离,大量浊液奔涌而出。宋斯嘉轻轻叫了一声,翻滚到床侧,从梳妆台上抽几张纸巾,擦抹不断涌出的精液。   齐鸿轩愉快地看着刚刚经受雨露滋润的妻子手忙脚乱的样子。   好不容易将下体的污浊擦干净,宋斯嘉斜靠在床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明艳入骨,媚态撩人。望着她美艳的神态,齐鸿轩虽然刚射了精,无力再战,心里却还是被重重敲了一下!他突然冒出个主意,跳下床,在蛋糕上刮下一大团奶油,抹在自己软趴趴脏兮兮的肉棒上,又回到床边。   “老婆,请你吃奶油棒棒糖!”   宋斯嘉呸了一声,扭头不理他。   齐鸿轩锲而不舍,又跑到床的另一侧,还是挺着肉棒在她眼前转悠。   “老婆!你看,多好吃!”   反复几次,宋斯嘉拗不过他,支起身来,翘起圆臀跪趴在床上,将抹了奶油的肉棒含入口中。   齐鸿轩轻轻“嘶”了一声,望着伏在胯前的妻子,抚着她光洁的背脊,满足地哼哼起来:“对,对……把那个皮翻起来……舌头再进去一点……舔缝里!把缝里舔干净……”   宋斯嘉听从指挥,用舌头一圈又一圈地吸吮舔弄,直到把整根肉棒清理得干干净净,把污垢、粘液和奶油一股脑都咽到肚里。   齐鸿轩心满意足地躺倒在妻子身边,两只手仍没离开她的身体,上上下下地抚弄。妻子今晚把她自己当作生日礼物,表现得那样顺从,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绝不可能只来一次就偃旗息鼓,肯定还要继续玩。   还能玩什么呢?还有什么没玩过的吗?   一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然后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但直到今天,连提出要求的胆量都没有。   或许,面对今晚温柔的宋斯嘉,一尝夙愿的机会来了!   齐鸿轩搂着妻子,并排躺在床上,细语悄悄,碎碎地说着各种情话,又不时地刺激她各处敏感部位,使她的肉体始终保持欲望,时刻维持着迎接男人的状态。   过了很久,眼看宋斯嘉脸色绯红,浑身扭动不停,双腿紧紧绞扭在一起,齐鸿轩觉得机会差不多了。他让宋斯嘉背面朝天地躺好,又刮来一大团奶油,抹在她的臀部和大腿内侧,俯下头,细细地将所有奶油都舔吃掉。被下半身传来的奇痒刺激着,宋斯嘉风情万种地扭动臀部,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呻吟。   齐鸿轩抚摸着妻子挺翘的臀部,这里的皮肤是她身上最为柔滑细腻的,手感极好,指尖微微用力下按,瞬间竟会有一种被皮肤弹开的感觉。他被臀丘间那朵娇艳的菊花吸引着,附近没有一丝杂毛,既干净又紧致。看着一圈圈还透着淡淡肉粉色的漂亮褶皱,可以想象入口处那圈肌肉想必拥有十足的韧性。   这让齐鸿轩立刻联想起另一朵他同样十分熟悉的菊花,勉强也还算漂亮,但明显已成褐色,与宋斯嘉相比要逊色得多了。他一直都怀疑那朵菊花被别的男人采撷过无数次,尽管那女人始终否认这一点,还一再拒绝让他品尝美味,但他总是觉得自己的怀疑肯定靠谱。   靠,都是朵烂菊花了,被我干一干怎么了?!   为此齐鸿轩总是愤愤的,心存不满。他太想尝试一下插入后面那个洞是什么滋味。   此刻,一朵更加完美的菊花就在眼前,它就属于自己的妻子,从未在任何男人面前绽放过的,如果能够……   自己要拥有妻子完整的肉体!她身上所有的洞都应该为自己开放!   齐鸿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燥动的心绪了。他忍不住在妻子的屁眼周围轻轻抚弄起来。那圈褶皱微微内陷,仿佛在不停向他召唤,看起来是那样诱人。宋斯嘉还没意识到丈夫此刻的主要目标是什么,还以为他只是在自己大腿根部摩挲,所以配合地加大了扭动屁股的幅度,这更进一步加强了齐鸿轩的欲念。   他第三次取来奶油,那块生日蛋糕还没吃一口,却已经被他消耗掉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奶油。他把这些奶油全都抹在妻子的屁眼上,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趴下身,将整张脸都埋入她的股间。   热烘烘的舌头开始舔弄屁眼时,宋斯嘉轻轻哼了一声。她不自然地扭动身躯,但很难阻止身后的丈夫,再说菊穴及周围的皮肤被舔得挺舒服,她没有升出什么警惕的心思,任由他去了。   齐鸿轩舔得津津有味,宋斯嘉的屁眼周围很快就满是唾液,褶皱上布满了一个个小泡泡。   感觉差不多已经可以下手,齐鸿轩停下舔弄,慢慢将手将残留在妻子菊穴附近的奶油都刮到一处,堆积在屁眼上。借助这些奶油的滑腻,他缓缓将中指探入屁眼,入口处的肌肉果然十分有力,在他试图插入的瞬间,指尖所触,满是富有弹性的阻力。   这个动作明显超越了宋斯嘉可以忍受的程度,她双手一撑床,利索地翻过身,摆脱了丈夫进一步深入的企图。   “你干嘛?”   齐鸿轩决定死缠烂打到底,看看能不能“赖”出一次机会,腆脸笑着说:“老婆,试试做后面嘛!”   “不行!”宋斯嘉毫不迟疑,一口回绝。   夫妻俩磨了差不多十分钟,但无论齐鸿轩装得多可怜,说得多天花乱坠,宋斯嘉的态度始终强硬,半点都没软化,自始至终只有两个字回应:“不行!”   齐鸿轩无趣地躺倒,他知道今晚肯定是没指望了。   看着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宋斯嘉稍稍有些心软。想到今天是他生日,自己的本意也是尽遂其心,如此生硬的拒绝不免有些扫兴。当然,她绝对不会改变主意同意肛交,但还是决定做些什么来补偿一下。   她像只猫似的爬到丈夫身上,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后顺着下巴、脖子、胸膛、小腹一路向下,舔舐着每一寸皮肤,直到再次将肉棒吞入口中。   看着妻子努力地为自己口交,倒吊的丰乳前后左右地甩着,齐鸿轩心底虽然还有几分不甘,但肉棒还是诚实地耸立起来。宋斯嘉舔了会龟头,咬着嘴唇笑着说:“后面是不行的,但前面今天让老公你随便用!我到上面好不好?”   齐鸿轩带着粗重的呼吸点了点头。   宋斯嘉半蹲起身,用手扶着肉棒,对准自己的肉穴缓缓坐了下去。尝试性地缓慢蹲了几下,确定肉棒出入十分顺畅,她渐渐加快上下起伏的节奏。在这种体位里,拥有一个运动达人妻子的好处显露无遗,她出色的腿部力量,确保每一次下坐都像标准的深蹲,使齐鸿轩的肉棒可以一次次顺利无阻地深入到她身体最深处。   这种享受不同于主动进攻,齐鸿轩舒舒服服地躺着,欣赏妻子双颊潮红,像骑马似的卖力扭动起伏,丰臀砸在自己大腿上一记记脆亮的“啪啪啪”的响声不断回响,心底的满足感无以复加。   女上位通常是极耗体力的,但宋斯嘉的体能极好,在丝毫不留力的前提下,她足足坚持了十分钟以上。秀发挥舞,乳浪翻飞,直至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她起伏的频率才渐渐放缓,喘得也越来越急促了。   感受到妻子体力不支,齐鸿轩原本托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发力,掀翻了她,将她摆成跪趴的姿势,从后面再次狠狠捅进泥泞不堪的肉穴。   “继续动!别停!”   宋斯嘉大口大口地喘着,她已经很累了,汗水浸湿了刘海,搭在眼皮上,左眼已经有些睁不开。但她不想扫丈夫的兴,勉力双手撑着床,继续不停主动向后耸动身体,丰臀不断猛撞齐鸿轩的小腹,臀肉在撞击下变换着形状,肉棒一次次被送入阴道深处。   齐鸿轩毫不费力地享受着。妻子全力以赴耸动身体的样子性感到了极点,更令他内心深处的征服欲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他深爱宋斯嘉,却也因为这份爱而承受着巨大压力。使这个近乎完美的女人从身体到灵魂完全归属自己,让她不但在生活里成为称职的妻子,精神的伴侣,更能心甘情愿地在床上成为一条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母狗,这是齐鸿轩最大的梦想。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缓解他心头的压力呢?   眼前妻子卖力的样子,正是他心底深处的梦想正一步步走向现实的体现。   外人眼中的女神,自家卧室里予取予求的母狗!   总有一天,嘉嘉乖母狗会掰着自己的屁眼求自己操的!   一想到这些,齐鸿轩从精神到肉体都愈发昂扬起来,已经抽插了十几分钟的肉棒无形中又硬了几分。他把宋斯嘉的两只手扯到背后,紧握住手肘,迫使她仰起上身。在这种姿势下,她浑身上下除了膝盖稍微可以借力外,只有和丈夫结合在一起的肉穴还能找到一些支撑感。一根硬梆梆的肉棒伴随着她雪白丰满的臀部的摇动而快速进出,硕大的龟头努力钻入那条曲折的羊肠小道,凶狠地碾平一切阻碍。大量淫汁被挤出肉穴,濡湿了齐整秀气的阴毛,润滑着美穴附近的皮肉。   突然,齐鸿轩松开妻子右手,又把手伸到她的膝弯处,一把抄起丰腴的长腿,将其向右侧方高高抬起。这样一来,宋斯嘉摆出的姿势就很像一条正在撒尿的狗。齐鸿轩当然很清楚这个姿势所包含的深意,其中的隐喻刺激得他小腹滚热,龟头发胀,眼看即将迎来第二次喷射。   处于高潮边缘的宋斯嘉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姿势略显别扭,没意识到其中的寓意。在肉棒反复的捣弄下,她像站在一片虚空中,试图抓住暴风雨前划过天空的那道闪电。她期待用更加响亮的叫喊来呼唤高潮的到来,但迟迟没能成功。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快了!   就在这时,齐鸿轩再次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叫,一股浓精再次灌入肉穴。宋斯嘉发出一声满足却又略带失望的尖叫,颤抖着软瘫在床上。齐鸿轩最后连续颤抖下的灌精,带给她强烈的舒适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游丝般的高潮,最终还是没能达到巅峰。   但她最后发出这声尖叫却令齐鸿轩误以为妻子在自己的冲刺下达到了高潮,这种征服感令他十分得意。   雨消云散。   宋斯嘉起身去清洗身体。齐鸿轩有意和妻子洗鸳鸯浴,但远道归来后连着两次射精,令他颇感疲倦,就在床上多赖了一会。换他去洗澡时,宋斯嘉简单清理了一下床铺。   等丈夫洗完澡,宋斯嘉切了蛋糕,两人分别吃了一小块,算是象征性地补上了生日仪式,随后躺到床上闲聊起来。   从齐鸿轩出差到现在,夫妻俩也有快一周没见面了。   齐鸿轩简单说了说在上海的见闻;宋斯嘉则交待了周末时去齐宋两家探望各自老人时的情况。被催问什么时候生小孩是难免的,她也习惯了。在这一点上,夫妻俩早有共识,想一两年之后再认真考虑怀孕的问题。一来目前两人手头的事都很多,二来齐鸿轩明年可能会有个前往德国交流的机会,所以再等等是很必要的。   反正在这个年代,三十多岁生孩子完全不算晚。只要夫妻俩心里有数,老人们再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聊了一阵,宋斯嘉突然想起一件事:“明天我没课,学校也没事,约好了要去踢场球,要不要一起去?”   齐鸿轩侧身躺着,揉着妻子的裸乳,不时用食指抚弄乳头,色色地笑:“踢球?有没有这个球好玩?”   宋斯嘉在他的龟头上轻轻捏了一把,突如其来的酥麻感令齐鸿轩不自禁地全身颤抖了一下,突然有所反应:“去踢球?和谁一起踢啊?”   “我哥啊!”宋斯嘉随口答道。   齐鸿轩神色微变,没等宋斯嘉察觉,立刻又恢复正常。   他对妻子的爱很深,但这份爱中始终裹挟着巨大的压力,也令他十分头痛。而“我哥”这两个字,就是这份压力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齐鸿轩、宋斯嘉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读幼儿园时就认识了。两人的母亲都是儿科医生,曾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两个孩子有过在医院走廊牵着手到处跑的童真时代,但开始读书以后,他们一直就读不同的学校,直到高中时才有机会做了一年同班同学,很快又因为文理分科而分开。高中里,齐鸿轩曾追过宋斯嘉,不过被坚决地拒绝了。   后来,宋斯嘉考上了宁南,而齐鸿轩就读崇大,基本就断了联系。对后者来说,那个曾经拒绝了他的女孩就成了他青春里最为难忘的梦,交织着苦涩和甜蜜。   在他拿到硕士学位那年,两人的母亲撮合安排了一次相亲,齐鸿轩意外地再次得到追求宋斯嘉的机会。他内心爱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决心要好好利用这次来之不易的重逢,对自己人生中第一位女神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宋斯嘉的反应不像他那样热烈,但也不再像高中时那样抗拒。在苦追了三个多月后,齐鸿轩终于让心目中的女神答应成为他的女友。   然后是长达四年的爱情长跑,历经两次失败的求婚,心惊胆战地感受着宋斯嘉明显的反复犹豫,齐鸿轩终于在去年年中成功求婚。九月时,两人领取了结婚证,并在国庆假期里举办了婚礼。   直到结婚证到手,齐鸿轩才算放下了始终高悬的心。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首先直接来源于妻子宋斯嘉。   齐鸿轩算得上是青年才俊。985名校的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前途大好。父亲齐展诚是崇滨大学理学院党委书记,资深理论物理学学者;母亲陈建芬则是崇大医学院教授,崇大附属医院儿科主任,知名的儿科专家。无论是家庭还是本人的条件都很不错。   但这些条件和宋斯嘉相比,就平平无奇。她也是985名校博士,而且在全国而言,宁南的名气比崇大还要略胜一筹。她的父亲宋英昶是宁南人文学院的哲学教授,全国闻名的大学者;母亲韩秀薇也是不逊于陈建芬的儿科医生,省第二人民医院儿科的首席专家。勿论拎出哪一条,都不比齐家差。   从这些背景条件来看,夫妻俩势均力敌,但如果在他们两人之间做最直接的对比,那齐鸿轩的光芒就会完全被妻子掩盖,宋斯嘉仿佛永远都跑在他前面。   高中时,分了文理科,没法直接比较成绩,但在还未分科的高一时,宋斯嘉的年级排名始终都比他高;在学生会里,她是副主席,而齐鸿轩只是学习部长;高考之后,大学分别在宁南和崇滨,算并驾齐驱,但宋斯嘉比他更早拿到了博士学位;工作后,宋斯嘉没有选择父亲所在的母校,而是来到崇滨任教,作为一个外来者,却在今年年初顺利地评上了副教授,而作为“自家人”的齐鸿轩却至今都还只是讲师。   如果说,这些基本都可以归结为智商问题,齐鸿轩可以坦然承认自己就是比老婆稍笨一点点,无所谓,谁让他能娶到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呢?可令他无颜以对的是,在男人理应占绝对优势的体育方面,妻子也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宋斯嘉在排球、羽毛球甚至足球方面都很有些造诣,能玩得像模像样,而齐鸿轩唯一勉强算得上擅长的运动是斯诺克。他偶尔会陪宋斯嘉打羽毛球,却完全不是妻子的对手,捡球比击球的次数更多。如果他们同时起跑,齐鸿轩在前一二百米的距离可以依靠男人在爆发力和速度上的天然优势跑在妻子前面,可他毫不怀疑在五百米,顶多八百米后,他就绝不可能再追上妻子。   在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面前,齐鸿轩有时会感到特别骄傲,这么优秀的她最终还是嫁给了他,可见自己的魅力。可更多时候,他又会极其郁闷,这女人是要闹哪样!?有没有人知道,面对这样一个老婆,我压力山大啊!   而这份压力在宋斯嘉当初两次拒绝求婚后变得愈发沉重,即便她最终许嫁,可在领取结婚证之前,齐鸿轩还是心事重重,深怕出现任何变故。他一直怀疑,宋斯嘉之所以会对求婚显得如此犹豫,是不是对自己不太满意呢?尽管她最终答应了,又会不会中途反悔呢?   如此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就是拜那位莫名其妙的“哥哥”沈惜所赐。   齐鸿轩和宋斯嘉确定恋人关系时,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当时,沈惜还在英国留学。一年后,他从英国归来,齐鸿轩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友竟还有个关系无比近密的“哥哥”。   看到女友在自己面前直接和另一个男人紧紧拥抱,是什么感觉?当女友和这男人谈笑风生,空气中时刻流淌着“默契”两个字,而自己却仿佛置身事外,是什么感觉?当女友的父母对这男人也很热情,尤其是准岳父对他的态度似乎比对自己更好,又是什么感觉?   在认识沈惜后,齐鸿轩完全了解了所有这些滋味。   用稍温和些的字眼,是“悲催”;换个激烈些的字眼,就是“怨愤”!   有这样一个男人在身边,宋斯嘉的犹豫又怎能不让齐鸿轩胡思乱想呢?   难道不是因为她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吗?   如果这个男人确实存在,那又舍沈惜其谁呢?   最让齐鸿轩难以理解的是,宋斯嘉在说起沈惜时,从没叫过他的名字,永远都是自然亲近到不可思议的两个字:“我哥”。要不是因为她早就坦言承认,沈惜和她之间没有亲属关系,单看她的态度,齐鸿轩绝对相信他们是真的表兄妹。   他还记得,去年办喜宴那天,沈惜是被安排坐在岳父岳母身边的。也就是说,妻子完全没把他当成朋友,“哥哥”这两个字竟不是玩笑的称呼,而是发自内心地将他视作亲人。   这个男人的存在,成为齐鸿轩心头最大的一根刺。   当然,这也再正常不过。哪个男人在面对和妻子有如此亲密关系的男人时,还能视若不见,淡然处之呢?   不过,齐鸿轩从来没有对此表示过不满。   一来是因为沈惜和宋斯嘉之间没有逾越之举。除了偶然一起打打羽毛球,或者一起在宋斯嘉父母家吃饭,平时几乎没有私底下的单独约会。宋斯嘉从没单独去过沈惜家,在婚后沈惜也没到他们家来过。这令齐鸿轩稍感安慰。这个男人的威胁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减轻。毕竟他回国已有四年,他们两人有大把机会可以见面。在自己正式迎娶宋斯嘉前,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来破坏这段姻缘,而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反悔。但这一切,最终都没有发生。   二来则是因为妻子的性格。齐鸿轩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感情,她应该是认真地把自己当成了人生的伴侣,这一点从日常点滴都可以看出。既然如此,那出轨这件事,基本就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以他对妻子的了解,如果她想和沈惜在一起,那从一开始她就不可能答应和自己结婚。哪怕是在婚后她才听到了内心真实的声音,那更大的可能是她会直接提出和自己离婚,而几乎不可能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   当然,最后还有一层原因,则是齐鸿轩想在妻子面前表现得更加豁达大度一些。不能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其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如此警惕一个学历不如自己,职业不如自己,将来的前景应该也不如自己的书店小老板。   毕竟,宋斯嘉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嫁给自己。   这应该算是尘埃落定了吧?   “你自己去吧,我明天还要和老板他们开个会。”齐鸿轩打了个呵欠,他对一起去踢球的建议毫无兴趣。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回家后连着两场大战,对平时缺乏锻炼的他来说有些吃力,现在已经有些困了。   “你还是要悠着点,明天一起踢球的应该都是男的吧?你身体再好,毕竟还是女人,是撞不过男人的,别逞强,小心又骨折了!”   高中时宋斯嘉在排球场上左臂骨折时,齐鸿轩就站在场边,对那一幕记忆犹新,每每想起总觉得毛骨悚然。   “不是你哥也去嘛,让他多关照你一点!”   见丈夫唠唠叨叨地嘱咐,宋斯嘉莞尔一笑,坐起身,哈腰在他的肉棒上亲了一口,然后跳下床,将换比基尼时搭在梳妆椅背的真丝睡衣重新披上,转身对已显疲态的丈夫说:“你肯定很累了,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些东西要写,差不多一个钟头以后再睡。”   齐鸿轩懒洋洋地应了声,抖开空调被盖在身上。头挨枕头没多久,妻子走出房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仿佛还在耳边,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很快进入梦乡。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显示天已大亮。床头柜上的钟时针指向十一点位置。齐鸿轩叫了几声,无人应答,看来妻子已经出门。起身后,他在梳妆台上找到一张便条:“老公,球场有点远,我先走了。晚上见!”   齐鸿轩揉揉眼,晃晃悠悠走向卫生间。   还好没有睡过头,好好收拾一下,抓紧时间出去吃些东西,下午还有约会呢!   昨晚说今天要和老板开会,其实是个谎言。谷老头儿答应放他几天假,除了按课程安排明天下午要给本科生上一堂专业课以外,他本周内完全可以在家休息。之所以要撒这个谎,就是为了找借口不陪妻子去踢球,给自己空出这个下午的时间。   昨天在飞机场枯坐等待的那段时间,他和某位“朋友”约好今天要好好“叙叙旧”。   就算没有这个约会,齐鸿轩也不会陪妻子去踢球的。如果两人换过来,是女孩陪心爱的男生踢球,那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可让自己一个大男人在场边摇旗呐喊,为在场上踢球的老婆加油,场边的人会怎么看自己?宋斯嘉喜欢运动,那就让她去挥洒汗水吧,任由她发挥天性,不加干涉也算是好老公了吧?   反正自己也会找到别的乐子,呵呵。   想到下午的节目,齐鸿轩精神大振。他突然有点后悔昨晚在宋斯嘉身上消耗了太多精力。射一发其实就差不多了,搞得太激烈,万一影响了今天的状态,表现不能令那位“朋友”满意,还是有点丢面子啊。   差不多齐鸿轩简单洗漱,出门吃中饭的时候,城南一座运动文化主题公园的绿茵场边,刘铭远、老仙等人望着渐行渐近的沈惜,不由得都有些发愣。   他说要带个朋友一起来踢球,莫非就是他此刻身边那个美女不成?   沈惜言之凿凿,说的是“踢球”,而不是“看球”,这美女难道也想上场?看她身上装备齐全,发带、球衣、球袜、护腿板、球鞋一应具备,看架势倒还真像。   把心头的疑惑暂时抛到一边,对来助威的美女,一众已经热身完毕,亟待上场的男人们终归还是欢迎的,愈发显得荷尔蒙爆棚,热情汹涌。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宋斯嘉,至少裴语微就立刻对她生出了几分敌意。   听说他们今天约在这里踢球,裴语微缠着刘铭远带她一起过来。一路上刘铭远都带着暧昧的笑,旁敲侧击地打听她过来的真实目的,小丫头赏了他几个白眼,完全没有搭理。   刘铭远心里有数,裴语微也心知肚明,她过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见见沈惜。虽然她也说不清见面后要怎样。   一个月前那个清晨,在完全陌生的房间醒来,裴语微脑仁生疼,眼角发酸,望着周围全无印象的房间陈设发呆。隔了好一会,她才渐渐回想起前晚的事:制服Party前被约好的同伴放了鸽子;想找个拽拽酷酷的男人代替,他却不愿搭理自己;冲进刘铭远的包厢问罪;打电话约两个认识不久的男孩过来充当“宠物”救急;和一众闺蜜热舞拼酒……   然后呢?哦,对,然后是聚会散场,出门碰到刘铭远,他说要送自己回……回哪儿来着?   再然后……   哎呀,头疼……   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自己所处明显不是宾馆房间,是刘铭远的家?不像。   被那两个男孩之一带回家了?好吧……叫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想过说不定会有这种可能,反正她虽说没有太大兴趣,但也不是绝对排斥,就当是次酒吧艳遇吧。反正这俩人自己都认识,安全方面没问题,看着也都还顺眼,不管是和哪一个发生些什么,也不算吃太大的亏。   只是昨晚喝得真是太多了点,长这么大,就属昨晚醉得厉害。回国还没多少日子,和闺蜜们久别重逢,玩得好像太凶了一点,已经喝多好几次了。当然,就数昨晚醉得厉害,前几次,起码自己意识上还是清醒的。   裴语微满脑子胡思乱想,又木木地检查一下身体。身上那套情趣护士服完好无恙,伸手到下身隐秘部位摸了几把,凭经验判断,昨晚除了睡觉,好像没发生过别的事。   耶?这俩男生居然如此君子?对自己什么都没做?   裴语微对他俩的好感蹭蹭往上涨。本来如果发现真和他们上过床,她也准备认了,谁喝醉了不做点蠢事?但既然没被占便宜,裴大小姐当然也觉得庆幸。毕竟在清醒状态下,她没想过要和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上床。   房间的门虚掩着,裴语微走到门边,发现门框边的地面放了个小小的纸盒,隔住门扇,确保房门无法完全闭拢,留了条很窄的缝,使站在走廊上的人不推开门看不到房间里的全景。   她拉开房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   走廊上正对房门的位置摆了张椅子,有个男人垂着头,半坐半躺,睡得正香。裴语微小心翼翼蹲下身子,偏着脑袋看这男人的脸。   咦?好像是昨晚那个不搭理自己的男人啊。   叫什么来着?沈……惜?   怪名字,正因为怪,听一遍就记住了。   他怎么在这儿?我在他家?怎么最后是他把我带回家了?什么情况?   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裴语微惊而回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站在楼梯边,应该是刚刚下楼。这女孩对她来讲也不算陌生,在雅福会至少见过两三次。尽管过去见面时,她基本上是近乎赤裸的,但这不代表裴语微认不出穿着衣服的她。   她怎么也在这儿?裴语微对眼下这个局面感到莫名其妙。   沈惜带这女孩回家可以理解,男人和女人那点事嘛……但他为什么睡在走廊里呢?又为什么把我带回来?不觉得家里多了个我,做什么都很不方便吗?如果他想照顾酒醉后的自己,那为什么还带另一个女人回家?   一头雾水。   满腹疑问的裴语微没有出声,把那女孩拉到厨房,问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昨晚到沈惜家后,马菲菲帮他把沉睡的裴语微送进一楼的客房,随后沈惜让她上楼去卧室休息,而他本人担心醉酒的裴语微半夜会有什么需要,决定就近照顾,又觉得同处一室不合适,最后在走廊上摆了把椅子。马菲菲曾建议由她来照顾裴语微,沈惜则以她也是客人为由,坚持自己来。   哪有让客人照顾客人,主人家自己跑去睡觉的道理?   不过好在裴语微虽然醉得厉害,却一点都不闹,老老实实一觉睡到大天亮,不需要沈惜做什么。待到后半夜,看没什么事,他坐在那儿也就睡了。   了解整个过程后,裴语微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在马菲菲面前,只是气咻咻地表达了对刘铭远的不满。“怎么把我交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手上啊?”   “刘总说沈先生是他最好的朋友,相信裴小姐在他家里会比较安全,沈先生会把你照顾得很好。”马菲菲当然要为刘、沈两人说话,随即又补充道,“刘总还特地让我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让我搭把手。好在什么麻烦都没有,沈先生后来就让我也去休息了。”话当然要这么说,否则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也出现在沈惜家?难道承认是刘铭远让她来陪沈惜上床的?   如果裴语微知道刘铭远昨晚先后做了这样两个安排,马菲菲估计她可能立刻就会发飙。   裴语微现在一时也想不到马菲菲身上。她走出厨房,拐过一个弯,恰好正对着一楼客房外的那条走廊,可以看到沈惜沉睡中的模样。   “相信裴小姐在他家里会比较安全,沈先生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马菲菲“转述”的刘铭远的话虽是出于虚构,却也八九不离十。裴语微知道以刘铭远和她间的感情,不会随便把她托付给一个信不过的人。她似乎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夜色已深,沈惜轻轻将自己放到床上,脱下高跟鞋,盖好薄被,把空调温度调好,又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虚掩房门,再搬来一把椅子,守在房间外。他时刻注意房间内的动静,直到许久之后,见一切正常,才无法抵挡睡意的侵袭……   那个清晨,望着一个以不那么优雅的睡姿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裴语微心情复杂,欲说无言。   沈惜醒来后送她返回住处。自那天开始,裴语微总是找机会就打电话给他,找各种合理、不合理的理由,约他吃饭、喝咖啡、泡吧、唱K……   沈惜有些吃不消这丫头突如其来的热情。若非刘铭远郑重其事地将她托付给自己,他不会对这丫头这样尽心。没想到,初相识时莽莽撞撞的小丫头,突然间转了脸,斯文礼貌得很。即便自己一再拒绝她的邀约,居然也没发脾气。   送施梦萦回家那次,刚下楼,还没回到车上,就接到了裴语微的电话。两人一气聊了近一个小时。最后她以感谢自己收留她一夜为由,说要在周末请他吃饭。沈惜拒绝得多了,不好意思再推,就答应下来。就是在这次共进晚餐时,他随口透露了下周二下午和刘铭远约好一起踢球的事。   裴语微今天特意跑来观战。   本想给沈惜一个惊喜,所以她没有提前说自己会到场,还特意换上了在普林斯顿大学当篮球拉拉队员时的制服。这幅青春性感的形象,在绿茵场边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没想到,沈惜终于出现时,身边却还带了个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大美女。   今天是来踢球的,所以宋斯嘉扎起了马尾辫,还用发带束起额前的刘海。她穿了身红底白袖的阿森纳队球衣,显得热力十足,看上去比裴语微大不了几岁。   看着这女人和沈惜间自然流露出的毫不做作的亲近,裴语微觉得很扎眼。   她看这女人很不爽,小姑娘的直觉,总是奇妙的。   经过沈惜的介绍,宋斯嘉和大家伙算是认识了,大大方方和众人打招呼。   安排上场阵容时,虽然本队队友都乐呵呵地表示可以让美女首发出场,她想踢多久都没问题,但宋斯嘉婉谢了大家的好意。她很清楚,这些人只是沈惜的朋友,不是自己的,甚至其中有一多半,连沈惜都不熟。这些男人基本都是三十岁上下,平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难得抽时间凑一起踢场球,肯定不会真的乐意成为替补,在场下看别人踢球。再说,别看只是踢场野球,男人们肯定还是很执着于输赢的,自己不能不知趣地大咧咧上场。   万一比赛输了,作为女人,自己很可能成为大家归罪的对象,尽管美女就是有特权,多半不会有人当面抱怨自己,但说不定会有人对带自己过来的沈惜产生反感。所以宋斯嘉不愿首发上场,而是巧妙地拜托大家:“要是咱们这边领先,那下半场让我上场踢个十几二十分钟,我就开心死啦!”   男人们面面相觑,刘铭远哈哈笑道:“小宋妹妹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只能玩命踢了!一定让你下半场能上场!”   宋斯嘉看了眼沈惜,后者回以微笑。   不必交流,沈惜明白她现在的心思。她不想作为一个最明显的“弱点”上场——哪怕事实上她未必会是弱点——如果她上了场,一旦本队输球,极可能影响场上众人间的关系。宋斯嘉不想因为她的存在,给沈惜造成任何麻烦。所以尽管她很想上场,很想全程参与比赛,但还是主动提出等本队胜券在握时再参赛。   哪怕是为了让宋斯嘉能早一分钟上场,沈惜也会拼尽全力确保本队尽早取得足够大的优势。因此他少见地主动请缨踢攻击型中场的位置。过去和朋友踢球,他从不挑剔,总是等队友挑完后,去踢那些被挑剩下的位置。后腰、中后卫、边后卫,甚至守门员的位置,沈惜都踢过。大多数踢业余比赛的都更喜欢进攻,所以想踢前锋和前腰的人较多,沈惜很少能捞着这两个位置来踢。其实,要说技术和意识,最适合沈惜的,就是前腰的位置。   比赛开始没多久,作为锋线尖刀的老仙就理解了刘铭远上次所说“这是个高手”是什么意思。开赛不到五分钟,他居然已经得到两次正面守门员,舒服射门的机会,最后一传都来自沈惜。   不同于职业比赛,踢野球的爱好者们往往自行约定比赛持续时间。今天的比赛,双方约好以四十分钟为半场。上半场还没结束,沈惜就两射两传,几乎凭一己之力,就帮助本队以四比一的比分领先。踢前锋的老仙和刘铭远分别接到他的传球,成功破门。   面对如此巨大的优势,中场休息时,刘铭远爽快地建议下半场一开始就换上宋斯嘉,但她仍然决定再等等。直到下半场又踢了十来分钟,本队优势眼看无可动摇,宋斯嘉这才披挂上阵。   沈惜建议自己下场,让其他队友继续踢,但意识到他对整支球队的价值的队友一致反对,最终是一个声称已经有些跑不动的四十来岁大哥笑呵呵地退出比赛。   宋斯嘉上场后,沈惜主动回撤到防守中场位置,请老仙踢前腰,把宋斯嘉顶到锋线。她的运动能力虽强,毕竟是个女人,在速度、力量方面有天然劣势。让她在中场和一群大男人拼抢争夺,未免太吃力,不如让她顶在最前面,接应传球,凭借技术能力直接威胁球门。   努力参与防守的沈惜一改踢前腰时的灵动,像个职业防守球员似的不惜体力满场飞奔,全力弥补因为宋斯嘉较少参与身体对抗而给本队带来的防守方面的压力。虽然他不是那种身材魁梧健硕的兽腰,但是强悍的体能和精准的预判,保证了他在后场的作用。   随着双方队员体力的下降,也因为“大杀器”沈惜主动回撤参与防守,下半场一直没能再有进球。   眼看比赛即将以上半场的比分结束,终场前五分钟,沈惜拦截到对方传球,突然带球前插。此前他差不多已经在中后场扫荡了整整二十分钟,几乎没有参与进攻,对他发起的这次突然袭击,场上所有人,不分敌我都有些猝不及防,竟眼看着他一路带球直奔禁区。就在对方终于反应过来,一名中后卫和后腰前后包夹,试图将他拦截下来的瞬间,沈惜送出一记精准的贴地直塞,穿透了业余爱好者们松散的防线。宋斯嘉适时启动,出现在球门左侧,用右脚外脚背轻轻一垫,将球调整到合适的位置,随即拔脚抽射,皮球应声落网!   “漂亮!”站在球门另一侧禁区线上的刘铭远握拳振臂,高声欢呼。   这样的进球确实让人兴奋。业余比赛中,精彩的,甚至是不亚于职业比赛的进球其实并不少见,但大多都是出自单枪匹马的惊鸿一现。像这样的完美配合是罕见的。这不光要求扎实的技术,更需要配合的两人间心有灵犀的默契。   宋斯嘉飞奔到沈惜身边,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今天她不但在场上踢了近三十分钟,还取得一粒进球,实在是大大超越了预期。   看到两人间的拥抱,场边的裴语微撅起了小嘴。   她还不愿承认自己已经爱上沈惜。什么跟什么嘛,无非就是喝醉了一次,在他家住了一晚,当时甚至都没有说过话,莫名其妙就爱上这个男人,裴大小姐的面子往哪里放?她顶多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了那么一丝好感。   可是要只是一丝好感的话,很难解释她此刻看着宋斯嘉,为什么那么不爽?   比赛结束,宋斯嘉和队友们一一击掌,回到场边。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此前取下的婚戒,戴回到左手无名指上。   裴语微小小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竟是为一个人妻吃了两小时的醋。   但人妻也可能和沈惜之间有暧昧啊!   小丫头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刘铭远接下来还安排了其他节目,但沈惜和宋斯嘉都没有留下,这让一心想和沈惜多说几句话的裴语微,心底添了几分惆怅。   简单地去更衣室冲了个澡,换掉运动行头,沈惜和宋斯嘉来到停车场,上了车。   “为了踢比赛,上午没好好吃东西吧?要不要现在去吃点什么?接下来什么安排?回家,还是……”驾车开出运动主题公园正门,沈惜看了下表,指针刚走过下午两点半的位置。   宋斯嘉偏着头望向窗外,她还保留着一丝进球后的激动,一时没顾得上说话。毕竟对喜爱足球的女生来说,看球的机会很多,能亲自射门得分的却极少。今天真是太带劲了!   “要不去我的茶楼?晚上有个聚会,好多人你都认识。”   “都有谁啊?”宋斯嘉转回头来,感兴趣地问。   沈惜掰着指头一一说明:“侯爷、老朱、十三妖……哦,对了,还有悦然姐姐!”   “悦然姐姐!”听了这个名字,宋斯嘉立刻兴奋起来,随即又恢复冷静,“算了,我还是回家吧……先去吃东西吧,我十点多把早饭中饭凑一块吃了,现在是有点饿。吃完我回家。老公出差一个星期,昨天晚上才回来,第二天就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不太好哦……”   沈惜微笑感叹:“真是好老婆啊……”   “那当然!娶到我可是大福气哦!”宋斯嘉一扬头,皱了皱鼻子。在沈惜面前,她从不吝于表现出自己最活泼、最小女孩的那一面。这副样子要让她的同事或学生见到,眼镜片难免会打碎一地。   沈惜默默在心底附和:“对,天大的福气!”嘴上却没说什么。   说笑几句,宋斯嘉渐渐收敛起之前的欢欣活泼,似乎想到了什么。   沈惜略感奇怪:“怎么了?想什么呢?”   宋斯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想了会,才慢吞吞地问:“哥,最近我们一直没机会好好聊聊。我一直想问来着,你为什么要和小施姑娘分手啊?”   “怎么想到问这个?”   宋斯嘉淡淡地笑:“觉得可惜啊……说起来,到现在我都还没见过小施姑娘呢,我结婚那天她也没来。记得你们刚开始的时候,好像感情很好,在我感觉里,哥哥你挺爱她的。我还以为你很快就会和她结婚呢。没想到……”   想起当年从沈惜处得知他和施梦萦开始恋爱时自己的决定,宋斯嘉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但面上的笑容丝毫没变。   沈惜稍加沉吟,苦笑一下,平静地说:“对,开始的时候,我是挺爱她的。但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发现我们之间的性格差异实在太大,难以弥合。所以,真要说起分手原因,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最普通的四个字:‘性格不合’。就这么简单啦。”   “哦……”宋斯嘉的目光投向车窗外。   沈惜看不到她的神情,也猜不到她正在想什么。一时两人之间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