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下载于派派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www.paipaitxt.com   黑欲天使(第一集)   --目录--   第一章 求学记   第二章 乱伦记   第三章 私奔记   第四章 偷情记   第五章 打劫记   第六章 剿匪记   第七章 授衔记   -人物介绍-   苏欣然:本故事的主人公。俊美的半吸血鬼少年,体内潜伏着黑天使的灵魂。因与姐姐通奸事发,被迫逃离家乡。聪明狡黠,风流好色,热爱冒险。虽然生性邪恶,对女性和小孩却格外温柔。   苏九思:苏欣然之父,家产亿万的富商。   赛西丽亚:苏欣然之母,吸血鬼王族末代公主,现任古撒兰行省总督。   苏红袖:女主角之一。苏欣然同父异母的姐姐,同时也是初恋情人。圣国教廷最高领袖(法王),中洲七朵名花之一(冰雪玫瑰),温柔多情的大姐姐。   龙琦:圣国女王,十六岁的美少女,中洲七朵名花之首(牡丹)。主角的恋人兼顶头上司,圣龙奥赛罗的弟子,拥有圣剑·龙魂以及圣国最强机械铠【圣天使】。   花左京:兽人女侠,游历四方的财宝猎人。中洲七朵名花之一(黑蔷薇)。罗摩国宰相百兽天尊花无忌的独生女,因得罪了兽人皇太子不得不翘家避难。拥有著名机械铠【血色莲台】。   水镜:银龙少女,圣女王的侍卫长,中洲七朵名花之一(龙舌兰)。性格冷若冰霜,疾恶如仇,表面上看似以欺负主角为乐趣,其实是一对欢喜冤家。   奥赛罗:天神的儿子,化身圣龙守护中洲大地的和平。圣国的守护神,和蔼幽默却有很爱唠叨的老龙,非常关爱他的徒弟小女王。   龙明远:主角的死党兼损友。贸易都市总督,圣女王的表哥。   熊王米奇:盘踞在青铜镇一带的兽人盗匪首领。   -封面构想-   黄沙地上,白衣美少年(苏欣然,短发,纤瘦,皮肤白皙,黑眼睛,黑头发,瞳仁亮而有神)骑着黄色步行鸟(可参考《最终幻想》),手打阳伞,斜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嘴角挂着顽皮的微笑,发丝被风沙吹拂稍显凌乱。   一位小丫鬟打扮的少女(龙儿,瓜子脸,大眼睛,乌发雪肤,曲线玲珑,腰肢纤细)偎依在他身旁,身穿点缀着大团牡丹花的旗袍(衣服的配色由画家依视觉效果决定),面带温柔甜美的笑容,斜挎邮包,一手牵着步行鸟的缰绳。   背景是蓝天白云,铁轨、车站和列车兽(巨大的蜈蚣,足下装有车轮,可参考文中描写),模糊的人群。   -本集简介-   少年苏欣然出生于富贵之家,自幼顽皮任性,学艺多年终一无所长。唯有恶作剧最拿手,经常闹得四邻不安,因而被冠之以"噩梦"之名。后因与姐姐通奸事发,不得不逃离故乡,以邮差的身份开始了新的人生。   一路上先是邂逅了自称"失忆"的神秘少女龙儿,结伴而行,接着又被某人戏弄,把讨伐土匪的檄文送到了土匪窝,并在虎视眈眈的匪徒面前被迫宣读......   侥幸九死一生逃脱大难,不料祸不单行,又碰上了被称为"霸王花"的异国美女,险些沦为刀下之鬼。   倒楣的小邮差好不容易与讨伐土匪的官兵胜利会师,本以为能够获得嘉奖,不料惹来了娇蛮霸道的女将军水镜,遭了一顿鞭打,几乎蒙受不白之冤。   好在否极泰来,苏欣然终于时来运转,先是女王青眼有加,接着又被破格授予圣骑士称号。然而春风得意之余亦危机四伏,远有霸王花穷追不舍,近有银龙水镜怀恨在心,苏欣然究竟命运如何,且看下集。   -下集预告-   银龙水镜因为误伤苏欣然遭到申饬,含恨之下起了报复之心,借教授欣然骑术的机会对他百般虐待。欣然不甘受辱,愤怒之下以"瞳枪"暗算水镜,并在春药的催情下与之发生了肉体关系。   不料时机败露,水镜被女王龙琦救醒。欣然不得不再次踏上逃亡之旅,这一次,他要去圣国北疆的艾尔曼送信。   一路上欣然先是遭遇了强夺铁路的巨蝎国大军,被迫出面与巨蝎女皇凯瑟琳交涉,凭着如簧之舌说服凯瑟琳遣送难民,并提出约会决斗。   欣然爽约不去决斗,改走水路继续旅行。途中遇见洁西卡姑侄,遂结伴而行。不料霸王花突然出现,吓得他落荒而逃。半路又被水镜截住,多亏霸王花出手相救才侥幸逃生。在霸王花的洞窟里,欣然得知了《虚天经》的秘密......   第一章 求学记   话说重洋万里之外,海天交接之处,有一片广袤神秘的未知大陆,名曰中洲。彼处天地初开,阴阳未分,人、鬼、龙、兽杂相共处,相安无事。聚居大陆中部的人类首先建立了君主制王国,国号“圣龙”。因其气候宜人,土地肥沃,引得四方移民纷纷前来定居,在多民族共同的努力下,造就了一个繁荣鼎盛的强大国家。在这里人民安居乐业,官僚秉公职守,学术文化昌明,是为百年难见的太平盛世。   圣龙王国统治下的第一百二十个年头,初夏的某天,两名年轻的好色之徒出现在东部贸易都市的市政广场上,对新近落成的女王雕像品头论足。   “我说欣然老弟,这雕像好像不太对劲儿啊。”   “怎么,明远兄不满意?”   “不、不,我是说......陛下的胸部,会不会太......太丰满了一点?”说着话,名叫明远的矮胖青年在胸前比画了一下,“我表妹才十六岁而已,胸部不可能这么大。”   “女孩子嘛,当然是胸部越丰满越好,反正我是挺喜欢的--莫非明远兄不喜欢?”名叫欣然的少年反问。   “我本人倒是挺喜欢你的雕像,可是我表妹--我是说女王陛下--她可未必喜欢。”   “没关系,只要我们喜欢就行了,”欣然笑着安慰他,“你表妹远在圣都,一辈子也未必来古德一次,就算过上十年八载她真的看到了这尊雕像,那时候她已经是成熟女人,胸部也差不多发育成这样子了。”   在大庭广众下议论女王的胸部的两个人,都是贸易都市赫赫有名的人物。   矮胖少年名叫龙明远,是当今女王的表哥,年方二十岁便被任命为全国最富裕的城市的总督,可谓少年得志。虽说是一城之主,但在好朋友苏欣然面前,龙明远却显得的跟班儿。   初见苏欣然的人,往往会被他俊美的仪表、优雅的气度所迷惑,甚至会分不清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特别是眼下,当他双臂交抱仰望天边浮云,白皙如玉的面庞比宝石雕铸的塑像更为完美,乌黑的发丝没有刻意的疏理,却洒脱而不显凌乱,当风拂起额前浏海,美好的额头便如镜子般闪亮。   灵秀的双眸亦随着阳光的流转散发出魅惑与神秘的光泽,使人情不自禁的去猜测他的心事,为何高兴,为何忧伤。   然而这一侧面特写并没有维持太久,苏欣然是人与吸血鬼的混血儿,虽能在白昼生活,却无法长时间忍受烈日的照射。   “明远兄,我们还是坐下来乘凉吧,我都快昏倒了......”他垂下头,懒洋洋的走进树荫,席地而坐,抓起一块石子在地上出神的画着什么。当他出神的时候,表情更像个恬美的小姑娘,雪亮的白衣掩映于绿树之间,更显飘然出尘。   如此清丽潇洒如仙子下凡般的人物,有谁会想到,他竟会是被称为“贸易都市的噩梦”的荒唐鬼呢?如果有谁不相信,尽管去街头巷尾打探,说起苏家小少爷的恶迹,简直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苏欣然的邪恶并非欺男霸女那种,他的可怕之处,在于层出不穷的恶作剧,还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他更像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而又无法管教的顽童,而非怨声载道的恶棍。   在苏欣然出生之前,他的父母就已经名动天下。   苏家的先祖并非中洲土著,早在洪水世纪末叶,由万里重洋之外的绢之国移民来到此地,以经营不动产起家,百年来一直是帝国东部首屈一指的富豪之家。像这样的移民家族,在中洲还有很多。其中单是绢之国的移民便占据了全国总人口的四分之一。   苏欣然的父亲苏九思,年轻时毕业于圣国首席学府圣龙学院,获得了外交、军事、财经三项学位,被称为百年一见的天才,青年才俊的领军人物。苏九思完成学业后接替父亲主持家务,在维持祖业的同时大搞军火生意,大发战争财,一跃成为圣国数一数二的大富豪。   苏九思因商入仕,历任圣龙王国外交官、财政大臣、国立圣龙学院校长、贸易都市总督,五十岁后辞官回家,颐养天年。新近接任总督一职的龙明远是他在圣龙学院的学生,虽然贵为皇亲国戚,但在老师面前也不敢抬头说话。也正因为这一层关系,龙明远和苏欣然从小就以兄弟相称。   苏欣然的母亲名头更大,是东方黑暗大陆吸血鬼王国古撒兰王室的末代公主。十八年前古撒兰王暴死,王室四分五裂,许多有实力的伯爵、公爵纷纷自立为王,以古撒兰的继任者自居。苏欣然的母亲,作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当然拥有最雄厚的势力。   圣龙王国以古撒兰王室继承权纠纷为名派军入侵,遭到吸血鬼部落的强力反抗,本来人类的力量就远不及吸血鬼,再加上草率出兵,战况进展很不顺利,非但没捞到好处,反被吸血鬼抢占了北部众多城镇,尽数化为死城。只是慑于王国守护神“圣龙奥赛罗”的神威,才不敢继续进犯。   战场上的失败迫使圣王国不得不改为在外交上谋求进展,于是派遣了时任外交官的苏九思出使古撒兰王室,名义上是支持末代公主赛西丽亚·古撒兰统一全境,其实是观望风色,看看这位女主到底成不成气候。   塞西丽亚果然政治外行,不正经谈国事,还跟外交官谈起了恋爱。后来更毅然决然的放弃王室继承权,嫁给了苏九思。两人的结合无论初衷如何,但在政治上无疑替圣王国带来莫大的好处。古撒兰王国作为公主的嫁妆,变成了圣王国的一个行省。虽说反对势力依然存在,但至少在名义上搞定了东部边陲的心腹之患。   塞西丽亚婚后并没有随夫君回国,而是以古撒兰行省第一任总督的身份留居本土。每年冬天才来到贸易都市苏家豪宅,与夫君共渡几个月的美好时光。夫妻两地分居,一方面是因为吸血鬼无法离开黑暗大陆在阳光下生活,另一方面,也暗示出苏九思的巧计安排。只要娇妻仍在古撒兰行省掌权,苏家在圣王国的地位就不会动摇。至于女人,苏九思家里已经有一妻三妾,想念新欢的时候有旧爱相伴,倒也不觉得十分寂寞。   赛西丽亚也很乐意服从丈夫的安排,她当时正心里有鬼,不敢与丈夫见面,直到儿子出世,才算松了一口气。   原来苏欣然并不是赛西丽亚与苏九思所生,至于他的生父到底是谁,恐怕连母亲也说不清。吸血鬼族从来就不怎么在乎男女关系,赛西丽亚婚前就与无数个男人有过交往,鬼知道苏欣然是谁下的种?直到发现自己怀孕之后,才从所有男人中间选出一个最可心的苏九思嫁掉了事。   女吸血鬼的风流史随着生育宣告结束。赛西丽亚自从产下宝贝儿子,就完全是一位贤妻良母了。可是她用尽所有的脑细胞,也想不出孩子的亲爹到底是谁。   欣然的容貌三分像吸血鬼母亲,三分像人类父亲,三分像妖精。可是仔细一分辨,又好像谁也不像。赛西丽亚曾悄悄告诉儿子,如果按照怀孕时间推算,她怀上宝宝的那几天正在替暴死的父亲服丧,根本不敢也没有乱搞男女关系的机会,怎么会怀孕呢?简直想不通。如果说有什么预兆,就只是一个奇怪的梦。她有一晚梦见一头黑色的巨龙,周身燃烧着烈焰,冲进了她的怀中,之后没多久就发现怀孕了。如此说来,欣然应该是梦中的产物。找不到亲老子固然倒楣,如今被称为“噩梦”,倒也名副其实。   由于童年时代受到母亲的熏陶,欣然的性格里也多少有些妖气,行事常常不按牌里出牌。小小年纪便胆大妄为心狠手辣,至于风流好色的恶习,倒是可以赖在父亲一方。   十岁以后,欣然便按照父母的约定,被送回圣龙王国抚养。母亲当然舍不得,可是父亲有更充分的理由--这是为了让他接受更完整更文明的教育。吸血鬼的黄金时代早已结束了,那些举止优雅讲究格调的伯爵、夫人们,只能在阴森的城堡里摆摆排场。吸血鬼几乎是不生产后代的,所以也不存在学校一说。   父母的想法很好,却来得太迟了。欣然在阴森森的古堡中生活了十年,心早就野了。他并非没有好奇心和求知欲,但这仅限于他感兴趣的方面,他宁可在古书堆里翻找一道邪术秘方,也不愿意老老实实的坐在教室里照本宣科。于是乎,老爸的教育计划,也就一次又一次的被迫流产。   最初,苏九思是想把儿子培养成一位财政人才,将来接自己的班。可是欣然根本就不感兴趣。他对政治不感兴趣,是出于小孩子厌恶复杂利害关系的本能,至于对经商不感兴趣,则是因为这位小少爷从小不缺钱,根本就感觉不到赚钱的重要性。他固然喜欢赚钱,但是更喜欢花钱,一赚一花,等于两手空空,学来作甚?   等到儿子稍大一点,懂事了,苏老爷也想跟他推心置腹的谈一谈,说说苏家在商界的地位和光荣的发家史,让孩子有点家族自豪感,激发出上进心。况且,身在贸易都市却不懂得做生意,岂不是很丢脸?   可是欣然却说:“学赚钱干什么用?老爸你赚得钱够我花一辈子了。”   “我的钱是我赚的,不是你的呀。”   “等你死了,分一半给姐姐,剩下的不全是我的?老爸你与其担心我将来受穷,不如早点死掉,那我就能早一点随便花钱啦。”   ......教育儿子反倒被诅咒早死,苏老爷的心情可想而知。   第一次教子失败后苏老爷改弦易辙,决定放弃政治与经商,让儿子学习宗教和历史。苏家有权有势,在宗教界的支持者却不多。如果欣然肯用功钻研神学与历史,再加上苏家的支持,将来混个大主教当当不在话下。   苏老爷的算盘打得很响,无奈儿子不争气。第一天带他去本城教堂拜见神父就闹出了大笑话。神父听说苏老爷有意把儿子送入教堂学习,当即表示欢迎。再看小孩儿俊美的的好似粉搓玉琢一般,嘴巴又甜,说起话来很讨人喜欢,心里已经喜欢了七分。就对他说“苏公子有心钻研圣教典籍,这是好事,但是必须补习历史课程,否则经书是看不懂的。”   苏欣然以为神父小看自己,不高兴的说:“历史,我很熟的。”   神父听罢笑道:“那你就给我说说圣龙王国的创建史吧。”   “这是尽人皆知的常识,难不倒我的,“欣然扬起小脸儿,滔滔不绝的说,“太古之初,造物神库索于虚空创世,以混沌之气充塞宇宙,清者上升,成为天空,浊者下降,乃成大地。”   说到这里,神父了苏老爷都频频点头,满面笑容。可是接下来,这小子就忍不住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了。   “且说库索大神运行于混沌之上,大喊一声要有光,世上就有了光,大喊一声要有水,世上便有了水。大神见猎心喜,又喊了很多次要这要那,和乞丐不同之处在于,当神大喊大叫时并没有人对他翻白眼,于是我们这个世界就有了光明和黑暗,有了风、火、水、地四大元素。   “最初,火元素占据了统治地位,大地上遍布疔疮似的火山,一刻不停的喷吐着岩浆和有毒蒸汽,把新生的世界烤得红通通热辣辣,好像火锅一样,因而那个时代便被称作‘火焰世纪’。   “在这变态的环境里,只有耐高温的动植物才能生存下来。其中最强大的是炎魔一族。他们是生活在烈火中的巨人,以岩浆为饮料,以火花树的果实和火蜥蜴、火狗熊、火人妖为食物,驱使火侏儒、火精灵当奴仆,用金刚石在火山腹中修建了众多富丽堂皇的宫殿,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大神喜爱炎魔一族,赐给他们一千岁的长寿。   “活该炎魔一族好景不长,火焰世纪只维持了一万年。而后地壳变动,大地被洪水淹没,曾经遍布全世界的火山大部分沉入海底。炎魔一族遭了灭顶之灾,好像掉进水桶的火炭一样,吱溜--吱溜--冒着白烟翘了辫子。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巨人,留给后代的只有被海水冷却后变成岩石的躯体,唯一的用处是摆在豪宅门前吓唬穷人。   “取代火焰世纪的是洪水世纪。洪水世纪的统治者是海洋巨人。他们长着人类的身体和鱼的下肢,不如炎魔健壮,但更美丽更聪明。创世神更爱海洋巨人,赐给了他们两千岁的寿命。   “海洋巨人在漫长的岁月里发展出了卓越的文明。他们在海底开垦牧场,种植深水植物,饲养生产甘甜乳汁的海牛,他们还在海底建立了富饶繁华的城市,城市设施应有尽有,仅美人鱼妓院就有八条街之多,一位海洋皇帝的宫殿尖顶竟从海底拔地而起直刺天空,傲然侵入神的领地。   “海洋巨人的智慧和力量带来的不止是富足,亦中下了堕落的种子,他们变得日益狂妄,藐视居住在天上的神,改而信奉北极魔母贝拉为偶像。大神得知后派遣天使前去警告异端分子,然而海洋巨人不知悔改,依旧我行我素。   “于是天使军团开赴大海,与以北极魔母为首的海洋巨人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战争。战争延续了一千年,最后,库索大神再一次确立了至高无上的权威。海洋巨人被驱逐到遥远寒冷的北极深海。库索大神诅咒他们永生不得见阳光,灵魂在地狱里喝不到水。   “海洋巨人的反叛使库索大神生出了警戒之心。他命令太阳在天空悬挂了一千年,使海水干涸,现出大地。其中最大的一块陆地位于海洋中央,呈十字形,名为中洲,也就是后来世界的主人--人类--的聚居地。   “火焰世纪和洪水世纪灭亡后,库索大神感觉到地面生物的力量越来越难以控制,于是选择比较弱小的人类作为地面生物的代言人,令他们成为第三纪--泥土世纪--的主人。库索大神吸取了海洋巨人的教训,只给人类不足百年的寿命,并受疾病威胁。   “在泥土世纪,四大元素被平衡分配,没有哪一种占据绝对优势,从前充盈天地之间的元素魔力消失不见,只在矿藏稀少的魔晶石里还残存着少许。魔晶石开采不易,人类也不能像炎魔一族和海洋巨人那样利用元素魔力改造自然,只能靠种植和渔猎维生。   “在这片新生的土地上,炎魔一族和海洋巨人的势力并没有被全盘取代,他们的后代以人类亚种和魔兽的形态存活下来,渐渐适应了陆地生活,他们中间那些残忍强大的掠食者,时常会袭击人类聚居的村落,以屠杀无辜、奸淫妇女的暴行成为人类共同的恶梦。但也有一些魔兽被人类捕获、驯化,以供利用。被驯化的魔物被称作‘仆魔’,泥土世纪的人类与其他生物相比显得非常弱小,能够生存延续至今,全赖仆魔之助。   “泥土世纪延续了数千年,人类并没有创造出威胁神的地位的文明,战争的主题仍是刀剑与铠甲的鸣奏曲。饶是人类种族之间,也难以做到和平共处,他们互相攻击、欺骗,荒淫无道的国王、不讲信用的商人、为富不仁的财主比比皆是。   “大神对这样的世界心满意足。他宁愿鼓励人类相互争斗,也不希望他们联合起来挑战自己的权威。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他害怕在洪水世纪曾经发生过的恶梦又在人类身上复苏。于是派遣女儿玛利亚下凡,建立了库索圣教,在精神上统治人类。库索圣教教义的核心就是“忍耐”,布道者说,只要忍受了今生的苦难,来世就得以上天堂享福。   “库索教义把天堂说的天花乱坠,但这并不能减少人生的苦难。一个可怕的预言在不信神的人们中间秘密传播开来,总有一天,泥土世纪将被飓风世纪取代,一位银发黑眸、半人半机械的男子从黑暗中走来,身后倒下无数强者的尸体!   “五百年前,飓风世纪的先锋莅临人世。他是来自天外的魔王,被信徒们尊成为暗世界的救世主‘黑天使’,他在大地上播种了奇异的植物种籽,结出机械的果实。黑天使的信徒有远胜于人类的头脑和钢铁的身躯,以无所不在的风与阳光为能量,簇拥在他的麾下讨伐人类。人与机械之战持续了三百八十年,人类溃败,即将灭绝。战败的人类向库索大神祈求帮助,得到了神的答复,他将自己的儿子奥赛罗送到凡间,招来金属龙大军,与人类盟友并肩作战。   “人与机械的最后一战,以奥赛罗与黑天使的决战作为尾声,奥赛罗化身‘圣龙’,击败了黑天使幻化的‘邪龙’,从此,机械的时代结束了,人类重新成为了中洲的主人,奉女神玛利亚为王,建立了圣都伊甸,由是开创圣龙王朝。而立下赫赫战功的圣龙奥赛罗,也一直镇守在圣都,成为王朝的守护神,为了纪念圣龙的功绩,玛利亚之后的圣国君主,便以‘龙’为国姓。   “然而飓风世纪并未结束,‘机械之果’埋藏在世界各地,逐渐被人类加以利用,与‘魔晶石’、‘仆魔’共同成为新时代的文明支柱。黑天使遁入深渊魔域,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复苏的那一刻,当飓风重临尘世,钢蓝色的晚霞将笼罩世界,复活的黑天使将召来新时代的飓风,把库索的天堂连同人世间的不平与不幸统统吹到宇宙尽头见他妈的鬼。”   欣然一口气说完,自我感觉良好。苏老爷和神父却脸色铁青,无言以对。   “......”   “爸爸,神父,我讲的对不对?”   “儿子......咱们还是回家吧,”苏老爷狼狈向神父道歉,“对不起,小孩子胡说八道,您别当真。”   神父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只说了句“不送”便拂袖而去。   当天晚上,苏家收到了来自圣都教廷的警告,不许苏家再宣传异端教义,诋毁库索大神。苏老爷没来由吃了个闷亏,真是有苦说不出。只好把儿子狠批一顿了事。告诫他不许听信异端宣传。其实他哪里知道,欣然确实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上述文字,然而那是在吸血鬼王宫的地下室里搜出的民间历史作品,记载的大多是圣王国创建初期的往事,令人类大大丢脸的黑天使入侵也如实的记载下来。现今的历史课本却是被国家文化局严格审查过的,凡是与黑天使相关的字眼,早已尽数删去。难怪他说出那番话后神父大惊失色,连忙向教廷打小报告了。   圣龙王国是建立在宗教信仰基础上的宗法统治。教廷的势力极大,几乎可以与圣女王分庭抗礼。因此财大气粗如苏老爷者,也不敢不听话。当天晚上便前去教堂忏悔,赠送了神父一万圣龙金币。神父收了钱,脸色好多了,温和的劝告苏老爷:“令公子才思敏捷聪明绝顶,然而太聪明的人,终究不适合投身宗教事业,你还是让他改学文艺吧。”   苏老爷回家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儿子从政学商都不成,当教士这条路也走不通,那么干脆让他学习文艺也不错,经商世家出了一位艺术家,也显得他苏老爷并不是只认得钱。   就这样,苏欣然又被老爸送去学习文学,十二、三岁的小孩,整天跟一帮宫廷诗人混在一起,结果诗人没学成,学会了写最让上流社会瞧不上眼的小说。   如果好好的写小说,写出好作品,未尝不是一条成名之路。可是,欣然混在文人圈子里的时候,正值青春期,懵懂少年最易被艳情文字吸引,向往艳情小说中的风流生活。苏欣然不但风流一事躬亲体验,还专门写艳情小说大肆宣扬。如果全属虚构,或者写跟自己交往的小女友,倒也能博得风流才子的美誉。可他倒好,小小的人儿,打起了老子的主意。   苏老爷家有两妻三妾,除了元配年岁已大,最爱的吸血鬼娇妻不在身边,余下的三位小妾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苏老爷本人也颇有些寡人之疾,虽说年过五旬,房事上还是很行的。苏欣然写艳情小说,竟然拿自己老子当男主角,写出一部《苏大头春宵寻梦记》,付印出版,一时风行全城,洛阳纸贵。   苏老爷得知此事后立刻派人抢购了一本翻阅,越看越不是滋味。把儿子叫来臭骂了一顿,哭笑不得的说:“你把你老子姨娘写得如此不堪入目,我是生气,可我更生气的是,你竟敢给你老子取诨号--苏大头?!我是苏大头,你就是苏小头!混小子!”   苏老爷当时正为老来脱发而苦恼,头发稀少了,脑袋自然显得比较大。苏大头的诨号,其实早就在下人中流传开了。只是他不知道。如今被儿子写进书中,当然羞愤难当。   “爸爸,我乱写书,的确是我的错,可是我这么写,对您也不全是坏事。”欣然被老子打了一顿屁股,痛得愁眉苦脸,可贫嘴依旧不改。   苏老爷一瞪眼,拍案怒喝:“混账!难道还有好事吗!?”   “您老人家都五十多了,可在书中的表现却龙精虎猛金枪不倒,别人知道以后,都会羡慕您呢。您多有面子呀。”   “......”   苏老爷无话可说,只有苦笑。儿子终归是自己的,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负面影响已经造成,只好抢购书籍,毁掉印版了事。就因为这个,苏老爷还被书局投诉,告他干涉出版自由,不得不赔款道歉,高价买回版权。苏大头的诨号已经尽人皆知了,这是怎么也封锁不掉的,自认倒霉吧。   《苏大头春宵寻梦记》卖了上万本,身为畅销作者的欣然,很是赚了一笔小钱。由此觉得赚钱实在是很快乐的事,对经商的看法也改变了。   苏老爷气儿子胡闹,在零花钱上严格限制。欣然手头儿紧张,感到日子很不好过。就对老爸提议,再去学习经商,自己赚钱。可是这回老头子反而不愿意了,瞪眼骂道:“让你学作诗,你却跑去写黄色小说,你现在想学经商,是不是想贩卖妇女啊!不行!”   老头子一语成谶,欣然日后还真就干了一票人口贩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二章 乱伦记   且说欣然从文失败,苏老爷不免有些心灰意冷。曾有朋友劝他送儿子去参军习武,他想了想,觉得不妥。一是他舍不得宝贝独生子受苦,再则儿子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没有学武就闹得鸡飞狗跳了,如有凶器在手,恐怕要闹出命案来。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大女儿回家了。   苏家的儿子不争气,女儿却很出色。苏老爷与元配生的一女,芳名红袖,比欣然年长三岁,是当代圣女王的干姐姐,小时候住在宫廷里,公主应受的教育,一样也不少。五年前被送往魔法学院希瓦学习,后又进入圣龙神殿修行,成为神殿中最年轻最漂亮的女祭司。   本来,苏老爷鉴于儿子不成器,感觉无法把事业托付给他,一直力劝女儿放弃神职,回家继承祖业。百般劝说后女儿终于回家,这也是欣然第一次与姐姐苏红袖见面。这一年,欣然十三岁。   苏老爷原本担心姐弟俩合不来,可事实证明他的担心纯属多余。苏红袖回家后简直像一见钟情似的喜欢上了精灵古怪的小弟,姐弟二人形影不离,有说不完的话。苏老爷想不通圣洁高贵不苟言笑的女儿怎么会和恶搞成性的儿子投契,便问欣然到底跟红袖聊了些什么。根据他自己的看法,女人一旦对宗教入迷,就会变得言语乏味冷淡无趣,红袖的母亲便是如此。   然而欣然却说:“姐姐知道很多外面的事,我很喜欢听她讲。”   “这样啊,真是小孩脾气,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外面走一圈,就什么都知道了。你姐姐从小在宫廷长大,并没见过多少世面。”苏老爷说。   “其实还有别的事,”欣然神秘一笑,“我不相信姐姐能当法王,每天都要考验她的修行。”   “法王?!”苏老爷被这两个字镇住了。他之前从来没有对女儿寄予太高的希望,如今一听说女儿有晋身库索圣教最高领袖的希望,不免惊喜交加。   “唔,如果红袖真的有望晋身法王......看来,我必须去活动一下了。”   “爸爸,你先别急着送钱给那些神棍,我看姐姐是当不了法王了。”   “胡说!你姐姐哪一点不够当法王的资格?”   “她定力不够,经不起考验!”   “你又怎么知道了?”苏老头一门心思放在花钱找人贿赂法王厅诸位枢机主教替女儿铺路上面,没仔细去想儿子的警告。   “唉,你不相信我,我就不说了。反正,姐姐是不成的,她连我的考验都通不过,去法王厅也是白白丢脸。”   “你这小混蛋,对宗教事务一窍不通,别再插嘴瞎说。”   “哼,我不通宗教事务,可也知道法王无论男女,必须终生保守贞节,不得娶嫁--”   “你姐姐本来就没打算嫁人。”   “唉,爸爸,姐姐不会喜欢当法王的,那样她不会幸福。”   “我自有安排,你懂什么!”   当天晚上,苏老爷把包括元配宋氏和苏红袖请到书房,倾谈女儿前途的问题。女儿果然不太愿意去法王厅。苏老爷苦口相劝,老法王刚刚辞世,如果不抓紧机会,就会被别人抢了先,这对家族的前途不利。苏红袖还是不太愿意,并且情绪沮丧,好像吃了败仗。她在神殿修行时期,曾被好事之徒列入中洲七大美女之一,并送绰号“冰雪玫瑰”,可见她是一贯的冷若冰霜处变不惊。可是回家没多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生母宋氏看出端倪,问她是不是有了心上人。苏老爷连忙说:“如果有了意中人,那也好,不去当法王了,请进女婿来继承家业也不错。”他是对儿子绝望了。   苏红袖犹豫良久,摇头道:“女儿并没有意中人。”   “那就应该去法王厅走一遭,成与不成,都无所谓的。”   “父亲您拿主意吧,女儿遵命便是。”   就这样,苏红袖次日返回圣都觐见四位枢机主教,苏老爷同行。   经过一番交涉与考察,再加上苏老爷的人脉与金钱攻势,红袖小姐心不甘情不愿的登上了法王宝座,这一次,连圣女王陛下都要跪在她面前忏悔了。   苏老爷志得意满的回了家,刚上路时只有四辆马车,到家变成了四十辆。上面装满了各地神父、主教的馈赠礼品,就连那位当初辞退欣然打小报告的神父也登门拜访,主动提出担任欣然的神学教师。不过苏老爷今非昔比,有一个当法王的女儿,何须再培养一个神棍?一口谢绝。   欣然知道姐姐当了法王,一点也不高兴。今后难再相见是一方面,此外还有更深一层的心事。对于法王厅的四位枢机卿,苏老爷赞不绝口,称其德高望众,学识渊博。欣然却不屑一顾的说:“那帮人,全他妈的是饭桶。”他说这话是有充分依据的,只是不敢明说,否则恐怕小命难保。   姐姐当了法王,欣然难过了好一阵儿。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了。苏老爷走访了圣都,心情极好,与贸易都市相对比,愈发觉得此地太小,培养不出真正的人才。打算送儿子去圣都学习,他曾是国家最高学府圣龙学院的行政校长,当年的老部下、学生在校中掌权教书的很多,给儿子谋个学籍不在话下。唯一费思量的还是学什么的问题。他是越来越认识到,欣然就像个烂泥潭,不管你灌进去怎样的活水,最后出来的仍是泥浆。这宝贝儿子不是不学无术,是走火入魔,专学邪术。   事到临头,只有去咨询欣然自己的意见。欣然想也不想便说,法王厅的壁画很美很华丽,我想去法王厅观摩,学画壁画。其实,他的用心不外是与姐姐相会。   苏老爷才不管那么多呢,儿子想学壁画,那就学嘛。况且还有姐姐照顾。于是放心的送儿子去了法王厅,继女儿之后,苏家又有一位青年进入了“人间最神圣的地方”。   至于欣然在最神圣的地方干了些什么呢,简直惨不忍睹。   三个月后,这位活宝少爷便被法王厅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理由是童心太重,不适合法王厅的严肃环境。这当然只是客套话,其实在红袖的家书中,苏老爷早已得知儿子闯了大祸,差点连累姐姐。无奈,只好送回家了事。   苏老爷在儿子归家的当天晚上就准备竹板和皮鞭,打算狠狠揍他一顿。从前在家里捣乱也就忍了,去法王厅胡搞,让姐姐难堪,简直无法无天,必须惩罚!   欣然知道篓子桶得太大,不挨揍是不可能了,乖乖的跪在墙角听候老爸发落,不敢辩解。   等到苏老爷气消了,又生出舔犊之情,问儿子到底干了什么。   欣然还没有张口,苏老爷抢着说:“你小子,该不会是在法王厅的墙壁上大画春宫吧?”   “有的。”   “哼!果然不出所料,”苏老爷继续追问,“还干了什么。”   “我还替修女姐姐们治病了。”   “治病?修女有病,自然会去神殿求治,与你有什么相干?况且,你不懂医术,胡乱看病,等同害人!”   “那种病,神殿根本治不了,非但治不了,简直火上浇油。”   “咦,还有这种事?”苏老爷好奇了,同时也希望儿子真能干出点连神殿也自愧不如的明堂。   “修女姐姐们从小就进了修道院,一辈子没亲近过男人不说,就连自己的生理结构、身体状况也不甚了解,不生病才怪--”   “不许说荤话!到底是些什么病?”   “失眠啦,神经过敏啦,焦虑症啦--好多!”   “这些病,我可没听说过。”   “其实不是大病,纯属心理问题,她们是欲求不满得不到发泄,才会生病的。”欣然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   苏老爷变了脸色,抓住儿子的手小声追问:“你该不会是和那些修女......”   “没有啦~老爸,我如果在法王厅做那种事,会被雷劈死的!再说,上千修女,我一个人哪能应付的了。”   “那你干了什么?”   “我就替她们办了一个交友介绍所。我不是在圣龙学院有些朋友嘛,就让学院的男生和法王厅的修女姐姐交交朋友,谈谈恋爱呗。我呢,就提供场地,准备点水果、糖果、茶水、点心什么的,大家一起听音乐,跳舞。”   “天哪,这种荒唐事你都干得出来!”   “我不是白干的,每举行一场舞会,能收入好几百介绍费呢。自从参加了我的交友会,修女姐姐的病全都好了。老爸,我是做了一件好事,对不对?”   听了儿子的话,苏老爷倒觉得有些恼火了。暗想法王厅的老家伙真他妈的不象话,我儿子不就办了一个沙龙嘛,邀请修女跳舞,是她们的荣幸,不然那帮老处女到死都不会有男人光顾的,竟然因此把我儿子赶回来,简直他妈的过分!当下盘算,要给女儿写信控诉。   法王厅的恩怨暂且撂下不提,儿子的前途还是个愁人的事。眼看十六岁了,别人的孩子都学业有成,贸易都市首富的公子也不能总这样吊儿郎当。就在苏老爷发愁的时候,欣然又缺钱花了。他年纪不小了,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钱,就自谋生路。想来想去,还是干老本行,写艳情小说。   于是乎,倒楣的《苏大头春宵寻梦记》又一次登上了各大书店限制级作品的畅销榜。只是这一次作者学画归来,在原有的文章之外,还加入了春宫插图,赢得了更多的读者。   苏老爷上街遛弯,有幸购得了一本插图版《寻梦记》,看罢一笑,拿着去见儿子。   “欣然,你就真的那么想写艳情小说吗?”   “不是的,爸爸,我就是想赚点零花钱。我对文学不感兴趣,而且总是写小说会得近视眼,还会肾亏,我还想留着肾多谈几次恋爱哪。”   “如果是缺钱,你可以跟家里说,不要再拿爸爸开玩笑。”   “行,那我以后不写苏大头了,”欣然抓抓耳朵,为难的说,“可是爸爸,苏大头已经在读者群里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很多读者写信请我续写《寻梦二记》,中途换主角,读者可能会不高兴啊。”   苏老爷一生博得了各式各样的美名和恶名,奸商有之,贪官有之,好色之徒有之,就是没有畅销小说主人公。如今被儿子“笔伐”了一番,因而载入文字,立了存照,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归根结底,年青人是闲不住的,必须给他找个事情做。   苏老爷一个人无法肩负教育儿子的重担,恰巧冬至将近,娇妻赛西丽亚风尘仆仆的自黑暗大陆赶来相会。夫妻相见后少不了要说起孩子。苏老爷直说欣然已经无可救药了。母亲当然不高兴,自信的说:“欣然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孩子,不屑做小事,将来要当大人物。”   苏老爷暗笑妻子的一厢情愿,找来欣然,当面问他有何远大理想。   “我的理想就是谈过的恋爱比妈妈多,花掉的钱比爸爸多。”   欣然当着爸爸妈妈的面就这样说。   赛西丽亚被儿子的坦白逗乐了,苏老爷却笑不出来。如果儿子是说娶得老婆比妈妈的情人多,赚得钱比爸爸的家业多,他说不定会很高兴。可是--这小子只想谈恋爱不想成家,那是因为他不愿意被家室束缚,被老婆管教;只想花钱不愿存钱,典型的败家子!   赛西丽亚轻轻撩起遮蔽阳光的黑头蓬,将儿子揽在怀里劝慰了一番。向丈夫建议:“为什么不让欣然学习魔法?他小时候很喜欢的。”   “欣然,你喜欢魔法?”   “一点点吧。”   苏老爷转念一想,学习魔法似乎也颇有前途。在圣龙王国,魔法分为两大系统。一脉是法王厅与神殿,一脉则是魔法都市希瓦的晶石学院。法王厅与神殿钻研魔法是出于宗教研究目的,战时也会用于战场。希瓦学者则是为了民用才研究魔法,比如用魔法建造四季如春的室内菜园之类。这对市民来说当然更有好处,因此每一个城市都会雇佣知名魔法师作为顾问。如果欣然愿意去晶石学院进修,也是一条出人头地的路子。   苏老爷想得很好,奈何儿子不愿意。   “那帮魔法师并不是真正的魔法师,他们本身毫无魔力,只是依赖对各种魔石的研究借来大自然的法力,就像纸老虎,根本不值得尊敬。”   “那你还说对魔法感兴趣!”   “我感兴趣的,是......是炼金术!”欣然不敢在父亲面前直说自己对“邪术”感兴趣。   “炼金术不也是整天摆弄魔石和矿物......”苏老爷不以为然。比起民用价值高的晶石魔法,炼金术就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了。那么多人研究炼金术,可终归没有谁真的炼出黄金。   “哎呀,不管了,要学就学炼金术,不然就不学。”   “你这孩子,我们家只结识正派的魔法师,他们都不搞炼金术。”   赛西丽亚说:“老公,我倒认识一个略通炼金术的朋友,可以请她当欣然的老师。”   苏老爷兴趣缺缺的说:“又是你早年的相好?那种人,是不可以进苏家的。”   “瞧你说的,是正派人啦,”吸血鬼公主对丈夫的吃醋感到非常满意,这证明自己并没有老,在男人心里还是很要紧的,“再说,我的朋友是个老巫婆。”   “她的名字是?”   “住在红树林里的水晶婆婆。”   “她的名声不大好啊,前些年贩卖假黄金,坐过牢。”   “没关系的,她现在变安分了。”   “那好吧......就试试看。”   第二天,欣然带着见面礼跟随母亲去红树林拜访水晶婆婆。   水晶婆婆住在一个黑糊糊的山洞里,肮脏的活象一只土拨鼠。长长的白发一直垂到腰间。欣然母子到访时,她正抱着一直水晶球念念有词。   “呵呀呵呀~这不是赛西丽亚公主嘛,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呵呵呵~您好,水晶婆婆,是冬季的寒风把我送上门来了。”   水晶婆婆放下球,双手一拍,便有两只黄狗跑进洞来,在地上一滚,变成了两只石板凳。   “请坐,这是我的仆魔,不必害怕。”不必害怕,是对欣然说的。   欣然大模大样的坐下,心想,这老太婆八成没有真本事,否则不会用如此寒酸的仆魔。   水晶婆婆眯着昏花的老眼打量了欣然一会儿,转向赛西丽亚暧昧的笑道:“您真了不起,还能找到这么俊美可爱的男人。”   “婆婆你误会了,他是我儿子。”   “哦?你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唉,看来我真是老了,想当年,咱们可是并称古撒兰王国的金枝玉叶呢。”   欣然听到这话,差点笑翻。这老太婆和美貌的妈妈并称金枝玉叶,简直太搞笑了。   “唉,没办法,人类就是容易衰老呢。”水晶婆婆不高兴的瞅了欣然一眼,心想赛西丽亚今天带着儿子来,是向我炫耀呢。   “婆婆,为了不老不死,你去寻找炼金术的奥秘贤者之石,如今应该有所收获吧?”   “呵呀!狗屁的贤者之石,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水晶婆婆气愤的骂道。   “浪费了数十年青春才晓得不存在,您还真是后知后觉呢。”赛西丽亚嚣张的笑道。   “哼......你的嘴巴还像以前一样毒啊,难道你的男人不会厌烦吗?”水晶婆婆阴险的冷笑。   “喔呵呵呵呵~~才不会呢,我老公可喜欢我的嘴巴了,每次在床上都要我先用嘴巴替他服务呢~”   “喂......妈妈,你再多说一点好不好,我正在为《苏大头春宵寻梦记》搜集资料,你愿意担当女主角吗?”   “儿子,你的书我看了,写得不错,不过女主角就免了,我不喜欢被人当成意淫的对象。”   “哦。”欣然扫兴的撇撇嘴。   水晶婆婆遭到忽视,落落寡欢的嘟囔:“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赛西丽亚拍拍欣然的背:“儿子,还不快拜师。”   欣然不悦的站起来,却不鞠躬。他才不愿意拜一个丑陋的老太婆当老师呢,如果是美女则另当别论。   水晶婆婆也没有收徒的意思,板着脸说:“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炼金术,你别白费力气了。”   “听说你炼造出了黄金--”   “全是假的!我现在以占卜为生,早就不搞炼金术了。”   欣然忽然飞起一脚踢开了石凳。   “这两只合成兽也是你的杰作吧?圣龙王国的法律是不允许炼造合成兽的,你该不会老糊涂了,连这也忘记了吧?”   水晶婆婆呆了一下,勃然大怒:“滚出去滚出去,你们想整我这个老太婆,就去告我好了。我才不怕呢!”   欣然拉着母亲的手退出石窟,水晶婆婆高举魔杖,石门轰然落下。   赛西丽亚皱皱眉,没有责怪儿子失言,也没有责怪水晶婆婆的无礼,拉着儿子的手走出树林。   “别失望,欣然,我会介绍更好的炼金术士给你,水晶婆婆不配当你的老师。”   “也许吧,不过此行并非一无所获。”   欣然笑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只水晶球,正是水晶婆婆占卜的家伙。   “呵!你小子什么时候偷的,真厉害呀。”   “妈妈,还有更厉害的呢。”欣然举起水晶球朝地上狠狠一摔,当场碎裂。在水晶球内,藏着一小块六角形的黑色矿石。   “好古典的储物魔石,至少有五百年历史了吧。”赛西丽亚对儿子的发现颇感惊讶。   “没有那么久妈妈,是三百年前的大炼金术士道格拉斯的杰作,里面装有他毕生的研究心得,这就是传说中的《秘魔宝卷》。”   “天哪!邪恶炼金术士道格拉斯,不就是黑天使洛基的参谋长嘛!这么宝贵的东西,想不到会被水晶婆婆得到,这老滑头!”   “妈妈,水晶婆婆如果知道《秘魔宝卷》藏在球里,早就砸开了。我猜她是以为水晶球本身有什么秘密,才会躲在这里秘密研究,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赛西丽亚很意外儿子的学识远比自己所知更丰富。   “我从前住在吸血鬼皇宫的时候,经常去地下图书馆看书,有一本书记载了道格拉斯秘宝的下落,提到了水晶球。我刚才一进山洞,就认出那只水晶球了,因此才故意激怒水晶婆婆,她发怒放下水晶球,我才有机会偷到手。”   “哈哈~儿子,你真了不起。希望你能成为道格拉斯那样的大人物,不过,可不能像他那么邪恶啊。”   “哎哟妈妈,我已经够邪恶的了,不需要变得更邪恶。况且,封锁《秘魔宝卷》的水晶石是非常邪门的,每打开一次,就会被吸走大量生命力。我可不想再学成之前就被吸死,所以,还是暂时不要看的好。你也别对爸爸说哦。”   “儿子,这种禁制,对我们吸血鬼是不管用的,就算你被吸走了生命,只要得到鲜血的滋养,照样会复活。”赛西丽亚提醒儿子。   “得了吧妈妈。我最讨厌你这一点,总是抛不开嗜血的欲望......血是多么肮脏的东西啊,把别人的血喝进肚子里,我宁可去死!”   “......唉,你可真不像吸血鬼的儿子,人类的文明把你改变了。”   母子俩渐渐走远,身后的山洞中却回荡着愤怒的咆哮。发现丢失宝物的水晶婆婆怒骂欣然母子,可又没办法追出来--那扇石门,已经被赛西丽亚施了魔法,从里面是无法打开的。   母女俩回到家中,果然不提此行收获。等到母亲返回北国,欣然学习炼金术的事也就无疾而终了。   此时恰逢不动产生意的高峰期,苏老爷又发展了建筑业务,越发感到忙不过来,便把欣然送到工地监工,免得包工队偷工减料。苏家少爷到了工地,不去监工,反而和工程师们混在一起,学习建造宫殿房屋。他也实在是聪明的没话说,不出半年,居然无师自通的变成了工程师,在工地上改画图纸,修订建设计划,把楼房盖得稀奇古怪,活象后现代抽象油画。   苏老爷收到客户投诉,只好把儿子赶回家去。出乎预料的是欣然设计的抽象建筑,原来的户主不要,却有很多文化界的大人物出大价钱购买。据说这种建筑,正是时下流行的行为艺术作品,虽然不能住人,却有着极高的收藏价值。苏老爷听说后半信半疑,闹不清是他儿子无心插柳造就了行为艺术,还是行为艺术跟他儿子一样本来就是胡闹。   不管怎么说,设计出的建筑有人出重金购买,设计师的名气自然不胫而走。苏家不成器的小儿子欣然公子,从十岁到十七岁,七年学了七般武艺,样样不成,到头来竟是没有特意去学的建筑获得了比较高的评价。   苏老爷把这全归功于自己的教导和儿子的天赋,却不知道,那些花大钱购买行为艺术建筑的人,全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的代理人。花老子的钱买老子的房子,造就了自己的名声,能走出这步妙棋,可见欣然已经青出于蓝了。   欣然以建筑师成名,纯属无心之举,可是在有心人眼中,他却是奇货可居。   这位有心人,就是贸易都市的年轻总督龙明远。龙明远是欣然父亲在圣都时的学生,论起钻营和投机,都得了老师的真传。他和欣然关系不错,其中有真正的友谊,也有互相利用的成分。年纪轻轻当上总督,当然是逢迎酬作的高手。   且说圣女王十六岁生辰将至。老国王虽然名义上退位做太上皇了,但是实权基本还在手中掌握,女儿出来撑局面,主要是锻炼锻炼。老国王还在世,按理女儿的生辰没必要过分铺张庆祝。圣都也是这样宣传的。不过明远总督年纪轻轻,做事务求与众不同,只有如此,才能脱颖而出,得到圣上的宠信。他和圣女王是表兄妹,感情比一般的君臣来得深厚,心想即便为表妹的生辰略做庆典,别人也不至于说他溜须拍马。   把这计划提到城市议会上研究,通过是没有问题,但是如何庆祝,是个问题。太铺张了会招来诽谤,太寒酸了不如不搞。研究来研究去,最后决定建筑一座十六尺高的玉石女王雕塑。龙明远推荐苏欣然为主设计师,替女王塑像。   让权势倾国的苏家人来负责雕塑女王雕像,同时讨好两大权力集团,万一女王对塑像不满意,碍于苏家的面子,也不好不领情。一举三得。   苏欣然很痛快的接受了老朋友的邀请,主持设计雕塑。极尽奢侈豪华之能事,当完成后的圣女王像被安置在广场中央,就连金壁辉煌的总督府邸也黯然失色了。   女王像也博得了市民们的广泛赞誉,夸赞这座雕像是“贸易都市的明珠”。该“明珠”出自“贸易都市的噩梦”之手,是不是有明珠投暗之嫌呢?倒没有人去追究。   一时之间,赞誉冲淡了恶评,人们似乎忘记了这位荒唐少爷从前的种种恶迹。苏老爷也在公众场合夸奖小儿子,说他有头脑、有才华,将来一定能够继承自己的事业。   尤其引人瞩目的是雕塑的材质,是用整块水魔晶加工打磨而成,以至于来自魔法都市的法师们参观了雕像后齐声哀叹:这么多水魔晶,足够我们用十辈子!除了财大气粗的贸易都市,如此奢华之举,别的城市是干不出来的。   可是,正派的法师们并没有发现研究雕像的材质另有玄机,否则那些老学究们就不止是哀叹,更加要鼻血狂喷了。   雕像落成之后,龙明远几乎每天都要来观摩、品评一番,每次都有苏欣然作陪。苏欣然比总督大人更关心女王像,但是他白天看得并不起劲。每天吃过晚饭,玉兔东升之时,他总会来广场欣赏自己的杰作。也只有这时候,才能洞悉女王像的真正奥秘。   谁能想到,身披龙袍端丽庄严的女王像,在月光的照射下,会原形毕露,变成一尊一丝不挂的裸女像呢?水魔晶的折射率,就是这样神奇。阳光下是一种形象,月光下则是另外一种形象。   除了苏欣然,也有不少市民在夜晚无意中见识了圣女王的胴体。可是这种事,就算是看到了,又有谁敢声张呢?不想要脑袋了吗?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女王像的秘密在私下里流传,很快就举城皆知了。现在人们提到女王像,时常露出会心的微笑。微笑之余,兴许也会担心苏欣然的小命还能保存多久。人人都知道他这次真的玩过火了。   被蒙在鼓里的只有龙明远总督一人而已。他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哪有总督半夜三更不睡觉,爬起来看雕像的呢?   因此,贸易都市的女王像,就好像皇帝的新装,成了公开的秘密,同时也是众所周知的大笑话。   笑话本来是使人愉快的艺术,可是如果被当事人知道了,就一点也不愉快了。   就在今天,龙明远在观赏女王像之后,得意洋洋的告诉欣然:“我已经写信邀请女王陛下亲自来本城观赏雕像,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老兄,你真的写信了?”   “这还能有假?女王陛下已经应允了。哈哈~欣然老弟,这下我们要出风头了。”   欣然摸摸头发,苦笑道:“希望我们还有头出这场‘风’......”   明远疑虑的望着同伴,纳闷的说:“欣然老弟,你的眼神好奇怪,你不会是爱上陛下了吧?”   欣然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明远再次仰望雕像,挠挠头皮,自言自语的说:“不过话说回来,陛下真是绝世美人,如果她不是一国之君,不是我的表妹,我真想......”真想怎么样,他到底没有胆量说出口。   欣然信手扔开手中的石子,望着它跌跌撞撞滚进阴沟。若有所思的说:“你的表妹是麻烦,我的姐姐更是个大麻烦,两个麻烦一起来,今次我怕要死定了。”   “欣然,法王阁下也要来吗?”明远欣喜的追问。   “已经在家里了,今天早上到的。”   “哎呀!早知如此,也该为法王阁下建造一尊雕像嘛,”龙明远拍着脑袋后悔不迭。   “不必,姐姐不会喜欢大肚子雕像的。”   “你、你说什么?”   “我姐姐她,怀孕了。”   “法王阁下怀孕?不可能--”明远吓得跳了起来。   欣然蹙眉喝道:“闭嘴!你还怕别人不知道?!”   “我......我不会声张的,”龙明远压低嗓门,抓住欣然的手急切的问,“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哪个混帐王八蛋让法王阁下蒙羞?”说这话的同时,他的脑子也飞速运转。法王是圣教的最高领袖,是不可能怀孕的,可是宫廷里的事情,又有谁说得准呢?也许是与某位权贵通奸吧......能够博得神圣的法王的欢心,甚至以身相许,一定是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你别不干不净的乱说话!”苏欣然扬眉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混帐王八蛋就在这里。”   龙明远两眼直愣愣的望着他,怀疑自己在做梦。跟自己的亲姐姐通奸,这种事干得出来还能说得出口,就算是“贸易都市的噩梦”,也未免干得太离谱了吧?   “明远、明远,”欣然拍拍他的背,沉着冷静的说,“我必须离家躲一阵子,等姐姐没事了,我......我也不见得回来。”   龙明远抬起头来,呆呆盯着这恶魔般的少年,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责骂他,还是安慰他。   “你帮我弄一份全国通行证,再帮我搞一张假身份证。”   “这些都是小事!问题是--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对了,我还需要一份职业,唔,冒险者工会有空缺的公务员吗?”   “混账!畜生!你为什么不去当赏金猎人,被野狗吃掉才好呢!”龙明远对欣然的冷酷已经无法忍受了。   “不行哪,我不懂武术,干不了赏金猎人,我太坏了,野狗吃我会拉肚子的。我说,至少我能干个邮递员什么的吧?”   “你他妈的就去当该死的邮递员,送该死的信好了!我会帮你搞定的!”明远负气嚷道。卫兵注意到总督发作,连忙赶来,   “滚开,统统滚开。”龙明远喝退卫兵,又推开欣然,“你也给我滚!今晚十点在总督府后门接头,希望到时候你还活着。”   欣然微微一笑。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顺手自树上摘下一片绿叶,含在口中,吹出悠扬的音符。   “我说明远兄,你也不必这么在意。我喜欢姐姐,姐姐也喜欢我,她本来就不想当那狗屁法王,如果因为这件事被炒了鱿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同她结婚的。可是现在不行,我不想结婚,她也不想让家人失望,我们只好各行其是。整件事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没有谁做错了什么,如果说有错,只能怪我们错生在同一个家庭。但是,这种鸟事是由我老爸的鸟决定的,关我鸟事?所以,你也没必要生气啦。打起精神应付你的女王表妹吧,希望她不是晚上驾到,再见啦。”   说罢,苏欣然吹着口哨飘然而去。   第三章 私奔记   尊敬的圣女王陛下:   ......您在信中提到的名叫苏欣然的少年,至今仍在他父亲的庇护下健康的活着。鉴于他的种种荒唐行为,我相信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了。另外,为了庆贺陛下的十六岁芳辰,下邦特为您修建了一座古往今来前所未闻前所未见的玉石雕像,惟其华美高贵,方能彰现陛下的伟大与神圣。如今这座雕像已经竣工并安置在下邦中心广场,陛下若有闲暇,何妨亲来一观?若果能成行,诚下邦百姓之幸。   ...... ......   表哥明远上   朝霞照亮了地平线,嘹亮的号叫惊醒了草原上的宿鸟。旌旗在从晨风中飘扬,身着机械战铠的女王卫队,驱策着沉重的机械马,在庄严的军乐声中迎着旭日前进。   卫队中央簇拥着一头金色巨龙,背负着女王的凤辇,迈着稳健的步法行走在平原上。祂就是圣龙王国的守护神奥赛罗。   这头无敌的巨龙守护圣王国已经有一百二十年之久,每当国家危难,祂总会挺身而出,招来金属龙族,帮助王国战胜强敌。圣王国能够成为中洲最强盛的国家,长期维持安定,奥赛罗居功甚伟。千岁的巨龙已经成了圣王国权威的象征,没有巨龙的陪伴,国君的权威形同虚设。在库索圣教的经书中,圣龙奥赛罗也被尊为库索大神在人间的精神领袖。   除了保护王国,圣龙还肩负着辅佐教育国军的职责,等同于国王的老师。一百二十年来,祂已经培养了近四十位贤明的国君,可是对年轻的女王龙琦,却很是伤脑筋。   这位小女王,从打出生就顽皮的出奇,对老师也不怎么敬畏,表面上温柔乖巧,其实鬼主意特别多。   “陛下,你闷不做声,是不是又想淘气啦?”女王安静的坐在凤辇中不出声长达半小时之久,这让奥赛罗感到不安。   “我说话的时候,你责备我多嘴多舌,我不说话了,你又嫌我安静,到底让我如何是好呢。”十六岁的女王幽幽的抱怨。说着话,她探出纤纤玉指撩起窗帷,出神的眺望着地平线。忽然一抿唇角,露出狡黠的微笑。   奥赛罗继续用心电感应开导学生:“陛下,这段路很不好走,你可不要乱来啊。如果累了,就在我背上睡一会儿吧,轿子颠簸的厉害吗?我会尽量放慢脚步的。”   “轿子很舒服,老师,我在想,如果我就这么骑着你上战场,会不会让敌人笑话呀。”   “哪里用得着你上战场!况且,你不是还有机械神铠‘圣天使’吗?你穿上‘圣天使’以后再骑在我的背上,就会威风凛凛,像个大元帅,敌人就不敢笑话我们的国王是个小姑娘了。”   “其实我是不喜欢打仗的。”   “谁不是呢。”老龙叹了口气,“没人喜欢打仗,可是仗却总也打不完。陛下这次出行,名义上是巡礼兼剿匪,巡礼是真,剿匪只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你没必要害怕。”   “我不是害怕。”女王不悦的反问,“难道我的军队还打不赢土匪?”   “不是这么回事。”老龙耐心的解释道,“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剿匪,土匪又不是傻瓜,怎么肯留在家里让你剿?早就溜之大吉啦。况且这次的对手又是兽人,那帮家伙打仗不行,逃跑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说到东部山区的兽人土匪,十年来围剿过多少次了,可是每次都扑了个空。匪首熊王米奇胸无大志,成不了大气候。”   “不是还有个‘荒野魔豹’吗?听说她虽然是独脚大盗,又是女人,却有万人敌的本领。”   “那荒野魔豹,又名霸王花、花大姐,传说是兽人王国的第一美女,在中洲七朵名花里好比一朵带刺的黑玫瑰。”说起这出了名的女匪,奥赛罗的口气就不像刚才那样轻松了。   “听说她专门对财宝猎人和冒险者下手。”   “唔,别人千辛万苦得到的财宝,她却半路杀出来抢走,的确可恶。”   “我很想会会这朵霸王花呢。”女王陛下年轻气盛,对同是女性的对手生出了一较高下的念头。   “你最好别这么做,霸王花是百兽天尊的女儿,武功出神入化,刀术尤其精奇。”   “比王室秘传的龙之剑术如何?”   “论剑技,龙之剑术堪称冠绝当世,只有北方佣兵王阿曼拉达家族的风之剑术,才能与之一较长短。不过论起刀法,百兽天王的‘铁血七杀’也是一绝,孰强孰弱,因人而异。陛下是王族百年一见的剑术天才,霸王花在技术上可能不是你的对手,实战就难说了。”奥赛罗的话是中肯的。一个是王室出身,连血也不曾见过的金枝玉叶,一个是混迹荒野杀人不眨眼的大盗,经验上就差了一大截。   小女王不以为然,兴致勃勃的说:“阿曼拉达家的剑术,我也是见识过的。我曾经与罗兰公爵私下较量剑术。”   “胜负如何?”   “不分胜负。”   老龙哈哈大笑:“罗兰公爵名动天下的‘风之剑圣’,与百兽天尊、山中老人、黑狱魔尊并称当世四大高手,该不会是故意让着你吧?”   “才不是呢,罗兰姐姐是巾帼英雄,是圣王国第一猛将,不会干辱没人格的勾当。”女王嘟着小嘴发脾气,“老师,您总是小看我呢。”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罗兰公爵何苦生为女人呢?连名字也像个男孩,干脆变成男人算了。”   “算了!你就是喜欢用老眼光看待年青人,简直是老古董!”   “我没有讨厌罗兰公爵的意思,不过同为中洲七朵名花之一的两位女士拔剑相向,是不是太粗鲁了啊。”老龙笑着调侃女王。   “什么七朵名花,难听死了!”女王羞红了脸,恼火的嚷道,“都怪那些好事之徒乱讲话,评什么七大美女,败坏了人家的名声。这次巡礼回来,我也要评一下中洲七大美男子,嘿嘿。”   “您其实还是挺高兴的吧?毕竟是名花之首。”   “才不是呢。”女王言不由衷,口中说不是,脸上却现出了得意的甜笑,“老师,你这么关系八卦消息,可否知道,本次巡礼还会遇到哪一朵名花呢?”   “这难不住我。”老龙笑道,“风闻法王阁下近日回家探亲,时下正在贸易都市。贸易都市是我们行程的第一站,你和法王阁下情同姐妹,当然要去拜访了。”   “嗯,其实还有一件事。明远表哥写信说为我建筑了一尊雕像,邀请我去观赏呢。”   “呵!才刚当上女王就有这等光荣,明远那小子还真是会拍马屁呢。”   “胡说什么呀!我是‘马’吗?您真是越来越爱乱说话啦。”   “好啦好啦,除了明远小子和法王阁下,陛下在贸易都市还有别的安排吗?”   “嗯......”女王犹豫了一下,难以启齿似的说,“我想......我想给自己放几天假。”   “哼!我就知道你要逃跑,这次是想去哪里呀?”老龙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   “就在贸易都市四处逛逛,我不喜欢一大堆人作陪。”   “真奇怪,为什么陛下每次去贸易都市都要人间蒸发一段时间呢?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鬼迷心窍了呀?”   “哎呀您就别罗嗦了,”女王跺脚撒娇,“反正我就是要放假!”   “你是国王,你给自己放假,别人能反对吗?可是巡礼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说着,女王吹了声口哨。一只白色的鸟儿飞进凤辇,落地后变成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小宫女。神鸟百灵,是女王幼年得到的仆魔,也是她最信任的女侍。一般的百灵鸟只能模仿其它动物的叫声,女王的仆魔更可以变成别人的模样。   “陛下,您召唤我,是要出门办事吗?”百灵马上领会到了女主人的用心。可见女王翘家出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百灵,你马上穿上我的衣服,变成我的模样,暂时代替我参加巡礼。”   百灵闻言苦笑:“陛下这次要出去多久,奴婢担心穿帮。”   “放心啦,你是我的最佳替身,哪有那么容易被人看穿?事事小心即可,我很快就回来。”一面叮嘱百灵,女王飞快的脱下龙袍,摘下皇冠,又三下五除二剥光了百灵的裙装,自行穿上。对镜自览,感觉还是不像平民百姓。狠了狠心,将长发剪去三分之二,扎了个双丫髻。现在看起来倒像个小丫鬟了。女王满意的一笑,重新整理长裙,自信就算走在贸易都市的大街上也不会被人认出来。   “陛下,一定要尽快回来哦。”冒牌女王苦着脸端坐在凤辇中,眼巴巴看着女主人扬长而去。   龙琦乔装逃离卫队,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得意的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走在原野上。   “嗷啊嗷啊~~嗷啊嗷啊~~”   一只小毛驴追上来,跟在女王身后不肯离去。   “咦!奇怪的驴子,跟着我想干啥?”龙琦竖起柳眉,责问毛驴。   驴子扬起头颅,口吐人言:“陛下,我是奥赛罗。”   “......老师为何要变成蠢笨的毛驴?”   “因为他必须照看更加蠢笨的学生。”   龙琦大为光火,上前揪住驴耳娇嗔:“死老头,马上回去!”   “陛下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奥赛罗变成了驴,果然多了几分驴子的倔强。   “哎呀亲爱的老师,我可以开溜,你却不行。你那么显眼,一旦不见了,卫兵们会吓疯掉的。”   奥赛罗打了个哈欠,冷笑道:“陛下多虑了,你有替身,我老人家也有影武者。我早已安排银龙”水镜”变成我的样子冒名顶替,现在她正跟随卫队朝贸易都市进发呢。”   小女王呆立良久,才晓得被老奸巨猾的圣龙摆了一道。无奈之下,只得带他一起走。于是骑上毛驴,闷闷不乐的朝贸易都市赶去。奥赛罗发足飞奔,不一会儿便把卫队甩在身后。   “陛下,你鬼鬼祟祟的溜出来,该不会是去见心上人吧?”   龙琦的心猛烈跳动起来,连忙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说:“没这回事。”然而,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不由自主的自记忆深处浮现,越来越清晰。   龙琦第一次到贸易都市,还是七年前的事,受当时的总督苏九思之邀,前来做客。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天真的小公主,并不了解人世的险恶,呆在总督府里怪无聊的,便独自溜进后院花园去玩。一念之差,遇到了不该遇见的人。   花园里有一群孩子在玩捉迷藏,年纪与龙琦相仿,全是当地人家的男孩。龙琦在一边看得眼热,也想加入。可是贵为公主,总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正为难的时候,蒙着眼睛当鬼的小男孩摸索着走来,口中喋喋不休的嚷着:“别跑--我早就看见你啦!”   龙琦被他吓了一跳,果然呆立在花丛里不敢动。那小男孩却不走来,东抓一下,西抓一下,原地转圈圈。原来他根本就是唬人的。   龙琦见他的样子着实滑稽,不由的笑出声来。这下可糟了。那小子的耳朵好似兔子一般灵敏,闻声竖立,饿虎扑食般飞扑过来, 将她按倒在花丛里。   龙琦又惊又怕,一时忘了辩解,只顾死命挣扎。那男孩力气极大,下手又狠毒无比,抬手按住她的鼻子,用力一按,可怜的小公主顿时眼前发黑,眼泪哗啦啦的淌下来。   等她恢复神智的时候,那小子仍蒙着纱巾,趾高气扬的骑在她身上大唱“老夫今日沙场显威风,擒的贼酋一名!”一面唱,还在她脸上乱摸,嘴里嘟囔:“你怎么不投降?不投降我就猜不出你是谁吗?咦,你的皮肤好光滑唉,该不会是娘娘腔的明远吧?接下来摸摸你的肚子,不对不对,又平又软,不是明远的大肚腩......真见鬼了,你到底是谁呀?”说着,手伸进了衣内。   龙琦贵为公主,哪里被人如此冒犯过,更尴尬的是她贪图凉快,罩衫里面连内衣都不曾穿,男孩的手立刻触及女儿家的禁地了。   “你的胸前怎么藏着两块棉花糖?”   也不知道是太害怕了还是太刺激了,龙琦被他摸的心慌意乱,感觉胸部两侧被男孩的手打开了两个混和着羞耻感罪恶感与快感的漩涡,一圈圈古怪的涟漪荡漾开来,麻痹了全身每一处肌肤,每一根毛孔都竖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自心底升起,仿佛在做梦。   就在这时,男孩突然拉下丝带,四目相对的望着她。随即释然的一笑:“原来是个女孩,难怪这么香。”他对自己非礼行为一点也不觉得难堪,相反,还很得意似的趴在龙琦身上,低下头,脸贴着脸,上下打量。   “奇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龙琦哽咽着点点头,艰难的说:“快走开......”她已经认出这小坏蛋是苏家的小少爷欣然。不过对方终究没能想起被自己骑在身下的女孩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搔搔头发,不耐烦的说:“才不管你是谁呢,反正你被我抓住了,就是我的人。”   “你再不走开,我要喊救命了!”龙琦只恨眼下无剑在手,不能亲手宰了这恶徒。   欣然一点也不怕她呼救,只担心别人一来,他就不能继续跟这个奇怪的小姑娘玩了。于是笑嘻嘻的商量:“你别喊叫,咱们好声好气的说话,做好朋友行吗?”   “你欺负我!”   “我没有啊......”   “你还坐在我身上呢。”   “这是捉迷藏的规矩,胜者必须在败者身上骑一刻钟,你冒冒然的闯进来,破坏了我们的游戏,就该受罚。”   “我不要......”龙琦像落水的鸟儿一样,无力的哀求着。她不敢坚决反抗,在对方小小的身躯里,隐藏着极度可怕的狂暴力量。那力量同时也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使她不愿意从半游戏半凌辱的接触中挣脱出来。   “真的只有一刻钟?”   “真的!”欣然诚恳的说,“待会儿结束以后,咱们重新开始,如果你抓住我,我也让你骑一刻钟。”   龙琦破涕为笑,柔柔的说:“我不要,那太丢脸了。”   “那有什么,不就是玩嘛。喂,你叫什么名字?”   “龙琦。”   “呵!好威风的名字,像个大人物,我叫苏欣然。”   龙琦重复着他的名字,忍着笑说:“听名字就不像好人。”   欣然大为懊恼,叹道:“我他妈的也不喜欢这名字--苏欣然,输都输了,还欣然个鬼啊!如此欣然下去,我岂不是要输一辈子?”   “那也不见得。”龙琦很奇怪自己会在如此难堪的境地下保持平和,还有心情安慰他,“欣然是高兴的意思,输了高兴,赢了也高兴。”   “承你的吉言,那也要等到真的赢了再说。”   “你不是把我抓到了?就算是赢了。”   “唔,也对啊,”欣然习惯性的搔搔后脑勺,笑道,“而且我现在确实挺高兴的。捉迷藏捉到这么漂亮温柔可爱的小女生,是谁都会高兴的。”   龙琦也陪着他笑,被他夸奖,心里甜丝丝的。   “行了,咱们还是起来吧。在这样下去,我就忍不住想拿你当老婆了。”   说着,欣然潇洒的站起身来,又搀扶起来,帮她拂去裙裾上的尘土和杂草。   “哎呀,腿好麻。”   “不好意思,肯定是我压的。”欣然又自作主张的蹲下身子,轻轻揉捏发麻的小腿。他无心流露的温柔,让龙琦如沐春风,浑然忘记了不久前遭受的侮辱。   “如果腿不疼了,就一起去玩捉迷藏吧。”   “不,我......我要走了。”龙琦垂下头去,警告自己不能再和他接触。这是不合礼法的。   “那就只好说再见了,我们握握手,做好朋友。”   龙琦握住他的手,含羞带怯的抬起头来,第一次用心端详欣然。   欣然的瞳仁本是猫眼一般漆黑,和一般的小孩子差不多,现在却因某种叫人害怕,却又揣摩不透的情绪而变化--在瞳仁焦点核心处有火红色的炎冉冉升起,向外渗透,与黑的底色融合,就成了由浓到浅层次感极强的紫色。   各种各样的紫色层在瞳孔内扩张着,那不是隶属于绘画范畴的颜色,因为它是活的,像是站在高空俯瞰大海,由于距离太远,海显得小了,缩成一汪球状的潭,但却更深邃了,所以是幽深不见底的,是黑色的。   现在欣然眼中的幻彩,正是那漆黑的、海一样的潭,从潭底生长着一种红色的小小的虫,它们成群结队的自潭底向潭表面游来,越聚集越多,终于密集成整体了,但是那蠕蠕的游动,却仍存在着,呈现出放射线的状态,射进龙琦眼中,她怀疑那虫要游进自己的眼中,恐惧的无以复加。   恐惧使她在即将失去控制的危机中清醒过来,掩面逃走,她不敢再看欣然,不敢再听他说话,更不敢回答他的问题--她有预感,只要一应声,自己就会咻的一声飞进他眼里,融化成水。   龙琦逃到一棵芭蕉树下,藏在树丛里,喘息着,享受类似死里逃生后的松弛。她不明白那孩子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可怕的事,一瞥之间感受到的浓重妖气却深深污染了她原本单纯如水的心,有如一双来自黑暗的无形之手,紧紧攫住她的灵魂。无论何时何地,也挣脱不了他的控制。   “龙琦,你躲到哪里去了?龙琦、龙琦,快出来~你真是经不起考验,既然想做朋友,为何不敢看朋友的眼睛?难道人类的心灵都是如此脆弱吗?”   欣然自话自说的走来,龙琦连忙转身藏入花丛。欣然自她身边走过,大声喊道:“龙琦,你的名字太像大人物,不适合做朋友,往后我叫你龙儿好不好。如果你愿意跟我做朋友,下次见面我叫你龙儿,你可一定要答应哦。龙儿,你听见了么?这是你的名字,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叫你龙儿,你可要记住了。唉,本来我还以为你会成为我的初恋女友呢,没想到,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自话自说的走远了。   龙琦走出花丛,凝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花阴深处,欣然所施加的奇妙感触也如潮水般褪去。   时隔多年,龙琦再一次回到贸易都市,甫入城门,那奇妙的感觉又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年含着一片绿叶擦肩而过,远处广场上,女王的晶石雕像如同神明一般矗立在正午的阳光下。   当夕阳西下,黄昏笼罩大地,贸易都市的市政广场上冒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天哪~~女王像怎么会变成裸女像,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忙于布置庆典的总督阁下终于看到了女王像的真面目,当场吐血昏厥。   经过紧急抢救,龙明远终于苏醒,第一句话便是:“砸掉......马上把雕像砸掉......”   “总督,砸掉雕像,女王陛下驾临以后可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说雕像已经被砸了吧?”幕僚们为难的说。   “马上征召全城工匠,火速重建雕像,务必在天亮以前完工!”   “这恐怕......”   “恐怕个屁!不能如期完工,你们陪我一起死!”   幕僚们不敢多言,灰溜溜的退出病房。   龙明远越想越气:归根结底,全是苏欣然闯得祸,他一走了之,却要老子擦屁股,太可恨了。不行,必须整他一道,报仇雪恨。   当下传唤冒险者工会的负责人,问道:“上午拜托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总督阁下,一份冒险者工会高级特派员的委任状,一份通行证。”   “高级特派员?不行,马上换掉!”   “这已经是最高的职位了。”会长以为总督嫌职务太低。   “换成最低等的职位!”   “最低等的职位是邮差,这活儿可不太好干哪。”   “不用你管,照办就是。你记住,要给那小子准备最难送到的信件,派他去最危险的地方。”   “遵命。”会长满头雾水的应道。   此刻,已经满身麻烦的苏欣然并不晓得好友落井下石,气得要死的龙明远也不知道非但女王像演双簧,就连女王本人也掉了包,假女王尚在数十里外,真女王已经在城中游荡。   时令是阳光灿烂的盛夏,贸易都市却先早早的步入了多事之秋。   第四章 偷情记   盛夏的午后,天阴沉沉的,冷风带来暴雨将临的预兆。苏欣然心事重重的回了家,没有立刻进屋,先跑到果园里,从“电话树”上摘下一枚成熟的果实。   所谓的电话树,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能够结出“电话”的机械树。   中洲大陆铁矿贫瘠,日常需要的器皿用具,大多是木质或陶制,而电器与机械,统统是从“机械树”上长出来的。   古时候,中洲大陆没有机械文明,也不存在机械树,直到五百年前,飓风一族在黑天使的统帅下入侵中洲,才把关于机械的科技传播到了这里。黑天使战败之后,机械文明被库索圣教定为极度危险的异端邪说,相关资料尽数销毁。尽管如此,机械文明的种子依然残留下来,被销毁的机械废件上残留着飓风一族的念力,在土壤、阳光与雨露的滋养下,进化成了半机械半植物的存在,这便是机械树的先祖。   一开始,机械树是很稀少的,只在圣龙王国南方高地生长。南方的城邦近水楼台先得月,利用机械树结出的果实,大大方便了生活。后来,南方还建立起了一座专门交易和研究机械树的城市,便是今日赫赫有名的“机械都市”格拉斯。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天使的恐怖传说在人们心中渐渐淡化,机械树和它的果实也不在被认为是可憎的东西了。自从前代圣王宣布种植、贩卖和使用机械果实合法化以后,机械树便被移植到王国各地。   虽说机械树得到了广泛的种植,但还远远谈不上普及。因为它自身也有很严重的局限性。   首先是生长速度慢。越是精密复杂的机械果,从开花到成熟花费的时间也就越多。比如电话,种植十年才会开花结果,结果之后立刻摘下来,也没有用,必须让它在树上挂一年,才能存一个电话号码。如果挂五年,就可以存五个,依此类推,但是一般不能超过十年,否则就烂掉啦!   一只五年生的电话果,价格足够小康人家一年的生活用度。由此可见,电话这种东西可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起的。当然,这只是针对普通的人家。苏家富可敌国,不在此列。   电话果的外壳很像椰子,质地十分坚硬。欣然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砸开,取出电话,迅速拨了一个号码,短暂的通话音过后,对面传来温柔的女声。   “是欣然吗?”   “姐姐,我回来了。”   苏红袖深深叹了口气,压低嗓音说:“赶快到我房间来,小心点。”   “知道了。”   欣然将电话塞进树丛,越过篱笆墙,来到闺房后窗外。   苏红袖打开窗子,让弟弟爬进来,见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拉着弟弟躲进屋里,长叹一声:“怎么突然跑回来,吓死我了。”   暴雨将至,冷风吹得窗纸唰唰响。欣然见姐姐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连忙抱着她坐在绣塌上,卷起被子,替姐姐盖上。苏红袖任由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抱着,又是幸福又是难过,一时百感交集,柔声道:“欣然,我不冷。你也上来吧。”   欣然顺从的钻进被窝,搂着姐姐柔若无骨的胴体,鼻端涌来熟悉的幽香,在柔情蜜意之外,另有骨肉至亲的亲密,双重的倾心使他无法自持,紧紧的搂着红袖的腰肢,恨不能融化在她怀里。   红袖揉揉弟弟的头发,悄声叹道:“你呀,还是这么爱撒娇。”   欣然抬头笑道:“弟弟向姐姐撒娇,天经地义,一点也不丢人。”忽然想到还有正事没问,“姐姐,老爸的反应如何?”   “唉,差点气死,狠狠的骂了我一顿,还说等你回来,要剥了你的皮!”红袖回想父亲得知自己怀孕时的暴怒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哪里还敢告诉别人!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欣然满不在乎的说:“我是希望越多人知道越好,最好全世界都知道,那你就不用去当法王啦。”   红袖气苦的打了弟弟一下,脸色瞬息万变,本欲发怒,可终究还是舍不得责备心肝儿般宝贝的弟弟,不悦的说:“你太任性了,做事从来就不考虑后果,这样下去迟早会惹大麻烦的。”   欣然见姐姐生气,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惭愧的说:“我是有这么个毛病,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可恨,姐姐你别生气,为了你,我愿意改掉一切缺点。”   红袖很容易就被弟弟哄得转怒为喜:“我没有生气,即使是缺点,只要是属于你的,我照样很喜欢......”   甜蜜的情话融化了欣然的心,低头咬住姐姐的耳垂,悄声说:“姐姐,我要检查你在法王厅一年多的修行有没有偷懒。”   “哈......”   红袖苦闷的长叹一声,紧咬樱唇,强迫自己凝望弟弟的眼睛。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暗号。四年前,自圣龙神殿归来红袖便是被弟弟的眼神迷惑,情不自禁的献出了处女之身。心里很清楚这样做不合伦理,但仍无法抗衡那无与伦比的魅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出任法王以后,也没有断绝姐弟之间的不伦之恋。   欣然从小就发觉自己的眼神能够控制生物的心灵。这一方面是半吸血鬼天生的欲望魔力,更重要的是潜伏在他体内的邪龙之魂。当然,这个秘密欣然目前并不知道。   四目相接后红袖的心弦陡然一震,弟弟的魔力比一年前更加炽烈了。从欣然眼睛里涌现出的光彩,已经不但但的简单的暗示和催眠,瞳仁深处好似藏了万花筒,翻转出色彩斑斓的奇异世界,只消看上一眼,就会被扯进无底深渊。   红袖默诵圣教经文,以明镜止水的心情克制性欲。身为法王,红袖的精神修为可称得上圣龙王国第一,比之圣女王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仍旧无法与欣然的魔力抗衡。只是对视的话还勉强能够抵挡,可欣然当然不会点到为止,不慌不忙的将苦苦支撑的姐姐抱起来,从上而下,解开了圣教法王的纽扣。娇嫩丰挺的乳房被解放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灼热的肉欲气息。   红袖紧握着弟弟的手,急促的喘息着,咬紧牙关做最后的抵抗。她并非拒绝欣然的爱抚,只是就这么认输,实在不甘心。   “姐姐这里比从前更丰满了呢。”欣然轻轻抚摸着乳蕾,指尖触及之处立刻颤抖起来,肥白的乳房不堪重负似的摇晃着,乳头亦变得肿胀,石子般坚硬。   “啊......”红袖娇声呐喊,虚脱似的摊倒在弟弟怀里,低声抽泣道:“欣然,我又输了......你越来越厉害了......”   欣然微微一笑,亲亲姐姐的脸,背转身去宽衣。红袖自身后抱住他,枕着弟弟的肩膀,吐气如兰的呻吟道:“我帮你......”   “不要!”欣然连忙移开身子,“你乖乖躺在被窝里就行了。”   红袖大失所望,气愤的在弟弟背上锤了一下。   欣然扭过头来,红着脸说:“对不起姐姐,我怕羞。”   红袖摇头苦笑:“你呀,真奇怪,跟亲姐姐通奸都不怕,却怕被人看到身体。”   欣然搔搔头发,困惑的说:“可不是嘛,大概是还不够老练吧。姐姐你相信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青楼呢。”   红袖将弟弟拉进被窝儿,吃吃笑道:“别去那种地方,不干净的。”   “可是,我听说只有去过青楼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嘴里嘟囔着傻话,欣然轻车熟路的分开姐姐的大腿,探手一摸,桃花源里早已春潮汹涌,粘呼呼的沾了一手。   “胡说八道!你的性经验还少吗?不去青楼就够风流的了。”红袖幽怨的白了弟弟一眼。心想,自从跟自己有过第一次以后,这宝贝弟弟恐怕没少在女人身上作孽。   “信不信由你,姐姐,除你以外,我没有跟别的女人亲热过。”   “不信!”   “哎哟是真的!”   “那又是为什么,我们今生是不可能结合的,你总不至于替姐姐守节吧?”红袖捏捏弟弟的鼻子,笑着调侃道。   “不是的,我就是有点心理障碍,”欣然苦恼的说,“我不敢在别的女人面前脱衣服,你知道,我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是这种事,不脱衣服怎么行啊?换成男人我就不怕,反正大家都一个样,也没什么好看的。”   红袖听了弟弟的苦恼,心里却暗自高兴。   “欣然,你刚才的表情像个小姑娘,迷死人了,姐姐爱你爱的快要发疯了。”双腿缠住欣然的腰肢,两具赤裸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欣然一挺身,坚挺如铁的肉棒顺势没入濡湿的蜜穴,直抵花心,发出淫靡的水声。   红袖皱了皱眉,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笑道:“只知道你长高了,想不到下面的好弟弟也长个儿了,突然闯进来,真有点承受不起呢。”   些微的痛楚很快就消失了,红袖翘起粉腿,夹住欣然的腰,扭着肥臀接纳火烫的肉棒,愉快的呻吟着。欣然特别喜欢听姐姐叫床,好像在唱歌一样,随着交合的节奏,浅唱低吟。   忽然,红袖睁开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弟弟,似笑非笑的说:“欣然......要来了。”   欣然点点头,加快了动作。红袖长叹一声,花径缩紧,像把钳子似的攥住了弟弟的分身,随即翻江倒海般蠕动起来。一汪蜜汁般的淫水顺着肉棒喷出来,濡湿了床单。   欣然紧紧的抱着姐姐的屁股,柔软的臀肉嫩的仿佛能挤出水来,火热紧凑的花径咬紧肉棒,前端软绵绵的一团花心嫩肉包裹着敏感的茎首,小嘴似的吮吸着,个种滋味,难以笔墨形容。   高潮过后,红袖浑身软绵绵的像被抽走了骨头。她心知弟弟还没有尽兴,便主动侧身背对着欣然,羞笑道:“从背后来一次吧,刚才的姿势太累了,我简直撑不住。”   “我也喜欢从后面。”欣然分开姐姐的臀瓣,深深挺入进去,“这样可以摸姐姐的奶子,而且屁股软绵绵的,很舒服。”   红袖俏脸臊的通红,嗔道:“瞧你,越说越难听了。”   欣然不再说话,加快了挺动的速度。   红袖很快呼吸急促起来,抓住弟弟的手按在乳房上,语无伦次的叫道:“哎呀--不好了--不行......又来了!”   欣然咬着姐姐的耳朵艰难的说:“好姐姐,等我一下--”   话音为罗,红袖娇躯一挺,脊背绷紧如弓。欣然也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发冷,一股热流从下体狂射而出,深深注入姐姐的体内。   “糟糕,我又射进去了......”欣然懊恼的抓着头发。   “没事的,”红袖觉得弟弟的担心很好笑,“我刚做完了流产,哪有那么快又会怀孕。“   欣然更不高兴了,皱着眉说:“姐姐,你为什么不把小孩生下来呢。我特别想让他生下来......”   “我现在还不能有小孩,否则咱们家的名誉就全完了,我也没脸再回法王厅,”红袖坚决的说,“况且你自己就是小孩,还没有资格当父亲。”   欣然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冷冷的说:“这么说,你还是要去当法王咯?”   红袖拍拍弟弟的脸颊,恳切的说:“别埋怨姐姐,这是我的工作。”   “让别人去干算了,反正你又不喜欢。”欣然不想姐姐当法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会因此终生无法结合。   红袖欲言又止,只是简单的告诉弟弟:“我是最适合的法王人选,别人都不及我。”   欣然明白,在他面前百依百顺的姐姐,其实是很有些野心的,她既然做了决定,自己也无法干涉。然而心里却不以为然,反正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利益和权势去做不喜欢的事。   欢好之后,姐弟俩躺在床上温存,现在该谈谈欣然的出路了。   “欣然,爸爸现在很生气,你最好跟我去圣都避一段时间,等他气消了再回家。”   欣然摇头笑道:“姐姐,我想一个人出去闯闯。”   “那,我陪你!”   “算了吧,哪有带着姐姐闯江湖的,再说你的假期也快结束了,还得回法王厅上班,哪有空陪我。我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顺便出去见见世面,也挺好的。”   “什么工作?”   “邮差!”   “......我是该夸你有个性呢,还是该骂你没出息?苏家小少爷去当邮差,会被人笑话的。”   “嘿嘿,我逗你玩呢。其实我是拜托明远帮我找工作,我们交情那么好,他能真的让我当邮差吗?”   红袖欣然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敲门声。   “小姐,大夫来替您把脉了。”   红袖连忙起身,打开后窗,含着眼泪叮嘱弟弟:“路上小心,倘若日子过得不如意,千万要去圣都找我。”   欣然披上外套,抱着姐姐狠狠亲了一下,转身跃出窗外。   沿原路溜进花园,翻墙跳了出去。欣然拍拍裤脚的尘土,大摇大摆的朝着龙明远约定的地方走去。途中路过广场,发现一群卫兵正在搬女王像,心中暗叫不妙,裸像提前穿帮,明远兄恐怕要发飙了。到了冒险者工会一交涉,果然只得到邮差的职位。还有一包沉的要死的长途信件。   欣然本想去找龙明远,骂他不够朋友。转念一想,是自己恶作剧在先,没道理要求别人以德报怨。于是一笑了之,提着邮包,跨上邮局配发的交通工具“步行鸟”(一种低等仆魔,常用来当作单人交通工具),趁着夜色逃离了贸易都市。   出城门之前,欣然又在广场稍做停留。发现卫兵们将雕像放倒,立刻蒙上帆布,塞进马车运走了。又有一辆马车驶进广场,将一尊大同小异的普通女王像立在基座上。   “一个晚上就做出了代替品,龙小胖动作很快嘛,可惜女王陛下看不到我的杰作,实在遗憾。”欣然刚要离开,无意间发现不远处蜷缩着一条黑影。   “快醒醒,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喂,你是不是喝醉了?”   欣然扶起那人,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咦,怎么是个小姑娘。”   躺在广场上昏迷不醒的是位豆蔻年华的少女,美丽的脸蛋儿上沾满了尘土,仿佛一朵跌落尘埃的雏菊。   “喂,姑娘,快醒醒,再不醒我就把你卖到青楼里去!”   少女幽幽转醒,呆呆的望着欣然,莫名其妙的嚷道:“气死我了!”   “喂,你干什么气乎乎的?”欣然一头雾水。   “我当然生气!”少女推开欣然,攥着拳头嚷道:“那该死的雕像呢?我要砸了它!”   “雕像?”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少女越说越生气,两眼含泪。   欣然掏出手帕递给她:“擦擦脸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居然气得昏倒,如果是因为那尊雕像,我向你道歉--因为那是我做的。”   “......真不知道该谢谢你还是一剑杀死你。”   “小小年纪,杀气倒大!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略一犹豫,轻声说:“龙儿。”   “龙儿?这名字好熟悉......”欣然敲敲脑袋,冥思苦想。   少女似乎怕他想出什么,连忙拉着他的手说:“小哥哥,你是好人么?”   “当然咯。”   “那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你家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刚才还记得,可是看到这雕像,忽然气得昏倒,醒来以后就只记得名字了。”   “......不关我事,你去找警察帮忙吧。”   “不行、不行,”拉住他的手急切的说,“雕像是你所制,我被它气昏以致失去记忆,全是因为你的过错,你必须负责。”   欣然大为光火,心想哪里冒出来这么不讲理的小丫头,凶狠的瞪了她一眼,本想说些可怕的话。可这仔细一看才发现,小姑娘擦去了脸上的灰土,居然美得不象话!   欣然痴痴的看着她,过了许久,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气无力的说:“如果你非要跟着我,那就一起走吧。”   少女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喜笑颜开的拍手雀跃:“小哥哥你真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苏欣然。”   “我叫你欣然哥哥好吗?”   “别跟我套近乎,肉麻兮兮的烦死人了。你要是想跟我一起走,就得当我的丫鬟,伺候我,听我的话。”   “我、我不会伺候人。”   “不会就学呀!我一个人已经很辛苦,又要分心照顾你,怎么得了。”   少女生怕被他甩掉,心虚气短得说:“那我尽力而为好了。”   欣然满意的点点头,摸着少女的头顶说:“乖龙儿,今后你要称我为少爷,知道了吗?”   “知道了少爷。”   欣然尽量遮掩内心的惊讶,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跟你说,我可不是出去玩,要走很远很远的路,很辛苦,如果你后悔了,就马上离开。”   “我不怕吃苦,也不会后悔。”   “好样的,”欣然吹了声口哨,唤来步行鸟。弯腰将少女抱起来,放在鸟背上,又将邮包挂在她脖子上。   “好好拿着,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少爷,你是要把鸟儿让给我骑吗?”   “不是的,咱们轮流骑,你上午,我下午。”   少女感激的说:“你真是个好人,不过,我自己有坐骑的,你瞧--他来了~”   欣然朝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头其貌不扬的驴子颠颠的跑了过来。   “少爷的个儿头比我高,骑驴子比骑鸟好。”少女乖巧的说。   欣然爬上驴背,刚坐定,驴子便追着步行鸟跑去了。   少女搂着鸟脖子,回眸巧笑倩兮:“少爷你骑驴的样子真帅,准是一位大人物!”   欣然没心思理睬他,紧紧抱着驴脖子,破口大骂:“这是什么鬼驴子,跑起来像飞一样!”   他可不知道,这头驴子本来就是会飞的。   第五章 打劫记   夏日炎炎,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铁轨在灼热的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呜--尖锐的汽笛声打破了午后的沉静,一条巨大的蜈蚣沿着铁路飞驰而来,红色的头颅匍匐在路基上,只顾埋头向前冲。蜘蛛的脚下安装了许多轮子,奔跑起来百足齐动,快如闪电。这条蜈蚣,其实是被驯化的大型仆魔“列车兽”,每节身躯就是一节车厢。   汽笛声再次响起,列车兽缓住脚步,停靠在站台前。骨节相连处的褐色硬壳一齐向上掀开,到站的旅客纷纷下车。   一位俊美的少年骑着步行鸟出现在车厢门口,径自跳上月台。在他身后,一位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女也下了车,在两人一鸟身后,还跟着一头小毛驴。两人各自骑着仆魔离开车站,朝着附近的城镇走去。   毛驴跑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把步行鸟甩在后头。少女只好停下来等候少年。   “欣然哥哥,你再磨蹭,天黑以前就赶不到青铜镇了。”   “放屁!是我故意磨蹭吗?都怪这笨鸟走得太慢,”少年被阳光晒得发昏,没好气的质问少女,“龙儿,我说过要叫我少爷,这么快就忘了吗?”   “知道啦少爷,可是你为什么不肯骑驴呢?”   欣然摸摸不久前从驴背上摔下来弄伤的膝盖,言不由衷的说:“唔......我不喜欢驴子的气味。唉,想不到天气这么热,早知如此,就该买晚上的车票。”   龙儿会心一笑,没有戳破他根本不通骑术的事实。低头自挎包中取出一把阳伞递给欣然:“再坚持一下吧,很快就到了。”   欣然撑起阳伞,感觉凉爽了些许。笑着夸奖龙儿:“你真细心,知道我怕热,特地准备了伞。”   “少爷,吸血鬼真的害怕阳光?”   “当然怕,我曾亲眼看见吸血鬼在阳光下化为灰烬。”   “可是你怎么不害怕呢?”   “我是吸血鬼和人类的混血儿,对阳光的抵抗比一般的吸血鬼强,尽管如此,也不能长时间曝晒。”   “难怪你的脸色很差,少爷,我包里还有苹果汁,喝点解解渴好么?”   “我现在还不渴,咱们最好省着点,路还远着呢。”   龙儿温顺的点点头,把水壶塞回挎包。   欣然看了挎包一眼,问道:“龙儿,我们这一路上,已经送了九封信?”   “是九封,少爷。”   “唔,那就只剩下这最后一封信了。送完这些信,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旅行了。”   “不是的少爷,还剩下两封呢。”   “两封?”欣然迷惑的说,“我记得一共只有十封信,怎会又多处一封?”   “是十一封,错不了的,”龙儿将邮包中剩下的两封信全部取出来给欣然看。   邮包一直是龙儿保管,究竟有多少信件,欣然也不确定,见果然多处一封信,只有大叫倒楣,再多跑一趟了。   龙儿看了看信封,笑道:“少爷,最后一封信的地址也在青铜镇附近。”   “那倒方便的很,收信人是谁?”欣然没精打采的问。按照他的脾气,本来打算把所有的信件一丢了之,反正也没人会去追究。可是龙儿却坚持要把每封信送到。   “是一个叫米奇的人,地址上只写了青铜山。”   “到了镇上再打听吧。”欣然当然不会知道,熊王米奇是附近的一伙土匪的领袖。更不会怀疑,这封无中生有的信,是龙儿偷偷塞进邮包里的。   “少爷,你家里那么有钱,为什么要干邮差这一行呢?”   欣然当然不能实说跟姐姐通奸东窗事发,不得不离家出走。口是心非的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想要成就非凡的事业,就要从事非凡的工作。当邮差可以遨游天下,见识各地的风光,何乐而不为?况且,邮差只是我目前的职业,等到送完了最后两封信,我就可以去冒险者工会述职,升级成为冒险家!”   龙儿饶有兴致的问:“冒险家是很了不起的职业吗?”   “没错,冒险家是大地上最光荣的职业,不过,冒险家也分好多种,有财宝猎人,有魔兽猎人,其中级别最高的是圣骑士,冒险家想要成为圣骑士,必须做出惊人的业绩,得到圣女王的授衔,这实在太难了,我连想都不敢想。”欣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龙儿不以为然的说:“少爷太谦虚了,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圣骑士。”   欣然哈哈大笑:“龙儿,你的小嘴儿越来越甜了,来--亲一个!”说着去抱少女。   “才不要呢!”龙儿咯咯笑着闪开了。   欣然催鸟追了上去,不料龙儿的毛驴突然抬起蹄子踢了他一脚,连人带鸟摔倒在沙地上,吃了一嘴泥沙。   龙儿愣了一下,忙用心电感应责问毛驴:“师父!你发什么神经啊,伤到欣然哥哥怎么办!”   化身毛驴的圣龙悻悻的回道:“陛下,这小子竟敢当众调戏你,我身为保镖,教训他一下也是应该的。哼,才认识没几天就欣然哥哥长欣然哥哥短的叫的怪亲热,你才是发神经呢。堂堂圣女王放着巡礼、剿匪的正事不干,跟这小流氓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龙儿摇头笑道:“师父,您怎么能倒打一耙呢?最先让我跟着欣然哥哥,感化他、教育他的人不正是您老人家嘛。”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感化他,反而被他给污染了。”   “我现在主要精力要放在剿匪上。正是为了剿灭土匪,才跟随欣然哥哥来到青铜山打探敌情。”   “我看打探敌情是假,谈情说爱才是真的。”   龙儿俏脸飞红,不再解释,上前扶欣然起身。   欣然忍痛爬上鸟背,狠狠瞪了毛驴一眼:“该死的鬼驴子,总有一天我会送你进屠宰场。”   毛驴不屑的扭过头去,径自驮着龙儿飞奔而去。   太阳快下山时欣然和龙儿终于赶到了青铜镇。小镇不大,人口也不多,近来土匪肆虐,人烟更显零落。   欣然赶了一整天路,肚子早已饿扁,见镇口有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餐馆,便拉着龙儿走了进去,选了处临窗的位子坐下。店伙送上菜单,欣然也不细看,挑最贵的点了一桌子。龙儿扯扯他的衣袖,悄声说:“别点那么多菜,咱们的钱不多了。”   “还剩下多少?”   龙儿把包里的硬币全部倒在桌上,一枚一枚的数着。   “恐怕只够吃这顿饭。”   “......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也不知道钱花得这么快啊,”龙儿委屈的说。   两人一个是富家少爷,一个是圣国女王,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一路上吃住尽选最贵最好的,花起钱来真如流水一般,哪里懂得节俭。   没精打采的吃了饭,欣然送信也顾不上,冥思苦想生财之道。暗自后悔出门的时候没带上几本《寻梦记》,卖掉至少能换取今晚的住宿费用。写艳情小说也好,画春宫图也好,都远水解不了近渴。思来想去,最后把主意打到了龙儿身上。   “龙儿,我想到了一条赚钱的妙极,需要你帮忙。”   “什么妙计?”   “别问,你就说帮还是不帮吧。”   龙儿低估了他的卑鄙,天真的说:“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一定帮。”   欣然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极了,你快把衣服脱光。”   龙儿吃惊的问:“脱衣服干什么?”   欣然贼笑道:“你这么漂亮,身材也不错,不用来赚钱岂不是太浪费?我要带你去酒馆跳艳舞赚钱。”   龙儿被他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喊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休想拿我当傻瓜!”   欣然恼火的嚷道:“臭丫头!被人看一看有什么要紧,又不会少块肉。”   “不行就是不行,要跳你自己去跳!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简直是个流氓!”龙儿越想越生气,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欣然自己荒唐惯了,以为别人也像他一样寡廉鲜耻,见她如此激动感到不可理解。悻悻的说:“跳裸舞和睡大街,你必须选一样。”   龙儿越想越委屈,抽噎着说:“我不要跳裸舞,也不要睡大街......”   然而欣然的心却如铁石般冷酷,不容置疑的说:“如果你不愿意,就别再跟着我了。”   “我......我宁可去乞讨!”可怜的圣女王终于明白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了。   “别傻了,你能一路乞讨着回家吗?还是乖乖听我的话跳舞!”   “我......我能想办法的,你给我两个小时好不好,我去找朋友借钱。”龙儿软语相求。只要欣然点头,她便可以趁机脱身去找奥赛罗想办法。   欣然斩钉截铁的说:“不行!我现在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测验你的忠诚。你不肯跳裸舞,就证明你是个自私的女孩,不能同甘共苦。”   龙儿被他逼得无计可施,含泪反驳:“你又何曾跟我同甘共苦了?”   欣然狡猾的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有钱的时候我没有亏待你,算是同甘,现在受穷,理应共苦。”   “就是嘛,”龙儿没有听出他话中的玄机,幽幽的说,“我真的不怕吃苦,只要你忍受的了,我一定也能照办。”她以为欣然是豁出去睡大街了,哪知这小子根本还是在打跳裸舞的主意。   “好极了,我现在要去跳裸舞赚钱,你也跟我一起去!”   “呃......”   “不是说好了同甘共苦嘛,快走吧。”   “你这人,简直没有半点节操!”龙儿长叹一声,幽幽的说,“欣然哥哥,求求你饶了我吧,除了跳裸舞,别的事我都肯做。”   欣然要得就是她这句话,满意的笑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咱们先去送信,回头再想办法。”   龙儿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失魂落魄的跟着欣然走。她怎么也想不通,欣然怎么能够在说出最无耻的话时还能笑得那么纯真,这人简直是天使与恶魔的混合体!   欣然带着闷闷不乐的龙儿,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来到一处店铺前。   这是一家旅行道具屋,也兼卖廉价的机械果和魔晶石。欣然敲门进屋,一个目光狡黠的老太婆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上来,殷勤的说:“年轻的冒险家,想买点什么?”欣然只是个邮差而已,突然被人恭维成“冒险家”,颇有些受宠若惊。搔搔头发,讪笑道:“请问您是这家店的主人吗?”   “没错,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里有一封信,是从贸易都市来的。”   “喔喔~那一定是我的宝贝儿子!他在总督府当差,难得回家一趟。”   “那您就快点看信吧。”龙儿解开邮包,把信递给老太婆。   老太婆撕开信封,却把信还给了欣然,难为情的说:“冒险家先生,我不识字,您能帮我读一下信吗?”   欣然诧异的问:“既然不识字,你儿子为什么还要写信?”   老太婆讪笑道:“我虽然不识字,可是送信的邮差却一定识字,我每次都会拜托邮差帮忙念信。你一定是刚开始干这行吧?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帅气的邮差。”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给你念!”欣然打开信纸,慢慢的把来信念给老太婆听。开头无非是儿子思念母亲的套话,最后才说出重点--向母亲要钱。欣然念罢折起信纸还给老太婆,心想他儿子这么大了还向老娘要钱花,准是个败家子。转念一想,自己一直吃穿花费不也是靠家里供给,实在没有资格说人家。欣然虽然有诸多的缺点,但绝不缺乏反省精神,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会诚恳的悔改。至于反省以后有没有起色,悔改之后会不会再犯,就难说了。   老太婆小心翼翼的收好了信,又对欣然说:“小伙子,多谢你跑了大老远的路送信,本来应该给点小费,可是你瞧,我儿子那里正缺钱用,实在没有富裕。这样吧,你看我店里卖的东西有没有你喜欢的,随便挑吧。”   欣然大喜过望,笑嘻嘻的说:“既然婆婆你这么大方,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走进柜台挑选。   老太婆见龙儿仍站在门口,热情的招手说:“小姑娘,你也进来挑几样喜欢的衣服吧。”   龙儿正在发愁晚上没钱住店,心想多选几件衣服穿在身上,睡大街也不会很冷。于是也不客气,跟着欣然挑选起来。她一心想着“睡大街”,手自然伸向了厚厚的旅行服。欣然拍了她一下,低声说:“傻丫头,那件衣服既不好看也不值钱,我帮你挑。”   龙儿只得作罢。看着欣然挑出两条长裙,一条白色,一条是湖蓝色。他将湖蓝那条丢给龙儿,自己拿着白裙子比了比,满意的塞进邮包。除了衣服,欣然还拿了一只“钢丝果”,砸开果壳,里面是一卷小拇指粗细的钢丝。   最后,他又在魔晶石柜台前逛了一圈,几乎全是下品的水晶石和土晶石。在中洲,魔晶石的主要用途并不是供给魔法师研究,普通人只把魔晶石当作能源。之前也说过,圣王国的机械,全是从果树上摘下来的,机械的发动离不开能源,有煤和石油的地区还好说,没有这些矿产的时候,机器就只能用魔晶石来当电池。   机器添加了不同的魔晶石,特性也迥然不同。比如常见的“金属切割机”,用水、火、风魔晶石都能发动,放入水晶石,就是水压切割机,放入火晶石,就是高温切割机,放入风晶石,则会成为最常见的“风焊”。   欣然没有机械装备,也不通魔法,要晶石毫无用处。正大失所望的时候,忽然发现柜台的角落里有一颗黑色的晶石,显得与众不同。他好奇的拿在手中,略一检查,不由得喜出望外。   原来这是一块“召唤魔石”,只消懂得开启魔石的咒语,就可以从异空间招来仆魔。欣然拿着召唤魔石去找店主人,问她是否知道这块晶石里封印着何种仆魔。老太婆看了看魔石,说道:“这块石头是一个旅行者留下的。他在店里买了一大桶葡萄酒,没有现钱付帐,就留下魔石抵押,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欣然抱着一线希望问道:“他有没有留下开启魔石的咒文?”   老太婆认真的想了一下,说:“他有说过,不过我记不清了,似乎是什么芝麻、谷子的......喔喔,想起来了--是‘芝麻开门’!”   “我想要这块晶石,可以吗?”   “当然可以,反正也卖不出去。”   最后,欣然又问老太婆附近有没有娱乐场所,比如青楼、夜总会之类。   老太婆说:“本来是有一家青楼的,不过已经关门了。因为那里的姑娘全被兽人土匪抢走了。”龙儿听她说起土匪,眼睛顿时一亮,问道:“婆婆,这附近真的有兽人土匪?”   老太婆憎恶的说:“当然有,还不少呢。那群兽人特别可恨,沿着铁路线流窜到圣王国来劫掠女性,运回北方高价拍卖,好多人家的姑娘、媳妇就这样被拐卖到了北方。”   欣然听罢大惊:“贩卖人口很赚钱吗?真有这种好事,我得赶紧劝老爸投资。”   龙儿气他毫无同情心,只知道见钱眼开,不悦的解释道:“兽人并不是为了赚钱才劫掠女性,听说北方罗摩王国(即兽人领地)发生了大灾难,近十年来女孩的出生率直线下降,成年男子娶妻日益困难,虽然罗摩政府大力限制男孩得出生率,奖励生养女孩的人家,可是还是无法满足待婚男子的迫切需要,一家兄弟共娶一个老婆也不稀奇。兽人们曾经向我国政府提出照会,要求两国通婚,遭到了圣女王的严词拒绝。”   欣然拍手叫好:“拒绝的好!圣龙王国的姑娘当然要嫁给自家的同胞,哪能便宜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兽人。”   龙儿摇头笑道:“圣女王拒绝兽人的请求,也不全是因为个人的私心。北方气候酷烈,不分四季都冷得厉害,南方女子根本无法在那里生存。身为一国之君,怎能送子民去受苦呢。”   欣然笑道:“依我看,陛下还有另外的打算。罗摩王国历来是我国北方的强敌,虽说自从缔结了和平协定,共同修建、管理东北铁路以后,关系好转了许多,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敌视心理绝对存在。现在兽人有难,人口大幅削减,国力也大大不如从前,对圣龙王国的威胁也不如从前那么大,如果兽人因此灭绝,陛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肯提供援助?只有白痴才会送自家的女人让敌人干,生出新一代的敌人。”   龙儿听罢大惊失色。她没想到欣然会有这样的远见。其实当初兽人提出请求之后,她本来是想提供帮助的,甚至想在全国范围内招募女性志愿者远嫁北国,这天真的想法当然遭到了群臣的反对。其中最有力的理由,就是欣然方才的见解。龙儿虽然对欣然很有好感,可一直以来只把他当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为此心中始终有些遗憾。没想到他的看法竟和富有远见卓识的大臣同出一辙,对他的看法也不知不觉的改变了许多。   老太婆向欣然使了个眼色,背对着龙儿小声问:“小伙子,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结伴旅行的朋友而已。”   “原来如此,刚才你要问起青楼,我还在奇怪,身边现成放着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何苦去逛窑子。如果你想找女人,可以去城北的酒馆转转。”   欣然会心一笑,道谢后带着龙儿离开道具屋。方一出门,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把衣服塞给龙儿,说:“我还有一件事忘了问店主人,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欣然拿着最后一封信回到道具屋,问老太婆有没有听说过‘熊王’米奇这个人。   老太婆听了这名字,脸上闪过一抹惊惧。压低嗓音问:“你找米奇大爷做什么?”   欣然直说去送信。老太婆还是不放心,又问是什么信。欣然当然不知道。老太婆似乎很忌讳这人,沉默了半晌才说:“熊王米奇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知道他确切的落脚地点。我听说有人曾在青铜山的废弃矿坑里见到他的同伴,你可以去找找,也许运气好能碰上他。”   欣然再次道谢,高高兴兴的走了。老太婆本想叫住他,告知熊王米奇就是兽人土匪的头目。然而转念一想,这年青人和方才那姑娘,说起土匪的来历头头是道,没可能不知道米奇的身份的。既然是去给他送信,想必有些瓜葛。如此一想,不免后怕起来,自己说了很多土匪的坏话,如果经由那对男女的嘴巴传到熊王米奇耳中,老命恐怕不保。越想越害怕,连忙关闭了店门,收拾金银细软,连夜逃往贸易都市投奔儿子去也。   且说欣然和龙儿,虽说从老太婆那里得到了两套裙子,今晚的住宿费用还是没有着落。不过欣然早就有了主意,先找个僻静的小巷换上白裙子,又唆使龙儿穿上另外一件。龙儿本来就是中洲七大美女中的花魁,略做打扮,立刻显出了风华绝代的姿色。欣然身为男儿身,穿上裙子散开头发以后模样却比姑娘家更加俊俏,再加上生与具来风流气质,明媚多情的眼睛,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儿,一点也不比龙儿逊色。   龙儿愣愣的望着女装的欣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欣然问。   “你......干嘛扮成女人的样子,好变态哦!”   “呸!还不是了钱,”欣然的火气更大,“如果你肯乖乖的跳裸舞,我又何必扮女人。”   龙儿恍然大悟:“你想假扮交际女郎,去酒馆陪男人喝酒赚钱?”   “没错!”欣然一点也不觉得脸红。   “这个......我也要去吗?”   “当然!不是说好了有难同当。”   龙儿迅速盘算了一下,客串交际女郎与跳裸舞,相比之下还是前者更能接受,况且欣然已经穿成这样子,势必要去走一遭了。   当下爽快的点头:“行,我去!可是实现说清楚,我只能陪男人跳舞喝酒,不能有进一步的要求。”   欣然哈哈大笑:“你真是没见过世面,只是喝酒跳舞是赚不到钱的,想钓凯子也得下点本钱,你连让人摸一摸亲一亲都不肯,哪有男人肯上钩啊。”   龙儿羞恼的嚷道:“我说不肯就是不肯,没的商量!”   “不行就算了,希望老天保佑我们钓到财神爷。”欣然耸耸肩,小心翼翼的抚平裙摆,遮住会露馅的旅行靴,扭着腰肢走出小巷。欣然唇角噙着甜笑,眼波流传妩媚绝伦,路上行人纷纷回头注目,一个个像是丢了魂。   “呸!好个烟视魅行的妖精,”龙儿又生气又嫉妒,气冲冲的跟在他身后,活象小姐身边的丫鬟。   欣然按照老太婆的指点到了那家酒馆,果然有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坐在吧台前骚首弄姿。酒馆兼当舞场。远道而来的旅行者和冒险家,在品尝美味啤酒的之余,起身邀请风流的交际女郎走下舞池翩翩起舞。欣然和龙儿一进门,立刻像聚光灯一样吸引了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店老板亲自走来邀请欣然就座,欣然点了两杯黑麦啤酒。老板殷勤的说:“对于两位美丽的小姐,本店的一切服务都是免费的。”   欣然含笑接受了老板的好意,美美的品尝着啤酒。龙儿抿了一小口,苦得皱起眉头。低声说:“这么难喝的饮料,你还喝得津津有味,帮我要一支奶油冰激凌好么?”   欣然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哪有到酒馆要冰激凌的交际女郎,你要是还想着赚钱,就给我乖乖喝酒。”   龙儿无奈,只好捧着酒杯装模作样。这时一个年轻人走来,邀请欣然跳舞。欣然摇头一笑,捏着嗓子说:“对不起,我想休息一会儿再跳舞。”语调妩媚多情到了极点。那人失魂落魄的走了。   龙儿捅捅他的胳膊说:“人家好心好意邀请,你怎么不接受呢。”   欣然冷笑道:“瞧他那身衣服,根本是个穷鬼,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很快又有人邀请欣然跳舞。这次是一位大腹便便的胖老头,穿著名贵的丝绸衣服,手指头上戴着四枚金戒指。   欣然再一次体面的拒绝了他。   龙儿不解的问:“这一次可是有钱人呢,你怎么还拒绝。”   欣然不悦的说:“他虽然有钱,可是又老又胖,我不喜欢。”   龙儿恼火的说:“我们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找未婚夫,哪能百般挑剔。”   欣然翻了个白眼说:“赚钱也不能有损人格。”   龙儿拿他无法,吞了一大口啤酒出气。   接着走来的是一位外国绅士,穿着打扮很得体,长相也不差,一开口就自我介绍说:“美丽的小姐,来自黑暗大陆的克拉克爵士很荣幸的邀请您共舞,能赏光吗?”   欣然难为情的说:“对不起,克拉克爵士,我对吸血鬼的气味过敏,你能离我远点吗?”克拉克爵士失望的走了。   龙儿问:“这一位长相不差又有钱,为何又拒绝?”   欣然悄声说:“克拉克爵士是黑暗大陆出了名的小气鬼,你休想从他身上榨出一毛钱!”   就这样,欣然左一个不愿意,右一个也不行,连续拒绝十个人的邀请。   龙儿现在不单是生气,更加吃起醋来。因为人们只向欣然这个假女人献殷勤,都没有人邀请她跳舞。其实龙儿的容貌与气质,绝非女扮男装的欣然能比,可是,要知道这里是下三流的声色场所,男人们想找的是那种慷慨大方,愿意让他们占便宜的风流女郎。   龙儿虽然漂亮高雅,却不懂得发挥自身的魅力,看起来就像个天真的洋娃娃,无法挑动男人的性欲,应该出现在上流社会的沙龙里,而不是下流的小酒馆。人们虽然欣赏她,却也很清楚无法打动她的芳心,所以不会来自讨没趣。   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两个小时,眼看酒馆里的客人所剩无几,欣然也沉不住气了。低声告诉欣然:“就是下一个吧,不管他帅不帅、有没有钱,反正就是下一个了。”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放肆的笑声。   “哈哈哈~果然有女人,兄弟们这一趟没有白来!汪汪!汪汪!”笑声继以犬吠,入耳惊心。紧接着,一个身披皮铠、人身狗头的兽人壮汉闯进门来,手中倒提着两把雪亮的大板斧。只见他把板斧一举,高声喝道:“所有的男人给我滚蛋,女人统统不许动!谁敢不听话,老子就让他脑袋搬家!”   酒馆里顿时乱作一团,女人们尖叫着藏在桌下,包括店老板在内的所有男人争抢着逃了出去。欣然和龙儿面面相觑,搞不清楚情况。   狗头人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欣然和龙儿身上。走过来腆脸笑道:“哈哈~不错不错,运气好极啦!一下子逮住两位娇滴滴水灵灵的小美人儿,大哥一定会很高兴。”   龙儿见他出言不逊柳眉倒竖,便要发作。欣然拍拍她的手,暗示不要冲动。手捧酒杯起身笑道:“这位英雄怎么称呼?”   狗头人色眯眯的盯着她的脸,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呆了半天才说:“老子便是大名鼎鼎的狗头黑三,你没听说过吗?”   “黑三大哥,小妹敬你一杯。”欣然浅浅的饮了一口酒,把杯递给黑三。   黑三那粗人哪里受过美女的青睐,顿时受宠若惊,被她迷的失魂落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慌忙之中竟然将大半杯酒灌进了鼻孔,呛得鼻涕横流。   欣然媚笑道:“黑三大哥喜欢用鼻子喝酒么?”说罢端起龙儿那杯酒吞下一口含在嘴里,突然仰头喷出,吐在黑三脸上。这公然的调情举动,龙儿看得直皱眉,黑三却乐得发疯。吐出猩红的狗舌头把脸上酒渍舔了个干净,痴痴的说:“好甜、好香......不行了、我受不了啦!”   只见他心急火燎的丢下斧头,解开裤带,掏出丑陋的阳物揉搓起来。“喔~~喔~好爽......汪汪~~要射了......”不出十秒钟,黑三便当众开炮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爽得嘴歪眼斜,软成一滩烂泥腥臭的气味弥漫在酒馆里。   欣然暗骂兽人没有半点教养,捂着鼻子躲开。龙儿更是恶心的差点当场吐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异常沉重的脚步声,一位异常雄壮的黑衣男子挤进门来。他身高足有两米有余,身体比门扇还要宽出半截,进门的时候,把门框整个挤碎,墙壁也震出了裂缝。壮汉一步踏进酒馆,桌椅随之震得跳跃不止。   欣然抬头一看,只见新来的男子生了一颗毛茸茸的狗熊脑袋,敞开的胸口也张满了黑毛。在他身后,尾随着两名狼头人身的兽人。貌似熊人的跟班。   熊人傲慢的扫了众人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黑三,不悦的说:“狗头黑三,你又干那事了?”   狗头黑三似乎很畏惧熊人,连忙站起来满脸堆笑的说:“大哥,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是什么样的仙女让你猴急成这鸟样啊?”   黑三害怕熊人怪罪,指着欣然说,“大哥您瞧,就是这位小仙女,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比她更漂亮更风骚的娘们儿哪--”又竖起五指夸张的叫道,“五秒!真的只有五秒,就让我射出来了。妈的,我黑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汪汪!”   熊人看到欣然,眼睛顿时一亮,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果然不错,左边那个小一点的也很不错。”他指得是龙儿。   “是呀,大哥,我们今天运气真好。”黑三谄媚的笑道。   熊人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装模作样的说:“黑三,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你都忘了吗?”   “当然没有,大哥,我哪敢忘啊。”   熊人负手望天,旁若无人的说:“想当初,我带着你们这班军中兄弟,奉了太子陛下的圣命背井离乡,不辞辛苦的远赴圣龙王国办事,为了体念太子的苦心,也为了效忠国家,我曾经与手下兄弟当面约法三章,定下了规矩,你可还记得?”   黑三搓着手,窘迫的说:“记得,大哥定下的规矩小弟当然记得。”   “那么你说说看,是哪三条规矩。”   “第一条,抛弃一切禽兽习气,讲文明懂礼貌,效仿圣国上流社会的言谈举止。”   “这一条你遵守了吗?”   “小弟一直谨遵。”   “放屁!”熊人勃然大怒,“刚才我分明听见你在狗叫!”   “对不起大哥,以后我再也不说‘汪汪’了。”黑三俯首帖耳的说。   熊人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那么第二条和第三条又是什么。”   “第二条,不许唐突佳人,第三条,不许当众打手枪。”   “你遵守了吗?”   “大哥,当众打手枪是我的老毛病了,这的确是我不对,我改,我一定改,可是第二条......”黑三郁闷的说,“你带着兄弟们见识了花花世界,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却又不准兄弟们快活,这岂不是太不人道了?”   熊人断然喝道:“蠢货!我带你们来圣国就只是为了快活吗?好的女人,是要运回祖国、孝敬为了国家为了国民鞠躬尽瘁辛苦工作的官员们的,难道能让你们在这里给毁了?你说出这种话,可见你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没有半点爱国心!”   黑三连忙俯首忏悔:“小弟错了,大哥千万别生气,小弟真的错了。”   “这一次就算了,”熊人拍拍额头,意兴阑珊的吩咐黑三和身后的兽人,“你们把其它女人带回老地方,至于这两位小姐,”他指的是欣然和龙儿,“乃是一等一的尤物,不能与别的女人相提并论,更加不能使用暴力手段,黑三刚才做了唐突佳人的勾当,我要亲自留下来摆酒谢罪,晓之以大义,敦请两位姑娘慷慨献身远嫁罗摩,救助苦难中的同胞。”   “知道了大哥,我们这就照办。”黑三拾起板斧,与那两名狼人押着女人们离开了酒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欣然、龙儿和熊人老大。   等到手下一走,熊人立刻露出了真面目。挥舞着两只熊掌,色眯眯的扑上来。   “小美人儿,快让大爷亲一个!”   欣然闪身躲开,皱眉暗道:这混蛋对手下训话时满口民族大义,想不到居然是个伪君子,哼哼,今天晚上的凯子就是他了!   欣然向龙儿递了个眼色,隔着一张桌子向熊人媚笑:“大爷~你这么急色,人家好怕怕哦~”   熊人被他迷得心痒难耐,哈哈大笑着扑过来:“小美人儿,我会温柔待你得--哇!”   笑声突然变成惨叫,熊人仰面跌倒。原来欣然突然抄起一把椅子砸在他脸上。一方是早有预谋蓄势待发,一方是色迷心窍毫无防备。熊人空有一身的本领却遭了暗算,顿时头破血流,躺在地上惨叫不已。   龙儿也不客气,提着铁门闩绕到他背后,劈头盖脸的猛砸。熊人被血迷住了眼睛,抱头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快点!”欣然催促道,“等他的同伴回来就遭了!”   “好咧!”龙儿高高举起门闩,暗运圣龙真气凝于掌心,猛力挥下!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熊人脑袋破了个大窟窿,血流如注。人也没了动静。   欣然怕他不死,连忙取出钢丝捆了个解释。这才放心大胆的搜身。熊人的钱袋里有十多块银币和四枚金币。欣然大喜过望,笑着对龙儿说:“今晚的收获不小,这些钱足够我们快活一阵儿了。”   龙儿心细,又在熊人身上搜了一遍,在皮带的暗扣里,发现了一枚黑色的石头。   “少爷快看,这块石头很奇怪呢,既不是宝石,也不像晶石。”   欣然拿来一看,笑道:“龙儿好运气,发现宝贝了呢。”   龙儿惊喜的问:“真的?快告诉我是什么?”   “是很罕见的储物魔石,里面封印着很古老的东西......”欣然端详着黑石头说,“值得放进储物魔石里的东西,肯定价值连城,说不定是某个宝藏的地图呢。”   “小贱人--快把老子的魔石还来!”   欣然光顾着研究魔石,没发现熊人已经醒来。只见他满脸血污,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   欣然毫无戒心的踹了他一脚,冷声道:“不想吃苦头就老实待着!”   熊人哈哈大笑:“你以为凭几根钢索就能困住老子么?小贱人!仔细看着--”只见他双臂一抖,钢丝顿时震得寸寸断裂。   欣然大惊失色,连忙将龙儿推开:“你快走,我来对付他!”   话音未落,熊人已经怒吼着扑上来,将他按在地上,双手死死勒住脖子。   龙儿想上前帮忙,却被熊人喝止:“再敢走近半步,我就杀了这贱人!”   龙儿投鼠忌器,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熊人一手捏着欣然的脖子,慢条斯理的解开裤子拉链,淫笑道:“别着急,等老子奸了大美人儿,再来伺候小美人儿。”说着,便去撕扯欣然的裙子。手刚伸过去,忽然感到刺痛袭来,定睛一看,只见一根红色的细线缠住手腕,末端刺尽了静脉,一股寒流自手腕传遍全身,四肢亦随之麻痹。   熊人惊惶失措,连忙翻身滚开,抱着受伤的手腕叫道:“小贱人--你想干什么!”   欣然躺在地上冷笑不止,徐徐举起右手。只见手腕上划破了半寸长的伤口。那根红色的细线正飞快的缩进伤口,原来是欣然的血管。   欣然是半吸血鬼,身体的生理构造和人类迥然不同,他的血液是有剧毒的,血管也很特别,不但坚硬如钢锋利如针,还能像触手一样从体表伸出来,偷袭对手。这是他的秘密武器之一,叫做“血荆棘”。   欣然不懂武术,对魔法也一窍不通,很早就知道像自己这样的人出去闯荡江湖,很可能被人宰掉。因此一直隐藏着血荆棘这一秘密武器,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绝不使用。   刚才欣然就是用这一招偷袭了熊人,以手腕静脉血管刺伤了对手,毒血侵入血管,熊人立刻浑身麻痹,空有一身的神力也白费。使出血荆棘,欣然自己也损失了大量血液。对吸血鬼来说血液是最宝贵的东西,从哪里失去,就要从哪里得回来。欣然扑到熊人身上,咬住他的脖子狂吸了一气。   龙儿被他癫狂的举止吓得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上前劝道:“欣然,快住手啊!”   欣然推开气若游丝的熊人,跌做在地上呆呆出神,忽然捂住眼睛,无声的抽泣起来。   龙儿第一次看他哭,又是惊讶又是不解。搂着他的肩膀柔声劝道:“欣然哥哥,别害怕,坏蛋已经动不了啦......”   欣然推开她,擦擦泪眼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是因为害怕才哭,一想到肚子里装满了那混蛋的脏血,我就难过的受不了......”   龙儿以为他这是遮掩失态的借口,却不明白,欣然说的是实话。欣然有着非常严重的洁癖,已经到了身为吸血鬼却不能忍受吸食别人血液的地步。   龙儿搀扶着欣然起身,回头再看熊人,脖子被欣然咬了一个大窟窿,竟然还没死。撑着墙壁站起来,痛苦的嚎叫:“痛......好痛啊......老子绝不甘心死在这里,绝不!!”   龙儿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问欣然:“怎么办,他又站起来了!”   欣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牙发狠:“我就不信他真的是不死之身,龙儿,闪远些。”   “嗯!”龙儿巴不得离开熊人越远越好。   只见欣然掏出一块黑色魔晶石,默默念诵:“芝麻开门、芝麻开门......来自异世界的魔灵啊,听从我的召唤,毁灭面前的敌人吧!”伴随着咒文声,魔石射出一团黑烟,黑烟里似有生物蠕动。   欣然一挥手,黑烟中的生物脱手而出,扑到熊人背上。那来自异世界的生物长相异常丑恶,几乎是由数不清的触手构成,看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尾,身上沾满了粘呼呼的液体,发出腥臭的气味。触手的末端是一根肉茎,酷似男性的阳物。   这块魔石就是欣然从道具店的老太婆处得来的,本来以为魔石中封印着强大的仆魔,才突发奇想召唤出来,帮助自己对付熊人。没想到会是一只奇形怪状,看不出有多厉害的生物。   欣然当然不知道,这是一种名为“淫兽”的可怕生物,遍身的触手就是它的武器和性器,能够千里之外取少女贞操,乃是海外岛国扶桑的国宝。当地有谚曰:淫兽大神,号令天下,由女不出,谁与争锋!   这头淫兽被欣然从遥远的岛国召唤来,正感到寂寞难耐,当下伸出触手,将熊人捆了个解释,同时吐出腐蚀性酸液,把猎物的衣服融化,攻入后庭狂插起来。   熊人被操的满地打滚,发出惊心动魄的惨叫,不过很快就不做声了--嘴巴也被淫兽攻占。   欣然看着熊人惨遭奸淫,真是触目惊心。幸灾乐祸的笑道:“你不是很喜欢干女人吗?今天被人狂干,是不是很爽啊?”   龙儿不忍再看,捂着眼睛劝欣然:“快把那怪物收起来,恶心死了!”   欣然意犹未尽的举起魔石念诵咒语,淫兽化作一团黑烟遁入魔石。再看熊人,早已经被奸的断了气,后庭开了一个大洞,血流不止。欣然在熊人尸体上浇了烈酒,一把火烧个干净。   第六章 剿匪记   离开酒馆后欣然心里焦躁不宁,下身更是硬的难受。吸血鬼喝了人血,性欲会变得空前高涨。欣然虽然只是半个吸血鬼,但也没法改变家族的本性。当下拉着龙儿逃离火场,急匆匆的找了一家旅店住进去,抱着龙儿上了床。   直到这时龙儿才惊觉他的用心,满脸通红的哀求道:“不行啦......不能这样......”   欣然欲火焚身,急得神志不清,按住龙儿强行撕扯衣服。龙儿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衣裙片片飞裂,转眼间粉腿玉臂暴露在空气中,形同半裸。情急之下,曲掌为刀在欣然腰眼上用力戳了一下。龙儿从小跟随圣龙奥赛罗习武,再加上皇室应有尽有的灵丹妙药滋补,年纪虽小内力却异常深厚,一掌戳下去,圣龙真气在欣然体内爆发,威力无异千均铁锤。   “啊--”   欣然惨叫一声摔下床去。脸色惨白如纸,鲜红的血丝沿着唇角渗出来。   龙儿自知出手太重,连忙下床扶起欣然,泪眼婆娑的问:“你......你还好么?”   欣然知道自己活该挨揍,捂着腰苦笑道:“龙儿,你的力气好大,我快痛死了......”疼痛暂时冲淡了性欲,神智渐渐恢复了正常。   龙儿见他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匆匆掀起床单,围住半裸的酥胸。   欣然盯着她的裸臂粉腿,馋得垂涎欲滴,苦着脸说:“好龙儿,就帮我一下吧,如果不发泄一下我会疯掉的。唉,你瞧--”他抹了一下嘴角,让龙儿看手上的血渍,“对吸血鬼来说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血液,你让我流了好多血,应该补偿。”   “你活该!”龙儿没好气的骂道,“你简直是头禽兽!”龙儿越骂越生气,索性把他赶出门外。   欣然自知理亏,只好灰溜溜的回到房间洗了个冷水澡。性欲勉强被压抑下去,心情却更加焦躁。坐在床上想着龙儿的俏模样,暗自埋怨她不够朋友,说好了有难同当的,现在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换做红袖姐姐,绝对不会这么无情。一想到红袖,欣然的心情立刻沉重起来。别管他再怎么胆大包天、我行我素,与亲姐姐偷情毕竟是不光彩的事,自己一走了之,老爸免不了还要迁怒姐姐。唉,如果姐姐在身边就好了......   忽然灵光一闪,想到自己还有一招杀手锏。于是兴冲冲的去敲门,装出一幅忏悔的样子说:“龙儿,刚才说我不对,我可以进去像你道歉吗?”龙儿没有吭声。欣然自作主张的推门进去。只见龙儿蜷腿坐在床上,愣愣的出神。眼角挂着泪痕。   欣然走到她面前,柔声道:“龙儿,我们和好吧。”   龙儿不屑的瞄了他一眼,接着扭头不在看他。   “喂,我诚心诚意的来道歉,你至少应该说句话吧?”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诚意?”龙儿不易不饶的说。   “你看看我的眼睛,就知道我是真心的了。”欣然巧加诱惑,同时在心中默默念诵龙儿的名字。他很清楚,当自己迫切想要一个女人的时候,眼睛就会产生魅惑人心的魔力,这是连圣国法王也无法抵抗的超级催情魔法。可是这招对别人或许行得通,对龙儿却不管用。   听了他的话,龙儿非但不看,反而警觉得闭上了眼睛。七年前第一次遇见欣然,她就领教了那双魔眼得厉害,如今当然不肯上当。   欣然再次败北,只得失望的回了卧室。一开始打算自行解决,然而想到因为被女人拒绝才退而自亵,未免太丢脸,不如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能遇见更解风情的好女人。于是背起邮包走到龙儿门外,说道:“我去送最后一封信,你在房间里等我,好好休息,刚才的事全是我不对,千万别挂在心上。待会儿我让人给你把晚饭送来,想吃什么?”   龙儿负气不肯说话。欣然摇头一笑,说道:“那我走了。”这时房里传来龙儿幽幽的叮咛:“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欣然得了她的回应,心情顿时多云转晴。自言自语的说,龙儿真好,性子温柔,人又体贴,我做出了荒唐事,她也不会记仇,我应该对她更好一些才对。客栈兼卖伙食,欣然到厨房看了一圈,觉得饭菜太粗糙,而且不干净,便喊来伙计,给了他一枚银币,让他去镇上最好的菜馆订饭。一口气交代了七八样菜,全是龙儿最喜欢吃的。两个人结伴旅行不过短短几天,龙儿并没有告诉欣然自己的喜好。但是每次吃饭点菜的时候,欣然都会默默留意龙儿的选择,记在心里。他这人荒唐轻浮不假,但心思还是很细的,特别是对喜欢的女孩。   青铜山上的废弃矿坑,其实是一截隧道。从前开矿的时候先打通山丘,修建了运输矿石的隧道铁路,在从隧道里面向四面八方挖掘,寻找矿脉。矿坑废弃很多年了,由于地势高,隧道里并没有进水,而且很干净,只是岔路太多容易迷路。   欣然摸黑走近隧道,心想,米奇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会住在这里呢?该不会是流浪汉吧?正琢磨的时候,听见前面传来说话声,还有灯光。   欣然走过去一看,隧道中部居然有一处开阔的山洞,显然是人为开凿,洞口有一扇敞开的铁门。洞顶点着一盏明亮的矿灯,一群人围在在灯下赌博。   欣然敲敲门,高声问:“这里有叫米奇的吗?”   灯下一人抬起头来,喝道:“你找米奇大哥干什么?”   欣然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原来那人就是陪熊人去酒馆的狼人之一。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狼人警觉的问。   “我......我是给米奇送信的。”   又有一人回应说:“米奇大哥在镇上酒馆里玩女人呢--咦,你这小子,看起来很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说着话,那人狐疑的走过来。   到了近前,欣然才认出他就是在酒馆里见过面的狗头黑三。连忙低下头去,支支吾吾的说:“你认错人了,我是从贸易都市来的邮差。”   黑三盯着他不肯放松:“你是一个人来的?”   “是我一个人。”   “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没有!”   “你在青铜镇有没有女性亲属?”   “没有!”   “那就奇怪了,”狗头黑三骚着头问同伴,“你们看,这小子长得很像酒馆里的那个女人。”   狼人只顾专心打牌,没好气的说:“黑三你想女人想疯了,就算他长得像女人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太子陛下,只对男人感兴趣,喜欢被人弄后庭。”   黑三不悦的说:“大哥不在家你们就口没遮拦,小心我告诉他。”   狼人不耐烦的说:“快点打牌吧,少他妈的废话!”   黑三冲欣然摆摆手说:“你去酒馆找米奇大哥吧,顺便让他带点酒回来。”   欣然巴不得他说这句话,正想溜走,只听那狼人说:“黑三,你傻啦?大哥根本就不认字,你让他去送信,大哥肯定会发脾气,宰了这小鬼不要紧,万一迁怒于你可如何是好?”   黑三如梦方醒,拦住欣然说:“你先别走,回头问众人,你们谁识字?”   “傻X才他妈的识字呢。”众匪齐声的哄笑。   黑三无奈的问:“那怎么办?我们全他妈的不是傻X,谁来看信啊?”   狼人笑道:“这小子是邮差,肯定识字,你就让他念给我们听嘛。”   黑三犹豫道:“米奇大哥的信,我们能随便看吗?”   狼人狡猾的说:“我们没有看,是这小子看的,关咱们屁事儿!”   黑三连连点头,冲欣然一撇嘴:“你就念吧。”   欣然硬着头皮撕开信封,这才发现里面根本就不是信,而是一张子体很大的布告。   只见上面写道:奉天承运,女帝诏曰,异邦匪类,聚啸成党,伙结暴徒,占山为祸,侵我社稷,辱我百姓,无扶危济困之意,有趁火打劫之心,掳掠烧杀,涂炭生灵,天怒人怨,举国不宁,兽面兽心,教化难行。朕体念百姓疾苦,庶民呼声,特率大军前往围剿,予以严惩,尔等如能悔改自新,弃械投降,或可从宽处治,如若顽冥不灵,辜负君心,当严惩不怠,尽数诛戮!   原来是一张讨伐土匪的檄文。既然是檄文,收信的人就只能是土匪,在土匪面前宣读讨伐令,这不是找死吗?!   欣然万万没想到一封信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顿时吓得冷汗淋漓,哪里还敢读信。   黑三等得不耐烦,催他快读。欣然眼珠一转,心想,这帮土匪不识字,我随便编一封信念给他们听好了。   于是装模作样的说:“米奇大爷,小人是贸易都市的盗贼苏二,送信人是我的弟弟苏三。我与米奇大爷素不相识,可是从打出生就知道您是一位行侠仗义的好汉,是英雄中最了不起的大英雄,您的光辉有如红太阳照亮了圣国大地,您就像那大海上的舵手,指挥着北国壮士替天行道勇斗官兵。   “小人对您的敬意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觉,有如长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追随在您麾下,做一名堂堂整整的土匪,如果要给心愿加一个期限,小人希望是一万年。可叹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成群儿女,如今又遭了官兵的毒手,深陷囹圄,待到来年秋后,便要绑付法场问斩。男子汉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憾,砍掉脑袋不过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小人有幼弟苏三,为人忠诚可靠,聪明伶俐,愿意替我了却心愿,追随米奇大爷闯荡江湖,造福人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米奇大爷体谅小人一片苦心,收下苏三。古德苏二绝笔。”念罢信,欣然猛擦一把冷汗。   狗头黑三听得眉飞色舞,笑道:“你就是苏三?”   “小人正是苏三。”   “苏二是你哥哥?”   “正是。”   “你哥哥了不起,是好汉子!”   “您过奖了,家兄说米奇大爷的兄弟个个是好汉。”   黑三被他顺手拍了一记马屁,很是舒爽,回头问众匪:“你们都听见了吗?这小子是来入伙的。”   “那就让他加入吧。这小子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力气,至少能替我们站岗放哨。”   “这事儿得米奇大哥做主。”   “先让他留下,等大哥回来再说呗。”   群匪七嘴八舌的说。   其中那狼人比较谨慎,疑虑的说:“听说最近有官兵上山剿匪,这小子会不会是探子?”   黑三笑道:“你看他那德行,打个雷就能吓得尿裤子,是当探子的料吗?再说,探子也不会自己送上门来啊。”   狼人点头道:“你的话也有道理。”   欣然趁机问:“各位大爷,我还有几样行李放在镇上客栈里,方不方便取来?”   黑三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去吧、去吧。”   狼人拾起一只空酒壶丢过来:“顺便打壶酒来!”   欣然拎着酒壶,灰溜溜的逃出矿坑,一路狂奔出了隧道才松口气。拍着脑袋暗叫侥幸,如果群匪中有一个识字的,小命便保不住了。越想越后怕,自言自语的说,熊王米奇,莫非就是酒馆里遇见的熊人?一定是的!我他妈真蠢,居然到现在才明白,还给他送信,人都死了还送个屁啊!打定主意下山后和龙儿连夜逃走。   欣然走在路上,连惊带怕,尿意上涌。四下里全是荒山,换做别人当然就地解决,欣然有洁癖,不愿意随地小便,好在手里有只酒壶,权且当作尿壶吧。   解开裤子,将一泡热腾腾的尿撒在了酒壶里。欣然一边撒尿一边嘿嘿笑:“让老子打酒?打你妈的酒!老子请你们喝尿!”他当然没有勇气把酒壶送回矿坑,不过是借机出口闷气罢了。   正尿到爽,忽听见身后传来风声,似乎有野兽接近。欣然连忙提起裤子,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黑衣骑士胯着一头黑色巨兽飞驰在月光下,转眼间来到近前。   欣然抬头一看,吓得差点尿裤子。原来那巨兽是一头黑色的豹子,个头足有水牛大,火红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着凶光。马上的骑士一身黑色皮衣,头戴斗笠,脚蹬长筒皮靴,身披血红大氅,腰间挂着一把无鞘大刀!   欣然暗叫:我的妈,这家伙是人还是鬼?转身想溜,却被那骑士喝住:“站住!姑奶奶有话问你--”嗓音清脆宏亮,似乎是位年轻姑娘。一听是女人,欣然马上不害怕了。回头一看,女骑士牵着豹子站在山冈上,隔着斗笠纱网目光炯炯的打量着他。   “哎,女、女英雄--你叫住我,有什么事啊?”   “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说话!”   欣然硬着头皮走过去,这才发现这女人的身材极为高大,自己刚刚到她的肩膀。欣然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如此健壮的女子,心想该不会是米奇的同伙吧?   那女人端详了他一会儿,忽然笑道:“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   “回女英雄,小人名叫苏欣然,是一名邮差。”   女人狐疑的问:“邮差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你是给土匪送信?”   欣然见她口称“土匪”,心知不是米奇一伙儿的,稍微松了口气,说道:“正是给土匪送信--我可不是他们一伙的。”   女人轻笑道:“你这小不点,就算自称土匪我还不信呢。”   她一口一个“小不点”,欣然听了很不是滋味,悄声回了一句:“我是小不点,你就是女怪物。”   没想到那女人耳朵异常灵敏,竟然听到欣然的话,怒喝道:“你说什么?”   “我......我说女英雄一定是位美女!”欣然口不择言。   那女人听了哈哈一笑,帅气的摘下斗笠说:“你都没见过我的长相,就知道我是美女?分明是说谎!”   欣然眼睛一亮,盯着她的面孔微笑道:“可是我没有说错呀,你的确是大美女。”那女人果然很年轻,大约比欣然大上两三岁,有着一张美好的鹅蛋脸,凤目含煞,柳眉斜飞入鬓,鼻梁挺括,嘴唇丰厚肉感,唇角有一颗美人痔,黧黑的皮肤很有光泽,透着英武健美的神气,乌黑的秀发剪得像小男孩一样短,鬓角露出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   欣然好奇的打量了她半晌,这女人美则美矣,就是有点不像人。准确的说,七分像人,三分像野兽。   女人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板着脸的问:“看什么看!”   欣然笑道:“当然是因为你太好看了,才忍不住看起来没完没了。”   女人噗嗤笑了,没好气的说:“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割下你的舌头下酒!”   说到酒,她忽然发现欣然脚下有一只酒壶。   “那只壶是你的?”   “呃,土匪让我下山打酒,可是我--”欣然还没说完,那女人已经拎起酒壶,发现沉甸甸的,很是满意。回眸笑道:“热腾腾的酒送给土匪喝,太浪费了。我正口渴,拿它过过瘾吧!”说着举起酒壶猛灌一气。看她喝酒的架势便知道是海量。   欣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把自己刚刚撒得一泡热尿喝掉大半,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出。   女人喝了几口,也觉得味道不对,打开盖子一嗅,眼色昏黄,臊气冲鼻。狐疑的问道:“这酒怎么味道怪怪的,莫非变质了?”   欣然哪敢说实话,反攻为守的问:“女英雄不是本地人吧?”   女人点点头。   欣然心想,你不是本地人,那就活该上当了。笑着说:“这酒是本地特产的......特产的“金酒”,是用很多名贵药材炮制而成,能滋阴壮阳,对身体很有好处。由于加入了太多的药材,味道难免怪异,外地人第一次都喝不惯。”   女人本来想把剩下的小半壶尿倒掉,听欣然这么一说就舍不得了,摇着酒壶说:“既然对身体有好处,喝不惯也要喝。”强忍着臊气喝了一口尿,回头笑问欣然:“小不点,你也喝一口补补身子罢。”   欣然当然不肯喝自己的尿,连忙摆手:“这酒的药劲儿很冲,体壮的人喝了才滋补,体弱的人喝了反而有害。”   女人把余下的尿液一饮而尽,甩手扔掉酒壶,感觉嘴里涩涩的不舒服,便去黑豹背上摘下水壶漱口。欣然看着她的背影,发觉女人身段出奇的优美,腰肢纤细,颀长的玉腿诱人遐思。之前压抑下去的性欲重新燃烧起来......跟上去问道:“女英雄,我请你喝了酒,也算攀得上交情,能否赐教芳名?”   女人回头笑道:“我姓花,名左京。”   欣然失声叫道:“霸王花!”   女人微微一笑:“你也晓得我的绰号?”   欣然顿时欲念全消,结结巴巴的说:“花大姐的威名......尽人皆知,尽人皆知......小人有事先走一步,后会有期。”心里想的却是:原来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强盗霸王花,从前在贸易都市,经常听人说起她的恐怖,想不到竟是个美人儿......如果她知道刚才喝得是老子的尿,不把我活剐了才怪......鬼才跟你后会有期!   刚走出两步,就听霸王花喝道:“小不点先别跑,我还有话问你呢。”   欣然只好硬着头皮回来,胆战心惊的问:“女英雄有何见教?”   霸王花笑道:“我正在寻找熊王米奇,你替他送过信,一定知道他的巢穴,现在就带我去找他。”   欣然忙说:“米奇不在家--”   “在哪儿?”霸王花追问。   欣然还没有搞清楚霸王花与米奇的关系,不敢告知实情,临时又想不出借口。霸王花见他张口结舌,以为欣然在撒谎,顿时火冒三丈,唰得一声拔出大刀,横在他脖子上。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那刀出奇得沉重,刀锋雪亮如霜,渗出斑斑血渍,发出一股肃杀之气,使欣然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欣然听人说过,霸王花的这把刀乃是上古神兵,名曰“太岁”。因为杀人太多,刀钢渗入了血渍,变得斑驳陆离,乍看上去像一把生锈的破刀,其实削铁如泥。当年罗摩宰相百兽天尊花无忌,率军平复叛乱,曾用这把凶刀完成了千人斩的恐怖记录。百兽天尊年老后将刀传给了女儿花左京,虽然达不到老子千人斩的记录,百人斩绰绰有余。太岁是大凶之星,花左京的崛起也宛如一颗璀璨的凶星,出道不久便名震江湖。罗摩境内没有人不知道这位女魔头的威名,其无与伦比的美貌与凶性一时传为奇谈。   恨她的人,背地里骂她是一朵杀人不眨眼的“霸王花”,怕她的人,则尊称她为花大姐。其实这位大姐年方双十,正值花样年华。从小彪悍犹胜男人,长大后也不屑于寻求爱情的滋润。国内的才俊畏惧她的威名,也不敢主动追求他。直到去年,百兽天尊做主,要把她许配给太子白狼狄奥。   花左京的身体里,只有四分之一的兽人血统。父亲百兽天尊本身就是豹人与人类女子的混血儿,母亲则是血统纯正的圣龙王朝贵族,因此花左京也是像人多于像兽。白狼迪奥是纯种的兽人,人身狼头,品性粗鲁,当然无法讨得花大姐的欢心。逼婚未遂之下,竟然想用暴力,结果被花大姐以暴制暴,一刀割了他的男根,从此不能人道。   花大姐闯了大祸,不但自己惹来麻烦,还牵连了父亲,无奈之下只好孤身逃到圣龙王国避难。这一点倒和欣然的遭遇异曲同工。然而有所不同的是,欣然搞了亲姐姐,得罪的是亲爸爸;花大姐阉了未婚夫,得罪的是罗摩王室。欣然找了份邮差的工作就能安然避祸。花大姐却遭到王室雇佣的刺客的追杀,再加上她平生最爱黑吃黑,经常劫掠冒险家夺取财宝,杀人放火形同家常便饭,一年来腥风血雨,成就了“荒野魔豹”的凶名。   刀架在脖子上,想不去也不行了。欣然只得答应带路。   霸王花收刀一笑,飞身跃到黑豹背上,对欣然说:“你也骑上来吧。”   欣然讪笑道:“我怎么敢跟女英雄同乘一骑,还是用走的吧。”   霸王花看穿了言不由衷,讽刺的笑道:“你真是个胆小鬼,这是一头机械豹,不咬人的,快上来吧。”   欣然走近一看,那黑豹果然是假的。通体由黑色金属铸造,眼睛是两颗火属性魔晶石。   机械骑兽是从巨大的机械果中诞生的非常昂贵的交通工具,通常是军队中重骑兵的坐骑,普通旅行者宁可选择价格低廉的仆魔骑兽。欣然从前只见过机械马和机械骆驼,外形和真的马与骆驼差距不小,身上有很多金属棱角,骑起来并不舒服。然而这头黑豹却截然不同,不但与真的豹子惟妙惟肖,身体也光滑的很,抚摸起来凉津津的很舒服,有着特别的金属质感。   霸王花在前,欣然在后,骑着机械黑豹朝矿坑奔去。机械豹的奔跑速度比马快多了,飞跃山坡时好像身下踩着云彩一样。欣然骑术很烂,好几次差点掉下去,只好紧紧抱住霸王花的腰。好在霸王花胸襟坦荡,没有误会他趁机占便宜。   欣然虽然不是诚心吃豆腐,可是两个人前心贴着后背,怀中抱着一个标致健美的半兽女郎,难免生出旖思。只可惜霸王花凶名太盛,欣然不敢动手动脚。   饶是乖乖的坐着,气息仍免不了往霸王花脖子里灌。弄得这杀人不眨眼的女强盗浑身发痒,心里滋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热流。霸王花从来也没有跟男人如此接近,这对她来说是新鲜、刺激的体验,而且还很舒服,不知不觉中对欣然产生几分好感。   到了矿坑,霸王花将黑豹留在外面,跟着欣然进去,很快找到了黑三等匪徒。   黑三看见欣然回来,没好气的骂道:“苏三,你他妈的怎么才回来,大伙儿都等着喝酒呢!”忽然看见他身后的霸王花,诧异的问,“咦,你把谁带来了?”   欣然笑道:“酒没有买到,我只好带来一位大美人儿慰劳你们。”群匪一听大喜过望,问道:“美人在哪里?快让大爷们看看。”   霸王花推开欣然走上前来,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声道:“米奇何在!”   群匪不知大难临头,起哄说:“别光想着米奇大哥,也来安慰安慰我们呀。”   狗头黑三更是不知死活,竟然伸手去摘她的斗笠。   霸王花一甩头,斗笠唰的飞过去,绕着狗头黑三的脖子转了一圈,又飞回手中。   狗头黑三倒退一步,头颅突然冲天飞起,一条血箭自脖腔子里喷洒出来。无头尸体又站立了数秒才栽倒。直到这时,群匪才看清了她的真面目,齐声惊呼:“霸王花!”   欣然亦为霸王花那华丽的一击所倾倒,拍手叫好。群匪为之惊醒,丢下赌具抄家伙围上来,企图以多取胜。   霸王嘴角一撇,轻蔑的冷笑。挥手将斗笠高高抛起,遮住了矿灯,洞穴里顿时一暗。霸王花趁机冲进匪群,寒光一闪,太岁刀出手如电,刀光过处惨叫声此起彼伏。   当斗笠落下,霸王花四周已经没有一条活口,洞穴里尸首横陈血流成河,统统一刀毙命。   霸王花持刀卓立,染血的披风无风自动,脚踩尸体傲然喝道:“米奇何在!”   群匪面如土色,没有人敢吭声。   霸王花冷笑道:“你们不说话,我就一个个的杀!直到杀出一个会说话的来!”说罢腾空跃起,双手持刀凌空力劈,凛冽的刀风吹得远处观战的头皮发麻。首当其冲的匪徒被太岁刀齐中剖开,两片残尸倒在霸王花脚下。刀势意犹未尽,重重的劈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石头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近处的匪徒也受了波及,被刀风切的血肉横飞。   大屠杀随即展开,霸王花宛如虎入羊群,没有人能挡住她一刀,每每刀未及体,对手就被刀气所伤。群匪越战越胆怯,纷纷向后退缩。霸王花追上去抓住一名土匪的衣领,横刀一扫将他拦腰斩断。提着半截肚肠淋漓的尸体笑问群匪:“米奇何在!”   匪徒们被她吓破了胆,争先恐后的说:“米奇大哥在镇上酒馆--”   霸王花大失所望,丢下残尸转身便走。她虽然心狠手辣,却不愿为了杀人而杀人,既然米奇不在,杀光了土匪也没有意义。   群匪见霸王花走了,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甚至有人摸摸自己的脖子,暗叫侥幸。霸王花在兽人心目中的形象,就等同于死神本身。   欣然万没想到霸王花会突然撤退,愣了半晌才想到去追她。群匪可不甘心被冷落,本来被霸王花闯进来杀了个落花流水就已经很恼火了,又想到欣然把那女煞星引来的,当然要把一口恶气出在他头上。   “这小子是霸王花的同党!”   “宰了他替牺牲的哥们儿报仇雪恨!”   欣然一见大事不妙,吓得转身就跑,却被一名狼人断住后路,狞笑道:“小子,看你往那儿跑--”   话音未落,狼人胸口突然冒出一截雪亮的刀刃。   “啊啊啊啊--”   狼人惨叫着仆倒,在他身后,去而复返的霸王花提刀站在门前。   欣然此刻看到霸王花真比看到亲娘更高兴,笑道:“女英雄果然是好人,不枉我请你喝酒。”   不料乐极生悲,一名手持铁棒的兽人自背后偷袭。欣然听见风声,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霸王花猛掷出太岁刀。完美的弧线宛若银虹,直奔欣然腰间袭来。刀贴着肌肤滑过,自身后绕了个圈又乖乖回到了霸王花手中。欣然回头一看,偷袭自己的兽人已经倒在地上,两肋各有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正是霸王花那记飞刀的杰作。这一招“飞燕归来”,乃是铁血七杀刀法中的绝技。   “小不点,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连杀人也不会!”霸王花毫不留情的讽刺欣然。   欣然搔头讪笑道:“大姐,我一名邮差,工作是送信,政府没有授予我杀人的权利。”   霸王花挥刀将一名匪徒拦腰斩断,回头冷笑道:“在我们罗摩王国,不能作战的男人就是没有用的男人,小不点,你长得漂漂亮亮的,实在不该当什么邮差,去做戏子岂不是更有前途。”   欣然被她骂得羞窘难当,不甘心被她看扁了,仰头大声道:“老子只是不愿意被血染脏了手而已,你当我真的不敢杀人?我实话告诉你吧,这群匪徒的老大熊王米奇,就是老子做掉的!”   霸王花当然不信,心想这小不点真会吹牛,一笑了之。转身杀入敌群。那群头脑简单的兽人就不同了,听见欣然亲口承认杀死熊王米奇,顿时怒气填膺,齐声悲呼:“兄弟们,杀掉那小子替老大报仇哇~”其余的兽人也群起响应,趁机躲开如狼入羊群般锐不可当的霸王花,改而追杀欣然。   欣然万没想到一时的气话会遭来围杀,吓得转身去追霸王花。“女英雄,快来救命啊~”   霸王花回眸一笑,轻蔑的说:“你不是很厉害么,自己去对付他们吧。”   欣然恨她见死不救,只得狼狈逃窜。一时不查跑到了死胡同,面前是岩壁,身后是追兵,眼看无处可藏,只得硬着头皮转身面对群匪,高声喝道:“你们如果还算是男子汉,就跟老子一对一单挑!”   群匪根本不理他,一窝蜂似的扑上来。欣然吓得抱头蹲在地上,伸腿一扫。跑在前面的匪徒被绊了个狗吃屎,连带后面跟上的匪徒也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咕咚咕咚的摔将下来,叠成一座人山。有人被同伴的刀子戳了屁股,痛得哎哎惨叫。   多数匪徒全去追欣然,霸王花那里压力骤轻,转眼间便将余下的匪徒杀了个干净。转身追进小巷,发现欣然不知去向,只余下一群匪徒挤在狭窄的胡同里。她眉头一皱,心想小不点该不会是被宰了吧?唉,果真如此,还有点可惜呢。又想到熊王米奇至今没有出现,说不定真的让欣然给黑死了,现在欣然也挂了,那件宝物的线索岂不是从此断绝?越想越后悔,提刀走进小巷,自身后拍拍站在那里的匪徒的肩膀,喝道:“喂!发什么呆--脑袋没了!”   那人傻傻的转过身来,摸着脑袋自言自语:“还在啊--”话音未落,只见霸王花粲然一笑,凤目中杀机毕露,挥刀将那人的头颅斩落。   一脚踢开尚在喷血的尸体,霸王花冲进小巷,挥刀乱砍一气。外围的人全被她砍死了,又将摔倒的匪徒一一刺死。转眼间斩杀尽绝。从她闯进门不到十分种,已经有半数以上匪徒死在“太岁刀”下。其余的土匪望风而逃,只恨少生了两条腿,转眼间逃了个干净。   欣然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环顾四周已经没有活人,不由打了个寒战,也想趁机溜走。   霸王花早就盯上他了,上前一把擒住:“想走?先留下《虚天经》。”   欣然莫名其妙的望着她:“《虚天经》是什么鬼东西--”   霸王花冷笑道:“你当真不知道?”   “废话!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   霸王花见欣然表情诚恳,只好耐心解释:“《虚天经》是一本书,也可能是一张图,记载着黑暗大陆从前的统治者不死王奥古斯丁的绝学,被盗墓者偷出来,流落到米奇手中。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米奇仍是《虚天经》的所有人,他被你杀了,东西一定在你手中。”   欣然苦笑道:“我真的没有见过那种东西。”   “我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我有《虚天经》,就说明我已经学到不死王的绝学,又怎会被土匪欺负?”   霸王花沉吟片刻,说道:“据我所知,《虚天经》是被魔法封印在一块宝石里,也许你像米奇一样得到了魔石却不知道解开封印的方法。”   她的话提醒了欣然,的确有从米奇身上搜得一枚储物魔石,里面一定藏着《虚天经》了。那枚魔石此刻就在他的邮包里,刚才混战的时候邮包落在死尸堆中,宝物近在眼前,霸王花却视而不见。   在黑暗大陆,不死王奥古斯丁就相当圣龙奥赛罗在圣国的地位,是黑暗之神在人间的象征。虽然从来没有人真的见过他,但这位不死族王者的传说却始终在黑暗大陆上流传,甚至成为大人吓唬不听话的小孩的口头禅。   欣然从小就生活在黑暗大陆,不死王的恐怖故事对他来说一直是神话般虚幻的东西,现在突然发现自己掌握了他的秘宝,当然不肯乖乖交出。心想如果一口咬定没见过魔石,霸王花恐怕不会放他脱身,于是谎称魔石放在镇上的客栈里了。霸王花还是不信。欣然无奈的说:“不信的话你就搜身好了。”   “哼!我正有此意。”   只见霸王花挥刀将欣然的衣服斩成碎片,一片片的检查有否藏匿魔石,就连内衣内裤也不放过。等她全部搜完,欣然已经一丝不挂了。   “怎么样,我都说了没有,你偏不信......”欣然捂着下体,尴尬的笑着。   霸王花一无所获,只得相信欣然的话。说道:“现在就回客栈拿魔石,我跟你一起去。”   话音方落,忽然听见矿坑外喊杀声震天,两人面面相觑,出去一看,满山遍野的官兵将山丘围了个水泄不通。   欣然想起那封檄文,脱口而出:“是围剿土匪的官兵。”   霸王花恼火的骂道:“早不来晚不来,偏等姑奶奶把土匪宰光了才出现,这些当兵的还真是会选时候呢。废话少说,跟我去取《虚天经》。”   欣然苦笑道:“满山都是官兵,你还走得了吗?”   霸王花愣道:“官兵抓土匪,与我何干?”   欣然笑道:“你好像忘了,在官兵眼里,霸王花可是比熊王米奇更大一号的土匪呢。”   霸王花脸一红,羞笑道:“我果然犯了傻,大概是被你传染啦。”   欣然探头出去一看,官兵已经冲上山来了。急忙对霸王花说:“后山的官兵比较少,你从那边逃出去吧。”   霸王花柳眉一竖,傲然道:“姑奶奶的字典里没有逃跑这两个字,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伤不了我一根头发。”   欣然叹道:“官兵拿你没办法--可我呢?他们看到我和你走在一起,肯定会把我当成同党法办。”   霸王花怒道:“放心好了,在拿到《虚天经》之前我会保护你的。”   欣然摇头拒绝:“别说傻话了,满山遍野都是官兵,你只有一双手,一双眼睛,怎么可能分心照顾我,还是自己走吧。”   霸王花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只是出于争强好胜的个性才说出大话。不管她有多厉害毕竟还是个人,哪能跟大队的官兵对抗,就算没有对手,累也累死了。然而放下欣然独自脱身,又隐约有点舍不得。   “你想得倒美,如果你死在这里,我去哪里找《虚天经》啊。”   欣然连忙说:“我有邮差的身份做挡箭牌,官兵不会为难我,我在前面拖住他们,你趁机从后山脱身,到了镇上咱们在汇合。”   “万一你趁机逃走,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欣然没好气的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是大名鼎鼎的强盗,难道连个邮差都找不到?”   霸王花一想也是,恶狠狠的威胁欣然:“你知道就好!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终究躲不过姑奶奶的太岁刀!”说罢转身朝后山奔去。   喊杀声渐渐远去,欣然的身影却仍在霸王花脑海中晃动,挥之不去。她回想欣然的模样,在与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男性对照,先是大失所望--欣然的体形就不及格,别说比不了魁梧雄壮的兽人男儿,就连强壮一词也望尘莫及。简直像个小姑娘。叫他小不点,一点也不冤枉。   然而失望很快就被甜蜜的幸福感代替。霸王花是个外刚内柔的女人,平生只佩服父亲一人而已,其它男人很难让她服气。她在“铁塔”林立的兽人中间长大,看惯了粗鲁横暴的男人,第一次接触欣然这样三分像人七分像妖的美少年,自然有一种别样的新鲜感。不知不觉中情愫暗生,心想“小不点”是我第一个看的顺眼的男人,希望不是短命鬼。想着想着,不禁会心一笑。决定脱险后立刻去找欣然。比起《虚天经》,她甚至更关心欣然本人。   第七章 授衔记   霸王花一走,欣然心中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心想,霸王花是罕见的凶悍女人,六亲不认、杀人如麻,我万万不能再跟她打交道。一旦虚天经交给她,免不了要被灭口。不跑?不跑的是傻瓜!哼!天下那么大,不信你真能找到我。   此时官兵已经冲进矿坑,四下里都是脚步声。欣然唯恐被人当成土匪同党,慌乱中也不敢去跟官兵打交道。思来想去,脱身之计唯有装死。强忍着厌恶,在身上抹了些血污,躺在地上装死尸。   一躺下才惊觉凉飕飕的,身上一丝不挂,就算是死尸,这个死法也太难看了。然而这时候再去找衣服已经来不及,只好祈祷官兵别来找这具“裸尸”的麻烦。   群匪真是流年不利,刚刚被女煞星霸王花闯进来杀了个人仰马翻,突然又被官兵围住,哪里还有半点斗志,几乎毫无抵抗的被诛杀殆尽。侥幸活下来的也都投了降。   这次前来围剿土匪的全是女王的近卫军,堪称精英中的精英。近卫军的统帅“银龙”水镜,在中洲七朵名花中是性情最冷酷、脾气最火暴、手段最狠毒,同时也是出名最早的。   早在二十年前的吸血鬼王位继承战中,水月就崭露头角,单枪匹马闯入敌军巢穴,一剑击毙鬼族第一高手德库拉伯爵,其后不久,水镜在一个阴云密布的黄昏率领百名精锐奇兵袭击鬼族粮仓,诱使敌军前来追杀,骗到黑暗结界之外,招来大风吹散乌云,使全体鬼族士兵在阳光下化为灰烬。一举全歼鬼族王牌军团“骷髅纵队”,成为名噪一时的风云人物。   战争结束后,水镜一直担任着圣王侍卫长的职责,是圣龙王朝皇族的天字第一号保镖,就连圣女王也要礼让她三分。   水镜将军出身龙之岛金属龙族名门世家,以龙的年龄来算接近百岁。不过龙的寿命是很长很长的,百岁的银龙还属于青少年,折合成人类年龄不足二十岁。银龙本来就是正义感强烈的动物,再加上水镜将军年轻气盛,对待敌人下手极狠。率军攻入矿坑后立即下令:“所有俘虏就地缴械收压,胆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很快来到霸王花与群匪混战的洞穴,看到遍地尸首,不由有些意外。副官过来请示要不要检查一下是否还有活口,水镜点了下头,冷冷的补充了一句:“尸体也要补一刀,确定是真的死了。”   这话落在欣然耳中,当然认为是针对自己,气得暗骂这娘们儿歹毒,只好爬起来投降。   “报告侍卫长,这里有个活人!”   “押过来,我要亲自审问。”水镜冷冷的望着欣然,见他赤身裸体,不由皱起眉头,大感厌恶。   欣然也在打量这位女将军。只见她身穿雪白的战袍,腰间悬着短剑,手持长鞭,威风凛凛的站在自己面前。洞穴里又闷又热,水镜将军摘下头盔,光洁银亮的长发有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肌肤白嫩如凝脂,美好的瓜子脸上一点樱唇,红润如胭脂,尖尖的耳朵自发梢露出来,原来是一位罕见的精灵美女。(雌性银龙在人间行走时通常会变身为精灵少女)   欣然暗自称奇,今天是什么日子?连续遇见两位美女,而且都不是人类。直到士兵告知这一位是国王的侍卫长水镜将军,他才恍然大悟,连忙讨好卖乖:“将军阁下,你怎么才来啊,小人已经等了很久。”   水镜闻言一愣,狐疑的问:“你是干什么的,怎会知道官兵剿匪的计划?”这是军事机密,水镜当然不理解欣然从何得知。   欣然连忙找回邮包,拿出那封檄文递给水镜邀功:“将军阁下,这封檄文,就是小人冒着生命危险送到土匪手中的。”   水镜扫了檄文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那么你就是通风报信的奸细咯?”她兴师动众的率军围剿,到了匪巢却发现大部分土匪都已经事先逃走,心情非常恶劣。她不知道群匪是被霸王花吓得作鸟兽散,武断的认为是有人通风报信,欣然自己送上门来,可谓自找苦吃。她当然要狠狠的出一口气。   欣然大叫失算,连忙笑着解释道:“不、不,您误会了,这封信是别人寄给熊王米奇的,我只是送信的邮差而已。”   “你不是奸细?”   “不是!”   “那么写信给土匪的人一定是奸细!”水镜不容置疑的说。   欣然急于洗清自己,顺着水镜的意思说:“将军说得对,写信给熊王米奇的家伙一定是奸细,你快去抓他吧。”   “他是谁,在哪里?”   “呃......这个,我可不知道。”   “你替他送信,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水镜反问。   欣然一时无话可说,连忙翻出信封查找寄信人的姓名地址,然而根本就没有,信封上只写着“寄给青铜山熊王米奇”。这下欣然慌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简直百口莫辩。   水镜根本就不听他解释,挥手吩咐左右:“把这奸细给我吊起来,狠狠的打,直到他招供为止。”欣然暗自叫苦,心想我根本不知道寄信人是谁,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被活活打死?不顾一切的掉头逃跑。   脚步没等迈开,水镜将军抛出长鞭卷住了欣然的脖子。欣然只觉得脖子一紧,一股绝大的力道袭来,将他掀翻在地。脖子像被铁钳夹住,痛得喘不上气来。他奋力挣扎,没想到越挣扎越紧,越发呼吸苦难。官兵一拥而上,把他捆了个结实倒吊起来。   水镜将皮鞭在掌心中轻轻的拍打着,面带残忍的笑容,冷冰冰的问:“招不招?”   欣然忍痛苦笑:“我真的不是奸细--”   水镜脸色骤变,抖手甩出长鞭,在欣然身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痛得他当场惨叫:“我真的只是邮差而已啊!你再折磨我也没用!”   “哼!欠揍的胚子!看你嘴巴硬,还是我的皮鞭更硬!”水镜勃然大怒,皮鞭像雨点一样落在欣然身上,转眼间把他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连旁边的官兵都看得直皱眉,暗自责怪水镜太冷酷。就算欣然有当奸细的嫌疑,也不能在找到确凿证据之前就不分青红皂白使用酷刑啊。   一名军官看不下去了,壮着胆子劝水镜:“将军,我看这小子眉清目秀,不像土匪,不如暂时放过他,交给陛下审问。”   水镜默不作声的瞪着他,冷冷的质问:“你是说我抓错认了,还是认为我连一个小小的奸细都对付不了,还要烦劳陛下亲自审问?”   那军官哪敢跟脾气火爆的上司顶嘴,连忙低头认错。其它官兵看在眼中心里也凉了半截,不敢作声。水镜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一旦确定了看法,就不容别人改变。劝解非但无效,还加重了的怒气, 挥舞皮鞭把欣然打得死去活来,终于昏厥。水镜放下皮鞭,叫人拿冷水泼醒欣然,问道:“你招不招?”语气里透出异样的焦躁。   欣然勉强抬起头来,气息微弱的说:“我真的不是奸细......”他虽然挨了一顿暴打,但神智还很清醒,知道绝对不能屈打成招,否则正好给了水镜那凶女人就地正法的借口。   其实他猜错了水镜的心思。欣然被打得快要死了还不肯屈服,水镜已经有些心软了,她也明白欣然可能真的不是奸细,问题是如果就这么放了她,实在太丢脸。她必须找个台阶才能下台。只要欣然嘴巴稍微软一点,她就可以趁机收手。无奈欣然出于怕死的心激发出烈士的勇气,宁死不招,真让水镜骑虎难下,又一次把欣然打得昏迷不醒。   水镜心里也很纳闷。她掌中的皮鞭叫做“飞龙索”,是用魔法金属“秘银”拉成丝,糅合鲸鱼的筋编成,是一件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就连强壮的兽人也经不起一鞭,为何欣然被打了上百鞭,还能维持生命。她当然不知道欣然是半吸血鬼,肉体有着很强自疗能力,皮鞭打出的伤痕很快就愈合了。   水镜又一次用冷水泼醒欣然,底气不足的问:“你到底招不招?”   欣然痛苦的呻吟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是奸细......”   水镜绝望的怒斥道:“我要你说实话!”   欣然睁开沾满血污的眼睛,出神的看着水镜。水镜与他四目相接,心头突然一震,宛如被巨锤狠狠撞了一下。连忙移开视线,诧异的想,这小子的眼神,好奇怪......   “真的......要说实话?”欣然有气无力的问。   水镜重新燃起了希望,放低姿态,柔声道:“只要你说实话,我保证不再打你。”   欣然莞尔一笑,看着水镜的眼睛,悠悠的说:“水镜将军,你真漂亮。”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水镜又惊又怒,惊怒之外还有一丝不可告人的羞喜。被人当面赞美,就算是冷若冰霜的银龙也不会反感。   “放肆!”水镜两颊酡红,羞恼的喝道,“我让你说实话,不是说昏话!”   欣然苦笑道:“将军,我一直都在说实话,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就算把我打死,我能告诉你的还是只有这两句话,第一,我不是奸细,第二,你很漂亮。”   水镜坐立不安,打他也不是,放他也不是。正在发愁的时候,忽听见洞外有人通报:“陛下驾到!”   洞内众人慌忙跪拜接驾,水镜也不敢例外。   欣然头下脚上倒吊,只能看见一双纤美的小脚缓步走近洞门,深紫镶金的龙袍长裾拖在地上,宛如踩着一朵祥云。   不多时耳畔响起一个极为熟悉的嗓音:“各位将士辛苦了。”   众人齐呼:“为陛下效忠,至死不渝!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水镜将军,掉在墙上的是什么人哪?”圣女王问道。   欣然一听与自己有关,连忙打起精神。   “启禀陛下,那是臣下活捉的奸细。”   圣女王沉默半晌,忽然大发雷霆:“水镜将军,你活了上百年,一定很聪明、很有智慧,我有一事不明,可否向你请教?”   水镜不明白女王为何突然发作,诚惶诚恐的说:“陛下垂询,臣知无不言。”   “你说那少年是奸细,可有证据?”   “这个......并无确凿证据。”   “既然没有凭证,为什么把人打成这样?就算他是奸细,是土匪,只要不加抵抗,就理应得到善待,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是不是没把圣国军纪放在眼里?”圣女王声色俱厉的申饬道。   水镜不服气的说:“启禀陛下,为臣在他身上搜到一封寄给匪首熊王米奇的信,内中竟然藏有我军的征讨檄文,那少年若不是奸细,为何要把檄文送交匪首?”   女王不以为然的说:“檄文并非军事机密,本来就是要公诸于众的,否则又怎么能收到声讨匪徒、威吓附逆的目的?凭一张檄文就定他的罪,让人不能服气。”   水镜道:“就算他本人不是奸细,那寄信的人也一定是奸细,我加以严刑拷打,正是要追问奸细的下落。”   女王沉吟片刻,说道:“拿那封信给朕看。”   看罢哈哈大笑:“水镜将军,你看朕像是奸细么?”   水镜莫名其妙的说:“陛下何出此言?”   女王笑道:“你口口声声指责寄信人是奸细,现在朕就实话告诉你,这封檄文,是朕寄给熊王米奇的,你来治朕的罪罢!”   水镜难以接受这匪夷所思的解释,不悦的抱怨道:“陛下即便成心袒护那少年,也用不着拿为臣开心......”   女王冷笑道:“君无戏言,朕所说的句句属实,你不懂朕的一片苦心也就罢了,竟敢语带讽刺,无非是指责朕在说谎,简直欺君犯上,罪不容诛!”   这一下不但水镜被吓得下跪请罪,洞内的军官也一起替她求情。   “都起来罢,”女王负手望向洞外,语重心长的说,“朕亲率尔等讨伐逆匪,乃是堂堂正正的正义之师,自古君主督战,最重要的便是师出有名、光明正大,发出檄文,是申明师出有名,兵临城下之时将檄文寄给逆匪,是为了表明朕用兵光明正大,匪党看了檄文,如能受到感召,痛改前非,兵不刃血的消除匪患,于国于民都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如若顽固不化,再做清剿也不迟。这一片苦心,你们居然不明白,朕真的很难过。”听了她的表白,群臣顿时肃然起敬,齐声高呼万岁圣明。   欣然旁观水镜被陛下训斥,大感解气,心想这位圣女王年纪虽然小,却是一个是非分明、仁慈宽厚的君主,比起水镜那臭娘们儿来,简直天差地别。我替陛下送过信,等同为国出了力,实在光荣的很。无形中对未曾谋面的女王多了几分好感。   水镜毕竟是女王的心腹爱将,她也无意责罚,训斥了一通就算了。告知水镜:“把那少年送到我的营帐,我要亲自审问。”说罢率众离去。   水镜遭了一顿臭骂,心情恶劣到了极点。闷闷不乐的给欣然松了绑,押着他去见女王。欣然知道面见圣驾非同儿戏,自己遍体鳞伤一丝不挂,实在难看,要求穿上衣服再去。   水镜因为他被女王骂,这笔账不能找陛下算,当然要记在欣然头上。根本不理他的请求,纯心害他在女王面前出丑。   欣然毫无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女王行营。只见年方十六的小女王正背对营门站在房内。   圣女王挥退了侍卫,只留水镜守在门外,转身含笑唤道:“欣然哥哥,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那头戴王冠身披龙袍的美少女,赫然是与欣然结伴而行的龙儿。   欣然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她看了,抱头呻吟道:“原来你是圣女王......”   “怎么,我不像女王?”   “其实我早就该明白的,”欣然追悔莫及的说,“若非是圣女王,怎么会看到那尊雕像后会气得昏倒。”   圣女王龙琦眼见欣然鼻青脸肿的糗样,心疼之余又觉得好笑,拉着他的手揶揄道:“可怜的大少爷,被打得好惨哟~”吩咐侍女取来伤药,亲手替欣然敷药包扎。   欣然尴尬的摆手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我还是自己来吧。”手忙脚乱的抢过药箱,借包扎伤口遮掩窘态。   龙琦挽着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说:“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后悔?”   “后悔?”   “后悔一路上欺负人家咯~还有那尊裸像......”龙琦回想起当日看到裸像时的情景,脸不由臊得通红,嗔道:“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欣然笑道:“陛下应该朝好处想,就会明白我的苦心。从前贸易都市的居民没有见过陛下的圣范,只能从呆板失真的画像里得到印象,因此普遍认为我们国家的统治者是一个豆芽菜一般瘦小干枯的小女生,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产生轻慢的想法。而我那尊雕像把陛下刻画的出神入化,人们看到后就会产生敬仰和爱慕的念头,为了保护性感女神化身的陛下,就算是牺牲性命也是值得的。”   龙琦很清楚他根本就在胡说八道,但是谁有会讨厌恭维呢?龙琦被他捧得飘飘欲仙,眯着美丽的大眼睛笑道:“这么说来,我非但不该惩罚你,还要重重的奖励才对?”   欣然连忙诚恳的说:“陛下心里记着我的功劳就行了,千万不要公开奖励,否则让那些喜欢投机钻营的刁民听说我因为建造裸像得到了陛下的表彰,肯定会群起而效仿,陛下的玉体横陈于举国上下每一个村庄城市,那些容貌、身材不如陛下的女孩,岂不是要羞愧的集体自杀?到时候全国只剩下陛下一位女性--我们这些男人可怎么活呀?”   龙琦被他逗得笑弯了腰,喘着气说:“你越说越过份了,明明做了大逆不道的勾当,可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像朕欠了你莫大的恩情似的。”   欣然笑道:“陛下如果过意不去,一定要奖赏,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龙琦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撒娇似的说:“你这人口是心非的厉害,一面说‘不要、不要’,一面又伸出手来讨赏,朕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脸皮如此厚的人。好罢、好罢,念在你剿匪有功,朕便封你为‘圣骑士’如何?”   欣然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陛下不会是开玩笑吧?”从刚才龙琦公布了身份,欣然就不遗余力的溜须拍马,目的无非是哄她开心,不治他的欺君之罪已经谢天谢地,哪里还奢望奖赏。   其实欣然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果龙琦真要治罪,欣然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何必等到现在。女儿家的心事他并非一窍不通,可是一方面不敢肯定,另一方面也不太愿意接受。从前他在家当少爷的时候就对父母说,只想风流,不愿结婚。对别的女人可以逢场作戏,占够了便宜就溜之大吉,可对女王他敢吗?既然不想负责,那就干脆不要沾手。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女王陛下对他有情,他有几个脑袋敢拒绝,一旦成了王夫,他又有几个脑袋敢跟别的女人风流?这一层,欣然还没有考虑到,否则真的要哭了。   欣然的心事,龙琦当然不知道。一心想着替心上人铺平通往名誉与权力的道路,心想:圣骑士的正规授衔仪式很复杂,对授衔者的功业、品德考察极为严格,欣然哥哥固然没有立下丰功伟绩,品德更是糟糕的一塌糊涂......算了,我不妨来个先斩后奏,就地封他为圣骑士,日后就算有人反对也无法改变了。   打定主意后便对欣然说:“每一位骑士都有称号,比如大名鼎鼎的唐吉诃德,称号便是‘愁容骑士’,兰斯洛特,称号是‘湖上的白衣骑士’,至于你嘛......”女王见欣然光着屁股,神态非常可笑,回想之前被他欺负的很惨,故意报复,“你这么喜欢光着身子,就叫做裸体骑士吧。”   欣然表面上是个无赖,其实性格里也有害羞的一面。在众人面前出丑已经够难堪的了,现在又被女王捉弄,简直无地自容。连忙摇头拒绝:“我宁可不当圣骑士,也不要接受‘裸体’的称号。”   龙琦脸色一沉,冷笑道:“朕是看得起你才给你授勋,你有几个胆子,竟敢拒绝!你是不是不想替朕服务,不愿做朕的骑士?”   欣然当然没有几个胆子,苦笑着哀求道:“陛下,万能的陛下,仁慈的陛下,求您开恩放过我吧,小人甘愿为你牺牲生命,只是不能接受这一称号,否则会被天下人耻笑的。我身为陛下的骑士,别人笑话我,你也面上无光啊。”   龙琦见他被整治的服服帖帖,大有出了一口恶气之感。“既然你也有不愿接受的请求,当初又何必为难朕,强迫朕去跳--”脸一红,没好意思说出口。   欣然这才明白小女王是跟他耍性子呢,心弦顿时一松,笑嘻嘻的说:“龙儿你真会记仇,我昨天说的玩笑话,你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龙琦板脸喝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朕妄加诽谤,来人哪,给我拉出去砍了!”   伺立在一旁的水镜早就看他不顺眼,拔剑横在欣然脖子上,冷笑道:“臭小子,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刚才欣然对女王出言轻慢,言行举止形同调戏,她看在眼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不可思议的是女王本人非但不生气,还要封他为圣骑士,水镜更加不以为然,恨不得一剑戳死欣然。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自然不容错过。   欣然非但不怕,反而狂妄的笑道:“陛下刚刚封我为骑士,尚未建立功勋就砍了头岂不是很浪费?陛下只是想吓唬吓唬我而已,你难道看不出来?你面孔冷冰冰,脑子也是硬邦邦的,连这都看不出来,真是个蠢材。”   水镜是修行百年的古代银龙,地位远非一般军官所能比较。她生性不苟言笑,冷若冰霜,就连国军对她也礼让有加,敬畏有加,何曾被人当面辱骂过,当下气得七窍生烟,不顾一切的挥剑刺下。   “住手!”龙琦急忙阻止她下毒手。   水镜吃惊的望着女王,不敢置信的问:“陛下真要护着这无赖?”   龙琦粉腮飞红,垂着头说:“水镜,你先出去一下。”   水镜大失所望,气苦的收剑退出门外。出门前,恶狠狠的瞪了欣然一眼。欣然微微一笑,还了她一个飞吻。气得水镜顿足暗骂,世上竟有如此寡廉鲜耻的男人!   水镜一走,房间里就剩下龙琦和欣然,两人谁也不先开口,气氛变得很尴尬。对坐了半晌,龙琦红着脸低声娇嗔:“你这人,简直一点正经也没有。对我耍无赖也就算了,连水镜将军也不放过,她是什么脾气?哪里容得下你放肆,惹恼了她,你今后少不了要吃苦头。”   欣然苦笑道:“我哪里想惹她,是那臭娘们儿诚心找茬。”   龙琦噗嗤一笑,娇声道:“你总是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人家当然会看你不顺眼。”   欣然摸摸鼻子,困惑的说:“我的样子很可恶吗?”   龙琦痴痴盯着他的脸,两颊的红晕亦飞速加深、扩散。“也不是可恶,”龙琦感触良深的说,“你这人不管在什么场合,遇见什么人,都会摆出一幅开心的不得了的笑脸,如果人家心情好,自然无所谓,如果心情不好,就会怀疑你幸灾乐祸,不生气才怪呢。”   欣然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诚恳的对他做出评价。无可奈何的的说:“龙儿,其实我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总是很开心--人都有烦恼,哪里会永远开心呢?只不过我不喜欢被忧愁所困,所以就算是很惨的时候也还是喜欢开玩笑。如果因此伤害了你和水镜将军,我愿意道歉。”   龙琦见他改口叫自己的小名儿,语气又很诚恳,知道欣然是真心道歉,芳心为之感动,娇柔的偎依在他身旁,安慰道:“你能这么说,我就一点也不生气了。至于水镜姐姐那里,我会替你解释的,尽管放心。”   两人挨得很近,欣然嗅着龙儿的体香,听着她温柔的话语,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伸出胳膊想抱她,猛然间想到坐在自己身旁的乃是圣女王,哪里还敢放肆,灰溜溜的缩回手来。   龙琦看到了他的举动,也猜出了他的心思变化。心想,女儿家必须保持尊严,要是让他轻薄惯了将来还不定怎样放肆呢。,于是也不点破,起身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笑,我就赠你个微笑骑士的称号罢。”   欣然连忙单膝跪地,接受女王的授衔。不等仪式完成,又笑嘻嘻的抬起头来说:“英明的女王陛下、仁慈的女王陛下,您对我真是太好了,微笑骑士,这称号我喜欢死了。”   龙儿按着他的头强迫跪下,低声恐吓道:“再多嘴多舌,朕就让你变成‘微笑的裸体骑士’。”   欣然吐吐舌头,叩拜谢恩。门外的水镜看到两人的举止,名为授勋,其实根本是打情骂俏。少不了摇头叹息,大发牢骚:圣国建立迄今,没有比这更荒唐的授衔仪式了,苏欣然跻身圣骑士之列,无异是全体圣骑士的耻辱。   (第一集 完)   初稿:2005-6-18   初校:2005-8-1   字数:62000   黑天使(第二集)   --目录--   第一章 迷奸记   第二章 古事记   第三章 谈判记   第四章 启蒙记   第五章 虚天经   第六章 机械铠   第七章 相思拷   -新登场人物介绍-   洛基:飓风巨人的领袖,绰号【邪龙】,颠覆中洲的四邪神之一。拥有最强机械铠【黑天使】。   五百前年的正邪大战中牺牲,灵魂寄托在苏欣然身上,期待复苏。   龙王摩西:炎魔一族的统治者,四邪神之一。   北极魔母贝拉:海洋巨人的邪恶偶像,其恐怖的魔力甚至惊动了库索天神。四邪神之一。   不死王奥古斯丁:黑暗大陆的古代王,统治了那块不见天日的大地近千年。《虚天经》的作者之一。四邪神之一。   凯瑟琳:巨蝎女皇,中洲七朵名花之一(罂粟)。拥有一部神秘的机械铠。   洁西卡夫人:贸易都市的修女院长,出身佣兵王阿曼拉达家族。主角父子共同的情妇。   小杰:洁西卡夫人的侄子,阿曼拉达家的小少爷。非常崇拜苏欣然。   方雪晴:不死王的孙女,中洲七朵名花之白梅,《虚天经》的作者之一。   亚历山大:机械都市大主教,圣国教廷四位枢机卿之一。天才机械术士,众多名铠的创造者。   --新登录机械铠介绍--   NO.A11血色莲台   作者:圣杯之亚历山大   机师:花左京   骑兽形态:黑豹   外形:中央是呈古代武士造型的驾驶舱,有两条粗大的机械手臂,背后环绕着八片鲜红的巨型护甲,形状酷似莲花瓣。整体造型巧妙的融合了力量与美感,非常妖艳。   武器装备:   1) 线控浮游盾(×8):(八片花瓣)--能够反弹光线攻击,浮游盾靠内力操纵。   2) 火焰喷射刀(×8):线控浮游盾内藏有装有小型火焰喷射器,可在防御的同时进行攻击。   3) 机械伸缩臂(×2)(2米~9米)   A) 外挂武器接口:接驳太岁刀。   B) 喷射冲击钻(×2):藏在机械腕中的远程攻击武器,威力强大。   C) 真气传感器(×2)。线控浮游盾的灵感也运用在了机械臂上。机械臂具有传导、增幅、放射真气的装置,能将机师的真气数值瞬间提升三倍。当然,消耗也会变成三倍。真气传感系统装在机械臂的伸缩弹簧内部,可以辅助常规武器和冲击钻的威力,也可利用机械臂的伸缩特性,直接铁拳出击。   1) 动力装置:火晶石动力源。   2) 相位引擎(×8):位于浮游盾后方,用于普通飞行和调节方向。大功率喷射引擎:位于尾部,可以瞬间突进或脱离战场。   特色:浮游盾的构思使防御与攻击融为一体,空战能力超强,但操作困难。机械臂的设计需要机师有超人的臂力,浮游盾采用真气遥控,对机师的内力与体力亦有近乎恐怖的要求。缺点是能量消耗巨大,无法持久作战。   ─封面构图─   背景:荒山的夜晚,遍地杂草碎石,一轮明月悬在中天。   山坡上,月光正下方,一名头戴斗笠身材高颀健美的女郎(霸王花,身穿黑色紧身皮衣,血红大氅,二十岁左右,鹅蛋脸,凤目含煞,柳眉斜飞入鬓,鼻梁挺括,嘴唇丰厚肉感,唇角有一颗美人痔,黧黑的皮肤很有光泽,透着英武健美的神气,乌黑的秀发剪得像小男孩一样短,鬓角露出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   女郎骑在机械黑豹背上,腰畔悬着无鞘短柄大刀,刀锋雪亮,渗出斑斑血渍,貌似锈痕。黑豹的眼睛是炽热的红色,请画家稍微强调一下豹身的金属质感,以免与骑士的衣服颜色混淆。   -下集预告-   欣然告辞水镜、霸王花后来到海兰港,打算乘船前往艾尔曼。先是在港口二次邂逅了洁西卡和小杰姑侄,接着又意外的与情同手足的红狐罗素相遇。   在港口客栈,欣然与罗素、小杰联手出演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戏,身为女主角的洁西卡夫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欣然与洁西卡姑侄登上罗素的客船出海航行,途中遭遇海盗,洁西卡姑侄被劫上黑狱岛,欣然在罗素的帮助下逃出海盗魔爪,并得知了黑狱魔尊与罗摩王子的秘密交易。   为了营救洁西卡姑侄,欣然与罗素毅然闯入黑狱岛,混入矿工打探消息。欣然在矿坑中大出风头,一举成为矿工领袖。黑狱魔尊所罗门对此深感忌惮,遂以重利诱使亚马逊女战士与之为敌。   欣然接受女战士首领宋禧邀请前去谈判,不成想惨遭暗算,落入食人魔窟......   第一章 迷奸记   剿匪大获全胜后,女王的军队当天开拔,前去巡视下一个重要城镇。新出炉的“圣骑士”苏欣然也在队伍中,应圣女王龙琦的请求一同巡礼。   军队分配给欣然一头机械马,取代了那只走路慢的像蜗牛的步行鸟,晚上宿营,机械马还可以变形成为坚固的铁板行营。   自从那天因为欣然被女王训斥了一顿,水镜对欣然恨之入骨,女王封欣然为圣骑士,水镜不知道两人的渊源,一厢情愿的认定陛下此举是故意针对她,借捧欣然来打压她、排挤她。水镜不能怀恨自己的君主,便把欣然做了出气筒,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   而在龙琦那方,也是左右为难。她对欣然固然有感情,水镜也是亲信。两个人不合,她是最难受的。水镜的脾气她清楚,是吃软不吃硬的,让她主动与欣然和解简直不可能。只好从欣然这边下手,劝他尽量顺着水镜,不要惹她生气。   欣然遭了水镜一顿痛打,本来很想出口恶气的,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为了龙琦,他愿意既往不咎。龙琦安排欣然担任侍卫副官,恰是水镜的助手。她天真的以为这样一方面便于欣然接近自己,一方面也可以让他和水镜培养友谊,划敌为友。殊不知欣然天性风流,让他接近女人,等于把狼送进羊栏。   欣然满口答应愿意服从水镜的指挥。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水镜给他脸色也不生气,始终不提过去的恩怨。可在水镜看来,女王让欣然当副官,无非是安插一个人掣肘,架空她的权利。欣然对她彬彬有礼笑脸相迎,她却认为欣然故意摆出高姿态,表明他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对欣然的怨恨也越积越深了。很快,她就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欣然的骑术很不在行,经常落在队伍后面。水镜也故意落在后面,等到与队伍拉开距离,附近没有旁人,她便凶性大发,把欣然揪下马来一顿暴打。威胁他不许告诉女王,否则就杀掉他!   从这一天开始,欣然的身上、脸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好像被后娘虐待的继子。龙琦很奇怪,问他怎么弄了一身伤,水镜威胁在先,欣然只好谎称是骑马摔的。龙琦信以为真,安慰了他一番,又找来水镜,请她担任欣然的马术教师。她本是一片好心,借此机会帮助两人消除误会。却没想到这无异是把欣然推进了火坑,从此以后,水镜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殴打欣然了。不但在教授骑术时下毒手,平时也像指使奴才一样对欣然呼三喝四。   水镜很快发现欣然有洁癖,营帐中的每样东西都清洗的干干净净,连机械马也天天刷洗,发现一点点锈渍,也要用干净的沙子细细打磨,直到崭新如亮。   水镜也是喜欢干净的人,于是以商讨军机的名义,把这倒楣的副官叫进自己的营帐,强迫他替自己打扫清洁,连地面都要用抹布沾了清水擦洗的一尘不染。   欣然忍气吞声任劳任怨,伺候的水镜心满意足,以为总能唤醒她的良知。多日的接触下来,水镜确实不像过去那么痛恨欣然了,甚至还有了一丝秘不可宣、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好感。   可是这并不能改变她对待欣然的态度。看到欣然被殴打,被虐待,她的心里会滋生出奇妙的快感,仿佛身上每一个细胞都通了电流,麻酥酥的飘飘欲仙。对此,她也觉得很可耻,然而欲罢不能,有如吸毒上瘾。   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欣然似乎交上了好运。不但得到女王的看重,还能够经常出入美丽的侍卫长的营帐,形影相随如同情侣,哪里知道欣然是有苦说不出,只想尽快脱身。   这一天水镜又借口训练骑术,把欣然带到远离营地的荒郊。提出和欣然比赛骑术,输了的人要挨十马鞭,明摆着找借口虐待欣然。   欣然自知骑术不行,挨打也没有办法。水镜也是太大意了,忽略了荒郊外遍布泥潭,行到中途机械马掉进泥潭,无法再动,急得她直跺脚。欣然从后面慢慢的追上来,看到水镜没了坐骑,本想趁机冲到前面,也让她认输挨一顿鞭子。转念一想,那样太没风度了。于是下马,一声不响的帮水镜把机械马拉出泥潭,清洗干净。   水镜狼狈的看着欣然忙活,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一次全是她自己的失误,找不到借口怪罪欣然,羞愤与恼怒在肚子里挤压,终于爆发出来,娇叱道:“滚开!不用你假惺惺的充好人。”飞起一脚把欣然踢进又脏又臭的泥潭。   欣然挣扎着爬起来,身上已经沾满了污泥,嘴里也吞进泥浆,恶心的呕吐不止。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脏字,平时水镜再怎么虐待他都可以忍受,今天却再也忍不下去了。怒火中烧之下,不顾一切的吼道:“臭婊子、贱女人、欠操的老处女!”   水镜被他骂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的说:“你再骂人,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欣然在气头上,当然大骂不止。水镜怒冲冲的走上前来,揪住头发狠狠扇了他两耳光。欣然勃然大怒,反手扣住水镜手腕,张口便咬。这等小孩打架的伎俩当然不被水镜放在心上,飞起一脚,险些把欣然的下巴踢掉。欣然忍痛射出“血荆棘”,缠住水镜的脚踝。水镜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倒被吓了一跳。可惜功亏一篑,连锋利的刀枪也刺不穿龙的皮肤,血荆棘当然白搭。   水镜险些被他暗算,怒火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把欣然打翻在地,拳脚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在他身上。欣然忍痛蜷缩成一团,尽可能不让她打到脸,以免破相。水镜打得兴起,忽然想到欣然有洁癖,当下生出一个歹毒的念头,要把他扔进泥潭。没想到欣然早就在伺机反扑,突然一跃而起,仆倒水镜怀里,死死的抱住她。   水镜大惊失色,拼命挣扎,使出浑身力气捶打欣然的背。欣然痛得将一口鲜血喷在了她脸上。水镜眼睛进了血,视野模糊不清,隔着薄薄的血膜,她惊讶的发现欣然的眼睛突然变得无比明亮,瞳孔中的色泽飞速旋转,幻化成了两个深深的漩涡,紧接着,两粒闪亮的液体子弹自欣然眼中激射而出,一颗擦着水镜的脸颊掠过,另一颗准确无误的击中了眉心。   血红的莲花,在银龙少女的额头上绽放。   水镜惨叫一声,像被刺破的皮球,软软的摊倒在欣然怀中,嘴唇瑟瑟发抖,以眉心为原点,身体迅速结冻。身处炎炎夏日,脸上却结了一层白霜。   射伤水镜的液体子弹,就是欣然的另一样秘密武器--瞳枪!   将眼球中的液体压缩,而后射出,像枪弹一样射杀对手,并且附加冷冻效果,这是欣然从《秘魔宝卷》中学到的绝活。这本秘笈记载着世界上最邪恶的黑魔术,每阅读一次,就会损伤大量的生命。   欣然自从离家以后连番遇险,真切的感受到必须尽快增强实力,才能保住小命,因此才拼出血本开启了《秘魔宝卷》,学得了这招瞳枪绝技。至于从熊王米奇处得到的《虚天经》,他不懂魔石的开启咒文,因此无法得到好处。   欣然用瞳枪成功暗算了水镜,感觉还是不解气,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彻底报仇雪恨。望着水镜白嫩修长的脖子,不由得垂涎三尺。凡是吸血鬼,就无法挣脱对鲜血的渴望。欣然并不喜欢吸血,但美女的鲜血还是能够忍受的。   当下趴在水镜身上,狠狠咬穿她的脖子。滚烫甘甜的血浆在舌尖滚动,犹如一把胡椒撒进了喉咙。欲念有如烈火般燃烧起来。   欣然喘息着站起来,厌恶的脱掉脏衣服,急需发泄性欲。脚下的水镜无疑是最好的对象,她迅速解开水镜的衣服,银龙少女完美无暇的胴体在月光下发出柔和的光晕,浑圆白腻的乳房在夜风里瑟瑟颤抖,看得欣然口干舌燥,肉棒坚硬如铁。   然而他的艳福也就到此为止了。水镜在昏厥前发动护体魔法,身体坚硬如铁,根本无从下手。连乳房也冰冷坚硬,硬邦邦的好像石块。欣然无法,只好抱着她悄悄返回营房,   搂着少女石像般的玉体睡了一夜,过过干瘾。思来想去,终于有了攻克女体的计策。   第二天一早,欣然找到龙琦,说最近精神不济要几样草药补补,列入了杜松子、淫羊藿、碳烤蜥蜴等等明显是用来催情的药物。龙琦不懂药理,让欣然到随军的医生那里去讨。   军医看到药材件件与催情有关,纵使有所怀疑,也不敢违抗女王的旨意,当下照单抓药。   欣然带着药材回到营帐,按照小时候在吸血鬼城堡图书馆中看来的春药制造法,熬了一锅药汤,先拿自己做实验尝了一口。果然欲火上窜。等到天黑,迫不及待的把水镜从行李箱里抱出来,硬灌了一大杯药汤。   药性发作后魔法果然破解,冷若冰霜的银龙将军扭动娇躯呻吟不已,小手揉搓着高耸的乳房,大腿夹紧被角,上下摩擦。欣然摸摸她的身子,火烫的灼手,与昨天硬邦邦的触感不可同日共语,顿时大喜过望。三下五除而脱光衣服,跳上床铺,搂着水镜强吻起来。   水镜一开始还勉强抗拒,无奈春药发作,性欲急需发泄,只得半推半就任他胡来。欣然让她面对面贴在怀里,捧起一颗乳房温柔爱抚。水镜的乳房不算大,但形状优美,弹性十足,好像一颗沉甸甸的梨子压迫着掌心,触感好极了。欣然低头含住另外一颗乳房,像婴儿吃奶似的吮吸起来。这下彻底摧毁了水月的精神防线,急惶惶的搂住他的脖子,饥渴难耐摇动腰肢。   欣然不慌不忙的将她平放在床上,分开大腿,细细端详。水镜的小穴比较靠前,玉户凸起如馒头,红润的肉唇像一张紧抿的小嘴儿,显然从没有男人光顾过。耻毛像头发一样银闪闪的。欣然端详着水镜出奇茂盛的耻毛,忽然失笑道:“难怪你那么凶狠,原来是欲求不满所致,今晚老子便开恩让你吃个够。”说罢扶着早已坚硬如铁的分身,顶住狭小的花径入口,强行闯关。   水镜变成的人身是女性精灵,私处比人类女人的更为紧凑,再加上是第一次被男人侵犯,更加难以深处。欣然的小弟弟尺码又大,就连一般的女人都难以承受,更别提水镜了。磨蹭了半晌,才勉强插入三分之一,饶是如此,水镜已经痛得俏脸惨白,私处渗出斑斑血渍。   欣然存心报复,毫无怜香惜玉的念头,双手按住水镜的屁股,奋力一挺,肉棒插进了三分之二。水镜惨叫一声,痛得泪水潺潺。   欣然只好放弃继续进攻,紧抱着不动,等到水镜安静下来,才缓慢的抽动,使她不致痛楚,同时温柔的爱抚乳房,在她耳边说些甜蜜的情话。   水镜慢慢的松弛下来,在春药和柔情的双重刺激下,小穴不再干涩如初,肉棒进出也顺利了许多。欣然加快速度,恣意奸淫怀中美人儿,干的不亦乐乎。水镜也舒爽的呻吟起来,眼角眉梢春情荡漾。处女的小穴实在太热太紧,当水镜攀上高潮,花径立刻缩的更紧。   欣然暗叫不妙,连忙抽搐肉棒抵在水镜小腹上,几乎就在同时,一股热精喷射出来,粘呼呼的糊在水镜肚皮上,欣然跪骑身子,又射了一股,这次直接喷在了水镜脸上,顺着嘴角流下来,一直淌进乳沟。   水镜早已被他奸的神志不清,竟将嘴角的精液吮到口中,吞下肚去。欣然意犹未尽,索性将水镜抱起来,让她将脸趴在胯下替自己吹喇叭。水镜此刻已经放弃了抵抗,完全任由他摆弄。嘟着红红的小嘴儿含住肉茎,笨拙的吮吸着。欣然舒服的直吸气,小弟弟很快恢复了坚硬。   无意中发现水镜的后庭红润可爱,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雏菊,古书中把女人的后门比作菊穴,果然传神。从前他也想过干女人的菊穴是什么滋味,可当时的恋人红袖毕竟是敬爱有加奉若神明的姐姐,不好意思提出非分的要求。   今天大大不同,水镜这小贱人欺负得我好惨,正好趁机报复。于是先行插进花径润滑肉棒,并用拇指按摩银龙少女的可爱的小菊花,做热身准备。很快,水镜尖叫着抵达了第一次高潮,花径中喷出一股粘稠的淫水,把屁股沟淋得湿漉漉的,后庭也变得滑腻火热。   欣然抽出肉棒,顶住臀沟,用力一顶,小弟弟顺利插入了水镜的后庭。肠道比之花径更为紧凑,温度也高得多,肉棒仿佛被一只拳头紧紧攥着,舒服极了。   欣然一面抽插,一面抚摸水镜光洁细嫩的裸背,看着高傲不可一世的母龙被自己操的哀哀抽泣,男性的征服感得到了空前满足,又狠狠的插了十几下,捣得水镜后庭红肿出血。肠道与肉棒得了血液的润滑,交合变得更加顺畅,每一次挺动都会发出吱吱的水声。淫靡的气氛使欣然的性欲提升到了极限。   插了一百多下,后庭被奸的痛楚变得麻木,代之以异样的刺激。水镜慢慢兴奋起来,背上渗出晶晶点点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着淫靡的光泽,俏脸红晕如霞,贝齿紧咬发丝,眯着眼睛低声呻吟。同时扭着小屁股主动迎接肉棒的操干,臀肉也绷紧如铁,在欣然双手的压迫下摩擦着出出进进的肉棒,前面的小穴也一股一股的喷出带有异香的汤汤水水,把床单浸得能拧出水来。   当欣然终于把火热的精液射进美丽的女王侍卫长的肠道,水镜已经无数次抵达高潮,昏迷不醒的趴在床上。下体红红白白狼藉不堪,身上泛起了桃花般的斑点。   欣然将她翻转过来,手掌放在汗浸浸的乳房上轻轻爱抚。水镜悠悠转醒,两眼无神的呆望着她。欣然拍拍她的脸命令道:“穿上衣服,去打盆清水来。”水镜自从被他吸了血以后就失去神智,唯欣然的命令是从。出去打来清水,服侍欣然清洗身子,换了一条干净的床单。哨兵看到侍卫长半夜三更衣衫不整的出入欣然的营帐,纵使有所怀疑,也不敢上前询问。欣然享受着美女的服侍,惬意的就像回到了自己家,对百依百顺的水镜也不像之前那样痛恨入骨了。   躺在整洁舒适的新床单上,欣然搂着一丝不挂的水镜,自言自语的说:“你要是一直这么温柔该多好......”水镜被他奸淫了一晚上,早已累得昏睡过去。   欣然叹罢一笑,低头亲亲水镜,很快沉入了梦乡。水镜蜷缩在他怀里,突然抽动了一下,两串泪珠夺眶而出。也许是在噩梦里受了惊吓吧......   次日一早,欣然出营取来两份稀饭,喂水镜吃了一碗。像昨天那样把她藏在行李箱里。当队伍开拔,行营变回机械马,行李箱恰好位于马腹中,藏的天衣无缝。   龙琦发觉水镜两天不曾出现,难免有些纳闷。听卫兵说这几天水镜经常跟欣然走在一起,便去打听可否知道她去了那里。   欣然笑道:“水镜将军没有离开部队啊,我早上还见到她了呢。”   龙琦诧异的问:“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在我的床上。”   “无聊!”龙琦当然不信。   欣然当然清楚水镜迟早会被发现,万全之计无疑是杀掉水镜毁尸灭迹,可这么做不合他的性格,趁着机会难得,先享受几天再说。至于将来如何收场,他根本就不在乎--欣然从小荒唐到大,天大的漏子捅了无数个,如果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当天晚上,军队宿营后欣然又躲进营帐里与水镜缠绵。经过昨天一晚上的开垦,这块处女地已经完全成熟了。不必欣然多费功夫,水镜从行李箱里一出来便径直爬到他怀里,吐出丁香妙舌,送上甜蜜的香吻。   欣然对调教的成果非常满意,熟练的剥光她的衣服,跪在床头,以正面体位深深刺进水镜体内。小穴早已春潮泛滥,紧咬住肉茎蠕动起来,时松时紧,宛如一张小嘴儿。   欣然抱起水镜挺翘的玉臀大干特干,一边抽插,一边抚摸着她的大腿和乳房。水镜很快被送上佳境,红着脸儿大声呻吟,叫床声放浪的叫人难以置信。当高潮来临,她主动蜷缩大腿紧紧夹住欣然的腰,献出香吻。   略做休息后两人又开始了第二回合的性爱之旅。这一次欣然让她仰躺在床上,膝盖并拢抱在胸前,紧压乳房。欣然扶着她的腿弯,低头俯瞰女儿家的私处。只见水镜的小浪穴鲜红润泽,横陈在雪白粉嫩的大腿之间,好像一枚新剖开的水果。   花径口被大肉棒撑得微微渗出血丝,内中是一团红馥馥香喷喷的淫肉,两片红嫩的肉唇随着女孩的呼吸微微蠕动,顶端的相思豆充血肿胀,仿佛一颗红宝石。探手一抹,褶皱丛中顿时淌出一股蜜糖似的汁水来。水镜亦苦闷的哼哼着,主动撅起小穴,迎接大肉棒的插入。   欣然也到了紧要关头,握着水镜的脚踝疯狂冲刺。忽然发现她的小脚丫儿秀气可爱,粉红的脚趾随着高潮的到来蜷曲抽搐,分外诱人。冲动之下将嘴唇贴在水镜脚心狂吻一气。水镜被他吻的又痒又麻,四肢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只觉得浑身骨头像被拆散抽走,身子溶成了一滩快乐的汁水,咬紧牙关挺起阴埠,吱的一声将整根肉棒吸入肉穴,同时屏住呼吸紧缩花径,花心紧咬茎首,一股接着一股的喷射阴精。   欣然被她突然反击,也把持不住,火烫的精液喷射而出。他本想像上次那样抽身出来,可是水镜的手脚死死缠住了他,仿佛八爪章鱼一般,只得任由精液一滴不剩的射入这美人儿的肚子里。   两人紧抱在一起急促的喘息着,直到高潮余韵完全散去才松弛下来。水镜受了阳精的刺激,小腹中火烫难耐,不出片刻,竟然产下一枚晶莹剔透的龙蛋。   欣然捧着龙蛋玩耍了一会儿,顺手揣在怀里,打算留做纪念品。毕竟这也算是他的后代,说不定能孵出小龙人呢。想到此处,嘴角泛起顽皮的笑容。   忽然感到肚子饥饿,才想起只顾跟水镜盘肠大战,连晚饭都没有吃几口。于是穿上衣服,径自溜进伙房。一时大意,竟忘了将水镜藏起来。   第二章 古事记   且说龙琦得知欣然身子不适,始终挂念在心。晚饭后请来军医,命他熬一碗补药,选用最昂贵、最滋补的药材,多多益善。药熬好了盛在保温瓶里,亲自给欣然送来。走在路上,她还在想自己殷勤送药,欣然一定会很高兴,少不了又要甜言蜜语抚慰一番。想着想着,竟痴痴的笑了,差点失足跌倒。   到了营帐门前,发现门虚掩着。暗想欣然哥哥真马虎,门都不关就睡觉,小偷进去怎么办。于是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打算吓唬他一下。万没想到欣然不在,床上睡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床铺凌乱不堪,显然刚刚做过房事。   龙琦上前一看,那裸女竟然是失踪多日的侍卫长银龙水镜,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的一下,几乎当场昏倒。药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知过了多久,龙琦慢慢清醒起来,心想不管发生了什么,先要叫醒水镜问个明白。略做检查后发现水镜是被一种邪恶的力量禁制了精神,处于半催眠状态。连忙伸手按在她的后脑,射出一道“圣龙真气”,解开了水镜被吸血后附加的禁制。   水镜自梦中醒来,立刻回想起连日来所作的噩梦。看看周围的环境,顿时明白梦中发生的一切全是真的。她自从被欣然迷奸,一厢情愿的认为身在梦中,因此后来欣然与她亲热的时候就不做抵抗了,自作聪明的想既然是在做梦,就算自己表现的再淫荡,也不会有人知道。如今大梦初醒,立刻要面对残酷的现实,一时之间受到太深的刺激,竟傻掉了。   龙琦见她呆呆的不做声,便已经明白可怜的侍卫长是被欣然整惨了。长叹一声,搂着她的肩膀说:“水镜将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等奇耻大辱,水镜哪里说得出口。支吾了半晌,越想越委屈,终于失声哭喊道:“陛下......我......我被那畜生给、给--玷污了!”   龙琦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她亲口证明之后仍觉得五雷轰顶肝肠寸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恼怒之中,又有一丝不可告人的醋意。   两个人各怀心事沉默了许久,水镜毕竟老练的多,率先恢复了冷静,含着眼泪穿上衣服,提剑冲出营门。龙琦连忙追了出去,劝她冷静。水镜当然不听,径直闯进伙房,果然发现欣然--他正站在灶台旁捧着盘子吃东西。   看到仗剑她冲进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知死活的笑道:“龙蛋很好吃,你再多生几个好不好?”水镜直勾勾的望着他手中的盘子,还有那香喷喷油汪汪的煎蛋,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喂、喂!只是开玩笑的啦!这只是普通的鸡蛋而已,真的龙蛋在这里呢--”欣然掏出龙蛋给她看,可是,昏迷中的水镜当然看不见。   龙琦追进来时,看到水镜躺在地上,还以为她又被欣然暗算了。气得冲上前去咬牙切齿的骂道:“畜生!你迟早会遭报应的!”扶起水镜不顾而去。   龙琦送水镜去了病房,闷闷不乐的回了营帐。事到如今生气是没有用的,一方面要安慰蒙羞的水镜,一方面又要处置混账的欣然,同时还要把这件事隐瞒下来,否则不但水镜颜面扫地,她这圣女王也要被人耻笑。   思来想去没有头绪,只好跑去找奥赛罗商量。老龙听罢哭笑不得,叹道:“水镜将军即便是在龙族里也是孤芳自赏的人,向来洁身自好,怎料遭了那小无赖的毒手,实在可怜可叹。”   龙琦心烦意乱的说:“别光发感慨,快替我想个主意,等到水镜苏醒,一切就都来不及了。”想象着银龙发飙的情景,龙琦很替欣然担心。   奥赛罗察言观色,看出她有意偏袒欣然。说道:“这件事,如果是站在公道的立场,应该把苏欣然交给水镜将军处治。”   龙琦泄气的说:“那他肯定没命了。虽说他是咎由自取,可是如果水镜不是对他那么凶,也不会遭到这样的下场,况且你也说过,欣然是黑天使的种子,只能以怀柔手段慢慢感化,否则他一旦受了刺激失去人性,黑天使便会趁机复活,”   奥赛罗说:“如果不杀苏欣然,就只能委屈水镜将军。在她苏醒之前,放苏欣然远走高飞,等到水镜将军消了气,再想办法赎罪。”   龙琦拍手叫好,转念又觉得不妥:“水镜将军日行千里,欣然就算长了四条腿,也不可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奥赛罗笑道:“如果苏欣然是受了你的派遣办事,水镜将军就算再恨他,也不敢妄下杀手。”   龙琦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可是,我该派遣他做什么呢?”   奥赛罗道:“随便找个差使,走得越远越好,这样水镜将军追上他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   龙琦沉吟不语,忽然眼睛一亮:“我想到了!我要写一封信给北地艾尔曼的佣兵王罗兰公爵,告知兽人土匪受了罗摩王子的指使,在我国境内强抢民女,请她全权负责与罗摩王国交涉,务必讨回被贩卖的民女,并索取赔偿。这封信,就让欣然去送。”   奥赛罗点头赞许:“这个主意不错,别忘了在信中叮嘱罗兰公爵保护信使苏欣然。就算水镜将军抗命追到艾尔曼,也无法在罗兰公爵眼皮底下伤害苏欣然。”   龙琦当即写信,信写好了却又有些犹豫。   “老师,你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对不起水镜将军?”   奥赛罗苦笑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苏欣然的脑袋上等同写着‘惹不起’三个字,她偏要去惹,只有自认倒楣。”   龙琦虽然袒护欣然,但也觉得这样偷偷把人放走了实在无法向水镜交代。想来想去,还是把气撒到了欣然头上,心想这混蛋胆敢在我眼皮底下玩女人,而且对方还是我的侍卫队长,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实在可恨!于是又在信中加了一句,该信使系带罪之身,公爵阁下不必对他客气,但凡有苦、累差使,尽管吩咐他去办理,切记切记。   老龙奥赛罗还在替水镜难过,自我解嘲似的说:“也许水镜将军会因为今次的遭遇改变做人的方式,甚至爱上苏欣然,那就两全其美了。”   龙琦闻言大怒,居然不自觉的模仿欣然的口气骂出了“三字经”。   “这算他妈的什么狗屁主意!水镜爱上苏欣然?他俩两全其美了,老子丢了男友又没了侍卫长,岂不是祸不单行?这种话往后千万不要再说了。”话一出口,奥赛罗固然大惊失色,龙琦自己也羞笑起来,吐吐粉舌,扮了个鬼脸。   “老师,我不该说脏话,这都是跟欣然哥哥学的,唉,你是不知道,跟他在一起再好的人也会学坏呢。”   奥赛罗诧异的看着小女王,心中暗叹:“老夫辛苦教育了她十六年才好不容易培养出一点淑女形象,不到一个月就被苏欣然给摧毁了,这算他妈的什么事儿啊!”   龙琦心情也很恶劣。本来对欣然滋生出的一点感情,全被他的丑恶行为抵消了。写罢信后传令欣然见驾,苦等了半个小时他才出现。龙琦强忍怒气,问他干什么去了,为何违抗圣喻不肯速来见驾。   欣然好整以暇的说:“我刚才去探望水镜将军了,她病得不轻,必须细心调养才行。陛下有急事为什么不能来找我?”   龙琦没想到他会反将一军,拍案怒斥道:“放肆!朕乃一国之君,凭什么主动去找你?”   欣然笑道:“就在两天前,你这个一国之君还像跟屁虫似的追着我,口口声声的叫少爷呢。”   龙琦羞窘难当,然而欣然所说的全是事实,一时无从辩驳。改口道:“你把水镜将军害得那么惨,这笔账怎么算?”   欣然不以为然的说:“她欺负我在先,我只是用自己的方法还击而已。”   龙琦冷笑道:“所谓你自己的方法,就是......就是玷污女儿家的清白?”   欣然不耐烦的说:“陛下如果亲眼看到水镜将军在床上放浪的表现就不会这么想了。”   龙琦气得发抖,强忍怒火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提,这里有一封信,你马上出发,把信送到艾尔曼城邦罗兰公爵手中,国家大事不可怠慢,你尽快准备罢。”   欣然叹了口气,低声发牢骚:“怎么又是送信,我都是圣骑士了,也该干点体面的工作了呀。”   龙琦挥挥手,有气无力的说:“朕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马上滚出去,在水镜将军苏醒之前跑得越远越好。”   欣然将信收好,毕恭毕敬的跪拜行礼,低声说:“陛下,还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龙琦想到此地一别,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它日物是人非,也不晓得欣然会否挂念自己。越想越难过,不由得柔肠百结,险些落下泪来。   然而毕竟是一国女主,不能轻易在人前开启心扉,强忍着的离情告诫道:“欣然哥哥,你从前只是贸易都市富家之子,不论做了什么荒唐事,都可以用年少轻狂做辩解,今天的你,却是堂堂正正的圣骑士,是圣女王的代言人,无论身在何处,与何人打交道,一定要切记你的一言一行都将直接影响国家的威信和荣誉,须知作恶太多终要遭到天谴,与人为善才能赢得他人的爱戴,望你切记在心。”   欣然不置可否的笑笑,突然大步上前来到龙琦面前,伸手抱住小女王的腰肢,在她额头印下深深一吻。   龙琦又羞又惊,脸儿臊的通红,一时竟不知所措。   欣然退到帐下,屈膝跪地,毕恭毕敬的向她叩首行君臣之礼,沉声道:“陛下,后会有期!”说罢退出营帐,扬长而去。   欣然一走,龙琦的怒气也随之不翼而飞,代之以满腔的留恋。回想多日来两人朝夕相伴、亲密无间,欣然一走,自己好像不完整了,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极了。   “唉,龙琦,你真是个自甘下贱的笨蛋......”龙琦自怨自艾,望着欣然渐渐远去的背影,潸然泪下。   “陛下,您一定很伤心吧。”圣龙奥赛罗送来心电感应。   龙琦摇头叹息:“岂止伤心,简直绝望!”   “陛下现在还不能绝望,感化黑天使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呢。”   “可是......我真的怀疑自己的能力,老师,我果真可以感化欣然哥哥吗?”   “因势利导,必有所成。”   “我怕适得其反。他毫无正义感和羞耻心,根本没有感化的可能。”   “没有人期待你把黑天使变成正义的使者啊,陛下,你需要做的,只是让苏欣然不要变得更坏而已。他所拥有的力量的确是邪恶的,但是善加利用的话,邪恶的力量也会为正义所用。”   “希望你是对的......”龙琦长叹一声,实在对这艰巨的工作没有信心。   “你会成功的,陛下,要知道,从前的黑天使,也是这样被您的祖先初代圣女王玛利亚陛下所感化,她能做到的,你没有理由做不到。”   龙琦闻言一愣:“玛利亚陛下感化了黑天使?这件事,历史书里没有任何记载啊......”   奥赛罗沉默良久,语重心长的说:“陛下,历史是由人类撰写的,所以有时候历史不一定等同现实,甚至会扭曲现实。黑天使曾经侵略中洲不假,可是他的败亡,其实另有苦衷。在飓风巨人入侵的时候,圣龙王国的敌人绝不仅仅是黑天使--黑天使只是四邪神之一。”   “四邪神?”龙琦越来越好奇了,这些事都是她闻所未闻的。   “飓风巨人的军团长黑天使,海洋巨人的女主人北极魔母贝拉,炎魔一族的统治者龙王摩西,还有黑暗大陆过去的神明不死王奥古斯丁,这四个人,就是恐怖的四邪神。黑天使的入侵,只是四邪神颠覆中洲的序曲,就在其后不久,炎魔一族、海洋巨人和不死族也加入了五百年前的战争......那真是一个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时代啊......持续了整整三百八十年的大战,几乎毁掉世界。”奥赛罗叹息的恍若来自历史的回声。   “最终,老师和玛利亚陛下击败了四邪神,创造了伟大的圣龙王朝对不对?”   奥赛罗惭愧的摇头:“历史把别人的功绩也强加在了我们的头上,我受之有愧啊。”   “难道别有隐情。”   “不错,其实主导了战争走向的,不是我,也不是玛利亚陛下,而是黑天使洛基。他在战争的最后被玛利亚陛下感化,毅然弃暗投明,率军加入了圣龙王国一方,与玛利亚陛下并肩作战,击败了三大邪神。”   “可是,历史书里描述的光暗决战,还有圣龙与邪龙的最终决战,难道是杜撰的吗?”   “不全是杜撰。”奥赛罗耐心的说,“现在的人总是认为黑天使就是飓风巨人的军团长洛基元帅,其实这是个误会。事实上,黑天使只是洛基的机械铠的名字而已。洛基驾驶着黑天使在战场上作战,令人闻风丧胆,所向披靡,至于他的真面目则鲜有人目睹,久而久之,人们就把黑天使当成洛基本人了。事实上,黑天使还有连洛基也控制不了的神秘力量,在战争的最后,这种狂暴的力量爆发出来,使黑天使无限制的巨大化,终于变成了毁灭一切的邪龙。洛基为了避免邪龙暴走,毅然选择了自杀......”   “天哪......”龙琦捂着心口,激动的抽泣起来,“想不到蒙受百年恶名的人,竟然是真正的救世主!既然洛基这么伟大,历史为何会把他丑化成残忍的魔鬼呢?”   “为了政治宣传,也为了稳定民心。”奥赛罗沉痛的说,“刚刚从战争中走出来的人类需要重建文明国家的勇气和自尊,因此人类需要一个偶像,需要一个正义化身的偶像,这位偶像必须是纯粹的‘自己人’,必须无可挑剔的能够被奉为神明,黑天使固然弃暗投明,毕竟曾是敌人,而且非我族类,如果把事实公布于众,人们就会知道拯救了中洲的居然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并没有战胜敌人,是托福敌人的自我牺牲而存活下来,这对王国的威信,对人类的自尊,都是致命的打击。”   “为了这就篡改历史,把黑天使的功绩一笔勾销,把圣女王和圣龙捧上神坛?”龙琦气愤的质问。   奥赛罗长叹一声,忧伤的说:“陛下,你应该明白,身为一国之君,国家的存亡与荣誉是至高无上的,从某种意义上讲,比正义本身更重要。我们对不起黑天使没错,可是牺牲了他一个人的名誉,换来了一百二十年的和平和至今仍旧强盛兴旺国泰民安的圣龙王朝,这就值了。”   “不错......国家与国民是最重要的,换做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龙琦沉痛的说。   “好孩子,你终于长大了。”奥赛罗欣慰的笑了。   龙琦抬起头,出神的望着远方。地平线上,一轮火红的太阳正在升起,而黑夜则悄然退去,正如沉入历史深渊的黑天使。   第三章 谈判记   从贸易都市古德到佣兵之城艾尔曼,之间横亘着连绵千里的浩瀚沙漠“大汉之海”。   传说在古代,大汉之海曾是海洋巨人的牧场,后来海水干涸,陆地上升,昔日的汪洋也就变成了今日的大漠。至今沙漠里还能找到海洋生物的化石。   位于绿洲上的小镇卡撒,原本是一个小小的游牧村落,直到东北铁路竣工后在此地建立了车站,才一跃成为穿越大沙漠的交通要道。   盛夏七月,黄昏将至,没有一丝风,小镇闷热的好似蒸笼。简陋的候车室里挤满了人,大部分是外出打工的穷苦牧民,手中的车票就是唯一的家当,还有成群结队的行脚商人,叫卖水果、快餐的小贩。   在人群之中,有一位身着亮丽白衫的少年显得与众不同。他骑着罕见的机械马,胸前佩戴着一枚小小的“宝剑徽章”,明眼人一望便知是“圣骑士”的标志。少年相貌俊美,举止潇洒,虽然身处脏乱拥挤的环境下,嘴角却挂着轻松闲适的微笑,给人以温柔可亲的印象,甚至怀疑他是微服私访的皇太子。   这白衣少年,就是新近获得“微笑骑士”称号的贸易都市富商之子苏欣然。   自从三天前离开女王行营,欣然便开始了孤独的旅行。此番行程的目的照旧是送信。欣然的身份已然今非昔比,信是女王亲笔所书的重要文件,收信人则是大名鼎鼎的罗兰公爵。   欣然此去艾尔曼,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躲避银龙水镜的追杀。   对此,他并不觉得难堪,也不像通常逃往中的人那样狼狈。倒不是因为身怀绝技或者胆子特别大,实在是他从小到大闯祸经验太多,被人追杀的次数也太多,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旦登上开往艾尔曼的列车,银龙水镜即便快马加鞭,也休想追上他。想着想着,眼前浮现出水镜的倩影,欣然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色鬼才三天没碰女人便觉得寂寞难耐了。   明明是逃亡者的身份,此刻却在思恋着追杀自己的女人,若非肩负着送信的重任,他真想掉回头去找水镜,与一心想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美人儿谈情说爱。不知死活到了这地步,世上恐怕只有苏欣然一人而已。   悠长的汽笛声打断了欣然的遐思,列车兽进站了。人潮随之像站台涌去,欣然下马闪到一旁。他买的是头等车厢的票,位次在列车尾部,不必急着上车。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旋风自远方刮来,黄沙满天飞扬,遮蔽了地平线处的落日。旅人们以为沙暴即将来到,更加着急往车上挤。欣然被迫随着人流前行,忽然脚下一震,险些跌倒。别的旅客也像是踩了西瓜皮,纷纷惊叫着跌倒。   紧接着地面又是一震,比之刚才更为剧烈,连庞大的列车兽也摇晃起来,许多刚登车的旅客被甩了下来,乱作一团。   奇异的地震惊呆了大家,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地震的根源似乎位于列车左翼的沙漠地带,欣然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原本平整如镜的戈壁滩上,不知何时现出一个广阔的漩涡,伴随着旋风快速转动,细小的沙砾像泥浆似的甩飞出来,打得脸颊生痛。   欣然遮住面孔,透过手指缝隙望去,只见漩涡中心徐徐升起一头巨龙般庞大的机械兽,黄铜色的金属皮肤在夕阳下反映出恐怖的寒光,与黄沙融为一体,附近的人类与之相比如同老鼠般渺小。   欣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形怪状的动物。它有着酷似龙的头颅,蜘蛛一般球形的身体,八条相比身体显得纤细的钢腿,爪端深陷在松软的砂土里。浑圆的肚皮下面伸出两管粗长的炮管。躯干前端,探出两只巨大的钢螯,末端生有四只对称排列的爪趾,好像海星一样,看上去分外狰狞。更奇特的是巨兽的屁股上生有一条合抱粗、酷似蝎尾的钢尾,顶端坐落着一尊炮塔。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欣然暗自称奇。   可怕的景象才刚刚开始,紧随着怪兽出土的是一群怪物。他们男女参半,有着人类的上肢和蝎子的下肢,体形比人类稍大,通统赤身裸体,手持长枪或弩弓。男人一律剃光头,女人则长发披肩。相貌虽然和人类没有太多区别,表情却显得异常凶暴。   他们是生活在大汉之海中的巨蝎人,生性残暴好斗,以开采晶石矿藏为业,极少与人类接触,不知为何竟突然闯进卡撒,而且数量还如此之多。   巨蝎人簇拥着那尊黄色的钢铁怪兽,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到列车兽跟前。   旅客早已吓得弃车逃走,一名巨蝎人手持长矛跳上列车,把乘务员和导航员通统赶下来。另有一队巨蝎人冲上前去,将他们五花大绑,押回队伍。性情温顺列车兽没了主人,困惑的伏在铁轨上,任由巨蝎人摆布。   这时钢铁怪兽的背上打开了一扇天窗,一把漆成红色的金属躺椅徐徐的自怪兽腹中升上来。   躺椅上端坐着一位姿容艳丽神情骄狂的巨蝎族少女。她身穿火红的丝绸长裙,头戴黄金王冠,长发乌黑油亮,鬓角簪了一支沙漠中极为罕见的罂粟花,小麦色的皮肤柔软光洁。   与族人迥然不同的是,少女的下肢也是人类。纤美的脚踝上戴着一只银镯子,赤裸的玉足悠然自得的搭在躺椅扶臂上。奶白色的蝎子尾巴不经意的滑出裙裾,尾端闪亮刺眼的毒针,使人惊觉她的危险。   欣然被她的美貌迷惑,真想走过去摸摸女孩可爱的小脚丫儿,然而人们的惊呼却使他彻底打消了不合时宜的色心。   “巨蝎女皇凯瑟琳!”   “真的是她!?”   “大汉之海的女暴君来卡撒干什么?”   原来她就是艳名远播的巨蝎女皇凯瑟琳,欣然苦笑着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遇见的美人儿总是一个赛一个的难惹呢?   巨蝎女皇凯瑟琳,乃是巨蝎王菲利浦三世与人类情妇所生,只有一半巨蝎人血统,除了屁股上那根带有毒刺的尾巴以外几乎就是个人类。因其美貌如花,虽是异类却被好事之徒列入了中洲七朵名花之列。这都是最近的事。倒退几年,恐怕没有谁听说过凯瑟琳的名字。幼年的她只不过是巨蝎王室众多成员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位,因其血统不纯,也没有人冀望她能成为王位的继承人。   直到十年前,年幼的凯瑟琳在沙漠中奇迹般的拣到一具机械铠,命运霎时一飞冲天。从弱不禁风的公主,摇身一变成了沙漠中所向披靡的女武士,以武力消灭了其他王位继承者,统一巨蝎各部,成为巨蝎王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独裁者。   短短十年,近乎神话般的崛起,凯瑟琳不但赢得了至高无上的皇位,也在人们心中塑造了美丽、狠毒、神秘的形象。在中洲七朵名花里,如果说龙琦是雍容华贵的牡丹,苏红袖是国色天香的红玫瑰,花左京是带刺的黑蔷薇,水镜是冷艳的龙舌兰,那么巨蝎女皇凯瑟琳就是一朵美艳而剧毒的罂粟。   巨蝎王国历来不曾离开沙漠地带,且在名义上臣服圣龙王朝。不知何故,凯瑟琳竟会兴师动众的出现在卡撒,包括欣然在内,所有旅客都有大祸临头的预感。   果然,只见凯瑟琳优雅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睥睨着惊惶失措的旅人,朗声道:“尔等听着!自古迄今,大汉之海便是我们高贵的巨蝎人的故乡,大汉之海内的一切资源,理应归属巨蝎王国所有,东北铁路修建在我国境内,本该与我国共同管理。可恨圣国鼠辈,无视我族之权益,独霸铁路交通,殊为可恨!本女皇宣布,从今日起,巨蝎王国将收回大汉之海境内所有铁路交通之所有权,胆敢不经许可靠近铁路沿线十里之内者,一律格杀勿论!给你们十分钟时间逃跑,现在通统给我滚!”   大家听了凯瑟琳的狂言,顿时群情激愤,七嘴八舌的嚷道,铁路是我们圣国修建的,凭什么交给巨蝎人管理!简直是赤裸裸的强盗行径!我们买了车票,凭什么不让人上车?......   凯瑟琳见众人胆敢反抗,勃然大怒,一跺脚,躺椅飞速缩回钢铁巨兽腹中。巨兽随即启动,举起两只巨螯夹住列车兽,三两下扯成碎片,残尸丢弃在站台上,吓得众人纷纷闪避。   巨兽凶性大发,摧毁列车兽后又跳到站台前的铁皮水罐上,昂起头颅猛力一砸,将水罐砸得四分五裂,洪水喷薄而出,淹没了站台。那巨兽以两只大螯夹起水罐碎片吞入口中,转眼间尽数吞吃干净。   巨兽腹中有一只大型炼钢炉,吞下去的铁块,很快被炼成了钢水。巨兽举起大螯,利爪张开,一股灼热粘稠的铁浆自爪心喷出来,下雨似的洒在逃难的人群里。很多人被当场烫死,更多人受了伤。木制候车室被淋了铁浆,立刻燃烧起来。   熊熊烈火趁着风势越发壮大,顷刻间蔓延了整个城镇。人们纷纷弃家出逃,哭喊声响彻天地。巨蝎人也趁势冲上站台,挥舞着长矛无情的屠杀旅客,惨叫声此起彼伏,无辜者的鲜血染红了戈壁滩。   巨兽腹中传来凯瑟琳的狂笑:“喔呵呵呵呵呵~~鼠辈们,这就是反抗本女皇的下场!”   巨蝎人的暴行激怒了众人,然而实力相差太远,只能暗中咬牙切齿,没有人敢出面抵抗。欣然也属于暗中骂娘不敢出面的一类,可惜胸前佩戴的圣骑士徽章太显眼,无法避开群众雪亮的眼睛。   不知是哪个吃饱了撑得,突然将欣然拉下马来,高举着他的手呼喊道:“大家别怕,这里有一位圣骑士!圣骑士大人会替我们教训巨蝎人的--”   众人一听有位圣骑士,顿时找到了主心骨,欢呼着将欣然围在当中。却不知这位圣骑士虚有其表,非但救不了他们,根本自身难保!   欣然被众人哄抬出去对付巨蝎人,心里暗叫倒楣,表面上却装出神气活现的样子,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趾高气扬的说:“各位乡亲不必惊慌!巨蝎人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长了人脸的爬虫嘛!巨蝎女皇算什么?不就是躲在铁皮大玩具里面吹牛的小丫头嘛!苏某身为圣女王陛下的‘圣骑士’,惩处邪恶、救助百姓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众位且让开一条路,让我去跟那小丫头谈判!如果她肯乖乖认错撤军,苏某便饶她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我便将她生擒活捉,交由诸位乡亲处治。”   欣然吹牛不打草稿,一席话说得理直气壮。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以为这位少年圣骑士真有万夫莫当的能耐,欢天喜地的鼓掌助威,簇拥着欣然来到巨蝎女皇面前。   这时对面的巨蝎人也注意到了欣然,小心翼翼的围拢上来。凯瑟琳高声喝道:“巨蝎族的勇士们且少安毋躁!对方是圣骑士,你们绝非他的对手,还是让本女皇亲自出马吧。”说着催动机械兽离开本阵,气势汹汹的矗立在欣然面前。   走近了之后欣然才发现,这巨兽原来是一具超大的机械铠,驾驶舱位于巨兽头部靠前,两颗巨大的龙眼就是机师向外观测的屏幕。   所谓的机械铠,是指机械果中诞生的机动装甲,战士们穿在身上,用来作战。机械铠的产量非常稀少,是每一个国家都视同珍宝的王牌兵器。   如同机械文明的产生,机械铠也是飓风巨人的入侵留给人类的遗产。五百年前黑天使率领飓风巨人抵达中洲时,身上便穿着巨大的机械铠。飓风巨人其实并非巨人,身高和普通人类相仿,因为穿了机械铠,才被不了解底细的人视为巨人。   凯瑟琳端坐在驾驶舱中,俨然巨兽的大脑。与其它机械铠不同的是,她身边没有任何可供操作的仪器,似乎与机械铠一体同心,只消动动念头,机械铠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   她原本没把车站附近的人类放在眼里,万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位圣骑士,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欣然,问道:“那边的人类骑士,见到本女皇,为何还不报上姓名来历!”   欣然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说:“在下苏欣然,人称‘微笑骑士’,敢问对面机械铠中的美人儿可是凯瑟琳陛下?”   凯瑟琳沉吟片刻,茫然的说:“微笑骑士?我可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欣然笑道:“苏某行走江湖极少留名,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凯瑟琳以为他笑话自己孤陋寡闻,俏脸一红,慎重的说:“阁下是代表圣女王权威的骑士,我不敢对你不敬,然而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本女皇夺回东北铁路大漠沿线,纯粹是收回族人理应取得的权益,并没有与圣国开战的念头。”   欣然冷笑道:“只是收回权益,犯得着这样兴师动众?”   凯瑟琳毕竟忌惮圣国的权威,尽量避免跟欣然翻脸。辩解道:“本女皇何尝想兴师动众,在收回铁路十天以前,我便写信通知贵国圣女王,希望能够和平解决铁路所有权归属问题,可是至今没有得到答复!我派族人在铁路沿线设置警告牌和收费站,你们人类根本视若无睹,不但照旧驱车大摇大摆的闯进我国境内,还拒绝交纳过路税,这不是欺人太甚吗?本女皇被迫无奈,只好诉诸武力,因此导致的任何后果,都应该由贵国承担!”   欣然听了她的理由,大大不以为然,心想这女皇真是个乡巴佬,简直不懂半点国际法规。   第一,东北铁路是由罗摩王国和圣国联合开发,罗摩出铁矿和劳工,圣国出资金和技术,竣工后两国均分受益共同管理,蝎人女皇想分一杯羹,心情可以理解,但手段未免失之拙劣--铁路的所有权并非圣国专有,她又怎能傻到只给圣女王写信申诉?   况且蝎人王国在地位上等同圣国一个行省,就算申诉,也该去跟大汉之海的总督打交道,怎么可以越级去找圣女王?她的信恐怕在寄到圣女王手中之前就被秘书团退回来了。   第二,在铁路所有权的纠纷没有解决之前,她居然派人设置关卡强征过路税,岂非与车匪路霸无异?收税不成就派兵强占,更是赤裸裸的强盗行径。   从凯瑟琳的行事风格就可以推知巨蝎往国不存在成熟、合理的政治体系,国民缺少教化,近乎野兽。因其崇拜武力,故而迷信武力,正因为迷信武力,脑筋必然欠发达,对付这种人,要么以武力取胜,要么以智谋暗算,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欣然武力不足,智谋有余,对付自以为是的巨蝎女皇不在话下。当下沉吟片刻,装出同情巨蝎人的口吻:“女皇陛下的说法,也并非没有道理,苏某同情贵国的遭遇,但毕竟是圣国的军人,因此请原谅我无法公开赞成陛下的立场。”   凯瑟琳听了他的话,芳心不禁舒畅了三分,暗想:不愧是大国的骑士,不但一表人才,而且通情达理,实在是位值得尊敬的人。唉,为什么巨蝎王国里就没有这样一位人才呢......   心里想着,口气也变得和气了许多。   “阁下能够同情我国,就是我们巨蝎人的朋友。”   欣然摇头笑道:“陛下太看得起我了。苏某虽然很期待与您结交,可是我的身份却不允许这么做,咱们言归正传好了,东北铁路的权益纠纷,乃是国家大事,苏某身为军人不敢妄谈国事,然而沿线车站的旅客却是货真价实的圣国百姓,陛下该不会也想占为己有吧?”   凯瑟琳笑道:“我巨蝎王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族中有的是强壮忠诚的男子汉,有的是娇美温柔的好姑娘,才不会要胆小奸诈的圣国百姓呢。”忽然发觉失言,连忙红着脸补充道,“当然,阁下并不在此列,刚才的话......请不要介意。”   凯瑟琳自从掌握大权后性格早已变得嚣张跋扈,一向不把他人放在眼中,即便做错了什么也不肯承认过失。之所以为欣然破例,一方面是把他当作了圣女王的代言人,另一方面则是为欣然潇洒从容的风度所倾倒,就好像乡下土财主遇见城里上流社会的绅士,不免有些自惭形秽。哪里想得到,欣然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不知不觉中上了人家的套儿。   欣然听了她的话,心里暗自高兴,不动声色的说:“陛下晓得关心自己百姓的权益,想必也不会惘视他国百姓的生命,既然对本地百姓不感兴趣,就该和和气气的送人家离去。”   凯瑟琳委屈的说:“我刚才已经让他们快点离开了,可他们现在还赖在这里不肯走,能怪我吗?”   欣然怒道:“陛下为何不下来试试看能否在十分种内逃到十里开外!”   凯瑟琳被他问得张口结舌,慌不择言的说:“我、我那是吓唬他们呢......”   欣然不依不饶的说:“既然明知做不到,为什么还要信口开河,你是一国之君,当晓得君无戏言!百姓无法办到你的要求,只能留下来拼命!”   凯瑟琳哑口无言,羞惭的说:“你去告诉他们,天黑以前离开卡撒就可以了,刚才的话,当我没有说。”她本来不是这么好脾气的,可是不知为何,欣然的话就好像正义这个词本身,倘若出言不逊,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个坏人。   欣然笑道:“陛下的心地真好,一点也不比容貌逊色。”   凯瑟琳被他说得心里五味杂称,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气、开心还是害羞,气苦的嚷道:“你这个人,真可怕!先是横眉立目的教训人家,现在又笑眯眯的说好话,简直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欣然忍着笑想,小丫头,别怨老子狡猾,只怪你太天真。   “在下心里想什么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陛下您心里怎么想,这可是关乎百姓存亡的大事。镇上乡亲背井离乡,沿途盗匪众多,殊为艰难,陛下身为一位贤明仁慈的君主,怎能眼睁睁看着友邦百姓以身犯险?他们已经失去了赖以谋生的铁路,难道你还要让他们连仅存的家产甚至性命也丢掉吗?果真如此,和亲手杀死他们有什么区别!”   凯瑟琳被他教训的汗流浃背,惶恐的问:“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欣然义正词严的说:“依循国际法规,甲国因战争以外的原因遣返境内的乙国居民,必须派兵护送被遣返者抵达甲国境内安全之所在,交付当地官员,支付遣返费用,并协助居民重建家园。这些,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凯瑟琳大声叫苦:“那我岂不是要赔很多很多的钱!”   欣然笑道:“你连铁路都夺走了,还需要在乎一点点钱吗?你贵为国君,怎么这样小家子气。”   凯瑟琳最怕被人小看,闻言咬牙应道:“好!我会派兵护送贵国百姓离开,每个人奉送一枚中品土晶石算作遣返费,算得上大方了吧?”   大方?岂止是大方,简直是慷慨!一块中品土晶石的价值,足够小康之家生活五、六年了。凯瑟琳开出如此优惠的价码,固然说明蝎人王国盛产土晶石,更主要的原因是不甘心被欣然看扁。   欣然三言两语便替本地居民争取到了无比丰厚的回报,赢得了大家的齐声欢呼,在圣国历史上,几乎没有别的圣骑士在百姓心中获得过如此崇高的声誉。   凯瑟琳说到做到,当下便分发晶石,派遣士兵、驼队护送镇上居民迁徙。欣然谈笑用兵解决了一场大难,现在该轮到自己脱身了。面向凯瑟琳一拱手,不卑不亢的说:“女皇陛下,在下刚才履行了调停者的责任,现在,必须旅行圣国军人的责任了。”   从两人对话一来凯瑟琳一直处于下风,本能的对欣然产生了畏惧心理。听了他的话,惊疑的问:“你是想以一个人的力量,挑战我的巨蝎大军吗?骑士阁下,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以寡抵众,智者不为,请阁下三思而后行。”   欣然暗自冷笑,你知道我很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表面上却毫不示弱,自信的笑道:“我听说巨蝎人无论男女,都是正直高尚的武士,这话可有错?”   凯瑟琳骄傲的笑道:“当然不会错!”   欣然又问:“我还听说巨蝎武士与人决斗,从来光明正大,不使阴谋诡计,这话也不会错吧?”   凯瑟琳点头笑道:“你真的很了解我们巨蝎人呢--说得都没错。”   欣然笑道:“陛下身为巨蝎女皇,当然是巨蝎国内最强大的武士,在下斗胆请陛下赐招!东北铁路的纠纷,今天便在你我之战中了结!你若取胜,沙漠中的铁路便归巨蝎国所有,若是在下侥幸胜出,还请陛下完璧奉还!”   凯瑟琳大惊失色,支支吾吾的说:“这个......我......”   欣然继续挑衅:“陛下不敢应战?”   凯瑟琳心里盘算:一对一,我未必是圣骑士的对手,万一输了,岂不是连到手的铁路都要丢了?当然不肯答应,撒娇似的说:“你是个男子汉,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这不公平。”   欣然叹道:“我就知道你不敢,算了......那你说怎么办?”   凯瑟琳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比试拳脚刀剑,是下等人的勾当,本女皇作战,一向不离机械铠,如果你自信能胜过我,便穿上机械铠与我作战!”凯瑟琳只要有机械铠护身,就有了必胜的信心。   欣然本来就不愿打,只想逼得她吐出铁路的部分权利。现在一看凯瑟琳提出比试机械铠,知道如意算盘落空,只得苦笑道:“我没有机械铠。”   凯瑟琳惊讶的问:“所有的圣骑士都有机械铠,为什么你没有?”   欣然根本不懂这些,心知说漏嘴了,连忙补救:“我当然有机械铠,只是凑巧没带在身边。”   凯瑟琳宽容的说:“没关系,你去取来,我等着你。”   欣然顺势笑道:“那好,你就在车站等我,我取来机械铠就与你决战。”   “要很久吗?”   “不久、不久,天黑以前准能回来。”   “那好,我等着你,不见不散哦。”   “不见不散。”欣然拍马飞驰而去,心中暗笑,不见不散?见你个大头鬼吧!   凯瑟琳不知道欣然一去不返,坐在机械铠中傻等,一边还在出神的傻想:这位圣骑士的机械铠会是什么样子呢?一定和他的人一样帅气......   又想,我手下能打的人很多,会讲道理的却一个也没有,如果能战胜圣骑士,收为己用,对巨蝎国的强盛帮助非小。   对、对!当我战胜了他,就这样说:骑士,你可认输?骑士跪在我脚下说:陛下神功盖世,在下甘愿认输受死,请动手吧!   我就扶他起来,温柔的安慰说,阁下一世英雄,怎能因小败轻生?骑士会毅然决然的说:我这条命在陛下手里,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呢,就诚恳的告诉他:阁下的命我收下了,请留下这性命帮助我一同振兴巨蝎王国吧!骑士会被感动的痛哭流涕,跪在我脚下高呼:女皇万岁!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然后我就递过手去,接受他的效忠,面带端庄优雅的微笑。骑士会被我的笑容俘获,像小说里面描述的文明国度的骑士与女王,虔诚的捧起我的手,动情的亲吻我的手背,然后......   想着想着,脸颊不由自主的染上两团红云,憨态可掬的笑了起来。   从日落到日出再到月上中天,巨蝎女皇凯瑟琳始终没能等到她的骑士。   与此同时,爽约的“微笑骑士”已经改走水路去艾尔曼了。   第四章 启蒙记   且说苏欣然谎称去取机械铠,离开卡撒镇后催马狂奔,一直跑出四十里地才歇了口气。想到那位娇蛮的巨蝎女皇仍在镇上傻等,忍不住嘿嘿贼笑起来。不幸乐极生悲,一不留神,马蹄踏入流沙动弹不得。   欣然一路上都是坐火车,根本不知道机械马这种昂贵沉重的交通工具并不适合沙漠旅行,一旦陷入了流沙便无法脱身,幸亏他及时跳下马背,不然连人也跟着陷进去了。   欣然眼睁睁的看着机械马被流沙吞噬,只能无力的苦笑。天空烈日当头,前往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靠两条腿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走出去啊!身边没有水也没有食物,更可怕的毒辣的阳光,在这种环境下只需耽搁一天,身为半吸血鬼的他就要被烤成肉干了。   正发愁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沙丘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接着,一只身披黄色羽毛,长腿细颈的步行鸟跳了出来。   中洲没有骆驼,生活在戈壁中的步行鸟是沙漠旅行最好的交通工具。欣然从前有一头步行鸟,后来嫌它跑路太慢丢掉了,现在身陷沙漠,遇见这鸟简直比遇见亲爹还激动。欢呼一声“好鸟儿~乖鸟儿~让我骑一骑吧!”猛扑上去。   步行鸟怎肯就范,撒腿狂奔起来。欣然在后面拼命追赶,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松软的沙地里跑了半个钟头,累得筋疲力尽,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步行鸟扬长而去。气得他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他现在是宁愿拿全身家当换取一头听话的步行鸟而不可得,沦落到这地步,实在有损“微笑骑士”的威名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风铃声。欣然回头一望,只见四头高大雄健的步行鸟拖着一辆豪华马车从沙丘背后绕出来,鸟脖子上挂着一串随风摇曳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位手持铁链枷,身披黑色绣有红十字徽章的教廷骑士,骑着身披铠甲的步行鸟替马车开道。马车两侧各有一名面蒙纱巾的白衣修女,胸襟上同样绣着红十字教徽。车后面同样有两名教廷骑士断后。看这气派,车主人一定是教廷的大人物。   欣然绝处逢生,兴冲冲的拦住马车,拱手问道:“敢问车上是哪位猊下?”猊下,是对教廷高官的尊称。   马车随即停下来,开路的教廷骑士撩起门帘低声禀报。不一会儿车上走下一位盛装贵妇人。年约四旬,岁月在眼角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皱纹。头戴黑色绉纱女帽,身穿华丽气派的紫色长裙,身材稍稍有些发胖。   脸蛋儿倒还算得上美丽,高傲的神情显得凛然不可侵犯,眼神里时不时的闪出一抹尖酸刻薄的嘲笑,圆而厚的嘴唇,暗示了不可告人的肉欲渴望。戴着白手套的手中握着一根白银权杖,证明她是宗教界的大人物,与奢华的衣着构成了讽刺的对比。   贵妇人望着欣然含笑问道:“苏少爷可还认得我?”   欣然定睛一看,顿时大喜过望,迎上前去嬉皮笑脸的说:“洁西卡阿姨,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这贵妇人名叫阿曼拉达·洁西卡,乃是贸易都市的修女院长,同时也是苏老爷在外面的情妇之一。欣然曾在《苏大头春宵寻梦记》中描写了一位与人通奸的放浪修女,便是以这位夫人为原型创作的。   洁西卡夫人是一个脾气古怪、尖酸刻薄的女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是惟利是图的荡妇。欣然虽然叫她洁西卡阿姨,但并不喜欢她。洁西卡出身佣兵王阿曼拉达家族,一直以贵族自居,也有点瞧不起行事荒唐的欣然。不过他乡遇故知,彼此的成见都被惊喜冲淡,觉得对方分外可亲。   洁西卡邀请欣然上车。马车内部宽敞舒适,除了夫人外还有一个小男孩坐在一角,是洁西卡夫人的侄子阿曼拉达·杰克,洁西卡叫他小杰。   小杰年方十岁,是当代佣兵王阿曼拉达·罗兰的亲弟弟。他的父亲,也就是洁西卡夫人的哥哥阿曼拉达·亚瑟,曾是圣国的军队统帅,现任法王厅枢机卿,人称宝剑之阿曼拉达。小杰从小在教廷里长大,脑子里没有半点俗世思想,纯洁的像个小天使。   从交谈中欣然得知,洁西卡是受了法王厅的传唤,前去圣都述职。有传言说教廷要委任她继任贸易都市的大主教一职。这背后当然有欣然老爸和阿曼拉达·亚瑟的支持,如此一来,贸易都市政教两界便都是苏家的天下了。由于小杰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于是带他一同上路,到了圣都自有阿曼拉达家的人送他进学院读书。   本来洁西卡一行打算乘坐火车前往圣都,不料途中听说大汉之海沿线的铁路遭到巨蝎人封锁,无法通行,无奈之下只好掉头去海兰港乘船。欣然也正打算去海兰港,于是一道同行。   当天晚上,欣然和洁西卡一行来到青铜镇,包下一家客栈的后院作为暂时歇脚之处。欣然自从与龙琦分手后白跑了半个多月,最后又回到了青铜镇,自己也觉得很可笑。   然而不管怎么说总算离开了该死的沙漠,随着夜幕降临,被烤得几乎沸腾的血液也渐渐冷却下来,身心很是舒畅。坐在房间里正感到有些无聊,恰巧小杰过来找他聊天。   欣然在家是独子,上面只有个姐姐,且又不常在家,欣然缺少同龄玩伴,难免寂寞。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有个小弟该多好。可惜苏老爷在欣然之后就没有子嗣,欣然的弟弟情结,始终没能实现。   现在看到小杰,不免动心,心想阿曼拉达家真他妈的混蛋,有了一位美女剑圣不知足,还要生一个天使般俊美可爱的儿子。为什么我老爸就不肯争气,也给我养个弟弟?   欣然的心肠实在够坏,竟然嫉妒起罗兰公爵有弟弟而自己却没有,暗下决心,要把小杰抢到自己这边来。他清楚自己性格恶劣,为人做事不择手段,然而却有叶公好龙的心态,对同样邪恶的人没有好感,却对天真纯洁的小杰倍加喜爱。这也算是一种性格上的补偿罢。   小杰被欣然和气的态度迷惑,心想这位大哥哥长得真好看,脾气也好,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我应该多跟他学习才对。于是主动接近欣然,听他讲述旅行见闻。同时也很谦虚的向欣然请教学业上的问题。   欣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从小就喜欢读杂书,讲起故事来头头是道,遇上不懂的难题,也能信口开河胡诌一气。在小杰看来,欣然俨然是位渊博的学者,再加上那“圣骑士”的金字招牌,自然而然的把他当成了文武双全的英雄来崇拜,对他的话无不信服。   洁西卡夫人生性悭吝,对小孩子也缺少耐心。欣然帮她分担了照顾小杰的重担,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去干涉。于是,欣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正太调教”计划。   他听小杰的言谈举止,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枯燥乏味,全是从大人和书本上模仿来的,没有半点新意,很是不以为然。心想,这小男孩出身贵族,接受了呆板的上流社会教育,想象力被扼杀殆尽,幽默感半点皆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养成一个白痴。不行!我必须拯救小杰,让他明白人世间还有很多事情比贵族礼仪、钦定书本更有趣。   就这样,欣然的黑心肠里,油然萌发出救世主的宏愿。   当晚带着小杰去镇上闲逛。他发现小杰的衣服很寒酸,与洁西卡的奢华相对比,显然配不上阿曼拉达家小少爷的身份。心知洁西卡吝啬,不肯在侄儿身上花钱。于是先带小杰去了成衣铺,挑质地最好价钱最贵的衣服买了十来套送给他,搭配的鞋袜帽子等等自然一应俱全,一掷千金面不改色。   小杰感激他的慷慨,对这位大哥哥更加崇拜了。换上气派的衣服后,欣然带着小杰去镇上马戏团看了一场戏,又去酒馆打了几局牌。之后回到街上,买了一盘跳棋和一幅纸牌,打算无聊的时候教小杰玩。   在一家书摊上意外的发现居然有《苏大头春宵寻梦记》出售,便买了一本送给小杰。厚颜无耻的告诉小男孩:这是一本旷古绝今的文学巨著,作者呢,就是我本人。你拿回家去好好研读,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逛累了回到客栈用了晚饭,洁西卡邀请欣然去卧房喝茶。   欣然微微一笑,心想这骚娘们儿几天不亲近男人,定是小穴发痒,想要我的大肉棒解渴。于是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悠哉游哉的来到洁西卡卧房。   洁西卡早已换了一身性感的露背长裙,将卧室部置的春意盎然,坐在粉红色的纱帐里等候欣然。   两人分宾主入座,喝茶闲谈。   “欣然,我从贸易都市出发的时候,听你爸爸说送你去绢之国留学去了,怎么突然出现在沙漠里?”洁西卡纳闷的问。   欣然暗想老爸真能扯淡!送我去绢之国留学?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别想回家了。笑道:“哦,是这样的,我爸爸原本是打算送我出国留学,可是途中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使我不得不暂时放弃学业,改而从军入伍,侍奉圣女王陛下。”   洁西卡是个势利的女人,之前一直没把苏家的败家子放在眼里,如今听说他与女王搭上了关系,不免又羡又嫉。媚笑道:“我就说么,苏家少爷乃是人中龙凤,迟早会成为大人物的,这话如今可不就是成了真?”   欣然得意的笑道:“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刚刚晋升圣骑士罢了。比起您这位未来的贸易都市主教大人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圣骑士!?”洁西卡失声惊呼,“天哪、天哪,真是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她原以为欣然不过当了个小军官,不料竟是在圣国最受尊敬的圣骑士、女王陛下的左膀右臂。吃惊之余,也动起了拉拢的念头。暗想苏欣然这小子交上了好运,比起他老爹来更有出息,若能好好的笼络住他,对我的前程大有好处。   于是凑上身来媚笑道:“欣然哪,你当了圣骑士,往后就是我们教廷的护法使者,这一路上,阿姨全赖你保护啦。”   欣然放下茶杯,老实不客气的勾起洁西卡的下巴,色眯眯的笑道:“护法使者义不容辞,不过我更想当你的护花使者。”   洁西卡装作害羞的样子推开他的手,娇嗔道:“你这孩子好讨厌啦,没大没小的......连阿姨的豆腐也敢吃,不怕太硬太老硌了牙么?”   欣然哈哈大笑,搂住洁西卡的柳腰儿,顺势将一杯温茶倒在丰满的胸脯上。“老一点硬一点都不要紧,浇点水就软和啦。”说罢不由分说趴在洁西卡胸前,放肆的亲吻乳沟、粉颈、   洁西卡被他挑逗的浑身绵软,半推半就的承受着欣然的轻薄。口中仍在装纯洁:“不要这样......啊,欣然......不能亲那里......我是你的阿姨啊......”   欣然自背后解开洁西卡的裙带,薄如蝉翼的黑纱如蛇蜕般落在床上,成熟女人香喷喷暖绵绵的裸体立刻呈现在灯光下,两只微微有些下垂的大奶子紧压在欣然胸口,褐色的乳头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洁西卡被他剥了个精光,立刻羞红了脸,捂着眼睛呻吟道:“不要这样......丢死人了......你爸爸知道了会生气的......不要......”   欣然抓起一只乳房用力扭捏,像揉面团似的将细嫩的乳肉挤压得泛红膨胀。嘴角噙着邪恶的笑意,不紧不慢的说:“洁西卡阿姨,你放心好啦,我爸爸知道我奸了你,不但不会生气,还会高兴后继有人。我老爸情妇众多,这段日子恐怕没有太多时间安慰你,我是他的儿子,应该替父效劳。”   洁西卡也是个淫妇,听了他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激起了倒错的快感,暗想,这父子俩一模一样的风流,只是不晓得下面那根东西是否也一样厉害。春心荡漾难以自禁,嘴上还不肯服输。   “欣然......你不能这样对待阿姨......我是修女啊......”   欣然冷笑道:“你如果真是守规矩的修女,为什么打扮的这么暴露?”说着在她乳房上拍了一下,“连奶罩都不穿,分明是存心勾引男人!”   洁西卡苦闷的长叹一声,不再挣扎。   欣然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厉声道:“别装作一幅心不甘情不愿的骚样,快点帮我更衣!”   洁西卡忍痛跪在床上,红着脸帮欣然解开衣扣。欣然享受着修女院长的服侍,冷笑道:“你脱男人衣服的手法很熟练嘛,想必有不少情夫吧?告诉我,一共被几个男人干过?”   洁西卡羞窘的嗔道:“这么羞人的事......人家怎么说得出口......”   欣然笑道:“你不说,我就打开窗户,喊全客栈的人来看修女院长的骚样!”   洁西卡清楚这六亲不认的少爷绝对干得出来,连忙答道:“一个,只有一个!”   欣然问道:“那一定是我老爸咯?”   洁西卡红着脸点点头。   欣然问道:“你被我老爸开苞,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洁西卡沉吟片刻,羞赧的答道:“是十五年前,我刚到贸易都市代理修道院长的那一天,苏老爷去教堂忏悔,我是他的告解牧师。”   “我爸爸对你说了什么?”   “老爷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祖父,那时刚刚去世,老爷思念亡父,情绪非常消沉,在告解室里他向我讲述了很多年轻时候追随父亲经商的趣事,还说自己年轻时任性妄为,经常惹老太爷不开心,现在父亲死了,回想起来仍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是个不孝子。说着说着,老爷难过的落下泪来。我看在眼里,非常感动,就替他擦眼泪......然后,老爷拉住我的手,说我长得很像他那过世的母亲......再然后,我一时冲动,便把老爷抱在怀里,劝他别再难过......再然后......我们就在告解室里做了不该做的事......”   欣然听得乐不可支,遐想老爹当年诱奸洁西卡的壮举,不由得欲念大起。扯住洁西卡的头发笑骂道:“你也算个修女?在神圣的告解室里做那种事,库索大神天上有知,一定会气得吐血--不,一定会气得遗精,哈哈,你真是个邪恶的修女!”   欣然越骂越开心。更让他开心的是洁西卡在遇见老爸之前本是个安分守己心地虔诚的正派修女--阿曼拉达一族家教极严,当然不会培养出天生的荡妇。都是老爸调教有功,让一块顽石开了窍。   欣然小时候曾多次在花园里撞见老爸抱着一丝不挂的洁西卡大干特干,这女人浪叫起来惊天动地,连厨房里的仆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更让欣然欣慰的是从另一个侧面了解到老爸的真面目。什么思念亡父,什么怀念母亲,通统是骗女人的托词罢了。欣然的祖父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祖母却一直好端端的活到三年前的除夕夜--哪有在母亲活着的时候就“怀念亡母”的道理?洁西卡上当不说还被感动的献身,简直叫人哭笑不得。   话说回来,欣然通过这件事反而对老爸多了几分尊敬,觉得诱奸洁西卡这一手,实在干得漂亮!将来写作《苏大头春宵续梦记》时,可以作为素材。   越想越兴奋,捧起洁西卡的脸蛋儿笑道:“阿姨,光说不练没意思,咱们不如一边回忆往事,一边效法你和老爸当年的偷欢之举,重现当年的美好回忆如何?”   洁西卡咯咯淫笑道:“你这孩子,真会捉弄人,好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先告诉我,老爸剥光你的衣服之后又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老爷说想尝尝妈妈的奶水,就......就趴在人家身上,亲人家的奶子......”   欣然连连点头,也学着老爸当年的样儿,捧起一只肥乳狂吻起来。   洁西卡被他逗弄的春心荡漾,轻启朱唇呻吟起来。   “啊┅┅欣然哪,亲得阿姨好爽啊......好痒┅┅好爽┅┅对┅┅就是那里┅┅舔阿姨的小奶头......对......咬得真好......酸死了......嗯哼......阿姨的奶水甜不甜?就这样......不要停┅┅”   欣然亲够了抬头又问:“再然后,你们有干什么了?”   “啊......我们......嗯......老爷让我亲他的小弟弟......”   不等欣然开口,洁西卡主动跪在他胯下,双手握住一柱擎天的大肉棒,上下抚动起来。而后张开樱桃小口含住肉棒,津津有味的吮吸起来。   欣然爽得直吸气,抓住洁西卡的头发向下一压,粗大的肉茎长驱直入,顶到了女人的喉咙。   洁西卡苦闷的呻吟着,螓首上下抛动,熟练的替欣然吹喇叭,转眼间肉棒又粗大了一圈,小嘴儿几乎吞不进去。   洁西卡娇喘吁吁的抬起头来,嘴角与红亮的玉茎之见连着一丝粘稠的口涎。含情脉脉的道:“欣然,快上来吧,阿姨等不及了......”   说罢叉开粉嫩丰腴的大腿仰躺在床上,满怀期待的凝望着欣然。不晓得被老爸操多少次的小穴依旧娇小紧凑,肉唇发紫透亮,粘稠的淫水糊满了大腿根。   欣然一想到这美妇人是老爸的情人,倍感刺激,挺起大肉棒攻入淫穴,怀着异样的心情猛烈挞伐起来。   洁西卡久不尝异味,早已饥渴难耐,欣然的粗暴恰对了她的胃口,被干的呼天喊地,淫声浪语直达户外,连续四次高潮后昏迷过去,死蛇似的趴在床上。   欣然毫不留恋的跳下床,在洁西卡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回了卧室。   小杰正在等他,说是欣然给他的那本书里,有些词不认识,有些虽然认得,却不明白含义。欣然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问道:“哪个词不认识,指给我看。”   小杰翻开《苏大头春宵寻梦记》,指给他看。欣然捧起书一瞧,差点笑破肚子。原以为是什么生僻的词,不料竟是“乳房”二字。就在同一页,小杰还用红笔划下了很多词句,无一例外是描写性爱的字眼。欣然丢开书本哈哈大笑,指着小杰的鼻子问:“小子,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小杰傻傻的说:“当然是吃粮食长大的。”   欣然贼笑道:“你刚出生的时候,连牙都没长,能咬得动粮食?”   小杰结结巴巴的说:“这个嘛......小孩刚生下来,当然要喝妈妈的奶水才会长大。”   欣然满意的摸摸他的头,笑道:“你既然也知道喝奶,怎会连奶水从哪里出来都不知道?”   小杰恍然大悟,自言自语的说:“乳房就是生产奶水的地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忽然又觉得不妥,纳闷的问,“欣然哥哥,大人也喝奶吗?”   欣然摇头笑道:“当然不喝。”   小杰指著书问:“既然不喝,苏大头为什么要亲女人的乳房呢?他总不是小孩子吧。”   欣然乐得在床上打滚,心想,小杰这孩子真是好玩死了,简直什么也不懂。不行,我得多教他一点常识才行,不然将来免不了被女人骗。于是耐心解释道:“女人的乳房,不仅是哺乳的工具,更是一件美妙的玩具,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   小杰一听说是玩具,小孩脾气发作,拉着欣然的袖子哀求道:“欣然哥哥,我已经是大人了,你快点告诉我吧。”   欣然本想拒绝,忽然想到自己和小杰一般大的时候,早就对女人的身体了如指掌,这种事,的确是知道的越早越好。脑筋一转,有了主意。便对小杰说:“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亲身示范给你看好了,跟我来。”   小杰喜上眉梢,跟着欣然悄悄走进洁西卡的卧室。洁西卡被欣然干得爽到极点,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昏睡,连被子也没盖。   小杰一进门就看到姑妈的裸体,臊的小脸通红,拉着欣然的手说:“欣然哥哥,咱们还是等姑妈睡醒了再来吧。”   欣然窃笑道:“等她醒了,你就没有机会见识女人身体的妙处了。”   小杰虽然不懂事,但也约略知道男女之防,暗想欣然哥哥说的对,如果姑妈清醒,当然不会脱光了衣服帮我识字。于是壮着胆子跟欣然走到床前。   欣然老实不客气的跳到床上,把洁西卡的胴体摆成“大”字形,刚刚性交后的女体泛着玫瑰色的红潮,在灯光下显得美不胜收。洁西卡睡得正香,完全不晓得自己成了欣然教育小杰的试验品,任由欣然摆布,哼都没哼一声。   欣然将小杰抱到床上,让他坐在洁西卡的身边。先指着洁西卡的头发说:“这是女人的头发,是女人身上最重要的装饰品之一,女人就像小动物,非常喜欢心爱的男人抚摸自己的头发。”说着将手指插进发根,轻轻抚摸,洁西卡果然发出舒爽的叹息,在沉睡中露出了微笑。   小杰咂咂嘴,发表感叹:“小猫也喜欢被人抚摸毛发,原来女人也是的。”   欣然笑道:“女人从某种意义上就跟小猫差不多,小杰你果然很聪明。”   小杰乐不可支的说:“那我以后遇见喜欢的女生,也这样抚摸她的头发,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欣然苦笑道:“我刚夸你聪明,你又犯了傻气。我刚才所说的,是指对跟你关系密切的女孩,如果素不相识,你屁颠屁颠的跑去摸人家的头发--那不是找抽嘛!”   小杰困惑的说:“那我该怎么办呢?”   欣然笑道:“女孩的头发不止是用来爱抚的,也是用来赞美的,男人想获得陌生女孩的好感,唯一的办法就是接近她,恭维她。可是女孩的心思是很敏感的,你胡乱恭维,很可能适得其反,所以这种时候你必须表现的彬彬有礼,眼神要清澈,目光要纯真,绝对不能经常往人家的脸蛋儿、胸脯或者大腿上瞄--那也是会招来耳光的。”   小杰乖巧的说:“那我就只盯着她的头发看好了,女孩不会生气吧?”   欣然点头道:“没错,这时候你应该夸奖女孩的秀发保养的真好,很干净,很迷人,因此她一定是位严于律己、为人正派的姑娘。”   小杰不以为然的嘟囔道:“我姑妈的头发也很好看,我可不觉得她严于律己......”   欣然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个凿栗,怒道:“你管她是不是真的严于律己!难道女孩会喜欢被人说成放荡不羁?妈的,你真是个笨蛋!”   小杰苦着脸说:“对不起,欣然哥哥,我又犯傻啦!我发誓不再插嘴,你继续说吧。”   欣然又指着洁西卡的面孔说:“这是女人的脸,也是她们身上最重要的门面,一个女人长得不好看,她的人生基本上就毁掉一半了。这是女人的眼睛,女人的鼻子,女人的嘴唇,都是需要男人赞美的地方,特别是嘴唇,被亲吻后会变得很可爱......”说着推了小杰一下,说:“现在你亲亲洁西卡的嘴唇。”   小杰犹豫的说:“姑妈只准我亲她的脸。”   欣然不耐烦的说:“反正她现在睡得像猪一样,你管她准不准--快点亲!”   小杰把欣然奉若神明,自然不敢违抗,趴下身子在洁西卡嘴唇上吻了一下。刚要离开,不料洁西卡在睡梦中探出双臂,搂住小男孩的脖子,喃喃的说:“再来嘛,亲爱的。”不由分说吻住小杰的嘴巴,将火烫的粉舌塞进他口中,上下搅动。足足吻了半分钟,才又沉沉睡去。   小杰红着脸坐起来,擦去嘴角的胭脂,傻笑道:“的确很舒服。”   欣然看着小男孩被他调教得越来越懂事,心情好极,又说:“你再舔一舔洁西卡的耳朵,稍微用点力咬一下,她会更舒服的。”   小杰如他所说,含住洁西卡的耳朵轻轻啃噬。洁西卡果然舒服的直哼哼,脸上红潮涌现,粉腿乱蹬。   欣然告诉小杰:“耳朵是女人身上一处很隐秘的性感带,受到刺激后会变得很冲动--”   小杰食髓知味,迫不及待的说:“欣然哥哥,想不到女人的身体这样有趣,你再多告诉我一点吧。”   欣然摸摸小男孩的头,笑道:“别着急,接下来就是刚才说过的乳房了。”说着伸手捉住洁西卡左侧的肥乳,像揉面团似的用力挤压。洁西卡春梦正酣,受了这刺激,顿时扭动起来,樱唇半启,娇喘吁吁。小杰也学着他的样捏住洁西卡另外一只乳房,好奇的抚摸着。洁西卡的奶子很大,小男孩双手捧着,低头咬住褐色的奶头,好奇的吮吸起来。洁西卡爽得梦呓不止,主动绷紧脊背,将乳房送到他口中。   小杰吸了一会儿,不见有奶水流出,红着脸问欣然:“为什么姑妈的乳房里没有奶?”   “你姑妈没有生过小孩,当然没有奶水。”   欣然从头到脚的把女体的奥秘揭示给小杰看,直把这小男孩喜得眉开眼笑,仿佛发现了秘密宝藏。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过早的被欣然灌输了性教育常识,还以为是在学习了不起的学问呢。对欣然的崇拜,简直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其实这也不能怪欣然误人子弟,实在是圣国上流社会的教育方法太混蛋,凡是与男女之事沾边的书籍绝对不让小孩看,灌输了一脑子干瘪乏味的语法、教义,简直把人变成木头。欣然反其道而行,自然获得了小杰的信赖。   最后,欣然把小男孩引导了洁西卡两腿之间,指着毛绒绒湿漉漉的桃源洞口给他看,并告知这是女人身上最美妙的地方,是男人的快乐天堂。   小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姑妈的小穴,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他还太小,不明白这是性欲萌发的特征,以为自己生了病。欣然见状窃笑,拉着他的手覆在洁西卡的耻部上,说道:“摸摸看,别太用力。”小杰小脸通红,屏住呼吸将手指按在两瓣深红发紫的肉唇之间,沿着淫洞入口处上下滑动。洁西卡不堪刺激,梦呓一声坐了起来。吓得小杰不知所措,面对面呆坐在姑妈面前,小手仍停留在她的私处上。   欣然见状不妙,连忙抱起小杰藏在床下。半睡半醒的洁西卡甚至连眼睛也没睁开,胡乱在发痒的胯下搔了一把,倒头便睡,不一会儿便发出沉重的鼾声。   欣然松了口气,拉着小杰悄悄溜出门外,逃回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回想刚才的惊险遭遇,不由得大笑起来。小杰傻愣愣的站在窗前,仍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欣然拍拍他的面颊,问道:“小鬼,想什么呢!”   “呃!没、没什么!”   小杰连忙摇头,面红耳赤。欣然狡猾的一笑,突然扯下小男孩的裤子,只有大拇指粗、白净无毛的小弟弟,直撅撅的翘着。小杰臊的无地自容,连忙提起裤子,恼火的叫道:“不许看!”   欣然哈哈大笑,摸着小杰的头发安慰道:“别害羞,咱们都是男人,看一下有什么要紧。别看你人小,那根东西倒挺厉害。”   小杰羞得大哭起来,捂着眼睛跑出门外。   欣然乐得前仰后合,在床上躺了半晌,感到有些无聊,便悠哉游哉的步出客栈,打算寻一处酒馆喝两杯,玩几局牌。   刚出了房门,忽然看到客栈门外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的不知说什么。欣然好奇的挤进去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栓马桩旁立着一头机械黑豹,火红的眸子不怒而威。欣然立刻认出是霸王花的坐骑,连忙遮住脸,四下张望,果然看见霸王花走进对面的酒家,在柜台前询问什么。   欣然知道十有八九是在打听自己的下落,连忙转身逃回客栈,火速收拾东西,匆匆出逃。小杰看见欣然神色慌张,问他要去哪里。欣然摸摸男孩的头,悄声道:“哥哥出去办事,三五天内回不来,如果洁西卡阿姨问起我,就说我先走一步。若是别人打听,你就说不认识苏欣然这个人。”   小杰恋恋不舍的说:“欣然哥哥,我会想你的。”   欣然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不由的真情流露,蹲下去抱着小杰的肩膀说:“哥哥办完事就去码头找你,如果在码头碰不上,我们就在艾尔曼汇合。”   小杰记起欣然要去艾尔曼给姐姐罗兰送信,心情这才开朗了一些,目送欣然离开客栈,难过的想,欣然哥哥对我真好,简直比爸爸、妈妈和姑姑更好,世上只有他和罗兰姐姐不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为什么欣然哥哥不是我的亲哥哥呢?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了。忽然异想天开,如果能让欣然哥哥跟姐姐结婚,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嘛。小男孩暗下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撮合这门亲事。   欣然提着行李,灰溜溜的逃出小镇,忽然想到没有代步的坐骑,靠两条腿走路,如何能赛得过霸王花的黑豹?于是硬着头皮远路返回,去市场上买了一头变种马,急惶惶的逃往荒郊。   变种马是中洲最常用的路上交通工具,速度比步行鸟快,价格比机械马便宜,适用于各种环境,因此很受旅行者的欢迎。然而变种马并非一定指马,所有四条腿跑路,外形像马的仆魔,全叫变种马。欣然的这一匹,其实是一匹食人马与野驴杂交产下的骡子。负重很在行,跑路就不行了。跑出二十里路,天色渐黑,变种骡子和其它变种马的最大区别在于他和人一样是夜盲动物,晚上看不清路,一不留神踩到乱石坑,脚掌划破,血流如注。   欣然见坐骑不肯走路,只得下马查看。身子刚蹲下去,忽然头上刮过一阵狂风,乌云自四面八方涌来,遮住月光,夜色更加浓深,俨然暴雨将至。   欣然牵着受伤的变种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踟躇在荒山野岭里,心情越来越焦急。一声闷雷般怒啸在他头上炸开,空中传来女人的怒喝:“苏欣然!你的末日到了!”   欣然吓得魂飞魄散,张口结舌的嚷道:“花大姐、花女侠、花姑奶奶!”忽见白光一闪,一条长索从天而降,缠住了变种马的脖子。受惊的马儿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转瞬间被长索勒断了脖子,头颅带着血箭喷上夜空,无头尸体仍朝前跑出十多米才轰然倒毙。   欣然壮着胆子抬头一看,只见山坡上傲然卓立着一位白衣飘飘的美少女,左手提着染血的长索,右手握着一柄尺余长的银色短剑。雪亮的长发披拂在纤瘦的香肩上,秀丽的瓜子脸上,笼罩着无穷的杀气。   欣然暗叫一声“我命休矣”,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原以为是霸王花追上来了,不成想是更要命的银龙水镜。若是霸王花,还有可能以花言巧语打动,遇上银龙水镜,除却一死别无他法。   银龙水镜苦苦追杀欣然半个多月,终于在不经意间如愿以偿,不由得心头狂喜,明眸一瞬不移的锁定在欣然身上,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快意的笑容。冷不防一团黑影自山坡下扑上来。水镜大吃一惊,抖手抛出长鞭,将那黑影缠了个结实。举目望去,竟是一头黑豹,瞪着火红的怒目注视着她。   分神的一瞬,回头再看,山下已经不见了欣然的身影。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水镜勃然大怒,挥剑扑向黑豹,怒喝道:“不知死活的畜生,竟敢坏我的好事--去死吧!!”   锵--   短剑刺中黑豹眉心,溅出一串火星。水镜吃了一惊,这才发觉那是一头机械豹。与此同时,黑豹挣脱长鞭,掉头冲下山坡,转眼间融入了夜色,不知去向。   水镜气得的顿足长叹,回头去寻欣然。   第五章 虚天经   且说苏欣然被半路杀出的银龙水镜吓得半死,正走投无路的时候,忽然发觉一道黑影自身侧迅猛的扑过来,接着腰间一紧,被人夹在腋下腾云驾雾般飞下山坡。那人力大无穷,胳膊好似铁锁一般紧紧夹住他,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挣脱。欣然不经意中嗅到一股淡淡的体香,这才惊觉到胁持他的是个女人。   黑衣女人奔跑如飞,转眼间便把银龙水镜甩的不见人影。停下脚步,将欣然扔在草地上。   欣然揉着摔痛的屁股抬头一看,原来救他的人正是在镇上见到的霸王花。不由心中叫苦,才逃过水镜的龙爪,又遭霸王花的豹吻,自己这条小命今天算是交待了。   出乎预料的是,霸王花似乎并不痛恨欣然,冲他微微一笑,仰头放声长啸。啸声召回了机械豹。霸王花拎起欣然飞身上豹,风驰电掣般的冲进旷野。   一路上欣然心怀鬼胎,不敢多嘴,霸王花面带微笑,也不开腔。她越是表现的从容镇定,欣然就越害怕,绞尽脑汁猜度霸王花到底会怎样折磨他......   黑豹围着青铜山绕了一周,最后竟又返回山上,在距离银龙水镜适才现身处不远的地方停下来。霸王花手勒缰绳环视四周,银龙水镜果然已经离开了。她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一点也不假。”说罢扶着欣然下了豹背,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来到一处光秃秃的石壁前。   欣然一路上被她牵着鼻子走,心里已经胆怯了三分,刚才目睹了霸王花重回险境的机智与勇气,胆怯之余有多了三分敬佩,对这名震天下的兽人女侠,不敢有半点忤逆。满心想着编造一个合乎情理的谎话,骗她放自己一条生路。   霸王花将黑豹栓在石壁前的枯树上,而后大步走到壁前,双臂扣住两块石头棱角,奋力一提,竟将半座山头举了起来,现出一眼漆黑的洞穴。   欣然张口结舌的瞪着霸王花高高举起的巨石,少说也有两三千斤重。这女人是怪物吗?竟有如此神力!   霸王花单手托起巨石抗在肩上,回眸一笑,向欣然招手道:“快进洞,藏在这里,那女人便找不到你了。”   欣然生性多疑,唯恐霸王花骗自己进洞加以杀害,色厉内荏的嚷道:“老子是光明正大的好汉,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霸王花搔搔头,纳闷的望着他:“小不点,你说什么哪,我没有加害于你的打算呀。”   欣然怒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坏人做坏事的时候从来都不说自己是坏蛋。”   霸王花苦笑道:“我以人格保证,行了吧?”   欣然不知道霸王花一向行事光明正大,杀人就痛快的杀,管他天王老子也绝不网开一面,救人就爽快的救,绝无贪图报答或者沽名钓誉的念头。她自信一个人行走江湖最宝贵的就是人格,因此一旦以人格发誓,就算天塌下来也绝不翻悔。   如果霸王花的人格是宝贵的金子,苏欣然的人格就是阴险的毒药,他就算拿亲爹的阳寿打赌发誓,该翻悔的时候还是会翻悔,因此对霸王花的话也不肯相信。讪笑道:“女英雄,你看错我苏某人了,如果那女人追上来,我便与你并肩作战,绝不独自偷生。”   霸王花笑道:“小不点,你是好汉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枉我等你等到现在。”说罢抛下巨石,堵住洞门,巨石落地发出轰然巨响,惊醒了林中宿鸟,黑压压的冲上夜空。   欣然扶着黑豹在“地震”中站稳,吃惊的问:“你一直在青铜镇等我?”   霸王花认真的点了下头,娇憨的说:“那次咱们在山上打土匪,遇见官兵,只好暂时分手,你说过在镇上等我,我下山找你,却没有找到。”   “那是因为,我、我......”欣然被她当面揭穿爽约,羞得面红耳赤。   霸王花摆手一笑,豪爽的说:“虽然没有找到你,我却相信小不点一定是守信用的人,很可能是受到官兵的胁迫,不得不暂时逃难去了。我在周边的城镇寻了一圈,到处打听你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有收获。我很生气,就去追赶女王的剿匪军,打算杀光官兵出气。”   欣然大惊失色,急忙追问:“你真的去追官兵了?”   “嗯!”   “你杀了人?”   “是宰了不少官兵,不过后来吃了大亏,灰溜溜的逃回来啦。”   “是谁能让你吃亏?”欣然讶异的问。   霸王花羞赧的吐吐舌头,低声说:“官兵里头有个小姑娘,厉害的不得了,手中竟然持有圣剑‘龙魂’,我与她对了一招,知道不是对手,便脚底抹油开溜啦。小不点,我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赢,你会不会因此看不起我?”说着,霸王花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张的望着欣然。   欣然摇头笑道:“幸亏没事,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天下哪有你这么莽撞的女孩,竟然单枪匹马的去追杀女王剿匪军,你可知道那小姑娘乃是当今圣国女王龙琦陛下,她的剑术连阿曼拉达·罗兰公爵都自叹不如,你能在她手下全身而退,我不但不会小看你,还要替你念一声阿弥陀佛呢。”   霸王花甩甩头发,满不在乎的笑道:“那位小姑娘女王确实比我厉害,但是要说胜过罗兰公爵,就有点吹牛了,罗兰公爵的剑术我也是见过的,如果换做她是我的对手,只是一招,我的脑袋百分之百要搬家了。”   霸王花这话也不全是由衷之言。她不敌女王龙琦,并非真的连一招也接不住,而是与官兵大战在前,体力消耗了十之七八,再加上经验丰富,与龙琦交手后推断自己会落下风,既然取胜艰难,干脆趁早撤退。   如果两女真要分出胜负,恐怕得打上一天一夜,那时候霸王花超人的体力就要发挥作用了。而龙琦的经验不足,反倒可能落入被动。   力捧罗兰公爵,则是因为罗兰与霸王花的父亲并称中洲四大高手,如果说龙琦胜过罗兰,岂不是也要胜过百兽天尊花无忌?霸王花一向把父亲奉若神明,绝对不肯认同这样的推断。   至于人称“天下第一快剑”的罗兰公爵是不是真有一招斩下霸王花首级的实力?答案是肯定的。不过在这背后,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且说霸王花放下石屏风,转身提刀跃上黑豹,冲欣然嫣然一笑,意气风发的说:“与其被那女人追在屁股后头捣乱,不如主动出击宰了她以绝后患。我这就去取她项上人头,你且在这里稍等,多则半个时辰,少则三五分钟便回来。”说罢催动黑豹飞下山坡,有如一朵乌云飘入夜空。   欣然远眺霸王花渐行渐远的身影,对这位来自北方酷烈冰原的女英雄敬佩的五体投地。   仰望苍穹,一弯杀气腾腾的下弦月挂在当中,几点寒星宛如冷冽的刀尖儿。夜风劈面而来,不由打了个冷战。暗想,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也少有霸王花这样的英雄气概,在中洲七朵名花里,此女可谓独树一帜的烈火红颜。   转念一想,又觉得大大不妙。霸王花若真的遇上银龙水镜,免不了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不论伤了哪个,欣然都一样舍不得。只顾着急两位美人儿的安危,竟然错活了逃跑的大好时机。   不出半刻钟,霸王花骑着黑豹风一样飞回来。欣然迎上去,忐忑不安的问:“胜负如何?”   霸王花遗憾的叹道:“那女人跑得好快,才一转眼就没影了。”   欣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笑道:“这样最好,万一水镜真被你杀了,我现在怕要哭了。”   霸王花惊奇的问:“那女人对你那么凶,你还护着她?”   欣然笑道:“水镜再怎么凶也是我的女人,受了委屈,我还是会心疼的。”   霸王花好奇的问:“那她为什么追杀你?”   欣然嘿嘿奸笑,不肯回答。   霸王花越发好奇起来,追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不好?是旧相识,还是新朋友。”   欣然笑道:“是新朋友,我认识她,还在认识你之后呢。”   霸王花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笑着说:“咱们回山洞聊吧。”   说着再次掀起巨石,把欣然请进山洞。   欣然进去后嗅了嗅,发觉霉味冲天,回头提醒霸王花:“就这么开着门吧。散散潮气,不然人睡在里面会生病的。”山洞里只有一张石床和一把椅子,壁上挂着一盏油灯。欣然取出两块下品火晶石,凑近灯芯对敲,溅出火星点燃了油灯,就近坐在石头床上。   霸王花点头附和:“我是无所谓的,不过小不点你这样瘦弱,是应该多呼吸新鲜空气。什么时候去北疆玩,我带你去爬冰山,山上的空气特别好。”   欣然回头答道:“你说得这么好,我真有点想去呢。不过,咱们还是先把这山洞打扫一下吧,简直脏的不象话。”   霸王花也走进洞来,拉过交椅翘着二郎腿坐在欣然对面。双手交叠按着膝盖,笑着告诉欣然:“这山洞从前是熊王米奇的一处巢穴,米奇死后被我无意中寻到,拆掉了机关,又从山顶搬来一块大石头当门,从我们见面那天开始,我就一直睡在这里。”   欣然不解的问:“镇上有的是舒服的客栈,你何苦住在这鬼地方?”   霸王花伸了个懒腰,惬意的叹道:“我从小在北方长大,睡惯了石头床,客栈里软绵绵的床铺,我不喜欢。别说这些了,那白发少女是谁,为何要追杀你呢。”   欣然对这位颇有男儿气慨的女郎很有好感,便实话实说:“那女孩是圣女王的侍卫长水镜将军,与你同在中洲七大美女之列。”   霸王花点头道:“我早就怀疑是银龙水镜,毕竟白头发的美人儿独此一位。”略一沉吟,又问欣然,“我听说银龙水镜脾气暴躁手段狠辣,对男人从不加以辞色,你是怎么得罪她的?”   欣然不好意思的说:“水镜误把我当成奸细,抓到军中严刑拷打,险些要了我的命。我一气之下,就用手段暗算了她,逼她喝下春药当我的性奴,痛痛快快的睡了她三个晚上,可惜后来被圣女王发觉,救醒了水镜,我呢,见事不妙只好溜之大吉咯。”   霸王花震惊的目瞪口呆,好半天后才失声喊道:“老天!你......真的干出了如此下流的勾当?”   欣然诚实的点点头。   霸王花恶狠狠的骂道:“难怪水镜会追杀你,小不点,你是咎由自取!”   欣然笑道:“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水镜表面上恨我,却未必当真忍心杀我--我都不怕,你操的什么心?”   霸王花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激动,怎么说这也是欣然和水镜两个人的事,何须她打抱不平?然而又觉得小不点的所作所为,一下子毁掉了之前在她心中营造的美好形象,愤怒之余,也有一点莫名其妙的伤心。   不过她很快又替欣然找到了借口,自言自语的说:“男人和女人发生纠葛,十有八九是女人不讲理在先,水镜被你羞辱固然可怜,但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你、欺负你,也不能说百分之百无辜。”   欣然欠身握住她的手,轻笑道:“好啦,我的女英雄,别替我开脱了。这件事呢,我其实也挺后悔的,只是当时冲动起来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更不会去考虑水镜的感受,既然干了出来,我也有充分的心理准备面对她的报复,总之,你不必替我担心。”   霸王花俏脸飞红,用力抽回手掌,娇嗔道:“我才没替你担心呢!本来觉得你是个好人,打算跟你做朋友,现在完全没有兴趣了。”说着起身来到洞口,合上石门。她渐渐发现欣然貌似诚恳其实内心狡诈,不得不加以提防。   “小不点,你答应给我的东西,现在拿出来吧。”   欣然知道她说得是从熊王米奇身上得来的魔石,却故意装傻:“什么东西?”   霸王花冷笑道:“小不点,你别装傻,装傻也没用,我跟水镜不一样,不会打你,也不会折磨你。”   欣然狐疑的望着她,坚持耍赖到底:“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霸王花冷冰冰的说:“我会把你交给水镜,看着她一刀一刀的活剐了你!”   欣然哈哈大笑,满不在乎的说:“好极了!我正有点想她呢,既然你肯做好事送我一程,咱们现在就去找她吧。”   霸王花没得到宝物之前当然不肯把欣然交出去,吃了一个钉子,不免有些气馁。暗想,这小子连银龙水镜都整治不了,可见很有一点骨气,就算把他打成残废也未必肯吐出宝物......思来想去没有办法,只得先行上床就寝,明天一早再做打算。   欣然挨着霸王花躺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背上麻酥酥的,抓了一把凑近油灯一看,指尖粘着一只死蚂蚁。顿时没了睡意,上床摇醒霸王花,紧张兮兮的说:“女英雄,快别睡了,这床脏的很,有蚂蚁!”   霸王花睡得正香,被他弄醒已经很烦躁,听了他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挥手一耳光把欣然打得飞下床去,骂道:“蚂蚁又不吃人,你怕个屁啊!”说罢倒头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酣然入睡。   欣然捂着红肿的面颊爬起来,躲在霸王花身后小声骂道:“你好歹也是个女人,怎么如此邋遢!蚂蚁不咬人?哼,等小蚂蚁钻进你的肚脐眼儿,咬断你的肠子,你就知道它们的厉害啦。”   欣然从小生长在一尘不染的吸血鬼皇宫,对睡眠环境的要求非常严格,后来到了苏家,床铺有下人拾掇,当然也是干干净净。如今虽然只身流落在外,苏家大少爷的排场可没法立刻改掉,床铺稍微有点脏,他就睡不着觉。   山洞里少不了虫蚁,无论睡在哪里都觉得不舒服,干脆从行李箱里翻出两件御寒的大衣,撕成布条,编了一只吊床挂在石床上面。欣然躺在吊床上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次日一早霸王花醒来,惊奇的发现头上多了一张吊床,欣然睡得正香。不由得摇头苦笑,心想小不点真有办法,这样也能当床啊......转念一想,小不点既然害怕蚂蚁,我便用蚂蚁逼他说实话!   于是出去走了一趟,回来唤醒欣然,不由分说把他拽到洞外的一个土坑前。坑里事先撒了蜂蜜,引来成群结队的蚂蚁,密密麻麻的覆盖在坑底,令人望而生畏,浑身发痒。   霸王花一手捏住欣然的脖子,逼他低头去看蚂蚁窝,狞笑着威胁道:“若不交出《虚天经》,我就把你剥光丢进蚂蚁窝!”   欣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双腿像被抽了筋骨似的软下来。霸王花摇摇他,问道:“到底交不交出来?”   欣然垂头丧气的说:“女英雄,你可比水镜厉害多了,我认输。”   回到石洞,欣然蹲下身子,将手指伸进喉咙里挖了一下,随即干呕起来,吐出一滩清水。那块黑色的魔石也被吐出来,落在地上。   霸王花惊喜的捡起魔石,顾不得擦便凑在唇上亲热的吻了一下,笑嘻嘻的抚摸着欣然的头发说:“你早这么听话就对了。”   欣然吐得头昏眼花,无力与她斗嘴。   霸王花念诵开启魔石的咒文,黑色的石头随之射出一道白光,照在石床上,慢慢的凝聚成几张薄笺,写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   欣然嗅了嗅薄笺的气味,厌恶的闪到一旁。   霸王花迷惑的看着他,问:“秘笈上有毒?”   欣然摇头笑道:“没有毒,我是讨厌陈年人皮的气味。”原来那薄笺是用人皮制成。   霸王花吐吐舌头,叹道:“不愧是不死王奥古斯丁的遗产,果然邪门的很。”   拿起《虚天经》翻了几下,顿时大失所望。   欣然瞄了薄笺一眼,问道:“这本书是不是很深奥?”   霸王花灰心丧气的叫道:“岂止深奥,根本一个字也不认得哩!”旋即盯着欣然,“你认识这文字?”   欣然看了一眼,笑道:“这是贵族文字,难怪你看不懂。”   霸王花撇撇嘴,不高兴的说:“你们人类最瞧不起人了,我在罗摩也是贵族哩。”   欣然失笑道:“你误会了,我所说的贵族跟你想象中的贵族不是一回事。所谓贵族,在暗黑大陆有着特别含义,是指那些血统高贵家族历史悠久的吸血鬼,贵族文字,就是古代吸血鬼的文字。”   “喔喔~原来是吸血鬼文字啊,难怪我认不得呢。”霸王花娇憨的偏着头,上下打量欣然,“小不点,你为何认识这种文字?”   欣然笑道:“我妈妈是吸血鬼。”   霸王花投来仰慕的一瞥,叹道:“难怪你生的这样白净秀气,像个小女生,原来是半吸血鬼。”说着站起身来,搬起那块巨石堵住洞门。她这样做本是出于好心,以免阳光晒进来照到欣然。然而在欣然看来,霸王花无非是相信吸血鬼能够变成蝙蝠和雾的传说,怕他逃之夭夭,心中不免有些恼火。忍着厌恶将人皮纸拿起来,一字一句的念给霸王花听。   霸王花眼巴巴的瞅着他,苦着脸说:“小不点,我既然认不得字,当然就听不懂吸血鬼文字的发音,你念了也是白念,还是翻译成我懂的语言吧。”   欣然简直无法理解这女人的心态,怒道:“你他妈是母猪啊!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不懂贵族文字,还要我替你翻译,除非我他妈也是猪,否则岂有不暗中搞鬼的道理!”   欣然之所以生气,心态是很复杂的。他是一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就连至亲好友也不能完全相信,况且是霸王花。如果霸王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单纯女孩也就算了,作为一个老江湖,居然说出如此轻信的傻话,欣然下意识里认定她是在耍自己,真实的用心是表明对他的轻蔑--姑奶奶认定你不敢搞鬼--因而感到受了侮辱。   另一方面,当欣然发现是贵族文字时,第一时间就决定主动帮助霸王花翻译《虚天经》,在翻译过程中伺机搞鬼,只需神不知鬼不觉的译错几个词,便可让霸王花走火入魔。然而他又担心霸王花拿了译稿去找别的吸血鬼校订,自己的苦心白费且不说,还要面对霸王花的报复。正在左右为难的节骨眼上,霸王花突然主动请他翻译,这在霸王花,体现出的是为人坦荡用人不疑的君子之风,而在欣然,却好像计划做坏事时突然被人抓包,颇有些打草惊蛇的感触。   霸王花被他骂的发愣,随即宽容的笑道:“小不点别生气,我本来就有一点傻嘛。女人又有几个真的聪明绝顶呢?”   欣然想不到她会来这一手,心想这女人好厉害,竟用以不变应万变的手段对付我......   与人斗智便如下棋,你先行料到对手的招数,便可以针对应变,出奇制胜。欣然自信耍阴谋诡计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可今天却在霸王花面前连番受挫,对这看起来并不像是多么聪明的兽人女侠生出了畏怯的心理,目光也变得闪烁不定。   其实欣然是想得太多了。霸王花既不是傻瓜,也并非欣然所想象中那样大智若愚,更不会存心跟他斗智。她适才坦然承认自己傻,完全是误认为欣然的生气是出于提醒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好心,因此非但不生气,还很感激他。归根结底,她虽然把欣然虏到山上,当成囚徒一般关押起来,心里却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一门心思的跟欣然同甘共苦。连无价之宝《虚天经》也大方的拿出来与他共同研读,又怎么会怀有钩心斗角的念头?   欣然不领她的情也就罢了,还把她的坦率看成了阴险,用对待奸人的心态与霸王花斗法。霸王花本无心机,正如一个人全无敌意,自然浑身都是破绽,而在处心积虑的对手看来这些破绽却都成了陷阱。欣然就是这样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吓得够呛。妄自绞尽脑汁,始终觉得棋差一招。   “小不点,你倒是快翻译给我听啊,”对欣然的复杂心理一无所知的霸王花催促道。   欣然无奈之下,只好把《虚天经》翻译成霸王花听得懂的语言,这么一来,搞鬼的企图就更难以实行了。   所谓的《虚天经》,其实是不死王奥古斯丁写给孙女雪晴公主的一封信。   早在海洋世纪末期,奥古斯丁就已经是整个黑暗大陆的统治者。他的独生子兰斯洛特王子早年环游世界,后来去了大海东方的绢之国游学,并在绢之国娶了一位姓方的渔家姑娘为妻。方氏荤后产下一女,随了母姓,因其出生时屋外一夜大雪刚刚放晴,取名雪晴。   兰斯洛特在女儿五岁的时候把妻女送回暗黑大陆,并告诉妻子,我自幼离家求学多年,深感东方文化博大精深,穷极一生亦无法融会贯通,吸血鬼的生命虽然漫长,终有面对死亡的那一天,在灭寂之日到来之前,我希望有更多的时间思索关于宇宙和生命的奥秘。   为了完成这个宏愿,我将要做两件事。第一,不再返回暗黑大陆继承王位,父王的江山,就由女儿雪晴继承。第二,明日一早送你母女返乡后,我便出家为僧,择一处山清水秀的寺院隐居,钻研学问,了却残生。   听了他的话,母女二人失声痛哭,表示不想再去黑暗大陆,愿与他一起隐居。王子笑道:“你们不走,我哪里还当得成和尚?”当下不由分说,将母女两人送上船,挥手作别,从此不知下落。母女二人经过漫长的航行,当抵达暗黑大陆的时候,已经是七年之后的事了。   方氏思念丈夫一病不起,登陆后没多久就病逝了。年幼的雪晴协同仆人将母亲安葬在海边,结庐而居,立下宏愿,为母亲守墓三年,并将从故乡带来的腊梅花籽亲手种在墓地旁。之后写了一封信,详细讲述了父母的归宿以及一路上的见闻,差遣仆人送到祖父奥古斯丁手中。   奥古斯丁收到信后非常想念从未谋面的孙女,便亲自来到海边,与雪晴公主相会。祖孙相聚后,奥古斯丁试图说服雪晴随他返回王都,雪晴却坚持守墓。奥古斯丁没办法,只好怀着沉重的心情独自返回都城。在之后的三年里,祖孙俩就靠书信往来传递亲情。   这本《虚天经》,便是奥古斯丁寄给方雪晴的书信合集。除了祖孙之间的家常话,主要内容是奥古斯丁与孙女方雪晴对东方文化的讨论。   奥古斯丁是一位博学的君王,对东方文化了解极深。他在信中讨论了东方文化中的“阴阳”概念,并试图用阴阳原理来研究宇宙的奥秘,后来创立了以阴阳学说为基础的奇妙武学--虚天魔功。   奥古斯丁在信中声称,阴阳源自虚空而化生万物,暗示了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的自然规律,虚天魔功的力量便源自“有”与“无”的相互转化,修炼至登峰造极的境地,可以顷刻间抹消万物,弹指一挥,便将最坚硬的物质分解成光......   欣然对阴阳学说一窍不通,但对奥古斯丁的恐怖传说却记忆犹新。两相印证,可以证明奥古斯丁没有吹牛。虚天魔功确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自从一百二十年前奥古斯丁神秘消失后,这门天下无双的绝技也随之销声匿迹了。   既然《虚天经》是奥古斯丁在与孙女的讨论中完成的,可见雪晴公主的学识武功也不比祖父逊色,如果世上还有第二人精通虚天魔功,那就一定是她了,奥古斯丁失踪后,方雪晴理应是继承王位的第一人选。   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不死王一去,暗黑大陆便陷入了持续百年的战乱。最后由奥古斯丁的侄子古撒兰王取得了胜利,建立了短命的古撒兰王朝。   至于雪晴公主,不但政治没有丝毫兴趣,行事也神秘诡异,祖父死后她也随之消失,古撒兰王朝建立后她又神奇再现,隐居在皇宫附近的山林里,每日只是读书作画。闲时搬一把凉椅坐在树下,看着附近的小孩嬉闹。从不与人交往,也从不开口说话。   偶尔离开茅舍,芳踪一现的所在却是千万里之外的某处,只有用神话中的分身法、缩地术,才能解释她的神出鬼没。   欣然小时候曾与方雪晴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正患病,眼看医药无效,夭折在即,母亲便带他去山上拜访雪晴公主,求她医治。欣然当时年幼,外加病得死去活来,没有机会对雪晴公主留下太多印象。隐约记得她是一位清秀单薄的少女,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冷的清香。当她的手掌触摸到欣然的额头,折磨他整整半年的头疼病就突然不翼而飞了。那之后,雪晴公主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向欣然母子欠身微微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欣然曾问母亲雪晴公主为什么不说话,至今仍清楚记得母亲的回答。   “雪晴公主不说话,因为她是哑巴。”   如今想来,雪晴公主该是位冰清玉洁的美人儿吧?欣然出神的想,否则又怎会被列入中洲七朵名花之列呢。在七位名门闺秀中间,方雪晴论起年龄来是祖母级的人物,幸而吸血鬼不老不死,仍可保存花容月貌直到今日。只是此女行事低调,除了了不起的出身以外,几乎没有做过任何大事,假如不仔细去想,人们往往会忘记中洲七朵名花里还有这么一朵飘然出尘的白梅。   关于《虚天经》的往事,欣然只了解这么多,许多疑点仍未解开。《虚天经》既然是奥古斯丁写给孙女的信,应该保存在方雪晴处,怎会落到盗墓贼手里?那个好运的盗墓贼,到底盗了谁的墓?对此,欣然想不通,也没有时间去想,飞快的将前两页译完,揉着眼睛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很累了。”   霸王花正听得出神,被他突然打断,颇有些扫兴。然而又不愿意勉强欣然,只好说:“累了就睡吧。《虚天经》你先拿着,我出去买点吃的,很快就回来。”说罢推开巨石出去了。   欣然躺在吊床上装睡,等她合上石门后一骨碌爬起来,翻开《虚天经》阅读起来,很快将全文读毕。半信半疑的想,如果这本书不是扯淡,学成之后果真能够开启吞噬一切的次元黑洞,打败霸王花岂非易如反掌。这么一想,便平生第一次兴起了习武的欲望,依照书中的方法兴致勃勃的行功运气。   他没有任何武术功底,内力半点全无,一上来就想学习世上最上乘的功夫,无异天方夜谭。胡乱练了一气,自以为收获不小,跑到石门前面挥掌猛击,结果石门纹丝不动,手倒震得发麻。气得他差点把秘笈撕了,躺在床上闷闷不乐的打起了瞌睡。   不多时霸王花带了一包酒菜回来,叫醒欣然一同享用。霸王花是女人中的酒豪,两斤烈酒喝凉水似的下肚,脸儿红艳艳的,好像涂了一层胭脂。欣然越来越爱,垂涎欲滴得想,要是她醉得不省人事该多好......眼珠儿一转,冒出了一个鬼主意。于是装作喝酒的样子将酒壶抢在手里,偷偷射出血荆棘,将一滴血液挤进壶中。吸血鬼的血液既是毒药也是麻药,少量服用,会麻痹大脑神经。   霸王花没有发觉他的小动作,抢过酒壶笑道:“小不点,这酒的劲头比起金酒来可差远了,对不对?”   欣然茫然的问:“什么金酒?”   霸王花在他肩头擂了一拳,笑骂道:“你还真是健忘呢!上次在青铜山上,你不是请我喝了一壶当地特产的金酒嘛,你还说那酒很补的呢。”   欣然猛然想起那天霸王花把自己的尿当酒灌下去的事,忍着笑问:“对呀,金酒的确很补的,你喝了以后有没有效果?”   霸王花笑道:“我一辈子从来没有喝过味道那么怪的酒,后来肚子痛了一整天,可能是补得过了头了吧。”说罢将壶中加料的残酒一饮而尽,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奇怪,也没喝多少酒,怎么头就有点昏沉沉的了?眼睛都他妈的花了......难道我真的醉了?”   欣然知道毒效发作,心中窃喜,试探着问:“让我摸摸你的头好不好?兴许是感冒了呢。”   霸王花大方的说:“没什么不好的,你就摸摸吧。”欣然抬手按在她额上,果然触手冰冷,正是毒效发作的迹象。兴奋之下捧起霸王花的俏脸儿,轻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感冒还是醉了,得再做进一步的确定。”说着低下头去,在她鼻尖儿上轻轻吻了一下。   霸王花飞起一脚把他踹开,咯咯笑道:“你弄得我好痒啊--咦?小不点,你趴在墙角干什么呢?”   欣然呻吟着扬起头来,捂着肚子小声骂道:“女巨人!冒失鬼!差点把老子的肠子踹断......呜,好痛......”   霸王花挣扎着爬到欣然身边,痴痴的笑道:“你真轻,我才轻轻一推......你就飞了......”毒素侵入神经,已经口齿不清了。   欣然斜了她一眼,问道:“你有多重?”   霸王花搔搔颈子,不确定的说:“去年是一百四十斤,今年好像瘦了一点。”   欣然笑道:“你差不多有两米高,才一百四十斤,我比你矮二十几公分,体重却有一百一十斤呢!按比例算下来,还是我更结实!”   霸王花用娇宠小孩子的口气附和道:“没错、没错,我的小不点最强壮了。”   “小不点”前面额外加了“我的”两个字,让欣然感到分外亲切,也就原谅了她的嘲笑口吻。伸手揽着她的腰,亲昵的说:“你的腰儿倒是很细,肌肉不但结实而且柔软细腻,我很喜欢。”   霸王花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你就是找借口占人家的便宜,哪有随便摸女孩儿腰的......”但是也没有挣脱。   欣然心中一惊,暗想:对这大块头的女人还是不要过早用强,必须循序渐进。于是讪讪的缩回手来,装腔作势的说:“我刚才又看了一下《虚天经》,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霸王花一听与《虚天经》有关,立刻来了精神,追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欣然苦笑道:“我不好意思说。”   霸王花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你再吞吞吐吐的,我又要说你不像男人了。”   欣然叹道:“可是那种事,实在不好说出口啊......”   霸王花苦思了片刻,说道:“我脑子笨,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你就快点说出来吧。”   欣然吊足了胃口,这才吞吞吐吐的说:“你要知道,虚天魔功的基本原理源自东方文化中的阴阳理论,因此许多练功的诀窍都喜欢用男女之事打比方......”   霸王花释然的笑道:“没关系的,我这个人大大咧咧的惯了,虽然对男女之事不太懂,但也不会觉得难为情。”   欣然笑道:“你居然不懂,我简直不敢相信。”   霸王花不悦的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是那种随便跟男人上床的荡妇吗?”   欣然摇头道:“我倒没有那么想,只是觉得,兽人女孩并不看重贞操,你又那么漂亮,怎么可能缺少男人追求。”   霸王花笑道:“你这就叫自以为是了。我倒不是自命清高,有时候也觉得有个男朋友陪伴满好,可是看得上我的我又不喜欢,我看得顺眼的却又怕我怕的要死,那副胆小鬼的嘴脸,让人看了倒胃口。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谈恋爱,不过我还年轻,将来会遇到更多更好的男人,才不着急呢。”   欣然紧张的问:“那你现在还是处女咯?”   霸王花被毒酒灌得迷迷糊糊,脑筋不清醒,说话也没了遮拦。挺起敖人的酥胸,得意的说:“那当然--绝对不是吹牛哦!”兽人一族的女孩对贞操全无观念,几乎从懂得情事开始就不再是处女。霸王花有个人类母亲,这方面稍微好一点,还懂得把贞操视为宝贵的东西。   欣然抚额长叹:“那你惨了!”   霸王花一愣,吃吃的问:“你说什么......我怎么惨了?”   “处女是学不了虚天魔功的!”   “骗人!”   “绝对不骗你,”欣然正色的说,“虚天魔功讲究阴阳调和,所谓阴,指得就是女性,阳,当然就是男性。阴阳调和,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元气相调和,你是处女,体内当然不会有阳气,也就学不了虚天魔功。”这话当然是胡说八道,世上固然有男女双修的武功,可虚天魔功绝对不是的。   霸王花发了半晌呆,咬牙切齿的骂道:“说了半天,原来是对我起了色心!小不点,你真是禽兽!”   欣然冷笑道:“我只是说阴阳调和,可没有说过要主动献身,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关系,自己练一下虚天魔功就会明白了。至于你去找哪个男人搭伙练功,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欣然敢明目张胆的扯淡,本钱之一便是确信霸王花学不了虚天魔功。   虚天魔功是不死王奥古斯丁与雪晴公主所创,根本就是为“吸血鬼”量身定做,人类的生理构造与吸血鬼截然不同,强行练功,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这也就是在霸王花之前曾有许多人得到了《虚天经》却无法修炼的原因。   霸王花不明就里,更不会相信欣然的鬼话。长叹一声,说出了差点把欣然吓昏的话来。   “小不点,你真的很想要我吗?如果你想,就不要耍阴谋诡计,爽快得告诉我就行了......反正我也不会拒绝。”   欣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张口结舌的问:“你......你确信自己没有发疯?”   霸王花红着脸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这么一说,忽然间很想要了......大概是因为醉酒的缘故。”   欣然再次搂住了兽人女侠健美的腰肢,失魂落魄的说:“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恶,有点配不上你......”   霸王花笑着直起身躯,笨拙的解开胸前的纽扣。丰挺肥硕的乳房一跃而出,裸呈在欣然面前。她半似告白,半似赌气的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迷上你这个小勾人精,一眼看不见你,便觉的心里空落落的发慌,可是看到你的时候呢,还是觉得发慌,不知道该怎样疼你才恰当,可能是前世的缘分吧......你若不把握机会,等我酒醒,恐怕就要后悔了。”   欣然握住少女的乳房,深情的爱抚着。霸王花的乳房不但是欣然所见过的最大的,而且坚硬结实丝毫没有下垂的迹象,沉甸甸的压在掌心,触感细腻而富有弹性。深红色的乳头在手指的挑逗下迅速勃起,宛如两颗熟透的草莓。   欣然含住一只乳头,舌尖轻柔而有技巧的沿着乳蕾周遭扫动,刺激的霸王花绷紧上身成弓形,随着舌头的动作摇摆腰肢,狂放的呻吟。   “喔......亲的人家好舒服......我的小不点......再用力一点咬人家的奶头嘛......就是那里......啊、啊,就是那里......好厉害哦......”   欣然的手也没闲着,手指轻轻一拨,猎装上衣的扣子便纷纷裂开。向下解开腰间的皮带,将霸王花象牙般浑圆修长的玉腿释放出来,内裤早已湿得一塌糊涂,浓密得耻毛清晰可见。当兽人少女眯着杏眼享受情郎的爱抚时,浑然不觉身上已经只剩下一条内裤。健美的胴体火烫而富有弹性,看上去光洁诱人,触摸一下才发觉汗毛其实很旺盛,毛茸茸的像一头温顺的豹子。   欣然抬起头来,笑着拍拍霸王的脸蛋儿说,剩下的自己解决吧。霸王花咬着唇角站起身来,优雅的褪下内裤,抬起玉足将内裤踢到床上去,咯咯娇笑。欣然在她胯下不轻不重的扭了一把,笑骂道:“真是个淘气鬼。”   “我也帮你解扣子吧。”霸王花落落大方得跪在地上,埋头替欣然宽衣。月光从洞射进来,水一般倾泻在地上。霸王花藏在阴影里,只有并拢的膝盖至大腿一截浸在月光下,反映着诱人的光泽,根根汗毛清晰可见,别有一种野性奔放的美感。   霸王花笨拙的摆弄着纽扣,当她帮欣然脱下外套,可怜的扣子们几乎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欣然佯怒的揪住兽人少女毛茸茸的耳朵,笑骂道:“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嘛。”   霸王花吃吃的羞笑起来,不客气的挺着豪乳回骂道:“唠叨个屁!姑奶奶就是这种风格!”   说着如同豹子般猛扑上来,将欣然压在身下,大笑道:“强奸啦!”   欣然怒道:“你敢抢在我前头,不象话!”   霸王花才不理他,低头在他胸口狂吻起来,香喷喷的呼吸刺激得欣然连打了三个寒战。两人像小孩子似的在地上玩起了摔跤游戏,狂放的爱抚、亲吻彼此的每一寸肌肤。霸王花的力气比欣然大,但技巧却差得太远,很快被欣然骑在背上,无力还击。   霸王花的身材相当好,背肌比男人还结实,淡棕色的皮肤出奇的细腻光滑,显示着健康与活力。欣然用嘴唇和手指爱抚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从上自下,在从下自上,亲吻着她的脊椎,霸王花的挣扎渐渐减弱,肌肉也放松下来。劈开的大腿中间,高高坟起的肉埠藏在茂盛的耻毛下,两片薄薄的花唇紧抿着,细缝里噙满了异香扑鼻的蜜汁。   欣然在她两腿之间摸了一把,不由得吓了一跳。暗笑道,这么肥美高耸的小穴还是前所为见,干起来一定爽翻了!手指向上一捞,轻而易举的捻住了足有花生米大小的相思豆,霸王花随即浪叫起来,痒的直甩头发。   欣然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笑道:“你的小妹妹又高又肥又突出,小淫豆又那么大,分明是个天生的骚货!”   霸王花羞恼的嚷道:“再大也没有你的小弟弟大,一只手都抓不过来呢!我先丑话说在前头,待会儿要是弄痛了我--哼!我就不跟你玩啦!”   欣然将指头上的淫水抹在她脸上,笑道:“去床上吧,地上太脏,我提不起精神。”   “真要命......这种时候了还挑三拣四,”霸王花实在有些痛恨欣然的洁癖,半跪半爬的上了床。欣然站在床边,俯身下去深深一吻。霸王花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吐出香舌,索取情郎的爱欲。   欣然知道火候到了,也就不在拖延,扶着她的腿弯,大肉棒顶住春潮泛滥的肉穴,轻轻摇晃着插了进去。   霸王花紧咬银牙忍耐破瓜之痛。好在她的身体很棒,几乎没有出血便完成了从处女到少妇的转变。   “还痛么?”欣然爱抚着霸王花的乳球,关切的问。   霸王花没吭声,坚强的摇摇头。   欣然只用三分之一肉棒在新开垦的处女地上耕作,感觉比之银龙水镜那次更为美妙。霸王花有着罕见的馒头穴,蜜巢紧凑火热,肉膣颇多褶皱,夹得欣然的小弟弟越发坚挺粗壮。   “啊......小不点......你真会玩,每一下都撞到人家的痒处,啊┅┅这下好重┅┅好深┅┅要命啊,怎么又进去了一截┅┅不过比刚才更舒服了┅┅嗯,再用力,以后我不能再叫你小不点了......”   “叫我什么?”欣然笑着问道。   “叫你......嗯,左京妹妹的好哥哥......坏坏的小哥哥......”霸王花娇媚的呻吟道。   欣然被她的叫床声挑逗的心花怒放,使出全身力气奋力抽插,手指绕着后庭轻轻抚摸,细数花纹的数量,霸王花随即放声淫叫起来。特别是食指肚碰到了菊门的时候,霸王花的身子立刻剧烈颤抖起来,眼睛紧闭,咬紧牙关,脸上现出不知害怕还是期待的表情,一种奇妙的震怵从菊门传遍全身,肉穴里又麻又痒,一股热汤顺着大腿流了下来,更多的花蜜尚在肉穴里徘徊,被大肉棒堵住,泄不出来。   “坏了......好哥哥,快拔出去,我要尿床了啊......天哪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丢死人了!”霸王花羞窘的悲鸣道。   欣然笑着拔出肉棒,抱着她解释道:“不是尿床啦,傻女孩,是你到了高潮,在喷精呢。”   说着扯开两瓣粉红丰腴的肉唇,一股子热浪立刻喷了出来,玫瑰色小花瓣中间夹着细小的尿眼和浅色的花径入口,排出一股又一股泛着白色泡沫的粘热汁液。霸王花看着自己最羞人最隐秘的器官变得如此淫靡,居然开心的咯咯娇笑。   “我的小穴穴流了好多水,是不是很厉害呀?”   欣然好气又好笑,狠狠的插了进去,恶生恶气的说:“下次我不拔出来,憋死你!”   “啊~真好,小不点的大肉棒又回来了......”霸王花欢天喜地的翘起肥臀,两根玉柱似的美腿夹住欣然的腰,美美的享受新一轮的性爱。   欣然很快发现霸王花不但性爱感受很棒,而且表情也特别丰富。别的女孩在做爱时往往害羞不敢睁眼,她却大大方方的望着自己,眼神里写满了鼓励与满足,使男人看了分外满足。霸王花叫床叫的很嚣张,但始终面带笑容,好像不是欣然在操她,而是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对此,欣然固然有些被反客为主的失落感,但新鲜的刺激却使性欲越发旺盛。   很快,两个人都到了紧要关头。霸王花屏住呼吸,眼睛紧盯着肉茎在自己的小淫洞里出出进进,眼睛都直了,渐渐的感觉不到其他的存在,当欣然湿漉漉的手指插进她的后庭,霸王花立刻抵达了高潮。   “啊~~~~~好呀~~~”霸王花大声尖叫,用力咬住欣然的肩头,像是撒尿一样喷射出一大股阴精,打得欣然肚皮生痛。喷精喷的这么凶的女人当属罕见,不由得啧啧称奇。慌忙握住涨到极限的肉棒,拔出来顶在霸王花的小肚子上。   霸王花推开他的手,体贴的说:“我帮你--”说着握住肉茎,用力揉搓,并用掌心蘸了蘸糊在小穴上的淫水,帮助肉棒润滑。欣然还是第一次让女人帮忙手淫,尾巴骨一麻,像被人迎头打了一棒,眼前顿时混黑一片。   恢复意识的时候,白花花的热精已经射在了女人娇小可爱的肚脐上。霸王花仍在揉搓肉棒,指缝里挤出牛奶般的精液,直到欣然喊停。纳闷的呻吟道:“你的手好厉害,是不是经常帮男人打枪?”   霸王花嗔道:“胡说八道!人家这还是第一次呢~罗摩女人少男人多,十个年轻男人倒有九个找不到老婆,性欲只能靠双手解决,我从前在军队里当差,周围全是男人,那帮混蛋经常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边偷窥我一边自渎,我就算不想看也不行啊。后来他们把我给惹烦了,就开了小差,再也不去当兵啦。”   欣然释然的一笑,喃喃的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一件倒楣事,上次来青铜镇,就有这么一个白痴兽人当众乱来,恶心的要命。”   霸王花好奇的嗅嗅指头上的精液,含在嘴里尝了一下,不由得皱起眉头。   欣然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侧脸问她:“喜欢吃吗?”   “嗯。”霸王花笑眯眯的应道。   “我说......那玩意儿真的好吃?”欣然诧异的问。   “不太好吃,”霸王花像个乖宝宝似的撅着嘴,“味道很特别,有点像金酒。”   欣然笑得肚子痛,心想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味道当然很像。   “嘻嘻~小不点,我好喜欢你傻笑的样子哦,可爱的要命!”霸王花温柔的蹭过来,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的存在。   “想不到被男人抱会这么舒服......”她油然叹息。   欣然揉揉她的短发,微微一笑:“你开始变得有一点女人味了。”   霸王花欣慰的叹了口气,又凑近了一点,恨不能把身子溶化在欣然怀里。   搂着霸王花躺了一会儿,欣然爬起来问:“附近有没有能洗澡的地方?”   霸王花讶异的瞪着他:“这会儿你还洗澡?”   “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   “风吹一下就干了,你就别穷干净了好不好。”离开了欣然的怀抱,霸王花觉得浑身不痛快。   “好吧,”欣然穿上内衣,躺到吊床上去了。   霸王花撑起身子,幽怨的望着他:“喂,你就不能再多抱抱我嘛。”   欣然翻身苦笑道:“石头上有蚂蚁,我会作噩梦的。”   霸王花咯咯娇笑,飞身跃上吊床,挤在欣然身边。吊床承受了超负荷的重量,不悦的摇晃起来。   “唉,我真是犯了傻,怎会跟一个胆小又怕脏的小不点做爱呢,”嘟囔着撒娇的情话,霸王花枕着欣然的胳膊沉沉睡去,不一会儿便发出娇态可掬的鼾声。   欣然悄悄下了床,穿上衣服,背上行李,顺手将《虚天经》塞进口袋。坐在床上默默注视着熟睡的霸王花。   他舍不得离开这位热情大方的女郎,可自由却在召唤着他,夜风在耳畔窃窃私语,告诉他现在是逃走的最佳机会。欣然站起身来,在她唇上印下依依不舍的一吻,拎起行李走出山洞,在他身后,狭长的阴影挂在山坡上。   水一样的月光依旧照耀着山洞里的睡美人儿,唇角犹带甜笑的她,做梦也想不到情郎再一次溜之大吉了。   次日正午,筋疲力尽的霸王花幽幽醒来,惊觉欣然已经不在,行李和《虚天经》也不见了。顿时大发雷霆,狠狠的扇了自己两记耳光,大骂欣然无情无义,又骂自己不该放松警惕。骂过了,气过了,霸王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揉着酸痛的大腿穿戴整齐,唤来机械豹。   自言自语道:“小不点啊小不点,算你狠!睡了我又甩了我,还偷走了我的《虚天经》!嗯,我简直有点崇拜你啦。好吧好吧,看你跑得快,还是姑奶奶追的快,任你钻进老鼠洞,我也要把你揪出来!”说罢展眉一笑。潇洒的跃上豹背,朝山下追去。   第六章 机械铠   且说霸王花下山追赶苏欣然,能不能追到,花大姐心里可一点谱儿也没有。   按理说,欣然奸诈似鬼,这会儿早就该跑到安全的地方了,哪知霸王花刚下山,便看见他埋头朝着自己这方跑来,好像身后有狼狗在追。   霸王花惊喜交集,翻身下豹,挥手喊道:“小不点,我在这儿呢!”   欣然冷不防被她堵了个正着,惊讶的停下脚步。抬头看看霸王花,又回头瞄了一眼,犹豫了几秒钟,终于发足朝霸王花奔来。刚跑出两步,一条雪亮的长鞭破空而来,卷起欣然倒飞回去。   霸王花见情郎被人劫走,芳心大怒,提一口真气飞身跃起,有如一道黑色闪电追上长鞭。挥刀荡开鞭梢,抢回欣然。落地后定睛一看,只见一位面色阴沉的银发美少女,婷婷玉立的站在荒原上,那出神入化的长鞭,此刻正乖乖的卷在她手中。   霸王花放下欣然,上前一步喝问道:“银龙水镜?”   银发少女冷森森的反问:“荒野魔豹花左京?”   两人心照不宣的凝望着对方,彭湃的杀气充盈天地,周遭草木无风自动,荒原上静的令人心悸。   自从前天被黑豹阻挠,失去了追杀欣然的线索,银龙水镜一直心怀愤恨,在寻找欣然的同时也在搜寻黑豹主人的下落。如今见到霸王花与黑豹一同献身,不问可知,此女便是自己苦苦寻觅的仇敌,当下把对欣然的痛恨,暂时转移到了霸王花身上。   她认定霸王花是欣然的同伙儿,却不知对方也跟她一样是欣然的债主。换做平时,银龙水镜也许会问个清楚,然而今天霸王花又一次阴错阳差的救了欣然,更加确定了她的成见,认定要想逮住苏欣然必须先杀霸王花,一时杀机大起,不由分说率先发起攻击。   霸王花不像水镜那么偏激,之前听欣然告知了她的遭遇,心里多少有些同情,战意自然不及水镜坚决。冷不防水镜出手抢攻,只见一道白光自她掌心劈面射来,破风声有如一声凄厉的尖啸,回荡在寂静的荒原上空。   霸王花沉着出刀直劈鞭梢。斩铁如泥的太岁刀对上了精金打造的飞龙索,溅起一串刺目的电光。水镜被迫收回长鞭,霸王花也退了半步。第一次较量,两女不分胜负。   水镜深深吸了口气,表情变得凝重,轻舒皓腕,再次挥鞭卷来。霸王花抢身上前,同时挥刀格挡。一旦被她闯入近身,水镜长兵器的优势就瞬间成了劣势,于是临时变招,放出一道内力将长鞭轮成弧线,巧妙的闪开太岁刀,灵蛇一般缠住了霸王花的手腕。   水镜自以为得手,运足内力撤回长鞭,试图将对手的胳膊扯断。她可没想到霸王花天生神力,竟然反客为主攥住了飞龙索。   水镜紧咬银牙,不甘心的双手握住鞭柄奋力一拉,长鞭在两女之间绷成一条直线。   霸王花面不改色的握着鞭梢,任凭水镜使出吃奶的力气脚下纹丝不动。嘴角一瞥,不屑的笑道:“银龙水镜,比力气,你还差得远呢!”说罢振臂一抖,长鞭剧烈颤抖,拖着身材娇小的水镜飞上半空。霸王花催发家传绝技“铁血罡气”,连续打出七道劲力,有如层层波浪般沿着飞龙索推向空中的水镜。这一招“七步追魂”本是“铁血七杀”刀法中的绝活,每一道罡气都是前一道的七倍威力。   水镜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又不甘心放弃飞龙索,被迫迎接层层滚来的罡气攻击,初时觉得不过如此,等第四道、第五道气劲连续涌后才惊觉大事不妙,再想弃鞭已经来不及--手掌竟被怒涛排壑般的气流吸住,只得硬着头皮抵挡。水镜虽然修行百年,但比起天赋异禀的霸王花来内力毕竟差了一筹。等到七道罡气轮击完毕,她也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再也无力夺取飞龙索,忍痛弃鞭,狼狈的落回地面。   霸王花夺下飞龙索,豪气干云的笑道:“水镜,你可认输?”   水镜咬着嘴唇暗中发誓,一定要杀掉霸王花一雪前耻。于是凝神念咒,双手朝外一推,一团白色云霭应手而出。水镜是银龙幻化,武术本来就不是她的强项,真正的杀手锏是生与俱来的魔法力量。   中洲是低魔世界,魔法的力量早在海洋巨人时代就日渐式微了。如今的魔法师要想发动魔法,先要握一块魔石或者装嵌魔石的法仗在手里,像水镜这样天生拥有魔法能力的极为罕见。   霸王花见水镜念念有词,抛出一团白花花的气团,她不知道这是魔法“云雾术”,不免有些迷茫,朗声问道:“水镜,你在那儿搞什么鬼!”话音未落,只见水镜翻掌一推,大团的云雾有如万马奔腾般席卷过来。霸王花慌忙撤身后退,环顾四周,四下里白茫茫一片全是氤氲雾气,霎时成了睁眼瞎。   水镜在发动“云雾术”后合身飞扑下来,掌中短剑“银龙角”划破云雾直取霸王花心窝。银龙天生具有云雾中视物的好眼神,对霸王花的一举一动,自然了如指掌。   霸王花感觉到劲风袭来,连忙横刀格挡。短剑刺在刀背上叮的一声脆响,旋即撤回去,不知所踪。刚松了口气,连续三道剑气自背后侵入,迫得她手忙脚乱拼命招架,完全丧失了反击的余力。   水镜这一手云雾魔法加隐身暗杀剑的绝技正是她最拿手的“云之剑术”,与圣女王家传的“龙之剑术”,阿曼拉达家的“风之剑术”并驾齐驱,堪称魔法与武术结合的典范,对手不懂破解云雾结界之道,那就注定要遭殃了。   霸王花有生以来第一次与精通魔法的剑客作战,任凭她有通天的本领也无从施展。疲于奔命的招架了几下,终于被水镜刺中手腕,太岁刀几乎脱手。   霸王花暗叫糟糕,这样下去准会死在水镜剑下,为了活命,也顾不得面子了,拔腿朝结界外跑去,只想着冲出云雾,再做打算。   云雾术哪有那么容易破解?无论霸王花跑到哪里,云团便追到哪里,根本无从躲避。霸王花在逃亡的同时还要躲闪来自暗处的追杀,背上也挂了彩,伤得颇重。火上浇油的是她的腿也不听使唤,每跑出一步,下身就像针刺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痛,追究起来,要怪罪在欣然的头上。   原来霸王花昨天晚上刚被欣然“开苞”,不但夺走了女儿家的贞操,也留下了看不见的伤口。走起路没感觉,开打后才突然发作。痛得霸王花简直无法想象之前交合时候竟然会很舒服。如果不是大敌当前,她真想回头去打断欣然的腿,让他也尝尝举步艰难的滋味。这么一想,心中滋生了异样的感触。自言自语道:“奇怪,只是打断腿而已吗?换做从前的我,非把他千刀万剐不可......唉,这害人的小不点,简直把我变成傻瓜啦。”想着想着,不禁芳心荡漾,唇角泛起羞人的甜笑。   藏身雾中的水镜把霸王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见她突然露出笑容,任凭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对手是在回忆昨夜的销魂一刻,以为她想设计诱自己上当,一时间不敢出手。这给了霸王花一线生机,仰天长啸,唤来了机械豹。   机械豹可是不长眼睛的,云也好雾也好通统对它不起作用,火晶石雕刻的眸子里射出两道红外射线,依据霸王花身上散发的热能找到了主人。   霸王花飞身骑上黑豹,在豹头上猛击一掌,高声喝道:“骑兽变身--血色莲台!”   黑豹亦放声怒吼,身体顷刻间分解开来,变成奇形怪状的金属板块将霸王花包裹起来。   银龙水镜提剑追上,一见黑豹变身,顿时花容失色,惊叫道:“机械铠!”   与此同时,黑豹已经完成了变身,成为一尊巨大的奇形怪状的铠甲,将霸王花护在体内,喷出火红的烈焰冲上云霄!   霸王花的机械铠其实更像一部巨大的空中堡垒。直径两米的黑色机舱呈古代武士造型,背后环绕着八片鲜红的巨型护甲,形状酷似莲花瓣,每一片花瓣背后藏着一台喷火的引擎。   霸王花坐在球形机舱里,面前是一块透明的水镜视窗,舱内的操作台上有简捷方便的武器发射按钮、通信仪器和制动操作杆,两侧弹出一对铁手套,当她将手臂插进手套内,便可以自由指挥巨大的机械手臂,宛如巨人的胳膊。   这座翱翔在蓝天下的举行机械铠,就是霸王花的秘密武器--血色莲台!   机械铠是从“铠树”果实中诞生的,“血色莲台”也不例外,但她还经过了另外一道工序,那就是天才机械术士“圣杯之亚历山大”的亲手改装。   圣杯之亚历山大是法王厅四位枢机卿之一,同时兼任着机械都市的大主教一职,乃中洲最富盛名、最具传奇色彩的机械术士。甚至有传言说,亚氏的先祖就是追随黑天使洛基入侵中洲的飓风巨人,因此他才能够获得关于机械铠的秘密技术。   亚氏是位崇尚完美主义的艺术家,经他的手改装过的机械铠产量极为稀少,每一件都堪称无价之宝。   机械铠对于战士和冒险家来说,就如同翅膀对于鸟、鳍对于鱼、利齿对于野兽的价值。中洲大陆上遍布着巨人和猛兽,相比之下人类的力量实在太弱小,有了机械铠的辅助,即便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也能轻易打倒力大无穷的敌人。   而对战争来说,机械铠的意义更加重大。一部性能优越武器精良的机械铠,再配上一位能够充分发挥铠甲威力的骑士,甚至可以主导一场战役的胜负。当初飓风巨人入侵中洲,正是凭着机械铠的威力将人类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沿着历史的轨迹回溯百年来的大小战争,几乎每一次机械铠都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十八年前的古撒兰王位继承战,鬼族“暗黑骑士团”的骑士们,身穿能在周身十尺内散发“恐惧波动”的“暗黑铠”血洗圣国大军,几乎没有人能在这支死亡奇兵面前保持斗志。暗黑铠还能制造出环绕周身的黑暗结界,阻止阳光照射,使暗黑骑士得以在烈日下保持战斗力,在暗黑大陆之外的战场作战,这就意味着鬼族大举入侵圣国的日子迫在眉睫了。由此,圣国军队面临了开战以来的最大危机。   一名机械术士的出现,改变了两军战况,也改变了中洲历史,他就是亚历山大。   就在战争最吃紧的时候,亚历山大开发出了专门克制“暗黑铠”的作品“NO.A07太阳神”,交给阿曼拉达·亚瑟元帅(即罗兰的父亲,前代佣兵王,现今四位枢机卿中的“宝剑之阿曼拉达”)。   亚瑟元帅身披“太阳神”,率军勇斗亡灵骑士团。“暗黑铠”遇上了“太阳神”,如同遭遇客星。在“太阳神”光芒普照下,暗黑结界冰消瓦解,亡灵骑士团迎来了末日。此役一败,鬼族联军顿时瓦解,圣国转败为胜,亚历山大功不可没。   “血色莲台”,正是亚氏的第11号作品,堪称一代名铠。关于血色莲台,还流传下来许多传说。   据说八年前“血色莲台”完成以后,亚历山大非常满意,简直舍不得为这件杰作召开发布会。对来自各地的机械铠收藏家开出的天文数字收购价也不屑一顾,公开宣布,有生之年绝不出售“血色莲台”,死后,“血色莲台”将会作为他的陪葬品埋入墓穴。   然而鉴于社会各界对“血色莲台”的好奇与期待已经无法遏制,如果不拿出来让人们开开眼界,似乎说不过去。亚历山大只好举行了一个私人性质的小型酒会,邀请了少数朋友和各国外交官,席间出展“血色莲台”。   百兽天尊花无忌和女儿花左京,便在受邀的客人之列。   八年前的花左京还不是今日的霸王花、花大姐,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女童,对机械铠一窍不通,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可就在这次酒会上,年幼的花左京对“血色莲台”一见钟情,如果得不到它,简直就活不下去了!   百兽天尊很清楚老友无意出让“血色莲台”,可是又不忍伤了宝贝女儿的心,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亚历山大,求他割爱。   这一下亚历山大可犯了难。别人想要血色莲台,他老人家可以一口拒绝,可花无忌开口,他就不能那么绝情了。   当年亚氏设计的机械铠“NO.A09掠食者”神秘暴走,险些毁灭了整个机械都市。   亚历山大因此贾祸,被愤怒的教廷判处了死刑。幸亏百兽天尊援手营救,把亚历山大接到罗摩王国,秘密藏在家中。直到三年后教廷解除了格杀令,宣布赦免亚历山大的罪行,他才得以返回故乡。   因为这一层渊源,亚历山大无法拒绝救命恩人的请求,只得忍痛割爱,同意出让“血色莲台”,但他也向欣喜若狂的百兽天尊说明,“血色莲台”是一台设计极端、个性鲜明的机械铠,操作非常困难,再怎么出色的机师也很难驾驭得了。   首先,血色莲台的设计理念是“攻防一体”、“空战突击”。   攻防一体,指得是血色莲台的八片花瓣,并非简单的装饰品,而是而是别具匠心的武器,叫做“线控浮游盾”。   “线控浮游盾”能够在机师真气的遥控下主动出击,灵活移动,在对手发动攻击之前进行防御。浮游盾内藏有高能火焰喷射器,能在防御的同时展开反攻,由于是远程遥控制动,攻击的自由度非常高,防不胜防。   “线控浮游盾”固然有诸多好处,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浮游盾是采用真气线控,且有八面盾之多!同时操纵这八面盾,不但对机师的内力和体力有着近乎恐怖的严格要求,机师还必须做到“分心八用”才行,不然线控盾搅成一团乱麻,非但不能发挥威力,还会成为大麻烦。   空战突击,指得是“血色莲台”的引擎设置和两只机械臂。   在设计血色莲台之前,亚历山大的作品大多是空战、陆战两用,陆战为主,空战为辅,个别作品甚至放弃了空战能力。也就是说,根本不能飞行。   血色莲台恰恰相反。它是设计理念之一就是“空战专用”。强调短兵相接时的突击速度,务求一招克敌。   为此,亚历山大为这部机械铠设置了两组引擎。第一组引擎比较小,共有八台,分别装在血色莲台的八片花瓣背面,全部开启后机械铠就会载着机师悬浮在空中,将任一引擎功率开打或者缩小,就能随心所欲的调节飞行方向。因此,这一组引擎叫做“相位引擎”。   第二组引擎只有一台,但体积和功率比八台相位引擎加起来还要大,叫做喷射引擎。位于“血色莲台”的底部,在花茎的尾端开有喷射口。这台引擎平时不用,只有在突击作战时才打开。一旦开动,血色莲台就能在0.1秒内突然加速到不可思议的限度,快速冲刺到敌人的近身,或者在致命的攻击抵达之前脱离战场。   由于采用了以上的引擎设置。血色莲台势必有两个缺陷。   第一,两组引擎同时启动,能量消耗相当可观。血色莲台是火属性机械铠,使用火晶石作为能源。一块上品火晶石,在别的机械铠上能持续使用一昼夜,而当血色莲台全力开动,就只能工作四十分钟。时间一到,魔晶石能量耗尽,只有被迫熄火。血色莲台没有陆战能力。一旦熄火,就只能困在原地无法动弹,落入危险境地。   作为血色莲台的机师,如果没有能力准备大量后备魔晶石,就必须在四十分钟内结束战斗。所谓强调“空战突击”,就是这个意思。   第二,速度快是好事,但乘坐快速飞行的机械铠可绝对不是好玩的事情--血色莲台瞬间加速时对机师身体施加两到三倍的反重力,身体稍微弱一点的人根本承受不了!   最后,“血色莲台”为了便于近身作战,还设有两条伸缩机械臂,通常只有2米长,伸到极限可达9米。想要灵活的挥舞这两条机械臂,要求机师拥有超人的臂力。   亚历山大所设计机械臂,绝非单纯的物理攻击武器,线控浮游盾的灵感也运用在了机械臂上。机械臂内装有“真气传感器”,能将机师的真气数值瞬间提升三倍,当然,消耗也会变成三倍。如果内力不够深厚的机师驾驶血色莲台,很可能没几下就被真气传导器吸干,轻则体力不支,重则当场脱力暴死。   如此计算下来,适合驾驶“血色莲台”的机师至少要有强健的体魄,超强的臂力,雄厚的真气,分心八用的精神修行,速战速决的自信--最后还要有可观的财产,不然以血色莲台的能量消耗程度,光购买魔晶石就要倾家荡产。   最后一条对贵为一国宰相的花无忌来说不成问题,为了女儿,花多少钱他都舍得。问题是前面几条,对花无忌本人来说都嫌苛刻,十一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做得到!   亚历山大不愿意发表“血色莲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很清楚世界上几乎找不到能完美操纵“血色莲台”的人,他一贯坚信“机械铠是战士的半条命”,再好的机械铠做出来,如果无人能够驾驭,等于白费。把心血结晶的作品卖给有钱人当摆设收藏,对亚历山大这样有强烈自尊心的机械术士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因此,当他知道花无忌是为了女儿购买“血色莲台”,打心眼儿里就不高兴。   然而老友的请求是不容拒绝的。亚历山恋恋不舍的把血色莲台送给了年幼的花左京。直到这时,他才惊讶的发现,血色莲台简直就像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当时的花左京比同龄女孩高出一截,身体素质比男孩子还要好。而且性格单纯开朗,头脑清晰如同乃父。血色莲台所要求的条件,她目前当然达不到,但亚历山大已经能够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少女花左京驾驶“血色莲台”横行天下的英姿了。   对这位年过百岁的老机械术士来说,每一件机械铠就等同自己的亲生儿女。能给儿女找到好的归宿,是比创造出杰作更值得高兴的事。因此,他特别安排花无忌父女带着血色莲台连夜秘密离开机械都市,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罗摩,并要花左京发誓,在能够熟练操纵“血色莲台”之前,绝对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她得到了这件宝物。另一方面,老术士把设计“血色莲台”末期被淘汰的二号机拿出来,加以涂装,代替真正的“血色莲台”展出。   就在华氏父女离开的当晚,“血色莲台二号机”无故失窃,现场墙壁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狐狸头画像。人们纷纷猜测是“红狐”罗素盗走了机械铠。此人早年是名噪一时的佣兵,几乎替中洲大陆上所有国家作过战,今天还是朋友,明天忽然就变成了敌人,一会儿是这个国家的间谍,一会儿又替另一个国家做事,被人戏称为“八姓家奴”、“九重间谍”,概因此人毫无节操,谁给的钱多他就替谁卖命。   近年来各地战火渐渐平息,罗素面临失业危机,索性改行当了财宝猎人。每次得手后都会留下红笔所画的狐狸头,久而久之,“红狐”便成了他的绰号,事实上,罗素其人也的确像狐狸一般狡猾、阴毒。亚历山大的晚年杰作“血色莲台”,就是他这一次的猎物。   亚历山大在失窃案发生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感。他对花氏父女所作的安排,正是为了避免被“血色莲台”落入盗贼手中。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红狐”罗素的能耐,大胆的拿出二号机代替正品展出,果然遭了毒手。   血色莲台二号机虽然没有编号,而且各项性能都比正品差一些,但毕竟是亚历山大的作品,照样是难得的杰作。落在罗素那样的人手中,当然会变成为虎作伥的凶器。   亚历山大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当年“NO.A09掠食者”造成的负面后果,使他倍感心灰意冷,毅然宣布今后不再制作任何机械铠。   “NO.A11血色莲台”就此成为一代的大师的收山之作,在不知内情的人们心中留下了太多的谜团和传说。直到多年以后,花左京驾驶“血色莲台”有如一颗彗星自兽人王国迅速崛起,人们才惊觉到,血色莲台,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狸猫换太子”的故事。花左京以血色莲台成名,绰号霸王花,正是根据血色莲台的外形得来的。   霸王花因得罪罗摩太子避祸圣国以后,曾经秘密拜访一百一十高龄的亚历山大老人。并当着他的面发誓,一定要从罗素手中夺回血色莲台二号机,以偿老人的夙愿。她多年来一直对财宝猎人下手,目的正是要追寻红狐罗素的下落。奇怪的是自从窃走血色莲台二号机后,红狐罗素这个人就彻底人间蒸发了,八年来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消息。霸王花并不气馁,她坚信,总有一天,两部“血色莲台”会有一场生死决战。在这宿命的决战来临之前,霸王花的命运似乎转向了不可琢磨的方向,与欣然介于情人与敌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使这位粗线条的女郎柔肠百结,上下两难。   霸王花追杀欣然的初衷,本来是要夺回《虚天经》,顺便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可现在,当欣然遇上危险,她马上改变了立场,为了保护欣然,甚至不惜发动血色莲台,与银龙水镜做生死决战。   水镜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血色莲台早有耳闻。如今见霸王花有机械铠襄助,自己十有八九不是对手,索性豁出一切,变回了银龙的真面目。   巨大的机械兵器对上巨龙,正可谓旗鼓相当,史无前例的“名花”大战一触即发!   第七章 相思拷   喷火的钢铁巨兽悬在荒原上空,不但银龙水镜惊得不知所措,欣然也结结实实得吓了一跳。他不止一次骑在黑豹背上,可从来也没想过,那头吓人的骑兽同时也是世上最强大的机械铠。惊讶之余,欣然也产生了一丝奇妙的联想......霸王花的血色莲台,似乎与巨蝎女皇凯瑟琳的机械铠有神似之处,具体哪里相似,欣然说不上来,反正是有这么一种奇妙的感觉。   抬头再看战场,血色莲台擎起左臂,张开的掌心中央突然弹出一根长长的钢管,末端带有卡簧,接驳在太岁刀的柄上。如此一来,太岁刀便由鬼头刀变成了青龙偃月刀似的长刀,恰与血色莲台的庞大体积相配。   “银龙水镜--吃我一刀!”   霸王花拉下操作杆,血色莲台居高临下俯冲下来,机械臂双手持刀全力劈下!这一招“太岁当头”纯粹靠力量取胜,是“铁血七杀”中威力最猛的绝技,当初霸王花以太岁刀扫荡匪巢时就以这一刀劈裂了石板地面,杀得群匪落荒而逃。如今换乘了血色莲台后使出来,威力更是惊天地泣鬼神,一刀落下,荒原上裂开深达百尺的沟壑,恍若遭了雷霆怒殛,大地轰鸣传达数十里外。   水镜布下的云雾也被刀风吹散,名副其实的风卷残云。然而就在“太岁当头”的猛攻下,水镜也激发了最深层次的潜力,在刀锋及体之前腾空飞起,明眸紧闭,敞开怀抱迎接万里长风。   吼吼吼吼----   一声雄浑的咆哮激荡在天地之间,水镜的身体猛然间巨大数百倍,崩射出刺目的银光。一头俊美的银色巨龙冲出云海,展开双翼翱翔于苍穹之上,投下的阴影遮蔽了大地。   这,便是银龙水镜的真正姿态!   化身巨龙的水镜与驾驶血色莲台的霸王花,再一次在体形上找回了平衡。   银龙喷出着白茫茫的冷冻气流射向血色莲台,霸王花发动浮游盾挡住冻气,同时破空突击,挥刀劈下。银龙旋身振翼,轻松挡开刀锋,凌空挥下利爪,重重击在机械铠上,几乎将水晶视窗打碎。   霸王花连忙调整相位引擎,在水镜吐出冻气之前离开了她的掌握。同时放出浮游盾,环绕银龙纵横飞舞,扰乱她的视线。当水镜懊恼的追逐其中一面小小的盾牌时,其余七面浮游盾突然贴在她背上打开火焰喷射器--烈焰吞噬了巨龙的身影,悲鸣声震碎了朵朵白云。   当水镜狼狈的甩开浮游盾,身上已是遍体鳞伤。   霸王花凭借天才的驾驶技术占据了上风,不料操作台上突然亮起了警报灯--能源即将耗尽。   原来她多日不用机械铠作战,忘了更换魔石,经过一场大战,现今残余的能量只能维持一分钟而已。   霸王花紧咬银牙,发狠的吼道:“姑奶奶跟你拼了!”猛地将突击引擎打开,血色莲台突然加速,机械臂高举太岁刀,真气传感器超负荷开动--有如一道红色闪电冲向银龙。   水镜没料到她有这一手,震惊的无以复加。情知躲闪已经来不及,索性豁出去同归于尽!于是收敛双翼,自高空俯冲下来,与血色莲台迎面对撞,爆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霸王花纵有驾驶舱的保护,吃了银龙舍身一击也无法全身而退,只觉得胸口好像被千均巨锤狠敲了一下,五脏六腑都离了位。一口热血狂喷而出,染红了水晶护罩。血色莲台能量耗尽,像陨石一般摔在地上熄了火。   银龙水镜也不轻松。被霸王花驾驶血色莲台全力撞击,内脏受创不轻,更以肩膀硬抗了增幅三倍威力的太岁刀力劈,有如遭了雷击,纵有龙鳞护身也无济于事,半边翅膀几乎连根砍断。银龙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保持优美的飞翔姿态,掉线风筝似的摔将下来,将地表砸出一个大坑,鲜血有如小溪一般自肩部创口喷涌出来。   水镜凝聚残存无几的魔力,忍痛发动治疗魔法,勉强止住了流血。筋疲力尽的身体已经无法维持庞大龙身的体力开支,只好变回人身,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抬头一看,只见“血色莲台”驾驶舱徐徐掀起,霸王花手提太岁刀,步履艰难的朝自己走来。水镜不知道霸王花也伤得很重,以为自己输了,顿时万念皆灰,长叹一声闭目等死。哪知霸王花刚走到近前,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在水镜身前不足一米处,气若游丝。   两人挣扎着抬起头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约而同的苦笑起来。本来就没有深仇大恨,如今大战一场不分胜负,彼此之间都生出些许惺惺相惜的感触。   且说欣然藏在草丛里旁观两女决斗。本来想看一眼就溜走,没成想两人旗鼓相当,一场大战打得惊天动地风云变色,水镜的真面目固然令他惊讶,霸王花的机械铠更是鬼斧神工,竟然能以人类的力量抗衡巨龙!   等到水镜与霸王花两败俱伤,欣然才揉揉蹲得发酸的大腿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笑嘻嘻的说:“两位女英雄辛苦了。”   水镜与霸王花大打出手,本来是因欣然而起,现在他却装作没事人似的跑来说风凉话,真让两女哭笑不得。   欣然笑眯眯的坐在两女中间,左手揽着水镜,右手抱着霸王花,问道:“你们俩谁伤得更重?”   水镜厌恶的骂道:“臭流氓!马上把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霸王花却舒舒服服的偎依在欣然怀里,呻吟道:“小不点啊,那婆娘还有力气骂你,看来是我伤得更重些。”   欣然看看面色惨白的水镜,又看看两眼无神的霸王花,笑道:“依我看是水镜将军伤得更重,只是她爱面子,不好意思承认。”   水镜被他说中了心事,大为震惊,恼羞成怒的嚷道:“苏欣然!你到底还是不是圣国的军人!”   欣然连忙应道:“侍卫长阁下,请问有何吩咐?”   “哼!你还认我这个侍卫长?”水镜冷笑道。   欣然诚恳的说:“当然!我是您的副官嘛。”   水镜厉声喝问:“那你听不听我的话!”   欣然笑道:“长官的话,我不敢不听。”   水镜心头一喜,趴在他耳畔悄声道:“你快杀掉那女人,替我出气。”   欣然嘻嘻一笑,扭头咬着水镜的耳朵说:“我杀了她,你就不生我的气了?”   水镜差点脱口而出:“你他妈想得怪美!”转念一想,如今的境遇,实在不该再树新敌,万一把欣然逼到霸王花那边,对自己大大不利。只得勉强改口说:“你杀了她......我、我就不生气了。”心里暗想,虽然不生气,可照样要杀你。   水镜一生从来没有说过谎话,现在龙困浅水,不得不说出违心之言,表情当然会有所流露。欣然看她说的心不甘情不愿,知道水镜想耍花招,心里暗笑,想跟老子来这套,你还嫩着呢。   于是装作大喜过望的样子问水镜:“你敢发誓吗?”   水镜忍怒点头:“我发誓,只要苏欣然杀了霸王花,我就不再生他的气,还跟他做好朋友。”这最后一句话并非欣然的要求,她自动补充进去,自己也觉得有点肉麻,俏脸顿时羞得绯红。   欣然乐不可支,伸手将水镜搂得更紧一点,悄声道:“光发誓还不行,你得亲我一下,证明真有不计前嫌的决心。”   水镜恨得牙根发痒,但使还有一分力气,也绝不会任由欣然轻薄,怒道:“你别得寸进尺!”   欣然软语哀求:“好水镜,就亲一下嘛,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水镜本来恨他恨得入骨,可突然被他唤了一声“好水镜”,不由得魂飞魄散芳心摇荡,回想起那三天里欣然对她百般轻薄,虽然可恨,但处处体现出了温柔的真情。平心而论,除了面子上过不去意外,没有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地方,甚至还体验到从出生到现在前所未有的快乐,简直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她违背女王的圣命,怒冲冲的前来追杀欣然,百分之九十九是为了报仇雪恨,百分之一则是出于一丝恋恋不舍的情愫。当然,这些心理变化,欣然看不见,水镜本人也不愿承认。一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追杀欣然,出师未捷不说,反倒再次落入他手中,像个荡妇似的任由他轻薄,顿时羞怒交集,哭喊道:“别再逼我了!快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霸王花听到哭声,侧过脸来问欣然:“你又干什么坏事了,害得人家姑娘这么伤心?”   欣然一手紧拥着哭泣的水镜,回头冲霸王花扮了个鬼脸,笑道:“你先别打抱不平,待会儿就轮到你了。”   霸王花忿忿的扭过头去,暗中吃醋,为什么要在水镜之后才轮到我?难道在小不点眼中,那女人比我更重要?   且说欣然抱着水镜百般安慰,不料越是说好话,她哭得越厉害,只好使出杀手锏,在水镜脸蛋儿上狠狠亲了一下,威胁道:“你哭一声,我就亲你一下!”   水镜抽噎着止住哭声,幽幽的说:“我不想活了,你快杀了我吧。”   欣然捧着她的脸,拿指尖逗弄着水镜尖尖的耳朵,柔声笑道:“别说傻话了,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做过三日夫妻,至少该有三百日的夫妻恩情,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水镜被他搔的耳根麻痒,仿佛有两道电流通过耳朵传到心里,舒服极了。在那穷尽荒唐的三个晚上,欣然早已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很清楚怎么做才能让这暴躁的小龙女安静下来。水镜紧闭着眼睛,恨恨的说:“你如果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还不快杀掉霸王花?”   欣然扭身把霸王花扳到臂弯里,笑问道:“你的敌人想收买我,对此你有何看法?”   霸王花心想如果小不点真的被那女人的甜言蜜语迷惑,联合起来对付我,那可真的糟糕了。勉强笑道:“你跟她做过夫妻,跟我就没做过吗?你记得她的好处,难道偏偏忘了我的?”   欣然回想霸王花在床上的热情与娇憨,不禁心弦一荡,亲亲她的额头,笑着说:“当然不会忘记,你也是我的好老婆嘛。”   霸王花闻言芳心甜蜜,柔声道:“那你快点杀了水镜以绝后患!我不像她那么凶狠,更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把《虚天经》还给我,我就对你好,一生一世只做你一个人的好老婆......”说着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脸儿红红的。   水镜没想到霸王花会如此豪放,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如此露骨的情话。这方面她和霸王花比起来简直拍马难及,自然无法对欣然说出更有魅力的情话,一时情急,又哭了起来。   欣然左拥右抱两大美女,中洲七朵名花除却红袖姐姐和圣女王龙琦,又有两朵鲜花落到自己掌中,越想越得意,心情舒畅至极。哄着担惊受怕的水镜说:“你和左京都是我最重要的情人,无论没了哪一个,我都会难过的不得了,好啦,别再哭了,所谓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握握手,化敌为友吧。”   欣然自作主张的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并用自己的手掌包裹起来。水镜哭笑不得的望着霸王花,对方也报以无可奈何的苦笑。在欣然的强迫下,两位美人儿的手终于握在一起。   眼看太阳快要下山,必须先找一处过夜的地方。   欣然按照霸王花的指点将“血色莲台”变回黑豹,扶着两人骑上去。欣然坐在两人当中,前拥水镜,后抱霸王花,驱使着黑豹一阵风似的回到山上,在洞前停步。   欣然把两女抱进山洞,肩并肩躺在石床上。而后骑着豹子去了山下镇上,直到半夜才回来。这其间水镜与霸王花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一句话也没有说。随着夜色的加深,两个人竞相叹起气来,焦躁的心情溢于言表。等到欣然欣然骑着黑豹回来,两女不约而同的喜上眉梢。   这小小的情绪变化被欣然看在眼中,心里暗自高兴,但没有点破。捧着一包食物进了洞,笑道:“两位老婆都饿坏了吧?”说着将纸包打开,竟有一只焦黄喷香的烤鹅、一大包香气扑鼻的卤牛肉、几样清淡的下酒小菜、十个烧饼,外加一壶美酒。   欣然把饭菜撕成小块,一点一点的喂到两女口中。水镜倔强,不肯张口。霸王花却心安理得的享受情郎的服侍,娇憨的说:“小不点,你可真体贴,为了你的温柔,我倒乐意天天受伤!”   水镜暗骂她“贱人”、“不知羞耻”,转念一想,自己的肚子也很饿,不吃饭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霸王花?于是红着脸低声说:“我也要......”   霸王花笑道:“你说什么?大点声好不好,我们听不见。”   欣然扭扭她的耳朵,佯怒道:“乖乖吃东西,饭菜还塞不住你的嘴吗。”霸王花悻悻的白了他一眼,抱怨道,“小不点真偏心!”水镜看到霸王花吃自己的醋,芳心大感受用,欣然送来饭菜,她也不再拒绝。   欣然很快发现,霸王花喜欢吃肉,水镜则偏好素食,于是按照两人的喜好分配食物,伺候的两女心满意足,浑然不像战败的俘虏,俨然坐月子的小妇人。   两女吃饱之后,欣然又每人喂了一点酒解渴。水镜酒量不大,喝了两小口便感到面红耳赤,脑袋发沉,摇头说不要了。霸王花却是酒中豪杰,咕咚咕咚的灌下大半壶酒,才过瘾的长长吐了口气。笑嘻嘻的说:“小不点,帮我擦擦嘴。”   欣然微微一笑,低头将她唇角的酒渍舔干净。两人趁势接起吻来,一旁的水镜看不下去,努力撑起身子,想要下床。欣然发现后连忙制止,从怀里掏出一对闪亮的金属铐,把水镜的左手和霸王花的右手拷在一起。接着又蹲下去捧起两女的小脚,照样拷了起来。   两女面面相觑,不知道欣然想干什么。只见欣然检查了一下手铐和脚镣,满意的笑道:“这相思拷果然名不虚传,不枉我跑了那么远的路,花了那么多钱。”   两女闻言大惊,齐声尖叫:“相思拷!?”   欣然笑道:“想必你们也知道,‘相思拷’是世界上最坚固的镣铐,虽然你们一个有宝刀在手且内功深厚,一个是巨龙化身力大无穷,可是要想挣脱相思拷,除非砍下自己的手脚。”   霸王花惊疑的问:“小不点,你、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欣然笑道:“我刚才看到你们大打出手,感到非常痛心,同是了不起的巾帼英雄,同样名列中洲七朵名花之列,为了一点点小误会就拚得两败俱伤,实在太难看了。我决心使用非常的手段,帮助你二人培养感情,建立纯真的友谊,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我才下山去买了相思拷。”   水镜恼火的说:“你这算什么意思!我与霸王花大打出手,归根结底还不是受了你的利用?”   霸王花也不高兴的说:“就算是想让我们做朋友,也没必要拷在一起吧?”   欣然笑道:“你们两位本领高强,杀我苏欣然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而且一个赛一个的心高气敖,怎肯听我的话乖乖结交?我现在把你们拷在一起,就算你们合不来也必须通吃同行同住,慢慢的就会建立起感情了。”   两女被他说得瞠目结舌,想象不出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聊的人,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干出前所未有的变态勾当。   水镜急得想哭:“苏欣然,你这样折磨我,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一刀杀了我!”   欣然搂着少女的香肩劝道:“好水镜,放宽心想一想,这样不是挺好玩的嘛。”   霸王花哭笑不得的瞪着他:“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好玩?”   欣然叹道:“好玩当然只是一方面,我的良苦用心,你们似乎完全理解不到啊。”厚颜无耻的解释道,“你和水镜都是我苏欣然的女人,将来是要在同一张床上陪我睡觉的,如果你们两个合不来,我们将来的大家庭怎么可能幸福得了?所以我要从现在开始培养你们的友谊,虽说手脚拷在一起会很不方便,只要精诚合作,走路还是不成问题的。小时候玩过‘两人三足’吗?你和水镜,从现在开始就是两人三足的伙伴啦!”   说罢击掌唤道:“阿布,进来吧。”   洞外吹来一道阴风,一个身穿黑衣的、三尺多高的女童儿随风飘进洞来。两女定睛一看,那女童竟然是一只布娃娃。   欣然摸摸女童的头,向两女介绍:“这是我在镇上买的仆魔‘布袋童子’,名叫阿布,从今往后,阿布就是你们的仆人了。”   又对阿布说:“你面前的两位美人儿,一个叫水镜,一个叫花左京,从今往后就是你的女主人,还不快行礼。”   阿布垂手鞠躬,温顺的道:“水镜主人,左京主人。”   布袋童子,就是将死去的孩童的阴魂用法术附着在布娃娃上,使其拥有人类的灵魂和智力,是一种比较常见的仆魔。由于不必吃饭,物美价廉,对主人又很忠诚,广受人们的欢迎,在魔法都市希瓦,有专门的布袋童子工场,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布袋童子,远销中洲各地,既可以作为幼儿的玩伴,也能成为称职的仆人。   欣然当着水镜和霸王花的面,把相思拷的钥匙揣在怀中,对两女说:“下次见面,我会亲手帮你们打开相思拷。”   两女听说欣然要走,不由得花容失色,齐声追问:“你要去哪里?”   欣然笑道:“我受了圣女王的差遣,前往北方佣兵都市艾尔曼送信给罗兰公爵。我虽然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是女王的命令是不容耽搁的,只好放下相思之情,暂做小别,你们伤愈之后,就去艾尔曼寻我吧。”   又回头叮咛阿布:“从今天开始,你要一心一意的伺候两位女主人,不准让她们吃半点苦,不准让她们受半点累,我这里有一百枚金币,是女王赠我的路费,现在全部交给你保管,水镜和左京想吃什么,你就去买什么,路上歇息,要给她们安排最舒服的客店,最宽敞最干净的房间,有钱坐车,就一定不能让女主人走路,万一伺候的她们不如意--你就死定了!”   欣然的恫吓镇住了本来就胆小如鼠的布袋女童,也稍稍挽回了水镜与花左京的芳心,对欣然的痛恨,也不像刚才那样强烈了。   临走之前,欣然来到床前,嬉皮笑脸的说:“水镜小亲亲,左京好宝贝儿,你们的老公要去工作了,一人亲一下作为道别的祝福可好?”   说罢闭上眼睛,嘟起嘴巴等候亲吻。   水镜与霸王花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点头,随即抬起拷在一起的玉足,狠狠踹在欣然胸口。   “哇啊啊~~”   带着哀哀惨叫,欣然摔出门外,一溜烟的滚下山波。   水镜、霸王花咯咯娇笑,开心的抱做一团。七嘴八舌的说“真解恨”、“他活该”、“看他还敢耍流氓”、“就该这样惩治他”......说着、说着,水镜忽然发现两人的关系变得异常亲密,不由得羞红了脸,难为情的低下头去。   霸王花善解人意的搂着她的腰肢,轻声笑道:“水镜姐姐,小不点虽然可恨,但也不失为一个有趣、可爱的男人,对不对?”   水镜恨恨的说:“他的趣味全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一点也不可爱!哼!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杀了他!”   霸王花知道她嘴虽然硬,心却早就软了,油然叹道:“希望能快一点见到他。”   水镜也心有同感,痴痴的望着欣然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两人想着各自的心事,渐渐犯了困,便背贴着背倒头睡下。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水镜与霸王花的关系,似乎真的像欣然所期待的那样,由相互敌视,变成了同病相怜。   布袋童子悄然守在门外,守护着沉入梦乡的女主人。   (第二集 完)   初稿:6/25/2005   校订:2005-8-1   字数:61000   黑天使(第三集)   --目录--   第一章 老友记   第二章 海难记   第三章 会宴记   第四章 火拼记   第五章 艳遇记   第六章 暗算记   -新登场人物介绍-   “红狐”罗素:著名的流浪佣兵、财宝猎人,欣然的死党,情同手足,绝技“破军刚拳”在中洲武术家排行榜上名列第七。拥有机械铠“血色莲台二号机”,虽是亚氏作品,却没有编号。   “黑狱魔尊”所罗门:黑狱海盗的首领,中洲四大高手之一,雄霸东海百年的老魔头。曾是邪龙洛基的部下,名列飓风军团六翼之一。精通瑜珈奇术,拥有机械铠“飓风骑士系列”之“大所罗门”。   海妖女:所罗门的副官,与海盗狼狈为奸的妖女,北极魔母贝拉的门下,生性奇淫,喜玩弄童男。   宋禧:流落黑狱岛的女人国外交官,善权谋,性冷酷,城府极深。拥有极品冰之魔法枪“温蒂妮”。   金枝、玉叶:宋禧的机要秘书,活泼可爱的亚马逊女郎。   阿凯:护送洁西卡夫人的教廷骑士,流落矿山,后追随欣然。   公驴皮克:矿山一霸,所罗门的走狗。   -封面构图-   这一集的封面人物是银龙水镜。身着军装的精灵少女,佩镶嵌宝石的短剑,手持飞龙索(鲛筋与秘银混合制造,故为黑白两色线条相互缠绕),外罩白色披风,身材修长纤美,长发(注意渲染亮银色泽)披肩。容貌可参考公认的精灵特征(比如尖耳朵),注意烘托水镜冷若冰霜的神态。   背景是昂首振翼的银龙,外形可参考《龙与地下城设定集》,如果画家需要,我可以提供。注意背景不必画的太实在,大致有个轮廓即刻,造成朦胧的效果,使读者能够领会银龙是水镜的真身。   -下集预告-   欣然落入食人魔窟,死里逃生,邂逅了在窟底幽居三百多年的红魔女朱诺,并从朱诺口中得知自己乃是邪龙洛基的灵魂转世。   在朱诺的帮助下,欣然习得“虚天魔功”,以自创的“毁天灭地拳”击溃魔窟磁场。就在这时,宋禧也意外的落入魔窟......   欣然与宋禧成功脱困,返回矿山联合矿工与亚马逊女战士对抗黑狱海盗,一举击溃扑克太保。海妖女闻风震怒,亲自前来讨伐,却中欣然的计策,惨败而归。   海妖女在所罗门的授意下去找欣然谈判,想以美人计降服他,不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反被欣然吸走了大半精元......   盛怒的所罗门派遣海盗偷袭矿坑,要求欣然日落前登上裁之塔,否则便要杀死人质。   欣然与罗素、宋禧前去赴约,挡在他们面前的是道道险关......   第一章 老友记   且说欣然告别霸王花与银龙水镜,下山换乘马车,一路奔波来到海兰港。   海兰港是贸易都市左近的海上交通要地,当年鬼族王子兰斯洛特环游世界,便从此地出发,乘坐仆鲸(一种仆魔,大型海上交通工具)入海,历时九年后在大陆西海岸登陆,成功证明了“大地是球形”的科学猜想。因此,海兰港也被称为“兰斯洛特寰球港”。   欣然下车后在港口餐厅闲坐,点了一道当地的名菜“金橘酱烩鱼片”,外加一杯滋味醇厚的白葡萄酒,美美的用了午餐。   此时已是九月初旬,夏天即将结束,海岸凉风细细,欣然离家至今已经三个多月,想到故乡距此不过两三百里路,不免生出了思乡之情。然而思念归思念,如今公务在身,实在抽不出身回家探望老爸。于是向服务生讨来笔墨信纸,写了一封家书寄给老爸。   出了餐厅后欣然打算寻一处客栈暂时寄身,再去港口购买前往艾尔曼的船票。说来凑巧,刚走出没多远,便看见洁西卡夫人牵着小杰的手走进一家珠宝店。   欣然信步跟了进去,只见洁西卡夫人看中了一枚蓝宝石戒指,正在试戴。迎着日光端详了半晌,又恋恋不舍的摘下来。欣然暗笑她小气,修道院长的职务的确没有多少油水可捞,不过洁西卡身为贵族,每个月都有国家规定的优厚俸禄,再加上老爸时不时的补贴情妇些零花钱(苏老爷出手阔绰,这零花钱可绝对不止是零花的概念),买一只宝石戒指不过九牛一毛,竟然舍不得,简直可笑。况且,洁西卡作为神职人员却出入珠宝店,实在有损圣国教廷的威严。   欣然将手插在裤兜里,晃着肩膀走过去,一拍柜台,将老板叫过来说:“那只宝石戒指我要了。”说着掏出一把银币,漫不经心的撒在柜台上。   老板知道贵客上门,欢天喜地的跑过去告诉洁西卡夫人:“对不起,猊下,这枚戒指有人订了。”   洁西卡郁闷的摘下戒指扔在柜台上,负气的说:“这枚戒指太沉了,手工也不够精致,不适合我。”正说话时欣然走过来。   洁西卡见到他,眼睛顿时一亮,惊喜的叫道:“欣然--真巧,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欣然笑着点点头,拿起那枚蓝宝石戒指替洁西卡戴在纤指上。   洁西卡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老板,问道:“买下戒指的客人就是他?”   老板满脸堆笑:“回禀猊下,正是这位少爷。”   洁西卡一扬脸,傲然笑道:“他是我的侄子!”摘下戒指丢在柜台上,得意洋洋的说,“替我包起来。”   老板连忙照办,洁西卡趁没有人留意,掂起脚尖勾住欣然的脖子,送上甜蜜的香吻。   “坏小子,你可真够大方的啦,跟你爸爸一个样儿!”   欣然哈哈一笑,不理洁西卡的恭维,蹲下身子摸摸小杰的头发,柔声道:“怎么样,见到哥哥开心吗?”   小杰兴奋的涨红了脸,大声说:“高兴!高兴的快要发疯啦!”   “真是个乖孩子,”欣然起身招呼老板,“你们店里有没有本地特产的玩具或者工艺品,要最好的。”   老板谄笑道:“小店没有玩具卖,工艺品那可是应有尽有。”说着一溜烟儿跑到柜台尽头,捧来一只白色海贝镶嵌而成的帆船模型,船帆是华丽的白绸缝制,桅杆上装饰了许多珍珠。   欣然低头问小杰:“喜欢吗?”   小杰直勾勾的望着帆船,连连点头。   欣然又掏出一把银币丢给老板,说道:“把船也给我包起来。”   “谢谢欣然哥哥!”小杰乖巧的说。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哪能向人讨礼物呢。”洁西卡佯怒拍了小杰一下。欣然摇头笑道:“别这么说,洁西卡阿姨,我跟小杰特别投缘,现在只不过送他一艘帆船模型,将来发达了,还会送他一艘真正的大帆船呢。”   洁西卡姑侄仰慕的望着欣然,被他的慷慨感动了。殊不知欣然其实也没有多么富有,女王支付的路费,大部分给了水镜和霸王花,余下的一路上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能否坚持到艾尔曼还是个疑问,哪里有余力送礼。只是欣然一向大方惯了,从前在家里有花不完的金银,如今出门在外,也改不了这习惯。况且他根本就不在乎口袋里还有多少钱,花光了无所谓,再想办法就是了。   欣然陪着洁西卡姑侄离开珠宝店,一同回到洁西卡包下的客栈。小杰邀请欣然一起坐船,欣然很高兴的答应了。洁西卡满心期待能跟欣然继续鬼混,当然不会反对。然而欣然已经厌倦了洁西卡的纠缠,只在她房中做了片刻便找借口出去闲逛,晚上尽量拖得很晚才回客栈。   如此过了两天,还没有等到合适的客船。海兰港是大港,往来的船只很多,不过眼下的季节正是海上风浪最大的时候,船主一般都不愿意出海远航。之前倒是有一艘仆鲸去艾尔曼,可惜错过了。   这一天欣然早晨起来,吃过饭后去港口酒馆消磨时间,喝了一杯麦酒,叫来老板问晚上有没有牌局。   “回少爷,最近禁赌抓的很严,晚上的牌局已经很久没开张了。不过你如果真的很想玩,我倒是有几位私人朋友经常在后头厅里打牌,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欣然兴趣广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听说是“私人朋友”,立刻明白全是老赌棍,大概老板是把自己当成外地来的肥羊了,想让那伙儿妙人在自己身上发发利市。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既是你的朋友,想必牌品一定错不了,这就带我去见见他们可好?”   老板谄笑着请欣然来到后厅,果然有四个人正在打牌。欣然的眼睛一下子落在了坐在上首的中年汉子脸上,惊喜的喊道:“罗素大哥!”   那汉子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大结实,相貌堂堂,留着短须,上身只穿了一件皮背心,胳膊肌肉虬结,肩上纹了一只红色狐狸头。他看到欣然,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揉着眼睛站起来嚷道:“老天!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欣然老弟,真的是你?”推开牌桌迎上前来,抱住欣然得肩膀哈哈大笑,欢愉之情溢于言表。当下牌也不打了,拉着欣然去前面喝酒。   这位中年汉子,便是消失多年的财宝猎人“红狐”罗素。   欣然和罗素的交情很深,从前在黑暗大陆,罗素贼胆包天,竟敢去盗窃古撒兰王的墓穴。被欣然妈妈逮住,一怒之下要把他丢进化骨池变成骷髅兵。多亏欣然求情,才留下一条小命。此后几年,红狐罗素一直在吸血鬼王宫当欣然的仆人。那些年红狐罗素销声匿迹,别人都以为他死了,不料是在吸血鬼王宫当差。欣然成长为一个大坏蛋,多半是罗素的熏陶。   因此,两人有着亦师亦友亦主亦仆的关系,感情非常深厚。后来欣然回到贸易都市,跟爸爸一起过,临走的时候向妈妈讨得红狐罗素追随左右。   一离开暗黑大陆,赛西丽亚施加在红狐身上的符咒就减弱了。欣然知道这老流氓迟早要丢下自己投奔自由,索性很大方的送了他一笔钱,放他走人。   因为这一层关系,罗素对这位小主人非常感激,他一向六亲不认,但对欣然,却始终保有一份真诚的感情,红狐罗素没有子女,就把欣然当成了自己的亲骨肉,亲弟弟,离开苏家以后,也时常回去探望欣然。   每年欣然过生日那天,罗素总会风雨无阻的回到贸易都市,带着拼死得来的价值连城的宝物送给他做生日礼物。   罗素清楚自己的名声极臭,苏家不会欢迎他这样的客人,因此次次都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除了欣然,谁也不知道他与苏家小少爷的交情。   故人相见,彼此都有说不完的话。这通酒一直喝道深夜,罗素微有醉意,欣然也有点撑不住了。起身笑道:“老哥,我得回去了,你最近在哪里发财?”   罗素告诉欣然,他承包了一艘游艇龟,做海运生意,把东方的客人运往北方,买卖挺红火的。欣然大喜,说自己正要去北方,能不能搭他的船。   罗素为难的说:“最好不要,我为了逃税,不得不贴着礁石群岛航行,非常危险。”   欣然笑道:“你该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冒险,这船,我是坐定了。”   罗素心中叫苦,然而又无法把真相告知这位小老弟,只好勉为其难的说:“看情况罢,如果实在找不到别的船,我就送你一乘,不过你上了船以后可千万要小心,如果发生意外,不必惊惶,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全靠老哥啦。”   “哈哈,咱们是好兄弟嘛,别说这些,先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顿。晚上有什么安排?”   “还没有。”   “那正好,老哥带你去附近逛逛,有一家酒馆的女招待既漂亮又风骚,嘿嘿,咱们可得好好的乐一乐。”   欣然皱眉道:“算了吧老哥,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女人。”   “对了,你好像有洁癖来着,”罗素摸着下巴寻思,酒吧女郎,欣然小弟肯定看不上眼,应该怎么招待他才好呢。正犯愁的时候,欣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罗素老哥,从前总是你帮我张罗,今天不如换一换,我给你介绍个好女人如何?”   罗素大喜,半信半疑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   “那倒也是,不过欣然老弟,你认识的女人一定既高贵又有钱,我罗素高攀不起啊。”   欣然含笑道:“那娘们儿的确高贵又有钱,而且风骚的很,床上功夫也不错。”   罗素瞪直了眼睛,吃吃的问:“她、她干什么的?”   “是贸易都市的候补大主教,阿曼拉达家的贵族千金,洁西卡夫人。”   罗素闻言大吃一惊,在欣然肩上狠狠捶了一拳,恼羞成怒的说:“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耍着我玩是不是?”   欣然揉着肩膀,忍痛笑道:“老哥,你这是怎么了,我发誓没有开玩笑。”   “洁西卡夫人是贵族中的贵族,淑女中的淑女,怎么可能看得上我,”罗素自卑的说。   欣然微微一笑:“别自卑,老哥,你是真正的男子汉,洁西卡那骚货还未必配的上你呢。”   罗素红着脸说:“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敢上啊!玩女人是很爽,可是玩名女人就一点也不爽了。万一她事后发怒,我怎么能承受得起阿曼拉达家族的追究?”   欣然笑着鼓励他:“洁西卡夫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好年华,却不得不遵守教廷的清规戒律,心里很是苦闷,老哥你慰藉了夫人苦闷的芳心,她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发火呢。”   红狐罗素是个多疑的人,当然不会被欣然的话说服。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也听说,贵族女人的心地都很坏,在外面跟不认识的男人好上一晚,第二天就会派人去暗杀,免得走漏风声坏了名誉。我相信洁西卡夫人也不会例外。”   欣然笑道:“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胆子这样小?如果她有这种心机,你为何不先下手为强?我们现在就去买一台照相机,等你在床上干洁西卡夫人的时候,我就悄悄藏在床下,把她的淫态全部拍下来,如果她敢翻脸,你就拿出裸照威胁她,告诉她,如果你有个不测,就会有人把底片寄给圣国所有大报社。如此一来,洁西卡夫人只有乖乖听话,非但不会害你,为了自己的名誉,还要落力的保护你呢。”   罗素越听越不是滋味,懊恼的说:“老弟,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这么简单的办法,我竟然没有想到......”   欣然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老哥你没有老,只是这些年过惯了安稳日子,不再像从前那样每日跟奸诈狡猾的小人打交道,心里也就没有了那些以毒攻毒的奸计。我就不同了,从小到大,没有一天断过闯祸,为了保命,只能不择手段。”   罗素对这位小兄弟是又佩服又害怕,强颜笑道:“你说的对,我红狐罗素,想当年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不该沦落到这等下场。”   欣然笑道:“别发感慨啦,老哥,如果你觉得生活枯燥,缺少趣味,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旅行呢?我保证你每一天都会过得很刺激。”   罗素被他说得心动,然而另有苦衷,只得拒绝老弟的邀请。幽幽的说:“我现在是上了套的驴子--不跑也得跑啦。再说,跟你在一起固然有趣,可是总会遇到生命危险,我怕死,不敢舍命陪君子。”   欣然暗想,老哥这话倒也不错。我的生活似乎总是在和死亡打交道,现在不就有银龙水镜和霸王花两大高手在屁股后面追杀不休?唉,这话可不能告诉老哥,不然准被吓得逃之夭夭。   当下定好约会,让罗素明晚十点钟去客栈找他,届时欣然将会安排洁西卡夫人给他认识。罗素以为只是普通的交际,也没有多想,一口答应。   与罗素分手后欣然回到客栈,发现小杰正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手中攥着一本春宫画,裤裆撑起了小帐篷。   欣然促狭的一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小男孩裤裆上打了一下,学着洁西卡的嗓音骂道:“小杰!你在看什么?”   小男孩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将春宫画藏在背后。   “姑、姑妈,我、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欣然。   小杰虚惊一场,苦着脸埋怨道:“欣然哥哥,你又吓唬我。”   欣然微微一笑,问道:“小杰,那画看得很过瘾吧?”   小杰红着脸点了下头,说:“对不起,欣然哥哥,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不在,只有这本画书丢在床上,我闲得无聊,就......”   欣然笑道:“喜欢就送给你好了,只是不要让别人发现。”   小杰大喜过望,连忙道谢。欣然一摆手,神秘的笑道:“小杰,你对女人的了解也差不多够了,不过总是停留在书本上是没有用的,男女之事,必须亲身体验才行。”   小杰搓着手,害羞的说:“我还小,不能做那种事的......”   欣然不以为然的说:“我看你除了胆子比较小,其它地方都不小,如果不敢真刀真枪的干,看别人干你敢不敢?”   小杰鼓足勇气点了下头。   欣然揉揉小男孩的头发,小声叮嘱:“明天晚上这个时间,还是在我房里等候,到时候我会带你去看一场真刀真枪的活春宫。”   小杰激动得涨红了脸,忽闪着眼睛问:“真的?”   欣然佯怒骂道:“死小鬼!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杰不好意思的笑道:“欣然哥哥对我最好了,明天晚上我一定来,你要等着我哦。”欣然点点头,把小男孩赶回卧房,自行上床入睡。   次日一早,欣然醒来时天已大亮。洁西卡姑侄习惯早起,正在饭厅等待欣然共进早餐。   欣然出去洗漱,一面向洁西卡姑侄道歉:“对不起,昨晚碰见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多喝了几杯,起得迟了,劳驾阿姨、小杰久等。”   洁西卡好奇的问:“是什么朋友?”   欣然将湿手巾蒙在脸上,含糊的答道:“是一位跑海运的朋友,我请他帮忙买去艾尔曼的船票。”   洁西卡不再多问,替欣然准备碗筷。吃了早饭,洁西卡借口念书把小杰支走,凑上身来握住欣然的手,娇媚的说:“欣然,咱们好久没亲近了......阿姨很想你呢。”   欣然暗骂一句骚货,强颜笑道:“阿姨想我,我也想阿姨,不过总是那一套实在无趣,不如今天晚上玩点别致的游戏如何?”   洁西卡茫然的问:“别致的游戏是什么?”   欣然凑在她耳畔悄声道:“我从一位朋友哪里学到源自‘东方性都’扶桑的床上绝活儿,今天晚上在你房里实地演练,保你快活的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   洁西卡被他说得春心荡漾,恨不能现在就共效于飞,急色的叹道:“要等到晚上啊......好吧,我回去部置一下,你几点过来?”   “九点。”   “一定要来哦。”   洁西卡拾起他的手吻了一下,扭着腰肢回房了。   当晚,欣然拿着一卷绳索和厚厚的黑布条如约来到洁西卡房中,告诉她为了获得更刺激的快感,必须先把她绑起来,还要蒙住眼睛。   洁西卡惊讶的说:“那我岂不是连你的脸都看不见,好可怕哦。”   欣然笑道:“要得就是这种可怕的感觉,好像强奸一样,阿姨喜欢被强奸吗?”   洁西卡吃吃羞笑,竖起食指在他额上戳了一下:“来吧,强奸就强奸!阿姨今天晚上随便你怎么玩。”   欣然毫不客气的把洁西卡剥了个精光,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又用布条蒙住了眼睛。而后说道:“洁西卡阿姨,我出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干你。”   说罢回了自己房间。罗素已经在等候,见到欣然,起身笑道:“洁西卡夫人真的肯见我?”   欣然笑道:“她在卧室等候,让我来请大哥。”   罗素不悦的说:“老弟,你就别跟我来这套了。老哥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会不知道?快说,你是不是想耍我?”   欣然摇头笑道:“真的没有,只不过我刚才说了谎,洁西卡夫人的确在房间等候,只不过等的是我。”   罗素苦笑道:“那你让我去凑个屁的热闹。”   欣然窃笑道:“她现在光着屁股趴在床上,手脚被绳子捆住,眼睛被布蒙住,哪里认的出访客到底是谁。”   罗素狐疑的说:“你把她弄成这样干什么?”   欣然哈哈大笑:“我不是早就说了让你干一回贵夫人么?这么做,当然是方便老哥的小弟弟直闯洁西卡夫人的肉穴,反正她现在只认得男人的肉棒,只要你不说话,保管没事。”   说着不由分说将罗素推到洁西卡的卧房门前,悄声笑道:“老哥,机不可失,你好好把握吧。”开门推罗素进屋。   欣然隔着门板听了片刻,初时没有动静,想必罗素仍在犹豫,大约五分钟后,房间里传来洁西卡的呼唤:“欣然,是你回来了吗?哎呀,真讨厌,光摸人家的大腿干什么,还不快插进来,阿姨的小穴穴已经等不及了。”   到了这地步也容不得罗素不动心,飞速脱光衣服跳上床去,骑在洁西卡身上大干起来。   欣然满意的回到房间,在墙上戳了两个小洞,朝里一望,只见罗素扛着洁西卡的粉腿,大肉棒在她胯下出出进进,操的不亦乐乎。   这时小杰推门进来,稚气的问:“欣然哥哥,我来啦。”   欣然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悄声道:“你来得正巧,好戏刚刚开锣。”   小杰好奇得凑在洞口一看,只见一名陌生的壮汉正在姑妈身上挺动,不由得皱起眉头,问欣然:“姑妈在做什么?”   欣然轻笑道:“当然是在做爱做的事,你不是看过《苏大头春宵寻梦记》吗,现在姑妈和男人做的,就是苏大头在书里常做的那种勾当。”   小杰大吃一惊,战战兢兢的问:“你是说,姑妈在跟男人通奸?”   欣然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笑骂道:“别说的那么难听,瞧你姑妈爽得浪叫个不停,你若打扰了她,少说也要吃两对耳光。”   小杰吓得缩回头去,吃吃的问:“那我该怎么办呢?”   欣然笑道:“别说话,光用眼睛看就行啦。你在书上学来的知识,现在正是实地检验的机会。”   小杰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趴在墙上偷窥罗素与洁西卡做爱,一面回想书中的描写,两相印证。不知不觉中欲火上窜,小弟弟勃起如铁。他不好意思的按住下身,眼睛却一瞬也舍不得离开洞口。欣然看在眼中暗自微笑,心想这孩子总算有点开窍了。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洁西卡浪叫着嚷道:“好啊......真好......全射进来吧,烫死阿姨的小穴穴了......欣然小心肝儿,再多射给阿姨一点吧......”   欣然知道罗素完事了,让小杰待在房里,自行推门进了洁西卡的卧房,拍拍罗素的肩膀笑道:“老哥,爽不爽啊。”   罗素慌忙转身捂住欣然的嘴,回头朝床上指了指。原来他担心洁西卡夫人听见。欣然微微一笑,勾着罗素的肩膀离开卧室。   出门后罗素长长吁了口气,眉飞色舞的说:“老弟,真有你的!我这辈子玩过数不清多少女人,只有今次是最痛快的!贵族女人果然非同凡响。”   欣然笑道:“老哥你这是心理作用,其实贵族女人也好,名女人也好,跟普通的女招待没有太多区别,你第一次干贵夫人,当然会觉得很过瘾,干的多了就没感觉了。”   罗素摇头笑道:“一次就够本了,哪里还敢奢望更多。”   欣然爽快的说:“只要老哥中意,多少次也行啊。怎么样,明天再来?”   罗素犹豫的说:“洁西卡夫人该不会发现吧?”   欣然笑道:“洁西卡阿姨就像一匹母马,只要有人肯骑她就心满意足了,才不在乎被谁骑呢。”说着话,两人走进回廊,小杰从欣然卧室里跑出来,看到罗素,不免有些难为情。   欣然停步招呼他过来,向罗素介绍道:“这孩子叫小杰,是洁西卡阿姨的侄子,也是我的小兄弟。”又对小杰说,“这位是我的忘年交罗素老哥,你刚才也见到了他在床上的神勇表现,快来打个招呼吧。”   罗素刚干了小杰的亲姑妈,现在听说他目睹了自己迷奸洁西卡的始末,不由得又惊又惧,脸色骤变。向欣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灭口。   欣然摆手笑道:“老哥不用紧张,小杰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绝对靠得住。”   罗素硬着头皮冲小杰一笑,讪讪的说:“小杰弟弟,刚才的事,你......真的都看见了?”   小杰才短短几天便得了欣然的真传,乖巧的说:“罗素先生,你是欣然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小杰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刚才的事,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罗素听了他的话,顿时去了一块心病。对欣然说:“小杰真是好孩子,一点也不像你。”   欣然打趣道:“嘴上巴结有个屁用!你这做大哥的,难道连点像样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手?”   罗素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色的小手枪递给小杰说:“这是我早年在机械都市闲逛时顺手摸来的玩意,别看不起眼,威力可不小。一共六发子弹,打完了再找大哥要。”   小杰是佣兵世家出身,晓得手枪是一种威力强大的暗器,只有高官才有资格佩戴,想不到这位初次谋面的大哥竟会如此慷慨,以手枪相赠,不由得喜笑颜开,连忙道谢。   欣然叮嘱小杰:“手枪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用来防身是可以的,但绝不能无故开枪!是会被警察抓起来的哦。”小杰扮了个鬼脸道:“我又不是疯子,怎会胡乱开枪呢。”欣然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柔声道:“去玩吧,我跟罗素大哥还有别的事。”小杰依依不舍的走了。   欣然送罗素出了客栈,建议同去酒馆喝一杯。罗素摇头道:“老弟是不是忘了,我抱过女人以后是滴酒不沾的。”   “老哥果然一点也没变,府上有电话吗?”   罗素向店伙计要来纸笔,写下电话号码给欣然,说道:“这是我船上的电话,晚上七点以后肯定在家,有事尽管找我。”说罢挥手道别。   欣然回了客栈,先去洁西卡卧室,把绳索解开,摘下眼套。这骚娘们儿被罗素操得筋疲力尽,睁开朦胧睡眼,含情脉脉问欣然:“亲爱的,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欣然不慌不忙的说:“是小杰,他看见房门没关严,顺手替我们关上了。”   洁西卡一听侄子看见自己与欣然通奸,不禁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问:“他、他都看见了?”   欣然心中暗笑她虚伪,口中却说:“没有,小孩子哪懂得这些。”   洁西卡忐忑不安的说:“我看不见得。小杰最近有点怪怪的,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劲,我怕他是发现什么了。”   欣然巴不得把这骚货甩了,趁机说道:“既是这样,我们往后还是尽量少在一起,免得孩子看见不好。”   洁西卡自从与欣然通奸,已经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听了他的话,当然不乐意。自作聪明的说:“小杰是个胆小鬼,脑子又笨得出奇,就算看到不该看的事,也不会明白的,更不敢对别人说,我们往后小心一点就行了,没必要因为那讨厌的小鬼缩手缩脚。”   欣然听她骂小杰,心里十二分不痛快。当下便说:“就依你的意思吧。”心里想得却是,这荡妇简直一点骨肉感情也没有,既然她不把小杰当侄子看待,小杰似乎也没必要把她当姑妈敬重。转念之间,想出了一个无比刺激的恶作剧。于是搂着洁西卡,装出柔情脉脉的样子说:“洁西卡阿姨,今天晚上过得痛快吗?”   洁西卡伸手在他胯下捏了一把,不知羞耻的淫笑道:“美极了,简直像做梦一样,就是小杰那讨厌鬼闯进来时被吓了一跳,否则会更加完美。”欣然咬着她的耳朵,轻笑道:“明天晚上再来一次好不好?我要塞住你的耳朵,让你什么也听不见,那样就算小杰捣乱,你也不会扫兴了。”   洁西卡被他说得春心蠢动,恨不能立刻上床大干一场,当然不会怀疑欣然心怀鬼胎。正欲勾引欣然梅开二度,门外传来小杰的呼唤:“姑妈、欣然哥哥,开饭啦。”宛如一盆冷水,浇熄了洁西卡的欲火。   洁西卡大感扫兴,放声怒骂道:“不中用的小鬼,除了吃饭你还会做什么!真不明白你妈妈怎么忍心把你这小废物生下来!杀千刀的小鬼!”   欣然任由她破口大骂,嘴角泛起神秘的微笑。心想,等到明天晚上,你就知道小杰除了吃饭还会干什么了......   吃饭的时候,洁西卡对小杰也没有好脸色,凶巴巴的警告他,往后不经允许,不许跨进她房门半步。小杰先后目睹了姑妈跟欣然和罗素通奸,多年来洁西卡在他心目中营造的圣洁形象早已毁于一旦,对她的呵责,也全然不当回事。   晚饭后欣然给罗素打了个电话,商量订船票的事。罗素见他打定注意要做自己的船,只得替洁西卡主仆一行准备了船票。欣然邀请他明天晚上九点钟来客栈送船票,并神秘兮兮的说,届时将为他安排一场美妙动人大开眼界的好戏。   罗素早就知道这位老弟鬼心眼极多,第二天晚上九点,满怀期待的带着船票赶来客栈。欣然和洁西卡在花厅里接待了他,并做了简单的介绍。洁西卡自以为是第一次会见这位“罗素船长”,“罗素船长”对她却已经不陌生。交谈之时忍不住把今晚盛装待客洁西卡夫人与昨晚床上放浪宣淫的洁西卡夫人相比较,暗自慨叹女人真是善于伪装的动物,若非欣然老弟替我撕开她的假面具,谁会想到端庄圣洁的修女院长竟会是个货真价实的荡妇呢。   罗素因为欣然有言在先,九点半就起身告辞。洁西卡巴不得他快点走,满面堆笑的起身送客。罗素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小杰站在客栈对面对面糖果铺里冲他招手。   “罗素大哥,是欣然哥哥让我在这里等你的。”   “什么事这样神秘?”   “我也不知道,欣然哥哥说让我在这儿等你,然后把你带回客栈。”小杰说。   罗素越想越糊涂,自己分明刚从客栈出来,欣然为何又要小杰把他带回去呢。迫不及待的说:“那我们快走吧。”   小杰摇头笑道:“再等等,欣然哥哥说半个小时以后再回去。”   两人站在糖果铺前苦等了半个小时,十点的钟声响起时,街上行人已经寥寥无几。小杰带着罗素,急匆匆的赶回客栈,去欣然房间一看,没有人。透过墙上的小洞,清楚的听见洁西卡的房间里传来女人放荡的叫床声。   两人趴在墙上一看,只见对面的房间里红烛高燃,欣然赤身裸体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怀中抱着同样赤身裸体的洁西卡,巨大的肉棒正在修女院长濡湿肥嫩的骚穴中出出进进。每次抽插都会带出一股溷浊的淫水,淋湿了胯下的皮质躺椅,淅淅沥沥的滴在地板上,积成一汪闪亮的水洼。   罗素哪得想到欣然所谓的好戏,竟是活色生香的春宫演出,登时看傻了眼。小杰不是第一次偷窥了,但比起罗素来也强不了多少,看得口干舌燥,不住的咽唾沫。   刺激的交合持续了十多分钟,洁西卡登上了高潮,绷紧的身体松弛下来,软绵绵的趴在欣然怀里无力再动。欣然拍拍洁西卡的脸蛋儿,讽刺的笑道:“阿姨,修女院的姐姐们都像你一样淫荡吗?”   洁西卡红着脸啐道:“不要胡说,人家哪里......淫荡了......”欣然穷追不舍:   “你不淫荡,为何这么喜欢被男人干,这么喜欢被大肉棒插小穴穴?”   洁西卡羞得无地自容,将脸儿藏在欣然怀里不肯吭声。   欣然恫吓道:“你不回答,就是不喜欢被大肉棒插,我还是拔出来算了。”说着便要起身。   洁西卡连忙搂住他,垂着头,春情难耐的说:“我是荡妇......我承认......即便是修女,也渴望被男人抱啊......”   欣然追问道:“照你这么说,每个修女都会跟男人通奸咯?”   洁西卡吃吃的笑道:“她们哪有那么大胆,只是春宵难耐的时候空想罢了。”   欣然问:“如果没有男人,阿姨和修女姐姐春宵难耐的时候怎么办?”   洁西卡羞笑道:“傻小子,这下你可问到点子上了。其实修女院也好,修道院也好,凡是法律规定不许嫁人娶妻的地方,都有同样的困扰。解决的方法也不外乎三种,一是偷情,便如你我,二是同性之间互相安慰,男人那种我不说你也知道,女人之间也差不多,只不过无法真刀真枪的干,只能搂搂抱抱,互相爱抚乳房、亲吻小穴,过过干瘾而已,当然,这也仅限胆子比较大的修女,若是胆量更小一点的,简直连同性恋也不敢碰,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咯......”   欣然好奇的问:“自己安慰自己,该怎么做?”   洁西卡探出中指在他眉心戳了一下,羞笑道:“小坏蛋,专问些羞人的问题......其实很简单的,女人的小穴穴天生需要男人的大肉棒填满,如果没有男人,就只好用代替品啦。”   “那么洁西卡阿姨一定也有代替品咯?”   洁西卡摇头嗔道:“我才没有呢!”   欣然抱着她站起身来,便走便说:“你不说实话,我就这样抱着你出门,让街上的人看看圣洁的修女院长在男人怀里所作的勾当。”   洁西卡羞急的嚷道:“我说、我说,快饶了我吧--我的代替品,就在床上枕头底下。”   欣然抱着洁西卡走向床头,每走一步,大肉棒便随之在女人的淫洞中上升下落,插得这荡妇杏眼生春,呻吟不止,盘起两条丰腴的粉腿,紧紧夹住欣然的腰杆。   在墙对面偷窥的罗素看得大呼过瘾,阳物坚硬如铁,恨不能推倒墙壁冲过去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且说欣然翻开枕头一看,果然发现一只黑色胶皮按摩棒,凑在鼻端一嗅,隐隐有些腥骚气味。心知这就是洁西卡用以自慰的工具,一时性起,顺手塞进洁西卡口中。洁西卡被他操得神魂颠倒,含着按摩棒仍在呻吟,口水顺着胶皮淌下来,淫靡到了极点。   欣然从床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洁西卡的双手紧紧捆在一起,蒙上眼罩,耳朵也塞上两团棉花。准备听停当后欣然敲敲墙壁,低声笑道:“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过来!”   罗素和小杰闻言吓了一跳,壮着胆子溜进洁西卡的卧室。只见欣然正抱着洁西卡坐在椅子上,大肉棒满满的塞在小肉穴里,有节奏的挺动着。   洁西卡被捆得无法动弹,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自然不晓得有人进屋,只顾含着按摩棒苦闷的哼哼,脸上春潮浮现,快乐的如登仙境。   欣然右手托着女人的屁股,拇指蘸了些淫水作为润滑剂,不轻不重的揉搓洁西卡的后庭。左手一招,让小杰脱光衣服过来。   小杰看了这么久肉戏,早已欲火焚身神志不清,魂不守舍的脱了个精光。幼稚的男根像一只钢笔似的挺立在小腹下。欣然双手掰开洁西卡的肥臀,露出深紫色的菊肛,淫靡收缩蠕动,引诱着未经人事的小男孩。轻笑道:“你的小弟弟太细,插姑妈的骚穴恐怕不会爽,还是用后门过过瘾吧。”   小杰被他说得心动,然而洁西卡毕竟积威尤在,不敢轻举妄动。捂着下体难为情的说:“我......我不能跟姑妈做这种事......是会被判死刑的!”   欣然冷笑道:“只要我们不说,谁会知道你上她?”   小杰还是犹豫不决,罗素将他推上前去,笑道:“男人看到光着屁股的女人,当然是先干了再说!小杰,你要是个男子汉就给我上!”   小杰赌气走上前来,扶着小弟弟对准姑妈的屁股,咬牙切齿的捅了进去,学着欣然的样子前后挺动。洁西卡的菊穴早就被开垦的熟透,小杰的肉棒比起成年人来又相对细小,抽插起来自然毫无阻力。   蒙在鼓里的洁西卡以为那是欣然的手指,做梦也想不到年仅十岁的侄儿正在狂操自己的屁眼,爽得摇头晃脑,放声浪叫。   欣然拔下她口中得橡胶棒,朝罗素笑道:“老哥,你也别闲着,来凑一脚助兴吧。”   罗素哈哈一笑,火速脱光衣服,露出一身扎实健美的肌肉。   欣然让他站在躺椅侧面,压低洁西卡的脑袋,恰好含住了罗素的硬得发烫的肉茎。洁西卡被欣然小杰前后夹攻,操得几乎休克,哪还分得清塞进嘴里的是橡胶棒还是男人的肉棒,本能的吮吸起来。这荡妇口交的技术异常高潮,罗素被她舔得心旷神怡,牙齿不住的打战。   三男一女尽情取乐,配合的天衣无缝其乐融融,疯狂的群交一直持续到午夜,罗素连续两次在洁西卡樱桃小口里开炮,小杰也咝咝吸着气,年轻的肉棒一挺一挺的在姑妈屁眼儿里射了精,浑身从头到脚汗水淋漓,像条落水的小狗。   欣然的大肉棒紧紧顶住老爸情妇的骚穴,隔着一层肉膜,清楚的感觉到小杰的肉棒在女人肠道里颤抖射精,童子精的热流仿佛传进了肉穴,皱襞猛烈收缩起来,穴内花心一张一缩,紧咬菰头,一股紧接着一股的吐出凉津津的阴精。欣然也不再坚持,痛痛快快的把一发子弹打进肉洞。   欣然将昏迷不醒的洁西卡丢在床上,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回到卧室。只见罗素和小杰正在等他,罗素看起来只是有些疲劳,小杰却失魂落魄,刚洗罢澡,又出了一身冷汗,缩在一角不住的哆嗦。   欣然摸摸他的额头,稍微有些凉,知道是太紧张所致,柔声安慰了几句,送他回卧房休息。之后送罗素出了客栈,笑嘻嘻的问:“老哥,今天晚上的戏,你还算中意吧?”   罗素仰望月空,惬意的叹道:“有生以来,第一次荒唐到这地步,我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欣然拍拍罗素的肩膀,望着明月莞尔一笑:“跟我在一起,你会经常做这种美梦。”   “那也要命足够长才行,”罗素苦笑一声,挥手道别。欣然目送他远去,回房探望小杰。   小杰蜷缩在被窝里,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初次偷情的恐惧感消散以后,剩下的唯有激动而已。欣然问他感觉怎么样,小杰兴奋的说:“太刺激了!就好像出去打了一场仗,杀光了所有敌人,最后也一刀结果了自己!”   欣然听了点头微笑,心想,我当初第一次和姐姐偷情,恐怕比他更紧张呢。   “欣然哥哥,这件事不会被姑妈知道吧?”小杰还是有些后怕。   “放心,此事除了你我和罗素老哥,只有天知地知,至于洁西卡阿姨,我相信她到死那天也不会知道。”   小杰轻松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第二章 海难记   且说苏欣然从红狐罗素手中拿到船票,次日与洁西卡姑侄及其仆从一行退了客房,去码头上船。不多时看见一头小岛般巨大的灰色海龟缓缓驶进海港,龟壳上画了一个红色狐狸头,知道是罗素的游艇龟“红狐号”来了。   中洲的海运交通和陆上交通相仿,人类没有打造机械船舶的技术,机械树也很难结出大型海轮--否则果实岂不是要大的吓死人?所有的海上交通工具,除了简陋的渔船以外,几乎全是仆魔。其中最大的是被驯化的鲸鱼,叫做“仆鲸”,腹中建有大型船舱,可以运输商旅货物,也可以披上护甲作为海军的战舰。   最小的叫做驼豚,是一种背部生有驼峰的温顺海豚,被驯化后充当短途航行的单人小艇,通常是游客在海上兜风的坐骑。   居中的呢,就是游艇龟。这种巨型海龟的壳是可以打开作为船舱,分割成两层。上层是头等舱,隔出小单间,设有简单的床铺和桌椅,还有一个壁橱,全天有冷暖淡水供应,一日三餐也包含在船票里,由于龟壳被分割成一块块的天窗,天气好的时候可以打开通风,顺着梯子爬上去就是甲板,比起闷不通气的仆鲸来更为方便干净。   下层的下等舱就只一个大通间,数十张吊床挤在一起,脚下是粗糙的木质地板,时常漏水。全舱只靠四盏火晶石吊灯照明,光线不好,空气也很恶劣。食物饮水全靠旅客自带,如果在船上另买,要花比岸上高数倍的价钱。   罗素专门派驼豚接洁西卡姑侄及四位修女随从、四名教廷骑士住进了上等舱,另外又在船长室收拾了一间更干净更舒适的床铺,留给欣然。至于其余的乘客,则大多住进了下等舱。等到人都上了船,游艇龟起锚离港,驶进平静的大海。   欣然白天拉一张躺椅在甲板上看书看风景,晚上或者跟船上的水手打牌赌钱,或者去洁西卡房间鬼混,再不然就是跟罗素、小杰聊天。一连七天风平浪静,游艇龟已经走完了全程的四分之一。   这一天突然起了大风,罗素指挥水手收起风帆,通知舱中的客人要在附近的海岛补充淡水。另一方面却悄悄找到欣然,告诉他遇上了麻烦。   欣然以为罗素指得是恶劣的天气,没往心里去,笑着说:“老哥是海上的专家,一切听你的安排就是了。”   船在逆风里航行了一下午,夜幕降临时果然前方海平线上隐约出现了一座礁石海岛,笼罩着黑涔涔的雾气里,恍若奇形怪状的海兽。   游艇龟拉响汽笛,不多时岛所在的方向驶来了一艘仆鲸,漆成黑色的护甲上支出四根粗大的炮管,虎视眈眈的瞄准了游艇龟--分明是艘军舰。靠近游艇龟后突然升起了风帆,帆上赫然画着一只狰狞的骷髅头。   直到这时乘客们才惊觉遇上了海盗船,顿时陷入了恐慌。而之前一直彬彬有礼的水手却突然变得凶恶起来,手持刀剑、火铳守在舱口,不许任何人离开。身为船长的罗素,抛下遇难的乘客匆匆赶到船长室,拉着欣然朝舱下跑去。   欣然全然搞不清楚情况,懵懵懂懂的跟着罗素上了逃生艇。回头再看,只见海盗船上的四门大炮一起开火,射出铁锚,挂住了游艇龟的防浪板。   一群身手敏捷的黑衣海盗口中衔着雪亮的匕首,顺着缆绳爬上游艇龟,在水手的合作下将所有乘客通统看押起来。最后仆鲸张开血盆大口,将游艇龟吞入腹中,调转船头,朝着海岛方向驶去。全体船员中只有欣然被罗素带到逃生艇上,侥幸脱身。   海风越来越大了,罗素操舵驾驶小艇在惊涛骇浪中艰难的保持稳定。欣然看着海盗船渐渐远去,惊魂未定的问:“老哥,那些海盗是什么来头?”   罗素阴沉着脸反问:“你可听说过黑狱岛?”   欣然大吃一惊,失声叫道:“黑狱岛,不就是海上最残忍最可怕的黑狱海盗的老巢?”   罗素苦笑道:“总算你还有点见识,刚才劫走我的船的正是黑狱海盗,他们的老大就是人称海上帝王的‘黑狱魔尊’所罗门。”   黑狱魔尊这名头,欣然可算是如雷贯耳了。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可以不知道自己的老妈姓是名谁,却不敢不知道黑狱魔尊所罗门的大名。   此人出身不祥,来历不明,不但武功高强,且精通黑魔术,与“百兽天尊”花无忌、“山中老人”御剑鹰四郎宗平、“艾尔曼的昙花”阿曼拉达·罗兰公爵并列中洲四大高手,一百多年来以铁血手腕牢牢掌握着东海一带的霸权。   从来没有人敢挑战这位海盗之王的权威,所罗门的残暴与邪恶已经成为了海上最恐怖的传说。甚至有人说所罗门是一头修炼千年的海魔兽,被俘虏的旅客送上黑狱岛后便被他生吞活剥,吃的连骨头也不剩。   欣然越想越后怕,若不是罗素早有安排,自己现在恐怕也像其它旅客一样落入黑狱海盗手中了。一念至此,不免替洁西卡姑侄担心起来。洁西卡也就罢了,小杰是他视为亲弟弟的人,如今落入险境自己却束手无策,当然很难过。   转念一想,忽然起了疑心,纳闷的问罗素:“老哥,你怎么知道海盗会出现?”他想起罗素在海盗现身之前就提醒他避难。   罗素目光闪烁不定,犹豫良久,终于长叹一声:“老弟,是大哥对不住你......”   欣然何等聪明,立刻看出了端倪,怒骂道:“原来你是黑狱海盗的眼线!我真他妈的有眼不识泰山!”   罗素被他骂的面红耳赤,愧疚的说:“欣然老弟,老哥一生坏事干尽从不后悔,然而今天骗了你,却后悔的真想一头撞死!你若是个男人,便一刀宰了我,尸体丢进大海喂王八!”   欣然听他言辞诚恳,确实是真心后悔,心想罗素老哥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真的有难言之隐绝不会出卖我。缓和了口气问:“现在说这些还有个屁用!我知道你一贯独来独往,不会心甘情愿跟海盗合伙,莫非别有隐情?”   罗素苦笑道:“你这话八九不离十,老哥为何替黑狱海盗卖命说来话长,老弟,你可知道黑狱岛上有一样价值连城的宝物?”   欣然一听宝物二字眼睛顿时一亮,急忙追问:“是什么?”   “晶石矿。”   早在一百多年前,黑狱岛作为晶石产地就已经闻名遐尔了。当时圣国所需的晶石,有四分之一是此岛出产。   由于黑狱岛的地理位置介于圣龙与罗摩两国领海的交接地带,岛屿的归属权问题一直是两国争执不休的外交难题。先是互派海军争夺岛屿,打了十几年仍是不分胜负,黑狱岛的争执就一直搁置下来。   后来两国合作开发了东北铁路,关系转为良好,遂定下协约,各自从黑狱岛撤军,分别派遣官员联合管理,并公开出售晶石矿的开发权。与此同时,黑狱岛吸引了大批梦想一夜暴富的矿工,纷纷自大陆各地涌上黑狱岛,各国的富商也出资采矿,一夜之间黑狱岛上冒出了无数个矿产开发公司。   开采出的矿石就地加工,按照成色品级销往各地,获得的却是丰厚的惊人回报。即便除去了购买开采权和支付圣国、罗摩王国的高额开采税,仍是一本万利。   然而好景不长,黑狱岛的财富也引来了贪婪的海盗。先后有“红胡子”、“铁钩胡克”等多位名噪一时的大海盗入侵黑狱岛,驱走驻防军队,抢占了晶石矿。   一百二十年前,黑狱魔尊所罗门的出现结束了海上的战国时代,凭借出神入化的武功和残暴的手段成为黑狱岛新的统治者,君临东海直到今日。   黑狱魔尊占据了这座岛后,从中洲各地骗来矿工,许下优厚的薪水,替他开矿。等人家来到岛上,非但不给工钱,还把矿工像囚犯一样关押在矿坑里,被迫从早到晚不停的工作。有人胆敢反抗,便会遭到海盗的残酷镇压,这帮人杀人不眨眼,根本不把矿工当人看待。   随着矿场的扩大,所罗门需要越来越的工人。然而黑狱岛的臭名已经不胫而走,没有人肯上他的当。所罗门便重操旧业,在海上劫掠船只,财物、旅客一网打尽。年轻漂亮的女人留下当做泄欲的工具,玩腻了就赏给手下;年轻力壮的男人通统矿坑,不管你是贵族少爷还是政府高官,一律被迫穿上囚服去开矿;年老体弱的当场处决,丢下大海喂鲨鱼。   黑狱海盗的名声越来越坏,成了东海上的一大毒瘤。圣国军队曾多次派遣舰队讨伐,不是遇上暴风雨半途而废,便是被狡猾的黑狱海岛打得落花流水,反使海盗实力日渐坐大。   黑狱岛对圣国来说是心腹之患,对那些急欲扩张军力的野心家而言,却是强有力的盟友。   晶石矿是必不可少的军火物资,中洲大陆上的每个国家都严格限制晶石出口,这对缺少晶石资源的兽人王国,无疑是很要命的打击,只有依靠非法走私获取军队急需的矿石。   陆上走私晶石代价高昂、风险太大,十有八九会被查获,相比之下海上走私就划算的多。为此,罗摩太子“白狼”迪奥曾亲赴黑狱岛与所罗门定下秘密交易,以高出市价三成的价格收购晶石,并派出海上特工协助走私。   负责走私晶石的罗摩特工用客船的名义把无知的旅客骗上船,运到黑狱岛附近的海域后发出信号,引来海盗劫走旅客,空船装上晶石,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北方。被劫掠的旅客几乎没有离开黑狱岛的可能,走私生意也就没有被拆穿的可能,如被质问旅客为何失踪,只需说一句“并不知情”就可轻松脱身,继续吸引一批又一批的旅客上当受骗。   罗素便是海上的走私特工之一。   罗素早年绰号“红狐”,在北方当佣兵的时候曾与兽人太子迪奥结拜,人称“红狐白狼,北疆双雄”。后来罗素羁留黑暗大陆多年,与义弟迪奥断绝了往来,直到欣然还给他自由之身,才想到去找迪奥谋差事。也就是这份走私晶石、诱拐旅客的买卖。   罗素与迪奥固然是把兄弟的交情,但对欣然的感情显然更深,因此毫不隐瞒的把真相告诉了欣然,问他要不要去救回小杰和洁西卡夫人。在怎么说洁西卡夫人与他也算是露水夫妻,不忍见死不救,小杰更是两人的小弟,更加不能丢下不管。   欣然被他出卖在先,心情恶劣透顶,冷冷反问:“你敢去吗?”   罗素怒道:“只要你说句话,老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欣然苦笑道:“算了吧,我们两个的力量与海盗相差太多,贸然犯险,只会搭上小命。”   罗素见他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坚持。两人闷闷不乐的驾着小艇逃离游艇龟,朝着茫茫大海划去。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忽然来了大风,将小船吹得上下颠簸,有如风中的一片树叶。   欣然缺少航海经验,晕船晕得差点把五脏六腑呕吐出来。罗素收了风帆,用一根缆绳将欣然牢牢捆在桅杆上,免得失足落海。独力操舵,与突如其来得暴风雨搏斗。人类的力量,和大自然比起来实在太微小,暴风雨越来越大,浪头排山倒海的砸下来,几乎将小船撕碎。忽然一股狂风袭来,喀嚓一声将桅杆齐中刮断。罗素丢下船舵冲上甲板,只见欣然的肩膀被折断的桅杆夹住,半边身子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老弟!”   罗素心痛欲绝,一个箭步抢到欣然跟前,拼命抗起桅杆,解开绳索。没了缆绳的支撑,欣然像布娃娃似的仆倒在甲板上。他双手撑着甲板,徐徐抬起头来望着罗素,被雨水淋湿的额头显得出奇的清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惊惶失措的表情,嘴角挂着轻松的笑。   罗素见他醒来,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在隆隆的雷声里高声问道:“老弟!伤得重不重,撑得住么?”   欣然微笑道:“我没事儿,流了血,精神反倒好多了。”   罗素竖起拇指笑道:“是好汉子!”   欣然抱着膝盖坐在甲板上,恬静优雅有如满怀心事的少女。罗素见了不由得心中刺痛,高呼道:“千万别泄气啊!我们一定能战胜这该死的暴风雨!”   欣然扬眉一笑,一字一句的吼道:“老哥,我们去黑狱岛!”   罗素大惊失色,怀疑欣然是被暴风吓傻了。   “对,去黑狱岛!救回小杰和洁西卡阿姨,”欣然信心十足的说,“从前圣女王陛下对我说,做多了坏事注定遭恶报,我一直不信,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我们可不就是做了坏事,把旅客卖给海盗,才遭遇暴风雨,受到海神的惩罚?”   罗素哭笑不得的说:“想不到你这么迷信--”   欣然固执的说:“你说我迷信也好,内疚也好,反正我决心已定,请老哥辛苦一趟,送我去黑狱岛吧。”   罗素愣了半晌,忽然击掌放声狂笑:“好兄弟!你肯学做好人,当哥哥的高兴还来不及,辛苦一点算个屁!咱们这就去黑狱岛,闹它个天翻地覆!”   欣然苦笑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老哥不必插手--”   罗素怒骂道:“放屁!放屁!人是我卖给海盗的,怎能说不关我的事?如果不让我插手,往后就没得兄弟可做了。”   欣然见他心意已决,起身笑道:“老哥,你又被我牵着鼻子走了。”   罗素满不在乎的说:“少他妈废话,老子乐意!”说罢从裤兜里掏出一枚晶莹闪亮的上品火魔晶,大喊一声:“芝麻开门!”   伴随着罗素的呼唤,救生艇首尾上翘合拢成为球形,将欣然与罗素包在舱中,舵盘缩进地板,复而升起一张环形操作台。前方的船板如同窗帘般向两侧缩退,代之以透明的水晶视窗。透过视窗,欣然惊愕的发觉,环绕船舷一周弹出八片鲜红巨大、酷似花瓣的金属扇叶。   紧接着,底部的舱板分崩离析,显出漆黑的金属装甲。罗素将火晶石装嵌在操作台中央的一个凹槽内,机械铠获得了动力,自八片花瓣背后喷出火红的烈焰,托着“血色莲台二号机”冲天而起,傲然翱翔在雷雨交加的怒海上空!   血色莲台二号机同样装备了八面线控浮游盾和两只装有“内力传感器”的伸缩机械臂,机械臂内暗藏了两只喷射冲击钻头,能够进行远程攻击。   罗素平时的武器就是一双拳头,穿上机械铠后照样是铁拳出击,不像霸王花还有加长版的太岁刀。操纵方法与一号机同出一辙,只是性能稍逊一些,而且没有加装“骑兽变形系统”,无法像霸王花那样把机械铠变成豹子当坐骑。   欣然不久前目睹了霸王花驾驶 “血色莲台”大战银龙水镜,如今见到罗素的二号机,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觉得特别惊讶。他更感兴趣的是罗素怎么能将这庞大的机械怪兽运转自如。   罗素对这位小老弟可算百依百顺,见他开口询问,便详细的讲述了二号机的操纵流程。欣然很快学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对相位引擎的运用还不够熟练。   罗素撺掇他打开喷射引擎体验高速飞行的滋味。欣然依法启动喷射引擎,二号机喷出一条火柱,迅速冲上云霄。突如其来的G力冲得欣然险些闭过气去,勉强笑道:“老哥,这玩意可比骑机械马兜风刺激多了!”   罗素得意的大笑起来,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提醒欣然:“还是关掉喷射引擎吧,不然晶石耗尽能量,咱们就要掉进大海喂王八啦。”   欣然连忙按下引擎按钮,却没有作用。罗素笑道:“我为了节省能源特别给引擎加了密码,你要念一声‘芝麻开门’才能关上。”   欣然已经是第二次听他念‘芝麻开门’,隐约觉得这句咒文很熟悉,想了半晌,忽然失声笑道:“妈的!原来你就是那淫兽魔石的原主人--果然是贱人配贱仆魔!”   罗素惊讶的问:“我卖掉换酒的魔石在你手里?”   欣然拿出召唤魔石还给他,讲述了去青铜镇送信的经历。罗素听得笑个不停,将魔石还给欣然:“这玩意是我三年前在一个地精巢穴里抢来的,我要来没用,还是你留着防身吧。”   说笑的工夫,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暴雨也渐渐停歇。此时血色莲台二号机已经靠近了黑狱岛,欣然开了一夜机械铠,显得有些疲劳。换了罗素驾驶二号机低空飞行,悄悄的降落在黑狱岛附近的一处礁石群里。两人藏好了机械铠,涉水潜入黑狱岛。   欣然爬上山岩眺望,发现岛屿颇为广阔,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几乎寸草不生,只有岛心人工清理出了一块平地,遍植松萝,中央建有一座宏伟气派的七层高塔,恍若一把锋利的宝剑直刺天空,想必是黑狱魔尊的老巢。   纵横交叉的两条街道把岛心分成对称的四个居住区,环绕高塔四周是低矮的茅舍和稍微整齐一点的营寨,居住着仆役、商贩和黑狱海盗,街上林里着道具店、武器屋、酒馆、赌场、大烟馆、拍卖场和妓院,呈现出畸形的繁荣景象。其中最宏伟的建筑是一座古典样式的环形斗技场,以高塔为圆心,将这座海盗之城分割成内外两区,俨然禁宫的城墙。   城镇外围是黑色的礁石山峦,山间开凿了许多一人高的矿坑。   罗素唯恐被高塔上巡逻的哨兵发现,悄声招呼欣然下来。两人在礁石掩护下靠近岛心,只见一队海盗正押着身穿囚衣的被俘旅客朝矿山走去。   罗素以为洁西卡姑侄已经被送进矿坑,便建议伪装成矿工,混进矿坑打听他们的下落。欣然也觉得这样最好,趁狱卒不留神混进队伍。囚犯那么多,狱卒当然不会发现突然多出来两个,呼三喝四的将大家关进矿坑,拉下铁闸门。囚徒中间倒有人看出不对劲儿,悄声问欣然怎么还穿着自己的衣服。   欣然微微一笑,告诉他:“我是刚被抓来的,头儿们急着开工,没时间换衣服就把我赶进来了。”   欣然发现队伍里没有女人和小孩,便问众人:“我记得船上还有一些人,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呢?”说罢形容了洁西卡和小杰的相貌。   一名囚徒听罢苦笑道:“你算问着了,船上稍微有些姿色的女人或者被海盗大王抢占为妾,或者赏给手下糟踏,你所说的那位夫人最为美丽,当然是被海盗大王带走了,至于小孩,模样好的被二大王海妖女带走充为侍从,长相普通的全被丢进海里淹死,倒是你,怎么没被海妖女看中?”   欣然一听洁西卡姑侄还活着,总算放下心来。暗想矿坑守备森严,黑狱魔尊的老巢更有精兵强将把守,自己势孤力单,暂时没有营救洁西卡姑侄的办法,只好先留在矿坑里见机行事。于是笑着告诉众人:“二大王不要我,因为我有传染病。”   众人大惊失色,不敢靠近欣然。罗素纳闷的走过来问欣然发生什么事了。欣然哈哈大笑,随口说:“我告诉他们自己是海盗的探子,专门来监视他们干活的,谁敢不听话,我就告诉海盗,砍他们的脑袋。”   大家从船上绑下来就饿着肚皮,开工之前自然要管饭,不然哪有力气干活。狱卒送来大桶夹泥带沙的糙米饭和发臭的鱼酱。这等伙食,囚犯也不肯吃,然而现下众人的身份比囚犯还不如,当然不敢挑剔,争抢着盛饭。   饭本来就不够,哄抢起来自然身高力大的占便宜。欣然笑眯眯的走过去,不见他开口,便有人窃窃私语“这小子有传染病,离他远点”。于是闪开一条道路。   欣然走过去满满的盛了一碗饭给罗素,自己坐在桶边直接用手抓着吃。他其实不屑吃这等东西,只是摆个横行霸道的姿态。   倘若整桶的饭被他触摸,当然有染上病菌的嫌疑,大家就都不敢吃了。当下有人劝他别欺人太甚。欣然冷笑道:“你们刚才抢饭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摇着饭勺高声吆喝:“想吃饭的就过来买,一个铜子儿一碗。”众人齐声叫苦,说钱早就被海盗抢走了,半个铜子儿也无。欣然丢下饭勺笑道:“没有钱怎么办?你们干脆打我一顿,抢走饭桶算了。”   谁敢打他?染上传染病怎么办!欣然环视众人,知道被自己整的差不多了,暗想今后想必不会有人敢再欺负我和罗素老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很清楚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人与人最终会被生存逼迫的成为仇敌,提前亮出“老子不讲理”的底牌,请大家吃上一顿杀威棒,往后就不敢欺负他了。   当下欣然让出饭菜,随便众人取时,在一边冷冷旁观。忽然指着一个秃头壮汉说:“你他妈是猪变的啊,吃第几碗了!”   那人本是洁西卡的随侍教廷骑士之一,知道欣然是堂堂的“圣骑士”,论起打架,一百个教廷骑士也未必是圣骑士的对手,只好咽下一口闷气,傻笑道:“回苏少爷,俺本来就是个饭桶。”   欣然哈哈大笑,指着他的鼻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忙道:“我叫阿凯,是洁西卡院长的保镖。”   欣然点头道:“阿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当然!少爷是名震四海的微笑骑士,小人哪只耳朵敢听不见?”   众人立时惊呼,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身边还有位圣骑士,对欣然的态度,由厌恶霎时变成了敬畏。   欣然满意的一笑,拍拍阿凯的肩膀说:“你是个明白人,往后跟着我混吧。”   阿凯欢天喜地的说:“多谢少爷提携,少爷的吩咐阿凯一定照办。”   欣然指着坐在门口打牌的两个狱卒说:“你让他们过来,就说这里有一位姓苏的,想喝他们的血止渴。”   阿凯吓了一哆嗦,暗想,这位圣骑士怎么还有喝血的怪癖?也不敢多嘴,颠颠的跑去了。罗素知道老弟要在人前立威,心中暗自一笑,双臂交抱板着脸站在他背后,全神贯注的盯着气急败坏走过来的狱卒,时刻准备出手。   “我操!谁他妈的胆上生毛要喝他爹的血?”一名狱卒气势汹汹的冲上前来,手中皮鞭甩得啪啪作响。众人吓得退闪到一旁。欣然伸了个懒腰,朝那人勾勾手指说:“你过来。”   “原来是他妈的你!小兔崽子--”狱卒破口大骂,挥鞭劈面就打。欣然侧头闪开,鞭梢落在肩上,火辣辣的痛。他装出面不改色的样子,突然扬手射出血荆棘,卷住那人的脖子,深深刺进动脉。   “啊啊啊啊--”狱卒惨叫着倒下。   欣然上前拎起他的衣领,凑口在脖子上狠狠咬住,吸得血浆飞溅。这一下尖叫的不止是狱卒,连胆小的矿工也吓得喊娘。   另一名狱卒见事不妙,慌忙抽出佩刀扑上来。罗素狞笑着迎上去,出手如电夺下佩刀,只一拳便将那人打得横飞出去,撞翻了一只装满矿石铁斗车,血流满面昏死过去。罗素抄起佩刀便要掷回去,欣然起身摆手:“老哥,先别杀他,我还没解渴呢。”   欣然连吸了两名狱卒的血,这才心满意足的擦擦嘴角笑道:“有生以来,从来没这么委屈过自己。”这话别人听来莫名其妙,罗素却明白这位老弟其实最不喜欢吸血,况且是肮脏的狱卒的血,当然是受了委屈。拍拍他肩膀笑道:“比起矿里的伙食,还是人血干净。”   众人被欣然魔鬼般的行径吓坏了,静得鸦雀无声。欣然回头一笑,冲阿凯说:“把那两个婊子样的弄醒,我有话对他们说。”   阿凯心想人都被你咬死了,血也吸干了,还醒得过来?纳闷归纳闷,他可不敢得罪这嗜血魔王,慌忙过去踢了狱卒死尸一脚。不料狱卒果然站了起来,两眼无神,脖子上得伤疤仍在滴血。   欣然笑问狱卒:“我是你什么人?”   那人喃喃的说:“少爷是小人的主子。”   欣然又问:“你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狱卒被吸血鬼咬到,当然惟命是从,不假思索的说:“是主人在奴才身上留下的神圣烙印,证明奴才永生永世是主人的奴才。”   欣然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去叫醒同伴,然后准备些像样的酒菜给我送来。今后你们俩就负责管理这队矿工,有事我自会指派你做。”   那人叩头高呼“遵命”,唤醒同样被欣然制服的同伴匆匆走了。   欣然回头扫视吓呆的众人,笑道:“大家别怕,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刚刚还在欺负我们的不就是你吗?不知是哪个贱骨头率先下跪高呼:“多谢圣骑士大人保佑!”余下的人也学着下跪,高呼万岁。笑得欣然前仰后合。从此以后,欣然兼具神圣与恐怖的双重形象便印在了矿工心中,一传十十传百,俨然一股新势力的首领。   狱卒送来可口的饭菜,欣然还是嫌粗糙,但已经勉强能下口。叫来罗素和阿凯一同享用,阿凯狼吞虎咽了一起,揉着鼓溜溜的肚皮叹道:“早知道有这顿美餐,刚才就该少吃两碗米饭。”欣然在他头上抽了一巴掌,笑道:“你除了吃饭还会干什么?”   阿凯忙道:“小人自幼勤练武术,获得过贸易都市拳击擂台赛亚军,会使好一手铁链枷,等闲十条八条壮汉近不了我的身。”打了个饱嗝儿,又说:“我还戴着洁西卡院长亲笔书写的护身符,可以驱除邪魔。”说着要掏给他看。   欣然摆手笑道:“会武术就行,护身符不看也罢。”若是真灵,洁西卡本人就不会落难了。   “阿凯,往后你就当我的保镖吧。”   “这是俺的荣幸!”阿凯高兴的满脸堆笑。   罗素看不过去了,苦笑着问欣然:“我说老弟,有老哥我在这里,你还用得着别人当保镖?”   欣然拍拍罗素的肩膀笑道:“老哥你是大人物,要跟我一起做大事,保镖这等区区小事,哪能劳你操心。”   罗素也知道欣然在矿坑里出了风头,肯定会惹来一连串的麻烦,有个阿凯当保镖,总比没有强吧?于是笑道:“老弟,我怎么觉得你又在动坏心眼儿呢?”   欣然笑而不答,告诉罗素:“这里太好玩儿了,我简直舍不得走。”   罗素颇有同感的叹道:“跟你在一起,不好玩才怪呢!”   兄弟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矿坑里山雨欲来风满楼,有心人已经开始留意这位名叫苏欣然的少年圣骑士了。   第三章 会宴记   黑狱岛上共有大小二十余个矿坑,全部集中在西北角和东南角两处矿脉附近。东南角有十六个,西北角比较少,只有十个。   欣然所在的矿坑位于矿脉偏东第八,由于是新近开凿,矿坑里除了游艇龟上俘虏来的近百号人,就只有一个从别的矿坑调来给新人当师傅的老矿工。此人很是乖觉,一进来便晓得欣然是“东八坑”的老大,平日里对他百般照顾,更不敢劳驾“圣骑士”大人下矿干活。   罗素和阿凯也沾了欣然的光,除非闲得发闷才下矿坑走一遭。对此,其它人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谁的拳头硬,谁就可以为所欲为。   矿工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开工,钻进深达百尺的矿坑里,踩着齐腰身的水挖掘矿石。黑狱岛的矿脉常年受海水冲击腐蚀,岩层质地酥脆,受到震动很容易塌方,事故屡见不鲜。   黑狱海盗根本不把矿工当人看,当然不会做任何安全措施,几乎每天都有人被活活砸死在矿坑里。   矿工的三餐都在矿坑里解决,伙食粗陋的难以下咽,干到深夜才被狱卒押回来休息。宿舍不过是木板搭建的简陋棚屋,勉强遮风蔽雨。由于地势偏低,每日涨潮时地面积了半尺深的海水,木板床被泡得发霉腐烂,经常睡着睡着扑通一声连人带床垮在水中。   过度的疲劳,危险的工作环境,再加上伙食糟糕,短短一个星期,同欣然一起上岛的俘虏便病死了三成。众人对黑狱海盗的愤恨越积越深,无时无刻都在寻找机会逃跑,也真有人这么做了,然而成功逃脱的却一个也没有。   黑狱魔尊是个老谋深算的恶棍,他对矿工的管理策略是镇压与分化相结合。   负责镇压的自然是黑狱海盗。这伙数量近千的亡命徒分为外勤和内勤两组,外勤专门出海劫掠,内勤则充当警察,分成四个小队,负责监工。   四个警察小队,分别以扑克牌的四种花色为标志,人称“扑克太保”。每队从1到10分成十组,每组五十人,负责一个矿坑的监工和警戒,每一组有正副两名组长。欣然制服的那两名狱卒,便是“梅花十”的正副组长。   组长上面还有队长,乃是海岛中的中级头目,人人有一身精湛的武功,是所罗门统治海盗的中坚力量,同时也是矿工眼中的洪水猛兽。有了如此严密的警戒队伍,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扑克太保”是黑狱魔尊所罗门的鹰爪,那么每一矿坑内的工头便是他饲养的忠犬。   工头和其它矿工一样是被海盗俘虏来的倒楣鬼,这些人或者能打或者多谋,逐渐拉拢起一伙党羽,骑在其余的矿工头上作威作福。   所罗门默认了这伙人的存在,公开或私下里表示对他们的嘉许和好感。每当海盗得胜归来,黑狱魔尊便大摆酒宴,受到款待的不仅有麾下的得力干将,还有各个矿坑的工头。   工头不必上工,还享有特殊的食宿环境,优待的代价胆敢是忠心耿耿的替所罗门卖命,协助“扑克太保”管制矿工。如此一来,便从内部分化瓦解了矿工们的团结,如有风吹草动,工头立刻会向所罗门汇报。所罗门能够统治黑狱岛上百年依旧稳如泰山,矿工受到非人的待遇却敢怒而不敢言,扑克太保与忠犬工头,立下了汗马功劳。   然而,这延续百年的游戏规则,却因为欣然和罗素的到来发生了微妙的变动。   就在欣然进入矿坑的第二天,便有人把他的行迹报告了所罗门。所罗门当时没有做出明显反应,但心里已经开始留意这位自称“圣骑士”的奇异少年了。   与此同时,欣然对自己的处境似乎一无所知,又像是处之坦然。“扑克太保”派人来到“东八坑”,让他们选出一位工头。众人一致推举欣然,然而这个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的浪荡子却一力推辞,推荐罗素代替自己。   别人以为他是谦虚,只有罗素晓得老弟的底细。欣然全身上下就只有那么“三板斧”,唬人有余,真要打起来,一个阿凯就能把他摆平。他不愿意当工头,怕得就是招来麻烦,露出马脚。   罗素就不一样了。他是从战场上杀出生天的老兵,冒险者公会“名人榜”上排名前十的超级高手,当年曾单枪匹马冲进机械都市盗走血色莲台二号机,当个工头自然不在话下。唯一担心的是搞海运时曾与黑狱海盗有过接触,怕被熟人认出来。不过这个疑虑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罗素认识的通统是外勤海盗,那班人绝对不会在矿山附近露面。   就这样,罗素成了“东八坑”的工头,替欣然分担了一部分压力。   自从有了欣然和罗素“镇场子”,“东八坑”的矿工们日子变得好过多了。每天日出才去上工,太阳不下山就溜回来歇着。“扑克太保”里有欣然的眼线,对此不闻不问,然而其它的矿坑工头却生出了嫉妒之心,打算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晚辈。   就在欣然来到黑狱岛的第十天,有人给送来了请柬,邀请他和罗素晚上放工后去“南一坑”喝酒。请柬的落款只有两个字母“P·K”。   欣然找到老矿工一问才晓得,发请柬的人叫做皮克,从前是圣国海军的下级军官,在一次征讨黑狱岛的战争中被俘。这人屁的本事没有,专擅溜须拍马出卖伙伴,很快博得了所罗门的欢心。   皮克名义上是“南一坑”的工头,其实势力远远不止如此而已。除了欣然所在的东八坑,东南角十四个矿坑的头头全得管皮克叫大哥,就连扑克太保也让他三分。此人自封“东南霸主”,意思是东南十六矿坑,他就是“天”。由于行事嚣张跋扈,且生就了一幅难听之极的驴嗓子,人们背地里都喊他“公驴”皮克。   欣然听罢立刻明白“公驴”皮克是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想让“东八坑”也臣服在他这东南霸主的“驴威”之下。当下一笑,顺手把请柬丢给罗素,又叫来阿凯,告诉他准备好家伙,晚上有一场活动筋骨的好戏。   放下公驴皮克的鸿门宴不提,中午吃饭时“梅花十”小队长亲自送来另一封请柬,原来是黑狱海盗再次凯旋归来,所罗门大喜之下决定设宴庆祝,席间巨型激烈刺激的角斗表演,邀请各矿坑的工头前去赴宴看戏。欣然并不是工头,然而请柬上却清清楚楚的列出了他的名字。这就让他有些不解了,转念一想,知道是自己前一阵儿风头出的太猛,连所罗门也知道自己这号人物了。   换做别人,可能会诚惶诚恐,欣然天生就是闯祸精,非但不怕,还庆幸有机会进入海盗巢穴,寻找洁西卡姑侄。于是拿着请柬去找罗素,两人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跟随“梅花十”前去赴宴。   欣然刚要出门,那名当师傅的老矿工递给他一个油渍斑斑的布口袋,说:“少爷,这东西你拿到镇上换点钱。”   欣然打开布袋一看,竟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晶石。晶莹剔透,入手冰凉直沁肺腑,心知是一块上品水晶石,至少也值五百块银元。欣然暗自估量,提炼这块晶石,少说也得花费十吨以上矿石呢。   水晶石的提炼与其它矿藏不同,非常耗费精力。构成水晶石的微小颗粒可不像黄金白银那样能够从矿石中直接筛去出来,必须将采下的矿石研磨成粉末,倒入大量桐油,水晶石微粒溶于桐油,杂质则不溶。过滤后的桐油加以蒸馏,析取出的结晶体,才是晶石粗胚。同样的工序进行的越多,晶石的纯度就越高,品级也就越高,要得到一块上品的水晶石,至少得反复蒸馏上百次。欣然手中这块晶石,看起来不大,却是全体矿工三天三夜的劳动结晶,这还只算开采矿石,蒸馏提纯的工时不计在内。   欣然情知手中掌握着全体矿工的血汗,深感责任重大的同时也有些不解:“老人家,我们把晶石换了钱,万一扑克太保来收晶石的时候凑不足应交纳的份额怎么办?”   老矿工苦笑道:“大伙儿拼命的干,还是可以在月底之前凑足份额的。”   欣然更迷糊了,追问道:“咱们被关在矿坑里又出不去,换钱有什么用?”   老矿工叹道:“出不去的只是工人而已,工头们去镇上逍遥,自然少不了花消。”   欣然怒道:“我不是那等人!”   老人并没有讽刺他的意思,忙辩解道:“少爷误会了,这块晶石换来的钱,是用来交保护费的。”   欣然奇道:“谁敢收我们的保护费?”黑狱海盗只认得晶石,要钱大可出海劫掠,自然不会在穷矿工头上动脑筋。   老矿工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听说皮克大爷邀请少爷今晚去赴宴?”   欣然笑道:“这事传得还真快,看来公驴皮克在矿工里的名头不小。”   老矿工叹道:“皮克大爷的为人我不好说,总之少爷带着钱去见他就不会有事了。”   欣然微微一笑,暗想,原来皮克就是收保护费的人......好极了,老子正愁没借口修理你呢。当下对老矿工说:“老人家尽管放心,我自有办法应付他。”说罢带着罗素出门赴宴。   到了镇上,欣然记起老矿工的嘱托,心想既然这笔钱与其便宜公驴皮克,不如揣进老子的腰包,于是让罗素先走一步,自己找了一家杂货店卖掉晶石。   杂货店老板把晶石放在放大镜下端详了半晌,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称一下分量,取出五枚银币扔给欣然。   欣然瞠目结舌的瞪着那可怜的五个银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揪住老板的衣领破口大骂:“干你老母啊!王八蛋!狗奸商!畜生养的--你把老子当白痴,还是打发要饭的?”越骂越气,抄起银元砸在老板脸上,“晶石还我!这钱你留着买棺材吧!”   老板拾起银币,不慌不忙的说:“小兄弟,你是新来的吧?”   只这一句话便打消了欣然的锐气,不服气的说:“狗头奸商,别管我是不是新来的,实话对你说,老子也是经商世家出身,这块晶石至少值五百银币,少一个子也不卖!”   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说:“小兄弟,你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在外面确实是五百银币的价,但在黑狱岛上,就值五块钱。”   欣然还想争辩,老板摆手劝道:“你别跟我争--去别的店也是这个价,俗话说物以稀为贵,黑狱岛上遍地是晶石,还能卖的出价钱?我若是诓人,店早就开不下去。”   欣然气馁的收下五枚银币走了。他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五块钱总比没有强吧?   到了斗技场大门外,欣然出示请柬,自有扑克太保领入圆形会场。会场中央是高耸的“裁之塔”,外围是一圈沙地,黑褐色的血污清晰可见,是战死的角斗士在这世界上唯一的遗物。   角斗场外围是三圈交椅,外圈正中的一把是纯金打造,乃是黑狱魔尊所罗门的王座,下首一把纯银交椅,是海盗二当家海妖女的座位。左右两翼分别是海盗大头目和扑克太保中队长一级的座椅,第二圈的地位较低,坐的全是小头目,内圈共有二十八把交椅,除却东南和西北二十六位工头外,还有额外替欣然增加的一把交椅,位于罗素旁边。剩下的那把椅子,不知道是替谁准备的。   此时海盗与扑克太保的头目已经到场,各矿的工头也进门入座。罗素指着对面的黑衣汉子小声告诉欣然:“我刚才打听过了,那人就是公驴皮克。”欣然循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名五短身材獐头鼠目的黑衣男子昂首挺胸走进会场,他一现身,周围的矿头全都起身致敬,只有欣然和罗素仍大刺刺的坐在那里。   公驴皮克立刻发现了两张新面孔,入座后向后一招手,便有一名工头凑上前来,在他耳畔窃窃私语。公驴皮克一边点头,一边大量欣然和罗素,露出恶意的冷笑。   欣然与罗素相视一笑,没把他放在眼里。   工头席最后入场的竟是一位面罩轻纱身着绿衣的年轻女郎,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乌溜溜的长发紧凑的拢在脑后,扎成一条齐腰长辫,两道秀眉既细且黑,高挺的鼻梁暗示了主人孤高冷傲的个性,神采飞扬的明眸里射出犀利视线,有着穿透人心的神奇魅力。入场后目光流转,在众人脸上走了一遭,特别注意了罗素和欣然。   被她看了一眼,欣然感觉脸上好像被尖锐的冰棱刺了一下。暗自惊叹,这女人的眼神好可怕,准是个难缠的家伙......如此一想,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悄声问罗素绿衣女郎的身份。罗素皱眉答道:“我不认识她,也没听说工头里有女人,虽然看不清容貌,倒像是位美人儿。”   欣然笑道:“我只能确定她不是‘白梅’也不是‘并蒂莲’。”“白梅”、“并蒂莲”,是中洲七朵名花中另外两位的绰号。   罗素对绿衣女郎的身份也很好奇,正要打听,忽然听见全场掌声雷动,大家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目光聚集在裁之塔下。   欣然连忙拉着罗素站起身来,朝塔下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在两队黑衣卫兵的簇拥下走出塔门。男子身材细长,身穿黑袍,头戴金冠,面带倨傲的微笑向全场挥手致意。众人齐声高呼:“魔尊万岁。”   欣然这才知道他就是在黑狱岛自立为王的魔尊所罗门,好奇的打量了几眼,差点失声大笑。   举凡世上的恶棍,有两种最难缠绕。第一种看起来貌似好人,让你怎么也想不到他良善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邪恶无比的心,比如欣然;另一种恶棍是你第一眼看见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但你绝对想象不出他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所罗门就是这一类恶棍的翘楚。   所罗门的尊容,简直超越了丑陋这个词汇所能涵盖的最大限度。此人的头颅奇长无比,形状好似口朝下倒立的葫芦,挺大的额头光溜溜寸毛不生,眉心从上自下印着三道V形黑斑,看不出是刺青还是胎记,脸庞细长,颧骨高耸,绿豆般的小眼睛里透着狡黠与张狂,朝天鼻子,肥下巴,细长脖子,皮肤竟是墨绿色,看上去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罗素也在观察所罗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所罗门额头上,那三道奇特的黑纹,引起了不祥的联想。欣然看出罗素表情有异,悄声问道:“罗素大哥,你从前见过所罗门?”   罗素摇摇头,眉头深锁,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欣然不再打扰他,回头去看所罗门身边的女人,仿佛从地狱到天堂,美与丑的强烈对比让他不由得慨叹造物主的神奇。   只见她长发披肩,皮肤白里透红,丰腴的好似一只熟透的水蜜桃,圆鼓鼓的脸蛋儿红嘟嘟的嘴唇,毫不遮掩肉欲的渴望。水汪汪的眸子里好似两把小钩子,任何男人只消被她看上一眼,便情不自禁的欲火中烧。此女便是海盗二当家“海妖女”芙丽。   海妖女出奇的豪放,在大庭广众下亮相,竟然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蓝色小肚兜,乳沟、大腿白肉裸呈,诱人的赤足染了十点朱红的豆蔻,尖细的指甲也是同样的鲜红夺目,走起路来扭腰摆臀,胸前波涛汹涌,几欲裂衣而出,隔着薄薄的丝绸,乳头隐约可见。   “海妖女”在黑狱岛的地位仅次于所罗门,但她绝不像其它海盗那样仅仅作为所罗门的走狗存在,本人也拥有强大的影响力,甚至能够左右所罗门。欣然对海妖女的来历一无所知,罗素虽然见多识广,也没有掌握太多关于她的资料。只听说此女是北极魔母贝拉的干孙女,乃是一只修炼千年的海妖变成人形,生性极淫,特别喜欢玩弄未成年的男童,虽然排不上七大名花,但若评选七大淫妇,海妖女绝对名列前茅。   罗素发觉欣然看海妖女的眼神不对劲儿,连忙提醒他:“老弟啊,这个女人可是碰不得的!听说她精通采阳补阴的妖法,跟她上床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欣然不情愿的叹了口气,目光追随着海妖女走上台阶,白嫩的裸背、肥臀摇曳出满室春色,直到入座后才恋恋不舍的缩回头来,恶狠狠的告诉罗素:“我才不理什么采阴补阳,只要找到机会,非干得这骚货喊饶命不可!”   罗素知道这位老弟色胆包天且心黑手毒,既担心他惹祸上身,也暗自为海妖女捏了一把冷汗。海妖女再厉害又怎么样?银龙水镜和霸王花难道不厉害?还不是着了他的道。   欣然从海妖女身上收回目光,立刻又望向对面的绿衣女郎,暗自将两女做比较,前者放荡,后者冷艳,全是难得的佳人,便在预定的风流花名册上添上了两笔。绿衣女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嘴角一抿,露出奇异的笑容,面纱也随之荡起一泓浅浅的波纹。   与两位美女的姿色相比,所罗门的演讲实在提不起欣然的兴趣,无非是敦促大家替他卖命罢了。讲罢开宴,一盘盘的珍馐美味送上来。欣然和罗素在矿坑里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难得有机会大饱口福,自然吃了个过瘾。   酒过三巡,所罗门举杯邀请大家干杯,而后不怀好意的笑道:“美酒佳肴享受的差不多了,现在来点刺激的表演,请各位开开眼界。”话音方落,便有卫兵押着两名赤身裸体的男子走进角斗场。   左边的那人是个光头壮汉,欣然一眼认出是阿凯的同行,保护洁西卡的教廷骑士之一。右边那人也不陌生,正是前不久东八坑逃走的矿工,想不到落在了所罗门手里,充为角斗士。   所罗门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阴森森的笑道:“不错、不错。”忽然腾出双手,有如弹簧 一般射了出去,自十米开外的武器架上取下两只狼牙棒,丢进角斗场。高声道:“这就是你们的武器,想要活命,必须杀死对手!”   欣然大吃一惊,盯着所罗门的手臂呆呆出神。心想是我眼花了,还是这家伙的手刚才真的变长了?   罗素突然一拍欣然的膝盖,沉声道:“原来是他!”   欣然扭头问道:“老哥看出什么了?”   罗素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喃喃的说:“真没想到他竟然活到了现在......太可怕了......”   欣然从来没有见罗素吓成这副样子,越发好奇起来,连声追问他到底看出了什么。   罗素附在他耳边,悄声道:“老弟,今次我们遇上大麻烦了!黑狱魔尊所罗门,是黑天使的六翼之一!”   欣然被“黑天使”三个字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问:“所罗门与黑天使有关?”   罗素苦笑道:“岂止有关,五百年前黑天使率领飓风巨人入侵中洲,手下有六员大将,你可听说过?”   欣然想了想,说道:“我只记得其中有一位道格拉斯。”他手中有道格拉斯撰写的《秘魔宝卷》,里面记载了有关黑天使入侵中洲的历史,其中提到了六位大将,道格拉斯自承是其中之一,其余五人却没有详述。   罗素说道:“‘白鹭’道格拉斯确实是黑天使的六翼之一,其余五人是‘女武神’蕾娜斯、‘魔龙’莱万汀、‘大蛇’米德加德、‘猫王’隆盛,还有一个,就是绰号‘海王星’的所罗门。”   欣然半信半疑的问:“照你这么说,‘海王星’所罗门就是现在的黑狱魔尊,那他岂非至少有五百岁?”   “肯定是他!之前看到他额头的‘六翼烙印’我就在怀疑,刚才看到他施展瑜珈奇术,更加确信无疑。”   欣然看了看所罗门的额头,那六条黑色折线果然很像天使的翅膀,回想起所罗门突然变长的手臂,便问罗素瑜珈奇术是什么把戏。   罗素叹道:“岂止是手臂,所罗门如果真的是‘海王星’,他的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可以伸缩自如,就算是用刀砍掉他的手,也能自动接合复原。”   欣然惊叹道:“那岂非是杀不死了?这么厉害的武功我都想学呢。”   罗素苦笑道:“瑜珈奇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据说所罗门年轻时无意中吃下了一枚橡皮果,此后身体便如同橡皮一样伸缩自如,后来又远赴海外天竺国,追随一位秘教僧人修行多年,自创了瑜珈奇术,五百年前他追随黑天使入侵中洲,不知有多少人类战士死在这套鬼神莫测的奇功之下,黑天使战败后,麾下六翼率军撤回‘风之苍穹’(飓风巨人的国度),从此销声匿迹,想不到所罗门仍然留在中洲,还化身海盗,建立了黑狱岛--”突如其来的喝彩声打断了罗素的话。   欣然回头一望,只见场中二人已经打得难解难分。那矿工只会些粗浅的拳脚,教廷骑士稍微好些,但却不愿意对毫无仇隙的矿工出手,反而落入了被动。   适才矿工绕到教廷骑士背后突然偷袭,一棒将对手打倒在地,引来众人的喝彩。沉重的狼牙棒打在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欣然看了作呕,黑狱魔尊却大呼过瘾,拍案喝道:“来人哪,把前几天捉到的小妞们带上来!”   不多时卫兵押着五个吓破胆的女人进入会场,赫然是洁西卡夫人和她的四个修女侍从。除了洁西卡有几分姿色,其余四女都很普通,只是穿了洁白的修女袍,又被吓得泪眼婆娑,凭添了几许楚楚可怜的韵味。   所罗门双目精光暴射,摸着下巴淫笑道:“角斗配春宫,正是老夫的最爱,女人们,为何还不脱掉衣服!”众女吓得抱做一团,不敢抬头。   所罗门不悦的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没教养,还得劳驾老夫亲自动手。”说罢使出瑜珈奇术,双臂暴涨,手掌也如同充了气一般变得硕大无朋,闪电般射向场中,将四名修女的衣服顷刻间撕了个粉碎。   这还只是前戏而已,只见所罗门朝海妖女施了个眼色,那荡妇微微一笑,轻车熟路的解开黑狱魔尊的腰带,一根灰绿色、恶形恶状的大肉棒立时弹了出来。欣然略做比较,发觉所罗门的那话儿比自己的细些,但是长了足有半寸。顿时大为光火,决心有朝一日整倒所罗门,一定要把他的小弟弟砍去两寸。   海妖女攥着肉棒上下套弄,随即低头吞入樱桃小口,熟练的吹起箫来,爽得所罗门丑脸放光,嗷嗷嚎叫。   在场的海盗与工头看得眼都直了,吞口水声此起彼伏。欣然也狠狠吞了一口唾沫,恨不能跟所罗门掉换位置。   等到火候差不多了,海妖女抬起头来,小手攥着涨到极点的大肉棒,对准场中的修女。所罗门深深吸了口气,大肉棒突然从中分裂,变成了两根较细的阳具,随即再次分裂,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根肉棒并列挤在胯下,恍若鬼怪的触手。   所罗门连屁股都不需要抬,四根灰绿色的肉棒自行伸长,跨越两派座椅,一直伸到角斗场中,长了眼睛似的刺入四名修女被迫张开的大腿间,疯狂抽插起来。   奇异的性交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所罗门很快咆哮一声,同时射出四股精液。只见四团圆鼓鼓的凸起由胯下流入肉棒,仿佛四只小老鼠钻进了比身体略细的管子,没命的朝前冲,转眼流入了修女们的肉洞,所罗门的超长肉茎随即软下来,凝成一股缩回胯下。   四女被操的口吐白沫,粉腿大张仰躺在地上,灰色的浊精顺着雪白的大腿淌出来,淫靡之中透着恐怖。   所罗门一脸疲态,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盯着吓得瑟瑟发抖的洁西卡,对海妖女说:“剩下的这个是五个人里最风骚最漂亮的,现在就享用似乎有些暴殄天物,你今晚好好的调教她一番,明天送到我房里来。”   海妖女淫荡的笑道:“现在开始调教岂不是更好。”说罢走向斗技场,强迫洁西卡当众脱光衣服,替海盗头目和工头们斟酒。洁西毕竟是修道院长,怎肯当众裸体,跪在海妖女脚下磕头如捣蒜,哭喊道:“求女大王开恩,饶了我吧......”   海妖女露出残忍的笑容,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无非是恐吓之词。洁西卡吓得面如土色,再也顾不上矜持,手忙脚乱的脱光衣服,一身丰腴白嫩的皮肉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顿时引来阵阵惊呼。海妖女大为嫉妒,劈手抓住她的头发,狠狠抽了两个耳光,怒骂道:“臭婊子!还不快去斟酒!”   洁西卡夹紧大腿,双手捂着胸口,噤若寒蝉的走到席前,捧起酒壶顺次给众人斟酒。早就色心大气的海盗与工头当然不跟她客气,动手动脚,大逞手足之欲。顷刻间来到欣然与罗素面前,头也不敢抬,只顾小心翼翼的斟酒。欣然在她手上捏了一下,悄声道:“洁西卡阿姨......”   洁西卡听出是欣然的声音,慌忙抬头一看,立时喜形于色。罗素连忙朝她施了个眼色,借拿酒杯之机悄声道:“夫人不必惊惶,权且忍辱负重,我和欣然老弟一定会想办法救你脱险。”   洁西卡咬着嘴唇点点头,又偷眼去看欣然,见他笑容满面,以为是成竹在胸,顿时忧愁尽去,眼中暗含喜色。款款移步,去给下一桌客人斟酒。所罗门、海妖女等人忙着看角斗看女人,倒也没有发觉她的情绪有了微妙的变化。   此时场中的角斗也到了尾声。教廷骑士技高一筹,终于将那逃跑的矿工打得爬不起来。   所罗门伸出右手,拇指指向地面。   教廷骑士知道是让他杀死战败的对手,毅然拒绝:“在下身为库索大神的信徒,绝不可以杀害失去抵抗的对手!”   所罗门勃然大怒,正要出手,海妖女回头媚笑道:“对付一个不听话的小人物,何劳魔尊出手。”说罢走向那骑士,恬不知耻的说:“骑士,我看你身体蛮强壮的,如能伺候的老娘舒服,说不定可以替你在魔尊面前美言几句,免去死罪。”   教廷骑士正色的说:“在下身为一名献身正义的教廷骑士,绝不与邪恶的妖女同流合污!”   海妖女咯咯娇笑:“与其为看不见摸不找的正义献身,还不如为我献身呢。”说罢吐出一口白烟喷在骑士脸上。那骑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浑身绵软无力,只有胯下仿佛燃起了烈火,阳物不受控制的勃起如铁。   海妖女慢条斯理的脱下肚兜,骑在骑士身上,扶起坚挺的肉棒插入小穴,捧着两颗豪乳,扭腰摆臀,熟练的玩起了倒浇蜡烛。   那骑士自幼进入教廷,从未近过女色,十个拧成一捆也不是海妖女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榨出了阳精。海妖女方兴未艾,仍骑在他身上耸动不止。骑士中了妖女的催情毒烟,肉棒射靖后依旧坚挺,如此三番五次连续射精,身体以几乎看得见的速度虚弱下来。最后精尽继以血,被海妖女吸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活骷髅,惨叫声越来越细微,终于气绝身亡。   一条龙精虎猛的壮汉不出十分种便被吸成了枯柴,吓得众人呆若木鸡,色心顿时烟消云散。若说还有例外,就只有所罗门、欣然和那神秘的女郎,所罗门是早就知道海妖女的吸精妖术有多么厉害,欣然却露出了奇妙的微笑,海妖女的可怕,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   至于绿衣蒙面女郎,杀人也好,奸杀也好,根本就引不起她的兴趣,更不会使她害怕。   海妖女吸干了教廷骑士的精血,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单足点的,左手抓住脚踝扳到肩上,炫耀似的摆出个 “金鸡独立”的姿势,在众目睽睽下展示寸草不生的肥嫩肉穴。   只见她猛一吐气,小穴激张,咕唧一声喷出一股混合着血浆的精液,箭一般射在高塔围墙上,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污痕。在场众人早就被她吓傻了,埋着头不敢吭气,更不敢注视海妖女胯下迷人的春光。只有欣然色胆包天且毫无人性,不合时宜的鼓起掌来。罗素暗骂见鬼,连忙鼓掌附和,怕得是海妖女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老弟一人身上,拿他当下一个泻欲的对象。   海妖女果然有些意外,认真的打量了欣然和罗素片刻,抛了媚眼儿,扭着屁股回到所罗门身边坐下。   所罗门起身宣布宴会散场,却又特别点名留下欣然和罗素。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所罗门打得什么算盘。   公驴皮克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仿佛欣然和罗素已经成了死人。众人离去时欣然特别留意了绿衣女郎,她倒没有特别的表示,只是作为被注视的回敬,朝欣然微微欠身,仿佛蜻蜓点水那么优雅轻盈。   众人离场后,所罗门指着角斗场上垂死的矿工,对罗素和欣然下令:“你们两个,把这不中用的东西丢进后山食人魔窟。”   原来只是抬死尸而已,欣然与罗素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两人抬着死尸经过所罗门身边时,他突然停下来拍拍欣然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小伙子,好好干吧。”说罢扬长而去。   欣然莫名其妙的搔搔后脑勺,冲罗素吐舌轻笑:“老哥,所罗门有没有女儿或者妹子?”   罗素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你问这干吗?”   欣然笑道:“你没发现他刚才向我示好吗?老怪物说不定想招我当女婿哪!”   第四章 火拼记   食人魔窟很好找--黑狱岛上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大更深的地洞啦。欣然和罗素抬着半死不活的矿工走近洞窟,莫名其妙的发觉身体似乎重了许多,每走一步都比平时艰难数倍。罗素也有同样的感觉。   “该不会是食人魔的法术吧?”   “管它呢,办完了事快点离开。”   两人将尸体丢进地洞,罗素转身便走,忽然发觉欣然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这胆大包天的混小子正趴在洞口往下看呢。气得他飞奔过去将欣然拽回来,怒骂道:“里面有食人魔唉,你不要命啦!”   欣然摸着鼻子笑道:“其实我也算半个食人魔鬼哩。”这话倒不假。   正说话时忽然听见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紧接着,一弯血箭喷出洞来,溅在两人脚下。吓得罗素拉着欣然飞奔而去,离开洞窟百米开外才停下脚步。欣然回头望去,洞口血迹尤存,洞窟里却再无声息。   心神不定的回了矿坑,欣然忽然想起今晚还有约会,连忙换了件衣服,招呼罗素、阿凯同去赴会。   公驴皮克的老巢在南一坑附近,比起其它工头的房子来更为宽敞气派。欣然如约来访,倒出乎了他的意外,悻悻的将三人请进房入座,阿凯自知地位不够班,伺立欣然背后不肯就座。   房内早已摆开一桌酒席,公驴皮克亲自替欣然、罗素斟酒,而后举杯说道:“两位英雄,鄙人敬你们一杯,请!”   欣然并不喝酒,乜斜着他冷笑:“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皮克见欣然出言不逊,知道今天难以善了,皮笑肉不笑的捻起酒杯,说道:“小兄弟果然是少年英雄,不过嘛,初来乍到,想必对本地的规矩还不明了,既然敬酒不吃,鄙人只好请你吃罚酒了--”说罢举起酒杯便要摔下。他事先在门外埋伏了一群铁杆帮凶,只等他摔杯为号,便一拥而上杀了欣然和罗素。   欣然早就看穿了他的阴谋,突然射出血荆棘缠住了皮克的手腕。皮克大惊失色,慌忙将杯交到左手便要摔下。罗素猛虎一般扑上前来,挥拳击中皮克左手,将四根指骨连同酒杯一起打得粉碎。皮克惨叫一声,刚想喊人,欣然已经取出了召唤魔石,厉声道:“芝麻开门--去你妈的!”挥手将淫兽掷在皮克脸上,塞住了他的嘴。   洞外的帮凶偷眼惊觉老大被擒,手忙脚乱的抄起家伙冲进来。欣然头也不回大喝一声:“老哥、阿凯,给我打!”   罗素早已等得不耐烦了,飞身跳到屋门前,冲最前面的帮凶疵牙狞笑,吓得那小子一哆嗦。下一瞬,罗素的铁拳已经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他的下巴,颌骨当场粉碎,连滚带爬的飞出十米开外,鲜血狂喷。   罗素本来就不是善男信女,在矿坑里憋了十天,早已技痒难耐,如今有架可打,顿时凶性大发,冲进人群一双铁拳闪电出击,霎时间打翻了七个,   余下三人也被阿凯的铁链枷打得头破血流,仓惶奔逃。阿凯打得兴起,将铁链枷舞得好似流星一般,看也没看清楚便向欣然这方冲来,瓮声瓮气的高呼道:“少爷!俺来助你一臂之力。”此时欣然已经将皮克制服,冷不防莽牛似的阿凯自背后扑上来,差点被他撞翻。   幸亏罗素快步抢上前去,轻轻松松一记钩拳,将西瓜大小的链枷铁球打得粉碎。腾出左手抓住阿凯的脖子,笑骂道:“你这愣头青,长眼睛干什么吃的。”阿凯身高两米体重二百公斤,被罗素像抓小鸡似的逮住,混无挣扎之力。   阿凯瞅瞅破碎的链枷,咋舌惊叹:“老大,你的拳头里藏了炸药吗?”   罗素哈哈大笑:“我的拳头也是肉做的,不比钢铁更硬,真正无坚不摧的是凝聚在拳头上的内劲,这一手‘破军铁拳’老子花了整整二十年才学到手,便是炸药,也赶不上我这双铁拳的威力。”罗素平生行走江湖从来不用兵器,一双铁拳加上自幼苦练的“破军罡气”便打造出了世上最危险的武器。   根据冒险者公会的统计,中洲善于用拳的武术家约有一千六百人,平生只靠拳头打天下的一流拳法家约有两百二十人,红狐罗素在所有这些拳术家中名列天下第七,当之无愧的拳术大宗师!   欣然看到外面的帮凶被罗素、阿凯收拾的差不多了,回头冲皮克一笑,不怀好意的说:“皮克大爷,听说你的绰号叫做公驴?”   皮克被淫兽困住,吓得骨头都酥了,听了欣然的话,连忙点头。   欣然盯着他的裤裆,冷笑道:“我听说驴子的鸡巴非常之大,你老人家号称公驴,想必鸡巴也不小,怎么样,让小弟瞻仰瞻仰吧?”   公驴皮克的手脚全被淫兽捆住,纵有宽衣解带的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欣然轻轻一挥手,淫兽射出一滩体液,将皮克的裤子溶解。欣然朝他胯下一望,不以为然的说:“看起来并不大嘛。”忽然抓住皮克的头发,猛扇了两个耳光,暴怒的喝道:“你的鸡巴这么小,竟敢自称公驴,到底是何居心!”   皮克现在才是真的搞不清楚欣然是何居心呢。勉强吐出塞住喉咙的触手,哭丧着脸嚎道:“少爷饶命--小人知道错了!”   欣然笑着反问:“你哪里错了?”   皮克被他问的发呆,不知该如何回答。   欣然顺手抄起桌上的餐刀,指着皮克胯下狞笑道:“你既然自称公驴,鸡巴就该像驴子那么大,现在名不副实,老子看了很不顺眼,索性帮你个忙,把这把刀插进你的鸡巴里让它看起来大一点,你说好不好?”   公驴皮克是个孬种,被欣然吓得痛哭流涕,放声哀嚎道:“苏少爷、苏祖宗,饶了小人的狗命吧--小人甘愿奉出东南十五矿坑的所有权利,追随在您老麾下效犬马之劳!”   欣然摸着下巴狞笑道:“这么说,老子就是新出锅的东南霸主咯?”   公驴皮克听他语气缓和了些,燃起了求生的希望,双手伏地仰脸谄笑道:“少爷当之无愧!有小人力挺少爷接任东南霸主的地位,东南十五坑没人敢说二话!”小人嘴脸尽显无疑。   罗素看他那幅德行打心里反感,上前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冷笑道:“有句古话叫做‘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苏少爷是做大事的人,怎能与你这贱狗相提并论?即便要做霸主,苏少爷也要做‘东西南北霸主’!”   皮克顿时变了脸色,噤若寒蝉的劝罗素:“这位大哥千万别乱讲话啊!东南矿坑您老是天、是王,至于西北......那可不是咱们的天下啊!”   欣然越听越觉得有趣,笑问道:“照你这么说,莫非另有一位‘西北霸主’?”   皮克点头应道:“正是这个话,那西北十坑的老大并不是矿工里的头,而是--”话还没说完,忽听见门外有人娇声喊道:“公驴皮克,还不快滚出来!”   皮克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的出去了。欣然与罗素面面相觑,心里有一样的疑问:矿坑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年轻女人,她到底是何妨神圣,竟能把皮克吓得屁滚尿流?回头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一对奇装异服的少女。上身是银光闪闪的钢制胸甲,修长的粉颈与丰润的玉臂全裸露在空气中,胸甲下方露出一截细柔迷人的小腰儿、诱人的肚脐。   下身更是暴露到夸张,竟然只穿了黑色皮质的迷你三角裤而已,勉强盖住阴部和小半边屁股,粉光致致的大腿坦然裸露在男人们的视线下。脚蹬高筒黑皮靴,靴筒外侧公然插着一把长匕首,令心怀色心的人不得不打退堂鼓。   两女年纪相仿,十八九岁的样子, 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像是亲姐妹。一样的瓜子脸长发辫,皮肤微黑,容貌算不上漂亮,但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很可爱,左边少女小嘴圆而丰厚,更为性感,右边的鼻尖上有几点麻子,显得更为俏皮。   两女柳眉倒竖,正在对皮克驯化。具体说什么,欣然等人离得较远,听不清楚。看皮克那幅三孙子似的表情,便可知道两女的地位比他这“东南霸主”更高。   罗素拍拍欣然的肩膀,轻声提醒:“老弟,你仔细看那两个女孩的肩膀。”   欣然依言望去,发现两女肩头纹有青黑色的刺身,看不清是什么图案。回头问罗素:“老哥,你看出什么来了?”   罗素神情凝重的说:“她们肩上的纹身是宇宙大蛇赛亚,也就是库索的母亲。”   欣然微微吃了一惊,问道:“难道她们是亚马逊女战士?”只有海外女人国“亚马逊”的国民,才会在肩上纹赛亚的纹身。   根据远古神话传说,在日月星辰尚未诞生的远古时代,支撑虚空的仅有时间和空间而已,在这二元化的世界里,沉睡着一条无限大、无限长、不知来历的大蛇,名叫赛亚。赛亚经过亿万年的沉睡后自二元世界中醒来,有感所处环境的寂寞,便产下了一枚卵,孵化之后,便成为了宇宙,宇宙中有日月星辰,有众多星球。盖亚又产下了第二枚卵,便是创世神库索。库索进入宇宙空间,选择了一个星球创建水、火、风、空,以及形形色色的生命,这个星球,便是中洲所处的世界。   海外岛国亚马逊的百姓历来信奉宇宙蛇母赛亚为神,自称是赛亚的女儿,并在肩膀上纹有大蛇刺青,这风俗直到今日仍保持着。亚马逊的国民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女性,且民风彪悍武风盛行,比之男人更为好斗,举国上下的女性公民全是出色的战士,因而该国被称为“女人国”,国民则被称为“亚马逊女战士”。   女人国的社会体系,是严格的母系氏族社会与君主独裁相结合,历代国君都是女战士中最强大的军人,集宗教、政治与军事大权于一身,比较重要的官吏全为女性,男性反倒沦为从属地位,只能从事文艺和学术方面的工作,甚至沦为生育和性服务的工具,就像一般意义上的男妓。亚马逊人没有“妓”这个词,因为干这一行的男人通常眉清目秀,善演歌舞、戏剧,会讲故事、笑话,以逗女人开心为业,便把他们叫做“戏子”。   亚马逊的地理位置与中洲远隔重洋,且在宗教信仰上有姻亲关系,一直以来没有发生过冲突,关系也算不上亲密。男人掌权的国家看不起亚马逊女人当政,女人国的百姓同样看不惯中洲各国男性作威作福欺压女人,极少有人来中洲。因此当欣然和罗素突然在黑狱岛矿坑里发现两位亚马逊女战士,不由兴起了疑念。   正纳闷的时候,皮克颠颠的跑回来,向两人一鞠躬,腆着笑脸说:“苏少爷,罗素大爷,西北矿坑过来的金枝、玉叶两位女英雄请您二位过去说话。”   欣然微微一笑,大模大样的来到两女面前,问道:“两位女英雄有何见教?”   金枝、玉叶看到欣然,竟然齐声惊呼。左边的颔首笑道:“不错、不错,好一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可人儿!”右边的拍手附和:“姐姐,若能把这少年他弄回亚马逊,可不把全国的戏子都比下去了?”   两女中的姐姐,也就是较为性感的那个,听了连连点头,两眼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欣然,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卖到戏院里去,怎么也值千把两银子。”   鼻尖生了几点俏麻子的妹妹摇头笑道:“姐姐你傻啦!这样的好货色,卖给戏院岂非亏大了?拍卖才是王道呀!”   姐姐叹服的说:“还是你聪明,玉叶,若是拍卖,恐怕万两白银是挡不住的。”   玉叶冷笑道:姐姐真是小家子气,万两白银算个屁,我相信万两黄金都不止。”   金枝笑道:“别做美梦啦,这里不是亚马逊,想发财也得把这少年弄回家才行。”明眸一转,看见了跟在欣然身后的罗素,欣喜的叫道:“妹妹快看,这一个也不错。”   玉叶老练的瞧了罗素片刻,说道:“身体超级强壮,模样一般,气质相当好,这一型的男人属于个性化产品,只有身体娇弱的贵妇人才会钟情,虽说买家稀少,但若能遇见识货的,也值千八两银子呢。”目光转回欣然脸上,色眯眯的笑道:“还是这个最好,标准的大众情人,人见人爱。”   欣然和罗素听了姐妹俩的对话,笑得肠子险些打结。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第一次被女人当成性奴调侃,这滋味委实有些怪异。   欣然上前一步,指着玉叶的鼻子问:“你是金枝?”   玉叶叉着腰笑道:“没错!”   金枝嗔怪的推了妹妹一下,面向欣然欠身微笑:“我才是金枝,她是我妹妹玉叶,听说你取代皮克当了东南矿坑的总工头,这是真的吗?”   欣然含笑点头。   金枝诧异的叹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能耐。好吧,我也不废话了,依照东南矿坑早先对我们的承诺,东南十六矿坑每家保护费圣龙银币五圆,合计八十圆整,今晚太阳下山之前务必交到我手中。”   欣然气得发笑,问道:“凭什么我要向你交保护费?”   金枝根本不理他,侧脸喊道:“皮克--滚出来!”   “来啦、来啦!”皮克捧着一只沉甸甸的钱袋跑出来,谄笑道:“女英雄,这是本月的保护费七十五圆整,小人早就准备停当了。”   金枝怒道:“为什么差了五块钱?”   皮克指指欣然,狡猾的说:“东八洞的老大在这里,我可不敢向他收钱哪。”   金枝狠狠的瞪着欣然,冷冷的说:“你还真是个刺儿头啊!”   玉叶要夺钱袋,皮克却不给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女英雄,我已经不是东南十六坑的老大了,你想拿钱,可以,但是得我们苏少爷答应。”   玉叶和金枝对视了一眼,目光落在欣然脸上,威吓道:“小子,你怎么说?”   欣然洒然一笑,意气风发的说:“从前东南十六坑没有我,保护费收了也就收了,现在这里我做主,这项不合理的规矩从此废除!”   金枝、玉叶气得花容失色,正想发作,周围的矿坑里又涌出许多矿工,手持铁镐,虎视眈眈的怒视着两姐妹。大家受了这么久的气,如今有欣然站出来替他们打抱不平,斗志倍受鼓舞,一旦金枝、玉叶出言不逊便要开打。   金枝也不是傻瓜,情知对方人多,在这里动手倒楣的准是她们,色厉内荏的指着欣然骂道:“算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说罢拉着妹妹的手灰溜溜的逃走了。   众矿工自从来到黑狱岛,第一次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围上前来七嘴八舌的向欣然、罗素道谢,俨然把两人奉为了东南十六坑的主心骨,这让刚刚被迫退位的公驴皮克看在眼中,很不是滋味。   但他并不表现出来,把对欣然和罗素的嫉恨深深藏在心里,率先举起欣然的手高呼道:“各位工友听着,苏欣然苏少爷从今往后便是我们东南十六坑的老大,谁敢不听苏少爷的话,我皮克第一个不饶他!”   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欣然被众矿工簇拥着回到东八坑的宿舍,本坑的矿坑听说欣然成了总工头,也觉得很有面子,对他更加尊敬了。   失势的皮克唯恐被当初得意时得罪的矿工报复,拼出老命想抱欣然的大腿,千方百计的溜须拍马,这些手段对别人或许有用,欣然本身就是此道中的绝顶高手,当然不上他的当。但也没有当面表示反感,毕竟此人还有利用价值。   欣然本来住在东八坑的集体宿舍,当了工头后分到一间独立的木屋,设施很是简陋。皮克有心讨好,主动提出要把自己的大房子跟欣然对换。欣然倒是满喜欢大房子,可是一想到皮克曾经住过,不禁觉得恶心,借口说自己不喜欢住在阳光强烈的地方加以拒绝。   皮克为了讨好他,爬到桌子上对在场的矿工说:“苏少爷是咱们的大救星,替所有矿工在亚马逊人面前挣回了面子,兄弟们应该好好的感谢他对不对?”众人齐声应道:“没错!”   皮克又说:“苏少爷身为东南十六坑总工头,竟没有一处像样的房子,小人提议,大家齐心协力,替苏少爷盖一栋体面的宅邸,略表敬意如何?”众人对欣然的敬重本与皮克无关,虽说造屋建议由这厮提出来有些邀宠的意思,但还是很高兴的答应了。   欣然本来不愿兴师动众,转念一想,随着自己地位的提升,的确需要一个既宽敞又隐蔽的交际场所,方便与各矿工头聚会。于是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出了自己大看法:“各位的好意苏某很是感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有一点,新居若建在光天化日之下,难免引来黑狱海盗的干涉,不如将十六矿坑打通连成一气,在交汇之处修建一座大型的窑洞,作为大家休息、会谈的场所,诸位以为如何?”   大家本来也担心贸然建房会被黑狱海盗破坏,听了欣然的说法,自然无不赞同。当下一起动手开工,人多力量大,只花了不到一星期,便将十六做矿坑打通,选中一块干燥的平地,挖掘了巨大的洞窟,面积足有千坪以上,中间开凿了大型温泉,可以作为浴池。周遭环绕着许多石头敦子,矿工开会议事的时候可以当作座椅。   欣然将新居命名为“蛰龙窟”,颇有以潜龙自诩,暂时蛰眠在此的意思。至于他的卧室,则位于“蛰龙窟”一处隐秘的所在。大家都很清楚,欣然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一定会招人嫉恨,矿工里有精通机关设计的专家,替欣然设计的卧室需要打开两道暗门才能进入,保密措施做得极为严格。   卧室是欣然亲手部置,自然干净整洁,打开后门便是一眼温泉,劳累一天后舒舒服服洗个澡,除却没有佳人相伴,一切都很完美。   一想到女人,欣然的色心便按耐不住了。到黑狱岛快半个月了,一直没有机会亲近女人,想起早上见到的金枝玉叶,不免有些蠢蠢欲动。当下找来罗素、阿凯等心腹以及公驴皮克,商讨对付亚马逊女战士的计策。   欣然等人刚到矿坑没几天,不理解亚马逊女人为何如此嚣张。便问皮克,女战士与所罗门到底是什么关系。   公驴皮克巴不得欣然与女战士火拼,他好趁机夺回失去的地位,连忙解释道:“回少爷,亚马逊女战士与黑狱魔尊并不是同伙,那帮女人和咱们一样,也是被海盗抓来的俘虏。”   皮克说这话是想打消欣然对黑狱海盗是女战士的后台的猜想,见欣然面带微笑,以为阴谋得逞,继续说道:“少爷您有所不知,在黑狱岛,其实存在着四大势力,我们矿工是其中最弱的一派,最强的当然是黑狱魔尊所罗门和他旗下的海盗,只要矿工不闹事,他们也不来多事,第二大势力便是食人魔窟中的妖兽,他们是最神秘也是最可怕的,海盗虽然可恨,但至少不会吃人,魔窟妖兽却是每餐必要活人的血肉才能称心如意,就连所罗门也制服不了他们,只能在魔窟部下结界,阻止妖兽出世。妖兽虽然可怕,只要不出魔窟,对我们的威胁并不大,只有第三势力,也就是同为囚徒的亚马逊的女战士,反倒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这些女人都有一身的好本领,头领叫做宋禧,是个美人儿,善使魔法枪,连黑狱魔尊也忌惮三分--”   欣然嫌他罗嗦,问道:“黑狱魔尊是个老色鬼,为什么不把宋禧和金枝玉叶等人收入后宫?”   皮克咽了口唾沫,讪笑道:“少爷你有所不知啊,亚马逊女人性烈如火,身上都秘密藏有炸药,黑狱海盗胆敢非礼,她们便引燃炸药同归于尽--这样谁还敢碰她们哪!”   欣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皮克继续说道:“因为这,黑狱魔尊也拿那帮女人没办法,只好将她们关押在西北矿区,不用干活儿,每天的吃喝都由矿工伺候,就这她们还不知足哪--每个月都要派人来各个矿坑收保护费,说什么是买脂粉香花的零花钱!他妈的我们连饭都吃不上,她们竟然还要擦粉戴花?简直太不要脸啦!”   欣然不动声色的问:“你们就甘心被压榨?”   皮克哭丧着脸说:“当然不甘心!可是不给不行啊,您不知道那帮婆娘有多凶,十条八条壮汉一起上,却连个小姑娘也打不赢,技不如人,只好服软。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矿工有少爷和罗素大哥撑腰,很应该带领兄弟们反攻西北矿坑,让那帮凶婆娘也晓得我们男人的厉害!”   罗素看透皮克想让欣然和亚马逊女人斗个两败俱伤,劝阻道:“老弟,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争地盘,多结一个仇家,不如多交一个朋友。”   欣然笑道:“老哥的话正和我意,不如趁热打铁,今晚便去拜访宋禧如何?”   罗素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对方毕竟是女人,这个时间去恐怕引起误会,不如明天下工后我陪你去走一遭。”   欣然点头说好,再无它事,众人告辞离去。   且说皮克发觉欣然有心拉拢亚马逊女战士,心情很是郁闷。暗想如果苏小子与亚马逊女人联成一气,势力便会越发壮大,我要恢复往日的风光也就越发的难了。思来想去,下决心要在欣然会见女战士之前加以破坏,他没有勇气去收买女战士,索性使出平生惯用的伎俩--打小报告--趁着夜色悄悄溜出矿坑,去找黑狱魔尊所罗门告密。   皮克是靠出卖矿工中对黑狱海盗不满的好汉起家的,告密的路数自然炉火纯青,先去找到了戍守南一坑的扑克太保,悄悄塞给他一块银元,说有秘密情报告知魔尊。   扑克太保收了钱,径直把皮克带到“裁之塔“下,上去通报了所罗门。不多时下来,告知皮克:“所罗门大人让你上去说话。”   皮克战战兢兢的上了电梯,扑克太保按下开关,镶嵌在电梯天花板上的“风之魔晶石”闪了一下光,旋即启动,将两人送上顶楼。   裁之塔顶楼的豪华的客厅里,所罗门身穿黑袍背对着房门坐在沙发上。左手捻着酒杯,右手搂着着娇艳骚浪的副官海妖女。他从镜子里看到皮克贼头贼脑的走进门来,嘴角一瞥,无声而轻蔑的冷笑,缓缓开口道:“皮克先生,这么晚来找我有何贵干?”   皮克没有听出所罗门话语中的讽刺意味,还以为自己很受重视,受宠若惊的说:“回禀魔尊,小人得到了重要情报,特地来向魔尊汇报。”说罢便把欣然夺取东南矿坑霸权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遍,额外编造了许多谎话,诬告欣然有心反抗黑狱海盗,要夺取所罗门的地位取而代之。   所罗门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发觉他的话前后矛盾夸大其词,皱了皱眉,说道:“矿坑里的事情我一向交给矿工自己管理,既然你已经不再是工头,就好好的干活,别再惹是生非了。”   皮克被他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哭嚎道:“魔尊大人啊,小人纯粹是出于一片忠心才来通风报信,苏欣然那小子是货真价实的‘圣骑士’,绝对不可小看哪!”   所罗门傲然一笑,徐徐将杯中酒饮下,冷冷的说:“圣骑士的名头也许能唬住别人,在我所罗门看来却一文不值,苏欣然是圣骑士也好,是别的什么大人也好,既然落到黑狱岛,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如若不然,我自会让他明白什么叫作‘神之裁’!”话音方落,黄金打造的酒杯忽然窜起一道烈焰,转瞬间化为灰烬。   皮克吓得噤若寒蝉。海妖女抚摸着所罗门紧攥的拳头,媚笑着窃窃私语。所罗门听罢哈哈大笑:“怎么,你对那小子有兴趣?”   海妖女恬不知耻的笑道:“老娘玩遍了各色各样的男人,就是没有玩过圣骑士,如果那苏欣然长相还过得去,我倒想跟他结一段露水因缘。”   所罗门吃醋的骂道:“你这骚娘们儿,不是只喜欢童子鸡么,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海妖女吃吃的荡笑道:“童子鸡也有吃腻的时候,人家想换个花样,尝尝鲜嘛。”   所罗门不悦的说:“你这是开玩笑,还是当真动了春心?”   海妖女轻舒皓腕,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笑骂道:“当然是开玩笑,若要老娘动心,除非那小子真能干出点像样的业绩。”   所罗门若有所思的说:“按常理来说,圣骑士的程度总不会太差,至少比皮克之流的鼠辈要强百倍,反正闲着无聊,我们是不是应该替他量身定做一局有趣的游戏呢......”当着皮克的面骂鼠辈,可见在所罗门眼里,皮克连条狗都算不上。   海妖女点头笑道:“魔尊大人还是老样子,永远改不了贪玩的脾气。”说罢又替他斟满美酒。   所罗门美美的饮下酒浆,眯着眼睛笑道:“人生苦短,我可不想像洛基那样为了无聊的战争浪费生命,世界本来就是一张大棋盘,每个人都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与其被别人玩,我更喜欢玩别人。”   海妖女媚笑道:“魔尊大人说出的话好像诗歌一样,我也很有同感。”   所罗门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冷冷的说:“别把我跟你扯在一起,我是为了游戏而游戏,是在与命运与强者搏斗,是豁出生命去进行全宇宙最伟大的体育竞技,你嘛,只会玩男人而已,有个狗屁的游戏精神!”   海妖女笑骂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倒要开起染坊来啦!什么游戏精神?不过是耍弄人的借口而已,杀人也好,做爱也好,归根结底都是在享受生命,没有高下之分。”   所罗门被她破口大骂,反而赞许的点头,自言自语道:“享受生命......享受生命......说得好,来人哪--”   一名扑克太保应声进来。“魔尊有何吩咐?”   所罗门踌躇满志的说:“把我和海妖女刚才的对话记下来,写入《大伟人所罗门语录》,别忘了记下日期和今天的天气。”   “遵命。”扑克太保从书架上捧起一本红皮书,翻开空页,飞快的书写起来。   所罗门不放心的叮嘱道:“字迹一定要工整,将来可是要印行出版、流芳百世的,字写得不好,会被后人耻笑。”   那扑克太保是所罗门的专职书记官,书架上一叠叠的红皮厚书,全是他与同行历年来奉命记录下的《大伟人所罗门语录》,对他的脾气自然了如指掌。   “魔尊尽管放心,小人一定竭尽所能写的工整美观,况且大人的语录乃是发人深省的稀世瑰宝,后人被语录感动,哪里还有心情留意小人的字迹。”   所罗门笑道:“你倒会拍马屁!”低头对海妖女说,“我这会儿心情不错,想去塔顶了望台吹吹风,你要不要同去?”   海妖女摇头道:“吹风有什么意思,我倒想回去吃‘童子鸡’。”   所罗门扫兴的叹道:“你活了上千年,却还是这么没格调,女人啊女人,真是低俗的动物。”觉察到海妖女要发作,忙不迭的说:“我现在不想跟你争吵,要走就快走。”   海妖女怒冲冲的在他秃顶上扇了一巴掌,扭着屁股走开了。所罗门起身看到皮克还在那里跪着,刚要赶他走,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顿时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皮克,你起来吧。”   “大人,我......”   “我知道你刚刚失去东南十六坑总工头的地位,心情很不好受,不过这种事又能怪谁呢?你知道我这个人是最通情达理的,如果你能替我做成一件事,我便破格准你加入扑克太保。”   扑克太保的地位当然比工头高得多,皮克大喜过望,忙不迭的说:“魔尊有事尽管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所罗门点点头,在他耳畔悄悄的说了一番话。皮克的表情由惊喜转为了惊惧,连连摇头:“不行啊魔尊,小人不敢--”   所罗门突然抓住他的脖子,从牙缝里挤出冷森森的三个字:“你--想--死?”   “不--我......我去、我去!”   “滚!”所罗门像扔掉一张废纸似的推开皮克,看着他连滚带爬的逃下裁之塔,露出奇异的微笑。   皮克刚下塔,所罗门又叫来扑克太保,吩咐道:“去请宋禧大人,就说我在塔顶等她,有要事商量。”   第五章 艳遇记   且说欣然与罗素回到矿坑,聊起魔窟里的妖兽,仍感到胆战心惊。现在回想起来,所罗门特别安排两人干抬死尸的活儿,用意无非是敲山震虎。近来欣然风头出的太大,所罗门用这种方式,表明了对他的警告,如果不服他的管教,将来被丢进食人魔窟的人就是他。   欣然猜出了所罗门的用心,但却低估了他的老奸巨猾,与食人魔的第二次亲密接触,来得如此之快,快的让他毫无防备......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欣然刚起床,阿凯进来通报说有两个女人要见他。   欣然猜出是亚马逊女战士。出门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来客正是昨天刚见过面的金枝和玉叶。   两姐妹看到欣然,顿时露出喜色,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四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欣然心中暗笑,这倒跟色鬼看花姑娘差不多了。   欣然笑着招待两女入座,交代阿凯看茶,去请罗素。   两姐妹仍是昨天的打扮,鬓角额外簪了一朵香气袭人粉嘟嘟的小花。欣然不认得那花的名目,好奇的问金枝:“姐姐头上插的什么花,又香又好看。”   金枝欣喜的摸摸鬓角,落落大方的答道:“是粉百合。”   欣然知道岛上没有花卉可采,这花想必是从镇上的店里买来的,信口说道:“美人配香花,恰到好处。”金枝被他捧的芳心舒畅,笑盈盈的说:“一块银币一朵花,不香怎么行。”   玉叶见欣然只跟姐姐说话,却把自己冷落在一边,不悦的说:“金枝的花香,我的就不香?”   欣然笑道:“妹妹坐在背风处,闻不到呀,香不香,过来让我闻一下才晓得。”当然是胡扯,矿坑里有什么背风顺风?   在亚马逊,男人数量既稀少,又是女人的附庸,阿谀奉承也不过是陈词滥调,玉叶哪里见过欣然这样手段高明的风流少年,被他三两句话说得怒气全消,走上前来俏生生的立在欣然面前,垂手浅笑:“现在闻到了?”   欣然牵着妹妹的小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玉叶身材娇小,鬓角恰与欣然肩膀齐平。欣然偏头嗅了嗅,笑道:“香极了。”玉叶乐呵呵的站起来,撒娇似的说:“这还差不多。”说罢扭着小蛮腰儿回到姐姐身边坐坐下。金枝爱怜的挽着妹妹的手,悄声嘀咕:“咱们可别上了他的当啊。”   玉叶不以为然的反问:“咱们有啥可怕的?身上没有钱,不怕他谋财害命,若是谋色--姐姐,你不觉得占便宜的是咱俩吗?”姐姐微微一笑,默认了妹妹的说法。   本来气氛已经很融洽,不料欣然举起茶杯浅浅的啜了一口,突然冷哼一声,阴森森的说:“一块银元一朵花,东南十六坑每个月八十块银元的血汗钱,只够你们买八十朵花!”说罢将茶杯掷在地上,摔得粉碎。   两姐妹吓得花容失色,俯身自靴筒掏出匕首,以防不测。欣然抬手示意两姐妹不必惊惶,讽刺的笑道:“两位不用紧张,不过是失手打碎一只茶杯而已。”   金枝脸色瞬息万变,怯怯的说:“你这个人好可怕,刚才还有说有笑,突然又变得横眉立目,简直翻脸如翻书。”   欣然笑道:“我是很想跟你们做朋友的,不过一想到那见鬼的保护费,就气不打一处来。”   玉叶委屈的说:“保护费是宋禧大人要收的,你在我们头上撒气也没用啊。”   两姐妹今次来见欣然,本来憋着一股气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一雪昨天的耻辱。没想到欣然一上来便以礼相待,不但敢于只身会见两姐妹,还奉茶招待,谈吐风流儒雅,很是博得了姐妹俩的欢心,对他的恨意也不翼而飞了。哪知突然之间又变了脸,赫得两女手足无措,心理便先落了下风,只能任由欣然主导谈话。   欣然成功挫了两女的锐气,开门见山的问:“宋禧找我有何贵干。”既然金枝玉叶只是跑腿的小人物,这次来到矿坑,显然是受了亚马逊女战士的首领宋禧的指派。   金枝无奈的答道:“宋大人今晚在北一坑设宴,转乘邀请苏少爷和罗素先生赴会,请两位务必赏光。”   欣然眼望门外,高声笑道:“老哥,咱们可以省一顿请客钱了。”   两女回头一望,只见一名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的男子昂首走进矿坑,正是罗素。   罗素坐在欣然斜后方的石墩上,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两女一眼,问欣然:“去不去?”   欣然笑道:“佳人有约,怎能不去。”   罗素盯着金枝问:“只请苏老弟和我两个人?”   金枝不敢与这脸色可怕的汉子对视,怯懦的点了下头。玉叶胆量大些,解释道:“我们那里也只有宋禧大人再加上我和姐姐作陪,你该不会是害怕不敢去吧?”   罗素出人意料的坦白:“的确,我是害怕暗算,然而男子汉大丈夫闯荡江湖从来没有过不去的河,你们敢请客,我们就敢去。”说罢起身喝道:“阿凯,关门。”   金枝、玉叶吓得跳了起来,手握匕首齐声喝道:“你想干什么--”话音未落,突见一条黑影猛扑上来,接着手腕一麻,两把匕首全被罗素夺走。   罗素丢下匕首回头问欣然:“老弟,留下她们做人质如何?”   欣然摆手笑道:“老哥,唐突佳人可是天大的罪过,还是算了吧。”走上前来捡起匕首还给受惊小鸟似的金枝玉叶姐妹,柔声道:“你们走吧。”   金枝、玉叶面面相觑,警惕的瞅着罗素,问欣然:“那个大个子说要拿我们当人质呢!”   欣然笑道:“那是大哥哥吓唬小妹妹玩呢,怎么可以当真。”   玉叶羞恼的说:“别把我们当傻瓜,他那么凶,才不是开玩笑呢。”   欣然说:“我也希望今晚宋禧大人的晚宴同样不是开玩笑,两位应该明白,像罗素老哥和鄙人这样粗通拳脚的人,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们背后有女人国,我们背后同样有圣国大军,万一翻了脸,对大家都没好处。”   金枝、玉叶听了这话,对他的来历大感好奇,两双妙目齐唰唰的落在欣然身上,马上发现了那枚宝剑徽章。   “圣骑士!”两女齐声惊呼。   欣然心想你们的眼神可真差,直到现在才看见老子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他拿着圣骑士的头衔招摇诓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神态坦然的指着罗素介绍道:“这位好汉便是我的助手。”   每个圣骑士麾下都有一个或多个身怀绝技的助手,好比桑丘之于唐吉诃德,名气绝不比骑士本人差。除了无法亮出机械铠,欣然似乎已经具备了一名圣骑士的所有配置--宝剑徽章、非凡的气度(假相......)、超绝的武功(同样是假相......)、忠心耿耿身怀绝技的助手,不由金枝玉叶姐妹不相信。   两姐妹惊疑的望着欣然,旋即凑在一块窃窃私语,最后姐姐出马问道:“圣骑士的威名,我们亚马逊女战士也是很敬仰的,只是不知骑士阁下到黑狱岛上来做什么。”   欣然负手长叹,仰望天花板,装出一幅忧国忧民的口吻说:“在两位姑娘心目中,黑狱岛是朋友,还是敌人。”   玉叶快嘴抢道:“当然是敌人!我们好端端的坐船旅行,黑狱海盗突然杀出来劫掠了我们的船,还把我们关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简直恨他们恨的要死。”   欣然笑道:“我相信岛上的落难者都会怀有同样的心情,不管对圣国还是对亚马逊,黑狱岛无疑是一颗毒瘤,如能除去,当是两国的幸事。”   金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悄声道:“阁下,我明白您的用意了。您是受了圣女王陛下的秘密派遣,来岛上做策反工作的对不对?”   欣然拍拍金枝的肩膀笑道:“聪明。”不知不觉中,两女已经上了他的套,还自以为聪明呢。   玉叶扬眉笑道:“你们圣国真够奸诈,先是派水军攻打黑狱岛,打不赢便派特工打入海岛内部策反,这种事我们光明正大的亚马逊人做不出来的。”   欣然冷冷的说:“常言道兵不厌诈,圣国的特工同样是正义之师!”   玉叶悻悻的撅起小嘴,负气说:“凶什么凶,我知道错啦!”   金枝比妹妹成熟得多,蹙眉悄声道:“玉叶,这件事除了宋大人,可千万别告诉其它人哪!圣国是亚马逊的友邦,宋大人也应该与骑士阁下合作,共同策反矿工,一举推翻所罗门的暴政。”   欣然叹道:“如果宋大人与金枝姑娘一样通情达理就好了。”   金枝感动的握住欣然的手,恳切的说:“阁下尽管放心,宋大人一向深谋远虑深明大义,一定能够理解阁下的苦心,携手合作,打破这人间地域。况且,我与玉叶身为宋大人的机要秘书,凡事都能说上几分话,即便她有所犹豫,只消我们姐妹旁敲侧击,一定能劝得宋大人回心转意。”   欣然用力握了一下金枝的柔荑,低声叮嘱道:“全赖两位姑娘成全。今天的事万万不可走漏风声,回去后请告诉宋大人,圣国水军三五天内便会开始对黑狱岛的总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宋大人一定要选清楚立场。”   金枝早就猜想欣然是圣国水军的排头兵,听了他的话非但不怀疑,反而有着身负重任的荣幸,正色的说:“阁下尽管放心,这件事全包在我身上就是。”玉叶不甘心受冷落,苦着脸抢道:“还有我呢姐姐,我也要当特工!”   欣然哈哈一笑,自口袋里掏出卖掉水晶石得来的五枚银币,塞进玉叶的小手里,哄小孩似的说:“玉叶也很了不起,这些钱拿回去跟姐姐买花戴吧。”玉叶红着脸推辞:“我才不要呢,为了正义事业献身,是不能要钱的啦。”欣然哈哈大笑,摸摸她的头发,柔声说:“我倒希望你们能经常戴花,不要像粉百合那样只绽放一天的芬芳便走向凋零。”   玉叶的娇躯剧烈颤抖了一下,呆立良久,幽幽叹道:“你这人真会说情话......我好像被你迷住啦。”   金枝挽住失态的妹妹的手,神情严肃的向欣然与罗素深深鞠躬,沉声道:“两位英雄今晚尽管宽心赴宴,亚马逊女战士永远是你们的朋友!”说罢徐徐退出门外,飘然而去。   欣然目送她们走远,嘴角泛起奇异的微笑。回头问罗素:“老哥,我应付的还算得体吧。”   罗素缓缓饮下一口茶,叹道:“老弟,我刚才是真的想留下那对姐妹花,不过,还是你的办法更好。”   欣然冷笑道:“对付这种喜欢发正义春的人,民族大义就是最好的诱饵。”   当晚,欣然与罗素依约前往北一坑赴宴。   北一坑是一处已经废弃的矿坑,自从亚马逊女战士在黑狱岛落户后,便把这里当成了大本营,附近看不见半个男人,通统是与金枝玉叶做同样性感暴露装扮的女战士。   不过正规的女兵毕竟和金枝玉叶姐妹那种文职机要秘书不同,手中的武器是长达两米的利矛,背后的武器囊里藏有弓箭,或插着一排整齐的短标枪。   亚马逊女战士以作战凶猛著称,容貌也不比中洲闺秀逊色,身材更是有一个算一个的惹火,常年在丛林中战场上风吹日晒,皮肤却保养的光滑柔润,只是稍微有点黑。   女战士早已从金枝玉叶口中得知今晚来赴宴的两个男人都是一等一的大英雄,耐不住好奇心走出矿坑围观,先是看到走在前头的罗素,被他相貌堂堂气宇非凡的男子汉气概折服,纷纷抛来媚眼,更有泼辣好斗的女战士上前提出挑战,要称称罗素的斤两,看他是不是手底下的功夫也如同相貌一般硬朗。   等到欣然跟上来,女战士们可就无法再保持淑女风度了。先是屏住呼吸呆呆的望着他,上百双眼睛像聚光灯似的凝在欣然身上,足足过了十秒钟才一起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疯疯癫癫的扑上来围住欣然。   七手八脚的抚摸他的脸颊、身体,争先恐后的叫道,“小哥哥好俊呢,莫非是天上的金童降落凡尘”、“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啊”、“有相好的姑娘了没有”、“陪我散步好不好”、“一起去看日出吧”、“晚上留在姐姐房里好不好”、“好可爱的少年哟,姐姐的心快要溶化了”、“再让我摸一下嘛,怕什么,摸一下又不会死”、“小弟弟,姐姐的床上功夫很厉害哦,一定会让你爽翻的”、“哎呀,你们看不出来这位小哥儿还是童男子么,我出十枚银币买他的初夜”、“我出二十元”、“我三十!”......   欣然被热情的女战士们团团围住,差点被撕成碎片,多亏罗素救驾,拉着他冲出一条血路,在金枝玉叶的接应下逃进矿坑。罗素看到欣然衣衫不整,脸上、手上、脖子上满是女人的唇痕齿印,笑着调侃道:“老弟,受到这么热情的招待,你一定很开心吧?”   欣然恼火的骂道:“开心个屁!我差点被那群疯婆娘剥掉一层皮!”   罗素笑道:“你不是最喜欢女人的吗?”   欣然叹道:“我是喜欢玩女人--可是一点也不喜欢被女人玩!”   说笑着金枝玉叶追上来。金枝安慰欣然说,已经把矿坑大门关紧,女战士们进不来。   玉叶看到欣然的狼狈相,促狭的笑道:“苏公子,姐妹们强烈要求做你的情人呢,你就出去见见她们,每人送一件订情信物聊慰痴心,不然她们今天晚上肯定发春发到睡不着觉。”   欣然冷冷反问:“你们共有多少姐妹?”   金枝答道:“算上我和玉叶,一百二十人整。”   欣然怒道:“一百二十人,就算每个人送一根头发,我也要变成瘢秃啦!”逗的金枝玉叶咯咯娇笑花枝乱颤。   忽听见回廊前方传来问讯:“是谁笑得这么开心?”   玉叶兴冲冲的奔过去喊道:“宋大人,是我和姐姐接贵客回来了。”灯光一闪,回廊尽头走来一位手捧烛台身姿婀娜的绿衣女郎,望着欣然和罗素,含笑道:“两位英雄快请进,在下已经等候多时了。”说罢转身引着欣然罗素进屋,背影纤美轻盈,步履优雅,与洞外举止豪放的亚马逊女战士截然不同。齐腰的发辫随着姗姗莲步款款摆动,吸引了欣然的目光。原来她就是昨天在所罗门的宴会上邂逅的神秘女郎。   房间里早已摆下一桌丰盛的酒宴,地上铺着红绒地毯。亚马逊人生活俭朴,宋禧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家具摆设,并且仍保持着本国的风俗,不设座椅,在地毯上铺了几块精心缝制的兽皮座垫,大家席地而坐。金枝玉叶跪在欣然、罗素身侧,斟酒伺候,宋禧自行满上一杯酒,举杯邀请两人对饮。欣然、罗素自然要回敬,于是一连干了三倍。宋禧微微有些醉意,俏脸上浮起两抹淡淡的红晕,在烛光下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酒过三巡,宋禧殷勤布菜,笑吟吟的望着欣然说:“苏公子,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欣然颔首笑道:“宋大人好记性。”   宋禧笑道:“苏公子和罗素先生是人中龙凤,在下怎敢有眼不识泰山。”   欣然被她的笑容迷住了,悠悠的叹道:“昨天在会场上初次见到宋大人,在下便已觉得惊艳,一直在幻想宋大人面纱下的芳容该是何等的美丽......”   宋禧不胜娇羞的垂下头去,柔声问道:“现在看了我的真面目,苏公子一定很失望吧......”   欣然摇头笑道:“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再次惊艳。”这倒不是假话,宋禧的容貌绝不逊于中洲七朵名花中任何一朵,亚马逊不属于中洲版图,自然无法参选名花。   宋禧咬着唇角,羞喜交集的瞟了欣然一眼,旋即低下头去:“苏公子......你这么说,宋禧真真没脸见人了......”说罢亲手替欣然满上酒,殷勤布菜,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欣然自以为战无不胜的甜言蜜语再一次获得了成功,却没有发觉宋禧的眼神依旧冷漠,唇角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狞笑。   罗素毕竟老练,放下酒杯问道:“敢问宋大人在亚马逊做何营生?”   玉叶插嘴说:“罗素大哥,宋大人既然是大人,当然是做官的咯。”   欣然好奇的问:“是很大的官吧?”   宋禧横了玉叶一眼,嗔道:“不许多嘴!”转而笑盈盈的告知欣然,“叫苏公子见笑了,在下是在鄙国外交部任职。”   欣然惊讶的道:“原来是外交官,失敬、失敬!”   金枝忍不住纠正道:“我们宋大人是外交总长,比外交官大两级呢。”   欣然讪笑道:“我说错了话,无端给宋大人降了两级,理应罚酒两杯。”说罢自行斟酒,连敬了宋禧两杯。宋禧勉为其难的饮下一杯,楚楚可怜的哀求道:“苏公子,在下委实不胜酒力,这杯就免了吧。”   欣然笑道:“宋大人过谦了,谁都知道亚马逊女战士个顶个的巾帼英雄、红粉豪杰,战场上不输于男人,酒场上又怎会比男人差?”   宋禧被他一激,只得咬紧牙关吞下杯中残酒,脸儿红彤彤的,好像涂上了一层胭脂。也许是因为醉了,人也不像刚才那么矜持,顺势倒在欣然膝盖上,嘟着小嘴撒娇:“苏公子好坏,灌得人家两腿发软,坐不起来了。”   欣然微微一笑,轻抚着宋禧得额头说:“坐不起来就躺着,反正是你自己的家,当然想怎样就怎样,想吃什么菜尽管说,我替你夹。”说着夹起一枚牡蛎,轻轻剖开凑到宋禧微微开启的唇畔,将水一般的嫩肉送入她口中。   宋禧美美的咽下牡蛎肉,眯着眼睛笑问欣然:“你怎么晓得我喜欢吃牡蛎?”   欣然轻笑道:“凑巧罢了。”其实他早就在注意宋禧下箸的喜好了。据说喜欢吃牡蛎的女人大抵是闷骚性格,看似凛然不可侵犯,一旦被男人挑逗,便控制不住的春心荡漾。此刻的宋禧,便是例证。   宋禧听了欣然的话,越发认定两人缘分非浅,否则怎会随便下箸便挑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食物。挽着欣然的手,柔情脉脉的注视着他的眼睛:“苏公子,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很投缘,不知贵庚几何?”   “虚度十七春秋。”   宋禧轻笑道:“比我小六岁,还是个小弟弟呢,欣然哪,往后我就叫你弟弟好不好?”   欣然趁胜追击,笑道:“当然好啦,我就叫你宋姐姐吧。”说罢斟了一杯酒,自己饮下一半,另一半送入宋禧口中。宋禧没有拒绝这明显的调情,亲昵的抱着欣然的手,让他喂自己喝下残酒。   罗素在会场时对宋禧观察的也很仔细,一直以为她是个富有心机、冷酷无情的女人,没想到不出半个时辰便跟欣然打得火热,固然钦佩老弟对付女人的手段--可是,丰富的江湖经验却告诉他这有点不对劲儿......于是悄悄将玉叶揽在怀里,问道:“小妹,宋大人平时也是这么随和吗?”   玉叶听出了他的用心,轻笑道:“罗素大哥,所有亚马逊的女人都很‘随和’,就好比你们圣国的男人有美女作陪饮酒,刚开始总要装作坐怀不乱,三杯下肚,还不是照样露出了本色?苏公子对我们亚马逊人来说就好比你们的交际花魁,有着无可抵挡的魅力,况且他分明是诚心勾引宋大人,宋大人既不是白痴也不是顽石,何苦不趁机占便宜?”   罗素哭笑不得的问:“你们把这叫做占便宜!?”   玉叶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意外,茫然的反问:“运气好到躺在美少年怀里厮混,这都不算占便宜,难道非要拣到钱包才算占便宜?啊呀呀,你这人简直莫名其妙!我来问你,像苏公子那样的漂亮戏子,中洲能有几个?”   罗素苦笑道:“万里挑一。”   玉叶拍手笑道:“中洲有那么--那么多的男人,尚且万里挑一,在我们亚马逊,根本就是千载难逢!宋大人勾搭上了苏公子是她走了桃花运,这不算占便宜,什么是占便宜?”她这话当着宋禧的面公然说出来,倒与嫖客们伙同狎妓相互打趣异曲同工。宋禧听了也不生气,枕着欣然的大腿咯咯笑道:“小妮子乱讲话,吓坏了欣然我可不饶你!”   罗素听了她们的话,越发不舒服,暗自嘟囔亚马逊真是个活见鬼的地方,让人受不了......其实罗素也好,别的男人也一样,都是喜欢看女人半推半就含羞带怯才会有征服感,一旦反过来被女人玩,就算对方美若天仙,心里也会觉得不是滋味。   金枝贴着罗素坐下,凑在他耳畔娇滴滴的说:“罗素大哥,你好像很害羞呢!”   罗素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说害羞,听了金枝的话,倒真的羞窘难堪,涨红了脸。   金枝轻轻一笑,悄声道:“何不像苏公子那样敞开怀抱,我们舒服,你也不会难过呀,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本来就是应该尽情取乐嘛。”   罗素听罢哈哈大笑,拍腿喝道:“说得好,及时行乐才是王道!”说罢将金枝、玉叶搂在怀里,左拥右抱,恣意挑逗。两女也不含糊,莺声燕语百般勾引,很快便将罗素挑拨的欲火上窜,恨不能马上大干一场。   欣然冷眼旁观,暗笑老哥总算开窍了。轻轻将醉得杏眼朦胧的宋禧摇醒,问道:“宋姐姐,你身为亚马逊外交大吏,怎会流落到黑狱岛上呢?”   宋禧幽幽叹道:“此事说来话长,贵国的邻邦罗摩王国有位迪奥太子,你可知道?”   欣然笑道:“你是说白狼迪奥,他怎么了?”   宋禧道:“去年秋天,迪奥太子率使节团出使我国,赠送礼物,表示友好。在王宫的招待宴会上,迪奥当众演说,声称罗摩王国遇到了亡国大难,只有亚马逊人能够解救,我当时问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天灾人祸,竟然要跨越重洋来到我国求救,迪奥似乎羞于启齿,不肯直言相告。后来他与鄙国圣上秘谈了一夜,次日便乘船离去。之后不久,陛下便命我组建回访罗摩的使节团,去迪奥的国家看一看,是不是真的男多女少到了无法繁衍后代的地步。”   欣然听罢笑道:“原来迪奥是想用你们亚马逊的远水解救罗摩的近火,这小子倒精明,跑到女人最多的国家去找新娘。”   宋禧点头道:“既然你也这么说,迪奥的话大概是真的了。”   欣然诧异的问:“女人国的姑娘们,当真愿意去天寒地冻的罗摩,嫁给粗鲁丑陋的兽人?”   宋禧笑道:“你有所不知,亚马逊也为了后代的问题伤透脑筋。本国男丁有限女人众多,由于水土关系,产儿十之八九是女婴,人毕竟不是蜜蜂,仅靠有数的几个雄蜂繁衍后代,如此代代下来,男女国民血缘相近,十有八九是亲戚,相互结合后产下的新生儿有半数以上患有先天疾病,夭折比率极高,侥幸存活下来的也身体虚弱发育不良,无法承担建设国家的重任,长此以往,亡国无日。”   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又说:“鄙国也希望在外地招徕男丁,然而......外地的男人似乎无法习惯女人国的风俗习惯,往往待不了几天就吓得逃走,我们只好将外来男子一律扣押软禁,这当然也不是治本的办法,久而久之,外人视亚马逊如洪水猛兽,再也不敢来了。后来也想过派兵远征中洲,虏夺男丁,然而这样做的代价又实在太大,况且亚马逊国内也不太平,根本没有远征的余力,若是沿袭上古旧法,将海军乔装成海盗,打劫来往船舶的男性乘客,也不是长久之计,古时候国民稀少,尚可聊以救急,现在亚马逊有五百万成年女人,海上劫来的男人根本不够用!为了这个,历代国君想尽千方百计,最后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减少人口出生率,如此下去,必然导致国力削弱,一旦外敌入侵,没有可用之兵,亡国灭种亦在朝夕。”   欣然听了大感有趣,笑道:“因此你们打算跟罗摩王国交换百姓,让亚马逊的女人嫁到罗摩,再让罗摩的男人入赘亚马逊?”   宋禧应道:“是有这个打算,但要确定两件事,第一,罗摩男丁的素质不可以太差,不能破坏了亚马逊一族的优良血统,第二,确定罗摩人是真的有交换百姓的诚意,否则我们傻兮兮的送来成千上万的新娘,他们却突然翻脸,不肯送新郎去亚马逊,我们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欣然拿指尖儿轻抚着她的脸蛋儿笑道:“你不用担心赔本,据我所知,罗摩人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境地,入赘到母猪圈都争先恐后,绝对不会缺少诚意。不过......站在圣国的立场,我不希望亚马逊与罗摩通婚,那将会给我国树起一个强大的敌人。”兽人的身体远比人类高大魁梧,作战能力和斗志都胜过人类士兵,亚马逊人更是女中豪杰,两相结合,必将造就一个更强大的战斗民族,势必给圣国带来压力。   宋禧当然明白欣然的心情,然而深陷囹圄,连自己都无法保全,又哪里有心情去操心国是,长叹道:“天下事交给天下人去操心好了,是非功过,与我等牢中死囚有何干系,当快活时且快活,其它都是浮云而已。”   说罢坐起身来,击掌喝道:“金枝玉叶,宽衣待客!”   第六章 暗算记   两女应声站起身来,飞快的解下胸甲,除下内衣,两具几乎一摸一样充满青春活力的胴体呈现在欣然和罗素面前,雪白的皮肉在灯光下散发出灼热的欲念。金枝玉叶在男人面前一丝不挂,却没有丝毫的扭捏,炫耀似的扭动腰肢,爱抚乳房,面带勾魂夺魄的媚笑。她们被罗素挑逗得春心荡漾,早就巴不得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   欣然听说亚马逊女人有剃阴毛的习惯,目光一扫,金枝玉叶下体果然光溜溜的寸草不生。   宋禧满意的望着两位机要秘书的裸体,笑着对欣然说:“在我们亚马逊,招待贵客时要请俊俏的戏子作陪,而在贵国却恰恰相反,要用年轻美貌的女孩款待宾客,我们既然来到了中洲,索性入乡随俗,金枝与玉叶姐妹俩,你与罗素先生各自挑选一个作为今夜床上的伴侣如何?”   欣然暗想,这是在考验我呢。哼,老子既然打出圣骑士这张王牌,岂能被区区女色迷惑。于是摇头笑道:“老哥,你自便吧。”   罗素是看着欣然长大的,他打的什么主意,自然一清二楚。起身脱下外衣,笑道:“宋大人、苏老弟,我罗素不是圣骑士,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必须遵守,美女当前,岂有视而不见的道理?”借机暗示欣然,“我听说亚马逊的女人很豪放,男人的性能力越强,就越能获得她们的喜爱。就好像我们国家,女人越风骚放浪,就越能让男人着迷。嘿嘿,苏老弟、宋大人,两位小妹,见笑了。”说罢扯下腰带,露出阳刚之气十足的男根。   金枝玉叶看到他的本钱,果然惊喜的尖叫起来。满怀期待的望着罗素,希望他选中自己。罗素看看金枝,又望望玉叶,姐妹俩各有千秋,难以取舍。终于搂住玉叶亲了一下,笑道:“今晚就是妹妹了。”   玉叶欢欣雀跃,掂起脚尖回吻了他一下,精灵透顶的嚷道:“罗素大哥真小心眼,人家刚才说了你两句你就记恨在心,是不是想在床上报仇呀?哼,实话告诉你吧,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今晚不弄得你磕头求饶我就不算亚马逊的好姑娘!”说罢泼辣的撕开罗素的衣襟,纤手翻飞,转眼便将他剥了个精光。这小丫头剥起男人衣服比自己脱衣更加熟练呢。   罗素也不客气,就地将玉叶压在身下,扶着硬得发痛的大肉棒顶住早已春潮暗涌的小穴,狠狠捅了进去。玉叶随即发出长长一声的呻吟,好似野猫儿叫春,尖尖的指甲在罗素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欣然觑了一眼,看出玉叶是那种在床上也不改娇蛮本色的辣妹型女孩,干起来固然过瘾,不过完事以后,罗素身上恐怕要伤痕累累。   金枝见欣然不肯主动,便凑上身来,腻声道:“苏公子别害羞嘛,我可不像玉叶那么泼辣,会使出浑身解数,请公子尝尽温柔滋味......”说着替他宽衣。欣然捉住金枝的小手亲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放在膝盖上。金枝吃了个软钉子,无可奈何的望着宋禧,一脸沮丧。   欣然侧身向宋禧欠身笑道:“姐姐有所不知,鄙国招待客人,最重要的是招待的规格要与客人的身份相称,金枝是位美丽性感的姑娘,恰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接纳他,宾客双方的地位应该主次对应,我的助手与你的秘书亲热是合乎规矩的,至于我本人,应该与宋大人本人亲近才合乎身份。”   宋禧嘴角一瞥,露出了惯有的古怪笑容,欣然没有发觉她笑容中危险的成分,只被那两涡浅浅的笑靥迷惑,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宋禧的手,将玉人揽入怀中。   宋禧嘤咛一声倒在欣然怀里,娇柔无力的扶着他的肩膀。欣然趁机解开裙带,宋禧也与金枝玉叶看齐,被他剥成了一尊白玉美人儿。   宋禧轻咬朱唇,纤指略显笨拙的帮欣然宽衣解带。在亚马逊,她这样的大人物若想要男人,自会挑选年轻俊俏的戏子伺候,连一根手指头都不需动,当然不会主动替男人服务。   两人很快裸裎相见,在红烛下浓情蜜意的亲吻爱抚。隔壁罗素已经搞定了玉叶,正骑着金枝梅开二度,淫声荡语刺激得欣然蠢蠢欲动。宋禧秀眉微蹙,咬着欣然的耳朵悄声说:“这里不好,去我卧室。”   欣然将宋禧面对面的抱在怀里,推开侧门走进回廊。宋禧双臂环抱着欣然的脖子,浑圆的大腿钳子似的夹在男人腰间,随着脚步行进,欣然坚硬上翘的大肉棒便紧紧压住女人国外交大臣的外阴,上下摩擦,从敏感的阴蒂到尿道口再到小穴、菊肛,毛茸茸的耻毛刮擦着光洁湿滑的女阴,痒的宋禧哀哀呻吟,小骚穴好像拧开了水龙头,蜜汁淫水淋漓而下,雨滴似的落在欣然脚上。   走廊尽头是一扇朱红的门扉,推门进去,便是一间素净的卧室,除了几本书,一张矮几,一张屏风,席地铺就的床垫被褥,没有其余的摆设。屏风对面是宋禧的起居室,摆着衣柜、梳妆台等等,也很简单。   欣然抱着宋禧坐在松软的床垫上,发觉几上摆着一只小酒壶,另有一只玲珑可人的水晶杯。转念之间想到一个好玩的主意,提壶斟酒。   宋禧见状哀怨的叫道:“要命哪......怎么又要喝酒!若把我灌的不省人事,待会可怎么玩啊~弄得人家一滩烂泥似的......你玩起来也不会爽。”   欣然笑道:“我没有让你喝酒,这杯酒,是给你洗澡的。”说罢将酒杯淋在宋禧乳沟间,酒浆顺着沟壑向下蜿蜒流淌,注满了小巧可爱的肚脐,流向平坦的小腹。欣然趴在她肚子上,将酒浆自下而上吮吸干净,又吐出舌尖去蘸取肚脐里的酒浆。   欣然双手紧握微微上巧的乳峰向中央挤压,直到将积聚在乳沟间的酒浆尽数涂抹在乳球上,舌尖溯流而上,尽情舔食每一滴带有乳香的酒浆,最后含住嫣红鼓胀的乳头,吸得啧啧有声。宋禧被他玩的浑身酸痒,银牙紧咬,咯咯作响。性欲如烈火般燃烧了全身,撑起身子,自行倒了一杯酒,媚笑道:“好弟弟,姐姐教你一招更好玩的。   说罢仰躺在床上,粉腿叉开翘得半天高,左手剥开两瓣纤美可爱的花唇,露出细小的淫洞,右手将一盏美酒小心翼翼得倒入小穴,吸入花径。酒浆混合了淫液,在烛光下泛起玫瑰色的泡沫,散发出淫靡的气息。   宋禧将美酒一滴不漏的注入小穴,忍着下体火辣辣的骚痛,将腿弯挂在欣然肩上,高高撅起阴户奉到他面前,羞笑道:“尝尝宋姐姐家酿的蜜汁美酒吧,很可口的哦。”欣然本来不喜此道,然而宋禧一片痴情,忍痛以蜜穴为樽奉上美酒,哪有拒绝的道理。于是捧着女外交官的肥臀,俯下头去吻住酒香扑鼻的肉壶,大口大口的吮吸起来。   宋禧随着欣然唇齿的动作甩动长发,表情瞬息万变,说不上是极度的痛苦还是极度的快活,终于尖叫一声,喷出一股热辣辣的阴精。欣然自然当成了酒浆,全数吞下肚去。   宋禧高潮过后脸颊红晕如火,一向犀利冷漠的眼神,也变得朦胧如水,失魂落魄。翻身将欣然推倒,倒骑在他身上,成69姿态,一手拢着发辫,回头媚笑道:“现在该姐姐伺候你了。”   说罢趴在欣然胯下,捧起一双吹弹得破的玉乳夹住大肉棒,热情的揉捏,同时垂下螓首含住龟头,技巧熟练的吃了起来,舌尖如蜻蜓点水似的触弹马眼,爽得欣然如登仙境。破例主动亲吻水汪汪的无毛小穴,偏过头来咬住一片肥厚滑腻的阴唇,像吃蛋塔似的轻轻啄噬,同时双管齐下,以拇指按摩这俏女郎紧缩纽结如同一把小锁头的红菊眼儿。玩的宋禧浑身战栗,眯着杏眼浪叫起来。   “啊┅┅哎呦┅┅真美死了┅┅哦哦┅┅坏蛋,怎么这么会咬人呢┅快┅┅就是那里,再用力一点咬,别怕咬痛姐姐......人家就是喜欢痛一点嘛......对,真棒......小哥哥,你好会舔穴哦,比最红的戏子厉害十倍、一百被......再加把劲儿,要来了┅快┅可怜可怜姐姐吧......让我再来一次,用你可恨又可爱的嘴巴......哦┅┅哦哦┅┅哦哦哦┅┅老天,好厉害......要......泄......了┅啊--那个也掉出来啦!”   高潮来临的刹那,宋禧的嗓音变得沙哑,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再做垂死挣扎。欣然连忙偏开头,一股透明的阴精向撒尿似的喷在床上,随着淫肉的剧烈蠕动,宋禧叉开大腿,从滑溜溜红馥馥的花巢内挤出挤出一团白色的东西,足有婴儿拳头大小。   欣然见状一愣。宋禧也发觉下体有异,慌忙跳了起来,转身捡起那团东西,面对面骑在欣然身上,扶着红得发紫的大肉棒深深吞入肉穴。   宋禧长叹了口气,将那团奇怪的东西在欣然面前晃了一下,叹道:“你好厉害哦,弄得人家控制不住,把这宝贝尿了出来。”转而点头微笑,“也好,拿出这宝贝,姐姐的小妹妹里就可以塞进你的大宝贝啦。”说着将白色团状物体藏在枕头下,按着欣然的肩膀,骑马似的耸动起来,宛如技术娴熟的女骑士。   欣然极少玩“倒浇蜡烛”,觉得还算有趣,伸手抓住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梨形奶子,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任由她在上面操纵。   宋禧一面取乐一面哼哼:“小哥哥啊,你知不知道......我们亚马逊女战士......最喜欢玩这招倒浇蜡烛了......唔,好舒服......啊啊......爽死了......因为,这样才会觉得自己是强势一方......哦哦~啊啊~对,用力戳这里,戳死我算了......戳烂贪吃的小妹妹算了......”   宋禧玩到爽处,低头笑问欣然:“小哥哥,这样像不像我在强奸你呀?”   欣然大感郁闷,抬手揪住宋禧的长辫子,将她翻到在地,恶狠狠的骂道:“长辫子骚姐姐,现在轮到我强奸你了。”说着狂操起来,大肉棒如打桩机似的快速抽插,记记深入穴心,恨不能捣碎花房。同时紧紧扯住宋禧的麻花儿辫,在她乳头上轻轻骚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欣然就迷上了这女郎的长辫子,每当看到她甩动发辫的俏模样,便克制不住心中的欲念,如今总算得尝所愿了。   宋禧抱着他的腰放声呻吟:“啊┅┅干到花心了┅┅啊┅┅小哥哥┅┅的大鸡巴顶到子宫了┅┅啊┅┅喔┅┅啊┅┅好哥哥,亲哥哥┅┅我是你的长辫子骚姐姐,骚姐姐好喜欢你扯她的辫子哦......啊啊,姐姐又快来了,不行......太刺激了......小哥哥也一起来嘛......射进来┅┅我要┅┅你热辣辣的浓精┅┅喔┅┅射进骚姐姐的淫穴里┅┅让姐姐滋补滋补......头发生的又长又黑又光滑......啊啊......扎好长好漂亮的辫子给......给小哥哥玩儿......”突然尖叫一声,四肢死死夹住欣然,再一次猛烈的喷精。   欣然也经受不住强烈的刺激,尾巴骨一麻,咕嘟咕嘟的射出浓精。一半射进宋禧吸奶婴儿小嘴般剧烈蠕动的美肉膣,另一半因及时拔了出来,星星点点的撒在她的肚皮上。欣然抖去龟头上的残精,搂着宋禧躺下,兴致勃勃的玩弄着“长辫子骚姐姐”的发梢。   宋禧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床上,失神的望着欣然射精后兀自挺立的肉棒,喃喃的说:“小哥哥,我们亚马逊女战士都懂避孕窍门,下次射在里面就好......。”   欣然意犹未尽的笑道:“长辫子姐姐,咱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宋禧吃吃娇笑,低头含住他的手指呢喃道:“坏蛋......让人家歇歇嘛--”   话音未落,屏风对面的起居室里,突然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欣然抬头望向屏风,宋禧坐起身来,凑在欣然耳畔悄声说:“别出声,让我来对付他。”   “是什么人?”欣然小声问。   “偷东西的小贼,”宋禧神秘一笑,伸手自枕头下摸出那只从体内排出的白色小包,“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欣然低头一看,是白色的布袋外面包裹着一层放水薄膜。心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样重要,竟要藏在身体里......   宋禧不慌不忙的打开纸包,内中是繁多而细小的银色金属零件。宋禧熟练的将零件安装起来,组合成了一把银白色的微型手枪。奇怪的是,这枪没有子弹。纸包里还剩下一块上品水晶石,约有拇指大小。   宋禧将水晶石填入弹舱,而后拾起酒杯隔着屏风扔进起居室。   砰--   酒杯落地发出脆响。   房内的盗贼惊惶失措,连忙扑向天窗,试图循着来路逃走,不料慌乱的身影已经投在了屏风上。   宋禧抬手扣下扳机,射出一根白色的冰凌。枪声细微的几乎听不见,屏风却破开了拳头大的洞。欣然透过破洞望去,只见起居室的地板上趴着一个黑衣人,身体已经冻结成冰。   “冰之魔法枪!”欣然失声惊叹。   在中洲,枪是从一种名为“枪之果”的非常稀少的机械果中生出来的,而魔法枪就不仅仅是稀少,简直是无价之宝!是晶石魔法与机械科技完美结合的产物,只有高明的机械术士与高明的魔法师合作才能制造出来,绝不是随便一把手枪装上晶石就能变成魔法枪那么简单。   当然,比较低等的魔法武器也大量存在着,比如能够发射火箭的弩弓,能够爆发冻气的手雷等等,只要肯花钱,都不难买到,但货真价实的魔法手枪据说仅有六把。分别是“冰之魔法枪”、“焰之魔法枪”、“风之魔法枪”、“石化魔法枪”、“光之魔法枪”和“暗黑魔法枪”,对应着水、火、风、土、光、暗六大元素,用相应的晶石提供能量,威力强大。据说一枪在手,便可轻易击穿机械铠,魔法枪手,是所有铠骑士的噩梦。   由于六大魔法枪名气太大,而且是专门作为机械铠的客星开发出来的,因而仿造品极多,威力均远远不及正品。   欣然的眼睛很尖,认出宋禧所持的是正品冰之魔法枪!难怪有人冒死前来盗窃,难怪宋禧豁出惊人的勇气与坚忍将之藏在子宫内,片刻不敢离身。   宋禧收起魔法枪,冲欣然微微一笑:“在黑狱岛,除了你我,只有所罗门晓得冰之魔法枪在我手中,那不知死活的小贼,一定是所罗门派来了。”   欣然拉开屏风,走过去翻开冻成冰块尸体,回头告知宋禧:“是我们的老朋友公驴皮克。”   “果然是他,我早就该料到所罗门没安好心......”   宋禧喊来女侍将皮克的尸首丢出去,挽着欣然的手坐在床上,徐徐说道:“昨天晚上所罗门派人请我去裁之塔见他,路上见到皮克鬼鬼祟祟的从塔上走下来,看到我连招呼也不打就溜走了。我当时便疑心他又在干出卖矿工的老把戏,没想到这次出卖的竟是你。”   “皮克出卖我?”   “不错,”宋禧点了下头,神色凝重的说,“我上了塔,见到所罗门,他向我许下优厚的条件,要求我今晚天黑以前把你骗出矿坑杀害,我问他为何非要除掉你不可,所罗门告诉我,有人向他告密,说你图谋不轨,打算推翻他霸占黑狱岛,我自然不信他的鬼话,但也情不自禁的好奇起来,想要亲眼看一看,这位有打倒黑狱魔尊所罗门的野心的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便请金枝玉叶邀请你今晚来我这里赴宴。”   欣然听她说倒这里,才算明白宋禧突然邀请自己来访的真实用意。不解的问:“既然所罗门派你暗杀我,为何又要让皮克来偷枪?”   宋禧冷笑道:“所罗门这是一石二鸟的计策,他一方面让我杀你,料到我为了对付你必然要启用魔法枪,于是另一方面又派人盗窃魔法枪,在我杀死你之后看准藏枪的所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我失去了魔法枪,自然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我除掉。黑狱魔尊一直以来不敢动亚马逊女战士,全是因为忌惮这把冰之魔法枪,具体原因不知情,总之他是很害怕冰的。”   欣然叹道:“可惜所罗门低估了你的心机,高估了公驴皮克的能耐--那傻蛋本来藏的好好的,却为了偷窥我们亲热暴露行踪,送掉小命,实在可笑的很。”   宋禧附和道:“所罗门的眼力的确不够好。”   欣然笑道:“所以他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丁当响,最终却功亏一篑。”   宋禧出神的望着欣然的眼睛,唇角又一次泛起了奇异的微笑:“小哥哥,我刚才说所罗门眼力不够好,一方面是因为他看错了公驴皮克,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看错了你--一个浑身没有半点内力的男人,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圣骑士呢?你说对不对,胆大包天的骗子哥哥?至于我这个杀手嘛,所罗门倒没有看错。”   欣然终于在宋禧的笑容里发觉了危机,遽然射出血荆棘--   来不及了,冰冷的枪口顶住欣然的胸口,一道寒流无声无息的涌来,麻痹了他的心脏......   宋禧收起冰之魔法枪,击掌喝道:“金枝、玉叶。”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金枝玉叶姐妹慌忙推门进来,不等宋禧开口便齐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宋大人,罗素大哥突然昏倒了。”   宋禧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他喝了下了剧毒的茶,昏倒是很正常的事。”   金枝玉叶俏脸惨白,面面相觑。   “宋大人......你为何......”玉叶含着眼泪,欲言又止。   宋禧冷冷的说:“我与所罗门定下条件,用亚马逊人的自由交换罗素与苏欣然的死。”   金枝愤怒的哭喊道:“这太卑鄙了,你利用了苏公子和罗素大哥的善良,只是为了跟恶魔做交易!“   宋禧毫不动怒的笑道:“我是个外交官,我的职务就是代表国家代表百姓与敌人做交易,交易的对象和内容都无关紧要,关键在于获得最大的利益。”   玉叶瞥见欣然僵硬的尸体,战战兢兢的问:“宋大人,你连苏公子也忍心下手?你、你简直没有人心!”   宋禧古怪的笑笑,负手踱步沉思半晌,终于说道:“本来我是舍不得下手的,可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与所罗门合作胜过与虚有其表的圣骑士合作,你们应该理解我为了杀他所做出的牺牲,理解我现在难过的心情,”抬头扫了两女一眼,露出邪恶的狞笑:“你们为什么不安慰安慰宋大人,宋大人为了你们获得自由而杀人,现在很累、很烦闷,你们不应该表现的乖巧一点吗?”   金枝玉叶噤若寒蝉,不敢多言。一个人可以在谈笑风生中杀死刚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情人,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呢?   宋禧摆摆手,说道:“你们把苏欣然的尸体丢进食人魔窟。”   金枝尖声哭道:“他已经死了!你还不放过他的尸体?”   宋禧老练的说:“枪这种东西是很不保险的武器,除非解剖尸体详细检查,我怎知道是否打中要害?相比之下,还是食人魔窟更可靠。”   旋即大度的笑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很难过,思想上还有转不过来的弯子,不过没有关系,死人是不会再说花言巧语的,我会慢慢的做你们的思想工作,把你们重新拉回正义的队伍中来,好啦,苏欣然的尸体我亲自去丢,你们把罗素的尸体丢进废矿坑,我想食人魔鬼不喜欢吃中毒而死的人的尸体,那就不劳驾他啦。”   说罢抗起欣然的尸体扬长而去。   金枝玉叶回想宋禧方才的话,惊觉到被她利用了。宋禧利用了姐妹俩的单纯让欣然轻而易举的征服了她们,同时也利用金枝玉叶的轻信给欣然造成女战士都很傻的假相,而她这条真正的毒蛇,则深深的潜藏在羔羊皮下,直到时机成熟才露出毒牙,咬下致命的一口。   金枝玉叶不敢违逆宋禧的命令,只得将罗素的尸体丢在废弃矿坑里。两女毕竟还有些良心,商量着给他挖一座坟墓,正打算动手的时候,忽然发觉脑后吹来一阵冷风,回头再看,罗素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了。两女吓得花容失色,没命的逃回矿坑。   再说宋禧背着欣然的尸体来到食人魔窟前,解下尸首,捧着欣然结了一层霜花的脸颊痴痴的看着,眼睛里忽然涌出两行热泪。心黑手辣的女人毕竟还是女人,亲手杀死情投意合的男子,怎能真正无动于衷?长叹一声,宋禧最后一次亲吻欣然的嘴唇,将尸体推入食人魔窟。   不知出于何种微妙心理,她不想欣然的尸体落入所罗门手中,仿佛只要不交出欣然的尸体,她就只能算杀手,而不是叛徒。   宋禧坐在魔窟附近等待食人魔吞噬尸体的呼嚎,然而等待良久也没有回音,正在纳闷的时候,洞窟里突然发出尖锐、恐怖的狂笑,笑声有如飞出巢穴鸦群,发自同一个地方,却飞向四面八方,引来加倍恐怖的回声,这嗓音一半像人声,一半像金属敲击声,说不出有多可怕。   宋禧花容失色,捂着耳朵踉跄后退。笑声仍未歇止,她没有勇气逗留,魂飞魄散的逃离魔窟。   裁之塔的望台上,负手卓立的所罗门也在倾听来自魔窟的笑声。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投向浓黑的夜空。   且说欣然被宋禧暗算后丢进食人魔窟,身体僵直如冰,神智却很清醒。他能够在冰之魔法枪下侥幸逃生,首先要感谢宋禧在开枪之际连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一丝心软,其次要归功于吸血鬼的特殊体质。   吸血鬼的体温比人类低,对寒冷的抵抗力也高得多,况且还有着超强的自愈能力。欣然被“冰弹”麻痹了心脏和血管,当时无法动弹,只得装死,冀望骗过宋禧逃生。不料被那心狠手辣的女人丢下食人魔窟,再一次面临生死危机。   欣然在黑暗中停止了呼吸,希望不会引来食人魔的注意,静静的等待身体恢复生机,就在这时,他听见头上不远处传来轻灵的脚步声,仿佛是一只猫正蹑手蹑脚的走来。   欣然心目中的食人魔形象是身高十尺、头大如斗那种,听到这脚步声,满心希望只是一只趁着夜色出来觅食的小动物而已。然而恐惧却无法摆脱,随着脚步的接近,洪水一般淹没了他的心脏。   由于恐惧,欣然的心脏激烈跳动,身体居然因祸得福的加快恢复了感觉。现在,他已经能够勉强扭动脖子了。欣然壮着胆子回头一望,触目是一片妖艳的血红......   欣然吓了一跳,咬紧牙关抬头一瞥,只见一条红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站在自己头上两尺处,在投入百尺深窟的一缕月光下焕发出黯淡的光晕,随着月光角度的改变,时而明亮,时而昏暗,恍若一把静静燃烧在黑暗中的火焰,散发出羼杂了血腥气的馨香,妖气冲天......   欣然无法判断那团红影到底是人还是鬼,但他可以确定,食人魔就在身边,是死是活,悬于一发之间。   欣然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血流冲开冻僵的血管,只要能活动一根手指,便可使用血荆棘了......   红色魔影突然迫近,缓缓俯下身子打量欣然。在那团浅淡的红光中间泛起两点更加明亮的寒星,是红色魔影的眼睛。   欣然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凝望着徐徐迫近的魔物。一股奇异的芬芳从魔物口中吐出来,喷在脸上,热烘烘的很舒服。欣然心中一动,暗想,这家伙该不会是个......   转念之间,一丝月光恰到好处的落在了魔物脸上,欣然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不由得失声惊呼。   那是一张异国少女的脸。浅淡的黛眉,炽热的明眸,高挺的鼻梁,玲珑可爱的小嘴,美好的五官摆在粉红色的瓜子脸上,透着一股妖艳诡秘的美感,令人既爱慕又害怕。   她就是食人魔吗?欣然越来越惊讶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洋娃娃似的小姑娘会是吃人的恶魔呢?他努力蠕动嘴唇,希望与她沟通。少女似乎被他的动作感染,也吐出纤细的舌尖,绕着唇角舔了一圈。噙在口腔中的红色液体随之滴落在欣然脸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是血腥气!   原来她刚刚还在吃人!   欣然毫不犹豫的射出了瞳枪,两粒液弹击中了少女的脸颊,发出叮的一声金属撞击声,仅在少女脸上留下两抹淡淡的水痕。   食人魔少女勃然大怒,猛扑上来,双手扼住了欣然的脖子,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了皮肤,顿时血流如注。欣然咬紧牙关弹出血荆棘,同样缠住了少女的脖子,将积蓄至今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试图刺穿少女的喉咙。   叮--   刚才的遭遇再次从演,少女的喉咙竟有着金属的硬度!   “嗷嗷嗷嗷~~~”   被激怒的食人魔少女发出凄厉的怒吼,竖起手掌直戳进欣然心窝,要将心脏掏出来吃掉。手掌刚刚触及欣然皮肤,突然传来一震奇妙的波动,仿佛千均巨锤狠狠砸在少女手上。   少女尖叫一声缩回手来,秀眉深锁冥思苦想,似乎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惊喜的摇晃着欣然的肩膀叫道:“难道是你?真的是你!?”接着仰天狂笑起来。   欣然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自然无从回答,也不知道为什么,少女距离他越近,心跳的就越发激烈,好像开到最大马力的水泵,不受控制的收缩--涨大--直到冲破胸腔,飞出体外。   欣然心痛如刀绞,却有没有余力推开少女,终于承受不住,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就在失去意识的刹那,少女那有如金铁交鸣的惨烈笑声仍在耳畔回荡,久久不去......   (第三集 完)   草纲:2005-6-26   初稿:2005-7-1   初校:2005-7-1   二稿:2005-8-1   字数:58000   黑天使(第四集)   --目录--   第一章 红魔女   第二章 脱困记   第三章 狂欢记   第四章 罢工记   第五章 美人计   第六章 裁之塔   第七章 闯关记   第八章 S.R.W.   -新登场人物介绍-   红魔女朱诺:金属变形妖,邪龙洛基的仆魔,黑天使曾经的机械师。   红心J:扑克四天王之一,神枪手。拥有炎属性魔法枪“爆裂天使”。   黑桃J:扑克四天王之一,叛教武僧,精通轰雷刚拳,名列武术排行榜第十九。   梅花J:扑克四天王之一,驯兽女郎,魔母贝拉门下,拥有狮子仆魔,精通主魔合体之术。   方块J:扑克四天王之一,铠武士,曾是圣国军官,拥有机械铠“铁金刚”。   象人:力大无穷的兽人族,裁之塔第一关“人肉链球竞技场”的镇守者。   变态男:擅长游泳的怪人,裁之塔第二关“美人鱼俱乐部”的镇守者。   独眼女郎:狡猾的女海盗,裁之塔第三关“致命网球场”的镇守者。   猩鹉:一种拥有高超智力的魔兽,看似猩猩与鹦鹉的奇特共生体,裁之塔第四关“炼狱保龄球馆”镇守者。   矮人力士:暗藏机械手臂的阴险矮人,裁之塔第五关“斩首角力场”的镇守者。   -新登录机械铠介绍-   铁金刚:小型机械铠,装甲厚重,近战能力很强,设计上没有特别突出的特色,属于大量制造的泛用型产品,由于物美价廉,方便操作,很受圣国官兵欢迎。   ─主魔合体术介绍─   女人国缺少铠树资源,没有办法用机械铠武装战士,只好求助于操纵仆魔的秘密法术,通过与仆魔合体,得到超越极限的力量,甚至能够暂时进化成巨龙一般强大的生命体。   这种秘法,就叫做“主魔合体术”。精通该秘法的人,被称为操魔使。   秘法的详细内容不得而知,总之与性爱有些关系,因此仆魔和主人必须是异性。海洋巨人和炎魔一族,以及某些其它强大魔物也精通主魔合体。   -新登录合体魔兽-   加里昂:驯兽女郎与狮子仆魔合体而成的怪兽,拥有八只手脚、两个脑袋、半人半狮的荒诞怪物。   属性:无   技能:   1) 蛇颈缠杀   2) 音波轰炸   -封面构图-   这一集的封面人物是宋禧。绿衣女郎,长长的麻花辫儿,手握冰之魔法枪做瞄准射击姿态,容貌依照书中描写即可。注意在肖像中体现出宋禧坚韧冷酷的个性,此外服装的设计可稍微性感一点,通过动作设计或者其它手段,使裙裾开叉处露出大腿外侧的枪套。   -下集预告-   裁之塔轰然倒塌,巨型海战机械铠“大所罗门”降临黑狱岛。所罗门得到机械铠相助,如虎添翼,欣然等人立时陷入险境。   危难关头,欣然为救宋禧,毅然乘上“血色莲台二号机”,与所罗门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机械铠大战。   经过一番苦战,欣然凭借天才的驾驶技术击败了大所罗门,然而大所罗门却顷刻之间再次复活。朱诺及时现身,向震惊中的欣然讲述了飓风一族与精魔力场的秘密......   欣然在朱诺的帮助下成功发动炎之精魔力场,终于彻底消灭了所罗门。   消灭黑狱海盗后,欣然接受了晶石矿山,创建“苏氏欣然矿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四处招兵买马,红红火火的干起了开矿生意。不料老爸闻风赶来,吓得“苏董事长”狼狈逃走。   不幸途中遭遇血色莲台一号机,被毫不知情的霸王花与水镜击落在大沙漠中。   欣然与罗素、小杰沦落大漠,挡在他们面前的不可预料的危机与凶暴阴险的魔兽,在此之前,他们首先要面对的是自称“东方三鸟侠”的皇家步行鸟姊妹。   第一章 红魔女   当欣然再次醒来,已是月上中天,月光笔直的射进魔窟,视野比之前开阔了许多。他缓缓坐起身来,环视四周,只见置身之处是一个葫芦形的地洞,开阔的腹地上遍是黑色的矿石,食人魔少女却已不知去向。   欣然活动了一下手脚,惊讶的发现身体已经恢复如初。连忙站起身来,想找一处干净的所在暂避。脚步一动,无意中踩到了干枯的骸骨,发出嚓嚓的碎响。欣然低头一看,只见脚下到处散落着白骨,遍地闪烁着荧荧磷火。不由倒吸了口冷气,暗想,这些人全是被那食人魔少女所杀,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还活着。为何她不杀我呢,欣然心里纳闷。当然没有勇气去找食人魔少女问个明白,抬头仰望,高达百尺的洞窟细如井口,自己就像井底的青蛙,毫无脱困的办法。   一阵阴风自背后袭来,欣然感到身上凉飕飕的,忽然发觉自己居然赤身裸体,衣服全都不翼而飞了。纳闷的低头端详,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原来欣然的皮肤不知为何变成了粉红色,与那食人魔少女一摸一样。   欣然战战兢兢的摸摸手背上的皮肤,触感与平时没有任何差别,只是体温下降了不少,好像涂了一层特别的油漆。欣然将手指伸到月光下,新生的皮肤闪烁着刺眼的金属光芒,捡起石子在手背上轻轻敲了一下,发出叮叮的金属声。正是这层新皮肤吸走了他体内的寒气,化解了冰之魔法枪的伤害。   欣然满腹疑云,怎么也想不动自己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是被那奇怪的少女传染了疾病,皮肤一下子坏掉了?”转念一想,觉得不对,摇头道:“莫非是我已经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灵魂而已......”越想越有道理,点头叹道:“唉,原来人的灵魂是粉红色......这么说起来,之前看到的少女说不定也是什么人的灵魂,死后变成了吃人的厉鬼。”话音方落,忽然听见一声轻笑。   欣然惊得跳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喊道:“你、你是谁!你、你别吓唬我,我已经是鬼魂啦!”变成鬼魂,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轻笑声再次响起,仿佛就在身边。欣然东张西望,,却见不到人影。正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发觉身体变轻了少许,低头一看,身上的粉红色皮肤正在缓缓的褪去,像水一样流走,汇聚在脚下。   欣然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盯着脚下越积越深的粉红色液体。大约过了一分钟,欣然身上的粉红色皮肤全部融化流走,露出了本来的样子。溶液汇聚的水洼缓缓流动,变成了一条三尺多长的水流。没过多就,水流凝固,成了一把粉红色的长剑。   欣然看得啧啧称奇,装着胆子去模那剑。手指刚一触摸剑柄,长剑便自行跳进掌心,沉甸甸的,很有些分量。欣然双手捧着怪剑,细细端详。   只见剑长三尺,宽紧一寸,呈粉出娇艳的粉红色,如同新鲜的玫瑰花瓣。锋利的剑刃线条流畅优雅,有如美人的腰肢,别的利剑都是寒气森森的,这把怪剑却散发出香甜的暖流,恍若少女的体香。   剑脊中央铭刻着奇特的花纹,看上去很像一只眼睛,闪烁着妖艳的光泽,剑锷的造型则是一对高扬的羽翼,护住持剑的手掌。剑柄同样是粉红色,触感温润如玉,末端垂着鲜红的缨穗,质地非丝非棉,光滑柔顺。   欣然饶有兴致的挥舞了几下,将脚下的白骨扫开。随手向地上一插,剑锋有如刺入凝脂,轻而易举的没入坚硬的石块中。   “好锋利的剑!”欣然惊呼赞叹。心里盘算,不知道这把怪剑能否刺破食人魔少女古怪的皮肤。   “嘻嘻~”笑声再次响起!   欣然这下终于确定笑声正是从那把怪剑上发出来的,吓得连忙松手。哪知怪剑竟像胶水似的粘在手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欣然又惊又怕,慌张的嚷道:“你、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快走开!”   突然之间,剑柄变成了一只纤纤玉手,紧握着欣然的手掌,剑身亦随之变形、膨胀,从剑锷到剑尖,顺次塑造出灵活的玉臂、纤细的柳腰、颀长大腿,最终幻化成一位裸体美女,她的皮肤柔软如丝粉红如霞,却闪烁着金属光泽,触手冰冷如钢,抿着红艳艳的嘴唇,眼中满是俏皮的笑意。恰是之前欣然遇见的食人魔少女--她就像一团神奇的橡皮泥,能够随心所欲的改变外形!   欣然吓得哇哇大叫,没命的甩手,想脱离少女的掌握。少女腾空而起,唰的一声变成细长的鞭子,反将欣然捆住。   欣然趔趄着跑了几步,绝望的发现根本无法挣脱,只好垂头丧气的停下来喊道:“魔女大人,你到底想拿我怎么样?”   身上的绳索自行解开,便回少女的模样,张大嘴巴,露出雪亮的贝齿,凶巴巴的对欣然说:“拿你怎么样?哼,还用问,当然是吃掉当晚餐啦!”   欣然察言观色,发觉少女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心知她是在吓唬自己,勉强笑道:“你别吓唬我,万一吓的尿裤子,臭烘烘的不好吃。”   少女掩口娇笑,别有深意的说:“你这滑头小子,一点也不像洛基大人。”   欣然才不管洛基大人是何方神圣,顺口胡诌道:“洛基大人是何等的英雄好汉,小姐把不该把我这样的小人物跟他做比较。”他听少女称洛基为大人,猜出两人关系不错,不好明拍她的马屁,捧捧那见鬼的“洛基大人”也不错。   少女惊讶的咦了一声,迷惑的望着欣然:“莫名其妙,你不就是洛基大人嘛,哪有自己说自己是英雄好汉的,才短短一百二十年没见,你的脸皮怎么变得这么厚啦。”   欣然险些笑出来,心中暗骂,见你的大头鬼,老子若是你那一百二十年没见面的洛基大人,你就是库索大神他奶奶!   嘴上却说:“小姐说的洛基大人是指黑天使洛基?”   少女怒道:“虽然我是你的仆魔不假,可是你也不能总这样装疯卖傻的耍我呀!是不是吃上两记耳光才会变得清醒一点?”   欣然苦笑道:“我的小姑奶奶,就算你扇我两百耳光,我照样不明白你何以认定我就是黑天使。”   少女闻言闭目凝神,传来一道奇妙的念力:“小主人能与我心电感应,便是洛基大人转世的证据。”   欣然接受到了她的讯息,但并不肯就此相信她的话,反问道:“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会是你的主人?”   少女半信半疑的问:“你真的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欣然哭丧着脸说:“我今年才十七岁而已,你问我一百二十年前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少女不再说话,咬着指头垂头沉思。过了好半晌才抬起头来,抚摸着欣然的头发爱怜的说:“可怜的洛基大人......莫非是转生之后丢失了前世的记忆,连你的朱诺也记不得了?”   朱诺这个名字恍若一道灵犀之光,深深刺激了欣然脑海深处封印的记忆。若有所思的嘟囔道:“朱诺......可爱的小仆魔......机械师......来自异空间的金属变形妖......” 欣然茫然的搔搔头发,“奇怪,我到底在说什么呀?”   “太好了!你终于记起来了!“少女欢呼雀跃喜上眉梢,连珠炮似的嚷道,“我就是朱诺呀,也就是你所说的金属变形妖、可爱的小仆魔,黑天使是你的机械铠,我呢,就是黑天使的机械师,专门负责维修整备机械铠,还有改装武器什么的,全是朱诺的工作哦!对了、对了,我还是你的武器呢,变成吸精魔剑以后也很厉害的啦!”   欣然按着少女的肩膀,盯着她仔细端详了片刻,试探的问:“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绰号叫做红魔女?而且这绰号还是我给你起的。”   “正解!”朱诺乐得和不拢嘴,一下子扑到欣然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你这小子,总算还有点良心,不枉人家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等了你整整一百二十年。”说罢扬起螓首奉上香唇,亲热的吻了欣然一下。   欣然抱着红魔女朱诺,心脏不再像之前那样难受,相反还自心底涌出一股暖流,隐约感觉到朱诺是他很重要的亲人。于是回吻了她一下,柔声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朱诺两眼放光,诧异的叹道:“洛基大人变得真厉害,从前你可没对我这么温柔过,一天到晚也说不上两句话,酷的好像一尊冰雕!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现在更喜欢啦!”说着亲热的趴在欣然胸前,耳厮鬓磨娇柔无限。   无意中发现了自己的身世,又收复了一位美丽可爱的小仆魔,欣然的心情好到了极点。自言自语的说:“我是黑天使洛基转世?这事也太他妈的匪夷所思了,唉,如果这是真的,我妈妈生我时梦见的燃烧着烈火的黑色巨龙......一定是洛基的灵魂!”   朱诺才不管欣然是否乐意接受身为转世黑天使的现实,她在魔窟里蛰伏了一百二十年,早就寂寞难耐,如今终于与主人团员,开心的快要发疯。粘在欣然身上不肯离开,极尽撒娇献媚之能事。欣然被她缠得心猿意马,暗想,也不知金属变形妖的身体构造跟普通女人是否一样......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被朱诺揪住耳朵,兴冲冲的嚷道:“主人,咱们快离开这里,集结军队征服世界吧!”   欣然被她吓得哭笑不得,揉揉红魔女的鼻子,苦笑道:“别说昏话了,飓风巨人早在一百二十年前就全军覆没,况且,我并没有征服世界的兴趣。”   朱诺叹道:“洛基大人的性格果然变了很多,从前的你是很有野心的。”   欣然笑道:“我就是我自己,苏欣然不是洛基也不是其它任何人,只有妄想狂才会动不动就嚷嚷征服世界,我是不会干那种傻事的。”   朱诺偏着头笑道:“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征服世界,那实在太麻烦了,只要主人对我好一点,多陪我说说话,我就心满意足啦。”   欣然突然紧张起来,盯着朱诺谨慎的问:“在我的印象里,你似乎是个很爱唠叨的小女生......”   朱诺不悦的嘟起小嘴嗔道:“你不是失忆了嘛,怎么还记得这些?”   欣然笑道:“大概是印象过于深刻了,哪怕是转世以后,想起你这小缠人精的唠叨恶习,也会觉得头皮发麻。”   朱诺羞红了脸(本来就是红的......),钻进怀里扭来扭去,不依的嚷道:“你烦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坏蛋!人家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却连人家说句话都不耐烦听,好吧好吧,我现在心灰意冷了,你快去拿胶布来粘住我的嘴巴好啦!”   欣然被这娇憨可爱的小魔女逗得心花怒放,捧着她的脸蛋儿亲了又亲,爱不释手。   朱诺吐吐舌头,羞笑道:“我也知道自己说起话来就没个完,你要是不喜欢,我就自己把嘴巴抹掉,等你准我讲话的时候再打开。”说罢拿手背在唇上一抹,果然没了嘴巴,看起来既怪异又搞笑。   欣然惊讶的抚摸朱诺的脸,原来是嘴巴的地方变成了光滑的金属平面。不由叹为观止,问道:“朱诺,你还有什么神奇的本领,快点告诉我吧,不然迟早要被你吓死。”   朱诺挥手一抹,粉嘟嘟的小嘴儿重新出现,笑着说:“我的本事可多啦,作为举世无双的金属变形妖,我有液体和固体两种形态,可以随意改变身体的外形和尺寸,变成各种各样的武器,我的胃口也很好,什么都能吃,矿石、金属、晶石、动物、植物,举凡世上有的东西,没有我不能吃的,一次吃个饱,一年半载不进食也饿不死,我的胃是一个超大的炼金塔,可以融化一切矿石,炼成高纯度的金属,用来作为整修机械铠的材料--别忘了,我可是黑天使的机械师呢!”   小魔女喘了口气,又说:“我的肚子里还有一道次元门,通往一个无限广袤的空间,可以当作仓库,无论塞进去多少东西也装不满的,除此之外,我还能--”   欣然越听越惊气,忍不住插嘴道:“你肚子里装很多东西会不会变重?”   朱诺摇头笑道:“储藏在异次元空间的货物,不会体现在我的体重上。”   欣然欢天喜地的说:“那我用你的肚子当仓库走私毒品,岂不是可以大发横财!”   朱诺幽怨的白了他一眼,苦着脸说:“......主人,你现在样子好像一个大坏蛋唉。”   欣然窘笑道:“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啦,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朱诺含情脉脉的望着这位满肚子坏水的小主人,心想,这样也不错,欣然主人比洛基大人有趣多了,会温柔的疼我,还肯陪我说话,真好!   两人坐在坑底聊的兴起,不知不觉过了好久,红魔女不用吃饭,欣然却饿得肚子咕咕叫。   朱诺得知他饿了,毫不犹豫的将纤手递到欣然面前,说:“主人既然是半吸血鬼,可以吸我的血充饥。”   欣然摇头笑道:“我可舍不得吸你的血,况且也咬不动呀。”   朱诺知道他疼爱自己,芳心又是受用,又是焦虑。暗想,主人的武功似乎退步了很多,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助我脱难,怎能让他困在此地饿肚子呢。略一思索,有了主意。起身走到洞窟正下方,仰头长啸。   红魔女的啸声铿锵激越,回荡在黎明前的夜空中。很快引起了黑狱海盗的惊觉,自有当班的扑克太保从牢房里提出两名囚犯,推下魔窟。   欣然捂着耳朵坐在洞底,暗想洛基的记忆果然没错,这小魔女的嗓子好比一把大铜号,叫起来惊天动地,真能把人的耳朵震破。忽然光线一暗,头上飞下来两条人影,砰的一下摔在地上,一个当场脑浆迸裂,另一个尚在呻吟蠕动。   朱诺停止尖啸,飞快的变成魔剑,呼唤欣然:“主人,快用这把剑杀死那两个人!”   欣然不明就里的提起魔剑,走上前去,在两人身上各补了一剑。剑尖刺入人体,立刻吸走了那人浑身的精气,两条壮硕的汉子,转瞬之间变成了枯骨,魔剑比之海妖女的吸精大法更胜一筹。   朱诺幻化的魔剑吸取了精气,转而通过欣然的手掌全数纳入他的体内。欣然得到精气补给,精神为之一振,仿佛饱餐了一顿,再也不觉的饥饿了。纳闷的说:“朱诺,我好像突然变得强壮了很多。”   朱诺变回人身,笑着告诉欣然:“我把那两个倒霉蛋的精血元气吸食干净后输入主人体内,就好比主人你凭空多了两个人的体力和精力,当然会变得强壮。”   欣然半信半疑,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流在运行急需发泄,于是握紧拳头猛击石壁。竟在壁上留下了浅浅的凹痕。原来那两人是犯了罪的海盗,本身内力都有一定的根基,欣然吸走他们的精气,顺带也接收了内力。   欣然大喜过望,抱着朱诺狂吻起来。嚷道:“太好了!老子的拳头竟比石头还硬~”   朱诺暗笑小主人没见过世面,才得了这么点好处就乐得忘乎所以。搂着欣然的脖子柔声道:“主人啊,你的内力实在是弱到让我心疼,这样下去不知要等到什么年月才能脱困。”   欣然笑道:“我正在想办法通知外面的朋友,只消弄一条绳索,便能救你出困。”   朱诺摇头叹道:“如果那么容易就能出去,我又何必等到现在,”指着脚下的黑色岩石问欣然,“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欣然摇头说不知道。   朱诺解释道:“当年洛基大人战败失踪之后,所罗门将我骗到这岛上囚禁在此,这黑色的地面是深达十尺的磁石矿层,恰是我的客星,若不能摧毁磁石,我便无法脱身。”   欣然拍着额头叫道:“难怪我前次经过洞窟时感到浑身发沉,原来是身上的铁器受到磁石吸引的缘故。”   朱诺叹道:“这磁石对你没有作用,可我却是金属身体,单是这样站着便要使出吃奶的劲儿,想要逃出洞窟难比登天。”   欣然不解的问:“所罗门把你囚禁在此到底有何用意?”   朱诺蹙眉骂道:“那丑鬼是六翼中最诡计多端的,天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欣然抓抓头发,若有所思的说:“如果他知道我是黑天使转世,恐怕会立刻前来加害,不行--我们得尽快逃出去!”   朱诺偎依在他怀里,娇柔的说:“主人不必着急,反正我已经登了一百二十年,不在乎再多等几天,况且所罗门胆小的很,未必敢下来追杀我们。”   欣然苦笑道:“问题是我也不晓得要等多久才能带你出困,总要像个办法才好。”   朱诺幽幽的说:“不如你先出去,等想到办法再来救我。”   欣然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朱诺都先一步说出来了,他当然不好意思接受。摇头叹道:“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朱诺听了他的话深受感动,心里比喝了蜜还甜,笑盈盈的说:“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等了一百二十年。”略一思索,说道:“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尽快提升你的内力,帮我打破磁石结界。”说罢站起身来,又要故伎重试。   欣然怕被她的啸声震聋,连忙阻止道:“想要打破磁石结界,怎么也得吸取上千人的内力,就算把岛上的人全算上也凑不出这个数。”   朱诺怂恿道:“兴许能骗一个内功精深的高手下来,可以省去不少功夫。”   欣然暗想,内功精深又有可能被丢下来的人,似乎只有罗素大哥--那可不行!于是摇头叹道:“那实在太难了,况且我也不喜欢自己的身体里羼杂别人的精气,想一想就觉得脏。”   朱诺微微一笑,抬头问道:“如果是我的精气,你也会嫌脏吗?”   欣然笑道:“当然不会,可是我又怎么能吸你的精气呢。”   朱诺深深望着欣然的眼睛,嗓音颤抖的问:“主人,你喜欢朱诺吗?”   欣然被她问的一愣,下意识的说:“当然喜欢。”   朱诺轻咬唇角,眼角眉梢春意盎然。低声说:“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呢,五百年前,洛基大人前去北极深海魔殿会见魔母贝拉,我也同行陪伴,到了魔宫后一时兴起,溜进贝拉的卧室偷了一本记载着采补秘法的书,这些年来待在魔窟无事可做,便依照书中的记载修炼采补阴阳的诀窍......”   欣然越听越不对劲儿,握住红魔女的小手冲动的问:“你该不会是连采阴补阳也学了吧?”   朱诺羞笑道:“人家是金属变形妖,想变女人就变女人,想变男人就变男人,采阴补阳不在话下。”   欣然怒道:“你补我的阳没问题,可是我哪有阴让你采啊?乱来、乱来,简直胡闹!”   朱诺羞恼的嗔道:“主人你真傻!我教给你采阴补阳的诀法,你再来采我的阴元不就行了......”说着,害羞的捂着脸儿不敢看欣然。   欣然倒不觉得有啥可害羞的,大刺刺的笑道:“实话对你说,‘采阴补阳’那种缺德法术我是绝对不学的--这有辱我的人格。”这当然是屁话,他何尝有过人格?欣然是听说采补之法最忌动情,一旦动情便守不住精关,轻者破功,重者当场脱阳而亡。凡是学了采补之法的人,做爱时都不会获得真正的快感。   欣然是离开女人就活不下去的人,放弃性快感而取采补,在他看来是世界上最傻、最不值的行为,当然不肯干。   朱诺毫无办法,只得苦笑道:“既然你不肯,我只好服务上门,把采阳补阴倒过来施法变成吐阴补阳,不但送给你一百二十年辛苦积蓄的精元,还要让你爽的没话说好不好?”   欣然搂着忠心耿耿的小魔女,不忍的叹道:“这样我是爽了,可你失去了精元,损失很大呢。”   朱诺是只消欣然半点温柔便能满足她的一片痴心,笑道:“主人尽管放心享用,这些精元,本来就是为了你的转世重生特意存下的,你若不用,我留来何用?”说罢俏生生的跪在欣然面前,替他宽衣解带。她在地洞里钻研采补秘笈一百二十年,虽然没有实践过,但对征服男人的伎俩人早已了如指掌。   欣然享受着朱诺的服务,欲火直线上窜,毫不客气的握住少女浑圆美好的乳房揉捏起来。在她耳畔轻笑道:“你的奶子虽然不算顶大,可形状却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最完美的,手感也很好,特别有弹性,是不是因为经常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缘故?”   朱诺不服气的说:“你喜欢大奶子是不是?那有何难!”说罢深深吸了口气,身体随即变形。乳房好像充了气的皮球般飞速涨大,小西瓜似的挺在胸前。   欣然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才想起朱诺根本就没有固定体形,忙阻止道:“不要再变!这么大的奶子,走起路来都要摔跤啦。”   第二章 脱困记   朱诺得意洋洋的说:“谁让你嫌人家小来着。”   欣然笑道:“你快变回去吧,我更喜欢刚才的样子,刚好能够‘一手掌握’。”朱诺对他自然是百依百顺,吐出一口气,体形立刻恢复原样。双手齐动,褪去欣然的衣衫。低垂螓首含住半硬的小弟弟吞吐起来。   欣然撩起少女的披肩长发,手掌按在粉颈上不轻不重的按摩,帮助朱诺调整吞吐的节奏。朱诺的吹箫技术出神入化,舌尖时而在茎首轻轻扫动,时而变得细长有如蛇信,钻进马眼轻轻蠕动。欣然从来没有被这样服侍过,舒服得几乎痉挛,肉棒急速涨大,撑得朱诺小嘴鼓溜溜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连忙抱起朱诺,忍着冲动笑道:“你这张小嘴厉害的可怕,再吸我就要射出来了。”朱诺得意的吐吐粉舌,舌尖细长如梭,果然非人类女性所能望其项背,就凭这条要人命的舌头,朱诺便可以自封为“吹箫女王”了。   红魔女的妙处还不止是舌头而已,当欣然将大肉棒挺进朱诺的白虎肉穴,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女孩的小穴根本就是一个搅拌机,随心所欲的改变松紧大小,并在肉壁上滋生出无数细小的褶皱,让欣然每次抽插都能体会到无穷无尽的快感。当下抱住红魔女的小屁股面对面的狂操不休,粗大的肉棒一下紧接着一下捅入蜜汁泛滥的肉洞,如急风骤雨般抽插起来。   朱诺更是翘起粉腿死命的夹住欣然的腰肢,小手攀着主人的肩膀,如同观音坐莲般配合着大肉棒的进出扭动肥臀,主动送出肉穴迎接肉棒的撞击,一时之间只听到“啪、啪”的小腹撞击声,在空旷的洞窟里引来阵阵回声,倒像是多对鸳鸯在同时野合。   两人越干越兴奋,欣然渐入佳境,朱诺也到了心醉神迷的极乐境地,娇美上翘的乳峰随着身体的耸动上下摇摆,嫣红的乳头在一片洁白的乳浪中间始终站立潮头,摇曳出艳丽淫靡的弧线......   朱诺的目的是奉献精元,因此预感到高潮来临是并不克制,奋力向下一坐,让大龟头紧紧顶住花心不再动弹。欣然心领神会,随即搂住少女的小腰环绕肉棒摇晃,菰头亲密的摩擦花苞与肉壁,同时吐出火烫的舌尖开启朱唇,送上甘美的热吻。   朱诺被他短兵相接持续轰炸,顿时感到子宫麻痹,一股酸酸的气流从花心升起,向上直到牙根,向下蔓延到每一根脚趾,而欣然的舌头更如同火炭一样灼烫芳心,再也无法控制,气喘咻咻的呻吟道:“啊~~啊~~亲爱的小主人--快来接受我的爱吧--”   说着小腹剧颤,花心中探出一根肉管,深深刺入马眼,将凉爽的阴精连续不断的注入欣然体内,植入丹田......   天昏地暗的喷精持续了长达十分种,积攒了一百二十年,得自数千牺牲者的精元尽数奉献给了欣然,当朱诺乏力的缩回肉管,欣然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一口气将火烫的精液射进软烂如泥的花房。   朱诺失声惊呼,紧紧搂着欣然嚷道:“不要、不要啊!怎么又回来了?”   欣然闻言笑道:“是我的精液啦,不是你的阴元。”   朱诺摇头叫道:“还是不对!为何我的元气在飞速恢复?肯定是哪里出了毛病。”   欣然依照从《虚天经》中学来的行气法门略做检查,发觉丹田内元气充盈,并没有倒流的现象发生。为防止又变,起身拔出肉棒。残余的精液星星点点的喷在朱诺的白虎嫩穴上,仿佛粉红的肉荷包上点缀了几点杏花,淫靡而美艳。   欣然亲亲红魔女的小嘴,确信无疑的说:“我这里没有问题,你呢?”   朱诺撅着嘴,忧心忡忡的说:“我的精气一点也没少,全回来啦!”   欣然抓抓头发,若有所思的说:“奇怪,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主魔合体的好处......”   朱诺满足的偎依在欣然怀里,抬起头来,天真的问:“主魔合体是什么呀?”   欣然笑道:“有一本描述亚马逊风光的传记里说,女人国缺少机械果,没有办法用机械铠武装战士,只好求助于操纵仆魔的秘密法术,通过与主魔合体,得到超越极限的力量,甚至能够暂时进化成巨龙一般强大的生命体,这种秘法,就叫做主魔合体,精通秘法的人,被从未操魔使......秘法的详细内容不得而知,据说与性爱有些关系。”   朱诺笑道:“若是我这样的仆魔也就罢了,换做是一头巨龙,难道主人你还得去操丑陋的龙才能获得力量?那岂不是郁闷死了!”   欣然被她逗的哈哈大笑,爱抚着小魔女的秀发解释道:“照你的逻辑,换做雄性巨龙干女操魔使,更要闹出人命!当然是先把龙或者其它的巨兽用法术变成人形才行,这样一来,女性的操魔使就只能找雄性仆魔,男性操魔使则反之,否则弄个同性恋出来就不好玩啦。”   欣然的猜测与事实略有偏差。“主魔合体”可不是说主人和仆魔做爱就能增加功力,必须要订立严格的主仆契约。欣然今天才遇见朱诺,并没有订立契约,之所以误打误撞得到“主魔合体”的好处,是因为五百年前黑天使洛基曾与朱诺订立的契约遗传给了欣然。   (令人不解的是洛基为何挑选了一个与他本人性格截然相反的继承人,他本人是个严格的禁欲者。)   欣然和朱诺也没有想太多,既然做爱能增加彼此的功力又很爽,何乐而不为?于是欣然的全部修炼功课就成了床上运动,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里,只要小弟弟能硬起来,就骑在朱诺身上疯狂操干。如此“勤奋”练功,进境自然一日千里,落入魔窟后短短两天,欣然便脱胎换骨,积蓄了几乎无穷无尽的内力。而朱诺就是他的可以无限透支的“银行”,只要两个人抱在一起,功力便如同上了弦似的飞速增长。   欣然现在有了充足的内力,便着手修炼《虚天经》。与上次自不量力的乱来截然不同,有了内力基础,练起功来自然事半功倍。虚天魔功的境界分为十二重天,三重铸基,六重小成,九重超凡,十二重入化,欣然不出数日便修成了“铸基”境界。   虚天魔功乃是不死王与雪晴公主所创的绝学,在所有内家罡气之中,威力之强堪称冠绝群伦。除了虚天魔功,《虚天经》中还讲解了三种应用虚天魔功的基本诀窍,分别是“吸字诀”、“凝字诀”和“放字诀”。   “吸字诀”以内力旋转开启黑洞结界,在身前凝成护盾,能够吸收一切攻击能量,甚至一线微光,转而化为自身的能量,再以“放字诀”扭转黑洞空间为白洞空间,放射“虚天指剑”,射程与威力都相当可观。   若将吸字诀化为凝字诀,便可使“黑洞盾”转化为“黑洞拳”,将次元扭曲之力附着在拳头四周,一拳打出,威力足以扭曲时空,无坚不摧。   除了这三种基本诀法,《虚天经》中还提示说可以将基本诀法两两组合,创造出更多的绝技。只是因为书信篇幅有限,没有加以详细叙述。   欣然学成虚天魔功后第一件事便是毁掉地磁结界,救朱诺出困。首先尝试以“黑洞拳”发起攻击,将虚天魔功转化的黑洞结界凝于拳端,朝着洞窟中央的地面狠狠打下。   出人意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息,黑洞结界所触及的岩层霎时消失,拳劲随即爆发,将地面“咬”出一个直径半米、深达十余尺的深洞。欣然埋头一看,洞底露出了褐色的普通岩层。   朱诺见他一击奏功,自己脱困有望,不由得喜悦上眉梢。   欣然却摇头叹气,自言自语道:“这样打下去,至少要数百拳才能将磁石全部摧毁,实在太慢了。”黑洞拳消耗惊人,就算以欣然现在的内力水准,也无法做到一口气不停打出三拳。   苦思了半晌,欣然心想,《虚天经》中说将基本诀法组合会创造出威力更强大的诀法,那我何妨一试呢?于是尝试着只用左手发动吸字诀,右手则使出截然相反的放字诀,如能将两者融合唯一,空间对撞后必将爆发出强劲的破坏力。   想一想似乎很简单,于是马上动手实验。首先用左手放出黑洞盾,右手则打出虚天真气,然后双手合拢......这时欣然才发觉双手竟然互相排斥,一股无法控制的劲力随着双手的靠拢滚雪球般爆炸开来,如果不快速放射出去,自己也要被这狂暴的破坏力炸成碎片。   当下将双掌向下一推,两大空间对撞后同时崩溃,化为粒子风暴涌向地面,霎时间将一切物质分解最微小的物质颗粒,闪过一道令人目眩神谜的金光,随即消散在空气之中了无痕迹。   在这一切结束之后,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声才轰然响起,欣然和朱诺被凶猛外泻的粒子流卷飞,结结实实的撞在岩壁上,好像风中的纸片似的,被骤然上升的大气压紧紧顶在岩壁上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毁灭性的大爆炸终于平息,欣然自半空中滑落下来。忍痛回头一看,自己刚才滞留的岩壁四分五裂,留下一个人形的深深凹痕。   低头再看,地面凭空下降了数十尺,黑色的磁石岩层全部化成了光,脚下是湿润的泥土。   朱诺扶着岩壁踉跄走来,心惊胆寒的问:“主人啊,这是什么功夫,好恐怖!”   欣然傲然笑道:“虚天魔功‘破字诀’--毁天灭地拳!”破字诀,便是吸字诀与放字诀合一,毁天灭地拳,则是他信口胡诌的招法名目。   至此磁场已经全毁,朱诺脱困自然不成问题。欣然不想让别人看到红魔女赤身裸体的样子,便让她变成了吸精魔剑。朱诺善解人意,又在剑刃外变出了一把朱红的剑鞘,欣然腰悬长剑,很是威风。   仰望百尺洞口,微微一笑,运气凝在脚底,发出“放字诀”。气流撞地反冲,将欣然弹上天空,炮弹般飞向洞口。   即将脱困的刹那,忽然头上一暗,一团绿影从天而降,巧之又巧的砸在欣然头上。   欣然神功初成,只会飞翔可不会降落,被天外来客砸得直坠下来,结结实实摔在地上。那绿影先被他顶了一下,得到缓冲,接着又落在欣然身上,有他垫底,居然毫发无伤。倒是欣然摔得半死,险些被那人踩断肠子。幸亏有虚天魔功护体,伤得不重。   欣然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哀哀惨叫,嘴里不干不净得嚷道:“干你老母哎!往哪里跳不好非要跳到我身上!”   绿衣人坐在地上,徐徐抬起头来,两眼直勾勾得望着欣然,哽咽的道:“我是在做梦吗......你果真还活着......”   欣然看清了她的脸,先是勃然大怒,旋即喜形于色,扑上去揪住绿衣人的衣领猛力摇晃,满口嚷道:“长辫子姐姐,你怎么也掉下来啦,是不是打算给我殉情啊?”   原来天外来客正是不久前暗算欣然的宋禧。   宋禧被人暗算落下魔窟,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突然之间化险为夷,且又再次见到欣然,一时间百感交集,精神冲击过于强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欣然忙将她揽在怀中,轻声呼唤:“宋姐姐、宋姐姐--”   宋禧悠悠转醒,睁眼看到欣然关切的表情,不由得芳心一颤,潸然泪下。   欣然见她突然哭了起来,嘿嘿笑道:“长辫子姐姐,你是不是看到我太高兴了所以才喜极而泣呀?”   宋禧咬着颤抖的嘴唇,点了下头。欣然喜得眉开眼笑,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高声道:“算你还有良心,咱们的账就算两清了吧!”   宋禧忍着激动问道:“你不恨我?”   欣然理直气壮的笑道:“我被你算计,是技不如人,有什么可生气的?死了算是倒楣,死不了就出去再想办法报仇雪恨,生气有个屁的用处?现在你也下来啦,我也没必要报仇了,大家算扯平,还是继续做朋友好不好?”   宋禧还是不理解他的心情,问道:“你对我以诚相待,我却暗算了你,你真的不生气?况且......在我动手之前,咱们刚刚有过肌肤之亲呢......”   欣然笑道:“区区小事根本不值得一!跟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多着呢,我在床上好话说尽,完事以后照样拍拍屁股走人,如果说这也算结仇,我岂不是很应该被女人们砍成八段--连小弟弟也要切成肉片唰火锅哩!”   宋禧被他这稀奇古怪的宽宏大量感染,苦笑道:“做你的女人既好也不好,好处是不开心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害你,坏处是一不小心就要被你抛弃。”   欣然听罢乐不可支,搂着宋禧柳腰笑问:“那长辫子姐姐想不想做我的女人?”   宋禧红着脸,柔声细气的说:“想......”   欣然更加高兴了,拍腿问道:“你不怕被我甩了?”   宋禧反戈一击:“你敢甩了我,我就追杀你,一旦被我抓住,便往死里打,打得你再也不敢丢下我!”   欣然被她唬的发呆,抓着头发想:若是霸王花和水镜也这么想就糟糕了......   宋禧见他不说话,以为是生自己的气,抬头亲了欣然一下,笑道:“傻子,我怎么舍得打你~”   欣然笑道:“先别说这个,倒是你啊,撞什么邪,为何好端端的跑来跳魔窟玩?”   宋禧脸色一寒,恨恨的说:“别提了!所罗门今天突然找到我,说你仍活在魔窟里,我一听便抛下一切火速赶来证实,说来凑巧,果真听见洞库里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我听不出是不是你,便趴在洞口张望......”   欣然幸灾乐祸的说:“一不小心摔下来了?”   宋禧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才不会那么笨呢,是海妖女那贱人啦,偷偷绕到人家背后,推我下来--哼!有朝一日回到黑狱岛,我一定要她死的很惨!”   欣然哈哈大笑,扶着宋禧站起身来,指着洞口说:“何须有朝一日,咱们现在就回去!”说罢将宋禧横抱在怀里,顿足腾空跃起。   宋禧搂着欣然的腰,只觉得身子忽得飞上天空,好似腾云驾雾一般,失声惊呼:“小哥哥,你在魔窟里都做了什么呀,怎会突然变得这样厉害?”   欣然信口答道:“除了做爱还能做什么?”   “呸--满嘴荒唐话的坏东西!”宋禧气乎乎得别过头去,偎依在欣然怀里幸福的偷笑。   欣然忍不住发牢骚:为什么我说谎时人人信以为真,说了实话却无人肯信?这算什么世道嘛!   且说欣然跃出魔窟,牵着宋禧的手登上山坡。回首眺望,只见海潮惊涛拍岸,被黑色的礁石劈得粉碎,在一声轰然作响的雷鸣中化为洁白细腻的泡沫,东方一轮旭日正冉冉升起,晨曦染红了海面,仿佛燃起了连绵万里的烈火。   欣然奇迹般的逃出生天,目睹了眼前的美景后不由得豪情大发,仰天长啸,意气风发。宋禧偎依在他身边,眼睛里再也没有从前的阴鸷,代之以为情郎而倾倒的幸福笑意。   两人亲昵的牵着手,大摇大摆的回了矿坑。刚进入西北矿坑一带,忽然听见山坳对面传来争吵声,其中有亚马逊女战士的娇叱,也有扑克太保猖狂的怒骂。   宋禧挂念手下,连忙赶过去一看,只见一群女战士将几名扑克太保团团围住,要求他们说出宋禧的下落。   扑克太保中的头目“红心十”勃然大怒,手握皮鞭指着女战士喝道:“不知死活的小贱人,大爷实话告诉你们,宋禧那淫妇得罪了所罗门大人,如今已经被推下后山魔窟喂食人魔,早就尸骨无存了!”   女战士们又惊又怒,七嘴八舌的说要杀掉扑克太保替宋禧报仇。   “红心十”厉声狞笑道:“宋禧一死,你们这般小贱人就成了丧家之犬,所罗门大人已经发下话来,要将你们全部擒拿,赏给兄弟们当性奴!从来只有拉不动的驴子,没有打不服的娘们儿,你们这帮臭娘们儿就是欠揍!谁敢闹事,老子剥了她的皮!” 挥起皮鞭劈头盖脸的抽打周围的女战士。身后的扑克太保也亮出刀剑高声喝道:“谁他妈皮痒?站出来!呃啊--”一支标枪破空飞来,刺穿了他的心脏。   扑克太保的惨叫惊动了众人,不约而同的朝标枪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女战士笑逐颜开的簇拥着两个人走来,正是扑克太保宣称已经被推下魔窟的宋禧和久不露面的苏欣然。方才那只标枪,正是宋禧的杰作。   女战士们看到老大安全归来,顿时找到了主心骨,欢呼着围了上去。“红心十”心知大事不妙,连忙给同伙使了个眼色,趁女战士们不留神,便要开溜。   哪知刚一转身,后领便被早就在主意他的欣然一把抓住,皮笑肉不笑的问:“你刚才说只有拉不动的驴子,没有打不怕的娘们儿,这是真的吗?”   “红心十”被他捏住脖子,浑身瘫软无力,吓得牙齿打战,支支吾吾的说:“你、你想干什么......”   欣然冷笑道:“我想证实你这头驴子是否当真拉不动!”说罢运起虚天魔功打出“黑洞盾”,将“红心十”吸入黑洞结界。宛如陷入流沙,越是挣扎陷的越快。   “救命啊--”“红心十”才喊出半声,上半截身子便被吸入异次元空间。   两名扑克太保见状慌忙抱住“红心十”的脚向外扯,哪知手刚一触及“红心十”的身体便被强大的黑洞引力吸住,分担无法遏制“红心十”失陷,自己也被粘住,无法脱身。   两人吓得两脚发软,连忙救命。其余的扑克太保以为他俩的力量不足以救出“红心十”,傻乎乎的一拥而上,在两人身后各自排开一条长龙,拉腿的拉腿,抱腰的抱腰,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外拉。不料刚一上手便被吸住,与“红心十”遭遇了同样的困境,为了逃命,只好拼出吃奶的劲儿与欣然两相僵持。   欣然将虚天魔功运到第三重天,黑洞引力刹那间增强百倍,有如鲸饮长虹,一个接一个的把扑克太保吞入异次元空间,吓得尚在挣扎的扑克太保放声哭喊,可怜又可笑。   亚马逊的女战士们不明就里,以为欣然是在变魔术,有些性情顽皮的女孩看得眼热,娇声喊道:“小哥哥,我也想玩拔河!”笑嘻嘻的跑过去想接在扑克太保后头助一臂之力,试试欣然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宋禧闪身拦住,挥掌如飞,一人赏了一记耳光,横眉怒喝道:“一群蠢货!不要命啦?”吓得那几个调皮妮子噤若寒蝉。   就在同一时间,最后一个扑克太保也被黑洞吞噬,就此人间蒸发。   女战士们这才惊觉到欣然看似搞笑的“戏法”其实是最残忍的杀人武器,二十多名扑克太保,刚才还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就这么一转眼,全完了。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   欣然负手卓立,朝女战士们莞而一笑,俏皮的说:“你们瞧,驴子果然是拉不动的。”   女战士们被他阳光般明媚的笑容迷惑,转眼间便把畏惧抛到九霄云外,色眯眯的围上来,又要像上次那样动手动脚啦。宋禧自然晓得这群女色狼心里想得什么,寒着俏脸挡在欣然身前,别有用心的宣布:“苏公子是本人最重要的朋友,你们给我规矩点!”   她这话等于在说:“这个小哥哥我宋大人包下啦,你们这群废柴想跟我争男人?还通统未够班哩!”   在女人国,两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解决纠纷的唯一办法便是决斗。女战士们虽然看着眼红儿,可是,谁吃了豹子胆敢跟冰之魔法枪的持有者决斗啊?岂非活得不耐烦了。垂头丧气的闪到一旁,眼巴巴的望着欣然猛吞口水。   宋禧炫耀似的挎着欣然的臂弯,春风得意的回到矿坑。一进门便看见金枝玉叶飞奔着迎上来,扑到宋禧怀里又哭又笑。   宋禧爱怜的搂着两姐妹,柔声道:“两个傻妮子,别哭啦,莫让客人笑话。”   金枝玉叶泪眼婆娑给欣然行礼请安,喜滋滋的说:“苏公子,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欣然替两女拭去脸上的泪花,笑嘻嘻的说:“咱们特工永远是不死之身。”逗的两女咯咯娇笑。更让她们开心的是欣然和宋禧终于划敌为友,看着两人小夫妻般亲昵,金枝玉叶相视一笑。   第三章 狂欢记   进屋后金枝玉叶温柔的服侍欣然和宋禧沐浴更衣,而后分宾主落座。宋禧神色凝重的说:“苏公子,之前在魔窟时间紧迫,我还没有告诉你这几天来矿坑里发生的变故。”   欣然已经心里有底,问道:“是不是东南十六坑要造反?”   宋禧颔首道:“不错,矿工们自从得知你落入魔窟后就闹起了罢工。”   欣然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主事的人可是罗素老哥?”   宋禧道:“正是罗素。那天晚上我设计害你,本来也把罗素算在其中,没料到他内功深厚,竟在中毒之后逃走,躲在废弃的矿坑里逼出了毒素。”   欣然笑道:“轻视罗素老哥的人注定要倒大楣,你还算运气好的呢。”   玉叶快嘴抢道:“好什么呀,宋大人也被罗素大哥整的很惨呢!苏公子,你可知道今天扑克太保为何要打压我们?”   欣然笑道:“不是说过要把你们带走当性奴么?”   金枝羞笑道:“那只是‘红心十’的说法而已,真正的原因是罗素大哥向所罗门提出要求,在杀掉宋大人、镇压亚马逊女战士之前,东南十六坑全体矿工宁死也不开工,所罗门迫于罢工的压力,只好派出扑克太保镇压我们啦。”   宋禧冷笑道:“金枝,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罗门可没有半点被迫的意思,他暗算我,镇压亚马逊人,完全是早就设计好的圈套,其实从暗算苏公子开始,所有的阴谋都是他亲手安排下的。”   玉叶附和道:“罗素大哥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还说一开始想隐瞒苏公子的死,可是扑克太保已经在到处散布说苏公子遭了宋大人的毒手,引起了矿工的恐慌,他才不得以发动罢工,在罢工之后,他还暗地里找我和姐姐谈话,说希望能够捐弃前嫌,跟宋大人合作,因为紧凭亚马逊或者矿工的力量都不足以推翻所罗门,而所罗门呢,苏公子一死,他去了心头大患,唯一的眼中钉就剩下宋禧大人而已,罗素大哥还说,所罗门是宁可迁就矿工也不会股息亚马逊人的,因为矿工是他赚钱的工具,而亚马逊人的存在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多余。”   宋禧讶异的问:“罗素想透过你,用这席话说服我?”   玉叶天真的说:“没错!”   宋禧怒道:“你当了罗素的间谍?”   玉叶窘笑道:“自从大人陷害苏公子那天晚上开始就是了......”   宋禧惊怒的追问:“那天晚上,你和金枝回来告诉我罗素的尸体失踪了,莫非是假话?”   玉叶得意的笑道:“当然是假话啦!我们发觉罗素大哥还有一线生机,就把他藏在了矿坑里,毒茶的解药也是我和姐姐从你房间里偷走拿给罗素大哥的,所谓‘一股阴风自身后吹来,之后罗素的尸体不翼而飞’的说法,是我和姐姐编出来哄你的。”   宋禧深受打击,失魂落魄的说:“好啊......好啊,你们两个小贱人好有心计......”   金枝低眉垂眼,谦恭的说:“宋大人应该晓得,世上并非只有您一个人有心计。”   宋禧苦笑道:“难怪罢工开始后我处处受治,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妖精害的......罢了罢了,我连身边人都看不透,还有什么脸面领导众姐妹。”   金枝笑道:“大人多虑了。从前大家一心一意的追随对人,是因为大人是光明磊落的女中豪杰,现在大人和苏公子和好如初,我们还是会一心一意追随大人的。”言外之意是警告宋禧别再耍阴谋诡计,令人寒心。   欣然见宋禧情绪低落,安慰道:“宋姐姐,事情已经过去了,多想也没意思,当前最重要的是捐弃前嫌,齐心协力对付黑狱海盗。”   宋禧颔首道:“不错,亚马逊与矿工必须合作,此事不宜耽搁,苏公子可否陪我前去东南十六坑走一遭?”   欣然起身笑道:“正有此意。”   两人带着金枝玉叶返回蛰龙窟,罗素听说欣然归来,早已在矿坑外等候。两兄弟见面后紧紧拥抱在一起,回想这一翻生死离别几成隔世,激动的热泪盈眶。阿凯和众工头看到欣然和宋禧一同出现,高兴之余也有些不解。在他们看来,暗算欣然的宋禧比所罗门更加可恨。   欣然发觉了大家对亚马逊人的抵触情绪,便把与宋禧的恩怨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声明诚此危难关头,矿工与亚马逊应该团结合作,对付共同的敌人黑狱海盗。矿工们自然言听计从。   然而欣然也清楚,矿工对亚马逊人的积怨是不可能凭自己三言两语就化解的,想要打破隔阂,亚马逊人必须拿出更多的诚意,用实际行动表达对矿工的歉意。   于是同宋禧商量,今晚在蛰龙窟召开两大势力的合作大会,参加者为所有矿工和全部亚马逊女战士。届时请宋禧把女战士们全带到蛰龙窟来。   宋禧担心带那么多人来会被矿工误会。   欣然笑道:“又不是打架,人越多越受欢迎。”说罢在她耳畔窃窃私语。宋禧越听越惊,失声叹道:“这主意太疯狂、太刺激了。”   欣然嘿嘿贼笑:“你不喜欢吗?”   宋禧红着脸儿,羞笑道:“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激动的受不了啦。”   送走宋禧后,欣然、罗素与东南十六坑工头在卧室秘谈。罗素把他不在的日子里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告知原定明天举行暴动,原定打击对象是亚马逊人,如今与亚马逊人和解,暴动计划理应取消,不如就在今晚的合作大会上由欣然亲自宣布。   欣然却说:“暴动照常举行,只不过暴动的对象并非亚马逊女战士,而是以所罗门为首的黑狱海盗。”   大家一听吓得够呛,齐声说与海盗对抗,无异以卵击石。且不说所罗门和海妖女魔功盖世,单只是旗下的海盗人数就有矿工两倍之多,其中不乏武术高手,且有装备精良的武器,矿工有什么?只有镐头和铁锤!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欣然自信得笑道:“所罗门和海妖女自有我与罗素老哥、宋禧大人对付,黑狱海盗号称千人,其实六成以上是远在海上的外勤人员,岛上留守的扑克太保不过三四百人而已,矿工加上亚马逊女战士却有六百之众,远在扑克太保之上,况且亚马逊人已经有精良的标枪、长矛和弩弓武装,战斗力也相当可观,至于矿工,虽然素质比扑克太保稍逊,但只要有强力的武器,战斗力便可飞跃提升,若能齐心合力,扫荡黑狱岛不在话下!”   罗素代表大家提出了疑问:“问题是强力的武器在哪里?”   欣然笑道:“矿坑里有的是铁矿石,为了精炼晶石,还准备了大量的煤炭,有了煤和铁矿,打造武器的钢铁就解决了,至于武器的能源,更加不成问题--别忘了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晶石!”   大家听了喜形于色,争先出谋划策。矿里有现成的冶金工具,炼钢不成问题,唯一的难题是矿工里并没有军火设计师,制造什么样的武器,大家心里都没有谱。   欣然胸有成竹的说:“大家只管抓紧时间冶炼钢铁,设计武器交给我就行了。”大家当然不会怀疑“圣骑士”的能力,兴致勃勃的招集伙伴一起开工。人多力量大,心齐效率高,很快燃起高炉,午后便冶炼出第一批钢材。   欣然让人把刚才搬到蛰龙窟,招出红魔女朱诺帮忙画设计图。她曾是世上最强的机械铠黑天使的机械师,制造武器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欣然也对制造武器很感兴趣,向朱诺建议说:“岛上主要出产水火两种晶石,用水晶石制造武器太复杂,我们就用火晶石为能源,制造一批既简单又实用的魔法兵器吧。” 魔法武器是融合晶石魔力与机械技术为一体的高级兵器,由于造价高昂威力强大,通常只用来装备军队中的精锐兵团,民间比较罕见。宋禧的冰之魔法枪,便是魔法武器中的佼佼者。欣然的心气很高,不屑于制造二流武器,要造就造最好的,而且要简洁便利,普通矿工也能轻易操作。   朱诺欣然同意,吞下了许多铁矿石,在腹中融为铁水,炼成精钢,铸造成长矛般的武器,中空的枪膛装有火晶石,前端设计了发射口,一旦扣下扳机,便可射出一道热能射线,威力足以融化普通的铠甲,近身后还可以将扳机转到喷射档,矛尖变回喷出一尺长的灼热火焰,威力远非刀剑能比。   欣然对朱诺的技术非常满意,给新武器取名为“火龙枪”,让矿工们尽可能多搜集材料,敦促朱诺埋头苦干,一晚上便造了一百多支“火龙枪”。   欣然亲手检验了每一支“火龙枪”的准头和性能,对自己亲手设计出的魔法兵器很感得意,心想这么先进的兵器,只是用来发动矿工起义,岂非太浪费了?很应该多造几支储存起来,既可以卖给龙儿的军队,更可以交给老爸的兵工厂量产。于是将火龙枪收了三十支塞进朱诺的肚子里。   这样一来,必须加造三十支,朱诺造了火龙枪又要奉献出小肚肚充当军火库,累得哇哇惨叫,要求欣然奖励。工作中的红魔女更有魅力,火红的肌肤被汗水浸润的闪闪发光,火光掩映下,俏脸儿娇艳如花。   欣然看得欲火中烧,也向朱诺看齐,脱光衣服走上去抱住魔女的腰肢,自背后深深插入蜜穴。红魔女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耸挺着小屁股迎接欣然的抽查,爽得摇头叹气,同时又不敢分心,真是苦乐掺半。眯着春情盎然的凤眼呻吟道:“坏主人......人家干活儿,你却跑来捣乱,太坏了......”   欣然咬着红魔女的耳朵笑道:“你干活,我干你,咱们各干各的。”   红魔女被他说得淫兴大增,高高抬起左脚踏在矿石上,以便欣然插得更深更爽。欣然一手勾着朱诺得大腿,另一手紧紧握住小魔女的柔荑,恣意操干起来,很快快感攀上顶峰,他知道红魔女生理构造与人类不同,绝不会受精怀孕,痛快淋漓的将火热的精液注入朱诺体内。   朱诺也早已爽得不知东西南北,夹紧小穴,花心微露,在火烫的菰头上揉蹭了几下,小腰一颤,一股酸酸凉凉的液体自花心小嘴儿中吐出,一滴不浪费的送入欣然体内,花心儿与肉茎亲密咬合,精液与阴精相交流,宛如两张藏在肉体深处的小嘴儿在相互哺乳。   红魔女大泄特泄,只觉得浑身冷热参半,奇妙之极。泄出精气的下体发冷,吞入阳精的子宫却暖融融的,等到冷暖交汇,精神、体力比之刚才更为振奋。心中暗喜,与小主人的交合果然很有好处,只是不知小主人会不会喜欢朱诺的身体......回头一望,只见欣然亲昵的贴在自己背上,嘴角泛起满足的笑容。   “朱诺变成剑可以保护我,变成女孩可以满足我,还有一手巧夺天工的好手艺,真是无价之宝!”说着,在她背上吻了一下。朱诺扭头吐出舌尖奉给小主人品尝,脑中回想着他适才的赞美,心儿甜的快要融化,干起活儿来也更有劲头。   欣然离开兵火车间,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清爽,功力似乎又增进了不少。略一思索,明白是从朱诺身上得来了好处,一时兴起,真想回头再干那迷人的小魔女一次,然而想到晚上还有盛大的派对,不得不保存精力。   到了晚上,五百支“火龙枪”全数打造出炉,矿工们每人分到一支枪,装进火晶石操练起来。一时间矿坑内外火光冲天,之前饱受欺压忍气吞声的矿工得到了威力强大的魔法兵器,顿时变得威风凛凛。对“火龙枪”固然爱不释手,对短短一天便创造了奇迹的欣然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   然而更让他们惊喜的事还在后头,当晚,矿工们按时汇集在蛰龙窟广场上等候开会。不料刚坐下没多久,便看见欣然陪同宋禧带领着百名亚马逊女战士涌进会场。大家连忙擎起火龙枪以防万一,现场气氛相当尴尬。   欣然一摆手,喝令众人放下武器。有人不服气,低声嘟囔说:“亚马逊女人一向欺负我们矿工,现在又聚众闯进会场,肯定没安好心。”另有人附和道:“我们有了火龙枪,不必再怕这群恶女,很应该报仇雪恨!”   欣然闻言笑道:“大家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不过今天亚马逊的姐妹们是来向我们道歉的,难道大家不该以礼相待吗?”   众矿工面面相觑,交头接耳道:“一向盛气凌人的亚马逊女战士会向我们道歉,这不是开玩笑吧?”   宋禧看在眼中,情知必须使出杀手锏才能使矿工信服。于是二话不说,率先脱去长裙,赤裸裸的坐在欣然怀里,面向女战士一挥手,豪放的笑道:“姐妹们还客气个啥?通统给我脱光!”   女战士们嘻嘻呵呵的脱去铠甲、内衣,霎时间清洁溜溜一丝不挂,玉臂大腿林立映衬,蛰龙窟内满室春色。双手掐腰,娇蛮的喝道:“是谁想让姑奶奶赔礼道歉来着,有种的就过来吧。”   众矿工看得目瞪口呆,哪里想象得出女人国的娇娃们竟然如此豪放,胆小的简直不敢睁眼看那肉光致致香气袭人的胴体。罗素嘿嘿一笑,大喝道:“金枝、玉叶两位姑娘,老子上次吃你们暗算,差点一命呜呼,这笔账该怎么算?”金枝、玉叶听了他的话,相视掩口娇笑,而后使了个眼色,齐声道:“罗素大哥,两笔帐一起算,您受的起么?”   罗素伸臂的将两位裸体美人儿揽在怀中,大笑道:“受不受的起,算过才知道。”两女一起动手,转眼将他剥了个精光,姐姐劈开玉腿胯做上去,扶正肉棒吞入小浪穴,扶着罗素的肩膀,一上一下熟练的舞动起来,妹妹捞其罗素的大手,按在微微上巧的玉乳上轻轻揉搓,脸上挂着迷人的笑。   罗素在妹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意气风发的指着躲在一边过干瘾的阿凯说:“玉叶,大哥派给你一个任务--去,把那好色无胆的秃子的童子精榨干净!”   玉叶两脚一并做立正姿态,一双玉乳耸起迷人的波涛。俏皮的打了个军礼,娇声道:“遵命!小妹出征去也!”说罢扭着柳腰来到阿凯身边,娇滴滴的笑问:“骑士哥哥,你在做什么呢?”   阿凯正藏在角落里偷偷打手枪,被她突然抓住,吓得打了个激灵,精关把持不住,肉棒一颤,白稠的童子精喷在玉叶大腿上。   玉叶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探出春葱般水嫩的指头揩去精液送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吮吸起来。   阿凯看得眼睛都直了。刚刚射精的肉棒尚未疲软便又重新恢复了坚挺。   玉叶将童子精一丝不漏的吃下肚去,抚摸着阿凯的光头媚笑道:“骑士哥哥,火气憋在肚子里会生病的哦,小妹帮你发泄出来可好?”   阿凯带着哭腔答道:“我......我是教廷骑士......不能、女人、不能......洁西卡夫人知道,会把我赶出教廷的......”   玉叶捧着玉乳骑在他胯上,悄声笑道:“洁西卡夫人眼下正被所罗门奸的死去活来,自身尚且难保,哪还有闲心管你。”   阿凯顿时释然,喘着粗气抱住玉叶,失魂落魄的说:“玉叶小姐......你真好......”玉叶微微侧身,扶着阿凯的大肉棒送入肉穴,舒爽的呻吟道:“骑士哥哥,人家的小穴穴痒得受不了,快来操我吧......”阿凯如奉与圣旨纶音,将玉叶推倒在地,抗起一双粉腿像发情得野兽般狂插起来。   欣然也像罗素那般面对面搂着赤裸裸的宋禧,上身衣衫整齐,不着边际的调侃着怀中健美的女外交官,裤带却早已解开,一柱擎天的大肉棒深深插进宋禧肥美丰腴的嫩穴中。茎首深深陷进花心,抱在一团绵软滑腻有如膏脂的淫肉里,不急不许的摇动。宋禧环抱着异邦美少年的颈子,两瓣樱唇被欣然的舌尖滋润的红艳艳亮晶晶,眼睛里情丝无限,与之相称,溜光水滑的肉穴得到了淫液的滋润,淡红色的花唇润泽可爱,仿佛新鲜的蚌肉。   众矿工见两位老大都敞开怀抱尽情享受昔日宿敌的温柔,越发胆大起来,纷纷迎上去与女战士们调笑。很快会场变成了天体娱乐场,男男女女尽数沉湎于淫乐之中。   矿工的数量是女战士的五倍以上,一名女战士必须同时服务五六名男士,然而这对女人国的佳丽而言算不了什么,五龙一凤,依然占尽上风,倒是矿工们常年不近女色,在过分的刺激下,纷纷败下阵来,有人已经甚至连番两次上阵,享尽艳福后不得不坐下来歇口气。完成了还债任务的女战士们三两成群的去温泉清洗身子,返回会场后便开始猎捕中意的对象,孤男寡女寻一处僻静的角落,进行更有情调的爱之旅程。   欣然一边听着宋禧讲述女人国的军政制度以及国内的趣事,一面缓缓挺动肉棒,感受怀中女子每一毫米的温柔。   宋禧爱死了这超慢的做爱方式,几乎每说两句话便认不出粘在欣然唇上热吻一气,带着哭腔呻吟道:“小情人儿、小哥哥,你真是太好、太温柔了,姐姐简直不晓得应该怎样更爱你一点......”说着话,肩膀筛糠似的抖做一团,嘴角挂着奇异的笑意,害羞似的垂下头去,额头顶在欣然的胸口,用力的晃动着,口中叹道:“啊......啊......这次好厉害......小穴穴里的水快要漏光了......天哪,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好欣然......小哥哥......快射给我吧,全都给我......”   欣然感觉到胯下有一股温湿的阴精顺着肉棒渗出来,粘在腿上,凉津津的,耳中听着宋禧娇媚的情话,一时情难自禁,如她所愿将一股浓稠火热的阳精注入女人国外交官的蜜巢深处。   享受着性高潮的快感,欣然捧起宋禧的脸蛋儿调侃道:“你是女战士的外交官,我是矿工的圣骑士,咱们上面谈外交,下面做‘性交’,这就叫做工作不忘娱乐。”   宋禧被逗得咯咯娇笑花枝乱颤,大骂欣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欣然也第一次发觉,用不同的心情和态度与同一个女人做爱时,对方高潮时的表情会迥然不同。这种温柔的手段,更能拨开宋禧等女战士坚硬的感情外壳,沟通她们水一般温柔的内心世界。   对亚马逊女战士来说,性爱只是一种乐趣,跟爱情没有直接关系,一个女性贵族至少有两个以上男性情人,如果彼此乐意,姐妹同享一个或者一群男人也无所谓,这一点与嫖客对妓女的看法差不多。因此她们豪放坚强的外表下,很可能藏匿着迥然不同的性情。此刻的宋禧,便把一片痴情全献给了欣然。   欣然在宋禧肉穴里发泄了一回,大肉棒依旧硬挺如钢。宋禧被他操的花心儿软烂如脂,心花儿也毫无保留的向“小哥哥”绽放。娇痴的搂着他的脖子,细声细气的说着情话,讲述一些略带稚气的琐碎往事。当一个女人真心爱上男人,就会无可救药的变成全世界最可爱的“小鸡婆”,贴在心上人怀里唠叨个没完没了。   欣然倒是很喜欢听她窃窃私语倾诉衷肠,可在千百人排山倒海的叫床声里,“长辫子姐姐”的情话根本听不清楚。于是抱起宋禧回到卧室,泡在温泉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鸳鸯浴。   两人温存了半晌,擦干身子回到广场。此时矿工与女战士也玩的筋疲力尽,成群结队的瘫软在地上,一片狼藉。三五个男人共同拥抱着一个女人,或枕大腿,或揽玉臂,或搂柳腰,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   女人们更是惨不忍睹,小嘴、脸蛋儿、胸脯、小腹上便是白花花的精液,好像刷了一层浓浓的浆糊,也不知有多少男人在她们身上喷洒了数以亿万计的子孙。   一夜的狂欢,成功消除了矿工与女战士的积怨,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了。   第四章 罢工记   次日黎明,亚马逊女战士伙同武装了魔法兵器“火龙枪”的矿工并肩作战,分并两路,突然袭击了戍守西北与东南两处矿山的扑克太保总部。   此时黑狱海盗尤在梦中,突然被杀进门来,大多数人尚未睁开睡眼,脑袋已然落地。其余的也被喊杀声吓破了胆,光着屁股四散奔逃。不出半个时辰,全岛矿坑尽数落入了矿工手中。宣布从今日开始矿场自制,建立工会,选举苏欣然为会长,全权指挥二十六座矿坑与亚马逊部落共计六百人的工人别动队。   宋禧当选副会长,负责指挥亚马逊女战士全力支持矿工暴动。   罗素被众人公推为矿工代表,向所罗门为首的黑狱海盗提出一系列条件,要求得到更好的伙食,缩短劳动时间为八小时以内,每周休息两天,按劳动时间发薪,并提供医疗、保险等福利待遇。如果不能满足上述要求,就坚持罢工到底。   在中洲,罢工本来就是一件前所未有的新鲜事,而在海盗老巢发动,更是匪夷所思。惊惶失措的扑克太保立刻把消息传到了裁之塔,请求所罗门增援。   老奸巨猾的所罗门看罢求救信,付之一笑。派人请来海妖女商量对策。   海妖女听说有人闹罢工,很是不以为然。因为从前也有矿工闹事,稍加镇压便轻松搞定了。她以为这次的事件与以往并没有区别,所罗门却不这么想。老恶棍耐人寻味的叹道:“这次的事件搞得我很是烦心,毕竟是老头子了,跟年青人打交道越发吃力,不如授权你去与苏欣然、罗素、宋禧等人谈判如何?”   海妖女倨傲的冷笑:“谈判?你发什么疯啊!那些死鬼哪配跟主子谈判,魔尊就是因为过于姑息,才会让奴才反过来骑在头上。”   所罗门叹道:“我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照你说,应该怎样对付他们?”   “很简单,先切断各个矿区的淡水和食物来源,然后派人通告闹事的矿工立刻解散工会,天黑以前各矿坑按照六分之一的比例交出带头的肇事者,其余免罪,如若不然,全部格杀勿论!”   海妖女胸有成竹的说:“矿工闹事,大抵出于乡愿,除却个别祸首,多数人并没有胆量挑战我们的权威,一旦断绝了饮食,山穷水尽之下必然相互埋怨,迁怒于挑头闹事的人,为了保住小命,他们一定乐意交出祸首。斩锄了出头鸟,剩下的乌合之众只有乖乖回去干活,纵有一两只漏网之鱼,也是打草惊蛇,不敢再生是非。”   所罗门不置可否的说:“你就试试看吧。”   海妖女没有听出老恶棍话语中的轻蔑意味,扭着蜂腰兴冲冲的出去了。所罗门闭上眼睛,竖起拇指重重按摩太阳穴,自言自语道:“洛基元帅啊......你选中苏欣然做继承人,到底是一个错误,还是一个玩笑?就让我用这双眼睛看个清楚吧!”   且说海妖女回到“裁之塔”第六层自己的行宫,即刻召见了扑克太保的最高指挥官--神枪手“红心J”、铠武士“方块J”、叛教武僧“黑桃J”,以及绰号“驯兽女郎”的“梅花J”。此四人各有一身惊世骇俗的绝技,是扑克太保乃至所有黑狱海盗中的顶尖好手,也是海妖女倚为左膀右臂的帮凶,人称“扑克四天王”!   神枪手与铠武士加入黑狱海盗之前是圣国高级军官。   前者身怀威力强大的火属性魔法枪“爆裂天使”,在冒险者公会的魔法枪排行榜上位居前茅。(冒险者公会的工作似乎就是统计各式各样的排行榜......^^)因为争功暗杀了上司,被流放到荒岛,后为黑狱海盗搭救,遂加入扑克太保。   后者拥有出自某著名机械术士之手的机械铠“铁金刚”,在十年前讨伐黑狱岛的海战中立下赫赫战功,令海盗闻风丧胆。后来战船被凿沉,机械铠在海中反倒成了致命的拖累,溺水后被海盗生擒,怕死当了叛徒。   黑桃J更是教廷的前骑士团长,一手“轰雷刚拳”在中洲武术排行榜上名列十九,因犯了杀戒被逐出教廷,沦落江湖当了独脚大盗,后来被海妖女的美色迷惑,甘心供其驱使。   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梅花J”,与海妖女同样出身北极魔母贝拉门下,不过容貌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身高不足五尺,倒有两百公斤的体重,活像一颗大肉球。驯兽女郎有一头嗜血的金毛狮子,昼夜不离身边。这头狮子既是她的仆魔,同时也是她的性伙伴,概因长得太丑,除了不辨妍媸的野兽以外别无男人光顾。   海妖女召见四大高手,吩咐他们率领麾下的扑克太保封锁矿坑,三天之内若有人离开矿坑半步,一律格杀勿论。   四天王领命下去,连夜调兵遣将,倾巢出动围困矿坑。此时亚马逊人已经迁到了东南矿山与欣然会合,扑克太保更可以集中兵力,将蛰龙窟外围成了铁桶。   就在扑克太保戒严的当天,欣然下令全体矿工退守蛰龙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表示。   海妖女以为他们害怕了,大感得意,打算围三天三夜,等矿工们弹尽粮绝之后在派人前去劝降。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僵持局面仅维持了两天,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港口码头上突然出现了大批武装矿工与亚马逊女战士,劫持了运送补给的船只,夺走淡水和粮食。   海妖女大惊失色,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伙人是怎么从矿坑里逃出来的。当下质问报信的人,到底有多少敌人。   那人慌里慌张的说:“至少有四五百人。”   海妖女怒道:“扑克太保在干什么?为何不去接应补给船!”   报信人苦笑道:“岛上的兵力全部被调遣到矿山一带,哪有余力接应船只......”   海妖女气得破口大骂,慌忙找来扑克四天王商量对策。   扑克四天王听说矿工突然劫持了补给船,不由得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绝无此事!”   “我等日夜严加防守,矿工插翅难飞!”   “除非他们变成老鼠打穿地洞--”   话音未落,海妖女拍案而起,追悔莫及的骂道:“他们是矿工唉--最擅长的便是打洞,你们为何不早一点防范!”   扑克四天王恍然大悟,这才弄明白了矿工们退守坑内的真正目的是拖延时间打穿通往港口的地道。黑狱岛上没有淡水井,也没有粮食作物,一切的生活用品全靠海上商人的补给船每个月一次的供应。补给被劫,就意味着下个月大家都要饿肚子。   海妖女想切断矿工的补给,不成想被人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时间急火攻心,顾不得通报所罗门,自行下令调遣扑克太保倾巢前往港口救援,务必保住补给船。   作战如对弈,失算一步便步步受困,海妖女心里光想着补给,却没有认真的盘算一下,矿坑在东南角,港口在东北角,相距数里,若要真的打通一条隧道,岂是两三天内能办到的?况且“裁之塔”居高临下俯瞰全岛,若是补给船当真被劫持,为何所罗门不先行通知,还要等到船上的人跑来报告?   等她率领大队人马急匆匆赶到港口一看,海面上空荡荡,除却几艘废弃的战舰之外并没有补给船的踪迹。海妖女大感纳闷,心想不至于连船也抢走了吧?连忙找到港口的哨兵询问详情。那哨兵喝得醉醺醺的,闻言瞪着眼睛嚷道:“补给船?什么补给船啊?我没看见!”   海妖女听了他的话心里凉了半截,仔细一想,可不是嘛,距离月底还有一个礼拜,补给船怎会早早的就来了呢?   越想越迷糊,回头怒骂道:“刚才通风报信的混蛋呢?给我滚出来说个明白!”   ......当然不会有人滚出来。   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正是欣然一开始制服的两名扑克太保之一。   海妖女此刻也猜出是中了调虎离山计,几乎就在同时,又有人前来通报,说是岛心的集镇遭到矿工袭击,所有店铺全被抢劫干净,粮仓也被放火烧了!   海妖女勃然大怒,一口恶气全撒在这倒楣鬼身上,挥爪扣住他的天灵盖,纤纤玉指坚如钢锥,硬生生将头颅捏得粉碎。   海妖女吮净指头上的脑浆,气急败坏的带着人马赶回岛心。然而为时已晚,镇上火光冲天,乌云般的黑烟笼罩了裁之塔。街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一家被拆毁的杂货铺门前,店老板正坐在地上放声哭嚎:“天哪......我为什么这样命苦啊......我不过是低价收购了那小子一块晶石而已,他竟带人砸了我的店--世上怎会有如此歹毒的人哪~”   原来此人就是当初只肯出五块钱买欣然的上品水晶石的奸商。适才被欣然带人洗劫,惨遭破产。有眼不是泰山的小奸商碰上了有仇必报的大恶棍,活该倒楣。   扑克太保目睹了眼前的惨境,一个个灰头土脸,沮丧至极。身为海盗,反被人在家门口大肆洗劫,丢人丢到北冰洋去了。   海妖女咽不下这口气,强打精神将扑克太保兵分两路,六成留下救火,这是当务之急,四成跟随扑克四天王前去矿坑缉拿纵火犯。既然矿工从镇上得到了补给品,围城之计不攻自破,事到如今只好撕破脸皮用强。   放下海妖女指挥救火不提,且说扑克太保四天王带队气急败坏的直扑矿坑。行至半山腰,忽然听见一声呼啸,数不清的箭矢、标枪破空飞来,顷刻间射倒了数人。   余下的扑克太保吓得魂飞魄散,抬头一看,只见对面山头上凭空冒出大群亚马逊女战士。一双金童玉女般俊俏美丽的男女站在山岩上督战,白衣胜雪的少年正是苏欣然,绿衣女郎则是宋禧。   接着又是一声呼啸,背后又涌出大批手持古怪武器的矿工,在“红狐”罗素的指挥下排开整齐的阵势杀过来。矿工们长久以来遭受海盗欺压,如今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人人同仇敌忾奋勇厮杀,火龙枪喷出赤红的热能射线,一照面便射倒大批扑克太保,浑身燃起烈焰,转眼被烧成焦炭。   山上的亚马逊女战士也呐喊着冲下来,掷出一排排标枪,闪电般洞穿了敌人的心脏。近战亦有出色表现,左手持盾右手持矛,有如凶猛的雌豹扑向海盗,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站在山岩上督战的欣然看到女战士奋勇作战的英姿,不由得叹为观止,回头问宋禧:“长辫子姐姐在战场上也是这样凶狠吗?”   宋禧自豪的笑道:“每一个亚马逊人都是战场上的狮子。”   欣然叹道:“有这样的精兵,难怪女人国百年来战无不胜。”   欣然夸奖女战士,宋禧也与有荣焉,挽着情郎的手笑道:“战士再勇敢,缺少优秀的将领指挥也无法发挥威力,今次我们能战胜海盗,全赖苏公子指挥有方用兵如神。”   欣然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姐姐过奖了,我不过是随便押了一宝,凑巧碰上了大奖。”欣然倒没有谦虚,他从来只懂吃喝玩乐,对领兵打仗既无兴趣也无经验。然而对兵法的无知并不妨碍他在战场上如鱼得水,今次伏击海盗还只是牛刀小试而已,日后欣然的发迹,绝对离不开在战场上的成功。   举凡世间名将,头等重要的素质便是“胆大心细”。胆大才敢于出奇制胜,心细才能知己知彼。作为一名将才,有些人是通过后天的学习和训练获得了胆大心细的素质,而有些人则是与生俱来的。欣然就属于后者。   他从小闯祸无数,自称胆大第二,没人敢说第一。闯了那么多的祸,如果不够心细,早就让人剁成肉酱了,再加上生性诡计多端,精通各类杂学,恰是天生的将才。这才能用在闯祸上固然令人头大,用在战争中却不失为一把所向披靡的“军刀”,端看持“刀”之人能否驾驭得了他。   看到手下奋勇作战,宋禧也见猎心喜,目光炯炯的扫视战场,忽然面露喜色,告诉欣然:“小哥哥,我发现了一个好对手!”   欣然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红衣海盗在同伴的护卫下背靠山崖站立,手持魔法长枪,每一抬手便射出一道赤红的火蛇。此人枪法极准,枪声一响我方便有一人应声倒毙。中枪者浑身爆裂,死相极惨。持枪的红衣海盗,正是扑克太保的大队长“神枪手”红心J。   宋禧微微一笑,撩起裙裾,雪白的大腿上绑着一只黑皮枪套。   欣然见状笑道:“今天怎么没把枪藏在老地方?”   宋禧害羞的白了他一眼,探手拔出魔法枪,飞身跃下山岩。身在空中便已连开三枪,对面山崖下瞬间倒下三人,尸体凝成了冰块。   红心J惊觉到敌阵中也有魔法枪手存在,举枪瞄准宋禧,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老子面前班门弄斧!”   宋禧笑而不答,抬手射出一发冰弹。   红心J端起长枪开火,射出一道火蛇。   火蛇碰上冰锥,顿时抵消为白色的水雾。   红心J单手持枪快速移动脚步,不给宋禧瞄准的机会,与此同时,阴鸷的目光紧紧锁在宋禧手中的魔法枪上,想了很久也没能认出这把枪的来历。   宋禧纹丝不动,嘴角始终挂着招牌式的奇异微笑,淡淡的问:“爆裂天使?”   红心J手腕一颤,脸上闪过惊讶之色。   中洲的魔法枪手不算多,利器在手想不出名都难,宋禧认出了“爆裂天使”还敢主动挑战,说明她有必胜的信心。   眼看扑克太保一败涂地,红心J只得硬着头皮打破僵局,突然开枪射击。   宋禧抬手还了一枪,冰火相遇再次对消。紧随其后的是三道几乎首尾相接的火蛇,红心J为了击败神秘的女枪手,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   宋禧冷笑一声,突然飞身跃起,双手握枪平举在胸前,在半空中高声祈祷:“以宇宙母亲赛亚之名呼唤众水与冰霜之神--水之温蒂妮!”   伴随着祈祷声,宋禧毅然扣下扳机。镶嵌在弹舱中的上品水晶石闪出一道柔和的光流,喷出枪管,幻化成一位若隐若现的蓝色女神,展开手臂高悬在空中,俯身呼出白茫茫的冻气。   大气在冻结,水分在聚集,一根巨大的蓝色冰锥徐徐浮现在女神的怀抱中。   “啊!原来你就是温蒂妮--”“红心J”的惊呼被潮涌而来的冻气打断,连人带枪在绝对零度的低温下化为一尊冰雕。   冰之魔法枪的昵称“温蒂妮”是古代神话中“水仙子”的名字,也是宋禧的绰号。   巨型冰锥从天而降,将冰雕砸得粉碎,化作淡红色的粉末随风抛洒,落在人的脸上、手上,溶化成鲜红刺目的血滴。   空中的女神幻影随即消失,散落为满天细雨,淅淅沥沥的淋在染血的战场上。宋禧飘然落地,潇洒的弹开弹舱,倒出耗尽能量的晶石碎片。冰之魔法枪的最终奥义--召唤“水之精灵”温蒂妮--每使一次,便会耗尽一颗上品水晶石的全部能量。   用枪发射威力强大的召唤魔法,正是六大正品魔法枪超越群伦的秘密所在。   扑克太保大头目“红心J”一死,余下的海盗顿时丧失了斗志,纷纷弃械逃走。场中只有驯兽女郎、叛教武僧和铠武士仍在负隅顽抗。   驯兽女郎最为凶残,驱使雄狮闯入人群,咬死了不少矿工。阿凯愤然冲上前去,挥舞铁链枷劈头盖脸一通乱打,将狮子的门牙打落了三颗。   狮子遇见了比猛兽更凶悍更强壮的教廷骑士,立刻变成了落水狗,夹着尾巴躲到驯兽女郎背后嗷嗷悲鸣。   “梅花J”心疼仆魔挨打,顿时凶性大发,深深吸了口气,身子霎时间涨打了一圈,震碎了衣服,露出一身黑黝黝的肥肉,两只肥乳颤巍巍的挺在胸前,活象发酵的面团。   阿凯见状慌忙掏出一块玉石护符,得意洋洋的喝道:“妖女休想用色相诱惑俺,洁西卡夫人赐予的护身符会保护俺免遭妖术蛊惑!”定睛打量面前的肥妞,果然心平气静,没有被蛊惑的迹象。这傻蛋也不想想,如果连梅花J也要施展色相战术,世上的男人都可以去做柳下惠了。   “梅花J”狞笑一声,撅着大屁股趴在地,露出胯下黑漆漆的耻毛与肥阔的骚穴。   阿凯以为她进一步发动色相攻势,连忙闭上眼睛大声祷告:“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梅花J”尖叫道:“加里昂!遵循血的誓约,与我融为一体吧!”话音方落,名叫加里昂金毛狮子猛扑到驯兽女郎背上,挺起粗大多毛的兽茎一举捅入肉穴,完成交合的刹那,人与兽的肌体也在迅速融合。   完成的合体怪兽人立而起,驯兽女郎的躯干缩进了狮子腹中,脑袋则从巨狮的血盆大口中弹出来,拖着长长的颈子,只余手脚露在外面,变成了一头拥有八只手脚、两个脑袋、半人半狮的荒诞怪物,身体涨大了三倍有余。   在场的众人全被这恐怖的合体怪兽吓傻了,个别亚马逊女战士看出端倪,惊叫道:“主魔合体!”   与雄狮融合的“梅花J”昂首咆哮,面向人群喷出一道锥形冲击波。首当其冲的矿工被炸的四分五裂血肉横飞。余者连忙擎起火龙枪,以热能射线射击合体怪兽。亚马逊女战士也投出标枪助阵。热能射线击中了怪兽,只留下一个焦黑的斑点,标枪亦无法穿透怪兽的皮肤。   合体怪兽凶性大发,张开狮子口吐出人面蛇颈的梅花J,猛扑到近处的矿工身上,一口咬断了他的喉咙,旋即腾空飞起,有如蟒蛇一般缠住了另一个牺牲者,勒得浑身骨骼碎裂,发出爆竹般的脆响。   “妖女住手!”   阿凯大吼一声冲上前去,抱住蛇颈扭打起来。   梅花J被这一身神力的壮汉掐住了脖子,不得不放弃猎物。被勒碎骨头的矿工面条似的瘫软在地上,喷血气绝。   阿凯抢身挡在怪兽面前,轮圆了胳膊掷出铁链枷。合体怪兽张口咬住链枷,示威似的吞了下去。   “嗷嗷嗷嗷~~~喔呵呵呵呵~~”合体怪兽再次咆哮起来,其间夹杂着蛇颈人面的梅花J的狂笑:“合体加里昂天下无敌--鼠辈们,通统授死吧!”说罢张开血盆大口,又要喷射冲击波!   阿凯仆倒在地,手忙脚乱的捂住耳朵--就在同一时间,铁链枷爆炸了。   轰然巨响过后,怪兽被炸得四分五裂。雄狮的尸体恢复了原来的大小。与之合体的梅花J只剩半截身子粘在血肉模糊得狮尸上,惨不忍睹。   阿凯拾起一枝火龙枪,打开火焰喷射器擎在肩上。瓮声瓮气的祈祷道:“可怜的罪人啊,愿我主宽恕你的灵魂!”说罢掷出火龙枪,钉穿了合体怪兽的残尸。熊熊燃烧的烈火将驯兽女郎连同她的宠物一同化为灰烬。   旁观的众人围上来问阿凯,铁链枷怎会突然爆炸。阿凯嘿嘿笑道:“昨晚苏公子炼造火龙枪的时候,俺请他帮俺在链枷里装了炸药,那怪兽吞了俺的链枷手雷,当然会被炸得稀八烂啦!”谁要是看阿凯模样傻里傻气就以为他好欺负,驯兽女郎便是前车之鉴。   阿凯智胜合体怪兽的同时,欣然和罗素也没闲着。分别找上了铠武士和叛教武僧活动筋骨。   以实力而论,铠武士和叛教武僧在扑克四天王中是最强的,可惜他们遇见了欣然和罗素这对大魔头,注定要以惨败收场。   叛教武僧黑桃J的“轰雷刚拳”在天下拳术家中名列前二十,可算是顶尖的高手,遗憾的是他的对手罗素也是拳术大师,而且排名比他高出了十二位!   黑桃J对“红狐”罗素这号人物可算是如雷贯耳了,在他刚开始拜师学拳的时候,比他年轻的罗素就已经名震天下。   一看到罗素面带奸笑朝自己迫近,黑桃J先输了三分气势。不禁回想起当初学成出山时老师的叮咛:天下的拳法师你谁都可以挑战,但绝对不要惹“红狐”罗素。排名前十的拳术师,通常都有着极高的修养和博大的胸襟,只有罗素例外。此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没有丝毫的武德,身怀一代宗师的本领,战术却是街头痞子斗殴的下三滥伎俩,下手极黑极狠,一旦出手,不死不休!许多武功胜过他的人,因为一时大意,被他出阴招暗算,白白冤死。   黑桃J未战先怯,将全身功力凝于双拳,打算拼死一搏,一击不成便脱身退走。   他的战术很恰当,可还是低估了“红狐”的狡猾。   罗素大摇大摆的来到黑桃J面前,双臂交抱在胸前,皮笑肉不笑的说:“天下排名第十九的轰雷刚拳?久仰久仰~”一双贼眼在对手身上转来转去,“唔,不错不错,很结实,像是个练拳的模样~不错不错,我很喜欢~”   黑桃J被他打量的脑门直冒汗,色厉内荏的喝道:“红狐罗素,你也算成名的前辈,若是男汉子便与老子堂堂正正的战一场!”   罗素摸着鼻子窃笑道:“堂堂正正?很好很好,我就喜欢堂堂正正,不过在开打之前,你小子先脱下裤子让老子瞧瞧够不够班。”   黑桃J呆呆的问:“为何要脱裤子?”   罗素轻蔑的说:“你真是少见多怪,老子便教你个乖--学拳的人最讲究天赋,所谓天赋,不仅指身体强壮脑筋灵活,更要有一条好本钱,顶尖拳术家过招不必动手,只消脱下裤子比一比谁的鸡巴更大便可分出胜负。”   黑桃J气得面皮发紫,破口骂道:“狗娘养的--敢耍老子!”   罗素哈哈大笑:“小子,这是天下排名前十的拳法家才懂的秘辛,你居然不信,想必鸡巴一定很小,不看也罢!”   黑桃J气得火冒三丈,不顾一切的扑上前挥拳便打。罗素既不闪也不挡,突然扬手撒出一把沙土。   黑桃J一直在留心他的成名绝技“破军铁拳”,根本没想到罗素手中暗藏玄机,被沙土迷了眼,顿时变成了没头的苍蝇。   罗素趁机扑上去挥拳直捣对手心窝--破军罡气随即爆发,黑桃J惨叫一声仰面栽倒,五脏俱碎,当场气绝。他至死也没有明白,“红狐”罗素的真正可怕之处并非无坚不摧的“破军铁拳”,而是他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所谓的高手名家。他就像一个天天打滥仗的街头混混,即便打到了天下第七的地位,从头到脚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混。   如果说罗素的阴招还有迹可寻,欣然的阴招就到了信手拈来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当他发现了身穿机械铠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的方块J,顿时眼睛一亮,欣喜的叫道:“好耶!我想一个游戏很久了,一直苦于没有靶子,今天总算可以一尝夙愿啦!”   变成吸精魔剑的朱诺问:“主人,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啦?”红魔女天生好奇心重,遇事必要问个明白,也不管旁人看到佩剑说话会否吓得发疯。   欣然笑道:“我有个女朋友绰号霸王花,是北疆鼎鼎大名的女侠,家传‘铁血七杀’刀法非常厉害,你可听说过?”   朱诺笑道:“‘铁血七杀’是万兽老祖手创的绝技,我当然晓得啦。”万兽老祖是百兽尊者花无忌的祖父,与黑天使洛基同是神话级的高手。   欣然又问:“铁血七杀中有那么一招,是把刀丢出去再自动飞回来,好像玩回力镖一样,你可知道?”   朱诺笑道:“那叫做‘飞燕归来’,不是什么回力镖!主人啊,你刚刚说过万兽老祖的后人是你的女朋友,你却连人家的家传绝学也叫不上名字来,岂不是很丢人?”   欣然摸着鼻子窘笑道:“我那时屁的武功不懂,只看她杀人就吓呆了,哪里还顾得上问招数名目,好了好了,我现在就想玩‘飞燕归来’!”   朱诺轻笑道:“那有何难,你只管把我扔出去便是,也不必用什么回旋内力,我自己会飞回来的。”   欣然满意的说:“如此甚好,我们便拿那个穿机械铠的家伙当靶子好了。”   朱诺奇道:“为什么非要选他?”   欣然笑道:“你没看见他个头最大嘛?”方块J的机械铠“铁金刚”其实只能算是小型铠,但也有将近三米高。   “玩飞燕归来,自然要选尽可能大的目标,否则万一射不中岂不招人笑话。”   朱诺听了欣然的理由,笑得剑刃七扭八歪:“主人哪,你可真是个调皮鬼,等一下我飞回来时你可要接住哦,不然更会惹人耻笑。”   欣然自信的说:“尽管放心,我早有准备。”   提剑走向铠武士,高声道:“下面的人通统闪开,让我来对付他!”   与铠武士缠斗的女战士们闻言退出战圈,兴致勃勃的注视着白衣胜雪秀美出尘的欣然,满心期待他大展神威。   欣然按剑立在山岩上,面向铠武士高声道:“在下‘微笑骑士’苏欣然,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方块J也是圣国军官出身,一听便知对手是位圣骑士。不由得肃然起敬,双手握剑捧在胸前,高声答道:“小人乃是圣国旧将,姓名不值一提,能与圣骑士交手是身为武者的光荣,请阁下赐招!”   欣然颔首微微一笑,朗声道:“我看你是条好汉,实在不忍心下杀手,如果你能接得下一剑,便可自行离去,本人以人格担保这里没有人胆敢阻拦。”   方块J情知其余三天王已经战死,属下多半投降,自己几无逃生可能。现在欣然给了他一线生机,自然大喜过望。再次持剑行礼,沉声道:“不管在下能否逃过此劫,阁下的风度与正直已经令在下深为心折,即便是死在你的剑下,也算死得其所,请赐教吧。”   欣然笑道:“阁下听仔细了,我这招剑术乃是从‘铁血七杀’刀法中演化而来,名曰飞燕归来,你可要小心哪。”   铠武士对“铁血七杀”的大名早有耳闻,深知“飞燕归来”的厉害,欣然明白说给他要用“飞燕归来”攻击,自然是有心放他一条生路,于是对这位圣骑士的高风亮节有多了几分崇敬,凝神静气,专等欣然出手。   欣然抽出吸精魔剑,小声叮咛道:“朱诺,全指望你了!”说罢脱手射出。血色长剑在虚天魔功的催动下化作一道长虹射向铠武士。   铠武士虽然早有准备,却没有料到飞剑来得这样快,拼死扭腰挥剑格挡。吸精魔剑擦身而过,削落了半边护肩。   铠武士深知剑还会从背后飞回来,身穿沉重的铠甲,想要躲闪绝不可能,当机立断拉下弹射救生杆。机械铠胸前打开一扇窄门,将方块J弹了出来。   方块J狼狈的仆倒在地上,仓惶回头一望,只见红色魔剑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回来,唰的一声斩落机械铠头颅。   方块J跪在地上汗出如浆,暗自庆幸保住了小命。   哪知就在剑即将回手的刹那,欣然突然从背后抄出一面酷似平底锅的铁盾,猛抽飞剑。朱诺冷不防挨揍,打着旋儿倒飞回来,巧之又巧的戳进方块J胸中。   乐极生悲的方块J手握剑柄跪倒在地,转眼间被吸成了一具骷髅。   欣然在众人惊叹、不解的目光下施施然走上前来,拔出魔剑。全场只有朱诺哀怨的发起了牢骚:“你这算什么飞燕归来啊!不是说好了要接住我的嘛!”   欣然弹了下剑锋,俏皮的笑道:“我只是说接住你,可没有说一定用手接啊,再说我的剑术也不叫‘飞燕归来’,而是‘飞燕归来去’!”   “活见鬼!分明是存心耍人家嘛......”朱诺气得哇哇叫。却没料到被这位小主人欺负得很惨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五章 美人计   且说海妖女得知扑克四天王全军覆没,震惊得目瞪口呆,山穷水尽之下只好去向所罗门求助。   所罗门似乎早就料到海妖女会栽在欣然手下,心平气静的说:“这次罢工跟以往不同,对方必定有一位将才在指挥,否则是不可能把亚马逊女战士和矿工团结起来的,目前外勤大军尚未回岛,扑克太保又折损过半,我们已经没有余力对矿工动武,应该以怀柔手段收复之,以为缓兵之计。”微微一笑,半鼓励半讥讽的对海妖女说,“引诱男人是你的拿手好戏,相信苏欣然也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海妖女何等狡猾,看穿所罗门格外看重欣然,其中必有隐情。假意拒绝道:“那小子又不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何必劳驾老娘出马,你手下高手如云,随便找个人暗杀掉他不就一了百了?”   所罗门怒道:“你懂什么!苏欣然能够逃出魔窟,这就说明他极有可能是洛基元帅转世,怎能不慎重对待?”   海妖女大喜过望,暗想老娘在黑狱岛鬼混了一百多年,总算时来运转了......必须尽快把苏欣然是黑天使洛基转世的情报告知主母,及早防范......   当年飓风巨人战败,军团长洛基在战死之前曾亲口告知麾下六翼,其灵魂将在一百年后转世重生。而后六翼率军撤回风之苍穹,途径海上时突然遭遇海洋巨人的残余势力,当时还没有成为黑狱魔尊的“海之翼”所罗门战败被俘。   当时北极魔母已经被洛基封印在万载冰山之下,但她的精神力量仍在遥控海洋巨人。所罗门被擒后贪生怕死,宣誓为贝拉效忠,并告知了黑天使百年重生的秘密。贝拉大为震惊,因为冲破洛基的封印也需要百年以上的时光,如果洛基在此之前复活,岂非要再被他封印一次?   贝拉在与洛基反目之前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甚至一度暗恋洛基,想以身相许。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洛基爱上了圣女王玛利亚,贝拉失恋后恼羞成怒,才愤而与洛基决裂。因此她对洛基的底细非常了解,知道红魔女朱诺是与他是订立了主仆契约的重要助手,这契约是铭刻在灵魂之上的烙印,哪怕轮回转世之后也不会消除,洛基想要寻回黑天使,第一步就是要找到黑天使的机械师朱诺。于是利用所罗门作为眼线,派他夺取黑狱岛,设计囚禁朱诺长达一百二十年,用以引诱新生的洛基上钩。   随着时间日久,所罗门离开北极魔宫越久,贝拉对他的精神控制也就越弱,渐渐萌发了叛逆之心,打算脱离贝拉的控制自立门户。贝拉得知后派出海妖女来到黑狱岛,名义上是协助所罗门经营晶石矿,其实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更重要的任务是通过监视所罗门寻找黑天使的下落,只要除掉了转世的黑天使,贝拉便可挣脱封印,重振洪水世纪的声威,率领海洋巨人君临天下。   所罗门背叛了飓风巨人,深知罪孽深重,一旦洛基复活,绝不会饶恕他,为了保命,他比贝拉更迫切扼杀黑天使的转生者。因此虽然清楚海妖女的间谍身份,但在寻找黑天使转生者这件事上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不加排斥。   所罗门透露了苏欣然可能与洛基有关的秘密后,海妖女见猎心喜,当下同意施展美人计。心里想得却是趁欣然被迷惑时吸走他的元精,如此一来,就等于拥有了洛基的力量,非但不必再怕所罗门,甚至能和北极魔母分庭抗礼。   在野心的刺激下,海妖女迫不及待的离开塔顶,回房叫上一个跑腿的小厮,兴冲冲的前去矿坑,要求与苏欣然谈判。   矿工把海妖女到来的消息告诉了罗素。红狐出去一看,惊喜的发现跟在海妖女身后的小厮竟是小杰。于是向小男孩使了个眼色,转而问海妖女有何贵干。   海妖女说明了来意,罗素立刻派人去蛰龙窟通知欣然。   那人转达了欣然的邀请,让海妖女进蛰龙窟与他会面。   海妖女以为欣然会亲自出来迎接,不料吃了个钉子,不悦的问:“苏公子在忙什么,连出门迎客的时间都没有。”   报信的矿工答道:“苏公子正在忙着做运动,请夫人亲自走一趟吧。”   海妖女满头雾水的跟着他去见欣然,刚走出两步就被罗素拦住,指着小杰说:“夫人只可以一个人去见苏少爷,这位小兄弟必须留在外面。”   海妖女无可奈何的点了下头,吩咐小杰在外面等她。   海妖女一走,罗素便一把抱起小杰,激动的叫道:“好小子,大哥总算找到你了!”   小杰也激动的眼圈发红,哽咽道:“罗素大哥,我很想念你和欣然哥哥。”   罗素笑道:“先别忙着哭,快告诉我,洁西卡夫人还好吗?”他自从在海兰港与洁西卡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后,对这落难的贵妇人始终念念不忘。   “姑妈跟我一样被关在裁之塔第六层,所罗门和海妖女经常欺负她......”小杰恨恨的说。   罗素放下心来,安慰道:“别担心,我和欣然老弟很快就救你们出困。小杰,这些天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海妖女强迫我当她的侍从,倒没有给我苦头吃。”   罗素点点头,按着小男孩的肩膀严肃的说:“小杰,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希望你暂时留在塔中我们当眼线,你有这种勇气吗?”   小杰勇敢的点了下头,掏出一把钥匙递给罗素。   “这是裁之塔的电梯钥匙,每天九点钟海妖女要上顶楼与所罗门鬼混,六层只有我一个人当班,大哥和欣然哥哥可以趁机上塔探望姑妈。”罗素很是挂念洁西卡夫人,自然满口答应。   且说海妖女进了蛰龙窟,只见一位清丽潇洒的美少年正在玩一种很奇怪的游戏,用类似网球拍的器具将红色的圆球用力打出去。然而没有网,球撞在对面岩壁后反弹回来,少年便再次挥起球拍猛击回去,只见一道红光在少年与岩壁之间频繁往复,快如闪电。   少年打了几下球,似乎累了。放下球拍,脱下外衣扔在一边,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落落大方的望着海妖女笑道:“难得夫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海妖女用心了打量了少年几眼,越看越觉得迷茫,想象不出这个清秀纤弱如同少女的男孩子就是把黑狱岛闹得天翻地覆的“微笑骑士”苏欣然。随口问道:“苏公子在玩什么游戏,看起来很有趣呢。”   欣然挥舞了一下掌中的球拍,笑着答道:“这是时下很流行的运动,叫做网球,夫人没玩过?”   海妖女连忙陪笑:“网球我是知道的,似乎与苏公子的玩法不尽相同,而且也没有一个人打网球的呀。”她可不知道,欣然的网球,其实是练习一套自创的剑法,叫做“网球飞燕剑”。   自从昨天欣然使出改良的“飞燕归来”杀死铠武士后,便对这游戏上了瘾。回到蛰龙窟后立刻命人打造了几把剑鞘,特别指出要将末端造成网球拍的样式。平时可以当剑鞘,战斗的时候可以作为发动“网球飞燕剑的”道具。   所谓的“网球飞燕剑”,其实是欣然灵机一动从“飞燕归来”演化来的,开头也是将变成吸精魔剑的朱诺掷出去,回来时则变成一只圆球,被欣然以“剑鞘球拍”大力抽回去,再次向对手发起进攻,不死不休。如此以来,原本只能攻击两次的“飞燕归来”,就成了可以无限连击的“网球飞燕剑”。   海妖女不知其中玄机,欣然也不解释。取来一只球拍递给海妖女,邀请她一起打球。并提议:“只是打球没意思,加点彩头才有趣。”   海妖女问:“彩头指的是--”   欣然不怀好意的笑道:“谁输一球,便脱一件衣服如何?”   海妖女本是个淫妇,听了他的话非但不觉害羞,还很刺激,雀跃的道:“这样最好!”   欣然只穿了内裤,海妖女只有一件小肚兜遮体,只消各输一球,两人便要裸裎相见了。   海妖女存心给欣然下马威,暗自发动北极魔母传授的“天欲销魂功”,朝欣然暗送秋波。   欣然冷不防遭到媚术暗算,不由得一呆。海妖女趁机大力发球,欣然措手不及,先失一球。   海妖女媚笑道:“多谢苏公子承让。”心中却不由得一凛,想不到欣然的定力如此高强,自己竭力发动媚术加以诱惑,他却只是愣了一瞬便恢复了清醒。   其实欣然之所以不怕天欲销魂功,一方面是绝色娇娃见得太多,又有吸血鬼的血统,本身对媚术就很内行,自然而然的对女人的魅力有了很强的抵抗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灵魂,那个人可是心如坚石冷若冰山的超级铁汉,就连北极魔母本人见到他都要大呼惨逢“克星”。海妖女的媚术比老祖宗差了十万八千里,当然无法左右欣然的神智。   欣然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脱下短裤,赤身裸体的站在海妖女面前。   海妖女的目光立刻被一柱擎天的大肉棒吸住,不禁多看了两眼。满心欢喜的想:别看这少年人长相文弱,本钱倒吓人的很,如能勾引他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今次有的爽了。   这回轮到欣然发球,海妖女轻松接住,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同时也在眉来眼去的相互调情。   变成网球的朱诺看在眼里大大吃醋,每次飞回欣然这方就破口大骂小主人好色如命,飞往海妖女那方时则专走刁钻古怪的路线,令她每次都要使出浑身解术才勉强接住球。不多时便累得汗流浃背,终于失手。   欣然见状笑道:“总算报了一箭之仇,认赌伏输,你也脱吧。”   海妖女累得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汗,脸蛋儿汗津津的白里透红。她本就有心诱惑欣然,闻言半推半就的荡笑道:“你可不许趁机吃人家的豆腐哦~”说罢脱去肚兜,露出一身丰腴白嫩的皮肉,胸前那对钟型的肥奶子随着喘息起伏不定,看得欣然垂涎三尺。   既然双方都脱得精光,球就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欣然邀请海妖女一起洗温泉解乏。坐在温润舒适的泉水里,海妖女故意捧起一汪泉水淋在胸前,小手捧起乳球轻轻擦拭,口中发出销魂的呻吟,借以挑逗欣然。   欣然坐在海妖女对面,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转动。   海妖女趁机问:“苏公子,球也打过了,是不是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呢?”   欣然笑道:“夫人有话尽管说。”   海妖女轻轻拨动水花,媚笑道:“苏公子果然是少年英雄,难怪魔尊青眼有加。”   欣然古怪的一笑,反问:“所罗门想收买我?”   海妖女娇嗔道:“干嘛说得那么难听,魔尊确实是真心诚意的与公子结交。”   欣然坦率的笑道:“夫人直说吧,所罗门给我开出了什么样的价码?”   海妖女谄媚的道:“公子果然是聪明人。只要公子发个话,解散那般蠢驴似的矿工,与宋禧等亚马逊女人一刀两断,魔尊愿以万两黄金相赠,并请公子坐黑狱海盗第二把交椅。   欣然摇头笑道:“所罗门果然大方,不过万两黄金本人还没放在眼里,二当家的交椅也不想坐,如果他肯割爱以夫人相赠,倒还有的商量。”说罢挑衅似的望着海妖女。   海妖女起身淫笑:“区区小事不必魔尊发话,奴家自己便可做主。”说罢扭着腰肢趟水来到欣然面前,主动伸出小手熟练的握住支出水面的大肉棒。   欣然大呼过瘾,搂着海妖女笑道:“夫人的小嘴红艳迷人,准是位品箫圣手。”自从在那天的宴会上目睹了海妖女替所罗门口交,欣然就有了取而代之的念头,如今这骚货主动送上门来,自然不容错过。   海妖女得意的道:“公子算是说着了,人家这张小嘴比起下面的肉洞更厉害呢,你若不信,便请亲自品评一番如何。”说着屈膝跪在欣然胯下,低头含住龟头卖力吮吸。两只白嫩的小手也很有节奏的上下揉搓,爽得欣然眯着眼睛浑身打颤。   海妖女将火烫得大肉棒深深吞入喉咙,运起销魂功,喉管竟如有生命般蠕动起来。欣然没想到海妖女的嘴巴这么厉害,肉棒顿时又涨大了一圈,舒服的扯住海妖女的头发上下摇晃。   海妖女眼中闪过一抹歹毒的冷笑,拿出看家的本领卖力吞吐肉棒,悄然发动天欲销魂功,迫不及待的要榨出欣然的元精。   欣然感觉到海妖女的口腔内吸力倍增,冷冷一笑,装出把持不住的样子呻吟道:“夫人的小嘴儿好厉害......”   海妖女心中暗喜,吊起眼梢观察欣然,哪知映入眼帘的却是恶意的冷笑。   与此同时,欣然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击中了海妖女的眉心。   “啊--”偷鸡不成的荡妇反被欣然以瞳枪暗算,惨叫着摔倒在温泉里。   欣然打了个响指,朱诺应声走来,搂着欣然的脖子笑道:“主人哪,这妖妇太可恶了,您打算怎么整治她?”   欣然笑道:“当然是干上一炮再说!你先把她弄出去,免得还没来得及爽就给淹死。”   朱诺乖顺的潜入温泉,把海妖女拖出来面朝上摆在池沿。   海妖女中了瞳枪,身上软绵绵的混无一丝力气,只有任她摆布。   欣然挺着大肉棒走过来,分开海妖女的大腿,便要剑及履及。   朱诺却先行一步捉住大肉棒,扭着小腰儿撒娇道:“主人啊,朱诺也想玩。”   欣然揉着小魔女的头发笑道:“等我奸过海妖女,再来满足你这小荡妇可好?”   朱诺诡秘的一笑,柔声道:“我倒是有个更新鲜的玩法,主人可愿尝试?”   欣然大感有趣,问道:“是什么新鲜玩法,说来听听。”   朱诺笑嘻嘻的说:“这玩法叫做齐头并进,也叫一枪二鸟,必须主人和我配合才能玩。”   欣然大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多鬼主意,我的小弟弟只有一个头,怎么才能‘并进’,又要怎样做才能多出一只鸟来?”   朱诺得意的说:“主人请看--”   说罢熔成红色的生态金属,附在欣然下体,变成一根与欣然的大肉棒一摸一样的红色肉棒,根部与小弟弟相连,共用一个子孙袋。   欣然弹了弹变成红肉棒的朱诺,半是赞叹半是调笑的骂道:“好个调皮妮子,仿造老子的小弟弟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跟正品一样大?马上缩短一寸!”   朱诺只得缩小,看起来确乎比欣然自己那根小些。   欣然哈哈大笑,扳起海妖女的粉腿,挺起两根颤巍巍的肉棒一起顶在她下身,齐头并进戳进肉穴抽插起来。   海妖女的骚穴也算得上身经百战,可从来也没被两根大肉棒一起操弄过,淫洞被撑到极限,每当两条大肉棒抽出,便会带得撑得近乎透明的红嫩淫肉倒翻出来。不出数十下,海妖女被操得翻了白眼。欣然拔出肉棒,小穴咕唧一声喷出大滩淫水,好似打开了闸门。   欣然决定换一个玩法,便将两根湿淋淋滑腻腻的肉棒分别顶住海妖女的小穴和菊门,用力一挺腰杆,红得发紫的大菰头同时插进海妖女的前后两洞,揉着海妖女的肥乳肆意奸淫。   朱诺所变化的红肉棒与欣然的身体张在一起,神经想通,性交的感受也完全一致,因此欣然便可同时享受奸淫肉穴与菊门的双重快感,如此极乐前所未有,抽插起来也特别的过瘾,特别兴奋。   海妖女在两条大肉棒的狂轰滥炸下一败涂地,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骚痒直钻心窍,不由得挺直腰杆,紧缩花心、肛肉,小嘴大张,屏住呼吸。她明知泄身会损失大量功力,却无法抵挡潮水般涌来的快感,绝望的紧绷脊椎迎接高潮的降临。   朱诺发觉了海妖女的变化,突然离开欣然胯下,变成一层薄薄的红膜覆盖在妖女体表,好像穿了一件紧身内衣。   欣然好奇的问她在做什么。朱诺传来心电感应:“这淫妇是一只千年海螺修炼成精,泄身的时候会排出大量精元,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我附在她身上,一是帮你吸纳精元化为己用,二是防止她暗中搞鬼,用采阳补阴的手段暗算主人。”   欣然笑道:“照我看还有第三个好处,就是我在干海妖女的时候,你这小骚货也可以沾光止痒。”   “嘻嘻~主人说中人家的心事了呢。”   欣然低头一看,果然海妖女的小穴变得高耸了许多,花唇、淫豆全都变成了双倍,肉嘟嘟的重叠在一起恍若繁复柔嫩的花苞。   欣然暗想,刚才玩的是一枪双鸟,现在是一杆双洞,朱诺真是好宝贝,有了她,今后玩女人的花样更加丰富多彩了。于是更加卖力的挺枪操干起来,眯着眼睛享受同时奸淫两只风格迥异情趣不同的小肉穴的快感。   海妖女是千年海螺精,浪穴丰润多水,暗藏了重重叠叠的肉褶,每次拔出都会带出细嫩鲜红的淫肉,干起来水乳交融,其乐无穷。   朱诺的小穴是生体金属变成,紧凑远非人类女阴能比,最美妙的是生体金属本身就有神经细胞,能够驱使阴肉做各种各样的蠕动与收缩,像一只灵巧的小手攥紧肉棒,无处不在的按摩挤压,同时肉膣也随着肉棒的动作改变形状,进时收缩,出时放松,肉壁弹出触手般的肉芽和肉须,缠住肉棒亲密爱抚,并吐出温烫宜人的淫水,帮助肉棒润滑--简直是一部无所不能的性爱机器!   欣然插的兴起,没有觉察到海妖女在连番奸淫下也恢复了一些体力,在即将高潮的刹那发动采补秘法,宫内弹出一根肉管,紧紧抵住马眼,妄图吸出阳精。不料红魔女早有安排,小穴一缩,射出两根肉芽儿勒住吸管。   海妖女大惊失色,吸管吸不出欣然的精液,引力就会反过来伤害自身,像抽水泵一样把阴精大股大股的汲取出来。红魔女凝神吸气,将肉芽尖端变成锋利的刺,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被勒死的肉管,膨胀的阴精顿时破洞涌出,在朱诺的疏导下流入欣然体内。   海妖女被破了功,痛得连声惨叫,转眼间昏死过去。欣然才不理她,死死顶住小穴,直到凉津津的阴元全部吸尽,这才拔出肉棒,低头一看,海妖女下体血流如注,顺着大腿流到地上,触目惊心。   欣然撤身的同时,红魔女朱诺也离开海妖女,飞身扑到欣然怀中,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大腿缠在腰间,汁水淋漓的小肉穴向下一坐,长了眼睛一般吞下大肉棒。   欣然吸纳了数百年的阴元,感觉功力又有了突飞猛进,肉棒也涨得发痛,急需一射而快。于是托着朱诺的屁股狂操起来。两人以站姿欢好,欣然环绕床榻缓缓走动,更给朱诺带来了异样的快感,美得她杏眼朦胧浪叫不止,撅起小嘴献上香吻。小肉穴被大肉棒干得水声淫靡,樱唇也被欣然吻得啧啧有声。   不多时,欣然绷紧尾骨射出火烫的阳精,朱诺也欢呼着将凉润滋补的阴元奉献给小主人,体会水火相济的性爱颠峰。两人无力的倒在床上,享受高潮后的余韵。   朱诺调皮的戳戳昏迷不醒的海妖女,皮肤触手粗砾干枯,不复当初的细嫩。原来海妖女损失了九成精气,霎时间变成了干瘪的老太婆。   朱诺仰着小脸儿问欣然:“怎么处治这条死鱼?”   欣然微微一笑:“放她回去,借她的舌头宣判所罗门的末日。”说罢喊来两个矿工把海妖女丢出门外。   第六章 裁之塔   衰弱的不成人形的海妖女挣扎着回到裁之塔六楼。一出现在自己房间里,顿时惹来众仆的惊呼,认不出这丑陋的老太婆是谁。   海妖女怒火中烧,喘着气下令所有的仆人脱光衣服躺在地上。她挑中最强壮的一个的骑上去吸取元精,转眼将胯下的奴仆吸成人干,吓得余者爬起来想逃。   海妖女吸取了一个人的精元,稍微恢复了力气,吐出毒烟催眠众人。一个接一个的骑上去,直到将所有男仆全部吸死,气色稍好了一些。   海妖女喊来侍女,揽镜一照,发现脸上仍有不少皱纹,好像突然衰老了三十岁,通过镜面的反光,海妖女亦发觉侍女的幸灾乐祸的笑容。不由得怒从心头起,突然回手一爪,在她脸上留下五道深深的血痕。   女侍吓得磕头求饶。海妖女扯住她的头发推倒在地,强行掰开大腿,三两下将裙摆内衣撕碎,露出芳草萋萋的私处。海妖女狞笑着趴下头去,“嘴对嘴”的咬住女侍的下体,尖细的舌头像钻头似的钻进穴内,强行撬开花房,狂吸精元。   女侍死命的甩动头发,放声呻吟,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眼神变得恍惚黯淡,瞳仁扩散,渐渐失去了光泽。当海妖女从她身上起来,女侍已经被吸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骷髅。   海妖女得意的擦去嘴角的血渍,回头照了下镜子,发觉眼角的皱纹又少了几根。心想果然还是女人的精元更管用。不由得贪念大起,想把后宫中的女奴全部吸死。然而此举无疑会激怒所罗门,她刚打了败仗,正要乞求魔尊的庇护,不敢在这关头因小失大。   悻悻的放弃了夺取女仆精元的打算,转念一想,记起还有十多名男童,便将他们全部叫出来。   海妖女命令男童脱下裤子,排成一条列,急不可耐的跪在地毯上,从高到矮逐一含住男童的小弟弟津津有味的吮吸起来。这群小孩尚不懂男女之事,哪经得起妖女挑逗,一次又一次的在她嘴里射精,直到精尽血流,哀嚎着死去。短短半个时辰,十四名男童便被海妖女吸死了十三个。小杰也在众男童之中,因为年纪最小,个头最矮,便排在了队伍末尾。   海妖女跪得膝盖生痛,索性仰躺在地毯上,让小杰光着屁股骑在自己的肥奶子上挺动肉棒操干樱桃小口。   小杰目睹了同伴的惨死,心知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只能紧咬牙关支撑着不肯射精。   海妖女躺在地上,惬意的品尝着小男孩活力十足的肉棒,暗想这小家伙的本钱不错,坚持了这么久还没射出来。   她可不知道小杰虽然年幼,却在欣然的调教下拥有了不逊于成年的性知识和经验,再加上死亡的威胁,故而支撑的比较久。然而毕竟不是海妖女的对手,最终还是颤抖着将一泡阳精射在妖女口中,头一歪,昏倒在她肚皮上。   海妖女此时已经恢复了四五成功力,不再像刚才那样急需补充精元。抚摸着小杰的脸蛋想,手底下的当差几乎全让我弄死了,留下这小鬼当个跑腿也不错。一念之慈,饶了小杰的性命。   抬手把小男孩推下去,吐出口中残余的童子精,细心的涂抹在脸上,自言自语道:“再贴上几片嫩黄瓜做一次营养美容,眼角的皱纹就差不多看不出来了。”这时,钟声突然敲响,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海妖女急着去见所罗门,衣服也不穿,扭着被欣然操得红肿未消的肥臀上了塔顶。   海妖女刚走,小杰便悄悄睁开眼睛,四下张望一番,发觉再没有活人,这才战战兢兢得爬了起来。这小子受了欣然的熏陶,也学会了装死。   正坐在地上喘气,忽然听见头上传来口哨声。惊得抬头一看,只见墙顶的彩画玻璃窗不知何时被人打开,窗台上并肩坐着欣然和罗素,正向他挥手微笑。   小杰惊喜的一跃而起,仰头喊道:“欣然哥哥!罗素大哥!什么时候来的?”   欣然竖起食指示意他小点声,飞身跃下来,亲热的拥抱了小杰一下。笑道:“好小子,干得不错!”   小杰茫然的问:“什么事干得不错?”   罗素走过来笑道:“苏大色鬼是说,你小子能在海妖女身上支持二十分种不射,着实干得不错,长大以后准是一位了不起的花花公子、妇女杀手。”   小杰羞红了脸,抱怨道:“你们就看着我被妖女欺负?太无情了!”   欣然笑道:“我们也是刚来不久,本来想等你爽够了就宰掉海妖女,不料你比我们想象中更精明,晓得装死蒙混过关。”   小杰笑道:“这全是跟欣然哥哥学的--我当时已经计划好了,如果海妖女还不上当,我就在她嘴里撒尿,看她还敢不敢吹老子的喇叭。”   罗素摇头叹道:“欣然老弟,你很应该办一所学校,专门培养不良少年。”   欣然一心袒护小杰,闻言怒道:“小杰敢在海妖女嘴里撒尿,你老兄敢么?”   罗素讪笑道:“自问无此豪情壮志。”   欣然得意的笑道:“所以说嘛,小杰非但不是不良少年,还是位勇敢的小英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罗素笑道:“得了吧,弟弟总是自己的好,老婆总是别人的好,我不跟你争,还是先办正事吧。”   欣然贼笑道:“所谓的正事,是指见洁西卡阿姨吧。”   罗素老脸一红,讪讪的说:“毕竟她是因我受难,不去探望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欣然笑道:“老哥是不是爱上那婊子了?”   罗素皱眉不悦的说:“老弟,别说得那么难听,女人风流一点也不算罪过,咱们男人又好到哪里去了?何苦侮辱一个妇道人家。”   欣然叹道:“老哥教训的是,我最近似乎越发的恶毒了,应该掌嘴自责。”说罢果然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   眼看时间不早,罗素唯恐海妖女回来,催促小杰去见洁西卡夫人。三人悄悄潜入后庭,装潢华丽的圆形大厅外围环绕着一排房间,门上标有号码。小杰告诉欣然、罗素,住在这里的全是所罗门历年来霸占的良家妇女。每天晚上所罗门性起时便会从七楼上下来,挑选喜爱的女人共寝。   洁西卡夫人被关在最末尾的房间,小杰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只见她正跪在床前做每日例行的祈祷。看见欣然和罗素进来,惊喜的跑过来握住两人的手泪流满面。欣然安慰了她几句,便交给罗素应付。自己带着小杰跑到别的房间,透过钥匙孔朝房内偷窥,给每一个女人打分。所罗门的情妇们多数不及洁西卡夫人漂亮,偶尔有姿色略胜的,丰韵又差得远了。   欣然笑着对小杰说:“洁西卡阿姨这些天恐怕被所罗门折腾的不轻。”   小杰叹道:“可不是嘛,几乎每天晚上所罗门都会来找姑妈,他一走,海妖女就醋劲大发,把姑妈打得死去活来。”   “今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欣然笑道,“今晚你和洁西卡阿姨就跟我一起离开。”   小杰摇头道:“不行啊欣然哥哥,我们走了,海妖女和所罗门一定会迁怒别的女人,甚至会杀死她们,如此一来,我岂不是成了间接的凶手?”   欣然本来很想说“你管她们去死”,然而转念一想,小杰天真淳朴,不该让他失望。于是便道:“那就只好把所有人一起救走了。”   小杰笑道:“那根本不可能,欣然哥哥,我倒有个注意。不如我和姑妈暂且留在塔上,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将来你和罗素大哥攻打裁之塔时便可与我们里应外合。”   欣然心想,目前还没有与所罗门正式翻脸,留下小杰当个内应很有好处。于是去找罗素、洁西卡商量。洁西卡虽然对所罗门、海妖女怕得要死,但也明白自己一走便会引来麻烦,主动表示愿意留下来当内应。欣然想不到她如此申明大义,心想,不愧是阿曼拉达家的女人,果然有些英雄气概。对她的看法也转变了许多。   洁西卡是所罗门时下的宠妾,欣然自信没有人敢伤害她。而小杰就比较危险了。他现在是海妖女手底下唯一的男仆,万一妖女淫兴大发,就算不把他吸死,过度损失元精也有害健康。   欣然略一思索,想出了对策。吩咐小杰脱下裤子。瞅着小男孩的男根说:“小杰,我现在给你的小弟弟动一个小手术,完了以后海妖女就不敢再欺负你了。”   小杰一向对欣然惟命是从,当下点头道:“好的,会不会很痛?”   欣然笑道:“当然不会。”挥手射出血荆棘,以佩剑削断三寸长的一截,缠在小杰的小弟弟上。小杰咬着牙低头一看,只见血荆棘如同蚯蚓一般钻进了马眼,只觉得下体一凉,再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幼小的阳茎看上去比之前粗长了少许,表面浮现出几条淡淡的血管,便是血荆棘的潜伏之处。   欣然让他穿上裤子,说道:“血荆棘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伤害,相反,如果妖女勉强你做爱,还会变成武器保护你,用法我先不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说罢叫上罗素离开裁之塔。   且说海妖女登上裁之塔顶楼,把与欣然交涉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连被欣然和朱诺联手奸淫也没有隐瞒,大诉其苦,请求所罗门替她报仇雪恨。   所罗门仰天大笑:“苏欣然收复了红魔女,必定是洛基元帅转世,我苦候了一百二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海妖女诧异的问:“你不是最害怕洛基的吗?”   所罗门饮下杯中美酒,倨傲的说:“我害怕的是拥有黑天使的洛基,现在的洛基寄生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体内,黑天使又不在身边,正是铲除的好时机,除掉洛基,天下便尽在我‘海之翼’所罗门的掌握之中!不--我已经不是依附在黑天使背后的羽翼了,我将开创大伟人所罗门的时代!”说罢放声狂笑。   海妖女表面上恭维他,心中想的却是怎样把黑天使重生的消息告知海洋巨人,如果所罗门成功除掉苏欣然自然皆大欢喜,如若不然,便要及早防范了。   所罗门挥退了海妖女,打开一只抽屉,珍而重之的捧出一把黑色的魔法药粉,在天台上画下一个7×7格的棋盘。药粉落在地面上,立刻放射出神奇的光辉,如同结界般笼罩着棋盘。   所罗门负手仰望天边那弯新月,自言自语道:“洛基,你我之间的生死游戏,便从现在开始。”说罢招来卫兵,通知镇守裁之塔的六员大将:明天将会有个名叫苏欣然的少年前来闯关,谁能杀死苏欣然,所罗门将以黑狱岛全部矿产相赠。   除掉黑天使的继承者,黑狱岛的存在便失去意义,所罗门抛弃了黑狱魔尊的地位,野心图谋的却是全世界。   就在所罗门下达格杀令的当天午夜,扑克太保秘密集结残余力量,将大量干柴浇上汽油点燃,借海风吹入矿坑。   矿工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洞窟里到处是浓烟,遮住了视线,呼吸也变得越发困难。猝不及防之下失去镇定,不少人本能的朝坑外逃去,遭了扑克太保的毒手。   幸亏欣然、罗素和宋禧及时赶到,领导众人从另外一条坑道悄悄潜出矿坑。矿坑内道路密如蜘蛛网,扑克太保既不敢进去追杀,也无法封锁全部的通道,被欣然等人率领亚马逊女战士与矿工中的精锐力量绕到背后反击,火龙枪与弩弓一齐开火,短促而激烈的交锋过后,扑克太保留下近百具尸体后狼狈溃散。   次日黎明清点伤亡,共有三十名矿工、十一名亚马逊女战士战死,另有差不多数量相等的人被俘。最令宋禧难过的是,金枝玉叶姐妹也在被俘之列。   当务之急自然是救回被俘的人质。就在欣然集结全体矿工准备对扑克太保发动总攻的时候,岛心镇上突然冒起了浓浓的黑烟,火光映红了天空。扑克太保在所罗门的指使下放火烧毁了苦心经营一百多年的大本营,余者乘上游艇龟逃离了海岛。   曾经不可一世的黑狱海盗就地解散,退出了历史舞台。只留下一个报信人向欣然转达了所罗门的话:如果想让被俘的矿工与亚马逊女战士活命,就亲自登塔与之谈判,日落之前见不到欣然,他将杀死所有俘虏。   欣然想不出所罗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勿庸置疑的是,这次约会将成为两人之间的最后一次交锋,只有胜利者才能活着走下裁之塔。   大家都知道裁之塔是岛上最危险的地方,每一层都有精兵强将把手,遑论魔功盖世的所罗门,贸然闯入,形同自杀。包括宋禧和罗素在内,都反对欣然赴约。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向不与对手硬碰硬的欣然却力排众议,坚持登塔会见所罗门。这看似一意孤行的举止,确实不符合欣然一贯的处事方针,不了解内情的人以为是“圣骑士”阁下英雄气概发作,为救俘虏义无反顾的去冒险。   只有欣然自己心里清楚,与所罗门的决斗是不可回避的宿命。从当他踏上黑狱岛的那一刻开始,“邪龙”洛基的灵魂便在冥冥中指引着他的脚步,直到最终把他送到飓风巨人的叛将面前,借他的手,结束所罗门漫长而罪恶的一生   苏欣然绝不是邪龙之魂的牵线木偶,他有属于自己的独立而鲜明的人格。与所罗门的对决,对他来说就像把圣女王的裸像摆在光天化日之下,同样是一场极度刺激不容错过的游戏。以此观之,洛基并没有选错继承人。   于是,欣然怀着玩闯关游戏的轻松心情前去赴约,与之同行的有生死之交的罗素、情深意重的宋禧,还有傻头傻脑却很讲义气的教廷骑士阿凯。   四人进入裁之塔,轻车熟路的找到电梯入口。阿凯刚要进去,欣然喝道:“等一下--”   “少爷,有啥不对头的么?”阿凯憨憨的问。   欣然抬头望着电梯天花板说:“我上次来时,分明记得天花板上装了一颗白色的风晶石,现在怎么变成了奇怪的黄色晶石......”   众人闻言抬头望去,果然天花板上镶嵌着一颗金黄色的晶石,看起来还挺漂亮。   罗素见多识广,认出那是一颗风晶石与火晶石融合而成的“雷晶石”。在中洲,天然雷晶石极为稀少,用途也不为人所知。罗素抄起一块石头扔进去,只见“雷晶石”射出一道金光击中石块,轰隆一声炸得粉碎。电梯受到波及毁掉了。   阿凯吓得面无人色,大叫好险,若不是欣然及时阻止,现在被炸得粉碎的就是他。   “哈哈哈哈~不愧是魔尊大人悬赏格杀的人,果然有些小聪明。”一楼大厅内传来陌生男子的笑声。   欣然微微一笑,率先走进大厅。只见眼前是一块平整宽阔的广场,正对面的交椅上雄踞着一位魁梧惊人的兽人汉子。   此人有着人类的身躯与大象的头颅,一条长长的象鼻子垂在胸前,两只透着狡诈的小眼睛,一对大大的招风耳,看上去既可笑又可怕,手中拎着一条粗长的铁索,一端扣在腕上,另一端是一只合抱粗的铁项圈,不晓得做什么用处。   当他站起来以后,欣然才惊觉到此人简直强壮的恐怖!熊王米奇就算是很高大的兽人了,可与这家伙比起来根本就是个小孩子。三米以上的身高,肩宽几乎与欣然的身高等同,两条粗壮的大腿如同花岗岩柱。   象人见众人被他镇住,很是得意,不怀好意的道:“各位初次进入裁之塔,想必还不懂这里的规矩,老子好心告诉你们知道,想要通过,必须跟守塔人玩一局以生命为赌注的死亡游戏,胜者方可登入上一层--不过说了也是白说,因为老子镇守的‘人肉链球竞技场’便是你们的坟墓!”说罢狂妄的大笑起来。   宋禧冷笑道:“我们没有兴趣陪你玩游戏,不想死就赶快滚开。”   象人不动声色的在交椅扶手上拍了一掌,背后随即响起轰隆隆的机械齿轮声,墙壁升起,露出一道盘旋向上的楼梯。两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背对背靠坐在楼梯下,手脚上拷着铁锁,胸前分别挂着一块黄色的雷晶石。   宋禧一眼认出那两名裸女正是被俘的亚马逊女战士,惊怒的喝道:“该死的长鼻子畜生--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象人最恨别人骂他鼻子长,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勉强压抑怒火冷笑道:“臭娘们儿,用不着大惊小怪,待会你也会变得跟她们一样!”   宋禧霍然举起冰之魔法枪,瞄准象人的脑袋,一字一句的说:“马上放开她们!”   象人哈哈大笑,挥手抛出铁索熟练的套住了一名亚马逊女战士,拖到怀里,挑衅似的攥住她的乳房。女战士不堪折磨,痛得失声惨呼。象人抚摸着女战士颈上的雷晶石,眼望宋禧,有恃无恐的说:“臭娘们儿,你敢开枪,老子便捏碎这颗晶石,大家一起上西天!”   宋禧咬紧银牙,脸色瞬息万变,却不敢轻举妄动。   欣然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上前一步笑道:“老兄,你所说的‘人肉链球’,到底是怎么个玩法?”   象人点头笑道:“不愧是圣骑士,果然比那臭娘们儿通情达理。我手中的女人便是链球,你们随便选出一人与我比赛,谁能把链球抛的更远便为胜者。”   欣然上下大量象人的身材,心中暗骂这混球好生狡诈,便是把我方四人加起来也赶不上他一个人的体重,力气自然差得很远,即便侥幸赢了他,充当链球的人质也死定了!   象人看穿他心存犹豫,示威似的将铁链高高抛起,轮得好似流星锤一般,发出呼呼的破风声,吓得那裸女放声尖叫。   “怎么样,没胆量向大爷挑战么?”   宋禧气得柳眉倒竖,正要上前阻止,却被罗素抢先了一步,来到象人跟前不动声色的说:“我来陪你玩玩。”   象人见他体形与自己相差甚远,轻蔑的问:“矮子,大爷便让你先掷吧。”说罢将铁链抛了出来,流星一般砸向罗素。   罗素眼睛都没眨一下,轻松接下裸女,解开她腰间的铁项圈拷在自己身上。   象人吃了一惊,狐疑的问:“你想干什么?”   罗素笑道:“拿女人当链球没意思,我打算改改规则,换一个更刺激的玩法。”   象人还有一名人质在手,有恃无恐的问:“什么更刺激的玩法?”   罗素抬手将铁链的另一端丢给他,说道:“现在由我来当链球,你先投掷一次,然后换你当链球我来投,掷的更远的便为胜者。”   话一出口,象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的问:“你真的敢让我先掷?”   罗素傲然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象人狞笑一声,沉声道:“既然你自寻死路,老子便省省好,替你送终吧!”说着将铁环扣在手腕上。   阿凯和宋禧被罗素疯狂的举动吓呆了,欣然却好整以暇面带微笑。他相信罗素绝不会让大家失望,最终倒楣的一定是象人。   果然,只见象人提起铁环,奋力要将罗素轮飞,哪知使出了吃奶的劲,罗素却两脚生根一般纹丝不动。铁链在两人之间绷成一条直线。   罗素突然后退一步,带得象人踉跄前冲,仆倒在地。罗素冷笑道:“现在轮到我了。”握住铁链轻轻一抖,象人顿时如同皮球似的飞上天去。罗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运足破军罡气凝于双臂,将铁链轮得好似风车一般。象人被甩得头晕眼花,吓得放声哀嚎:“饶命啊--不能松手啊--”   “去你娘的!”罗素怒吼一声掷出铁链,象人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去,壁画似的镶嵌在石壁上,脑浆鲜血淋漓而下,染红了墙面。   欣然拍手喝彩:“老哥干得漂亮!”阿凯傻乎乎的跑到对面墙上仔细端详象人的死尸,崇拜的望着罗素:“老大......俺实在无法相信,你的力气竟比这象头巨人还大!”   罗素笑道:“人的力气是不能用身体高矮来衡量的,善于用‘气’的武术家,即便骨瘦如柴,也能轻易举起千均巨石。”阿凯大呼神奇,缠着罗素要拜他为师。这时宋禧也带那两名脱险的女战士过来道谢。从她们口中得知,俘虏分别被关押在塔上各层,想要救出全部人质,必须一层一层的打上去。   欣然微微一笑,开心的说:“还有六层,希望会越来越好玩。”说罢率先登上楼梯。宋禧送两女出塔,跟在阿凯、罗素身后上了塔。   第七章 闯关记   尚未走完楼梯,便听见二层传来很变态的笑声:“哇哈哈哈哈,美人儿,我与那小子相比,谁才是真正的美男子?”   宋禧狐疑的登上最后一级台阶,只见面前是一座豪华的游泳池,一个涂脂抹粉不男不女的家伙坐在池畔的交椅上,身上披着浴巾,头上打着一把阳伞,面前是一张圆桌,摆着酒壶和两只酒杯。在他身后,站着四名面无人色的女人,手脚同样戴着铁拷。原来是与洁西卡一同落难的四位修女。   变态男勾起修女之一的下巴,阴阳怪气的问:“小美人儿,你倒是说呀,我和那小子谁更美呢?”神态令人作呕。   变态男口中的“那小子”,指得正是欣然。   修女被他吓得瑟瑟发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变态男了脸色一变,威胁道:“你不回答,我便把你丢下水池喂鱼!”   修女失声叫道:“不要啊......你最美、你最美!”   变态男露出满足的笑容,恬不知耻的说:“美貌远逊于我的小子,本大爷给你一个与我共浴的机会,也许你会因此沾染了本大爷的天生丽质变得稍微漂亮一点,哇哈哈哈~~怎么样,敢不敢哪?”   欣然不理变态男的挑衅,反问道:“这就是裁之塔第二层的生死游戏?”   变态男点头道:“不错,不管谁来到这美人鱼俱乐部,都要陪本大爷下水游一遭。”   欣然苦笑道:“我不会游泳怎么办?”   变态男笑得前仰后合,拍手道:“不会游泳就从水面上走过去啊--哇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说罢抓起酒壶丢进池中。水面随即漾起密密麻麻的波纹,无数尖头利齿的食人鱼围拢上来,转眼间将银质酒壶啃得千疮百孔,慢慢沉入池底。   “苏公子--这一局让我来玩可好?”宋禧姗姗走来,冷冷的望着变态男:“废话少说,放马过来吧!”   变态男眼睛一亮,色眯眯的盯着宋禧,喃喃的说:“好迷人的美人儿,喂鱼太可惜了......”随即起身脱下浴巾,炫耀似的摆出几个健美动作,扭着屁股走到宋禧面前,淫笑道:“小妹妹,你当真要陪我洗鸳鸯浴么?可是会送掉小命的哦。”他身上涂满了香脂,散发出令人反胃的浓烈香气。   宋禧侧脸凝望水池,淡淡的说:“送命的人未必是我,开始吧。”   变态男悻悻的将浴巾抛向水池,说道:“浴巾落水的同时开始比赛,先游到对岸者为胜!”话音方落,浴巾恰巧落水。变态男唰得一声纵身跳入水池,飞快的游动起来。他的游泳技巧确实无可挑剔,活象一尾大鱼在水中灵巧的穿梭。而那些凶暴的食人鱼,畏惧他身上的香脂气味,不敢靠近。   变态男已经游出了好远,却不见宋禧下水,纳闷的回头问:“你还等什么--”就在回头的刹那,他看见岸上的宋禧双手握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袋。   “妈呀!”变态男吓得缩头钻进水底。   宋禧唇角泌出一丝冷酷的微笑,同时扣下扳机射出一道冰锥,水面顿时冻结成冰。   变态男浮出水面换气,脑袋咚得一声撞在冰层上,痛得失声惊呼,灌下一大口水。一条食人鱼趁机溜进腹中。他的肚子里可没有香脂可抹,不出片刻便被食人鱼咬破了脏腑死在池中。   裁之塔第三层的镇守者是一位身穿紧身皮衣的金发女郎,左眼戴着一只粉红色的眼罩。   欣然第一眼便看见独眼女郎手中的网球拍,拍手笑道:“好耶!好耶!终于有一样我会玩的游戏了。欢天喜地的跑过去,问独眼女郎:“这一场是不是打网球?”   那女郎独眼射出一道精芒,盯在欣然脸上打量了许久,问道:“你就是苏欣然?”   “正是苏某,小姐可否赐告芳名?”   女郎微微一笑,俏皮的道:“若能在这‘致命网球场’上胜过我,就告诉你。”   欣然摇头叹道:“你恐怕没有机会说了。”   独眼女郎以为他自知不是对手,得意的一笑,拿起一只球拍递给欣然。   欣然摇头笑道:“我自己有球拍。”说着解下吸精魔剑,亮出剑鞘。   独眼女郎见状微微吃了一惊,说道:“想不到你还挺专业。”   欣然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才刚开始学呢,你这里怎么没有球网?”他练习网球飞燕剑时不需要球网,可两个人对打,没有网就没法分出胜负了。   独眼女郎吹了声口哨,球场两侧的墙壁轰然裂开,弹出一面金属屏风,恰是球网的高度。紧贴屏风两侧站了一排人,只余脑袋高出屏风,手脚全被拷在屏风上,脖子上也横有锋利的刀刃,稍微一缩头,就会被锋利的刀刃割破喉咙。   这些充当球网的人全是被俘的矿工,看到欣然,不由得大喜过望,齐声呼救。   欣然挥手笑道:“各位别害怕,我马上就救你们出来。”   独眼女郎笑嘻嘻的说: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挑出这些身高等齐的人,你救走了他们,谁来给我当球网呢?”   欣然摇头叹道:“笨女人,你再也不需要球网了。”   独眼女郎勃然大怒,抬手摘下眼罩,从眼窝里扣出一只网球,唰得一下掷过来。   欣然接住网球一看,只见球上安了一块表,指针正滴答滴答的走动。   独眼女郎厉声道:“球里藏有炸药,定时为一分钟,一分钟后......哼哼,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后果。”   欣然将球高高抛起,一拍狠抽回去。毫无惧色的笑道:“这倒有些像击鼓传花了,有趣有趣!”   独眼女郎忙着接球,不再回话。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个几个回合不分胜负,距离爆炸时间越来越近。女郎惊讶之余也动起了歪主意,故意将球压得很低,从矿工头皮上掠过,吓得他们失声惊呼,生怕球落在头上爆炸。欣然加倍努力接球,打得很是吃力。   眼看时间就要用尽,欣然将球高高抛起,双手持拍奋力发球。独眼女郎突然露出狡猾的笑容,掏出起爆器按下按钮--原来网球炸弹是可以遥控的。   出乎预料的是球并没有爆炸,好端端的飞了回来。独眼女郎觉察出球有些不对,但她毕竟只有一只眼睛,没能看出破绽,下意识的挥网去接球。球在触拍的同时突然变成一把粉红色的长剑,射破球拍,刺入独眼女郎唯一完好的眼睛,随即破脑而出,画了一个弧线飞回欣然手中。   欣然把另一只拆掉炸药的网球丢在独眼女郎尸体旁,叹息道:“我早说过你没有机会了。”   连续闯过三关,欣然、罗素、宋禧与阿凯登上了裁之塔第四层。尚未进门,便感到热气扑面而来。   镇守第四层的是一只棕毛大猩猩,肩膀上站着一只白鹦鹉。在这对奇怪的组合旁边摆着一筐保龄球。附近还有一条精致的金属球道,末端通向一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大铁炉。   “欢迎、欢迎--欢迎各位光临炼狱保龄球馆!”猩猩肩膀上的鹦鹉口吐人言。如果你要认为鹦鹉只是猩猩的伙伴就错了,其实这只鹦鹉根本就是长在猩猩肩上的“嘴巴”,两者联为一体叫做“猩鹉”,是一种居住在森林中的罕见仆魔。   猩鹉的智力比一般的人类更高,而且精通人类语言,经常穿上衣服打扮成人的样子去森林附近的村庄偷窃食物,如果被人捉到,肩上的鹦鹉便会飞走,另找一只猩猩寄生。   欣然等人从来没有见过猩鹉,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时猩鹉又开口了。“喂,你们几个,谁来陪我玩一局保龄球?”   欣然笑道:“你这里连球瓶都没有,怎么玩?”   猩鹉冷哼道:“球瓶、当然有!特别准备的,活人球瓶,你,仔细看着吧!”猩鹉说话喜欢一个词一个词的崩,且发音极快,听起来很是搞笑。只见他背转身去,从火炉后面拉出两个绑得好似粽子一般的女人,摆在球道末端。欣然等人立刻认出她们正是被俘的金枝玉叶姐妹。两女嘴里塞着布团,无法开口求救,只能泪眼汪汪的注视着他们。   猩鹉转身抓起一只保龄球,眯着眼睛奸笑道:“女人,就是球瓶,嘻嘻~会跳的哦!不容易打中哦!”   说罢挥手抛出保龄球,骨碌骨碌的滑向壁炉。金枝玉叶心知一旦被球击中便会跌入火炉活活烧死,拼出吃奶的劲向两侧跳开。她们的手脚被紧紧绑住,只能像僵尸似的直膝跳跃,勉强避开保龄球,人也险些跌倒,吓得面无人色。   欣然等人也替姐妹俩捏了一把冷汗,直到球滚入火炉才松了口气。   猩鹉把另一只保龄球顶在指尖上飞快旋转,不耐烦的说:“谁,投下一球?你们不投,我就,自己投!”   阿凯走上前去,怒冲冲的说:“丑八怪,俺来陪你玩玩!”罗素生怕阿凯莽撞行事伤了金枝玉叶姐妹,正要阻止,却被欣然拦住,笑着告诉他:“老哥,就让阿凯玩玩吧。”   “呸!秃头,敢骂我丑,你,死定了!”猩鹉狠狠的丢给阿凯一只球,“你,快投吧。”   阿凯左手持球,又向猩鹉伸出右手:“再给俺一只球!”   “咦!你,想做什么?”   “少罗嗦,俺要一次投两只球!”   “哼哼,一次两球,两个小妞,死定了!好玩、好玩!”猩鹉幸灾乐祸的拍手大笑,又扔给阿凯一只球。   阿凯将两只球擎在手中,面朝球道喊道:“金枝小姐,请向前跳一步。”   金枝搞不懂阿凯想做什么,愣了一下,随即奋力朝前跳起。同一时间,阿凯掷出左手的保龄球。   球在空中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恰巧击中金枝的肩膀,强大的冲击力将她撞的横飞出球道外。   “接下来是玉叶小姐!”   阿凯再次投出弧线球,将玉叶也撞出球道,脱离了险境。   猩鹉看得目瞪口呆,跳过来嚷道:“混蛋、混蛋!这不是,保龄球的玩法!”   阿凯一把揪住它的脖子,狂笑道:“管你是什么球,给我滚吧!”说罢将猩鹉掷了出去,带着一串惨叫滑落火炉。寄生在猩鹉肩上的鹦鹉飞出火炉想逃走,却被宋禧一枪打了下来。   罗素拍拍阿凯的肩膀,又是迷惑又是钦佩道:“阿凯,你刚才投的球好漂亮,是不是练过啊?”   阿凯摸着光头憨笑道:“俺可是古德市棒球队的金牌投手哩!”众人顿时失笑,难怪阿凯能投出如此精确的弧线球。唯一不太高兴的可能只有金枝玉叶姐妹,走过来撩起袖子给阿开看--肩上好大一块淤肿。虽说保住了性命,但被金牌投手以沉重的保龄球痛殴,付出的代价可谓惨重。   宋禧吩咐两女下楼避难,金枝顺从的走了,玉叶却要跳起来在阿凯头上扇了一巴掌,娇嗔道:“死秃子,等回去再收拾你!”这才追着姐姐下了楼。   裁之塔第五层的空间相对狭小了很多,居中摆着一张桌子,两侧各有一台轰鸣的电锯。镇守者是一个长胡子的老矮人,欣然等人走进来时,他正用套在连臂手套中的左手敲打桌面,脸上挂着狡诈的笑容。   “欢迎各位光临裁之塔第五层--斩首角力场。”说着,矮人突然跺脚,地板上立刻冒出痛苦的哀鸣。   欣然低头一看,只见桌子两侧的地板上各躺着一名被俘的矿工,飞转的电锯便在两人脖子上方一尺处。   矮人残忍的笑道:“各位贵宾,谁来陪我比试一下腕力啊?”   罗素是四个人中力气最大的,当仁不让的说:“我来陪你玩玩!”   一直默不作声的欣然突然拦住他,低声道:“老哥,这局还是让给我吧。”   “欣然老弟......”   “那小子身材矮小骨瘦如柴,不像有多大力气,我猜他十有八九会耍诈。”欣然悄声道。说罢走过去坐在矮人对面的椅子上,伸出右手。   矮人摇摇头,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是左撇子。”   欣然满不在乎的换了左手,笑道:“无所谓,我两只手都很‘撇’。”   矮人闷哼一声,握住欣然的手掌突然发力,向电锯一侧按下。一旦败北,手腕便会当场截断!与此同时,电锯也在缓缓下沉。   欣然眉头一皱,暗自纳闷矮人的手掌怎会特别冷。同时悄悄射出血荆棘,自袖管潜入了矮人的手套内。   矮人完全没有觉察到有异物贴在腕上,得意的狞笑道:“抓紧时间吧小子,十秒过后,电锯便会切断桌下两人的脖子!”说着加大力道,将欣然的手腕推至距离电锯不足一寸。   欣然处于劣势却毫不惊慌,微笑道:“你的手掌没有温度,莫非是假肢?”   矮人一把扯碎连臂手套,露出一根乌黑闪亮的机械手臂,得意的说:“小鬼,你上当了!我这根‘神力机械臂’能够轻松捏碎钢铁,想赢我,除非你的手比钢铁更硬!”   欣然笑道:“我的手的确不比钢铁硬,不过我相信你的脑袋同样不比钢铁硬。”   “哼!可恶的小鬼,死到临头还敢说大话--”矮人愤而加大力道,不料乐极生悲,机械臂突然不听使唤了。   “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哇哇--不要啊--”机械臂松开欣然的手,反转回去捏住了矮人的头颅。“噗”得一声闷响,矮人被自己的机械臂捏碎了头颅,当场横死。   欣然抖了下手腕,血荆棘从机械臂中缩了回来。血荆棘不但是武器,更是欣然的触手和望远镜。当血荆棘进入机械臂后,立刻便把构造和线路传给欣然得知,而后又对线路稍加改动,夺取了机械臂的控制权。机械臂虽然强大有力却不像真的手臂那样拥有触觉,因此矮人对欣然的小动作一无所知,最终反被自己的武器杀死。也许他至死也不明白飓风巨人的覆没带给人类的启示:过于依赖机械的人,注定会沦为机械的奴隶。   当黄昏将至,费劲周折的欣然、罗素、宋禧、阿凯现在终于来到了裁之塔的第六层,距离所罗门要求的会面期限,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欣然和罗素来过裁之塔六层,知道镇守在这里的是实力仅次所罗门的千年妖女芙丽,闯关的难度肯定比前面五层大的多。众人相互提醒小心,推开虚掩的大门走进海妖女的宫殿,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却是一幅匪夷所思的景象。   铺就红地毯的大厅里只有两个人,海妖女躺在地上,血丝从唇角蜿蜒流下来,在胸前染出一团刺目的红渍。   一个小男孩光着下身跌坐在海妖女头上方,胯下一片血红。欣然一眼便认出是小杰,以为他被海妖女伤害,慌忙抢身上前问道:“小杰!你受伤了?”   小杰看见欣然,呆滞的瞳子跳起一丝火花,慢慢的恢复了神智,结结巴巴道:“欣然哥哥......吓、吓死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海妖女又要吸我的精元,我......我没办法,只好让她吸......”   欣然心里明白了七分,笑道:“之后呢?”   小杰回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仍有些后怕,红着脸指着染血的小弟弟说:“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这里突然长出一根刺,刺破了妖女的喉咙,还流了好多血!”   欣然听罢哈哈大笑,揉揉小杰的头发,得意的说:“还记得我曾在你的小弟弟上安了一根血荆棘?海妖女替你吹喇叭,当然会遭到血荆棘的反击。”   小杰恍然大悟,拍着心口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自己出了毛病呢。”   一直旁听的罗素忧心忡忡的问欣然:“你给小杰的命根子装了那鬼东西,将来岂不是讨不到老婆了?”   欣然摇头笑道:“老哥多虑了,血荆棘是主人身体的一部分,绝不会去伤害没有恶意的人,正如人的嘴巴, 可以咬人,也可以亲吻--你何曾听说情人接吻时会咬断对方的舌头?”   罗素这才放下心来,拍拍小杰的肩膀羡慕的说:“你小子好福气,命根子上多了一把刀,正合江湖上流传的一句口号:挥棍闯天下,用爱救世界!”   欣然笑道:“老哥若是有意,小弟也替你装一把‘棍刀’如何?”   罗素慌忙摇头,心有余悸的道:“老哥我宁死也不当你的实验品!”   这时宋禧检查了海妖女的尸体,过来告诉欣然:“妖女的喉管被利刃切穿,早已断了气。”托小杰的福,兵不刃血的干掉了海妖女,裁之塔第六层不攻自破。大家在小杰的指引下救出了囚禁在后宫中的女人们,送她们下了塔。在最后一间房里,欣然和罗素找到了洁西卡夫人。修道院长喜极而泣,跪在欣然三人面前千恩万谢。   罗素扶起洁西卡,安慰她不要难过,尽快下塔去安全的地方。哪知话音未落,裁之塔六层的大门突然关闭,惊得大家相顾失色。   阿凯挥起铁链枷砸门,却见门上发出一团白光,将沉重的链枷反弹回来。洁西卡毕竟是修道院长,看出门上被施加了结界魔法,连忙劝阻阿凯不要冲动,忧心忡忡的告诉欣然:“除非破解结界,否则休想离塔。”   欣然苦笑道:“我们都不懂魔法,这可怎么办?”   宋禧举枪对准塔门,冷声道:“我就不信这扇破门等挡住我的‘温蒂妮’!”   洁西卡苦笑道:“姑娘万万不可冲动,魔法结界会把一切攻击反弹回来,你若开枪,遭殃的还是自己人。”   宋禧负气放下魔法枪,问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洁西卡只会些祈祷、祝福的把戏,魔法并非专业,自然无计可施。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魔法结界对面的墙壁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通往塔顶的楼梯。   楼上传来所罗门的笑声:“苏公子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可与老夫擦肩而过?塔上已经备好了棋盘,公子何妨与诸位朋友上来一游,若能在棋盘上战胜老夫,塔门自会开放。”   欣然扬眉笑道:“所罗门老头,下棋可是我的强项,你若输了可不许耍赖哟。”说罢飞身上楼。宋禧挂念欣然的安危,也毅然追了上去。罗素回头告诉余下众人:“塔顶太危险了,洁西卡夫人与小杰暂且留在这里,阿凯,你也不用上去,留下来保护夫人和小杰。”   阿凯不悦的说:“老大,俺也是堂堂的男子汉,哪有临敌怯阵的道理!俺就凭这只铁链枷,也要在所罗门的秃头上狠狠敲两锤才痛快呢。”这呆子骂所罗门秃头,却忘记自己也是同道中人,逗得大家忍俊不禁,一直愁容满面的洁西卡也受到鼓舞,勇敢的说:“罗素先生让我也上塔吧,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份力量。”   小杰拍手笑道:姑妈说得对,我也算一个!”   罗素拗不过他们,便让阿凯走在前面,自己护卫着洁西卡、小杰登上塔顶。   大家离开以后,六楼的地板上徐徐升出一团黑烟,吞没了海妖女的尸体,而后渗出墙壁,化作一团乌云飞往北极魔宫。   第八章 S.R.W.   且说欣然在宋禧的陪伴下登上“裁之塔”最高层,塔顶覆盖着透明的水晶瓦,夕阳的微光透过天花板照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给黑白斑驳的石头花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   所罗门坐在正对房门的黄金交椅上,面前的檀香木圆桌上摆着纯银酒壶和两只翡翠盏。夕阳的余晖落在面带微笑的丑脸上,仿佛一位装出和颜悦色的魔鬼,比不笑的时候更让人发怵。   欣然注视所罗门的时候,不可一世的黑狱魔尊也在观察他,眼中射出匕首般锋利的精芒,一心要把黑天使的继承者看个清楚。   欣然感到眼睛被他的目光刺痛,不由自主的想移开视线,然而冥冥中有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鼓励他不要害怕,那声音有着宽慰人心的伟大魔力,欣然感到心头涌出一股暖流,鼓起勇气以少年人锐气十足的目光与所罗门对视。四目相接的刹那,空气中似乎闪过了一串无声的火花。   所罗门颔首一笑,满意的说:“苏公子除了头发的颜色,容貌与洛基元帅当年一摸一样,特别是眼睛,看到了你,我便情不自禁的回想起百年前的往事。”   欣然的头发是黑的,洛基则是银发美男子。然而所罗门也搞错了一件事,洛基的头发其实也是黑色的,只有在战场上发动一种恐怖的“禁术”以后才会变成令敌人望而生畏的“银发恶魔”,这个秘密就连洛基最亲密的部将“六翼”也不知道。但所罗门至少可以肯定一点,欣然的头发没有变色,就说明洛基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今晚的决斗,他已稳操胜券。于是胸有成竹的斟满酒杯,邀请欣然共饮。   宋禧先一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欣然感动的看了她一眼,悄声告诉宋禧:“可爱又可敬的长辫子姐姐,如果你就这么傻乎乎的中毒死掉,我就只好追认你为苏门宋氏了。”   宋禧亲昵的握住情郎的手,甜甜的笑道:“苏门宋氏,这谥号可比亚马逊王国前外交总长动听多了。”   所罗门拍手赞道:“好一对情深意重的同命鸳鸯,不过你们也太小看人了,老夫还没有下流到下毒的地步。”   欣然笑盈盈的说:“所罗门老头,如果把你我现在的地位掉换一下,别说下毒,我连尿都会撒在酒壶里孝敬您老人家。”   所罗门听得目瞪口呆,无法想象洛基的继承人竟是一个大无赖。感慨的叹道:“苏公子果然是年少气盛啊,想当年洛基元帅若是肯向我开这么一个玩笑,哪怕只有一次,我也会为他效忠誓死不渝......”   在洛基漫长而悲壮的一生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句玩笑话,也没有对哪怕最亲密的人说过一句表示好感的话,哪怕是他深爱的圣女王玛利亚。所罗门作为洛基昔日的手下大将,其实对旧主子还是很有感情的,实在是付出了一腔忠诚也得不到人家半句鼓励之词,难免心灰意冷,最终屈服在北极魔母贝拉的淫威下当了叛徒。   欣然对所罗门的慨叹付之一笑。他当然不是开玩笑,而且在霸王花那里早已经实践过了。   宋禧得知酒中没有毒,心情轻松了少许,直截了当的说:“所罗门,你我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再说些花言巧语也没用,有什么本事便放马过来罢!”她深知所罗门诡计多端,生怕欣然上了他的当。   所罗门微微一笑,拍手喝道:“都出来吧。”话音方落,八名男女从背后的屏风中走出来。四名男性武士身穿与“方块J”相同的机械铠“铁金刚”,手持双手剑,混似四尊钢铁巨人。四个女人则身披黑袍头戴尖顶宽檐帽,做魔法师打扮,手持沉重的晶石魔杖。铠武士的胸前各自雕有一张扑克牌样式的纹章,分别是红心K、黑桃K、方块K和梅花K。魔法师的胸襟上也有类似的图案,只不过是把K换成了Q。   K武士与Q法师,是所罗门最后的王牌。   欣然见对方人多势众,既有机械铠护身,又有可怕的魔法师助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所罗门看穿了他的忧虑,摆手笑道:“苏公子无需担心,老夫招呼这些人出来,绝非存心以多取胜,而是要以这八个人为棋子,与公子下一局别开生面的战棋。”   欣然苦笑道:“我可没有准备棋子。”   所罗门指着他身后说:“公子请看,你的棋子已经来了。”   欣然回头一看,只见罗素与阿凯走上塔来,洁西卡与小杰竟然也在其中!且不说后两人根本没有作战能力,就算是滥竽充数,也还差三个人啊!   所罗门也颇感遗憾的说:“公子只有五颗棋子,似乎尚未开局便落入下风了啊。”   欣然死皮赖脸的笑道:“老头你干脆让我三颗子吧。”   所罗门狡猾的笑道:“不成、不成,老夫虽好下棋,棋力却贫弱可怜,纵使多出三颗棋子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公子若当真是洛基元帅的继承者,绝不会缺少以寡敌众的勇气。”他拿这顶大帽子扣欣然算是白费心机了。   只见欣然微微一笑,说道:“棋子差太多,终究算不上堂堂正正的对弈,也罢,本人便随便召出两个仆魔充数好了。”   说罢取出封印魔石,唤出了仆魔淫兽,又将腰间长剑解下,变成红魔女朱诺。   所罗门叹为观止,羡慕的道:“红魔女也就罢了,那只触手仆魔老夫却未曾见过,看上去好生威武雄壮啊......”   欣然笑道:“现在我有七个伙伴,索性让你一子。”   所罗门道:“礼尚往来,请公子先手落子。”打了个响指,地板上浮现出一张7×7格的棋盘,所罗门的交椅位于靠北最后一行中央的格子内,与之对称的格子里也升起一把椅子,所罗门示意欣然入座,并将四名Q法师排在自己左右两侧,末端则空余一格不用。Q法师的前面一格,则站立着同样花色的K武士。这便是他的战前布局。   欣然跟罗素等人聚在一起商量了片刻,而后转身入座,并将宋禧与小杰安排在自己左右,宋禧前面一格是战斗力最强的罗素,罗素左边是红魔女朱诺。小杰前面是阿凯,淫兽则被安排在阿凯右侧。洁西卡位于欣然面前,左右分别有罗素和阿凯护卫。   所罗门见欣然排完了阵势,边开始讲解战棋规则。   每颗棋子每次可以走一至三格,除非被敌方棋子包围,不可原地待机,一方除主将以外的棋子被杀光则败北。   移动后可以选择待机或执行攻击命令。武士可以移动后攻击,攻击范围是周围任意一格。魔法师和枪手移动后不可攻击。魔法师可以攻击1×3格内的任意目标,个别魔法甚至可以同时攻击多个目标。枪手的攻击范围是2至4格,单体射击。   当一方发起进攻时,另一方可以选择两种指令--防御或者反击。   主将,也就是坐在椅子上的所罗门和欣然,不可以移动,也没有攻击力。主帅对魔法与射击有百分之百的防御力,只有物理攻击有效,一旦被击中便全盘告负。   最后,主将可以使用“战术牌”,共有八张,每一张分别对应一种战术。战术牌可以选择在我方行动前或者敌方攻击前发动,每张战术牌只能用一次。   讲解完了规则,所罗门取出两副精美的纸牌,各有八张,一幅给了欣然,一幅自己留用。欣然仔细检查了每一张战术牌,了然于心。抬头向自军众人笑道:“这一局的输赢便要仰仗各位了,我会尽量避免伤亡。”以活人为棋子,且是真刀真枪的对攻,想避免伤亡几乎是不可能的。听了欣然的话,所罗门不由得暗自冷笑。淡淡的说:“凡是走上这SRW棋盘的人,等于把生命交给了主将,如果违反主将的指令,便会遭到规则的惩罚,被棋盘喷出的烈火烧成灰烬,诸位若是没有必胜的信心,现在还有机会放弃。”   罗素、宋禧等人不是欣然的生死之交便是同舟共济的情侣亲人,自然不会被所罗门的花言巧语打动,毅然决然的走上棋盘,把命运交付在欣然手中。   小杰毕竟还是个孩子,好奇的问所罗门:“SRW是什么意思--是‘超级机器人大战’吗?”   所罗门摆手笑道:“错,是爱与正义的超级热血友情大战!”(R,指得是right-hand,伙伴,得力助手)   小杰心悦诚服的道:“原来如此。”   欣然摸摸小男孩的头发,慈爱的说:“小杰若是喜欢这见鬼的‘SRW’,回家以后哥哥多找几个人陪你玩。”   小杰兴奋的连声说好。所罗门看在眼中不屑的冷笑,心想,你们再也没有机会回家了。   欣然是先手,第一子首先启动淫兽,将之移动到洁西卡前面,加强自己一方的防御阵型。   所罗门毫不犹豫的下令右边外侧的武士红心K向前移动三格,向与之对阵的红魔女朱诺发起攻击。K武士举剑的刹那,欣然打出一张战术牌“援助防御”。   所罗门以为替红魔女防御的是她身边的罗素,不由露出了狡计得逞的笑容--红心K武士是他专门为了下战棋训练出来的,有一手隐藏绝技叫做“直击破裂斩”,无视对手防御力,一击必杀!自从欣然和同伴们闯入裁之塔开始,所罗门一直在观察他们的战斗力,在他看来,罗素的铁拳和宋禧的魔法枪是欣然手中最强的棋子,除掉罗素,等同砍掉了欣然的左膀右臂。   不成想欣然的战术牌是落在了距离红心K两格之远的淫兽身上。所罗门大为迷惑,心想这仆魔怎么可能隔着两个格子替红魔女“援助防御”?   疑念方兴,只见淫兽射出一根触手,缠住了K武士的剑,短促的僵持后触手被双手剑斩断,然而K武士也已经用尽了这次进攻的机会。   所罗门大为恼火,气得指着淫兽大骂:“好狡诈的仆魔,竟会这招隔山打虎的本领,哼哼,很好很好,只要让老夫知道了你的底细,你便休想活到下一回合!”   所罗门认定淫兽是第一个需要斩锄的棋子--既然这可怕的家伙可以隔着两个格子替人防御,当然也可以远程攻击,最可怕的是淫兽的攻击方式既不是魔法也不是枪,可以移动后攻击!心惊的同时也暗自庆幸,如果欣然一直隐藏淫兽的特技,把他“蠕动”到自军前方,就能隔着N个守卫来“摸”主将,一旦得手,所罗门只有认输。   就在所罗门走神的刹那,欣然已经让红魔女对K武士发起反击。对手身穿厚重的机械铠,普通的攻击肯定无法造成伤害,朱诺灵机一动,熔成一滩红色金属液体,糊在了红心K的铠甲上,封死了每一处缝隙。不出片刻,藏身在机械铠内的武士便窒息昏倒,被迫退出棋盘。   接下来轮到欣然行动,所罗门攥住一张援助防御,打算在欣然派遣淫兽攻上来时让身边的K武士替自己挡灾。   然而欣然并没有动用淫兽,他在罗素身上打下一张加速牌,让他提升了两格移动力,冲到红心K的的起始位置,对铠武士黑桃K发起攻击,所罗门忍着没有打出“援助防御”。他手里可没有像淫兽那样能够远程防御的棋子,唯一能替黑桃K防御的是位于斜对格的法师红心Q,法师的防御力很弱,被罗素攻击一下肯定会挂掉,还不如用铠武士硬抗。   罗素也明白这一击必须击毙对手,破军罡气提至极限,奋起一拳直奔铠武士胸口轰去。铠武士忙将双臂交叉防在胸前。没想到罗素看似全力以赴的右拳竟是虚招,趁黑桃K发呆的时候左手猛然插进机械铠小腹,手臂连根没入,活生生的掏出了舱内机师的心脏。“红狐”罗素的拿手好戏不单只“破军铁拳”,这一手“碎骨摧心爪”是他的看家本领,轻易不肯施展,凡是见识过这一招的人,毫无例外的成了黄泉路上的幽魂。   罗素一招击毙了黑桃K,欣然并不以此罢休,在给罗素“加速”的同时,他还打出三张战术牌,分别是“连续攻击”、“再动”和“挑拨”,一股脑的压在罗素身上。   首先发动的是“连续攻击”,罗素原地转身面对“红心Q”,疵牙一笑,吓得女法师花容失色,连防御也忘了。罗素轻松拎起红心Q抛出棋盘,随后“再动”,上前一步夺取了红心Q的初始位置,转身把女法师黑桃Q踢出棋盘,最后发动“挑拨”,让所罗门左翼靠外侧站立的魔法师“方块Q”在下一回合必须行动,而且优先对他发起攻击。   方块Q距离罗素有五格之远,既无法走到近前,也超出了魔法攻击的射程。   所罗门思索良久,最终把方块Q挪到自己面前,随后打出两张战术牌,第一张是“扰乱”,方块Q在行动后无法攻击,但战术不在攻击之列,于是向罗素射出了一道灰白色的“封印光波”,使他下回合无法攻击。所罗门打出的第二张战术牌是连续攻击,既然罗素下回合无法攻击,当然先要打掉淫兽再说!   只见方块Q高举魔杖指向前方第三格的淫兽,射出一道闪电,将来自异世界的可怕触手生物烧成了焦炭,化作一道黑烟,遁回封印魔石。   目前的局势是欣然折损了一个仆魔,而所罗门却失去了两个K武士和两名魔法师,损失可谓惨重。然而所罗门对劣势局面视若无睹,他想保全的只有自己一人而已,其它全是可以牺牲的棋子。换一个角度考虑,欣然一口气打出了五张战术牌,可谓强弩之末,所罗门可以牺牲棋子,他却无法牺牲任何一个己方伙伴,接下来的战斗必定陷入被动。   欣然火速将罗素后撤一格,位于棋盘的左上角。这样既可以躲开魔法师的攻击,同时也威胁到了敌方主将。   所罗门调遣武士梅花K,紧贴在自己身边,挡住罗素的攻击路线。   欣然略一思索,终于放弃突袭的打算,将罗素向下撤回三格,尽量避免孤军深入。   所罗门则将梅花Q转移到了梅花K的前方,与方块Q并肩站立。他知道欣然手中没有魔法师,故而放心大胆的把兵力集中起来。如此一来左侧便出现了空挡,如果欣然手中现在还有加速或者再动,便可让阿凯长驱直入攻击主将,可惜这两张牌早已经打出去了,只好稳扎稳打,将宋禧提上一格,下一回合利用魔法枪的四格射程狙击梅花Q。   所罗门不动声色的打出两张牌,第一张是“挑拨”,让方块Q吸引了宋禧的攻击,同时给“偏安”左翼的方块K加速,向下一直冲到小杰跟前发起进攻。   面对庞大的铠武士,小杰吓得慌了神。欣然情急之下打出“扰乱”战术牌,同时大声提醒站在小杰斜对面的洁西卡:“洁西卡阿姨,快脱衣服!”   洁西卡呆了一下,咬牙将裙带解开,成熟少妇性感诱人的胴体立刻展现在方块K面前,威力比起“封印光波”来亦毫不逊色,看得铠武士眼睛都直了,白白浪费了一次进攻机会。   欣然灵机一动的“色诱术”只能解决燃眉之急,小杰唯一的武器是罗素送给他的小手枪,此外没有半点攻击力。枪的射程是2到4格,无法对站在面前一格的方块K进行反击。   欣然只得打出“援助攻击”,让阿凯替小杰消灭铠武士。阿凯轮圆了铁链枷狠狠敲在对手头上,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铠武士面不改色的甩甩头,纹丝不动!机械铠的防御力太强,阿凯无能为力,白白浪费了一张战术牌。   下一回合欣然必须让宋禧行动,冰之魔法枪原本可以毫不费力的射穿方块K的铠甲,帮助小杰解围,可惜中了所罗门的“挑拨”,必须优先攻击方块Q。方块Q与宋禧相距五格,超出了枪的射程,贸然上前只会死的很惨。欣然不敢让宋禧冒险,便让她移动到朱诺左侧。在干掉方块Q之前,欣然手中最强的远程攻击火力算是被彻底封住了。   又一次轮到所罗门出手,由于方块K中了“扰乱”,规则指明下一回合无法进攻。所罗门把他丢下不管,另外派遣梅花Q上前两格。这样一来,朱诺、罗素、洁西卡全落入了她的魔法射程。   欣然踌躇良久,不得不放弃消灭梅花Q的打算,不管罗素还是红魔女上前出手,下一回合铁定会遭到方块Q的魔法轰炸,况且小杰身边还潜伏着一格方块Q,这回合不除掉他,小杰固然性命难保,一旦打开了攻击主将的通路,主将也要遭殃--阿凯肯定是挡不住铠武士的,而其它人又全在左翼鞭长莫及。   一盘棋下到现在,欣然可算是处处落入被动,所罗门的阴谋却一步步的实现了。   经过长时间的取舍后,欣然终于决定,让阿凯再次攻击铠武士方块K。   这一决定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阿凯就凭一只铁链枷,能打得动机械铠?   出于稳妥起见,所罗门选择了防御。当他下达指令后欣然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如果所罗门选择反击,他的冒险计划就要破产了。   只见阿凯大模大样的走到铠武士身边,将铁链枷放在他两腿之间铠甲最薄弱的地方。方块K选择了防御,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阿凯做些莫名其妙的举动。阿凯安置了链枷,立刻招呼小杰一同卧倒。   链枷随即爆炸,把方块K炸得飞出棋盘。   链枷手雷再一次建立奇功,这一下连罗素都暗自庆幸,多亏之前同意阿凯一起上塔--这憨子真是越来越精了。   手下又挂了一个,所罗门不为所动,摸着下巴笑道:“能把老夫逼到这地步,苏公子还是第一人,不过,你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说罢将方块Q移到梅花Q背后,并打出一张援助防御。   欣然很想让罗素上去干掉方块Q,如此一来便可解放宋禧,夺回优势。可是这样一来罗素就危险了,欣然可不能把生死之交的老哥当成棋子来牺牲,便把他重新推到左上角,将了所罗门一军,以此破解魔法师对己方造成的威胁。   所罗门身临险境却不闻不问,突然打出一张“再动”,让一直遭到忽略的最后的铠武士梅花K径直冲到欣然身边,刚巧六格--接着打出一张“援助攻击”,让梅花Q从两格之外的位置发射“爆裂魔法箭”,一旦梅花K击中了欣然,魔法箭便会以他为原点爆炸,将3×3格以内的棋子全部炸飞,换句话说,除却罗素,欣然和其余的伙伴将被所罗门一击全灭。   “哈哈哈哈哈~~苏公子,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所罗门胜券在握,发出得意的狂笑。   “所罗门老头,你高兴的太早了!”欣然微笑着拿出了最后一张牌。   “呃--难道是......”所罗门笑容一敛,代之以惊恐。   “不错,最后一张战术牌,就是--自、爆!”   欣然毫不犹豫的把牌抛给朱诺。红魔女长吸一口气,身子如同皮球一般膨胀起来,旋即爆炸,高达数千度的金属溶液糊住了机械铠,活活将机师烤死。数以万计的液滴又重新汇合起来,变成了红魔女的样子。金属变形妖千变万化,即便自爆,仍可毫无损伤的恢复原状。   “所罗门,现在轮到老子宣判你的末日了!”欣然一声令下,罗素飞身冲上,破军铁拳重重一击捣在所罗门的胸口,软绵绵的混不着力。罗素大惊失色,拳头深陷在所罗门体内拔不出来。   所罗门猛一挺胸,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袭来,将罗素冲得倒飞出去,撞塌了墙壁。   所罗门腾空而起,放声狂笑道:“棋,的确是老夫输了,可你别忘了,制定游戏规则的是我--我这个主将,永远是不死之身啊!哈哈哈哈哈~~~” 水晶瓦被笑声震得片片碎裂,冰雹似的撒下来。   罗素铁青着脸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渍,纵身追上塔顶天台。所罗门离开后,棋盘随之碎裂,炸成满天闪闪发光的魔尘,高塔亦摇摇欲坠!欣然连忙抱起宋禧跳出棋盘,并让阿凯带着洁西卡姑侄火速离塔。   回头再看,棋盘上升起熊熊烈焰,火中传来那两名被所罗门舍弃的女魔法师的惨叫。欣然拍拍心口窃笑:“幸亏老子跑得快,不然也变成烤白薯啦。”   宋禧不了解欣然天生便是幸灾乐祸的脾气,见他眼睁睁看着两名妙龄女郎被火活活杀死竟然还笑得出来,惊讶之余也有些难过。   在她心目中欣然应该是完美无缺的少年英雄,虽然有点狡诈,心地终归良善,于是埋怨道:“所罗门滥杀无辜也就罢了,你又何必说些幸灾乐祸的疯话,让人听了不开心!”   欣然忍着笑说:“长辫子姐姐说得对,我最近似乎变得越发卑鄙了,很应该掌嘴自责。”果然在脸上抽了两下。宋禧心痛的拉着他的手,嗔道:“好好的说话就行啦,干嘛这样折磨自己。”她对欣然的了解实在太不够了,换做罗素,就看得出来欣然这两下耳光扇得既熟练又华丽,显然有过无数次自扇耳光痛改前非的经历--问题是,“改过”改了无数次,他到底还是没有“自新”哪。   欣然担心罗素吃亏,拉着宋禧飞身跃上天台。   只见罗素正与所罗门对峙。所罗门双臂交抱迎风伫立,脸上挂着轻蔑的冷笑。罗素的表情却很严肃,一双铁拳攥得咯咯作响。发自两人身上的看不见的罡风相互撞击,激起的气流吹得两人衣袂翻飞猎猎飘扬。   宋禧看出罗素落了下风,默不作声的开枪射击。冰准化作一道冷森森的白光射向所罗门心窝,就在同时,罗素有如一头机敏的猎豹猛扑上去,打出全力以赴的一拳,无坚不摧的拳劲在空气中摩擦出闪亮的火花,刺耳的破风声恍若撕破了一匹上等绸缎。   所罗门的手臂陡然伸长,隔着数米远挥掌迎击。铁拳击中掌心,发出闷雷般的轰鸣。罗素一往无前的吐出破军罡气,迫使所罗门节节败退,手臂有如弹簧一般缩了回去,但在缩退的同时,罗素的拳劲也被层层削弱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宋禧射出的冰锥临近所罗门胸前。他正在与罗素拼内力,似乎已经没有余力躲闪,然而就在冰锥击体的刹那,胸口突然自行绽开一个拳头粗细的洞,冰锥随即穿洞而出,射断了所罗门背后的天台围栏。紧接着,胸口的洞穴自行关闭,没有留下丝毫伤痕。宋禧惊得花容失色,欣然也暗自咋舌,想不到瑜珈奇术竟然厉害到了这等地步。   这时罗素也面临了险境,破军铁拳把所罗门的右臂挤压成了半尺厚的肉饼之后耗尽了余力。所罗门觉察到对手无以为继,突然发起反击,饱受压缩的手臂突然反弹,将拳劲如数奉还。   罗素被自己的拳劲震得踉跄后退,胸口仿佛遭了铁锤重击,喷出一大口腥甜的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所罗门举手之间震慑宋禧击退罗素,得意的放声长笑:“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挑战老夫?”   “哇哈哈哈哈~~”欣然学着所罗门的嗓音笑道,“哪个不怕死的丑八怪敢向老子伸爪子?”   所罗门勃然大怒,攥紧拳头狞笑道:“臭小子,老夫这就送你去阴曹地府与洛基相会!”说罢运起瑜珈奇术,手臂宛如一条长蛇,拳头变得大如磨盘,朝欣然迎面打来。   欣然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拳头,直到劲风击体时才突然抬起左手打出虚天魔功“吸字诀”,亮出一面“黑洞盾”挡住了所罗门的拳头。   所罗门见事不妙,再想缩手已经来不及,拳头石牛入海一般落入黑洞,手臂也被吸住。   所罗门吓得脸色大变,失声叫道:“这--莫非是不死王奥古斯丁的虚天魔功!?”   欣然嘲讽的笑道:“算你有些眼力,你的手不是很能长么,看看是你长得快,还是老子吸得快,右手不够就加上左手,两只手不够用就加上两脚,不然加上小弟弟也行啊~”   所罗门被他气得面皮发紫,随着手臂像面条似的被黑洞一节节吞掉,心中的惊恐随之加深。他万万没想到苏欣然不但继承了洛基的灵魂更身怀不死王的绝学,一个年方十七的少年同时获得了五百年前两大神话级高手的真传,假以时日必定横扫天下,连魔母贝拉与龙王摩西也要臣服在他脚下了。所罗门心怀争霸天下的野望,绝不甘心让欣然成长为自己的客星。当下咬紧牙关挥掌斩断右臂,墨绿色的血浆狂喷而出,染得地面斑驳陆离,如同生了一片奇形怪状的青苔。   所罗门高举断臂歇斯底里的吼道:“苏欣然!老夫以鲜血起誓,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话音方落,断臂末端徐徐长出一条惨白的新手臂。   瑜珈奇术虽然可以重续断肢,但要挪用身体其它部位的骨骼和肌肉,因为根据物质不灭定律,人的体重是不会改变的。重生右臂使所罗门消耗了大量体力,全盛时期尚且无力破解虚天魔功,现在就更不敢与欣然硬拼了。毅然掏出一块上品水晶石高高举起,喝道:“出来吧--大所罗门!”   回应所罗门的呼唤,高塔再次摇晃起来。欣然站立不稳,险些摔倒。手掌触及地面时吓了一跳,不知为何,脚下的石板粉碎成灰,露出了奇异的金色物质,质地紧凑光滑如同动物的肌肉,触手温热且在剧烈蠕动,既不像肉体,也不像金属......   正迷惑的时候,耳畔响起罗素的警告:“快逃--老魔头在召唤机械铠!”   欣然回头一看,只见罗素已经挣扎着跳下高塔,连忙拉着宋禧的手跟了下去。   脚下是白浪滔天的大海,三人落入水中,转眼便被潮水冲散。   欣然不通水性,呛了一口海水,险些昏厥。危难关头罗素赶到,拖着他游到附近的礁石岛。欣然跪在湿漉漉的礁石上,痛苦的吐出腹中积水,抬头一看,裁之塔已经彻底毁灭,废墟里爬出一只巨大无比的钢铁乌贼,生有无数条狰狞的触手,头上顶着一只金灿灿的皇冠,刚才与所罗门决斗的天台就建筑在皇冠之上,裁之塔则是乌贼的身体,可见这部名为“大所罗门”的机械铠体形巨大到了何等地步。   欣然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惊觉到宋禧不见了,连忙问罗素她在哪里。   罗素摇头叹气,指着海面说:“看那里--”   欣然抬眼望去,只见“大所罗门”已经游到了海上,一条高高举起的触手中攥着宋禧。   “苏小子,你再不出来,老夫变把这臭娘们儿撕成碎片!哇哈哈哈哈哈~~”机械铠腹中发出所罗门猖狂的威胁。   欣然直愣愣的站起来,失魂落魄的走进水里。罗素一把拉住他骂道:“你这是在找死!”   欣然苦笑道:“老哥,其实我现在更想独自逃走,可我知道,如果真的那么做,到死那天我都会为此追悔莫及。”   罗素放声大笑,直到笑得内伤复发又咳出一滩淤血,拍着欣然的肩膀欣慰的说:“老弟,认识你这么多年,只有今天你才像个男子汉!血肉之躯是无法与机械铠抗衡的,拿着这个,我的宝贝一定能帮助你干掉所罗门!”说罢递给欣然一块晶莹剔透鲜红夺目的上品火晶石。   欣然攥紧晶石,意气风发的笑道:“老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面朝大海高举火晶石,吼道:“芝麻开门!出来吧--血色莲台二号机!”   话音尚在空中回荡,礁石背后响起令人热血沸腾的机械轰鸣。藏在水藻下的“血色莲台二号机”喷吐着烈焰自欣然背后升起,舱门打开,伸出两只机械臂将欣然揽入舱内。   欣然兴奋的抚摸着面前的操作台,前所未有的自信油然而生。欣然绝不是天生的战士,但他绝对是天才的机师!当他拉下操作杆飞往海面之时,“血色莲台”在漆黑的夜幕里拽出一串残像,仿佛为了庆祝这一伟大时刻而特地绽放的礼花。   罗素虚弱的躺在礁石上,望着欣然驾驶二号机渐渐远去,不由得会心微笑,自言自语道:“不愧是黑天使的继承者,只有欣然老弟才配驾驶亚历山大的收山杰作啊......二号机啊,我罗素令你蒙羞多年,如今总算替你找到一位最优秀的主人了......”这一刻,背负盗窃“血色莲台”罪名整整八年的罗素突然感到无比轻松,仿佛卸下了千均重担。也许命运之神指引他偷走血色莲台二号机,便是为了今日把它交给苏欣然。   (第四集 完)   草纲:2005-7-2   初稿:2005-7-10   初校:2005-7-11   二稿:8/1/2005   字数:60000   黑天使(第五集)   --目录--   第一章 伏魔记   第二章 流浪记   第三章 孵鸟记   第四章 喋血记   第五章 寻芳记   第六章 赎身记   第七章 拔河记   第八章 狩猎记   -新登场人物介绍-   阿朱:皇家步行鸟大姐,红色,精通魔法“火球术”。   阿紫:皇家步行鸟二姐,紫色,精通魔法“流沙术”。   妮妮:皇家步行鸟小妹,黄色,精通魔法“治疗术”。   忠叔:步行鸟天堂的老邮差。   尤丽亚:美丽多情的半人马女郎,流放者行营的囚徒。后被欣然保释。擅长弓术。   娜娜:精灵俏皮的小沙精,号称大漠第一神偷,会地遁,擅变形,因盗窃总督府被捕流放。后被欣然保释。   仁、道、仆、能:沙漠巨人四兄弟,镇守流放者行营的教官。   “狼牙”罗拉:蔷薇十字军副官,罗摩国刺客,出身香格里拉山中老人门下,绝技“百裂脚”在天下武术排行榜上名列第十七。   塞弗:巨蝎国魔法师,蓝袍孟菲斯的之子,蔷薇十字军首领。   鲁滨逊:欣然所救并收养的人类与巨魔的混血儿,身世神秘。   -新登录机械铠介绍-   飓风骑士-大所罗门   外形:头顶皇冠的机械乌贼。   武器装备:   1) 吸盘触手多重攻击×12(恰能克制浮游盾)   2) 高压喷射枪×12(触手末端装有液体枪炮)   3) 强酸墨汁(隐身,腐蚀金属)   4) 陀螺地狱(抓住敌人后旋转下潜)   5) 精魔力场-力场内无限再生。   动力引擎:水魔晶驱动,海战专精。   特色:水晶石的无固定形态复合瑜珈奇术,可以在力场内无限再生。   -封面构图-   这一集画红魔女朱诺和步行鸟三姊妹。   朱诺:她的皮肤柔软如丝粉红如霞,却闪烁着金属光泽,触手冰冷如钢,抿着红艳艳的嘴唇,眼中满是俏皮的笑意。   步行鸟:参考《FF》的陆行鸟。   红魔女盘膝坐在沙地上,昂首挺胸,展开双臂,做喜笑颜开状。步行鸟三姊妹在她身后探头张望,表情各异。注意三姊妹的羽毛颜色与迥异的性格(大姐红色,高傲矜持;二姐紫色,泼辣娇蛮;小妹黄色,温柔害羞)。   -下集预告-   巨魔围困沙漠城堡,欣然陷入重围,却有自得其乐,竟然设计图纸帮助巨魔建造围困自己的工事,最后修出一座日后名扬天下的“自由都市”太阳城。   欣然闲来无事,在城堡中酿酒取乐。而后乔装改扮,自称“魔兽商人”,前去巨魔老巢甘霖谷行商,竟然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   不幸乐极生悲,在甘霖谷中遭遇了霸巨人与巨魔混血的女恶魔“沙王”。面对力大无穷,拥有不死之身的女魔,欣然又一次陷入了危机......不料阴错阳差,竟被女魔误认为救命恩人,且信誓旦旦以身相许。   欣然被逼无奈,只得与狰狞的女魔入了洞房......   好不容易摆平了沙王,巨蝎王国精英千人团却有兵临城下,在“流氓亲王”泰凡的率领下,对太阳城发起猛烈攻击。   欣然奇兵出袭,一举击溃了泰凡军,并将泰凡与参谋长朱特生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皇凯瑟琳惊闻胞弟被擒,震怒之下竟亲自率军前来讨伐......   第一章 伏魔记   第一次驾驶机械铠作战,欣然便把自己为人行事的风格在二号机上发挥的淋漓尽致。他豪气干云的冲上海面,却没有直接攻击对手,聪明的利用了夜色与涛声的掩护,绕到大所罗门背后,突然打开喷射引擎。   二号机瞬间加速,如同一道红色闪电掠过海面,与“大所罗门”擦肩而过的刹那蜻蜓点水似的摘走了宋禧。   宋禧落入魔爪,早已抱定了必死的信念,不料一晃眼便被一只比“大所罗门”更神气的飞行巨兽夺走,心里又是惊讶又是困惑。透过水晶视窗,她看到了一双熟悉而亲切的眼睛,在这黑夜里没有什么比这双眼睛更让她心醉迷恋了,不由得泪流满面,哽咽的道:“小哥哥,是你在里面吗?”   欣然四下寻找话筒,居然没有!扩音装备和通信装置也没有!气得大骂亚历山大那糟老头偷工减料,竟然不给二号机装全设备,提高嗓门吼道:“是啊!长辫子姐姐,我来救你啦,你开心不开心哪?”   吼声透过厚厚的钢铁护壁,传到宋禧耳中就成了绵绵细语,仿佛情人的呢喃。连忙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激动的说:“小哥哥,我开心的快要昏倒了,你快放下我,回去狠狠的教训那大乌贼!”   “好咧!”欣然用机械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宋禧,将她放在岸边,这才转身迎战追上来的 “大所罗门”。   且说所罗门驾驶机械铠追杀欣然,被半路杀出来的空战机械铠夺走了人质,愤怒之余也被对方的飞行速度所震惊。搜肠刮肚的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这部红色机械铠的来历,满腹狐疑的追了上来。不多时便看见“血色莲台二号机”调转头来严阵以待。于是浮出水面高声问道:“对面的骑士是什么来路,为何与老夫作对?”飓风巨人习惯把机械铠的驾驶员叫做“骑士”,而非机师。   红色机械铠中传来熟悉的笑声:“所罗门老头,才一转眼的工夫你就认不出老子了?敢情是老糊涂啦。”   所罗门认出是欣然的声音,不由得惊怒交加:“好狡猾的小子,想不到你也藏了机械铠!”   欣然笑道:“所罗门老头,你打架打不赢我,玩机械铠照样不是老子的对手,不过这只大乌贼尊容倒是与你有几分相似,莫非是你老爸?”   所罗门气得暴跳如雷,操纵机械铠率先发起攻击。只见海面上冒出十二根粗大的钢铁触手,前端装有高压喷射枪,瞄准血色莲台二号机一齐开火。   欣然不慌不忙的射出线控浮游盾,而后将手掌插进操作手套,以指尖射出一缕真气操作线控浮游盾拦截炮火。八面线控盾分别对应双手的食指、种植、无名指和小指,操作起来灵活自如,很轻松的把“大所罗门”射出的液体炮弹一一挡住,化作雨滴落在海面上。   “大所罗门”是海战专用的机械铠,对空武器只有十二门高压喷射枪,枪弹便是就地取材的海水,破坏力较弱,根本无法与浮游盾抗衡。   所罗门深知空战绝非自己的优势,必须将这神秘的对手拖下水才有胜算,于是直接把触手射向天空,试图缠住血色莲台二号机。   “大所罗门”的触手是与线控浮游盾功能相似的武器,同样是用真气操纵,每一只触手上除了一门喷射枪之外,还安装了高能电磁铁,如同章鱼的吸盘。   欣然毕竟是新手,虽然有着天才的驾驶能力,却缺少战斗经验,没有摸清触手的底细便放出浮游盾迎击,结果盾牌刚一接近触手便被牢牢吸住,无法动弹。   欣然慌了神,连忙调整相位引擎朝高空飞去,试图挣脱吸盘的束缚,强劲的动力几乎将比二号机大出五倍的“大所罗门”拖离海面,浮游盾的控制线与触手粘在一起绷得笔直,如同一排横在天空与大海之间的琴弦,海风吹过,奏出铮铮杀伐之音。   欣然担心继续上升会扯断控制线,只好暂时放弃挣扎。所罗门趁机射出余下的四条触手,紧紧缠住了二号机的双臂,猛然开动引擎下潜,硬生生的把二号机拖入大海。   二号机不具备海战能力,一入水引擎便濒临熄火,欣然慌忙关闭引擎,无可奈何的被“大所罗门”紧紧抱住朝深海下潜。   随着下潜深度越来越大,二号机的护壁被水压挤的咯吱咯吱响,海水从各个管道倒灌进来,很快没至膝盖。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便用这招‘螺旋地狱’送你去见龙王爷!”舱外传来所罗门的狞笑。   “大所罗门”在下潜的同时飞速旋转起来,卷起巨大的漩涡,将二号机压在身下,结结实实的撞在海底礁石上。   换做别的机师吃了这通折腾早就挂了,欣然却得天独厚,置身在快速旋转的驾驶舱内竟没有丝毫眩晕感,最后那一下撞击,也因为驾驶舱里充满了水,无形中缓冲了大部分振荡,真正落实到欣然身上的打击并不足以致命。   此时海水已经摸过头顶,欣然透过视窗发现二号机的尾部恰巧贴着“大所罗门”的头颅,于是憋一口气抓住操作杆,猛地将喷射引擎推到最大输出。霎时间二号机尾部喷出一道灼热的火柱,温度不亚于喷发中的火山熔岩。   “大所罗门”被冲的倒飞出去,半颗脑袋熔成了铁水,在海水里冒出丝丝的白烟。   欣然趁机浮上,所到之处海水沸腾蒸汽弥漫。二号机恍若腾云驾雾的蛟龙,拖着长长的火尾飞上天空。   紧随其后,“大所罗门”也浮出海面,昂起只剩半边的丑陋头颅望“空”兴叹,气急败坏的射出触手,二号机亦抛出浮游盾抵挡。所罗门故伎重试,将八面盾牌一一吸住。   欣然朗声笑道:“所罗门老头你上当了!”按下火焰喷射器按钮,浮游盾周遭喷出白炽的高温火焰刀,将吸盘连同触手一起熔成了铁浆。欣然再次打开喷射引擎,二号机向下俯冲,闯到“大所罗门”近身,机械臂伸到极限,双掌扣住乌贼腹部--驾驶舱所在处。   “啊啊啊啊啊~~~”   欣然怒吼着将虚天魔功提至极限,一股脑的注入机械臂内暗藏的“真气传感器”,全力打出喷射冲击钻。   “所罗门老头--下地狱吧!”   冠绝天下的虚天魔功,三倍的真气增幅,二号机最强武器的零距离攻击--一连串王牌的组合成就了血色莲台二号机出世以来最辉煌的攻击,也宣告了“大所罗门”的末日。   海上的乌贼帝王被冲击钻切开了肚皮,机油连同拉拉杂杂的机械内脏倾泻在海面上,染黑了海水。   欣然打开磁力锁收回冲击钻,浮上云端俯视死去的鲸鱼般徐徐下沉的“大所罗门”,长长的松了口气,紧张感一消除,过度透支的身子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朱诺突然开口警告:“主人,大所罗门还没有被击破啊!”   欣然猛然坐直身子,不敢置信的问:“朱诺,你说什么?”   “你向下看一眼就明白了......”朱诺幽幽叹道,“飓风军团的六翼大将,哪怕是最弱的一人,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被打倒的。”   欣然半信半疑的俯视海面,惊讶的发现,才这么一转眼的工夫,大所罗门竟又毫发无损的浮现在海面上了。   欣然使劲揉揉眼睛,没错,大所罗门还活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抓着头发嚷道,“难道我刚才杀掉的家伙只是大所罗门的替身?还是根本就是幻觉!”   朱诺气定神闲的说:“别这么紧张,勇敢的小主人啊,你将来还会面对更多来自飓风世界的对手,如果不先熟悉一下他们的战斗方式,恐怕无法再现洛基大人的雄风呢。”   欣然怒道:“你又懂什么了,难道我刚才打败大所罗门是假的吗?”   朱诺轻笑道:“大所罗门方才并没有使出全力,因为他还没有发动精魔力场哩。”   欣然茫然的问:“精魔力场,是什么鬼东西?”   朱诺答道:“就是让大所罗门再次复活的东西啦,具体讲起来很复杂,你自己去看就明白了。”   欣然忍着闷气飞回海上,远远的听见所罗门近乎疯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所罗门’的身体就如同老夫的身体,即便被摧毁也可重生!苏小子,老夫现在便让你领教飓风一族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大所罗门”体表涌出一圈蓝色的球形结界,将它团团包围起来。这蓝色结界看起来很像水泡,然而色泽比海水深得多,隔着海水亦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一块瓦蓝的玻璃。   欣然暗想这就是所谓的“精魔力场”了,别管那么多,先打一下试试看吧。   于是射出线控浮游盾,鸟儿一般环绕着“大所罗门”飞舞,连续喷射火焰刀。所有的攻击都命中了,“大所罗门”却毫发无伤,甚至连最轻微的冲击也没有受到--那层蓝色力场替它挡住了全部攻击,   欣然郁闷的收回浮游盾,仔细观察“大所罗门”,发现它似乎比刚才大了一圈。   为了确定不是眼花,欣然又一次打出浮游盾,试图集中一点攻击摧毁结界。   八记火焰刀全部打在了同一个点上,仍旧无功而反,火焰接触结界的刹那便消失了,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吸走。这一次欣然可以下断言--大所罗门比刚才更巨大了!   “朱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局面越来越古怪,欣然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向红魔女求教。   朱诺却故意卖关子,笑道:“你应该发现了,大所罗门的精魔力场可以吸收火元素攻击转化为自身能量,你攻击的越多,大所罗门的身体就会越庞大,力量也越强。”   欣然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只要不用火焰攻击,精魔力场不就形同虚设?”   朱诺不置可否的说:“你试试看吧。”   欣然负气冲向海面,握紧双拳,将虚天魔功充入双臂,故伎重试打出喷射钻头。   钻头命中了同样的要害,产生了同样的效果。大所罗门又一次四分五裂横尸海上。   欣然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我不会错的!”   朱诺没有生气,只是轻声提醒道:“小心哦。”   欣然漫不经心的低头寻找所罗门的尸体,目光一落在海面上,顿时傻了眼,   大所罗门第二次再生了!   新的大所罗门体形比最初足足大了一倍,血色莲台二号机与之相比形同鸟雀。   就在欣然惊愕的时候,大所罗门张口吐出一道黑色液体。   欣然慌忙拉起操作杆闪开,左翼被少许毒液喷中,瞬间腐蚀溃烂,发出酸臭的气味。周围两面浮游盾也受了波及,无法再用。   “妈的!是酸夜......”欣然愤怒而又无奈的爬上高空,质问朱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大所罗门越挨打反而变得越强?”   朱诺笑着解释道:“大所罗门是水属性机械铠,它引发的精魔力场同样是水属性,水是没有固定形态的,打碎了聚在一起还是老样子,只要力场存在,大所罗门的伤口便能无限制的自动愈合,水受到冲击后会变热,能量亦随之上升,因此大所罗门受到的攻击越多就越强,水有三种形态,受热后汽化体积增大,对应到了大所罗门身上,便是随着能量的增加体积亦越发庞大......”   欣然越听越慌,干脆明白的告诉朱诺:“你现在立刻告诉我破解精魔力场的办法,如果不说或者说不知道,我就马上开着二号机逃之夭夭,随便所罗门去征服世界好了。”   朱诺气苦的道:“主人你好赖皮哦,人家是想循循善诱的帮你解决疑惑嘛!好吧好吧,既然你没有耐心,我便直说好了--破解精魔力场的最佳办法就是以精魔力场对攻,力场相撞,较弱一方便会崩溃。”   欣然怒道:“喂!再怎么看较弱一方也是我吧?况且我根本连怎么弄出那见鬼的力场都不会呢!”   朱诺笑着鼓励道:“所谓精魔力场,就是飓风骑士使用精神力与作为机械铠能源的魔晶石沟通,引导出魔力凝结成为力场,虽然你现在所乘坐的这部二流机械铠没有精魔力场的发生装置,但主人您毕竟是洛基元帅的继承人,身体里藏着邪龙的灵魂,就凭这,你也一定能成功激发精魔力场,打败大所罗门!”说罢,将凝聚精神力、连接魔晶石的方法告之欣然。这是只有飓风一族才能使用的最高机师秘技。   欣然咬紧牙关,按照朱诺提供的方法凝聚精神,弯腰将额头紧紧贴在镶嵌在操作台上的晶石上,顿时感到一股火烫的流体注入眉心,与精神力凝结起来。欣然维持这样的精神状态丝毫不敢松懈,向窗外一望,惊喜的发现二号机外也像大所罗门那样包裹着一层球形结界。只不过颜色鲜红,随着海风的流向徐徐跃动,仿佛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哇塞!真的很灵哎!”   欣然喜得欢呼起拉。稍微一走神,火之精魔结界立刻烟消云散。   朱诺及时提醒道:“精神越集中结界的力量就越强,稍一松懈,结界便会自行瓦解,主人万万不可大意,在战场上这将成为致命的破绽。”   欣然笑道:“这难不到我,只要全神贯注的想着女人的裸体,我的精神力就能永远集中!”说罢闭目冥想,再次燃起精魔结界。   “大所罗门,授死吧!”   掌握了精魔力场奥义的欣然再次发起进攻,这一回,他放弃所有武器,只管把引擎开到最大马力,全力催发力场撞向大所罗门!   “噢噢噢噢噢噢~~苏小子,我所罗门大人怀有征服世界的梦想!在这伟大的梦想实现之前绝不会输给你啊!!”海上的大所罗门也发出咆哮,展开水之精魔力场迎接来自天空的冲击。   “啊啊啊啊啊啊~~红袖姐姐小女王左京好老婆水镜小泼妇长辫子骚姐姐还有朱诺大笨蛋--通统脱光光给我看吧!!”欣然两眼放光狂呼乱叫着俯冲下来,在性欲的鼓舞下,精魔力场瞬间提升到极限,展开双翼,化为一只凶猛的不死鸟击穿了大所罗门的壁垒。   “大所罗门,吃我一记--火鸟冲击波!”   “不--不可能--不可能啊~~~~”   被击溃的大所罗门轰然倒下,激起滔天巨浪。   “我这个命中注定要统治全世界的人,没可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打倒!”所罗门神智错乱的嘶吼悲鸣,“我是不死之身的所罗门啊~~~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杀死我!我、我......我要再次复活啊啊啊!!”   濒死的挣扎使所罗门的精神力攀上高峰,力场在凝聚,大所罗门又一次重生,现在它已经巨大的几乎填满整个海湾了!   欣然哈哈大笑,指着海上的巨无霸叫道:“好耶!好耶!老子正好没玩够呢!唔,这次要加上洁西卡阿姨和海妖女的裸体,再来一次加强版火鸟冲击波!”   “主人啊......”朱诺幽怨的抽泣声打断了欣然的计划,“为什么别人都是好姐姐好老婆只有我是大笨蛋啊!?”   欣然掩口窃笑道:“我是比较喜欢你傻傻的表情,想着带着傻乎乎表情的裸体朱诺,我的精神力会更集中啦。”   没说几句话的工夫,海上再次传来异变。   “不会!怎么能这样--我--我的身体--我的晶石......不要碎啊--啊啊啊啊--不要啊!!!”   一直在无限巨大化的大所罗门终于到了极限。人类的精神力在理论上是可以无限集中的,比如偏执狂、白痴和高僧,但是晶石的魔力却无法无限透支,一旦达到极限便会破裂,精魔力场随之瓦解,其破坏力反过来会毁掉机械铠和骑士自身!   超越极限的大所罗门像充了过多气的皮球那样爆炸了,碎片屏蔽了大海,遮蔽了天空,欣然望着窗外纷纷洒落的机械碎屑,不由得惊呆了......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所罗门的悲剧似乎不是偶然,总有一天,会在其它飓风骑士身上发生......也许,早就发生过了,也许,下一个就是他......   在爆炸后的遗骸里,宋禧“捡”出了不成人形的所罗门,他的身体也随着机械铠变得巨大,然而皮肤的扩张超越了橡皮的弹性系数,已经无法愈合。   “怎么处理他?”宋禧问欣然。   “杀掉吧......如果他运气好,能被杀死的话......”欣然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触。   宋禧点了下头,手握魔法枪高声祈祷:“以宇宙母亲赛亚之名召唤众水与冰霜之神--水之温蒂妮!”   蓝色的冰之精灵吐出寒气,冻结了大所罗门的残躯。   走下机械铠的欣然长叹一声,左手凝聚“吸字诀”,右手凝聚“放字诀”,而后双手合拢,向前推出--   “安息吧,所罗门老头!”   “毁天灭地拳”将冻结的大罗门化成了光,即便是瑜珈奇术,也无法使物质微粒重聚成人。   在毁灭所罗门的刹那,欣然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谢谢......”   只有这两个字。   欣然茫然四顾,周围并没有其它人。   难道是所罗门的灵魂在对他说话?   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第二章 流浪记   黑狱岛海上霸权的象征裁之塔倒了。统治东海一百二十年的魔尊所罗门死了。   中洲四大高手之一败在名不见经传的贸易都市富家之子手下,海上的噩梦宣告终结,少年的传奇却才刚刚开始。   在这一连串惊破天的消息传到世人耳中之前,欣然已经开始了重建黑狱岛的伟大工作。   黑狱岛在所罗门时代就被默认为一个独立的王国,现在驱逐了海盗,按理说欣然应该把这座海上宝库奉给国家,这才不负女王的圣骑士的称号。   罗素也洁西卡也是这样劝说欣然的,然而贸易都市的富商之子却要反问一句:凭什么?   在他看来,国家利益固然重要,但自己在这一个月里付出的冒险和血汗显然更加宝贵,与其把矿山献给国家充爱国,不如自己接手经营闷声发大财来得划算,跟响当当的银元比起来,国家利益不得不暂且退居二线。   他的决定颇让那些自诩爱国的人士大跌眼睛,“微笑骑士”的风评也受到了些许影响,不过欣然毕竟是全体矿工和亚马逊人的救世主,贪财的小缺点无碍其伟人形象,人们照样对他敬爱有加,甘心情愿的辅佐他一步步的改建黑狱岛,把这东海最富有的宝库归入苏家的产业。   欣然从小受苏家经营创业方式的耳濡目染,把这一套经验用来改造黑狱岛自然事半功倍。   他首先注册了一家“苏氏欣然矿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发行股票五千股,愿意留下来替他开矿的工人每人分得十股,送了罗素、宋禧、洁西卡姑侄和阿凯每人五百股,阿凯自愿放弃神职留下来替欣然管理矿山,且在矿工中德高望众,欣然便聘他出任公司的人事经理,选了几个经验丰富为人谨慎的老矿工当他的副手。   而后派人去贸易都市送信给老爸,请他派遣一位富有远见卓识经商经验丰富的干才前来出任财务方面的总经理。欣然手中握有余下的两千多股,一千孝敬老爸,剩下的揣进自己腰包,亲自出任公司董事长。   黑狱海盗一百多年的统治给海岛留下了不错的基础,矿工本身都很熟悉业务,再加上苏家提供的人才和资金,公司创建后立刻步入正轨,一改当初海盗时代奴隶式的被迫开采为互利双赢的现代商业经营模式。每个矿工都是公司的股东,自然全心全意的卖力干活。   欣然第二步计划是重建岛心城镇,替矿工们提供完善优越的生活条件。由于需要花费长期的筹备和大量资金投入,欣然在离岛之前没能亲眼看到蓝图实现,不过建设计划却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耽搁,苏家送来了优秀的城市设计师和建筑工人,建设了港口、城镇和居民设施,还有几乎全套的服务行业,不出一年便把黑狱岛由“海上墓场”变成了“海上乐园”,途径此地的商旅船舶都喜欢在这里稍做休息,放松放松。   矿山重新开业以后,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工人严重不足。欣然本身有送信的工作,洁西卡姑侄要去圣都述职、上学,罗素肯定是要跟着欣然跑的,宋禧和亚马逊人从阶下囚变回了使节团,当然要去罗摩王国执行外交任务。余下的矿工大多是被海盗抓来的,家里还有妻小,自然要回去探望,真正愿意留下来的只有二百余人,且还面临着个人生活的最大危机--娶不到老婆......   欣然觉得两百人暂时还算够用,不足之数可以让苏家想办法解决。娶老婆可是人生大事,不给人家解决好,怎能安心工作?   于是背上一大口袋上品晶石,驾驶血色莲台二号机连夜飞往附近的各大岛屿,每到一处便找到当地的土著首领献上珍贵的晶石作为礼物,提出招募女工的请求。海岛上的渔家女大抵家境贫寒,每日里在惊涛骇浪里讨生活,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听说有人来招工,便三三两两的前来应试。   欣然挑选出一批心地善良、容貌俏丽的姑娘,不但付给优渥的工钱,还承诺提供食宿、医疗、娱乐等姑娘们做梦也想不到的福利,干的活儿仅仅是给矿工烧菜洗衣而已,这对吃惯苦的渔家姑娘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   欣然临走时先付给姑娘们每人一颗晶石作为定金,单只是卖掉晶石的钱就够父母养老送终了,自然乐颠颠的送女儿出去工作,甚至后悔没有多生几个姑娘。欣然跑遍了周围的岛屿,终于凑够了两百名女工。而后飞返黑狱岛,派出从海盗那里缴获的仆鲸战舰前去各岛接姑娘们来上班。   姑娘们高高兴兴的上了船,听说是去黑狱岛,顿时齐声尖叫花容惨淡。她们以为黑狱岛还是海盗的天下呢。听了欣然的解释才化忧为喜,对这位推翻所罗门暴政的少年圣骑士仰慕有加,有这么了不起的老板,作为女工当然也面上有光啦。   开开心心的上了岛,欣然立刻组织了盛大的舞会欢迎女工的到来。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精于此道,曾在法王厅大搞交际舞会,慰藉修女的芳心,现在更是轻车熟路,通宵达旦的狂欢把姑娘们乐得昏了头,矿工小伙趁机追求,不少人便在舞会中两情相许,悄然定下了终身。   自从女工来到岛上,矿工们的生活越发变得有声有色。次日欣然设宴接待老爸派来的苏家干部,席间听说苏老头对儿子的表现非常满意非常高兴,要亲自前来黑狱岛相会,以慰思念之情。   欣然可一点也不高兴!   一旦被老头子逮住,岂非又要过笼中鸟似的生活?于是推说有要务在身,连夜登上仆鲸,与宋禧、罗素、洁西卡姑侄一行离开黑狱岛,抛弃眼巴巴盼着看儿子的老爸,投奔自由去也。   仆鲸在海上航行了数日,黑狱岛已经远远抛在身后,欣然认定老爸不可能追上来,这才宽心下来,每日与罗素小杰打牌下棋,或者去宋禧、洁西卡房中厮混。才过了一星期安逸日子,永远离不开新奇刺激的欣然便无聊的受不了了。   航行了多日,舱中的卫生越来越差,欣然嫌脏乱,抽空就爬到仆鲸背上看海景,后来干脆打起了天空的主意。他接触机械铠不久,对血色莲台二号机爱不释手,每逢风和日丽的天气便飞上高空追逐清风明月,驾驶舱里通常是娇美痴情的长辫子姐姐偎依相伴,或者叫上小杰、罗素带上鱼杆同乘“钓鸟”。   “钓鸟”是欣然发明的新游戏。取钓竿一枝,搭配长长的鱼线,钓钩挂一尾鱼鹰、海鸥等鸟类最喜欢吃的鲜鱼,而后将钓钩抛出舱外,风筝似的拖拽在缓速飞行的二号机身后。   海上的鸟雀看到一尾飞上天空的活鱼,不免惊讶好奇,群起飞来啄食鱼饵,傻傻的吞下鱼钩,成了欣然餐桌上的美味。其中一种叫做银背鱼鹰的鸟最好吃,配上几根海藻烧成浓汤,色泽白如牛乳,浅啜一口,味道鲜美得让人恨不能连舌头也吞下肚去。   欣然每日驾机械铠兜风,享受海鲜鱼鹰美味,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就这样又过了一个礼拜,快乐的航行迎来尾声。这一天欣然与罗素、小杰正在二号机舱中钓鱼,无意中看见海平线处浮现了陆地的影子,连忙发出信号通知仆鲸中的众人。   仆鲸内欢声震天,人们竞相爬上鲸背眺望陆地。就在欢庆时刻,一片阴云遮蔽了天空,小杰回头一看,惊喜的喊道:“欣然哥哥罗素大哥快看哪--后面也有一架血色莲台!”   欣然循着他手指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乌云背后飞出一台与二号机几乎一摸一样的机械铠,机械臂的肩膀上纹刻着漆黑的豹子图案。   罗素这时也发现了危机,惊得一跃而起,大声催促欣然快点掉头迎战。   “见鬼!怎么会在这里遭遇一号机--”   “老哥,她们不是敌人。”   “胡说胡说!”罗素焦虑的嚷道,“不管血色莲台一号机的机师是谁,只要乘上了那部机械铠,便与我们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可是......”   “哎呀老弟你有所不知,二号机根本就是我从亚历山大那里偷来的冒牌货,人家一号机才是正品,无论性能出力还是武器装甲都比二号机高上一筹,冤家相逢,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如果不夺取先机恐怕不是一号机的对手。”   欣然不理罗素的警告,升高引擎输出功率加速向海岸线逃逸,不多时便把仆鲸甩得没了影,而一号机却如同附骨之蛆死死追在背后,两机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罗素急得团团转,抓住欣然的肩膀喝问:“老弟--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们不可能比一号机更快的--”   欣然苦笑道:“我知道逃跑毫无希望,可我不能与一号机作战,因为坐在里面的机师是我的女朋友。”   罗素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问:“百兽天尊花无忌的女儿是你的女朋友?”   欣然笑道:“还有银龙水镜,我相信她也在一号机舱内。”   罗素哭笑不得的说:“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所谓冤家,自然是一语双关,“老弟,你他妈的还跑个鸟啊--既然对方是自己人,你给她们发个信不就完了。”   欣然回头古怪的盯着罗素,叹道:“老哥你忘了一件事,二号机是没有通信设备的啊。”   罗素呆了半晌,跌坐在副手席上有气无力的叹道:“那就只好听天由命了--小杰,你他妈的笑个屁啊,快给我过来--窗口很危险!”   结下宿命仇恨的血色莲台一号机与二号机一前一后,从日出追逐到日落,渐渐远离海面,飞抵沙漠上空。每当一号机临近,欣然便凭着狡猾的驾驶技巧突然变向逃之夭夭,由于变向太多,最后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总之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想必是大汉之野吧。   欣然从大汉之野出发去海兰港登船,在海上绕了诺大的圈子最后又回到了大汉之野,白白浪费了一个多月不说,总是跑不出走回头路的怪圈,精神也受了不小的刺激,甚至产生了灰心丧气的预感--最终难逃被一号机击落的命运。   欣然最初的打算是在追逐的同时把对方的晶石能量耗尽,然而失算的是他自己的晶石倒先一步能量告罄,事发突然,又没有备用的晶石,不免暗自叫苦,只好硬着头皮减缓速度,希望多支撑一会儿。   一号机发觉敌人速度减慢,毫不犹豫的追了上来。在欣然使出变向技巧之前,坐在驾驶舱中的霸王花昂起机械臂瞄准二号机的尾部喷气口,猛地打出喷射冲击钻。   无坚不摧的钻头怒吼着钻进喷气口,轻而易举的击穿了装甲,命中喷射引擎。   二号机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爆炸,化作一团火球跌向沙漠。   霸王花喜形于色,兴奋的与坐在身旁的银龙水镜击掌庆贺。这对被迫同行的美少女在一个多月的共同生活中果如欣然期望的那样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只可惜促成这段“佳话”的人没有料到日后反被“佳话”追杀,尚未目睹两大名花的伟大友谊,便被踢进沙漠啃沙子去也。   霸王花关闭喷射引擎,血色莲台一号机徐徐降落在二号机坠毁的沙漠上。一阵狂风卷来了沙暴,四下里一片天昏地暗。   舱门打开,两位绝色佳人并肩走下机械铠。由于手脚拷在一起,走路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好笑,然而配合的却天衣无缝,叫人怀疑她们打生下来就是连体婴儿。   霸王花在逆风里扬起俏脸搜寻二号机的残骸,沙暴卷起的尘土遮蔽了视线,只能隐约看到几片破碎的金属装甲散落在地上,转眼便被流沙吞没。   霸王花仰天长啸泪流满面,喃喃的说:“亚历山大爷爷,我终于完成了毕生的心愿,今后再也不会有第二部血色莲台了......”   水镜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拿出罕见的温柔安慰道:“左京妹妹,你完成了心愿,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哭起来了?沙暴就快到了,我们还是快离开吧。”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已经以姐妹相称了。   霸王花最后一次望向二号机陨落的地方,含泪笑道:“对不起啦水镜姐姐,我一心追赶二号机,忘记了苏欣然那个小不点还在船上,万一让他趁机溜走可就糟了。”   水镜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嗔道:“溜走就溜走,反正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   “可是某个人不是一直偷偷的想念小不点,想早一点见到他吗?”   “去死啦--坏丫头又胡说八道!”水镜羞得面红耳赤。   “嘻嘻~人家只是说‘某个人’,又不是说你,姐姐莫非是打草惊蛇了?”   “哎呀你有完没完哪,我都说了最讨厌苏欣然那个大混蛋了,被我抓到一定拆掉他的骨头!”   “我才不信你真舍得下手呢,走吧。”   “嗯。”   两女携手登上机械铠,血色莲台飞上天空,转眼便消失在风沙深处。   寂静的沙漠惟有风声呼啸,忽然,一座巨大的沙丘突然震动起来,打开一扇黑洞洞的门,三名灰头土脸满身砂土活象落难步行鸟的男子从舱门里钻出来,拍手庆贺大难不死,正是欣然、罗素和小杰。   在霸王花射出喷射钻击中引擎的同时,欣然发动精魔力场挡住了大部分伤害,而后主动关闭负伤的引擎摔进沙丘,装作坠毁的样子。两女看到的火光,其实是火之精魔力场的颜色。   虽说在沙暴的掩护下侥幸逃出了霸王花和水镜的毒手,欣然却不得不面对新的难题。二号机的引擎被破坏,已经无法再动。身在无边无际的大沙漠,吞噬一切的风沙即将到来,与大自然的伟力相比,三人的性命如同风中残烛。   欣然对机械术一窍不通,罗素和小杰也白搭,只好唤出红魔女修理机械铠。   朱诺曾是黑天使的机械师,修理二号机不在话下,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缺少必需的材料和工具,连备用晶石也没有一块,朱诺也爱莫能助。   欣然无法,只好伙同罗素小杰爬回驾驶舱打牌消磨时间,捱到黎明,沙暴总算过境,二号机已经被埋在地下两米深处。   费劲周折再次爬出机舱,罗素建议去附近走走,也许运气好能找到绿洲,或者过路的商队。   三人在沙漠里跋涉了两个小时,连鬼影子都没见到半个,倒是太阳越来越大,烤得欣然哀哀惨叫。   罗素担心走得太远迷失方向,便拖着半死不活的欣然往回走。小杰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开道,忽然眼睛一亮,指着一窝趴在沙坑里嬉闹的步行鸟问道:“大哥,那是什么?”   罗素看了一眼,没好气的说:“不就是步行鸟嘛,沙漠里多的是。”   欣然听了突然灵机一动,拍掌笑道:“我有办法了!”   于是,三人开始捕捉步行鸟。   罗素身手敏捷,很快捉到了八头强壮的雄鸟,小杰也以天真可爱的孩童笑容为诱饵,捉到了四头。   欣然被太阳晒得半死,走路都很困难,从头忙到尾连一根鸟毛都没摸到!他真的很伤心很难过很想不通,为什么无往不利的苏大少爷总是被小小的步行鸟欺负?   “在这世界上所有动物里,我最最最最~~~讨厌步行鸟啦!!”   不久前刚刚击败黑狱魔尊所罗门拯救了千百矿工的“微笑骑士”指天发誓。从这一刻起,这位性格恶劣的伟人便走上了与步行鸟不共戴天的不归路。   不妨事先吐露,在苏骑士与步行鸟的历次战争中,你无法找到哪怕一次哪怕一丁点大的胜利......   因此,专喜欢揭短的后世史学家们,便不无戏谑的称这些人畜无害温顺可爱的鸟儿称为“邪龙克星”。   第三章 孵鸟记   夏日的黄昏,太阳燃尽了一天的热情,伫立在地平线上眺望即将来临的夜幕。   这里是“大汉之海”的腹地,人间最危险的死亡之海,除了魔兽猎人与被流放的囚徒,罕有人类涉足。   一群步行鸟排成两列纵队,拖拽着红色机械铠在沙漠里行进,留下一串脚印,转眼便被风沙吞没。这支奇怪的队伍,便是落难的苏欣然、罗素、小杰一行。   自从血色莲台二号机坠毁以后,欣然等人便捉了许多步行鸟代步,像狗拉雪橇那样拖着沉重的机械铠徒步穿越沙漠。连续赶了两天路,沙漠丝毫没有走到尽头的迹象,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没有一棵活着的植物,更不要提绿洲了。   大家又渴又累疲倦不堪,只有朱诺依旧精力充沛,一路上唠叨个没完没了。罗素和小杰被他吵得耳朵疼,借口肚子痛落在后头钻进机舱里避难。   欣然也受不了她,有气无力的说:“朱诺啊,你是红魔女的时候喜欢说话也就算了,现在变成剑,怎么还是嘀嘀咕咕没完没了,我真不知道你怎会有那么多话可说。”   朱诺娇嗔道:“你嫌弃我了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想把我甩了换一个更漂亮更温柔的仆魔啦,哼,你不喜欢听我说话,就把我丢在沙地里,让我被风吹被雨淋,生锈烂掉算啦!”   欣然拿她没办法,苦笑道:“也许你这么爱说话,是因为名字取的不好。”   朱诺怒道:“朱诺这名字多么好听多么得体,居然不喜欢,只能说明你的脑子秀逗啦!况且,这名字本来就是你给人家取的么~”   欣然抱怨道:“给你命名的是黑天使洛基,与我有屁的关系,不如这样好了,你的剑体形态还没有名字,我便给你取个威风的绰号吧......”   朱诺不悦的说:“吸精魔剑这名字就很威风嘛。”   欣然自顾自的说:“从今往后,你就叫做‘端雅剑’好了。”   朱诺傻傻的问:“端雅是什么意思呀,念起来好拗口。”   欣然笑道:“端雅就是端庄、优雅,你往后要以端雅为准则,保持‘淑剑’风度,少开口讲话。”   朱诺断然拒绝,娇嗔道:“我就是吸精魔剑朱诺,绝不是什么端雅剑,就算你勉强我叫了这见鬼的名字,我也绝对不会变得‘端雅’,反而要变本加厉的唠叨,吵得你睡不着觉--”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行不行?”欣然捂着耳朵,愁眉苦脸的说,“真要叫你端雅剑的话,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说话时地平线出处浮现出三个小小的黑点,风声送来了细微的铃声。   欣然大喜过望,回头招呼罗素和小杰:“老哥、小杰,前面有人--”   小杰仰脸问道:“欣然哥哥,咱们去找他问路吗?”   欣然跳脚笑道:“问路还在其次,那些家伙身上肯定带着干粮和水。”   罗素笑道:“你小子该不会想客串抢强盗吧?”   欣然笑道:“果然还是老哥最了解我,就算没有食物饮水,宰了他们,肉也够我们吃几天了。”   小杰吓得小脸煞白,尖叫道:“欣然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吧?我绝对不答应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欣然不想让小杰失望,揉揉他的头发说:“当然是开玩笑啦。”说罢飞身跃下机械铠,叮嘱小杰,“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你和老哥留在机舱里别出来。”   罗素探出头来担心的问:“欣然老弟,万一有什么不对回来一起想办法,千万别逞能。”   欣然笑道:“放心吧老哥,我又不是小孩子。”说着迎着铃声走去,他是不想让小杰看到自己的强盗行径才坚持打头阵,打算先过去抢了那三个倒霉蛋的粮食和水再把他们赶走。   心来盘算着,那三人也来到了近前。欣然抬头一看,不由得一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三只步行鸟,毛色艳丽夺目,分别是鹅黄、朱红和深紫色,模样也比一般的步行鸟更干净漂亮,脖子下面分别挂着与毛色相仿的铃铛,背上斜挎着绣有仙人掌图案的小皮包,迎风伫立在黄昏下的沙漠里,眸子润泽闪亮,透着聪明劲儿。   欣然一路上见过无数头步行鸟,毛色大多土黄,样子大多乱蓬蓬脏兮兮的,远不如这三只鸟神气。   奇怪的是,鸟背上并没有乘客。   欣然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人类的踪迹,纳闷的自言自语:“真奇怪,这些鸟不像是没有主人的野鸟嘛,怎么会没有人骑?”自作聪明的想,主人一定是被强盗或者生活在沙漠中的魔物杀死,只留下了三头流浪鸟。欣然看中了鸟儿身上的皮包,心想里面也许有食物。于是走上前去,伸手去捉站在中央的红色步行鸟,口中说道:“流浪的小鸟儿,跟我回家罢。”   哪知那鸟突然扬起翅膀打开他的手,娇叱道:“咯咯,放肆!”   欣然抄着手,直愣愣瞪着那鸟,半晌后歇斯底里的尖叫道:“妈呀--步行鸟儿会讲人话啦!”捂着眼睛嚷道,“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三鸟相视一“笑”(眼神看起来像在嘲笑欣然的胆小),还是由居中的红色步行鸟发话:“咯咯,你这个人类小子,好生无礼,竟敢在淑女面前大呼小叫!”   欣然这会儿也恢复了镇定,手按魔剑紧张的盯着她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红色步行鸟不悦的说:“咯咯,开口询问女士姓名之前,你应该报出自己的来历。”   欣然壮着胆子答道:“我叫苏欣然,是圣女王的骑士。”   红色步行鸟诧异的道:“咯咯,圣骑士?咯咯,这么逊的圣骑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欣然恼羞成怒,指着胸前的宝剑勋章说:“别小看人,瞧--这就是本人身份的象征。”   红色步行鸟微微一笑(权且当她会笑罢),漫不经心的说:“咯咯,圣骑士我见得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欣然越来越吃惊,问道:“这么说你们准是大人物咯?”   红色步行鸟挺胸扬头,傲慢的说:“咯咯,本宫便是步行鸟一族的长公主阿朱是也!”   紫色步行鸟上前一步,自报家门:“咕咕,我是二公主阿紫。”   黄色步行鸟看起来最年轻,性情也稍有些羞涩胆小,夹着翅膀走上前来,垂首嗫嚅道:“唧唧,我、我是三公主,这个......唧唧,我的名字是......嗯,就是那个......唧唧......”   欣然这才发觉三只步行鸟在开口之前各有口头禅,大姐是“咯咯”,二姐是“咕咕”,小妹则是“唧唧”。于是模仿着步行鸟小妹的口气,笑嘻嘻的说:“唧唧,你的名字叫阿黄对不对?”   黄色步行鸟慌忙摇头,羞答答的说:“唧唧,我不是阿黄,我叫妮妮......”   阿紫和阿紫同时投来谴责的目光,对小妹的表现很不满意。   黄色步行鸟亦羞赧的举起翅膀遮住面孔。   长公主阿朱轻轻嗓子,得意的说:“咯咯,我们皇家步行鸟三姊妹,便是那疾恶如仇替天行道的--”   二公主阿紫抢道:“咕咕,东方三鸟侠是也!”   说罢双翅掐腰,得意的笑了起来。   阿朱勃然大怒,挥起翅膀在二妹头上拍了一下:“咯咯!可恶的阿紫,竟敢抢我的台词!”   阿紫不服气的说:“咕咕,大姐你每次都要一个人说完所有的话,根本不给我和妮妮开口的机会。”   阿朱恼羞成怒,瞪着眼睛叫道:“咯咯,我是大姐,有我在,你没有开口的必要!”   阿紫窃笑道:“咕咕,我倒奉劝你少开口,免得喊哑了嗓子将来嫁不出去。”   “咯咯!混蛋阿紫,越说越不象话了!竟敢顶撞大姐--”   “咕咕!哼,如果我早孵化一分钟,现在当大姐的就不是你了。”   眼看两鸟越吵越凶,小妹妮妮只好硬着头皮出来解围:“唧唧......那个,我说啊,大姐、二姐,你们别吵了,唧唧,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阿朱趁机下台阶:“咯咯,妮妮说得对,先办正事要紧。”   阿紫则转身喝问一直在看热闹的欣然:“人类小子,你可知罪?”   欣然从步行鸟三姊妹的交谈中猜出她们便是传说中的“皇家步行鸟”。据说五百年前四邪神颠覆中洲,初代圣女王玛利亚团结中洲大陆上的各个种族抵抗侵略者,其中步行鸟一族便是女王陛下忠诚的盟友之一。   战争结束后,圣女王给立下战功的步行鸟战士授勋,封他们为“皇家步行鸟”,此后五百年一直是大陆上其它步行鸟的统治者。时至今日,皇家步行鸟已经罕见到了千里挑一的地步,在仆魔市场上,一头皇家步行鸟价值千金。圣女王的祝福赐予皇家步行鸟不可思议的魔力,使它们的智慧也足以抵的上一千头普通步行鸟,因此“东方三女侠”口吐人言并不奇怪。   得知了对方的来历,欣然不由得动起了歪念头,心想若能把这三个鸟儿太妹逮住卖掉,很可以发一笔小财。于是装出和蔼可亲的样子说:“阿紫殿下,我是一个正派人,没有犯过值得忏悔的罪行。”   阿紫气得羽毛倒竖,怒道:“咕咕!你还敢狡辩--我分明亲眼看见你和同伙在沙漠里捕猎我的族人,还残忍的把它们杀死烤了吃!”   欣然大惊失色,连忙摆手道:“绝无此事,我只是抓了几头步行鸟当纤夫,从来没有吃过鸟肉啊。”   阿紫还要说话,却被阿朱拦住,冷冷的告诉欣然:“咯咯,就算没有杀鸟,强迫人家当纤夫也是不对的,根据圣国历008年圣女王玛利亚与步行鸟王菲尼科斯订立的协约,只有在自愿的前提下人类才可以征用步行鸟充任交通工具或仆魔,你违反了这一协定,本来应该判处三个月的监禁,好在本宫宽宏大量,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你马上把可怜的鸟儿们放掉,我们就不为难你了。”   欣然笑道:“那些鸟儿的确是自愿跟随我的啊,不信你跟我回去问问他们。”   阿朱略一沉吟,毅然道:“好,我便跟你走一遭!”   小妹妮妮忍不住开口阻止:“唧唧!大姐--那小子在说谎,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欣然长笑一声飞身跃起,骑在阿朱的背上。   “老子没时间陪你们玩了,管你是步行鸟公主还是步行鸟皇后,在我眼里无非是千两黄金!”   阿朱急得咯咯尖叫,奋力挣扎,想把欣然摔下背去。欣然双腿用力一夹,痛得她屈膝跪坐在沙地上,不敢再动。   “唧唧!无耻的恶徒--马上放开姐姐!”步行鸟小妹妮妮飞扑到欣然头上,尖尖的鸟喙雨点般啄在他手上、脸上。欣然忍痛射出血荆棘,缠住了妮妮的翅膀。拎着它的脖子怒骂道:“好泼辣的小鸟儿,哼,如果你是个人类女孩,我非把你--”   “唧唧!混蛋!讨厌鬼!臭流氓!快放开我--”妮妮没命的挣扎,气得直流泪。欣然得意的哈哈大笑,唰的一声把可怜的小鸟丢到天上去,吓得妮妮唧唧尖叫,随即收回血荆棘,把她拽了回来。   阿朱眼巴巴的看着妹妹被欺负,气得扭过头来在欣然胯下狠狠的啄了一下。   “妈呀--好痛哇~~~”   欺负小鸟的无聊少年仰面栽倒,捂着小弟弟发出声震四野透彻云霄的惨叫。   一直在等待机会的步行鸟二公主阿紫高举翅膀念了一句咒语。欣然身下的沙子无风自动,飞速旋转形成漩涡。   欣然齐腰以下被流沙陷住,越是挣扎陷得越快。   阿紫兴奋的嚷道:“咕咕!大姐小妹,小流氓被我的‘流沙术’擒住了,快上去打他!”她本人要维持魔法,无法参与殴打欣然的行动。   阿朱咬牙切齿的跳起来,忍痛扑到欣然头上。   咚、咚、咚--   一口气在他头上啄出了三个大包。   欣然痛得哇哇惨叫,很不要脸的哀求道:“美丽可爱英明神武的阿朱公主--求求您开恩饶了小人吧,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欺负步行鸟啦!”   阿朱冷哼道:“咯咯,开你个大头鬼哦,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说着又在欣然手臂上啄了一下,登时皮开肉绽血流不止。欣然此时已经被流沙陷住了脖子,呼吸困难无力求救。   心地仁慈的步行鸟小妹妮妮看不过去,上前劝道:“唧唧......大姐,他流了好多血哦,你就别再打了。”   阿朱气乎乎的从欣然头上跳下来,没好气的吩咐小妹:“这恶棍活该流血,我的腰也很痛呢,你快帮忙治疗一下。”   妮妮温顺的点了下头,念诵咒语,挥起翅膀放射出一蓬瑰丽的星光,落在姐姐身上,伤痛顿时不翼而飞。步行鸟三姊妹各有所长,二姐阿紫精通灰魔法“流沙术”,小妹妮妮则擅长白魔法“疗伤术”,至于性格火暴的大姐阿朱,独擅破坏力强大的黑魔法“火球术”。   步行鸟三姊妹虽然痛恨欣然,但毕竟罪不致死,在流沙没顶之前阿紫停止了咒文,阿朱、妮妮一起动手,把欣然从沙坑里挖了出来。此时欣然窒息太久,已经昏迷不醒。   三姊妹把脑袋凑在一堆商量了片刻,最后由大姐解下背上的包包,取出一只“钢丝果”摔碎,将欣然捆了个结实。   当夕阳落山,沙漠上出现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三头美丽俊秀的步行鸟颈子上套着钢索,拖着一具灰头土脸的“男尸”迎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去,转眼便被涌上地平线的夜幕拥入怀中。   不久之后,罗素小杰和拖拉二号机的鸟队也赶到现场,他们在沙丘上发现了被遗落的吸精魔剑,却没有找到欣然的踪迹,只好沿着残存的脚印朝着步行鸟三姊妹离开的方向追去。   且说步行鸟三姊妹打昏绑走,轻车熟路的穿越沙漠,入夜后来到一处面积广阔草木丰美景色宜人的绿洲,当地人称“步行鸟天堂”。   既然是“步行鸟天堂”,绿洲上的主要居民当然是步行鸟,此外也有人类。   绿洲北方本是草原,后来发现了机械树,便被开垦为种植园,约有近百名流放者和四个巨人看守在园里工作、生活,与步行鸟相邻而居,井水不犯河水。   绿洲中部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湖畔坐落着一栋小小的城堡,从前是圣教枯修派信徒建立的修道院,后来苦修派被打成了异端,教徒全被流放到机械树种植园干活,城堡则作为当地的邮局保存下来,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邮差打理,除了每个月送几次信的邮差,再无他人往来。湖畔倒是栖息着许多白色的水生步行鸟,经常飞到城堡的院子里散步、觅食。   三姊妹的家就在绿洲北部的树林里,这才是鸟儿们的大本营,栖息着上万头各式各样的步行鸟,树林中部草地上,建有一座宽敞气派的巢穴,便是三姊妹的闺房。   她们把欣然拖到树林里,肩并肩的趴在鸟巢里商量怎么对付他。鬼精灵的二姐阿紫提议让欣然也尝尝当奴隶的滋味,作为对他强迫步行鸟干活的惩罚。阿朱、妮妮齐声叫好,当下找来仆人(鸟),在草地上钉了四根木头桩子,然后把欣然的手脚分别绑在木桩上,绷成“大”字型,活象一只滑翔中的鼯鼠。   安置好欣然以后,阿紫从鸟窝里搜集来许多蛋,摆在欣然肚子下面,造了一个小小的巢。为了防止他醒来后挣脱绳索,阿朱还特意寻来了一种叫做“酒草”的植物,榨出汁液涂抹在欣然身上,使他四肢麻痹,无法动弹。   欣然任由三姊妹摆布,仍在昏迷之中。阿朱迫不及待的要把他弄醒,便让妮妮和阿紫去弄些冷水来。   阿紫放肆的笑道:“用不着水,待我在他头上撒一泡尿--”说着跳到欣然背上。   阿朱挥翅把妹妹打下来,怒道:“好没规矩!还说别人是小流氓,你自己的行径分明就是流氓鸟儿!”   阿紫揉着被打痛的脑袋讪笑道:“大姐,我这是开玩笑呢~”   这时小妹妮妮捧着一片卷成漏斗形的大树叶跑来,把盛在叶子中的湖水浇在欣然脸上。欣然甩甩头发,茫然的睁开眼睛望着三姊妹,好半晌才回想起方才的遭遇,吃吃的问:“你们想把老子怎样?”却不知险遭鸟尿淋头的厄运。   阿朱冷笑道:“不怎么样,就是想让你当一回鸟妈妈。”   欣然讪笑道:“我是男人,生不来蛋的。”   阿紫笑道:“用不着你生,肚子下面已经有一窝鸟蛋了。”   妮妮解释道:“你只需要把小鸟们孵出来。”   欣然听得目瞪口呆,懊恼的叫道:“有没有搞错!我是个人,才不会孵什么鸟蛋!”   阿朱冷冷的说:“不孵也得孵!我们就是要让你尝尝被人奴役失去自由的滋味。”   阿紫幸灾乐祸的说:“你若压碎一颗蛋,本公主便打断你一根手指。”   欣然吓得慌忙挺胸缩腹,这才觉察到手脚被绑在木桩上,浑身发软,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认命的叹道:“老子阴沟里翻了船,只有认栽,你们让我孵蛋,我便孵蛋,但有一样--小鸟孵化以后你们必须遵守诺言放我离开。”   妮妮不忍的说:“放心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说着念诵咒语,替欣然止血疗伤,而后跟着姐姐们回了窝。   沙漠的夜晚异常寒冷,欣然一个人趴在草地上,冰冷的夜露侵透了衣衫,冻得他唉声叹气,一夜没合眼。好不容易捱到黎明,这才昏昏睡去。半睡半醒中感到身子一沉,耳畔传来啪啪的碎裂声,低头一看,肚子下面的鸟蛋竟被压碎了大半,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手脚麻痹冰凉,低头一看,鸟卵完好无损的趴在窝里,原来只是一个噩梦。回想着一天来的遭遇,欣然又气愤又难过,然而他已经失去了向步行鸟三姊妹报仇的勇气,也许是命中注定,每次遇到步行鸟都要倒大楣,欣然实在是被整怕了,只盼望早点孵出小鸟儿重获自由。   日出后步行鸟三姊妹次第醒来。用一只阔叶造的脸盆洗脸漱口,又用嫩树枝做的梳子把蓬松的羽毛疏理整齐,涂上一点清香的花汁,挂上银铃,背起挎包,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探望欣然。   阿朱检查了鸟卵,满意的告诉欣然:“干得不错,再过两三天就差不多孵化了。”欣然一听说还要两三天,不由惨叫起来:“再过两三天我就死定了!”   阿紫正翘着脚磕树籽吃,闻言把一把树籽递到欣然面前,笑嘻嘻的说:“吃点东西吧,你不会那么短命的。”   欣然摇摇头,挑剔的说:“我才不吃这玩意呢。”   阿紫讪讪的缩回翅膀,扭头对妮妮说:“咕咕,小妹,给他弄点好吃的去。”   “唧唧,好的,”妮妮乖顺的应道。剔着爪子在树根下刨了一阵,将一把蚯蚓、金龟子之类的昆虫送到欣然唇边,温柔的说:“吃吧,这些虫子很美味的哦。”   欣然恶心的偏过脸去不敢看一眼,抱怨道:“脏死了!我宁可饿死也不吃虫子。”   妮妮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劝道:“孵卵很花费体力,你总不能一直饿着啊,好啦,快吃一点吧,挑食的孩子长不大哦。”   欣然嘴巴闭紧,摆出宁死也不吃的架势。还是大姐阿朱比较通情达理,说道:“人鸟有别,我们还是给他找些人类也喜欢的食物吧。”说着展开翅膀飞身跃到一颗大树上。步行鸟不擅长途飞行,但简单的跳跃、滑翔还是很在行的。阿朱在树枝上逡巡良久,猛然吐出一颗拳头大的火球。   “吱吱--”   一只松鼠被火球击中,惨叫着掉下来,转眼被烧得焦黑冒油。欣然闻到烤肉的香味,顿时垂涎三尺。   阿朱叼着烤松鼠放在欣然面前,细心的剥掉焦黑的外壳,露出肥得冒油的嫩肉。欣然伸长脖子咬住松鼠肉,大口大口得吃了起来,不一会便吃掉了大半只松鼠,意犹未尽得舔舔嘴唇。阿朱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狼吞虎咽,羡慕的说:“你的胃口真好,这只松鼠如果换我来吃,三天也吃不完。”   这时阿紫和妮妮也回来了。阿紫找到了一只蜂巢,把甘甜的蜜汁倒在树叶上喂欣然吃。妮妮更了不起,竟然弄到一只铁皮罐,盛满了热腾腾的羊奶。   欣然吃光蜜糖又喝干了羊奶,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来,肚子撑得鼓胀,差点挤碎了鸟卵。好奇的问妮妮:“步行鸟也会挤奶吗?”   妮妮摇头笑道:“唧唧,不是的,我刚才去了北边的城堡,从邮差爷爷那里讨来的。”   欣然听说北面还有人类居住,当下记在心头,暗想怎么样才能向当地的居民求救。   就这样欣然在步行鸟树林里当了两天“鸟妈妈”,每日都有皇家步行鸟三姊妹服侍饮食,日子倒也不算难捱。三姊妹跟欣然熟悉以后,发觉这人类小子其实很有趣,对他的态度也友善了很多,经常陪他聊天说笑,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跟欣然泡在一起。   转眼到了第三天傍晚,三姊妹回到巢中歇息,欣然也打起了瞌睡。睡得正香,忽然感到胸口麻酥酥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吓得惊醒过来,借着朦胧的月光低头一看,只见身下的鸟卵竟有一只孵化,毛茸茸的小鸟儿钻出蛋壳,贴在他胸口吱吱鸣叫。想来是把他当成妈妈了。   欣然会心微笑,小心的移开身子,生怕压痛这小家伙,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激动和喜悦,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似的。触景生情,回想起姐姐腹中那尚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欣然的性情里假如只有三分的温柔善良,那么对待小孩子时便会增加到十分。正因如此,他才对小杰特别关照。   吱吱--吱吱--   不多时,竟有半数雏鸟孵化出壳,仿佛一群鹅黄色的绒毛球,围在欣然身边嬉戏打闹。欣然微笑着注视着这群小生命,三天来的辛苦瞬间得到了回报。   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欣然耳朵很尖,立刻听出是人类的声音,顿时警惕起来,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第四章 喋血记   黑影一闪,三两步来到欣然跟前。原来是一个身穿草绿色邮差制服、头戴草帽的老人,手里拎着一把长筒猎枪。   欣然猜不透他的用意,开口问道:“这么晚了,老先生来这里做什么?”同时目光紧锁在老人脸上,一旦对方露出敌意便发射瞳枪。   老人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示意欣然不要说话,而后从靴筒里掏出猎刀,把绳索一一斩断,扶他起来。   “等一下--”欣然这时已经明白老人是特地来搭救自己的,拖着乏力的腿脚回到草地,把孵化出来的小鸟儿一只一只的塞进怀里,余下的鸟卵则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   “跟我走,”老人扶着欣然离开树林,绕过平整如镜的湖泊,登上山坡,来到一处小小的石头城堡门前。   “老先生,这是您的家?”   老人憨厚的一笑,答道:“回少爷,这里是邮局,我叫阿忠,是一名邮差。”   欣然喜出望外,握着老人的手笑道:“太好了!我也当过邮差,忠叔,咱们是同行啊!”说着掏出一封信给阿忠看,“你瞧,我奉了女王陛下的差遣送这封信给艾尔曼的罗兰公爵。”   阿忠慌忙鞠躬行礼,羡慕的说:“您替女王当差,一定是高级公务员吧?”   欣然摆手笑道:“我现在已经跟冒险者公会解除关系了,只是跑腿的小兵罢了。”圣国的邮政系统也归冒险者公会管理。   老人笑道:“少爷太谦虚了,替女王办事的人绝不会是小兵,别说那么多,先进去歇歇吧。”打开铁门把欣然请进城堡客厅,点亮烛台,从厨房里搬出饭菜和水果。   欣然连吃了三天野味,如今总算尝到人间烟火,顿时胃口大开,把饭菜一扫而光。阿忠收拾了一间干净的卧室,欣然沐浴上床,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发觉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只是手脚还有些绵软乏力。跟阿忠一说,才知道是“酒草”作祟。   治疗酒草中毒和“解酒”差不多,阿忠烧了一碗清凉可口的薄荷汤让欣然服下,手脚很快恢复了知觉。欣然道谢后跳下床来,忙不迭的打开抽屉,鸟儿们在纸盒里睡得正香。欣然放心的一笑,掏出几块晶石递给阿忠说:“忠叔,几块小玩意不成敬意,请务必收下。”   阿忠打眼一看,认出欣然手中的晶石无一不是上品,最小的一块也值七八十块银元,这么一大笔厚赠还说是“小玩意”,吓得他连忙摆手道:“少爷太客气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收啊!”   欣然强行把晶石塞给阿忠,诚恳的说:“忠叔,实话告诉你,晶石我有的是,但像您这样的好心人可是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的,能够结识您老人家是我的荣幸,这些晶石你先收下,我还有一件事拜托您老呢。”   忠叔勉为其难的收下晶石,紧张的问:“少爷有事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欣然捧起一只小小的雏鸟,笑道:“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顾这些小鸟,等到它们稍微长大一点,再还给阿朱姊妹。”   阿忠释然的笑道:“原来就是这么一点小事啊,没问题,我保证做到!”他收了欣然的晶石,只是照顾几只小鸟,心里觉得过意不去,问道,“少爷还有没有别的事,我也许能帮上忙呢。”   欣然示意老人坐下说话,问道:“忠叔,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大汉之海的‘步行鸟天堂’。”   “哦,距离艾尔曼有几天的路程?”   “远着哪!步行的话干脆不要想,肯定走不出沙漠的,骑鸟也要一两个月吧。”   “那么远啊!”欣然沮丧的锤了下大腿,“这样下去,岂非要到秋天才能把信送到。”   老人也陪着欣然叹气,悠悠的说:“从前大汉之海通铁路的时候,从这儿到艾尔曼不过六七天的光景,可恨巨蝎人霸占了铁路,再也没有从前的方便了。”   欣然听他说起巨蝎人,不由得心中一动,想起邂逅凯瑟琳的那段往事,于是问道:“忠叔,附近也有巨蝎人吗?”   “有!还挺多呢,巨蝎人的京城就在北面的天方绿野,距离步行鸟天堂不过两、三百里。”   欣然紧张的问:“如此说来,本地岂非经常受到巨蝎人的骚扰?”   阿忠摇头笑道:“那倒不至于,巨蝎人名义上还是圣国的属国,不敢公然来找麻烦的,不过自从夺取东北铁路以后,他们的确比从前嚣张了很多,也许很快就会来夺取这块绿洲吧。”   欣然不解的问:“既然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   老人理所当然的说:“我是邮差,这里是邮局,我不待在这里还能去哪里?虽说由于巨蝎人的缘故,最近送到‘步行鸟天堂’的信明显减少了,但只要还有一封信要送,我这个邮差就不是干假的哦!”   欣然不知不觉中被老人的精神感动了,惭愧的说:“您老人家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邮差,可在我这个同行后辈看来,却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老人被他夸的两眼放光,嘿嘿笑道:“说起邮差这行当,老汉我也算得上久经沙场了,从十七岁干到六十七,整整五十年,‘大汉之野’没有哪一处没留下过我的脚印,别说巨蝎人,便是巨魔我也不怕--邮差虽然微不足道,可也不是胆小鬼干得了的。”   欣然笑道:“还真有巨魔?”   “当然有!”老人站起身来指向窗外,“看到没有,北面,机械树种植园,再往北有一片光秃秃的石头山叫做‘甘霖谷’--狗屁的甘霖,几口苦水井罢了,不过即便是苦水在大汉之野也是很宝贵的啊!甘霖谷里面就住着一支巨魔部落,足有三四百人呢。”   欣然缩缩脖子,咋舌道:“听说巨魔是杀不死的,真的么?”   老人摇头大笑:“怎么可能杀不死,只是很难杀死罢了。对付巨魔要用火烧或者强酸,不然他们的伤口会很快愈合。”说着从猎枪里拆下一颗子弹给欣然看,告诉他这是特制的酸液子弹,专门对付巨魔的。   “话说回来,巨魔也好,巨蝎人也好,虽然可怕,但脑子都不怎么灵光,与这些魔物相比,反倒是捕猎魔物的人更加讨厌!”老人狠狠吐了一口痰,怒形于色。   欣然问道:“你是说魔物猎人?”   老人不屑的说:“那帮人算是狗屁的猎人,根本就是强盗!成群结队的在沙漠里逛悠,遇到值钱的魔兽便群起攻之,扰的四邻不安,受惊的魔物时常因为躲避猎人的捕捉闯进村上,很多人受了伤害。”   欣然想起步行鸟三姊妹的话,便问老人:“魔物猎人也抓步行鸟吗?”   “怎么不捉--还杀了吃肉呢!”   欣然大惊失色:“圣国律令明文规定禁止屠杀步行鸟,那帮混蛋不怕坐牢!?”   老人嘲讽的冷笑道:“天高皇帝远,谁管得着他们啊?在沙漠里,的确没有比步行鸟更充足更容易捕捉的猎物了,这帮混蛋还真是聪明呢!”   欣然苦笑道:“如果他们遇见东方三鸟侠,恐怕就聪明不起来了。”   老人忧伤的叹道:“魔物猎人眼睛里只认得钱,哪管什么法律,其实杀害步行鸟不但违法,更会遭到沙漠之神的报复!传说世上第一头步行鸟就是沙漠之神的独生女,步行鸟的血一旦落在沙上,便会引来可怕的沙暴!”   欣然暗想,难怪最近时常遭遇沙爆,莫非是魔物猎人惹得祸?对老人的话,他并不全信,但对魔物猎人却毫无好感。   两人说了半晌话,欣然想起罗素和小杰还在沙漠里,便要出去寻找他们。老人担心欣然迷路,也提上猎枪同去。   两人骑着步行鸟离开绿洲,没走出多远便听见喊杀声。欣然连忙催鸟奔了过去,绕过一座沙丘,只见十余名黑衣骑士正在沙地上围猎。人人胸前绣有一朵火红的蔷薇。而他们的猎物,正是步行鸟三姊妹。   三姊妹深陷重围,虽有魔法防身仍是寡不敌众,全赖阿紫在周围布下了流沙结界才勉强支撑。   黑衣骑士的首领吆喝道:“弟兄们打起精神,捉住这三头皇家步行鸟,大伙儿就一辈子不愁吃穿啦!”原来他们就是臭名昭著的魔物猎人。   众猎人在金钱的鼓励下继续围攻上去,绕在流沙结界外围放冷箭。阿紫集中精力维持魔法,无暇躲避攻击,竟被流矢射中了翅膀,立时血流如注。小妹妮妮连忙念诵咒语替二姐疗伤,大姐阿朱则愤怒的射出一枚大火球,把放冷箭的猎人烧成了灰烬。   阿朱的魔法虽然很强却无法频繁使用,杀伤了几名猎人后自己也受了重伤。皇家步行鸟的血滴在沙漠上,引来了奇异的天边,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怒吼的狂风卷来黄沙,沙暴即将来临。   为首的魔物猎人焦急的喝道:“弟兄们再加把劲儿,一定要在沙爆到来之前得手--啊!”惨叫声嘎然而止,猎人首领翻身栽倒,背心炸开了拳头大的血洞,在强酸液体的腐蚀下发出焦臭的气味。   众猎人惊惶回顾,只见背后走来两位骑士,一个是头戴草帽的老邮差,另一个是手持猎枪的白衣少年,显而易见,杀死猎人首领的正是后者。   欣然扫视了那群猎人一眼,随手将猎枪丢给阿忠,催鸟迎上前去傲慢的问:“谁是老大,出来说话!”   猎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那具尸体上。欣然微微一笑,说道:“哦,原来那个死鬼就是你们的头儿。”   一名猎人催鸟上前,喝道:“臭小子,你是什么来路,为何出手伤人?”   欣然笑道:“老子便是疾恶如仇替天行道的千里独行侠--Hunter×Hunter大爷,你没听说过吗?”   那人呆呆的反问:“Hunter×Hunter是什么意思?”   欣然哈哈大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Hunter×Hunter就是猎人之猎人,也就是专门狩猎你们这般狗娘养的魔物猎人的猎人!”   那人勃然大怒,挺起长矛冲上前来:“你他妈找死啊!”   欣然伸手拔剑,却摸了个空,这次发觉吸精魔剑不在身边,索性射出血荆棘,轻而易举的刺穿了猎人的脖子,惨叫着摔在沙地上断了气。   其余的猎人见状慌忙围攻上来。欣然提一口真气纵身跃起,身在空中运起虚天魔功“放字诀”喝道:“虚天指剑十联发!”   十指弹琴一般飞速连点,射出十道黑漆漆的剑气。指剑划破空气咻咻作响,转眼间沙漠上又倒下了十具尸体,通统一指毙命,额头上留下一个漆黑的血洞。余下的两人吓得魂不附体,丢下一句场面话“蔷薇十字军与你不共戴天”,落荒而逃。   欣然懒得追他们,径直走到三姊妹跟前,笑道:“三位公主,咱们又见面了。”   阿朱忍着伤痛挣扎着站起来,轻声道:“咯咯,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命。”   “没什么,我也是凑巧路过罢了,”欣然满不在乎的说,“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何跟那伙魔物猎人干上了?”   阿紫抱怨道:“咕咕!还不是因为你不辞而别,鸟卵也全都不见了,我们为了找你来到沙漠,哪知会遇见一群不讲理的混蛋!”   欣然拍着阿忠的肩膀介绍道:“这位是忠叔,那些鸟卵昨晚就孵化了,现在忠叔的家里,你们要去看看吗?”   阿朱毫不犹豫的答道:“正有此意!”   一行返回城堡,路上妮妮悄悄问阿忠:“唧唧,老伯,是你救了苏欣然对不对?你怎么知道树林里藏着一个人呢?”   阿忠笑道:“你那天去城堡讨羊奶时我就猜到了,你们步行鸟从来不喝那种东西的。”   欣然回头摸摸妮妮头上软软的羽毛,柔声道:“妮妮,你几岁了?”   步行鸟小公主害羞的垂着头,低声说:“十岁。”   “姐姐呢?”   “咕咕,我们都是十岁,”阿紫抢着说,“大姐比我早孵化一分钟,我呢,比小妹早一分钟。”   欣然笑道:“原来你们还是小孩子呢。”   阿朱不悦的说:“步行鸟的十岁,就相当于人类的二十岁,算起来你还得叫我姐姐呢!”   欣然暗想,要我叫步行鸟姐姐?老子毋宁去死!   信口说道:“我也有个十岁的小弟,既聪明又善良,你们想不想跟他交朋友啊?”   妮妮很是神往,阿紫却咕咕的笑道:“我才不耐烦陪小孩子耍哩,要是有成熟的男子汉还差不多。”   “那也是有的,我老哥罗素准合你的心意,对了,你们从打出生下来还没有被人骑过吧?”说着话,欣然不怀好意的瞅着阿朱。   阿朱连忙闪到忠叔背后,嗔道:“咯咯!你若不经本公主同意就骑上来,信不信我摔断你的门牙?”欣然听了她的话,笑得乐不可支,心想这三姊妹真可爱,可惜不是女人,不然真的爽爆了!   妮妮凑到欣然身边,讪讪的说:“唧唧,那个......苏公子,其实步行鸟嘛,本来就不讨厌被人骑,只是一定要自己选择喜欢的主人才行,如果你真的很想......我倒乐意让你骑一下。”   欣然开心的跳到妮妮背上,回头挑衅似的白了阿朱一眼,笑道:“看到了么,这才是淑女风度呢。” 耀武扬威的跑在前面。阿紫雀跃的追了上去,问道:“咕咕!妮妮,背着人会不会很累啊?”   妮妮回头羞笑道:“苏公子一点也不沉。”   阿紫扬起头,笑嘻嘻的对欣然说:“喂,我力气比妮妮大,跑得也更快,你想不想试试看?”欣然笑道:“行啊,你看前面有棵仙人掌,你就在那里等着,我要从妮妮背上直接飞到你背上。”   “咕咕!听起来好有趣呢!”阿紫兴致勃勃的飞奔到仙人掌树下,回头一望,果然见欣然凌空飞起,有如一只白色的天鹅轻盈潇洒的落在自己背上。   “咕咕~~开始跑咯!”阿紫娇笑着撒腿飞奔,转眼便把姐妹抛在身后。阿朱颇有些嫉妒的望着妹妹的身影,闷闷不乐的想,也许被人骑在背上的感觉真的不坏。   欣然光顾着飚鸟,却没留意危机悄然潜伏在身后。   一堆沙丘背后闪出黑色的身影,手持长筒步枪瞄准了他的背心。   “少爷--当心啊!”阿忠无意中发现了刺客,慌忙冲了上去。   枪响的同时,老人倒下,鲜血染红了沙地。   欣然愕然转身,呆立良久才回过神来,此时那刺客正在添装枪弹。   “畜生!给我死--”欣然怒吼一声飞身而起,凌空一爪扣住了刺客的头颅,硬生生捏成肉糜。尸体身穿黑衣,胸口纹着红色蔷薇图案。   欣然厌恶的抛下尸体,抓起一把黄沙擦去指间血污,发誓与蔷薇十字军不共戴天。匆匆赶到老人跟前,欣然摇着他的肩膀,焦虑的问:“忠叔,你还好么?”   老人衰弱的点点头,气若游丝的说:“少爷......我真的老了,挺不过这一关啊......”   欣然忍着泪笑道:“忠叔,你别开玩笑,不过是一把破枪罢了......那种破烂玩意根本打不死人的!”   老人苦笑一声,叹道:“用我风烛残年的老命换来的子弹,公子便留着做纪念吧......我还是小邮差的时候,我的前辈对我说......杀死过人的枪弹会附上死者的灵魂,是很灵验的护身符......就算不灵也没关系,我希望能把灵魂留在你身边,看着你送信,看着收信人开心的笑容......毕竟我们都是邮差......对不对?”   欣然含泪点头,想劝慰老人,嗓子里却像塞了一块麻布,什么也说不出。   老人似乎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脸色突然变得精神抖擞,抓着欣然的手说:“少爷......我死以后,步行鸟天堂就没有邮差了......我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留在城堡,替我把剩下的信送完,等到新的邮差来到,把邮局交付给他,只要大汉之野还有,哪怕只有一个邮差......我就放心了。”   欣然点头哽咽道:“忠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送完所有的信,直到新的邮差来到!”   老人轻松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欣然抱着老人的尸体呆坐良久,两行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脸颊。这是他第一次眼睁睁看着朋友死在怀里,青春激扬的少年岁月也许不会因此永久蒙上沧桑的阴翳,然而欣然却知道,自己已经变了。是忠叔的死使他内心里滋生出某种高尚的东西,是责任感?正义感?同情心?抑或别的什么,欣然说不上来,至少他清楚一件事--他苏欣然也会被一颗淳朴善良的心感动落泪。   阿紫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跟在后面的是妮妮。   “咕咕!妮妮,快给阿忠伯伯治伤!”   “嗯!”   妮妮念诵咒语,试图唤醒已经那离开人世的老邮差。   欣然摆摆手,忧伤的告诉她:“就让忠叔静静的睡吧......”   按照忠叔的遗愿,欣然把他的骨灰埋在城堡院中的仙人掌下。仙人掌深绿的颜色,就像老邮差生前的制服。一路上是阿朱背负亡者的尸骨,她可能从没想到步行鸟长公主第一次背负的人类竟是辞世的老人,然而她却为此由衷的感到荣幸。   欣然取出了伤口深处的子弹,珍而重之的收藏在贴身的口袋里。也许老人的灵魂真的藏在子弹里,守护他一生平安。   步行鸟三姊妹在城堡中住了一夜,看到新出生的小鸟儿个个活泼健康,心情稍稍好转。   在离开城堡之前,三姊妹与欣然约定,会经常来陪他解闷。阿朱还送给欣然一枚带有魔法的“银哨子”,只要吹响哨子,不管身在何处,“东方三鸟侠”都会在十秒钟内赶到欣然身边。   草草的打理了城堡,欣然在壁炉里点燃了狼烟,希望附近的邮局看到信号,派来新的邮差,在此之前,欣然将留在城堡整理信件,同时也在等候罗素和小杰寻来,他更希望蔷薇十字军找来,免得他浪费时间去报仇。   然而邮差和蔷薇十字军都没有来,忠叔死后的第二天,一队疲惫的步行鸟拖着红色机械铠步入绿洲,同样满脸疲惫的罗素和小杰敲响了城堡的大门。   第五章 寻芳记   失散多日的三兄弟终于在步行鸟天堂团聚了。欣然讲述了几天来的遭遇,听得罗素小杰啧啧称奇,当下便要欣然召唤皇家步行鸟三姊妹出来开开眼界。   欣然也想试试阿朱送给他的哨子到底灵不灵,试着吹了几声,并不觉得哨声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多时便听见窗外传来笃笃的敲击声,低头一看,果然是阿朱、阿紫和妮妮并肩站在门外,正好奇的向窗内眺望。   邮局所在的城堡是上下两层,欣然在二层的卧室和罗素、小杰聊天,位置比步行鸟三姊妹高出三米有余,心想开门麻烦,不如让她们直接跳进屋来。于是打开窗户,招手喊道:“阿朱、阿紫、妮妮,快上来吧。”   “咯咯!果然是你啊。”阿朱翅膀一振,轻松的跃上窗台,好奇的打量欣然背后的两人。   “咕咕~大姐让一让,我来了!”阿朱侧身跃进卧室,紧随其后,阿紫也纵身飞了上来,一眼便看见罗素,顿时眼睛放光,凑上来羞答答的问:“这位大哥,请问您有没有相好的步行鸟啊?   罗素被他问得发愣,抓抓头皮,回头向欣然求救:“喂、喂,我说欣然老弟,这位......嗯,紫羽小姐,怎么称呼?”   欣然忍着笑替双方介绍,而后告诉罗素:“阿紫最喜欢老哥你这样成熟刚强的男子汉,依小弟之见,你便把她收下做个仆魔吧。”   罗素还没说话,阿紫抢着说:“咕咕!苏欣然你没良心!大姐已经把银哨子给了你,就等于我们三姊妹同时与你签订了仆魔契约,自古没有一仆侍二主的道理,你怎么能把我随便送人呢?其实......人家只是想跟罗素大哥交个朋友而已。”欣然暗笑,步行鸟公主的自尊心可一点也不比人类公主差呢。   阿朱发现欣然笑得很贼,娇嗔道:“咯咯~苏小坏蛋,你在那里偷乐什么呢?”   欣然哈哈大笑,突然搂着阿朱的脑袋亲了一下。   “啊呀!你好坏!”阿朱气鼓鼓的扬起头来,轻轻在欣然鼻尖上啄了一下,娇笑道:“咕咕!再敢非礼本宫,小心鼻子开花!”   欣然抚摸着步行鸟长公主丝绸般光洁柔软的长颈,调笑道:“阿朱啊,你乖乖的坐下,我有话问你。”   “咕咕,好的~”阿朱乖乖的跪伏在欣然身边,将脑袋枕在他的膝盖上,娇憨的眨着眼睛,看起来还挺惬意。   “你把哨子送给我,是不是有‘订情信物’的意思啊?”欣然笑问,“今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仆魔好不好?”   “吓--咕咕!你还真会想哦,”阿朱撇撇嘴,趾高气扬的说,“本宫乃是独身主义者,就算做了你的仆魔,也不会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言下之意是说,那只哨子虽然确实是皇家步行鸟三姊妹与欣然签订契约的象征,但她们仍保留着一定的自由,只有在欣然需要的时候才会赶来,其余时间归自己支配。   欣然陪可爱的步行鸟公主侃了几句,大感无奈,如果怀中抱着的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别管她是公主还是别的什么身份,早就该亲热一番了。   正胡斯乱想的时候,阿朱忽然昂起头来,诧异的问:“咦?妮妮怎么没有上来?”   趴在窗台上眺望的小杰回头告诉她:“妮妮妹妹跳不上来,我正帮她想主意呢。”说着垂下一根绳索。   欣然笑道:“你小子脸皮倒厚,才认识没多久就叫上妹妹啦,妮妮的年龄换算成人类标准,比你大了足足十岁呢!”   这时小杰已经把妮妮拉上来,听了欣然的话,不敢置信的说:“真是这样吗?那岂非比欣然哥哥还要大?”   欣然顿时气馁,连忙转移话题,告诉腼腆的步行鸟小妹:“妮妮,站在你面前的小不点叫做小杰,就是上次我提到的十岁小男孩。”   妮妮害羞的把脸藏在他背后,结结巴巴的说:“唧唧......好丢脸......妮妮跳不上来,全被小杰看见了......”   欣然笑道:“你多跳几次,熟练了就能上来了--小杰,你带妮妮下去练习跳高,什么时候你也能一步跳上窗台,我就让妮妮亲你一下。”   “说话算数哦!”小杰朝欣然扮了个鬼脸,追着妮妮跑下楼。   打这以后,步行鸟三姊妹时常来邮局与欣然等人做伴,每次都会带来一些好吃的野菜、野味或者珍贵的药材,俨然城堡的女主人。最欢迎三姊妹的人是小杰,有了妮妮这个玩伴,城堡中的日子也不嫌寂寞了。   罗素是个很勤快的男人,几天来一直忙着修缮城堡的围墙,好像要在这里住一辈子似的,阿紫则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提供一些修理意见,偶尔帮点倒忙。   阿朱则专心致志的守在欣然卧室里照看那窝刚出生的小鸡,欣然偶尔看看书、写写札记,她也好奇的坐在他膝盖上,津津有味的看书看字。   可惜了阿朱的好性情,欣然虽然挺喜欢她,却不至于饥渴到跟步行鸟亲热的地步。如此一想,更觉得身边缺少女伴。三个大男人枯守着一栋沙漠古堡,实在无聊到了极点,若非为了忠叔临终前的托付,欣然早就出去找女人了。   转念一想,忠叔生前曾说绿洲北面有个流放者行营,说不定里面有年轻漂亮的女囚,可以弄到城堡里当女仆。收拾了一下忠叔留下的信件,果然有一封是寄给流放者行营的,收信人名叫尤丽亚,听名字像个美人儿,寄信人的地址是亚马逊,莫非是女人国的子民?   欣然随手把信塞进口袋,出去找到罗素和小杰,告知要去流放者行营走一遭。   罗素打算陪他同去,欣然却摆手拒绝,笑着告诉他:“我只是去送一封信,顺便选美,等到选得差不多了,你和小杰再陪我去娶亲回家。”   小杰好奇的问:“欣然哥哥,这里也有选美比赛?”   罗素当然看穿欣然的鬼主意,笑着向小杰解释:“你欣然哥哥是寡人之疾发作,急着去流浪者行营选民间女子入宫伺寝--妈的,欣然啊,邮差干到你这分上,简直比皇帝还自在!”   欣然耸耸肩,故作伤心的叹道:“我找女人可不只是为自己,老哥小杰,这些天光跟步行鸟耳厮鬓磨,你俩也憋坏了吧?”   罗素哭笑不得的说:“我虽然也想要女人,可也没疯到去找女囚的地步,老弟,千万要当心啊,被流放到大漠之海的女犯人,绝非善类!”   欣然摸着下巴贼笑:“就是因为危险,玩起来才刺激嘛。”说罢挥挥手,转身出门。   小杰追上来问:“欣然哥哥,我去叫妮妮她们,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欣然摇头道:“不用了,妮妮、阿紫、阿朱她们虽然是步行鸟,却跟女人一样爱吃醋,让她们知道了反而不好,你也老实待在家里,我会替你选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友。”   小杰红着脸讪笑道:“欣然哥哥啊,你请女孩子来玩我是很开心,可一定要人家自愿才行!绝对不能向上次我们对姑妈做得那样,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当受骗,太不好了。”   欣然蹲下来拧了下小男孩的脸蛋儿,深有感触的问:“小杰,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你么?”   小杰抓着后脑勺嘿嘿傻笑:“大概是因为我很呆,看着可乐吧。”   欣然笑道:“是因为你很善良,有你在我身边敦促提醒,哥哥就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伤天害理的恶行。”   小杰哈哈笑道:“别闹了!你是我哥哥啊!你若做坏事,天下就没好人了!”   欣然用力搂了一下小男孩的肩膀,叹道:“你这话我太喜欢了,放心吧,我会说服姑娘们心甘情愿的来城堡,陪咱们玩过家家。”说罢兴冲冲的出了门。   流浪者行营位于绿洲边缘,是一座好大的机械树种植园,约有两百多名流放犯在园中劳作,半数是被教廷打成异端的苦修派教徒,半数是犯下重罪的恶徒。   苦修派教徒大都是胆小善良的好人,在种植园里也是用心工作,安分守己,而那些真正的罪犯就不同了,一个个活象凶神恶煞,时常打架滋事,欺负女人。   除了普通的流放犯,种植园中还有四个沙漠巨人看守。   沙漠巨人是自古以来就生活在大汉之海上的古老民族,他们的祖先是火焰世纪的统治者炎魔。火焰世纪末叶,大地被洪水所吞没,绝大多数炎魔遭到灭顶之灾,幸存者中的一支部落迁入沙漠,与巨魔、人类通婚混血,衍变成为沙漠巨人。中洲大陆上还有霜巨人、霸巨人、山丘巨人、暴风雨巨人等巨人族,大抵是炎魔或海洋巨人与其他民族混血繁衍的后代。   沙漠巨人的身高十到十二尺,力大无穷,擅长投掷石块,头脑比较简单,反应有些迟钝,通常只会制造和使用简单的石器。沙漠巨人特别耐干渴,十天半个月不喝一口水也能活下去,皮肤像沙子一样金黄粗糙,有时候躺在沙漠里睡觉,被过路人误当作沙丘从身上走过去也毫无觉察。   住在流放者营房的沙漠巨人是四兄弟,名字分别是“仁”、“道”、“仆”和“能”,本身也是犯人,因为改造良好且性情忠厚,便被大汉之海的总督雇佣,兼职做了流放者的看守。   步行鸟天堂的居民都知道,这四位兄弟人如其名,全是天阉,对女色有心无力,平生最爱杯中之物。不管多么凶猛的雄性动物,一旦被阉割就会变得温顺和善,巨人四兄弟也不例外,他们的好脾气是远近知名的,在流放犯中间颇有威信。   欣然前来送信,四兄弟友好的接待了他,还拿出珍藏的美酒请他解渴。欣然放下酒杯,拿出信问巨人兄弟种植园里有没有名叫“尤丽亚”的女人。   大哥“仁”爽快的说:“有!你去院子中间的广场找找,十有八九在那里。”   欣然道谢后起身要走,“仁”叮嘱道:“邮差老弟,你只管送你信,千万别多管闲事。”   欣然纳闷的点了下头,转身离开看守所。心中暗想,还能有什么麻烦会落在老子头上?   脚下紧赶几步,很快来到中央广场。这座广场是流放犯早晨起床集合、出操的场所,吃饭也在此处。   现在是下午两点过,既不是出操时间,也不是吃饭时间,却有不少面目狰狞的囚犯聚集在广场上,三三俩俩的围成一堆,或者喝酒吵闹,或者用自制的石头骰子赌博。如果看见许多人光着屁股排成一队,那准是在轮流玩女人。欣然举着信封从人群里一路挤进去,遇见队伍就凑上头去,问那骑在女人身上疯狂挺动的男人:“大哥,劳驾借个光,请问正在被你操的这位女士的芳名是否叫做尤丽亚?”   “滚开!”   “还没轮到你呢!”   “后面排队去!”   大抵得到上述毫无人情味的答复。   欣然并不气馁,蹲下去问被奸得浪声呻吟的女人:“大姐姐,劳驾说句话,您知道尤丽亚小姐在哪里吗?”   “不知道......”   “去旁边找找吧。”   “不认识什么尤丽亚。”   同样是无能为力的回答。广场上的女囚大多姿色平平,欣然看不上眼,继续朝前走。从广场南边一直走到最北边,忽然听见有人怒喝:“围住她--围住她--别让尤丽亚那骚娘们跑了!“   欣然心中一动,上前一看,只见一头怪物正迎面跑来,上身是人类女郎,下身却是神俊健美的黑马。原来是一头中洲罕见的半人马。   半人马女郎上身只穿了一件破旧的粗麻布囚衣,已经被追逐者撕扯的无法遮体,胸口露出一截奶白色的颈肌以及诱人的乳沟,与上肢构成鲜明对比的是通体漆黑的鬃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恍若上等绢丝。   半人马女郎气喘吁吁的躲避着身后大群色狼的追捕,柔顺的金发散乱的披在肩上。满惊怒的俏脸白里透红,挂着几点汗星。欣然迎面走上去问:“你是尤丽亚?”   半人马女郎一愣,下意识的点了头。   “跟我来,”欣然拉着她的手掉头飞奔,身后的追杀声随即止息。   欣然暗想不至于这么快就甩掉那班跟屁虫了吧?回头一看,意外的发现广场中又出现了一位与尤丽亚长相穿着一摸一样的半人马女郎,在众人的追捕下陷入重围。   欣然吃了一惊,心想难道尤丽亚还有个双胞胎姐妹?正迷惑的时候,只见重围中的半人马女郎猛地跃进沙地,有如空气般从众人面前消失,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沙坑。   “哇塞,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欣然惊讶的合不拢嘴。   跟着他飞跑的半人马女郎本打算解释缘由,然而转念一想这陌生的人类少年也未必安了好心,于是停下脚步问道:“我就是尤丽亚,你找我做什么?”   欣然把信给她。尤丽亚拆开看了半晌,忽然掩面痛哭起来。   欣然一直在观察这美貌的半人马女郎,越看越是喜欢,下决心把她弄回城堡快活,见她突然哭了,不免打草惊蛇,心想难道她有超能力,看穿了我的心思?   其实欣然是自做多情,人家姑娘伤心根本和他的坏心眼没有半点关系。一问之下才知道,他送来的竟是一封绝交信。寄信人是尤丽亚的未婚夫,一位出身亚马逊丛林的贵族青年。   尤丽亚与未婚夫是生活在亚马逊丛林中的半人马战士,在一次外出旅行时被魔兽猎人捉住,卖到大汉之野,被某个植园老板买来当宠物。两人不堪主人凌辱,计划逃跑。不料计划败露,离开种植园没多久就被主人追上。尤丽亚的未婚夫愤而射杀主人,失手被捕。   尤丽亚为了救未婚夫,主动跑到总督府自首,把杀人罪揽到自己身上,结果被判了五年流放。未婚夫则在当时就被释放,遣送回国。没想到那厮竟忘恩负义,在信中无耻的写道:对她犯下的杀人罪行感到非常痛心和遗憾,如今已经跟别的女人结婚,今后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尤丽亚哭得痛不欲生。欣然不明就里,便好奇的拿过信来看,越看越生气,一把将信纸撕了个粉碎,骂道:“这是什么鬼信嘛!”   他这个精灵文(半人马使用精灵文,精灵文和人类语言都是亚马逊的官方语言)的文盲因为看不懂信大发脾气,尤丽亚却误当成同情自己,泪眼汪汪的哭诉道:“天哪......为什么他会如此薄情......为什么命运总是如此不公......我失去了自由又失去了爱情,与其活在世上受苦,不如早早解脱......”说着起了寻死之心,低头朝着一块岩石狠狠撞去。白影一晃,拦在面前,抬头一看,却是那送信的少年。   “尤丽亚女士,我也深知失恋有多么痛苦,但是为了那个不值一文的男人而死就太不值得了,”欣然凝望着尤丽亚红肿的泪眼,恳切的劝道,“你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只要熬过这一关,幸福的人生就在不远的将来等候着你,想想明天,想想自由,与之相比失恋不过是暂时的痛苦,你真的甘心为了这微不足道得打击放弃仅有一次的人生?”   尤丽亚听了他的话,芳心大为感动,凄然叹道:“人生虽然美好,可是像我这样的失败者却无缘享受......”   欣然微微一笑,温柔而不容拒绝的将半人马女郎螓首揽在怀里,低声问道:“仔细倾听--”   尤丽亚被他唐突的举动吓得一愣,直到确信欣然没有恶意才放松下来,半晌后抬头说:“心跳得好快......”   就在目光落在欣然脸上的刹那,心里情不自禁的惊叹,天哪,好俊秀的少年!他的眼睛好迷人,笑容好温暖......他是真的存在,还是一个虚假的美梦?一时竟看得痴了,含泪的眸子失神的凝在欣然脸上,心跳有如鹿撞,面颊发烫。   “尤丽亚,你绝不是一个失败的女人,因为你的美丽足以使我心跳加快,如果说这整件事里真有一个失败者,只能是那个背叛你的男人,他将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这些话从欣然口中说出来似乎拥有了预言的魔力,每一个字都深深嵌入尤丽亚的心扉。她惊恐的扬起头来凝望着这面带微笑说出残酷审判的美少年,不由得战栗起来,一半是为他的鼓励而激动,一半是为那残酷的诅咒而胆战心惊。   “但他不会死,他将用尽余生品尝忘恩负义的苦果,”欣然继续宣布对那个尚未谋面的负心人的预定判词,“我将留下他的命,让他亲眼目睹你将会多么的幸福。”   “啊......”尤丽亚从喉咙深处挤出了长长的呻吟。欣然的话语像是一个致命的魔咒,轻而易举的主宰了她的灵魂。   “接受我的帮助,你将得自由与幸福。” 欣然向落难的半人马女郎伸出右手。   尤丽亚略一犹豫,终于握住了他的手。她清楚从这一刻开始自己的生命便交付在这陌生的美少年掌中,但她并不在乎,作为一个失恋的女囚,她已经没有值得失去的东西了。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尤丽亚对欣然的用心表示怀疑。   欣然坦白的告诉她:“从今天开始到今后不知何时为止,我不得不暂居此地,为了打发无聊的日子,我需要一位可爱的女人做伴。”   “用自由和幸福换取身体和灵魂?”尤丽亚幽幽叹道,“我好像再跟恶魔做交易啊......”   欣然微微一笑:“明天早些时候我再来,在此之前你要照顾好自己--需要武器吗?”   “我已经很久没碰武器了......如果方便,请给我一幅弓箭。”半人马战士是天生的神箭手,女人也不例外。   “我出去转转,找些合适的材料给你造一把好弓。”   尤丽亚失魂落魄的点了下头。望着欣然远去,心里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第六章 赎身记   欣然与尤丽亚分手后立刻召唤出朱诺,问她制造魔法弓需要什么材料。   朱诺早就在一边旁听欣然和尤丽亚的对话,知道主人是给新相好打造武器,满心不情愿的说:“首先得有钢铁和牛筋,用来加工弓胎和弓弦,然后是竹子、精钢和羽毛,用来制造箭矢,最后还得有晶石,用来给弓增加魔法力--主人哪,造魔法弓好麻烦的,随便弄一把应付那女人算了。”   欣然笑道:“你再吃醋,我就把你变成弓箭送给尤丽亚。”   朱诺负气在欣然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两排可爱的齿痕。   欣然随即召唤出步行鸟三姊妹,希望她们贡献出几根翎毛做箭羽。阿朱悻悻的问:“咯咯~就为了这么点小事让我们来?真没劲,你要多少羽毛?”   欣然随口说:“一两百支吧。”   三姊妹合计了一下,还是由阿朱表态:“这么多羽毛可不能光从我们身上拔,不然就变成秃鸟啦,森林里有的是羽毛,我们可以帮你搜集。”   欣然笑道:“如果不是怕你们不开心,我早就自己去抓鸟拔毛了。”   阿朱点头笑道:“你总算变得有点良心了。”三姊妹联袂飞奔而去,不多时便回来,让欣然替她们摘下鼓鼓的挎包,把塞得满满的羽毛倒在地上,足有四五百根。   欣然问朱诺够不够。   “太够了!”朱诺说。   “有富余就多造几支箭,留做备用。”   步行鸟三姊妹看到欣然的佩剑会说话,好奇的伸过脖子来瞧。   调皮的朱诺变成一只红色的公步行鸟,色眯眯的凑上去:“三位美人儿,想不想跟老子一起生小鸟哇?”   三姊妹霎时成了化石,呆立良久后齐声尖叫,扑棱着翅膀落荒而逃。   欣然又好气又好笑的埋怨朱诺:“好端端的吓唬人家做什么,下次再召唤她们就难了。”   朱诺吐吐粉舌,笑道:“我就是看不惯她们粘在你身上撒娇发嗲。”   欣然苦笑道:“她们是步行鸟唉,你该不会连小鸟的醋也吃吧?”   朱诺刻薄的说:“我会吃醋是因为你的品味太差,海妖女也要,半人马也要,鬼知道你会不会看上步行鸟?” 身为仆魔,朱诺深知无权干涉主人的私生活,况且她也无法改变欣然的本性,只好发发牢骚,吃吃干醋。毕竟她也是个女生,若是对心上人到处沾花惹草视若无睹才不正常呢。   欣然不觉难堪反以为荣,得意的笑道:“这就叫作博爱精神,傻妮子如朱诺之流,是无法理解伟人的情操的。”   朱诺暗自嘟囔:“狗屁的情操,你这家伙,根本就毫无节操!”   虽然对欣然沾花惹草的恶习很是困扰,朱诺却也明白,现世的小主人已经不是当年的黑天使,正如同五百年前没有任何女人能用柔情融化洛基的铁石心肠,今日也同样不会有任何女人能把欣然栓在石榴裙下。要么就百分之百的禁欲,要么就百分之百的风流,前世今生唯一不曾改变的个性只有“顽固”而已。   沙漠里没有竹子,朱诺便用俯拾皆是的动物骸骨代替竹子磨制箭杆,性能反而更好。至于金属材料,机械树种植园里有的是。   朱诺列出几样制造魔法弓必需的机械零件,欣然找到巨人兄弟稍做通融,得到进入果园的许可,照单寻找零件。   欣然满心期待的想摘几颗“电视果”、“收音机果”之类高级机械果。然而大失所望,种植园里并没有他想要的奢侈品,只是些“钢锭果”、“角钢果”、“钢丝果”之类的工业用机械果实。好在朱诺要的零件都找齐了。朱诺又向他要了一块火晶石和三块风晶石,用来合成“雷晶石”,自行制造魔法弓。   欣然四处闲逛,发现工人们正在给机械树浇一种散发着刺激气味的黑色粘稠液体,问过之后才晓得是石油。石油对机械树的作用就像水对一般的植物,是不可缺少的生命之源。凡是有机械树的地方,附近必定有油井。机械树的肥料也不同寻常,是将劣质的水、土晶石碾碎成粉末,掺上石油搅成的粘糊。据说这种肥料非常灵验,能把机械树的结果期缩短一半。   欣然觉得种植机械树还挺有趣,突然生出一个疑问:不知机械铠是从怎样的果实里结出来的。于是去问一位苦修教徒出身的老工人。遗憾的是他也不知道,因为种植园里并没有“铠树”。   欣然在种植园里参观了一圈,心想朱诺应该造好魔法弓了,便回去找她。   一回头,险些与人撞了个满怀。欣然扶住那人的肩膀,低头一看,原来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高不足四尺的小女孩,穿着土黄色的囚衣,褐色的覆额短发,头顶扎了一根朝天辫。   小女孩抬头瞥了欣然一眼。四目对视的刹那,欣然不由的一愣。小女孩的脸蛋白里透红甜美可爱,然而在她眼中却看不到孩童的纯真,充满憎恨的眸子恍若毒蛇的眼睛。擦肩而过的刹那,小女孩手腕一翻,亮出匕首割断肩带,抢走挎包夺路而逃。从盗窃到逃跑一气呵成,动作娴熟的令人咋舌。   “站住--”欣然转身追了上去。   手指刚触及小女孩的衣领,她却神奇的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一个圆锥形的沙洞。   “好狡猾的小贼......”欣然弯腰拾起挎包。包里突然跳出一尾蝎子,在他指尖狠狠刺了一下。欣然惊叫一声丢开蝎子,将指头含在口中吮吸。   “见鬼......头好昏啊......”欣然无力的坐在树荫下,中毒昏迷。   “嘻嘻~真是个大笨蛋!”身侧的机械树上传来女孩银铃似的笑声,“傻到用嘴吸蝎子毒,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唰--   一名女童灵巧的跳下树来,正是适才偷东西的小贼。   小女贼捡起挎包翻了几下,满意的一笑,接着蹲在欣然面前,伸出手指试探他是否还有呼吸。   “咦--不会这么快就死翘翘了吧?”小女童吃惊的自言自语。就在这时,昏迷中的欣然突然睁开眼睛,擒住她的手腕。   “可恶!竟然装死--”女童肩膀一抖,有如一尾滑腻的泥鳅从他腋下溜走。   “给我回来!”   欣然抖手射出血荆棘,缠住女童脚踝。不料缠住的竟是一具幻影。女贼的真身又一次逃到了树上。   欣然也不去追,坐在树下仰望女童款摆的纤足,笑道:“小沙精,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沙精,是一种生活在沙漠中的白侏儒。   侏儒是中洲特有的亚人类种族,身高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左右,分为黑白两种。   黑侏儒容貌奇丑,住在幽深的地洞里,擅长制造带有魔法的工艺品和武器。白侏儒虽然矮小但身材匀称五官清秀,性格调皮机灵,喜欢作弄人,同样住在洞穴里但比较讲卫生,手艺比黑侏儒稍逊,但天生便拥有魔法能力。生活在沙穴中的白侏儒,就叫做沙精,精通沙遁,且懂得简单的变身术。   从前大汉之海生活着许多支沙精部落,后来由于巨蝎王国的扩张,大部分沙精前往他乡,余下的也多数遭了魔兽猎人的毒手,被贩卖到城市里当作仆魔出售,先如今野生沙精已经非常稀少了。   那小女贼被欣然道破了身份,不由得吃了一惊,谨慎的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欣然笑道:“我不是魔法师,就算知道了你的名字也不会下咒害你。”   小沙精道:“你先告诉我为何不怕毒蝎子,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欣然是半吸血鬼,血液里本身就含有剧毒,因此对毒素的抵抗力特别强,蝎毒对他根本不起作用。然而他却信口开河的说:“告诉你一个秘诀,被蝎子蛰中之后马上咬破舌尖,毒血就会从伤口中排出去。”   小沙精半信半疑,娇憨的咬了下舌尖,痛得皱起眉头。欣然忍着笑说:“你又没有被蝎子蛰,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小沙精臊的脸通红,恨恨的说:“不要你管!”顿了一下,又说,“我叫娜娜......”   “哦,娜娜,我的名字是--”   “你叫苏欣然,是新来的邮差,我早就知道了。”娜娜得意的抢道。   欣然也不在意,笑道:“我说娜娜小妹,你偷我的包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塞一只毒蝎子进去,如果我不是及时发现,岂不是要白白冤死。”   娜娜冷笑道:“你是恶有恶报!”   欣然纳闷的说:“真是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至于如此恨我?”他自问不是好人,但自从来到步行鸟天堂以后确实没有做过恶事,怎会招致“恶有恶报”的评价,实在冤枉的很。   娜娜气乎乎的说:“狡辩也没有用!我问你,是不是对尤丽亚起了坏心眼?”   欣然恍然大悟,笑呵呵的说:“原来你是尤丽亚的护花使者,你误会了,我对她没有恶意。”   娜娜怒道:“你说谎--这里的男人都在打尤丽亚的主意!我明明看见你在勾引她......”刚才在广场上,变成半人马女郎的模样帮助尤丽亚脱险的人正是娜娜。   欣然笑着解释道:“我是在帮尤丽亚摆脱失恋的痛苦,而且,我还要让她重获自由。”   “我才不信你会这么好的呢......”沙精娜娜半信半疑的嘟囔道。   欣然见她生的娇小玲珑,容貌秀丽,心里很是喜欢。便说:“如果你乐意,可以跟随尤丽亚一起离开这里。”   沙精娜娜惊讶的问:“你能把我弄出去?”   欣然笑道:“小事一桩。”   娜娜掐着手指头算了又算,为难的说:“我的刑期还有四年,就算你能帮我申请假释,一时之间让我去哪里弄保证金啊。”   欣然好奇的问:“假释还要花钱?”   娜娜如数家珍的说:“除了故意杀人罪和阴谋颠覆政府罪,犯下其它罪行的囚犯一般都可以申请假释,条件是至少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名流绅士或者政府要员做担保人,然后一年刑期交纳一百银元的保证金,至于其它条款,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   欣然点点头,和颜悦色的问:“你犯了什么罪,要交多少保证金,还有尤丽亚的情况也说一下。”   娜娜诧异的看了欣然一眼,心想这家伙不会是来真的吧......于是说道:“尤丽亚是误伤致死,判了五年,我嘛,就是偷东西的罪--”   欣然笑道:“扒窃罪不至于判四年流放。”   娜娜泄气的说:“是呀,可我比较倒楣,在给大汉之海总督府‘搬家’的时候失手被擒,那个姓李的总督还不错,什么也没说就把我放了,但是我还不服气啊,心想第二次准能得手,于是有跑去了,可惜一时失算,又给他逮住了!”   欣然笑道:“惯偷而且是偷到总督头上,判四年算轻的了。”   娜娜拍着膝盖叹道:“哪里、哪里,后面还有更倒楣的呢!我第二次被抓住以后,李总督又把我给放了,说我是小孩子不懂事,应该再给我一次机会,还说了许多好话,我当时听了挺感动,发誓说再也不偷了,再偷就剁了自己的手,可是出去以后还是不服气,心想我偷遍大汉之海从未失手,怎么能因为小小的挫折就洗手不干,浪费小偷生涯的黄金岁月呢?于是手又痒痒了......”   欣然忍着笑问:“第三次又被总督大人逮住了?”   娜娜苦着脸说:“可不是嘛!这一次他干脆就坐在家中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我撞上门去......然后对我说,‘凡事不过三,你偷了我三次,就去流放地坐三年牢吧’。”   欣然奇道:“那怎么又变成了四年?”   娜娜搔搔脖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来了以后又偷过看守几次,然后越狱,未遂,再越狱,再未遂......”越说越气,嘴巴也不干不净,“他妈的罪上加罪,刑上加刑,好似驴打滚一般!”   欣然忍俊不禁:“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你怕要老死在牢里。”   娜娜郁闷的叹道:“果真如此,我这大汉之海第一女神偷岂非永无从出江湖之日?本来我是比尤丽亚先来的,而且刑期也比她短得多,可是明年这时候尤丽亚就要出狱了,我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离开这鬼地方!”说罢连声叹息,小脸儿蒙上了阴云。   欣然笑道:“不必何年何月,只要你愿意,明天就可以出去。”   娜娜狐疑的盯着欣然,问:“你真的愿意救我?四百银元可不是小数目呢,况且还要找担保人。”   欣然指着鼻子说:“我自己就是担保人,至于钱,我要多少有多少,四百银元小意思罢了。”   娜娜仰慕的望着他,叹道:“你既有地位又有钱,而且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莫非是皇太子?”   欣然摇头笑道:“你糊涂了,圣国只有公主何来皇太子,你总不会怀疑我是巨蝎王国的皇太子吧?”   娜娜托着下巴讪笑道:“算我糊涂,你没有尾巴,自然不会是巨蝎人--不过,你花那么多钱买我和尤丽亚,到底是为了什么?”   欣然直截了当的反问:“男人买女人,还能干什么?”   娜娜的眼睛顿时鼓了起来:“你......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陪你睡觉吧?”   欣然笑道:“你还挺聪明的嘛。”   娜娜脸色瞬息万变,先是盛怒,旋即变得无可奈何:“你有钱又有地位,身边应该不缺漂亮女人,何苦到这鬼地方来寻花问柳。”   欣然背靠大树伸了个懒腰,悠悠的说:“我是喜欢吃鸡蛋没错,可是不喜欢抱着母鸡到处跑,到了大汉之海,自然要尝尝沙漠里的野花香不香。”   娜娜一跃而起,痛心的骂道:“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和别的男人一样坏!”   欣然摇摇手指更正道:“你错了,我可比别的男人坏多啦,我给你自由和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你付出的则是绝对的服从和忠诚。”   娜娜愤怒的尖叫道:“你凭什么以为会有女人下贱到对你百依百顺?!”   欣然笑吟吟的说:“因为我有钱又有地位,可以给某些注定终生坐牢的女人自由,世上还有比自由更宝贵的东西吗?绝对没有!为了自由,跟猪睡觉也是值得的,况且话说回来,我总比猪好些吧?”   娜娜强忍怒火,寻找更尖刻的词句发泄对欣然的痛恨:“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你这种男人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社会渣滓,比小偷坏一万倍的大恶棍!”   欣然被这火冒三丈的小沙精逗得乐不可支,双臂交抱在胸前,笑道:“你说得很对,但是你还是没有发觉到隐藏在本人邪恶表象下的善良内心,其实我这个人呢,很是有一点自我牺牲精神的。”   “自我牺牲精神?”   “不错,牺牲小我,替世人建立了一个大坏蛋的标准范例,这样一来,老人们就可以把我当作反面典型教育儿孙,教育他们学好,求上进,要善良、正直,温柔有礼的对待女性,千万不要学苏欣然的坏榜样,如此一来,人心便会向上,社会风气便会好转,我走在街上,看到大家每一个人都很善良正直,就会由衷的开心。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上,我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对社会对国家对民族对全人类有用的人,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欣然闭上眼睛喟然叹息,仿佛当真怀有伟大情操似的。   娜娜鼓着粉腮生闷气,杏眼圆瞪,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狗屁--通统是狗屁!”   欣然忧伤的叹道:“你不相信我的话,是因为你根本无法想象我现在有多么真诚,我希望这世上全是好人,唯一的坏蛋就是我--你说,我是不是有一颗伟大的心灵呢?”   娜娜冷笑道:“全世界只有你一个坏蛋,岂非很寂寞?”   欣然善意的笑道:“有一句诗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你可知道?”   娜娜不服气的说:“这是说即便身在黑夜般肮脏罪恶的环境下,也要努力去寻找光明--跟你有什么关系?”   欣然摇头道:“你的理解不对,这句诗描写的正是我这样的人,虽然生于罪恶且享受罪恶,内心里却充满了对真善美的恋慕,坏蛋坏到我这种境界就会反朴归真,变成疾恶如仇,虽然本人懒得做善事--那太麻烦了--却喜欢善良可爱的人,讨厌坏蛋同类,简单的说呢,就是坏到了惟我独尊的地步,除我之外,容不得天下再有第二个坏蛋。”   娜娜听得目瞪口呆,很清楚欣然扯的全是歪理,可是说得头头是道理直气壮,让人搞不懂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的真心话。   “我不跟你斗嘴,”娜娜站起身来,冷冷的说,“我会把你的真面目告诉尤丽亚,劝她别上你的恶当!”说罢悻悻离去。   娜娜走后,欣然去找朱诺,拿到了新出品的魔法长弓。弓胎由精钢打造,触手光滑冰冷,远比看上去重得多。弓弦由九股牛筋掺秘银丝缠成,劲力之强足以将箭矢射出五百步开外。欣然将弓立在两脚之间,上端与胸口齐平,试着拉开弓弦,使出浑身力气才勉强拉满,不由担心如此劲弓尤丽亚是否合用。   魔法弓的箭壶也是特制。内部装有一块人工合成的雷晶石,每一支箭上都安装了微型储能器,好像蓄电池一样,从雷晶石中汲取能量。   欣然取出一只蓄满能量的魔法箭搭在弦上,瞄准百步开外的机械树射了出去。箭矢命中树干,旋即爆破,将大树连根炸飞,残枝断树满天飞舞。机械树的树干是半金属半植物体,远比岩石更为坚固,竟然被小小一枚魔法箭炸得粉碎,威力之大远远超出了欣然的预想。乐得他抱起朱诺狠狠亲了一口,兴奋的笑道:“我的好姑娘,你总是能带给我意外的惊喜!”   朱诺回吻了他一下,笑盈盈的说:“现在不嫌人家笨啦?坏主人,快给我的新作品取个名字吧。”   欣然略一沉吟,说道:“就叫‘爆裂弓’吧!”   朱诺拍手叫好,兴致勃勃的说:“主人已经试过弓箭,可否说说改进建议?”   欣然摇头笑道:“已经很完美了,暂时没有改进的必要,至于建议......我希望你多造几张爆裂弓,既可以卖给我老爸的兵工厂,还可以留做备用。”   朱诺扁扁小嘴,娇嗔道:“什么‘留做备用’啊,说实话还不就是用来泡妞?主人哪,别人都是用金银首饰漂亮衣裳讨好女人,你倒好--专门送武器!真不知道你是不解风情呢,还是特立独行。”   欣然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交朋友,奈何人在江湖,所见皆是红粉金刚,对她们来说武器远比金银首饰漂亮衣裳更有用......不过朱诺啊,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在暗示我送你首饰衣裳啊?”   朱诺掩口娇笑:“你想得太多啦,我才没那么庸俗呢。爆裂弓一共造了十一张,余下的全都藏在我的肚子里,跟火龙枪放在一起。”说罢变成魔剑,飞入鞘中   欣然信手将爆裂弓挂在肩上,回去找尤丽亚。一直找到广场,发现她正赤裸着身子匍匐在泥地上。一群囚徒围着她,正七手八脚的撕扯衣服。尤丽亚两眼呆滞无神,有气无力的挣扎着。仁、道、仆、能四兄弟坐在树荫下,没精打采的旁观这场轮暴戏。   欣然摇头苦笑,暗想女性半人马都是这么脆弱吗?被男人甩了就自暴自弃,真是何苦来由。顺手从树上摘了一枚机械果,掂了掂,先朝巨人四兄弟走去。   “邮差老弟,你还没走哪?”巨人中的大哥“仁”率先打招呼。   欣然颔首笑道:“还有点事没办完呢,我说老兄,你们这儿挺热闹的啊。”说罢目光转向广场。   巨人老二“道”听出了欣然的言外之意,笑道:“伙计们干活太累,玩女人也是一种消遣--除了这个,他们也没有别的可玩啊!你看我们这里穷的连他妈一幅纸牌也没有。”   欣然笑道:“纸牌可以自己做嘛,我就做了几副,插图全是自己画的,绝对比买来的好。”   巨人老三“仆”打量了欣然一眼,羡慕的说:“想不到你还是位画家--我们这些人跟你比不了,全是他妈的蠢蛋!不是蠢蛋也不会被抓来坐牢啊。”   欣然挨着他们坐下,问道:“明天我还来,顺便给你们送几副纸牌、跳棋、象棋之类的玩意,还需要别的吗?”   巨人小弟“能”闻言大喜,拍着欣然的肩膀笑道:“老弟还挺够意思的嘛,比从前那个老邮差好多了。对了,你有没有带裸女插图的纸牌?”   “仁”白了小弟一眼,没好气的说:“给你真的裸女又有什么用!”   “能”讪笑道:“我可以拿去换酒啊,一张一斤酒,够我舒坦两天啦。”   欣然指着尤丽亚说:“你们这里现成有活色生香的美人儿,何苦看什么纸牌。”   “能”骚着后脑勺纳闷的说:“尤丽亚在女囚里算是武功最高的,平时从不受人欺负,像今天这样逆来顺受可不多见。”   欣然哦了一声,问道:“女囚被欺负,你们不管?”   “仁”替弟弟答道:“没法管,我们兄弟四个只有八只眼睛,管得了一时还管得了一世吗?只要他们不越狱不杀人,至于其它,我们也犯不着多事,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欣然闻言笑道:“你们不管,我倒很想越俎代庖。”   “仁”哈哈大笑:“老弟,看得出来你是个侠骨柔肠的好汉子,可是,你犯不着为一个女杀人犯出头得罪人,那帮流放者可个个都是杀人放火的亡命徒啊!”   欣然满不在乎的说:“你们巨人的脑子果然大而无当,我才不是去打抱不平呢。”   “仁”诧异的问:“那你想干什么?”   欣然起身掸去裤脚的尘土,侧脸笑骂:“妈的!你们看不出我是想凑热闹,教教那班混蛋怎么玩女人吗?”   四位沙漠巨人瞠目结舌,难以想象欣然和气可亲的笑脸竟隐藏了一颗禽兽不如的心。   “只要不杀人你们就不管对不对?”   “是这样没错......可是......”“仁”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欣然拍拍巨人老大的肩膀,在他耳畔笑嘻嘻的说,“实话对你说,我现在心情很他妈的不爽!怎么才能爽呢?一是玩女人泄火,二是砍男人放血,你老兄和其它三位好兄弟最好乖乖的在这看着,别动,不然你们个头那么大,被误伤的概率可不小哦......”   “仁”勃然色变,挥掌拍向欣然,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威胁老子!”   欣然轻轻闪身甩掉名副其实的“巨灵掌”,亮出胸前的宝剑勋章,狞笑着问“仁”:“你看我像什么东西?”   “圣......圣骑士!?”“仁”吓得翻身跌倒。其余三个巨人慌忙跳起来,挡在兄长面前,居高临下的瞪视着欣然,吼道:“你想干什么!”   “闪开--通统闪开!”   “仁”慌忙推开三兄弟,匍匐在欣然脚下,讪笑道:“小人不知道圣骑士阁下驾到,出言无状尚请赎罪。”   欣然拍拍巨人的脸颊,诧异的笑问:“老兄,你真的是巨人吗?为何说话如此文雅。”   “仁”苦笑道:“我从前在总督李大人身边的当差,跟他老人家学了不少文化--我们李大人也是圣骑士啊!”“仁”虽然是带罪之身,提起故主仍与有荣焉。   欣然点头笑道:“有文化的巨人才是真正的巨人,你老兄很有前途。”   “仁”眉开眼笑的说:“承您老吉言,我这就招呼大伙儿过来给您老请安--”   欣然摆手道:“不必!我还有公务在身,不便暴露身份。”   “仁”愁眉苦脸的说:“话虽如此,可小人实在担心那帮混球不懂规矩,万一冲撞了您老人家......”   欣然窃笑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其实啊,我跟其它圣骑士不一样,是非常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不、不,我是说非常喜欢‘与民同乐’,你们不反对吧?”   巨人四兄弟哪敢妨碍圣骑士大人“与民同乐”,当下齐声道:“大人尽管‘同乐’便是,哪个混账王八蛋不识抬举,我等自会教他晓得大人的一片苦心。”   欣然满意的点点头,吩咐四兄弟:“去弄一桶洗澡水来,我自有用处。”说罢转身走向人群。   第七章 拔河记   此时尤丽亚已经被暴徒剥得一丝不挂,美丽的金发披散在脸上,贝齿紧咬朱唇,渗出丝丝血渍。修长秀美的颈子满是淤伤,光滑结实的脊背上亦有血迹,金丝般的鬃毛亦被扯落了几绺。幸而暴徒们为轮奸的次序发生了争执,她才暂时得以免遭凌辱。   终于,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抽到了第一名,兴冲冲的剥光衣服,挺着粗短的小弟弟跑到尤丽亚面前,强迫半人马女郎替他口交。尤丽亚厌恶的扭过脸去,恰好看见欣然,死寂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惊喜,紧接着飞起一脚狠狠狠狠踢在男人胯下。   “啊啊啊啊--”那倒霉蛋发出乐极生悲的惨叫。   欣然似笑非笑的问:“老兄,你好像很痛啊,需要帮忙吗?”   “喔喔--救命--救命啊......”矮胖男子痛得满脸冒汗,胯下血流不止。   欣然轻轻爱抚尤丽亚的长发,低声道:“他让你更用力一点,这样才会爽。”   尤丽亚嫣然一笑,眼中闪过复仇的火光,再次飞足狠踢,准确无误的击中矮胖男人的小腹。   “妈呀!”矮胖男子尖叫一声原地崩起三尺高,两腿之间鲜血狂喷。   尤丽亚偏头偎依在欣然怀里放声抽泣:“你回来干什么......反正我都不想活了......”   欣然拥着这可怜的姑娘,劝道:“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男人放弃人生,你这么做实在太傻了......”   “为什么还要回来......”尤丽亚含泪呜咽,“我根本不值得你挂念......”   “把你的人生交给我,”欣然温柔而不容拒绝的说,“我将带你离开地狱。”   尤丽亚娇躯剧震,深情的望着他的眼睛,嗓音颤抖的问:“你真的会对我好么?”   欣然捧起半人马女郎梨花带雨的脸蛋,自信的说:“会比你想象中更好。”   尤丽亚屈膝跪在欣然脚下,扬起俏脸含泪低语:“告诉我你的名字,从今往后,尤丽亚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跟公猪睡觉。”   欣然惊讶的问:“娜娜跟你说过了?”   尤丽亚咬着嘴唇点了下头,喃喃的说:“本来......我听了她的话,已经放弃了一切希望......然而当你回到我身边,我才突然发现,那些凌辱我的男人根本连猪也不如!我连他们都不在乎,还在乎别的痛苦?”   欣然大为感动,连忙解释道:“事实不像你想得那么坏,我替你赎身,一是同情你的遭遇,二来是需要心灵手巧的女人照料我们的生活,你要知道,我现在和大哥、小弟住在附近的古堡里,三条好汉居然没有一个会做饭,日子过得一团糟!”   尤丽亚忧心忡忡的问:“您的兄长和小弟......是很可怕的人吗?”   “当然不是!”欣然哈哈大笑,“那两个家伙可比我强多啦,我大哥是正直的热血汉,我小弟是善良的正太,你一定会喜欢上他们的,我保证!”   尤丽亚抿嘴微笑,柔柔的说:“尤丽亚一定会好好的伺候他们,不会让主人失望的。”   话音未落,背后有人骂道:“臭婊子!你先好好的伺候老子吧!妈的,干什么跟那小白脸眉来眼去,快点撅起屁股来,大爷还没享受呢。”尤丽亚愤怒的扬起蹄子,狠狠踹了那人一脚。   “哎哟~~好厉害的回马枪哦,”那人揉着大腿疵牙笑道,“幸亏老子练过铁布衫。”   这时巨人四兄弟举着大桶清水过来。大哥“仁”垂手站在欣然身后,谦卑的道:“少爷,水准备好了,您这就更衣入浴?”   欣然回头笑道:“这水是给尤丽亚准备的,你们兄弟四个这就伺候她入浴,可不许粗手粗脚的哦。”   尤丽亚哪敢让巨人看守给自己洗澡,慌忙摇头道:“主人,我自己来就行啦--不敢烦劳四位大人。”   “道”轻松放下巨大的木桶,温和的笑道:“尤丽亚小姐请放心,我们哥几个是天阉,你呀,就把我们当成服侍皇后娘娘的太监吧,你再推辞,让我们在苏少爷面前也不好交待啊。”   尤丽亚听他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推辞,红着脸低声说:“有劳四位大哥。”说着迈着碎步跨进木桶,将饱受折磨的胴体侵入清水。   巨人四兄弟一起动手替她加水、加香精、擦乳液,服侍的尤丽亚俏脸生晕,眯着眼睛伏在温热舒适的水中,似乎浑身每一根毛孔都张开了,不由得心旷神怡,轻声呻吟。欣然趴在木桶上,凑在她耳畔悄声说:“下面也要洗干净,洗完了咱们再亲热,好不好?”   尤丽亚羞得面红耳赤,声若蚊蚋的答道:“好......”悄然将耦臂滑入水中,细细擦洗私处内外,满心欢喜的期待着用洗得干净喷香的身子逢迎主人的宠幸,以此作为人生的分界点,把从前那些噩梦般的日子彻底抹掉。   欣然冲尤丽亚微微一笑,转身去跟那“铁布衫”说话。   “你老兄当真练过铁布衫?”   “铁布衫”觉察到巨人看守对欣然态度异常谦卑,心里顿时打起退堂鼓,讷讷的说:“练过是练过,就是不太精。”   欣然笑道:“你是从上往下练,还是从下往上练?”   “这个,从下往上......”   “哈呀巧了、巧了!”欣然拍手笑道,“我也是从下往上练,咱们是同门啊!我得叫你一声师兄。”   “铁布衫”听他主动套近乎,脸色顿时开朗了许多,倨傲的说:“小兄弟出身哪一派啊?也许我认识你师父。”   欣然摇头笑道:“我的师门不值一提,说出来徒惹师兄耻笑,不过师兄啊,我们那一派的铁布衫虽然不怎么高明,铁裤裆可是厉害的很哩,堪称天下第一!”   “铁布衫”冷笑道:“你说出这种可笑的话,可见你的铁布衫的确不太高明,所谓铁裤裆,根本就是铁布衫的入门工夫,不管是横练也好竖练也好,第一步都是练‘裆功’。”   欣然如获至宝似的点头称是,转而问他:“师兄的裆功如何?”   “哼,刀枪不入不敢说,往这一站,三五条壮汉拉不动!”   欣然笑道:“那你敢不敢跟我比比裆功呢?”   “铁布衫”毫不犹豫的说:“不敢的是孙子,你说怎么比吧!”   欣然捏碎那只路上摘的机械果,取出一卷小指那么粗的钢丝。   “咱们就用钢丝拴住小弟弟玩拔河,谁先撑不住就算输,怎么样啊?”   “这......”“铁布衫”听得发愣,支支吾吾的说,“我可没听说过有这么比裆功的......”   欣然冷笑道:“你不敢,就是甘心当孙子啰--”   “放屁!”铁布衫硬着头皮嚷道,“谁说我不敢,比就比,看谁的鸡巴够结实--来吧!”   说罢解开裤子,把钢丝绑在阳物末端。欣然也照样栓紧,两人各自后退。   钢丝在两人胯下越绷越紧,欣然面不改色,“铁布衫”汗如雨下,脸膛涨得发紫,苦不堪言。   欣然面带微笑,继续后退,“铁布衫”终于承受不住,跟进一步嚷道:“好汉--我认输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欣然扭头对身边的巨人小弟“能”说,“小能,那位铁布衫老兄好像有些脚滑,你去帮他站稳。”   “好哩!”“能”迈开大步来到“铁布衫”背后,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嚷道:“少爷,这位好汉现在站稳了,你就使劲儿的拉吧。”   “不要--不要啊--”铁布衫吓得亡魂顿冒,只觉得胯下剧烈撕痛,接着一凉,钢丝脱体而出,半截血淋淋的阳物落在地上。   “啊啊~~”铁布衫放声惨叫,捂着下体缩成一团。   欣然提着钢丝走过来,扫视了众人一眼,笑眯眯的说:“独乐不如众乐,大家一起玩吧。”   众人面面相觑,胆小的便要溜走,被“能”一把抓住摔在地上,恶狠狠的骂道:“苏少爷让你们滚蛋之前,谁也不许走!”   欣然抬手将钢丝抛过去,冷笑道:“你们刚才排队干女人的威风哪去了?别他妈的告诉我你们全是只会欺负女人的软蛋!”   在场的流放犯总计二十多人,眼看欣然目露凶光,情知今天势难善了,若是翻脸开打,虽然人数占优,然而手无寸铁,恐怕不是欣然以及四位巨人看守的对手。   当下凑在一起悄声合计了一番,觉得二十多人的鸡巴加起来总比苏欣然一个人的结实吧?没理由输给他!   于是闷不做声的拾起钢丝,各自绑在胯下。其中有一个耍小聪明,假装把钢丝缠在下身,其实是绑在了大腿上。欣然看在眼里,抬手摘下“爆裂弓”,一箭射穿那人下体。“砰”的一声闷响,雷晶石能量爆发,炸得他粉身碎骨。其余囚徒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搞鬼。   欣然见大家都准备好了,喊了声“开始”,转身向尤丽亚走去。那二十多人也喊着号子奋力挣扎,却止不住欣然的脚步,反而被扯得踉跄跟进。   欣然长吸一口气,推出虚天魔功逼住钢丝。对面的人立刻撞上了一道无形的气墙,无法上前半步,随着欣然继续后退,众人禁不住齐声惨叫起来。   欣然乐得忘乎所以,拍手笑道:“好玩、好玩,很久没有玩得这么痛快了!”此时他已经退到木桶旁,尤丽亚已经清洗了三遍身子,正跪坐最后一只盛满清水的木桶里纳凉。看到欣然大发神威,竟然以一“鸡”之力力挫群“雄”,惊喜之余也有些担心,伸出水淋淋的玉臂挽住欣然的臂弯,心疼的说:“主人啊,别再玩了,小心伤了身子。”   欣然回头扮了个鬼脸,提起裤裆给她看。尤丽亚红着脸瞄了一眼,惊讶的发现欣然胯下竟有两支男根,钢丝所系的那根在上,颜色有些发红,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尤丽亚不知道欣然出老千,让红魔女变成小弟弟替自己拔河,吓得手捂心口跌坐在水中,暗想主人真是天赋异禀,连小弟弟都比人多长了一根。   欣然摘下长弓、箭壶递给她,笑道:“这是特意为你制造的‘复仇之弓’,刚才谁欺负你,就送他一箭上西天。”   尤丽亚感激的接过弓箭,拈弓搭箭紧咬银牙,箭簇在人群里扫荡了一圈,却有长叹一声,无力的放下弓箭。   “主人啊,那些人虽然可恨,却罪不至死,你已经替我教训了他们,没有必要再杀人。”   欣然摇头叹气,抚摸着尤丽亚浮在水面上的脊背柔声道:“你这么善良,难怪被恶棍欺负,幸亏你遇见了我这个天下第一大恶棍,不然迟早会被那班畜生折磨死。”   尤丽亚被他摸得春心荡漾,搂着欣然的脖子呻吟道:“尤丽亚现在只想被主人一个人欺负,那些人虽然折磨我,却也间接促成了我与主人的缘分,如此也算功过相抵吧。”   欣然多日不近女色早就憋得血气不宁,被尤丽亚软语柔情一激,大肉棒立时坚挺如钢,三两下剥光衣服跳进木桶,搂着尤丽亚的腰肢笑道:“亲爱的小母马,快骑上来吧。”   尤丽亚背靠桶壁坐在欣然胯下,扶着大肉棒吞入小穴,只觉得饱经蹂躏的下身涨到了极限,大肉棒一直戳进花心,深埋在那团鲜嫩欲滴的媚肉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啊......主人的东西好大......”尤丽亚丝丝的吸着气,眯着眼睛软在欣然怀里,圆臀吃力的上下耸动起来。半人马女郎的小肉穴比之人类更深更热,欣然多日不识肉味,一上来便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大干特干,肉棒在嫩穴中进进出出,挤出淫靡的水声,水面亦浮起一层亮晶晶的香脂般的淫水,触手滑腻。操得这小母马香汗淋漓,前蹄搭在桶边,两只钟型肥乳随着动作上下摇曳,玉臂紧紧搂着欣然的肩膀,娇滴滴的哀求主人怜惜。   “唔~好主人,你干得人家小洞洞快酥了┅┅好痒┅┅好硬┅┅好爽┅┅啊┅┅坏主人,你的小弟弟顶得人家花心了┅啊呀好会欺负人,人家越求饶......你却顶得越重了......嗯~嗯~顶死尤丽亚吧~喔喔~磨得真好,酸死小穴穴了......”   欣然挺起腰杆顶紧尤丽亚的软中带硬的花苞细细研磨,体会女体高潮将至时散发出的压迫感和腥甜香气,双手捉住在面前晃来晃去的奶子,笑问道:“尤丽亚,你真是一匹小骚马,不知道骑起来是不是也像现在这么浪。”   尤丽亚被他磨得牙齿格格作响,呻吟道:“尤丽亚是小骚马......是主人的小骚马......操死万人骑的小母马尤丽亚吧......啊~~要......泄身了!”说着四蹄双臂同时搂紧欣然,肥臀狠狠向下一座,阴门大开,喷出一股温热的激流。一直在看好戏的朱诺趁机附在尤丽亚下体,帮助欣然吸纳人马女郎不同凡响的阴精。   朱诺就像一只勤劳的蜜蜂,替欣然从形形色色的美女身上汲出风格各异的花蜜,集百家之长,酿成精纯的虚天真气。   欣然在吸取半人马女郎的精元时也等于吸取了这一族类的特质,耐力和敏锐都有了不小的进步。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朝着更高级的生命体进化,纯粹当成性爱之乐的副产品罢了。   尤丽亚泄身后娇躯绵软,无法再维持吃力的跪姿,欣然让她站起身来背对着自己,以牲口交合的方式自臀后插入,不紧不慢的抽插起来。两人交合时欣然胯下还连着钢索,对面的众人目睹了活色生香的春宫戏,下体不受控制的硬直变大,原本就勒紧的钢丝更加陷入肉内,形同火上浇油。欣然每一挺动便引来众人齐声哀嚎,与尤丽亚的呻吟浪语相应和,别有一番风味,欣然听得乐不可支。   朱诺看得眼热,撒娇道:“主人啊,我也想玩~”   欣然拍拍她的头笑道:“把钢丝系牢,然后附在尤丽亚身上玩一枪双洞好不好?”   “万岁!”朱诺欢呼一声,熔成一层薄膜覆盖在尤丽亚下身,仿佛垫了一层红色的内裤。尤丽亚知道她是主人最宠爱的仆魔,存心讨好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拒绝,自顾自的趴在木桶边沿娇声呻吟,眉目之间春情流溢,完全投入到性爱的极乐中去。   欣然揪住小母马的尾巴,挑逗似的骚弄她的脊背,痒得尤丽亚扭腰摆臀,娇声告饶。欣然信口问道:“尤丽亚,你来自亚马逊森林,算不算亚马逊人呢?”   尤丽亚娇滴滴的说:“半人马族虽非人类,但也隶属亚马逊女王管制,许多女战士都喜欢到我们族中聘请精壮的男人作为骑兽,可惜奴婢这样的女人,就不怎么被看重了。”   欣然诧异的问:“女性半人马比男性底一等么?”   尤丽亚柔声笑道:“才不是呢,其实半人马中男女地位完全一样,只不过女战士要女半人马没什么用处,而男的就不一样了......其中奥秘不必我说,主人一想便知。”   欣然心领神会,用力插了她两下,问道:“就像我们这样对不对?”   尤丽亚翘起肌肉结实的圆臀应和欣然的冲击,媚笑道:“主人可比我族男人厉害多啦。”   欣然笑道:“既然男性半人马全被女战士包养,你们女人怎么办,总不会独守空闺吧?”   尤丽亚咯咯羞笑,腻声道:“才不会呢,反正树林里有的是精壮的野马,我们通常就跟野马相好,而且血统相近,同样可以生产后代。”   欣然听得欲念高涨,大肉棒又粗硬了不少。“尤丽亚,你也有过野马相好?”   半人马女郎豪放的笑道:“有过好多哩,这在亚马逊是很普通的事,在圣国可就大大的不得了啦!会被当成兽奸犯烧死--不过我现在有了主人,再也不想跟粗鲁无趣的野马做那种事了。”说罢扭头献上深情的香吻。   欣然想不到尤丽亚温柔恬静的外表下竟隐藏着如此骚浪的性子,心想不愧是亚马逊的半人马,果然够辣!哈哈,太合我的胃口了。欣然在这方面和别的男人也没有区别,规规矩矩交女朋友时喜欢纯洁坚贞那一型,比如姐姐、小女王、银龙水镜和霸王花,而眠花宿柳逢场作戏的时候,反而是豪放大胆的女人更合他的胃口,比如洁西卡、宋禧、海妖女和现在的尤丽亚,家花、野花各有千秋。   “女战士和半人马乱搞,会不会生下怪胎啊?”欣然好奇的问。   尤丽亚摇头道:“通常不会,毕竟族类不同嘛~不过偶尔也有例外,生下长了马尾巴的小婴儿~哦~主人啊,请一定要把宝贵的种子赠给尤丽亚啊,人家好想替你生小马驹呢~”   这句情话实在太刺激了,欣然亦激动的把持不住,奋力冲刺了几下,大肉棒紧顶尤丽亚的肉心儿射出积蓄多日的浓精,灌满了这小母马的子宫。烫得尤丽亚浑身战栗,花心激张再次泄身,与欣然携手登上极乐仙境。   欣然在尤丽亚的服侍下出浴更衣,解下胯下的钢丝,结束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拔河比赛”。方一扯去真气,对面苦苦支撑的人们随即齐声惨呼,烂泥似的仆在地上。欣然走过去查看了一番,发觉这帮倒霉蛋的小弟弟十有八九淤血破裂,再玩下去便要与巨人兄弟看齐,终生“人道不能”。   欣然其实很想阉了这帮欺软怕硬的孬种,然而一来向巨人兄弟保证过不杀人,二来尤丽亚以德报怨苦苦求情,最后决定把体罚改成口头批评,扯起钢索收渔网似的把众人拽到面前。   欣然翘着二郎腿坐在巨人兄弟搬来的躺椅上,笑眯眯的扫视跪在脚下的众人,问道:“承蒙诸位陪我渡过了一个难忘的下午,我相信你们一定也玩得很开心。”   众人暗自叫苦骂娘,狼狈的哭诉,“求少爷开恩”、“饶了小人的狗命吧--”、“小人再也不敢欺负女人了”......   欣然摇头叹道:“你们还是没有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看来很有必要再玩一次‘拔河’--”   众人吓得齐声号哭求饶,自称已经深刻体念欣然的良苦用心,不敢劳他大驾躬亲指点。欣然指着脚下的一人问:“你说,今天的比赛为何会输给我?”   那人很是乖觉,谄笑道:“因为少爷您神威盖世,我等凡夫俗子远非您胯下那杆无敌金枪的对手,输的心服口服。”   欣然点头笑道:“你小子倒会溜须拍马,我很喜欢,既然我那根东西比你们的加起来都厉害,拳头也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更硬,是不是就可以肆意欺负你们呢?”   那人壮着胆子说:“那是恶棍行径,少爷当然不是那等人。”   欣然拍手笑道:“好极了,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老子就是一个大恶棍,专门喜欢恃强凌弱,如此说来,你们就是无辜受难的弱者了?”   那人苦笑道:“少爷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欺负弱女子,其实也是恶棍,您老人家如果是大恶棍,我们就是小恶棍,被您老整治纯属活该。”说罢回头喝问众人,“大家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啊?”众人自然齐声应和,赧然以小恶棍自居。   欣然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大恶棍欺负小恶棍,小恶棍欺负弱女子--为何我这个大恶棍不去欺负弱女子呢?”   有人抢着说道:“少爷是侠肝义胆的江湖豪杰,不屑做欺负弱小的勾当,我等小恶棍既非弱小,欺负起来很有些挑战性,万不该出现在少爷面前,以致诱使您老情不自禁的出手欺负,归根结底,都是我等自讨苦吃。”   欣然鼓掌赞叹:“说得太好了!连我自己都不能说得更贴切更透彻了。”   众人齐声恭维:“我等愚蠢如猪,全赖少爷孜孜教诲才开了窍!”   欣然感动的叹道:“听了你们的话,也不枉我今次言传身教煞费苦心,虽然我只是一名非常之业余的道德教师,但是我有一颗不逊于世界上任何伟大教师的爱心,你们瞧,我都被自己感动的落泪了。”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最后一个问题,同时也是最关键的问题,留下作为你们今天的家庭作业,答对者可以解下钢丝,答错者当场阉掉!”   众人被他吓得抖成一团,猜不出是什么难题。哪知欣然问的却是:如果你们不想被我这个大恶棍日复一日的欺负,直到悲惨的死去,应该怎么做?备选答案A:联手暗杀苏欣然;B,发愤图强勤练武功,以图报仇雪恨;C,自杀;D,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出气。   众人略做商讨,旋即推出一位口才最好的做答。   “回少爷,A、B、C、D全非正解。”   欣然笑道:“理由何在。”   那人滔滔不绝的说:“首先,选A那就是自寻死路,您老人家是堂堂圣骑士,摘下一根汗毛来都能压死我们,且不说暗杀全无胜算,即便侥幸得逞,也会遭受女王陛下的报复,迟早难逃一死;不选B的理由更简单了,我们就算苦练三百年,也赶不上你老人家一成功力,何苦白费力气,至于C,未免太极端了,虽说我们被您老欺负的很惨,可也不至于去寻死,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最后的D,却是是最有吸引力的备选答案,可我们还是不能选D,因为欺负别人并不能抹消自身的痛苦,而是把一份痛苦变成了两份,这样层层压迫下去,只会让所有人都很痛苦,生活在这样一个痛苦的世界上,还不如死掉的好。”   欣然乐呵呵的说:“你回答的很好,现在我想知道你们自己的答案。”   那人笑道:“其实很简单--从此不再当恶棍,改作好人,这就是答案。”   欣然故意反驳:“你们当了好人,岂非要被别的小恶棍欺负?”   那人有恃无恐的说:“真有人敢欺负我们,自有您老人去惩治,让他们也尝尝命根子受制的滋味,自然会改作好人,长此以往,大家就都不敢为非作歹,世界上就不会再有恶棍了。”   “不对呀,还有我这个大恶棍哩!”欣然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那人笑道:“少爷虽自称大恶棍却不欺负好人,到时候天下没有可以供您欺负的对象,想必会很寂寞,不如也改当好人算了。”   “说得好、说得好!”欣然哈哈大笑,抖手解开钢索,释放了众人的小弟弟。意气风发的说,“今天的课到此结束,大家过来拥抱一下吧,祝你们好人一生平安。”   众人连忙提着裤子忍痛走上前来,接受“老师”的拥抱,争着说些肉麻的感谢话。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欣然的道德教育不会载入史书,更不会给教育学带来丝毫的改革,然而成效确很不错,这伙人今后果然不敢为恶--他们是被吓怕了。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苏欣然这样的人,多了固然天下大乱,若是一个也没有,尘世间亦难免欠缺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寂寞。   且说欣然惩治了欺负尤丽亚的流放囚徒,眼看天色不早,便要告辞回家。   巨人四兄弟送出庄园门外,斜挎魔法弓的尤丽亚驮着欣然朝城堡方向跑去。因为舍不得分手,特意减缓了脚步。   午后起了风沙,乌云遮住落日,气温直线下降。欣然脱下外衣披在尤丽亚身上,替她扣好每一颗纽扣,而后飞身下马,挥手笑道:“尤丽亚,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快回去吧。”   尤丽亚如获至宝的抚摸着欣然的外套,幽幽的问:“主人,我会想你想得睡不着......”   话音方落,脚下忽然冒出奇异的怒骂:“呸!真不知羞耻!”   欣然低头一看,只见沙堆里钻出一个小女孩,竖着朝天辫,大眼睛乌黑闪亮,活象一只可爱的土拨鼠。原来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小沙精。   “娜娜,你怎么会在这里?”尤丽亚诧异的问。   “我是怕你吃亏上当才追来的!”沙精娜娜瞪大眼睛,无法理解的问尤丽亚:“你当真愿意陪猪睡觉?”   尤丽亚笑着解释道:“娜娜,陪猪睡觉只是打个比方,你怎么能当真呢。”   娜娜坚持道:“那让你陪男人睡觉是没错吧?”   尤丽亚垂下长发遮住眼睛,羞涩的说:“我很乐意陪主人睡觉啊......那滋味你不知道有多么的快乐、满足......主人那么疼我,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这倒不能怪尤丽亚放荡,实在是亚马逊民风如此,只把肉体关系当成一种两相情愿的游戏,和下棋打牌没多大差别。   娜娜羞恼的嚷道:“天哪、天哪!尤丽亚你一定是疯掉了,要不然就是那坏蛋给你施了魔法。”   尤丽亚深情的说:“能让绝望的女人起死回生的魔法,我求之不得。”   娜娜呆立无言。   欣然回头笑问尤丽亚:“你们的悄悄话说完了没?”   尤丽亚甩甩尾巴,笑盈盈的说:“娜娜对主人成见很深呢,您最好亲自跟她聊聊。”   欣然摇头道:“娜娜长得太小了,我对小孩子说不来风流话,一张口就忍不住吐出肺腑之言,吃亏太大,不如不说。”   娜娜懊恼的叫道:“我就是个头儿看起来比较小,其实一点也不小!我比尤丽亚大一岁哩!”   欣然张开胳膊,笑嘻嘻的说:“你过来让我抱抱,如果有步行鸟那么重,我就相信你的话。”   娜娜自信的走上前来,一下子跳到欣然身上,像小浣熊似的挂在他脖子上。   欣然抱起娜娜,发现沙精少女的个头虽小,身材却发育的很成熟,结实的乳房如同两只攥紧的拳头贴在自己胸前,腰肢盈盈一握,叫人担心会被风吹折。   “怎么样,我没吹牛吧?”娜娜得意的问。   “唔,难说,得脱光了才能看得清楚。”欣然故意刁难她。   娜娜红着脸挣脱他的怀抱,啐道:“现在不行,明天你拿钱来替我赎身,到时候随便你怎么玩都行。”小沙精的豪放劲儿也不比尤丽亚逊色。   欣然颇有些纳闷的问:“小丫头,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娜娜偎依在尤丽亚身边,含着眼泪说:“我舍不得离开尤丽亚,而且,只有离开这鬼地方,我才能实现‘天下第一神偷’的伟大梦想......”   欣然哈哈大笑,低头在小沙精额上亲了一下:“了不起的小神偷,我用四百银元赎你的身,你可要偷四座金山来报答我哦。”   说罢挥手告别两女,迎着风沙走回城堡。   第八章 狩猎记   欣然第二次去流浪者营房,同行者除了罗素和小杰,还有皇家步行鸟三姊妹。   欣然骑着阿朱,罗素和小杰的坐骑分别是阿紫和妮妮,东方三鸟侠终于屈服在“流浪汉三兄弟”胯下,半推半就的当了骑兽。   此外还有八头三姊妹精心挑选出的雄壮同类,拖着一辆大车,上面装有四大桶城堡地下室窖藏多年的美酒,是送给巨人兄弟的礼物。   欣然昨天立威在先,流放者们都知道这位圣骑士行事夸张出格,万万得罪不起,自然不敢找他们的麻烦。至于巨人兄弟,本来就对欣然敬畏有加,如今蒙他厚赠最爱的美酒,更是好感倍增。殷勤的招待欣然一行歇息喝茶。   欣然懒得应酬这四个傻大个儿,带着罗素、小杰去广场找尤丽亚和娜娜。他们约好了中午在广场见面的。   本来欣然还有些担心看到不堪入目的景象,然而出乎意外,广场上只有翘首以待的半人马女郎和沙精小妹,此外连鬼影子都没有一条!   尤丽亚仍穿着欣然的外套,内衬一条粉红色的胸围,显然为了今天的约会特意打扮过,瀑布般的金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看见欣然走来,兴奋的飞奔过来,一下子闯进欣然怀里,脸儿贴在他胸口厮磨撒娇。只顾着高兴,差点把骑在背上的沙精娜娜摔下来。   小沙精仍是昨天的打扮,一双精灵可爱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打量着罗素和小杰。目光特别在小杰身上转了几圈,露出释然的微笑。她还记得欣然昨天说过,要把自己送给他的小弟。娜娜之前一直在担心欣然口中的小弟是怎样的男孩,会不会长得很丑,脾气会不会很坏......为此竟愁得一夜没睡好。如今看到小杰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心想这男孩子不愧是苏欣然的小弟,果然俊俏可爱,看起来满和气,应该不难相处。旁边那个高个儿青年也挺帅气,男人味十足,气质、举止比起种植园里的男人简直天壤之别。   小沙精看得怦然心动,趴在半人马女郎耳畔羞笑道:“尤丽亚,别光粘在苏小子身上,看看他身后的两个人,都挺不错的。”   尤丽亚抬头望向罗素和小杰,颔首浅笑,扭头悄声调侃沙精:“不是猪吧?”   “当然不是啦!嘻嘻~如果是跟他们睡觉,我还求之不得呢。”小沙精春心荡漾的笑道。   欣然并没有听到两女的悄悄话,以为她们是怕生,便主动罗素和小杰给她们认识,告诉她们罗素和小杰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今后要像对待自己的亲兄长亲弟弟一样无微不至的服侍他们。尤丽亚乖巧的说:“罗素大哥、小杰弟弟,我是苏少爷的女仆尤丽亚,往后大家就是一家人,请多关照。”娜娜也笑嘻嘻的接道:“我是尤丽亚的好姐妹沙精娜娜,苏小子花钱替我赎身,我呢,只好替他卖命。”特别转向小杰,大胆的说:“小男孩,你几岁了?”   小杰追随欣然多日,已经今非昔比,忍着笑调侃道:“大概不及你老。”   娜娜愣了一下,讪讪的说:“苏小子要把我发给你当跟班,你觉得怎么样?”   小杰昨天已经听欣然说起过她,因此并不觉得吃惊,笑着伸出手说:“跟班什么的我不喜欢,还是大家平等做朋友的好。”   娜娜欣喜的握住小杰的手,回头白了欣然一眼,撇着小嘴说:“你这当哥哥的还不如小弟通情达理呢。”   欣然满不在乎的笑道:“我担心小杰过于通情达理反被你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到时候没有我这个横行霸道的哥哥,震得住你吗?”娜娜悻悻的缩回头去,拉着小杰的手说悄悄话。   罗素陪尤丽亚聊了几句,得知她的凄惨遭遇,不由得兴起了怜悯之心。过来跟欣然商量:“老弟,你打算怎么安置尤丽亚?”   欣然不假思索的说:“她现在是有家难归,暂时只能与我们同行,等我们离开这见鬼的沙漠再想办法联络宋禧--”   尤丽亚忍不住插言:“少爷认识宋大人?”   欣然笑道:“比较熟,如果你想回亚马逊,我可以委托宋禧替你安排。”   尤丽亚垂首叹道:“我在亚马逊已经没有亲人,不敢劳动宋大人费心,今生只愿追随少爷左右便心满意足了。”   欣然大为感动,爱抚着半人马女郎的发丝说:“就算你不想家,我还要去女人国开开眼界的,别忘了,那个背叛你得男人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争吵声。罗素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低声说:“我过去看看。”   不多时罗素在巨人四兄弟的陪同下领着一个拖着漆黑长尾的巨蝎武士走过来,向欣然介绍道:“老弟,这位仁兄自称是蔷薇十字军的魔兽猎人,想跟你说几句话。”   欣然一听是“蔷薇十字军”,顿时火冒三丈,面带微笑的问那人:“老兄找在下有何贵干?”   巨蝎武士上下打量了欣然几眼,趾高气扬的问:“我听说这片园子你说了算,是真的么?”   欣然一愣,抬头向巨人兄弟投去询问的眼色。   巨人大哥“仁”会意的走过来,弯腰在欣然耳畔悄声说:“少爷,这小子是来勒索机械果的,数目还不小,从前我们不敢得罪这伙恶棍,只有忍气吞声,可今天有您老在,小人就不能妄自做主了。”   欣然微微一笑,问道:“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仁”毫不犹豫的说:“只要您老一句话,小人立刻捏碎那厮的脑袋!”   欣然摇头笑道:“你们是圣国雇佣的差人,代表了官方立场,一旦出手势必引起国际纠纷,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说罢问巨蝎武士,需要哪些机械果。   巨蝎武士一口气说出了大串名目,计有钢丝果一百枚,铁锁果、铁铐果各五十枚,捕兽夹子果四十枚,外加浓酸来复枪弹两百发--这种子弹是从一种叫做“酸弹果”的贵重机械果中生出来的,是对付巨魔的利器。   欣然听他说完,皮笑肉不笑的说:“蔷薇十字军的威名小可如雷贯耳,这笔买卖,没有不做的道理,钢丝果一枚十二银元,其余按二十银元一枚计,总共八百圣龙银元--打个八折,六百四十元整,老兄先付钱吧。”   巨蝎武士勃然大怒:“混蛋!我们蔷薇十字军征用物资,从不花钱!”   欣然冷笑道:“霸王饭吃多了也免不了噎着,想买就乖乖付钱,不然就趁早滚蛋!”   “好小子,真有你的--”巨蝎武士恶狠狠的瞪了欣然一眼,转身要走。他也不是傻瓜,知道在这里动手寡不敌众,打算回去搬救兵。   “老兄请留步,”罗素拦住巨蝎武士,笑嘻嘻的说,“我们苏少爷其实是最敬重巨蝎族的勇士的,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这里有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老兄笑纳。”说罢翻掌托出一枚拳头大的机械果。   巨蝎武士以为他要贿赂自己,毫无戒心的低头望着机械果说:“果子里面是什么--啊!”罗素突然抬手扣住巨蝎武士的下颌,强行将硕大的机械果塞进他口中。   “呜呜......你想干什么......”巨蝎武士嘴巴被撑得鼓胀,口齿不清的喊叫起来,同时伸手去挖机械果。   罗素狞笑着走上前去,出手如电,重重一拳击在巨蝎武士左腮上。机械果登时碎裂,碎果壳连同三颗血淋淋的牙齿吐了出来。藏在果实内的弹簧失去了坚硬的果壳的限制,立时膨胀开来,撑得巨蝎武士下巴脱臼,与上颌构成了古怪的钝角形,活象一条被猎物卡住喉咙的蛇。   罗素左手抓住巨蝎武士的头发,右手托着脱臼的下颌向上推,迫使颌骨闭合。当弹簧缩到极限,罗素突然松手,强劲的弹力突然释放,顿时将巨蝎武士的牙床打得粉碎,鲜血合着碎牙狂喷出来。   “饶命啊......痛死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巨蝎武士捂着满是血污的脸孔呻吟求饶。罗素把弹簧从他嘴里拉出来,飞起一脚,把他踢到欣然脚下。   欣然低头笑问血流满面的巨蝎武士:“老兄,你吃了一颗弹簧果,还没付钱呢。”   巨蝎武士哭丧着脸说:“我......我没有钱啊......”   欣然踩住他的尾巴冷笑道:“没有钱,剪下尾巴充数也行啊。”   巨蝎武士吓得亡魂顿冒,叩头求饶道:“万万使不得!只要不剪尾巴,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欣然要得就是他这句话,当下直截了当的问:“蔷薇十字军是什么来路,首领是谁?”   巨蝎武士忙不迭的答道:“蔷薇十字军的首领......是大法师塞弗殿下......副官是塞弗殿下的情妇,罗摩国的名刺客‘狼牙’罗拉女士。”   罗素闻言色变,追问道:“塞弗法师是巨蝎人,罗拉却是兽人,莫非蔷薇十字军是巨蝎王国与罗摩王国媾和的产物?”   巨蝎武士连忙摇头,目光闪烁不定。   罗素厉声威吓:“你不说实话,老子就把弹簧塞进你屁眼里!”   巨蝎武士吓得腿发软,只得吐露机密。原来所谓的蔷薇十字军,并非民间团体,根本就是巨蝎人与罗摩人的正规军合伙组建的私家兵团,由双方派遣的大将统帅,充为挂着羊头卖狗肉的魔兽猎人。   “大汉之海”仆魔资源丰富,尤其盛产步行鸟、巨魔、巨蚁、列车兽等军用仆魔,对天寒地冻仆魔难觅的罗摩人来说是一块可望而不可及的肥肉。从前慑于圣国的军威不敢犯险,如今巨蝎王国公然将大汉之海划地自治,罗摩人大喜过望,连忙派出使者与巨蝎王国订立合作协约,其中就有合作开发仆魔资源这一条。作为回报,罗摩政府在巨蝎人夺取东北铁路这件事上采取了中立态度,他方不表态,圣国也无法断然以武力夺回铁路。毕竟铁路的所有权是罗摩与圣国共同所有。   在这样的利益媾和下,罗摩太子“白狼”迪奥派出了手下大将罗拉,率领兽人精兵伪装成魔兽猎人,进入大汉之海,与巨蝎国大法师塞弗一同组建了蔷薇十字军。   罗拉是迪奥的远房表妹,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然而出身贫寒,在政治上并不受重视。自幼拜在“山中老人”御剑鹰四郎宗平门下,学艺十八载,练就了一身神出鬼没的暗杀绝技。回到罗摩后在表哥麾下效命,替迪奥暗杀了几位位高权重的政敌,博得了“狼牙”的绰号。   狼牙,也就是“白狼”之牙。罗摩女人极少,女战士更少,出名更难,“狼牙”罗拉的名气却远远盖过男人,仅次于如鬼神般的铁血女侠“霸王花”,本领之强可见一斑。   比起罗拉,塞弗的名气更大,来头也更大。本身掌握着强大的魔力不说,其父乃是当今巨蝎国师--也就是女王凯瑟琳的叔祖父--“蓝袍”孟菲斯。然而极少有人知道,蓝袍“孟菲斯”的老师,就是五百年前颠覆中洲的四邪神之一的“龙王”摩西。   “龙王”摩西凭借匹敌神明的魔力成为了炎魔一族的君主,在与黑天使洛基的决战中不敌败北,惨遭封印,即便在封印之中,他的魔力仍可以影响人间。有感于炎魔一族的颓败,“龙王”摩西决心在人间挑选五位门徒,授以操纵五色巨龙的魔力,替他打天下,制造复兴炎魔一族的契机。   “蓝袍”孟菲斯就是龙王摩西五大门徒之一,拥有着操纵蓝龙的可怕力量。蓝龙是沙漠上无可争辩的最强生物,是凡人眼中睨视芸芸众生的神灵。“蓝袍”孟菲斯的仆魔就是一头名叫“法老”的蓝色巨龙。   魔法师与巨龙组成的黄金搭档,甚至比“黑狱魔尊”与“大所罗门”的组合更为强大。有了这样显赫的老子和更加显赫的师祖,塞弗想不嚣张都难,征用小小的种植园自然不在话下。然而今天遇上神鬼辟易的苏少爷,他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距离流放者行营数里外,有一块面积广阔、地势低洼的沙谷。谷底遍布流沙,不管多厉害的魔兽一旦陷入流沙就凶不起来了,因此常有魔兽猎人把猎物赶进谷底加以捕杀,当地人称之为“魔兽墓场”。   久而久之,谷底埋下了大量魔兽骸骨,平时被砂土覆盖还看不出来,近来沙暴频繁,谷底流沙被狂风吹干,露出了乱坟坑似的真面目,数不尽的骸骨在阳光下闪耀着苍白的光泽,到了晚上,便燃起绿莹莹的磷火,很是吓人。   欣然与罗素、小杰、尤丽亚、娜娜一行五人外加皇家步行鸟三姊妹赶到魔兽墓场的时候天近黄昏,既看不见白骨嶙峋的惨象,也不到磷火升腾的时间。站在高高的沙丘上俯瞰谷底,只见两伙人马正杀得难解难分。其中一方是蔷薇十字军,由巨蝎武士和罗摩兽人组成。巨蝎武士的下肢有三对脚,且腹部扁平,在流沙里行走如履平地,兽人则一律骑着步行鸟,同样不必担心被流沙所困。   蔷薇十字军的对手是一群体形庞大的巨魔,身高皆有八尺以上,腰杆纤细手臂却畸形的强壮粗长,几乎垂到了地上。巨魔皮肤惨绿粗糙,如同劣质橡胶,头上顶着一团乱糟糟的绿色毛发,相貌奇丑,特别引人瞩目的是那长长的尖鼻子。   欣然越看越觉得有趣,心想若是丢一只兔子在巨魔脸上,会不会把他的鼻子误当成胡萝啃掉呢?想着,不禁窃笑起来。   巨魔是尽人皆知的掠食者,食欲恰与低能的智力成反比,从蛆虫到尸体什么都能吃,除却巨人与龙,沙漠里几乎没有其它生物是他们的对手,就连皇家步行鸟三姊妹见到成群结队的巨魔,也吓得两脚发软,哀求欣然别管闲事,快点离开魔兽墓场。   罗素和小杰深知欣然是天字第一号好事之徒,闲事肯定是要管的,差别只在帮巨魔还是帮蔷薇十字军。蔷薇十字军占据地利人数又多,明显占了上风,把巨魔围在谷底无法脱身。   欣然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们:“蔷薇十字军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自从忠叔死后,他便发誓与蔷薇十字军不共戴天。   罗素见他心意已决,便说:“蔷薇十字军背后有巨蝎王国和罗摩王国支持,一旦与之为敌,今后有得麻烦了。”   欣然不以为然的反问:“会比黑狱海盗更麻烦吗?”   罗素摇头叹道:“你小子简直是闯祸上瘾,专跟最难惹的势力作对,先是所罗门,现在又找上了蔷薇十字军,害得我和小杰也要跟你一起玩命。”   欣然笑道:“我才不理对手有多难惹,背后有谁撑腰,看不顺眼就他娘的一拳打过去--干了再说!”   罗素也是从黑道最底层打拼出来的“拼命三郎”,被欣然一席话激起了男儿血性,击掌喝道:“说得好!看不顺眼就一拳打过去--男子汉横行天下正该如此!”说罢便要冲下沙丘。欣然连忙拦住他,笑道:“老哥别急,先看清局面再开打也不迟。”   罗素点头称是,手指魔兽墓场告诉欣然:“老弟看仔细了,那个穿黑袍的巨蝎法师便是塞弗。”   欣然低头望去,只见一位披散着头发的黑袍法师站在一头巨龙的骸骨上,在蔷薇十字军的簇拥下高举晶石魔杖念诵咒语,射出一道火墙把巨魔围在谷心。巨魔有着超强的再生体质,受伤后很快就会自动愈合,但烧伤却不在此例。因此特别怕火,被困在火墙中无计脱身。   魔兽猎人手持装有浓酸子弹的猎枪,隔着火墙开火,霎时间射倒了数头巨魔。塞弗厉声喝阻:“一群蠢材!先别忙着开枪,老子自有办法生擒群魔!”说罢再次发动咒文,漆黑的土晶石魔杖顶端射出一轮奇异的波动,在火墙内布下了“反重力结界”。   巨魔们失去了重力的支撑,轻飘飘的浮上半空,徒劳无益的张牙舞爪,好像一群奇形怪状的热气球。   塞弗取消了火墙术,魔兽猎人蜂拥而上,抛出钢索、铁网捕捉巨魔。   巨魔们悬在空中,空有一身神力却无从抵抗,转眼间被逮住了大半。个别巨魔武装着铠甲和沉重的铁器,抵消了反重力。趁乱逃出包围圈,冲进人群疯狂搏杀魔兽猎人。   一旦短兵相接,巨魔的超强战斗力便有了用武之地,挥舞着宽阔有力的巨爪将魔兽猎人从鸟背上拽下来,三两下撕得粉碎,就地将残尸吞吃下去,吓得猎人们面如土色,不敢上前。   其中一名手提铁棒的巨魔最是凶残,挥棒闯进人群,打得周围的猎人血肉横飞,纷纷横尸倒毙。一名巨蝎武士从背后偷袭,以剧毒的蝎尾刺中了巨魔的要害。不料巨魔的天赋异禀,根本就不怕毒素。偷袭者还没等拔出尾巴,受伤的肌体便先一步愈合,把蝎尾针牢牢的锁在体内,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巨魔转身擒住巨蝎武士,一棒打得他脑浆迸裂,而后连根扯断蝎尾,一节节吞吃下去,嚼得咯吱作响,伸出血红的舌头舔损嘴唇,显然意犹未尽。猎人们被巨魔的凶残吓呆了,纷纷后退。只有一名身材瘦小的巨蝎武士迎上前去,吸引了巨魔的注意。   欣然投去好奇的目光,心想此人是什么来头,竟敢与巨魔一对一单挑。罗素也注意到现场的变化,惊讶的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好家伙......想不到‘沙里飞’也加入了蔷薇十字军。”   “老哥认识那名巨蝎武士?”   “嗯,此人在猎人这一行里是响当当的角色,绰号‘沙里飞’,人称大汉之海第一快腿,究竟有多快--你自己看吧。”   欣然依言紧盯着沙里飞。只见他正面与巨魔对峙,弯腰自靴筒抽出匕首掷了过去,同时纵身飞扑。只见人影一闪,沙里飞已经冲到了飞刀的前面,抖手将一面铁丝网抛到空中。飞刀击中巨魔手腕,铁棒脱手,身子旋即被反重力举到空中,巧之又巧的被落下来的铁丝网罩住。   从射出飞刀到成功捕获巨魔,一系列动作有如行云流水,全赖沙里飞匪夷所思的轻功从中穿针引线,明明是一个人的动作,由于速度太快,看起来竟像是度许多人在配合行动。   这时又有一头强壮的公巨魔抱着幼子冲出包围。沙里飞上前拦住巨魔父子的去路,却被一位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的女人抢在前头。   “沙里飞,你已经出够了风头,这一局便让给我们罗摩人吧。”   “遵命!”沙里飞躬身退下,地位明显在那女人之下。   在高处观战的罗素认出她就是蔷薇十字军的副将“狼牙”罗拉,特别提醒欣然留心。   其实用不着他提醒......某个大色鬼看女人时一向是百分之百全神贯注的。距离太远,欣然无从看清罗拉的容貌,只能约略辨认出她并非纯血兽人,和霸王花一样像人多过像兽,只是屁股后面多了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双手套着锋利的钢爪。   魔兽墓场中,巨魔父亲看到有人拦住去路,毫不犹豫的掉头逃走--这对巨魔来说是非常少见的现象。谁都知道巨魔是不怕死的生物,即便面对强大的沙漠巨人也照样勇往直前,何以在体形远逊自己的罗拉面前退缩了呢?理由就是他怀中的幼子。   为了保护儿子,巨魔父亲宁可放弃嗜血的本性,罗拉却毫无怜悯之心,鬼魅般的追了上去,化作一道漆黑的旋风绕着父子俩转了一圈。而后撤身飞退,钢爪上残留着淡绿的血渍。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巨魔父亲的双臂被齐根斩断。断臂连同怀中的幼子一同摔在沙地上,光秃秃的肩膀鲜血狂涌,有如两眼绿色的喷泉。步履蹒跚的走向幼子,仍不肯丢下亲骨肉独自逃生。   罗兰俯身一记扫趟腿,轻松绊倒失去双臂的巨魔。亮出锋利的钢爪,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心窝。   罗拉扭着腰肢来到巨魔幼子跟前,残忍的笑道:“原来是头混血杂种,这可值不少钱呢!”说着挥起钢爪刺穿了小巨魔的胸脯,高高举起展示给众人看,小巨魔疼的呜咽起来,血水合着眼泪顺着钢爪滴落在沙地上。   欣然凝神一看,小巨魔的容貌果然比一般的巨魔清秀许多,除了青绿色的皮肤和尖鼻子,完全就是一个人类男孩。   “呜嗷--”   奄奄一息的巨魔父亲看见儿子受辱,发出悲痛的咆哮,挣扎着站起来扑向罗拉。   罗拉丢下小巨魔,顺势双手撑地倒立,裹在紧身皮裤中的修长玉腿在半空中飞速旋转,足尖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唰得一声切断了对手粗壮的脖子。无头尸体仰面栽倒,再也无法保护孩子了。   罗拉翻身跃起,残忍的将头颅踢到小巨魔面前。看着小孩抱着爸爸的头颅失声痛哭,她却得意的咯咯娇笑。   欣然虽然不比罗拉好多少,可对小孩子一向温柔慈爱,平生最恨大人欺负小孩,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悄声问罗素:“老哥,那凶婆娘鞋子里藏了什么武器,看起来怪厉害的。”   罗素也被罗拉的暴行激怒,忍着怒气解释:“那并不是什么武器,纯粹是内力凝成的‘足刀’,这一招‘百裂脚’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山老’的秘传绝技,在中洲武技排行榜上名列十七,不但威力惊人,而且特别阴险,山老刺客前去刺杀比自己武功高强的人,往往故意装作失手被擒,趁对方放松警惕之时以‘百裂脚’偷袭,害死了不少成名高手。”   欣然若有所思的说:“罗摩兽人与巨蝎人联手之后,对我国的威胁日益增大,一旦开战,罗拉这样的刺客必然会潜入军中行刺我方高官,其威胁甚至超过一支精兵......”   罗素听出他动了杀机,主动请战道:“老弟,就让我来对罗拉吧。”   欣然笑道:“老哥的破军铁拳对上山老刺客的百裂脚,准是一场龙争虎斗。”   罗素自信的说:“百裂脚这种阴招只能攻击不备,一旦漏了底就没有用了,话说回来,真要比拼阴招,天下恐怕没有人是你我的对手。”这话绝不夸张,欣然的打架的战术全是罗素教的,后来更是青出于蓝,论起战场上的技巧变化,确实鲜有人比这对无赖兄弟更诡计多端。   欣然对老哥百分之百信任,说道:“你对付罗拉,我来耍耍沙里飞,看他跑得快还是我的飞剑快。”   “那么谁来对付塞弗呢?”罗素迷惑的问。对武士来说,魔法师是首要铲除的敌人,否则等到魔法发动,别管你武功有多强也绝非对手。   欣然胸有成竹的说:“塞弗的确是蔷薇十字军中最厉害的角色,你我都不易靠近他,远程狙击才是上策。”说罢回头叫尤丽亚过来,问她爆裂弓是否合用。罗素恍然大悟,明白欣然是要用弓箭对付塞弗。弓箭手是魔法师的客星,这是尽人皆知的常识。   “主人所赠的魔法弓非常合用,就连我们最擅长制造弓箭的半人马工匠也要自愧不如呢。”尤丽亚钦佩的说。   欣然摇头一笑,坦白承认爆裂弓是朱诺的作品,自己不敢掠美。又问尤丽亚:“从这里向山谷中射箭,你能在多远的距离内保证准头。”   尤丽亚向沙谷中望了一眼,又扬起玉腕感觉风向。“回禀主人,五百步内不成问题。”   欣然指着塞弗说:“看见那个站在龙骸骨上头的黑衣法师没有,你有多少把握一箭送他上西天?”   尤丽亚盯着塞弗看了半晌,自信的笑道:“从正面七成把握,背面则有九成--这是在算入防御远程攻击的结界的前提下得出的结论。”   她这么一说,欣然才发现塞弗周身包围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青光,这是只有高级魔法师才会使用的结界魔法“大气之盾”。这玩意防不住刀剑,但对远程狙击有奇效。魔法师一般是在敌方阵营中有弓箭手或者枪手存在的时候才发动大气之盾,塞弗对付巨魔也开着结界,可见此人胆小如鼠。然而事情总是这样富有戏剧性,塞弗越是害怕被人偷袭,死神就偏偏降落在了他的头上。   只见尤丽亚绕到塞弗背后,摘下爆裂弓喃喃祈祷,而后搭上一枝魔法箭,舒展玉腕,轻松拉满弓弦。   欣然叹为观止,不敢置信的说:“想不到你力气这么大!”他使出全力才勉强拉满的爆裂弓,而尤丽亚竟似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做到。   尤丽亚摇头笑道:“主人误会了,其实我的力气并不大,只是因为亚马逊一族尊奉狩猎女神为族神,而我从小便被选为女神的祭司,承蒙女神的眷顾,使用弓箭时会得神力的祝福,无论是多么难用的弓都可轻松上手,射出去的箭威力也会加倍。”说话的同时放出魔法箭,只见寒光一闪,箭矢在射出的同时就消失了。   欣然大惑不解,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山下传来塞弗的惊叫。“大气之盾”被看不见的武器击穿,发出沉闷的爆鸣,塞弗的身子陡然变得僵硬--一截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簇自胸前冒了出来,在黄昏的残阳下闪烁着诡异的冷芒。   这一手“无影箭”,是受到狩猎女神垂青的半人马祭司的独门绝技,箭在飞行途中自动隐身,击中目标后才显露出来。尤丽亚有自信一击狙杀塞弗,正是因为身怀“无影箭”的绝技。   “怎么......可能......”塞弗手握染血的箭镞,翻身栽下沙坑。   蔷薇十字军最强的大法师就此魂归离恨天。众人慌忙围上来查看究竟,不成想长箭突然爆炸,将塞弗的尸体连同周围的人一起送上了西天。爆炸卷起血色气流冲天而起,破碎的肢体竟飞上沙丘,落在欣然等人脚下。巨大的龙骸骨也被爆破气流掀翻,轰然倒下,狂风与黄沙席卷而来,活埋了躲闪不及的魔兽猎人。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尸体也将与魔兽的残骸为伍,在月光下闪烁鬼火,无从分辨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乱了蔷薇十字军的阵脚,“狼牙”罗拉捧着情夫的残尸,惊怒交集的骂道:“何方鼠辈胆敢偷袭我军,还不快滚出来受死!”   罗素闻言仰天长啸,驱策阿紫飞下沙丘,径直冲到罗拉面前。   “怎么是你!”   罗拉曾在罗摩太子迪奥麾下效命,当然认得与“白狼”迪奥其名的“红狐”罗素。慌忙起身喝道:“大家一起上,杀了这汉子替塞弗法师报仇雪恨--”嘴上说得好听,自己却脚底抹油掉头溜走。   罗素吹了声口哨,阿紫扬起翅膀发动魔法,将围上来的魔兽猎人通统陷在流沙结界里。罗素翻身下鸟追上罗拉,色眯眯的笑道:“罗拉你这小狐狸精,遇见二哥怎么连话也不说一句就走。”   罗拉脸一红,硬着头皮说:“你......你别欺人太甚,咱们的旧帐还没算呢!”   罗拉从前在罗摩军中的时候,最开始是白狼迪奥的情妇,后来迪奥被霸王花废了男根,对女人有心无力,就把这尤物送给了结拜兄弟罗素,与之结下了一段露水情缘。   后来罗素奉命去东海协助黑狱海盗走私晶石,本来说好了要带罗拉同去,可惜迪奥却不同意,说另有任务派给此女,很是扫了罗素的面子,气得他连军营也没回就甩手走了。害得罗拉苦等多日,以为他薄情寡意抛弃了自己,从此怀恨在心。不料今日在大汉之海重逢,还伙同来历不明的弓箭手暗杀了她的新任情夫塞弗。   旧恨添上新仇,罗拉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其实就算她肯,罗素还舍不得放弃这块天赐的美肉呢。腆着脸讪笑道:“小狐狸精,今后的咱们的日子长着呢,有什么账不妨慢慢算,先让二哥亲一下--”说着凑上脸去。   罗拉又羞又怒,挥爪恶狠狠的刺向罗素面门。罗素缩头闪开,闪电般擒住女猎人的手腕,顺势摘下钢爪,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多年不见,小狐狸精的小手还是那么的香滑......”   “可恶!”罗拉抽回手腕,咬牙切齿的追杀罗素。一时之间竟似占了上风,追得罗素满场飞奔。口中仍不停的说着羞人的情话,专往人多的地方钻,一拳一个打翻在地,在罗拉追上来后再次逃之夭夭。   蔷薇十字军的三当家“沙里飞”见状追上去帮助罗拉拦截罗素,不料却被一位骑着红色步行鸟的白衣少年拦住了去路。   “沙里飞”只得停下脚步怒冲冲的问:“你是什么人,竟敢拦大爷的路!”   欣然潇洒的跃下鸟背,笑着反问:“你就是沙里飞?听说你跑得很快,我们来比试一下谁跑得更快如何?”说着摘下吸精魔剑,不等对方答话便唰得一声掷出飞剑。   “沙里飞”只见眼前红光暴现,杀气扑面而来,躲闪不及被魔剑削掉了一只耳朵。“沙里飞”痛得失声怒骂,哪知那口粉红色的怪剑又自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回来,擦着耳根飞过,另一只耳朵也被削落。   “沙里飞”被魔剑神出鬼没的攻击方式吓破了胆,抖手射出飞刀,转身开溜。欣然挥起剑鞘将“网球飞燕剑”再次击出去,先弹开飞刀,接着又削断了“沙里飞的左臂。   “沙里飞”唯恐被欣然与飞剑夹击,忍痛转身改朝正北方飞奔,心想那见鬼的飞剑总不会转弯吧?此时欣然追到了沙里飞刚才所在的位置,挥鞘横扫,将飞回去的网球改朝正北方抽出去。   “沙里飞”跑得再快也没有飞剑快,被吸精魔剑追上来削断了右手。断臂落地后立时化为惨白的骸骨,精血尽数被魔剑吸干。   失去双臂的“沙里飞”索性停下脚步,气急败坏骂欣然:“你他妈有病啊!那么多人干嘛只追着我不放?”   欣然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我没有特意追你啊,我这套剑法必须配合走正方形步法,你每次都拐直角逃跑,恰在步法路线上--老子不追你追谁?”原来欣然从正东追到正北,每次都是在正方形的顶点上击球。   “沙里飞”学了乖,改走六十度角,结果仍被飞剑追上,斩断了赖以成名的快腿。   沙里飞躺在血泊里,有气无力的呻吟问:“......为什么又是我?”   欣然搔头讪笑:“我本来是走正方形步法的,但是连续伤了你多次,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于是这次特意改走六角星步法想避开你,万没想到你丫犯贱,又挡我的路!”   沙里飞哑口无言,不甘心的断了气。   欣然玩得兴起,再次射出网球飞燕剑。这一回他不走正方形也不走六角星,兴致勃勃的绕着沙地以步法为笔作画,以魔兽墓场为画布,画出了一幅惟妙惟肖的巨型裸女出浴图。被飞剑射杀的魔兽猎人的尸体充当了这副巨作的线条,血液则成了颜料,这部伟大的作品总计有七十九具尸体构成,欣然本来还想修饰几笔,以期获得更完美的效果。遗憾的是“线条”们全吓破了胆,远远避开不肯为艺术献身。   此时罗素与“狼牙”罗拉的追逐战也临近尾生。罗拉终于截住狡猾的“红狐”,化作一团旋风绕着他滴溜溜旋个不停。这一招叫做“绝命大风车”,乃是山老刺客的秘传绝技,据说是从海外扶桑国的“忍术”中演化而来,全速施展时快如疾风,刺客遁身其中,令对手无法捉摸。   “小狐狸精转什么圈子嘛,搞得老子头都晕了!”罗素挥拳直击旋风壁垒,横扫千军的刚猛气流一举摧毁了“绝命大风车”,一幅黑纱贴在拳端,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原来他击中的只是罗拉的替身。   “你上当了!”   不知何时藏身砂中的罗拉自罗素背后破土而出,双手撑地踢出“百裂脚”,直取罗素后脑。   罗素既不回头也不躲闪,脚跟向后一踢,掀起黄沙撒向罗拉。罗拉是头下脚上的姿势发起攻击,恰被沙子淋在头上,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脚上也失了准头,足尖擦着罗素的发根掠过。   罗素顺势转身擒住她的脚踝,并拢中、食两指在足心戳了一下。   罗拉痛得失声尖叫,奋力挣脱罗素的掌握,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惊恐的问:“你在我脚上搞了什么鬼名堂?”   罗素冷笑道:“你用力按一下太阳穴就晓得了。”   罗拉依言施为,只觉得太阳穴刺痛难当,似乎有两条小蛇在往脑子里钻。   “这到底是......”   “你被我的‘破军暗伤拳’打中,后果可想而知。”   “破军暗伤拳......”罗拉顿时花容失色,两腿一软,滩坐在地上。她与罗素关系非浅,深知“破军暗伤拳”是一种很邪门的秘技,在被击中的当时并不会受伤,却有两道细微的真气潜藏在身体里,向上攻入大脑。一旦罗素对她动了杀机,暗藏的脑中的真气立即爆发,不死也要变成白痴。罗拉心知自己的小命全悬在罗素的掌握中,在死亡的威胁下只得服软,做了阶下囚。   罗素押着垂头丧气的兽人女刺客来见欣然,把制服她的经过讲述了一遍,问欣然如何处置。   欣然仔细端详罗拉,发觉她颇有几分姿色,身材尤其惹火,蜂腰纤细肥臀挺翘,就这么杀掉实在太浪费了。于是笑着问罗素:“老哥可有信心调教她乖乖听话?”   罗素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不如就把她带回城堡充为下女使唤吧。”   欣然拍手叫好,笑嘻嘻的说:“小杰有沙精娜娜,我有尤丽亚,现在老哥也收复了一位美貌的女仆,今晚很应该开个Party庆祝一番。”   “嗯,不错、不错,”罗素也心照不宣的贼笑道,“说起老弟举办的Party,要数蛰龙窟那次场面最宏大,想必参与那次盛会的客人都会和我一样终生难忘,不过要说最刺激的一次,却是在海兰港客栈与洁西卡夫人的‘四人行’。”   “哈哈~往后像这样的娱乐节目还会很多的。”   “呵呵~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罗拉迷惑的望着发出淫贱笑声的两人,却不知道欣然所谓的Party其实暗指“无遮大会”。   蔷薇十字军的三位首领一被俘两战死,余者斗志全消,反被巨魔趁机冲出包围,杀得惨败,纷纷作鸟兽散。   一小队巨蝎武士逃上沙丘,恰与小杰、娜娜狭路相逢。小杰毕竟还是个孩子,面对众多全副武装的巨蝎武士不免有些害怕,悄声提醒娜娜赶快逃跑。   沙精娜娜却大胆的很,告诉小杰不要害怕,她有办法对付这伙流兵散勇。于是走上前去,使出变身魔法,化作一头蓝色巨龙出现在众人面前。   巨蝎武士误以为国师“蓝袍”孟菲斯亲临,慌忙下跪叩拜。小杰趁机开枪射伤了两名武士,余者还当蓝龙发怒,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沙精娜娜拍手大笑,蓝龙幻像亦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这一下连欣然、罗素和尤丽亚也发觉了,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一看,庞大的蓝龙竟投下小小的倒影,这才晓得是娜娜搞鬼。   蔷薇十字军的余党趁机逃走,寂静的魔兽墓场中只留下近百具尸体。横行“大汉之海”的最强魔兽猎人军团就此冰消瓦解,这对生活在沙漠中的居民和众多魔兽来说无疑是天大的福音,可对欣然而言却绝非好事。他弄死了塞弗生擒了罗拉,等于同时开罪罗摩和巨蝎两大强国,麻烦还在后头呢。   欣然回头清点战场,己方无人伤亡。塞弗法师死后,“反重力术”随之瓦解。脱难的巨魔大多去追杀蔷薇十字军的残党了,沙地上只余几头伤重的巨魔,还有那个失去母亲人、魔混血儿。   欣然可怜他遭此惨剧,便让妮妮替他治疗伤口。巨魔本来就有很强的自愈体质,加上魔法的辅助,很快恢复了精神,来到欣然面前,开口道:“多谢少侠仗义出手,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发音有些古怪,但确确实实是大陆通用的圣国官话,而且语调表情出奇的温文尔雅,显得很有教养。   欣然大吃一惊,问道:“你会说人类语言?”巨魔使用巨人语作为母语,只有极少数智力超群的巨魔法师才懂得人类语言,但也不如这小巨魔发音清晰、吐字流利。   小巨魔温顺的答道:“小人的母亲是圣国军医,十年前人类与巨魔的冲突中负伤被俘,被我父亲霸占,在甘霖谷中生下了我。我母亲自小就教我学习人类语言,久而久之,反倒比巨人语说得更流利了呢。”   欣然仔细端详小巨魔,只见他皮肤灰绿,穿了一件洗得泛白的蓝麻布袍子,脸庞干干净净,相貌比纯血巨魔清秀许多,灰色的卷发疏理的整齐干净,远不像纯血巨魔那样不修边幅,乱糟糟的一团。欣然还注意到小巨魔脖子上挂了一条银链子,坠着一块巴掌大的银质十字架。如此精致的首饰绝不可能出自巨魔之手,显然是有人特意挂在他身上留做信物的。   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母亲现在何处?”   小巨魔含泪摇头道:“我们巨魔一族都是在七岁生日那天由双亲举行命名仪式,我妈妈七年前逃出甘霖谷,从此没再回来。我那时只有两岁,故而直到现在也没有名字。”   “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欣然最见不得小孩子的眼泪,不由得生出怜悯之情,掏出手帕替小巨魔擦拭眼泪,柔声问道:“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小巨魔抽噎着说:“爸爸死了,我不想再回甘霖谷,我要去圣国找妈妈,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呢。”   欣然叹道:“是个有志气的好孩子,如果你愿意,今后可以跟在我身边,我会帮你寻找母亲。”   小巨魔惊喜的说:“少侠此话当真?”   欣然强颜笑道:“我从不对小孩子说谎。”其实他明知道小巨魔的母亲十有八九是被其它巨魔杀害了,只是为了安慰他才这么说。   小巨魔大喜过望,慌忙叩头拜谢。欣然扶他起身,说道:“你没有名字,称呼起来难免不便......今后你就叫鲁滨逊吧。”   小巨魔茫然的问:“鲁滨逊是什么意思?”   欣然笑道:“是一本小说中的主人公,他流落荒岛多年,凭着智慧与勇气与大自然搏斗,终于获得了胜利,携带大笔金银返回人间。你小小年纪流落沙漠,倒与鲁滨逊的遭遇有几分相似,能够活到现在诚属不易,希望将来也像他一样好运。”   小巨魔开心的接受了新名字,又要给欣然磕头拜谢赐名之恩。   欣然摆手笑道:“我给你取了名字,按照你们巨魔一族的规矩,就相当于你的父亲,今后你也别再叫我什么少爷、少侠,反正你没了亲爹,干脆认我做干爹算了。”   鲁滨逊乖巧的喊了声“爸爸”,欣然听了喜上眉梢。当初姐姐嫌他年少不经事,不肯生下小孩,欣然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自己一定会是称职的好爸爸,如今终于得偿夙愿,满足了他的“父亲情结”。   欣然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疼爱这位拣来的乖儿子才好,让他坐在阿朱背上,又取出一枝“火龙枪”送给他防身。罗素、小杰、尤丽亚和娜娜等人听说他收养了小巨魔,都觉得很好笑--小巨魔的个头几乎比欣然还高一点,长相也远比欣然看上更成熟,却要口口声声的叫欣然爸爸,实在有些怪异。   然而欣然却不以为然,怎么看鲁滨逊怎么觉得顺眼,洋洋得意的向众人宣布:“我儿子小小年纪便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将来准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   此言一出,寒得大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说鲁滨逊在巨魔里头算长得好看的,但巨魔终究是巨魔,距离“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实在有些差距,欣然的评价在别人看来无非是一厢情愿罢了。然而小杰却很开心,因为鲁滨逊比他小一岁却比他高大许多,这让他很有点嫉妒,如今欣然收养了鲁滨逊,这小巨魔就得喊他“叔叔”,哈哈,平白高出一辈,心情好多了。   罗素也很赞成欣然收养小巨魔,但是他觉得这孩子本质淳朴善良,不该让欣然这个大恶棍来教育,否则很快就要向小杰看齐,朝着不良少年与花花公子的方向发展。而他罗素大叔,为人正直善良,很可以肩负起教育侄儿的神圣使命。   步行鸟三姊妹也对小巨魔产生了好奇心,强烈要求把这罕见的人魔混血儿带回森林展览,让同胞们开开眼界。   就在大伙儿围着小巨魔喋喋不休的时候,尤丽亚匆匆赶来告诉欣然:“山下的负伤的巨魔似乎对我们怀有敌意。”   大家回头一望,只见那些负伤的巨魔多数已经痊愈,被削掉的手脚也重新长了出来,正气势汹汹的朝沙丘涌来。   “这帮家伙怎么恩将仇报啊?”   “该不会是把我们当成蔷薇十字军的同党了吧。”   “也许是误会我们俘虏了鲁滨逊,要把他抢回去......”   众人议论纷纷,忽然发现欣然和鲁滨逊不见了,步行鸟中的大姐阿朱和尤丽亚也一同离去。回头一看,只见半人马女郎与阿朱联袂决尘而去,背上分别乘着欣然和鲁滨逊。   小杰不解的问道:“欣然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欣然回头奸笑道:“傻小子,没看出来我正在逃跑嘛!你们就留下来陪巨魔们玩吧~拜拜!”   “哈!欣然哥哥你好卑鄙,等等我--”小杰拉着娜娜跳上步行鸟,追着欣然去了。   “妈的!臭小子溜的倒快--给我站住--”罗素也骑上阿紫,逃离沙丘。   夜幕在欢声笑语中降临,月亮悄悄爬上天空,把水一般的光华注入大沙漠,慰藉这块干涸的土地。   一匹人马引领着三头皇家步行鸟在月光下奔跑。在他们背后,一群巨魔正在奋力追赶。追逐者与被追逐者在平坦的沙地上投下狭长的剪影,仿佛一幅充满奇趣的卷轴。画面渐渐远去,与浓深的夜色融为一体。唯有步行鸟颈上的银铃依旧叮咚作响,仿佛在宣告热闹的一天已经结束,明天将有更精彩的好戏登场。   (第五集 完)   草纲:2005-7-12   初稿:2005-7-19   初校:2005-7-20   二稿:2005-8-1   字数:63000   黑天使(第六集)   --目录--   第一章 围城记   第二章 行商记   第三章 逼婚记   第四章 太阳城   第五章 守城记   第六章 分心诀   第七章 破敌记   第八章 掠食者   -新登场人物介绍-   彭蓬蓬:甘霖谷巨魔长老,老奸巨猾。   沙王:霸巨人与巨魔的混血儿,生命力强韧、神力惊人的女巨人,远比一半巨魔更加残忍强大。后为欣然收复。   泰凡:凯瑟琳胞弟,人称流氓亲王,家传绝学“猩红神针”在中洲武术排行榜上名列第十。   朱特:绰号猪头,本是说书艺人,专事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被泰凡看中带入军中当了参谋官,懂一点亡灵魔法。   凯瑟琳:巨蝎女皇,中洲七朵名花之一(罂粟)。拥有亚氏机械铠“掠食者”。   -新登录机械铠介绍-   强歼者:巨蝎女皇凯瑟琳亲自开发制造的炎属性机械铠,攻城专用,装有人工智能系统。   强攻者:巨蝎女皇凯瑟琳亲自开发制造的雷属性机械铠,攻城专用,装有人工智能系统。   NO.A09:掠食者   作者:圣杯之亚历山大   机师:巨蝎女皇凯瑟琳   骑兽形态:勘探潜艇(地下专用)   天才机械术士亚历山大开发的第九款作品,战争和勘探矿藏两用的特种陆战型机械铠,相当于陆地上的潜艇,擅长偷袭作战,防不胜防。   由于搭载了人工智能系统,在即将完成时突然暴走,几乎毁掉整个机械都市,事后逃入沙漠,下落不明。后来被巨蝎族少女凯瑟琳无意中获得,成为实现其野心的工具。   外形:蜘蛛身体,蝎子尾巴,龙头,两只钳子似的大螯,螯的末端有四只对称的利爪。张开后能喷射融化的铁浆。   武器装备:   1)炼钢炉:掠食者的腹中藏有高温熔炉,能将一切被吞入腹中的物质融为融化。   2)钢焰喷射:被融化的金属溶液自两只大螯中喷出,超过三千度的高温能够摧毁任何防御设施,   1) 巨螯猎杀(勘验钻头):巨螯的强力攻击。变成潜艇后在前方合拢成为开凿地下岩层的钻头,能在地下三千尺自由移动。   2) 腹部机关炮×2   3) 尾部核子火箭炮:掠食者的尾部装有一门大型火箭炮,发射核弹头,射程远,威力超强。由于尾部能够自由活动,且装备了人工智能系统,可以自动瞄准,命中率极高。   动力装置:   1) 靠大地魔晶石提供能源,核裂变引擎,虽然速度较慢且不能飞行,但持久作战能力强,且武器装备充足,攻城拔寨的专家,装甲坚固,能够一机防守一座要塞。   2) 地遁。变形成为地下潜艇后可以深入地下作战。   特殊装备:人工智能系统(维纳斯)   装备了人工智能系统的掠食者对机师的技术要求不高,当机师发布作战指令后,一切操作全由人工智能自动完成,作战效率比一般的机械铠高很多,当机师做出错误的指令,人工智能会予以警告,甚至自主行动,因此存在不安定因素,当机师与人工智能分歧严重时甚至会发生暴走。   -封面构图-   这一集封面画尤丽亚。手挽银色长弓的半人马女郎。波浪般的金色长发,上身女体皮肤白皙,马身则黑亮宛如绸缎。   肖像:半人马女郎上身只穿了一件粗麻布囚衣,胸口露出一截奶白色的颈肌以及诱人的乳沟,与上肢构成鲜明对比的是通体漆黑的鬃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恍若上等绢丝。柔顺的金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含笑的俏脸白里透红。   -下集预告-   决战之日迫近,欣然却好整以暇的陪同凯瑟琳游山玩水,两人情愫暗生。   朱诺修复并大幅强化了血色莲台二号机,改名“红莲改”。   欣然以红莲改与凯瑟琳的掠食者决斗,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取得胜利,并在核熔炉爆炸的瞬间救出凯瑟琳。   然而凯瑟琳并不领情,一口拒绝欣然要她履行诺言的要求。欣然大为愤怒,与凯瑟琳大吵一架,不料凯瑟琳竟因此含恨自杀,几乎魂归离恨天。   就在两人的感情晴转多云的关头,泰凡率精英千人团赶到,告知国师孟菲斯篡位谋反的噩耗。   欣然毅然放下恩怨,主动向凯瑟琳提供帮助,联手对抗孟菲斯的大军,并派遣太阳卫队随同凯瑟琳返回京城平乱,太阳城却沦为空城。   孟菲斯大军将至,欣然独自驾驶红莲改出击应战。机械铠与孟菲斯的仆魔蓝龙展开激战。欣然好不容易战胜了蓝龙,却被孟菲斯以魔法“共振波”逆转了局势......生死观头,凯瑟琳及时赶到,成功击退了孟菲斯主仆。劫后余生的欢喜冤家,紧紧相拥在热情的沙漠上......   第一章 围城记   敲打石块的噪音把欣然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窗外寒星点点,一弯新月挂在天边,仿佛少女的黛眉,撩人情思。   欣然打了个哈欠,翻身做了起来。睡在怀中的红魔女随即惊醒,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眼睛娇滴滴的说:“哈呀~这么快就要换班了,人家好像再睡一会儿呢。”欣然在红魔女赤裸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掌,佯怒道:“没见过像你这么贪睡的丫头,在地洞里睡了一百二十年还没睡够。”朱诺噘着小嘴嘟囔道:“当你的仆魔可真倒楣,半夜三更还要起床站岗放哨。”   欣然翻着白眼说:“少废话,老子不也一样。”   匍匐在他脚下打盹的尤丽亚也悄然醒来,温柔的服侍欣然穿衣。   “主人哪,你再陪朱诺姐姐睡一会儿吧,有我和小杰、鲁滨逊守夜也就够了。”   朱诺连忙摇头,笑嘻嘻的说:“我这会儿不想睡了,咱们快走吧,别让小男孩们等急了。”说着变成吸精魔剑,自行钻进悬在欣然腰间的剑鞘。欣然一拍剑鞘,笑道:“这才是我的乖女孩,”低头在尤丽亚脸上亲了一下,“尤丽亚也很乖,夜巡回来再好好的慰劳你们。”   尤丽亚脸一红,羞笑道:“昨晚‘慰劳’的还不够多吗?主人啊,我真想不通你的精力为何总是那么充沛,每晚都把人折腾的死去活来,昨夜要不是朱诺妹妹救命,我真的要被你活活欺负死了......”想起昨夜的狂欢,尤丽亚不由得心旌摇荡。   朱诺亦窃笑道:“幸亏我不是人类,无论泄身多少次也不会疲倦,不会像尤丽亚,晚晚被主人玩得喊饶命,说起来罗拉那骚货真是好笑,一开始还说不要不要,假扮纯洁,后来浪叫得那个欢哟,亲丈夫、好哥哥、坏弟弟全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人在乱伦呢,恐怕守在城堡外的那群家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尤丽亚羞笑道:“也不怪罗拉小姐失态,实在是那种玩法太吓人了,我也被弄得吃不消呢。特别是昨夜主人替我的后庭开了苞,爽中带着些微刺痛,那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朱诺笑道:“你这专喜欢被男人操屁眼的小荡妇,得了便宜还卖乖。”   尤丽亚羞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嚷道:“你才是主人的帮凶哩!变成男人那玩意欺负自家姐妹,也不害羞......”   欣然在尤丽亚高耸的酥胸上捏了一把,笑骂道:“骚浪的小母马,还不快穿上衣服!”   尤丽亚连忙穿戴整齐,提起爆裂弓追着欣然来到城堡外。   置身屋外,敲击声比刚才更加清晰了站在围墙上向敲击声传来的方向眺望,只见黑夜里鬼影僮僮,一群长臂垂膝的巨魔正忙着搬运石块,搅和泥沙,围着城堡两百米外修建壁垒。   欣然望着忙碌的巨魔,不由得摇头苦笑。自从三天前在魔兽墓场与蔷薇十字军火拼后,这帮巨魔就认定他们也是魔兽猎人的同党,穷追不舍的来到城堡外,仍不肯退却。   一开始,巨魔们打算攻进来。幸亏不久前罗素刚加固了城墙,巨魔只会投掷石块,使用简单的石头棒子之类的武器,自然无法攻破城墙。   白忙了一整天,欣然等人以为这帮傻蛋也该累了,回家了。哪知巨魔的顽固远超出大家的想象,竟然回老巢甘霖谷搬来了救兵,一同攻打城堡。等到天明时城堡外差不多聚集了一百头巨魔,声势煞是惊人。   这一下欣然他们也不敢轻敌了,团结起来抵挡巨魔大军的进攻。城堡中的居民除了欣然、罗素、小杰三位主人,还有新近加入的尤丽亚和娜娜,算上被俘的罗拉,总共六人,显然寡不敌众。   幸亏欣然还有不少仆魔,红魔女朱诺和皇家步行鸟三姊妹,前者是不死之身的金属变形妖,后者精通魔法和疗伤术,在城堡守卫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过,真正吓退巨魔的绝非以上诸人,而是欣然最早得到的仆魔“淫兽”。这团张满无数触手的怪物一出现在巨魔中间,立刻引起了骚动。胆大的巨魔冲上来把他撕成碎片,然而每一块碎片又都变成了完整的淫兽,就像蚯蚓一样有着无穷的分殖能力。   一旦被淫兽缠住,力大无穷的巨魔也难免“失身”之祸、一天下来不知有多少雌雄巨魔的肉穴和后庭惨遭开苞,城堡外的空地上“落红”处处,令人叹为观止。   巨魔虽然减缓了攻势,却没有退却的打算。他们似乎也发现石头武器无法击穿城墙,于是稍微动了下脑子,改用叠罗汉的方法试图爬上墙来。别人这么干只会变成守城者的活靶子,而巨魔则不怕。他们根本就不怕死,而且受伤后很快就会愈合,只要持之以恒,终究会爬上来的。   欣然及时发现了巨魔的新战术,取出所有的“火龙枪”插在围墙上,布成了一道“火篱笆”。当巨魔们费劲千辛万苦爬上墙头,愕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道冒着熊熊烈焰的新围墙。巨魔天性怕火,无法逾越“火篱笆”,只好抱憾离去。   如果认为巨魔遭到此番惨败后便会萌发退志,那就大错特错了,巨魔一族虽然脑子不太好使,记仇和顽固却足以做其它生物的楷模,攻城不顺利,人家就改变战略,转而围城。   从昨天早上开始,巨魔们便雄心勃勃的修建起围城工事来。沙漠里有的是砂土、石头,泥浆也唾手可得,至于钢筋,用机械树的枝干代替即可。巨魔别的手艺不像样,建筑却很拿手--当然只是相对而言,巨魔可以盖出结实耐用的石头房子,但要修建一座凉亭或者其它稍微讲究点的建筑就绝对不可能了。不是缺少技术,而是根本没有设计复杂工程图纸的人才。巨魔懂什么?不过是把石头抹上灰泥砌成四方形的墙壁罢了。   一开始巨魔打算贴着城堡围墙修建工事,不过很快就遭到了守城者的干扰。其中尤丽亚的爆裂箭和阿朱的火球魔法射程最远、威胁最大,欣然的网球飞燕剑也是很刁钻的远程攻击手段。巨魔们防不胜防,只好退到射程之外另起炉灶。   这样一来,建筑工地距离城堡足有二百多米,如果当真能够完工,便会在城堡外围建筑起一道南至步行鸟森林北至流浪者行营的宏伟城郭。   欣然任由巨魔忙活,暗自冷笑:这帮傻蛋想要完成如此宏大的工程,少说也得花费一年半载,届时老子早就跟这鬼地方说拜拜啦!   尽管巨魔忙于劳作不再攻城,城堡中的居民仍不敢放松警惕,分成两队昼夜巡视,以防巨魔搞偷袭。今夜当值的是欣然、尤丽亚、阿朱、小杰和鲁滨逊,换下从黄昏时开始上班的罗素、娜娜以及步行鸟三姊妹。交班的时候,欣然与罗素坐在城墙上喝酒闲聊,意外的发现本该被关押罗素房中的山老刺客罗拉也在外面巡逻,看起来还挺认真,仿佛自己是城堡的主人而非一介俘虏。   欣然推推罗素,问他怎么把罗拉放出来了,难道不怕她趁机逃走或者行刺?   罗素自信的说:“罗拉那小狐狸精中了我的暗伤拳,逃跑只有死路一条,至于行刺,如果她真有那种念头,昨夜狂欢的时候早就干了。”   欣然贼笑道:“看来罗拉真的被你驯服了,否则那晚替你吹箫的时候,只消小嘴一动,你老兄下半辈子就要当太监了。”   罗素不甘示弱的说:“她不是也替你做过,如果真要咬也会先咬你--你的比较大嘛!”说着招呼罗拉过来,问她会不会咬人。   罗拉亲昵的坐在两人中间,羞笑道:“我才舍不得咬你们这对活宝兄弟呢!二哥为何突然问人家这么奇怪的问题,莫非嫌我的技术不够好,伺候的两位大少爷不满意?”   罗素抚摸着老情人儿的小手笑道:“好不好你得问欣然老弟,他是专家。”   欣然认为罗拉的性情风格与霸王花很相似,说话行事同样豪放大胆,但各方面都要逊色一筹,包括床上功夫。罗拉虽然比霸王花性经验丰富得多,却少了“左京好老婆”特有那股子娇憨迷人的赤子之心,让人觉得她只是个迷人的尤物,性格里缺少闪光点,不值得投入太多感情。这些话欣然当然不好当着罗素的面说,信口敷衍道:“罗拉当然很好,不然老哥怎么会费尽心机与你破镜重圆呢。”   罗拉咯咯娇笑,挽着罗素的手嗔道:“有少爷这句话在,看你还敢像从前那样丢下我不管!”   “不打扰你们亲热了,我去看看小杰和乖儿子。”   欣然爬上塔楼,在了望室中找到了小杰和鲁滨逊,两小正在下棋。刚下班的沙精娜娜也还没睡,正在清洗男孩们换下的脏衣服,俨然勤快的小保姆。   “莫卡!”欣然进来的时候,鲁滨逊正在拍着额头叹气。   “莫卡是什么意思?”欣然信口问。   鲁滨逊这才发现欣然来了,连忙起身请安:“老爸,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这里有我和小杰就足够了。”   欣然摸摸干儿子的脑袋笑道:“只有你们两个小不点,我可不放心。”   小杰托着下巴,笑嘻嘻的说:“欣然哥哥也才十七岁而已,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欣然脸一红,讪讪的说:“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似乎男人当了爸爸以后都有一段不适应时期。”   鲁滨逊笑道:“老爸别理小杰叔叔,他是下棋输给我不服气,故意离间咱们父子感情。”   小杰闻言怒道:“好小子!这么快就嚣张上了,别往了还是我教给你下棋的呢。”   鲁滨逊得意的说:“不是有句话叫青出于蓝嘛。”   “可是这局分明是我赢了......”   “所以我才会说‘莫卡’啊,没能打破九连胜的记录......”鲁滨逊忽然想起欣然的提问,“老爸,莫卡是巨人语,就是倒楣、活见鬼的意思。”   欣然眼望窗外,若有所思的问:“儿子,巨魔都会说巨人语?”   “通常都会,因为巨人语是我们的母语。”   欣然兴致勃勃的说:“乖儿子,从今晚开始,你就教我学说巨人语、学写巨人文字。”   鲁滨逊点头说好,却发觉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在那漆黑的瞳色里,泛出了无法遏抑的狂喜。他不了解欣然为何突然兴起了学习巨人语的念头,却能预感到,这位行事荒唐的老爸准是又在异想天开了。   从这天晚上开始,欣然拿出罕见的狂热去学习一门似乎毫无用处的语言,他把全部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记忆单词和掌握发音上,像海绵吸水一样把鲁滨逊教授的文法知识通统吸入大脑。   对于欣然的新爱好,城堡中的其它居民都很支持。大家倒不是觉得巨人语多么值得学习,而是为欣然终于找到一件杀时间的活计而窃喜。谁都知道苏大少爷是最耐不住寂寞的,一旦感到生活单调,就会变着法子恶作剧,搞得周围的人深受其害。只要能让他安静下来,不管是学巨人文也好还是巨龙文也好都无所谓。   短短三天,欣然的巨人文功课便小有所成。迫不及待的开始下一步计划--亲自绘制了一幅城市建设规划图。市政广场在哪里,喷泉在哪里,议会大厅和市长办公厅的规模和面积,学校和剧院,居民区和商业街......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欣然完成了空想中的城市蓝图后,便用新学到手的巨人文加以标注,务求每一处设计都能得到完美的诠释。完成这一切后,欣然把图纸卷成轴,让尤丽亚以长弓射到巨魔工地上去。   巨魔们拣到了从天而降的卷轴,围上去观看了半晌,而后窃窃私语,至于在说些什么,欣然远在城堡无从得知。   总而言之,巨魔们在得到卷轴后立刻改变了修建工事的初衷,按照欣然设计的蓝图盖起楼房,修整街道。也许他们认为这张图纸是上天所赐,指引他们应该这样修建围城工事,却不知图纸乃是出敌人之手。   欣然让这帮傻大个出力替自己建造梦想中的城市蓝图。从这一天开始,巨魔不再是围困城堡的军队,反而成了被工程困住的劳工。他们是出于自愿去工作的,绝非受了欣然的利用,也许巨魔们也希望能够建造一座金壁辉煌足以配的上他们的生命力的城市,也许他们在工地上修建乱七八糟的工事时一直在等候天启,等待神明派遣一位伟大的工程师帮助他们完成能力之外的工作,也许在欣然完成城市蓝图的同时巨魔也兴起了建造一座城市的念头,也许,人与巨魔的梦想就这样交织在一起,决定了一座日后注定名扬四海的沙漠都市的命运。   欣然把这座纸上虚构的城市命名为“太阳城”,巨魔们沿用了他的命名,然而他们永远不会明白,能够围困一个人一辈子的并非看得见的城墙,而是远大的理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 巨魔们全力以赴的投入到建造“太阳城”的庞大工程中去,无暇理会城堡中的居民。而以欣然为首的城堡主人们也不去干涉巨魔,过着自得其乐的日子。   城堡后院有好大一片果园,种植了适合沙漠干旱气候的椰枣树和向日葵。硕果累累的椰枣树给城堡提供了主要的食物来源,树上寄生了许多蜂窝,提供了美味的椰枣蜜。女人们把椰枣磨成面粉,烘烤出松软可口的面包沾蜜糖吃。   步行鸟天堂的向日葵也值得一提。这里的向日葵很特别,一根茎上长了许多葵花盘,籽粒饱满肥厚,远比一般的葵花籽香甜。   树间还栽种了许多灌木,主要是薄荷,还有当地特产的酒草。这两样也是好东西。酒草可以酿酒,沙漠里蚊虫肆虐,薄荷的香味能够驱蚊,还有治疗中暑、痢疾的特效,是沙漠中的灵丹妙药。   欣然玩腻了工程师游戏,一日在地窖里捉老鼠打发时间,发觉窖藏的美酒所剩无几,便动起了自己动手酿酒的念头。   欣然在贸易都市时,家里有私人酿酒作坊,聘请专业酿酒师傅制造美酒。欣然幼年无聊,经常去酿酒作坊玩耍,本意是去恶作剧,把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奇怪材料加入酒浆,把好端端的美酒变成了捉弄人的泻药,久而久之,也学到了一些酿酒的常识。欣然现在就把幼年的恶作剧发扬光大,在园子里搭起了小小的作坊,酿酒解闷。   欣然在小杰、鲁滨逊的协助下搜集了大量酒草和椰枣,混在一起发酵制成酒糟,汲取出高浓度的酒浆,竟然出乎预料的香气扑鼻。   试着尝了一小口,发觉醇厚虽然但味道太冲,辣得喉咙火烧火燎。他一向不太喜欢高度酒,钟情口味偏软的甜酒。于是便按照自己的口味在原浆里勾兑了椰枣蜜、沙漠甘泉,反复实验后掌握了最佳比例,酿出芳香可口的美酒。欣然异想天开,又在酒中添加了一点从薄荷叶中提取的香精,这一下更不得了,仿佛画龙点睛,口感更加爽利,醇香甘甜中带着一丝神妙难言的清凉,在干旱的沙漠里能喝上这么一杯美酒,就算马上死掉也值得了。   当天晚上,欣然再次举办狂欢大会庆祝成功酿出美酒。与会者除了小杰和罗素,还有尤丽亚、娜娜、罗拉三位美人作陪,再加上红魔女朱诺,不论男女长幼,在尝了第一口之后便迷上了欣然酿造的美酒,罗素那个大酒虫固然敞开肚皮喝得酩酊大醉,姑娘们也无法抗拒美酒的诱惑,醉得粉面生春,纵情欢笑,放浪形骸。   只有小杰和鲁滨逊喝得很少。因为欣然不准,说是小孩子酗酒会伤害大脑,每人只准喝一杯。两个小男孩馋得直吞口水,皱着鼻子贪婪的嗅酒香,趁欣然不留意便偷偷抿一小口,爽得眯着眼睛唉声叹气。鲁滨逊舔干杯中最后一滴酒,看到小杰喝得很省,竟然还剩了小半杯,便笑嘻嘻的凑上去说:“小叔,再分我一点吧。”   “不行!”小杰护着酒杯,断然拒绝,“谁让你嘴馋喝得那么快。”   “老爸分配不公,你那杯比我的多些......”   “可是我也比你大一岁呀,而且辈分也高,男人喝酒是要排资论辈的,”小杰洋洋得意的说,“所有人里你最年幼,理应喝得最少。”   鲁滨逊悻悻的说:“我虽然年纪小,个头可比小叔你高得多呢,若是外人看到咱俩坐在一起,准会以为我是你叔叔--”   “你说什么!”小杰气乎乎的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好个目无尊长的小鬼,再敢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教训你。”鲁滨逊趁机偷走酒杯,一饮而尽,转身逃走。气得小杰穷追不舍。欣然看着两个小鬼嬉戏打闹,乐得哈哈大笑,浑然忘记自己其实并不比小杰、鲁滨逊年长多少。倒是尤丽亚看出了奥妙,笑着对娜娜说:“依我看,苏少爷就像个孩子王。”   娜娜深有同感的说:“而且他的孩子气还会传染,把周围的人也变成天真任性的顽童。”两女环顾四周,肆意狂欢的众人可不就像一群玩得兴起的孩童。   尽情享受了美酒佳肴之后,大家趁着酒性开起了无遮大会。狂欢过后,大家围坐在客厅里吃夜宵,男人们互相通报今晚干了多少回,女人们则窃窃私语,夸耀自己总共被干了多少次,泄了多少回身。   罗拉觉得自己的战绩不够理想,于是主动勾引小巨魔,当众表演了一场活春宫。鲁滨逊在杀父仇人的骚穴里射出了第二炮,淡绿色的童子精糊满了罗拉的大屁股。这位泼辣的女猎人已经被罗素调教成了不折不扣的荡妇,完全接受了欣然倡导并躬亲实行的“狂欢节式”生命观,不禁在守卫城堡的战斗中表现出色,寻欢作乐亦不落人后。   其实罗拉也隐约感觉到,以欣然为核心的这个奇怪的小集团,散发出令人情不自禁去堕落的致命毒素。然而这毒素又是无比甜美的,明知道与从小接受的道德教育相悖,更与身为罗摩军人的立场相对立,却无力抗拒也不想抗拒。一旦被饮下甘美的毒酒,便从此迷失在极乐的仙境中欲罢不能,哪怕深陷巨魔包围也不觉得害怕,在一种不可言传的癫狂精神支撑下忘记一切忧愁与痛苦,毫无贰心的追随着欣然等人,白天在战场上享受战斗的狂欢,夜晚在宴会上享受肉欲的解放,活着的时候尽享人生极乐,即便明朝战死也了无遗憾。   欣然酿造出的美酒不单供给城堡居民享用,也送给沙漠巨人四兄弟品尝。   四兄弟也像罗素等人那样爱上了欣然所酿的美酒,并且好心的提醒他,巨魔一族也酷爱美酒,可惜脑子太笨,没有掌握酿酒技术,只能靠抢劫其它居民的酒窖解渴。欣然的酿出了大汉之海最棒的美酒,万一被巨魔嗅到香味,准会成群结队的前来打劫。   欣然笑道:“我家门外现在就有一大群巨魔,虱子多了不怕咬,随他们的便吧。”然而回家后却对巨人兄弟的话念念不忘,心想既然巨魔不会酿酒,老子的手艺岂非奇货可居?现成的好买卖不做,简直有辱苏家的门风。   于是摘来许多葵花、薄荷,榨出绿色的汁液,涂抹在手脚和脸上,又用绿萝卜削了一个假鼻子粘在脸上,垂手躬腰站在镜子前一照,活脱脱一个魔兽少年,可惜容貌过于俊秀,无法冒充纯血巨魔。欣然找出一辆货车,搬了四大桶美酒放在车上,还有许多香喷喷的葵花饼。   准备妥当后,欣然便在小巨魔鲁滨逊的陪同下,前去甘霖谷做买卖。   第二章 行商记   在路上,欣然叮嘱鲁滨逊:“从现在开始,我便化名胡苏,身份是来自绢之国的‘魔界商人’,我们贩卖的美酒,就叫做胡苏酒,你呢,就是我的跟班,要称我为胡苏老爷,懂吗?”   “胡苏”是巨人文中常用的敬语,就是“忠厚可靠”、“刚正不阿”的意思,欣然化名胡苏,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自勉。   “知道了老爸,可是......那么好的胡苏酒卖给巨魔,实在太浪费了......我都没喝几口呢......”鲁滨逊嫉妒的瞅着货车。   欣然笑道:“傻孩子,别那么小心眼,我们苏家是贸易都市赫赫有名的商界魁首,身为苏家的人,可以食无肉,却不可不做买卖!况且我们此行也不是为了赚钱,主要目的是通过做生意和巨魔一族搞好关系,将来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小巨魔恍然大悟,兴高采烈的拉着货车朝甘霖谷奔去,欣然坐在车上,意气风发的吹起了口哨。   路上碰见修建城墙的巨魔工人,欣然便丢一瓶酒、一块饼下去,挥手致意。酒瓶上印着胡苏老爷的名片,巨魔们喝了美酒,便等于结识了这位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魔界商人”,很大方的放他同行。即便有人疑心他从城堡来,但欣然的相貌绝非人类,不像“城堡恶霸”苏某某的党羽,而且身上散发出巨魔们最喜欢的薄荷香味,便天真的当他是朋友。   欣然与鲁滨逊来到甘霖谷外,卸下货车,取出一幅锣鼓。“胡苏老爷”敲锣,小巨魔打鼓,很快引来大群巨魔围观,议论纷纷。   “这两个陌生人是什么来路?”   “好像跑江湖的......”   “卖大力丸的!”   “不对,是耍杂技的!”   “看起来不像巨魔,也不像人类。”   “因为是混血嘛!打鼓的小孩差不多是一半对一半,敲锣的少年人类血统更多些。”   直到欣然自报家门,才打消了群魔的疑惑。齐声问道:“你自称魔界商人,有什么好东西卖给我们吗?”   欣然笑而不答,拿起一瓶胡苏酒狠狠的摔在脚下。酒瓶碎裂,扑鼻的酒香充满山谷,有如一把把看不见的小钩子,扯住了巨魔们的鼻子。   “喔喔~~好香、好香!”   “怎会有如此醇香的美酒啊!”   “哇靠老大你真拽!这么珍贵的美酒也舍得摔?”   “废话少说,这酒怎么卖?”   欣然倨傲的说:“你们这般乡下人想来也没有多少钱,买不起本老爷的胡苏酒!”   众人群情激愤,举着拳头嚷道,“你别小看人”、“开出价来再说”。   欣然笑道:“这样好了,我也不想赚穷人的钱,你们家里有什么珍惜罕见的玩意,或者晶石、机械果之类,若是老爷我看着喜欢,就可以估价换酒。”   群魔齐声叫好,一窝蜂的跑回山谷,取来压箱底的珍藏,前来换酒。举凡有经验的珍宝猎人都知道一个道理,越是强大的魔兽,就越喜欢收集宝物来装饰洞穴,比如巨龙的巢穴里通常会有大量金银财宝。巨魔也不例外,在杀死猎物后便把尸体上携带的道具、首饰作为战利品收藏起来,如果运气好,还会获得魔法道具。   即便是最勇敢的珍宝猎人,也不敢单枪匹马的闯入巨魔巢穴寻宝。欣然却开创了业界的奇迹,以商人的身份跟巨魔打交道,用不值多少钱的胡苏酒换取人家苦心搜集的宝物,兵不刃血的完成了多少财宝猎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巨魔们则认为拿无用的装饰品换来可口的美酒,是他们占了便宜,故而对欣然好感倍增。得了便宜还卖乖,“胡苏老爷”出手不凡,一举两得。   如此这般,欣然很快将四大桶美酒抛售一空,换来了一大堆看不出有什么用处的瓶瓶罐罐,还有许多黑色金属矿石。   欣然认出是“精金”矿石,不由得喜形于色。精金质地坚硬,是一种非常珍贵的魔法金属,用精金制造的武器和铠甲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一车酒只要换到一块精金矿石就算赚翻了,他却换来了大半车,倘若让那些终生寻觅一小块精金而不可得的苦命珍宝猎人看见,一定会嫉妒得吐血。   鲁滨逊却不觉得那些黑糊糊的石头块有多珍贵,埋怨道:“老爸,那帮混球摆明了坑我们哩!这些破烂矿石甘霖谷随处可见,根本就不值钱,而且沉得吓死人,收来何用?”   欣然也不点破精金的价值,笑吟吟的说:“儿子你有所不知,我等经商,主要目的并非赚钱,看到自己提供的商品能满足顾客的需要,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方便和快乐,乃是从商者最大的幸福,这就是我们胡苏家族高尚的商业精神啊!”   鲁滨逊深为信服,惭愧的说:“父亲所言极是,孩儿的思想境界还是不够高呀!”   欣然拍着儿子的肩膀说:“境界不够高,可以慢慢的提高,这些石头也并不是没有用处,带回家去可以当做腌泡菜的压缸石。”   正说着话,一群健壮的母巨魔簇拥着一位拄着拐杖身材干瘦的巨魔老人走过来。鲁滨逊悄声告诉欣然,老人是甘霖谷的巨魔长老彭蓬蓬(拗口也没办法,人家就是叫这个名字......)。全族事务,彭蓬蓬一个人说了算,后面那些女人是他的妻妾,足有二十多位。欣然端详巨魔长老,惊异的发觉此人目光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智慧,远非其它愚鲁的巨魔能比。至于他身后那群奇形怪状的母巨魔,欣然看了一眼便恶心的移开视线。他很佩服巨魔长老妻妾的数量,却严重鄙视其质量。不过以巨魔的眼光来看,那些母巨魔说不定个个是大美人呢。   长老倨傲的朝欣然点了下头,问道:“你就是胡苏老爷?我可没听说过大汉之海有这么一号人物。”   欣然笑道:“我是从绢之国来的。”   长老哼了一声道:“绢之国大,还是甘霖谷大?”   欣然忍着笑说:“自然是甘霖谷更大。”   长老满意的笑道:“我想世上也不会有比甘霖谷更大的部落了,你的酒,拿来给我尝尝。”   欣然启开一瓶胡苏酒递给夜郎自大的巨魔长老。老人品了一口,眯着眼睛长长叹了口气:“好酒啊好酒!”挥手指挥妻妾将车上的胡苏酒全部搬回自家洞府,解下挂在杖头的破旧布包递给欣然,挑衅似的说:“这是酒钱,你收好了。”   鲁滨逊勃然色变,嚷道:“长老,你太过分了,这破玩意连一瓶酒也换不到!”   巨魔长老冷冷的瞄了他一眼,转而问欣然:“你怎么说?”   欣然微笑着收下布包,朝巨魔长老深施一礼,诚恳的说:“长老的慷慨,鄙人终生难忘。”   巨魔长老露出笑容,温和的说:“胡苏老爷的眼光也让我终生难忘,请善加使用乾坤袋吧,它会使你行商旅途更加轻松。”说罢与欣然握手致意,告辞离去。   回家的路上,鲁滨逊纳闷的端详那只黑白布块拼凑起来的挎包,怎么也看不出它值钱在哪里,只好向欣然求教。   欣然回头笑道:“你把车上所有的精金矿装进包里。”   鲁滨逊狐疑的说:“包这么小,顶多装得下两块石头。”话虽如此,他还是顺从的把矿石一块接着一块的塞进挎包,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布包竟是个无底洞,装下一车的矿石也没有塞满的迹象。   “这只布袋是从东方绢之国流传而来的神奇魔导器,无论装下多少东西也不会满,重量亦不会增加,因此被称为‘乾坤袋’,夸张的说,就是一只能装下天地乾坤的布袋。”欣然解释道。   鲁滨逊深为叹服,这才明白为何巨魔长老为何会夸欣然眼力好。身为商人,没有辨别物品价值的眼力是没有前途的。   从这以后,“魔界商人”胡苏经常出入甘霖谷,给巨魔一族带来美味的胡苏酒和其它生活用品。   欣然考察了甘霖谷的状况,发现此地水质很差,再加上巨魔大多不讲卫生,普遍患有口腔疾病和皮肤病。巨魔们居住在谷中窑洞里,石板为床,枯草为被褥,夏日沙漠中蚊虫肆虐,他们也深受其苦。巨魔不怕流血受伤,却被小小的蚊子欺负得无可奈何,因为蚊虫的毒液含有酸性物质,一旦叮咬成疮便不易愈合。   欣然看在眼中,脑子里又冒出了鬼主意。他决定在甘霖谷着手进行一次伟大的改革,把文明的空气带到野蛮落后的巨魔部落。为此首先要从改变不良的生活习惯入手,欣然效仿某位生前死后饱受争议的大人物的做法,把这次改革命名为“新生活运动”。与某大人物不同之处在于,欣然的“新生活运动”绝非做做样子,而是大刀阔斧的落力实行。   他先去了流放者行营,用胡苏酒作为报酬,雇佣流放者按照他提供的模型加工牙具。又用葵花籽提炼油膏,混入薄荷、酒草汁液和石英粉磨(沙漠里石英矿石随处可见),制成胡苏牌牙膏。牙具与牙膏,当然是卖给巨魔的,用来防止口腔疾病,免得一张嘴便臭气熏人。   欣然还用酒草蒸馏出酒精,混合薄荷香精、葵花香精,制成胡苏牌香水。初衷本来是防治蚊虫叮咬,没想到香水做得太成功,还没等卖给巨魔就被朱诺、尤丽亚、罗拉和娜娜哄抢一空,连皇家步行鸟三姊妹也闻香而动,硬从欣然手里讨去三大瓶胡苏香水,擦抹的每一根羽毛都香气袭人。   欣然前去巨魔行营出售胡苏牙膏和胡苏香水,结果广受好评,首先尝试的巨魔从此不受蚊虫与牙痛之苦,其余的族人也受到鼓励,竞相抢购胡苏系列产品,很快便供不应求了。欣然一面委托城堡中的女人们加紧制造香水、牙膏,同时教给巨魔用细沙洗澡,保持体表卫生,免得感染皮肤病。   欣然多次出入甘霖谷,博得了巨魔们的尊敬,同时也进一步深入到他们的生活圈子,结实了不少朋友。其中以巨魔长老彭蓬蓬的交情最深,每次来甘霖谷都要找他喝酒聊天。   这一日欣然正与长老坐在树荫下喝酒下棋,忽然听见山谷深处传来凄厉的吼叫声,回头一望,却不见有猛兽入侵。好奇的问长老,是什么怪物在吼叫。   长老知道欣然神通广大,暗想也许胡苏老爷能帮甘霖谷除掉那个祸害......于是把他到了山谷背后的沙坑前,指着深坑说:“怪物就在坑里。”   欣然低头一看,顿时恶心的汗毛倒竖。坑里满是蠕动的毒蛇,一头超级巨大的母巨魔被困在坑内,受毒蛇煎熬,发出痛苦的吼叫,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母巨魔也发现了欣然,昂起头颅,瞪着小灯笼般火红的怪眼与之对视,头上顶着一窝万头攒动的毒蛇,活象神话中的蛇发妖女。   欣然壮着胆子靠近坑缘,母巨魔突然伸出巨爪,似乎要把他拽下来一口吃掉。欣然吓得缩回头去,母巨魔失望的咆哮,甩动双爪将洞壁打得砂土飞扬,地面亦随之震颤。   欣然擦了把冷汗,狐疑的问长老:“这女怪物犯了什么罪,为何要把她囚在沙坑里受毒蛇缠身之刑?”   长老苦笑道:“她叫‘沙王’,是甘霖谷的噩梦,大家是因为太害怕她了才不得不把她囚在此处。”   “她......很厉害吗?”   “岂止厉害,简直疯狂!我们巨魔就算是很残忍的民族了,可也不像那头杂种--连自己的同胞都吃!”巨魔长老恨得咬牙切齿。   巨魔是比较特别的亚人类种族,雌性巨魔的比雄性巨魔更强壮。沙王是巨魔与霸巨人(是巨人中最贪婪最凶猛,同时也是头脑最简单的一族)的混血儿,比一般的母巨魔更强壮凶猛十倍,且性情好斗,动辄杀害同胞。甘霖谷中没有人是沙王的对手,一拥而上也未必能制服她,为了除掉心腹之患,巨魔们不得不动起了最不擅长的脑筋,合伙挖了这座大坑,埋入大量毒蛇,趁沙王熟睡时将之推入沙坑。   想不到她生命力强悍如斯,日夜身受毒蛇咬噬,至今仍未死。那些毒蛇也像是寄生在沙王的肉体里,以她的血肉为粮食,吃掉一块肉,她便长出一块肉。沙王也以毒蛇为食物,形成奇妙的共生状态。   巨魔长老唯恐沙王有朝一日冲出牢笼向族人报复,一直苦于无法杀死她,便向欣然求助,请他想个办法弄死沙王。   欣然略所思索,建议长老放火烧死沙王。   长老摇头苦笑道:“这个办法我也想过,可是谁也不敢生火啊。”   巨魔天生怕火,欣然却不怕,自告奋勇的替他们生了一堆火,告诉大家用篝火烤熟食物再吃,就不会闹肚子痛了。注意要经常给火堆添加柴禾,免得熄灭,到时候万一欣然不在,他们就只有吃生冷食物了。   巨魔们虚心受教,学着欣然的样子把火烧旺,又请他亲手把第一质火炬丢下沙坑,揭开了屠杀沙王的战役。   火炬落在沙王干燥的皮肤上,很快燃烧起来。沙王痛得直打滚,凄厉的哀嚎起来。巨魔们大喜过望,七手八脚的抱起柴火丢下沙坑,把火引旺。沙王置身火海,浑身上下火光冲天一片鲜红,毒蛇亦被烤得发了狂,拼命往她身体深处钻。欣然朝沙坑中偷眼一瞥,只见沙王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挺直腰杆昂首悲鸣,粗壮的长臂高举向天空,她是如此高大,以至于那双足有蒲扇大的爪子几乎触摸到了沙坑边缘。   欣然不由得担心起来,只要沙王奋力一跃,便可轻而易举的爬出沙坑。   然而母巨魔是不擅长跳跃的,沙王嘶鸣的半晌,头上忽然传来啵啵的脆响,只见一条蝮蛇自她耳中钻了出来,半截身子仍留在脑中。毒蛇吐着火红的信子,试图逃出火海,然而一触及烈火,它的信子就果真燃起了火,吱吱尖叫着缠绕在沙王粗壮的颈子上,痛苦的死去。沙王像摘耳环似的拽出蛇尸,奋力扔出沙坑,恰巧落在欣然脚上。吓得他掉头逃离沙坑,寻回仍在兜售商品的鲁滨逊,一溜烟的跑掉了。   离开甘霖谷好远,尚能听见沙王凄厉的尖啸。欣然手按心口,祈祷那可怕的母巨魔快点翘辫子。他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被吓到差点尿裤子。   欣然灰溜溜的逃回城堡,连续几天一闭眼就梦见身缠火蛇的女巨魔来找自己报仇,吓得缩在家里不敢出门。罗素等人对他反常的举止感到好奇,欣然也不解释,推说身子不太舒服。   如此闲居数日,被沙王吓破的胆子慢慢复原,欣然静极思动,再次兴起了去甘霖谷的念头。于是出去寻鲁滨逊置办商品,却见他与小杰坐在一处,正手捧书本高声朗诵。小杰念一句,鲁滨逊便跟着念一句。原来小杰正在教这位大侄子读书。   欣然旁听了片刻,差点笑得肠子打结。原来两人所用的课本正是他的少作《苏大头春宵寻梦记》,这等艳情小说夜深人静独自翻阅都要脸红,一本正经的大声朗诵出来,“笑果”可想而知。幸亏没有外人在场,不然准会怀疑这里是疯人院。欣然转念一想,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进去问小杰,另外一本《寻梦记》是哪里来的。   小杰得意的告诉欣然,他又抄写了一本,送给鲁滨逊当课本。“鲁滨逊呢,再把这本书翻译成巨人文字,教我学说巨人语。”欣然笑道:“把巨人文翻译本拿来给我看。”小杰翻出一本比原版稍厚的抄写本给欣然。欣然草草翻阅了一下,发觉鲁滨逊的译笔稍有些罗嗦,而且许多词汇他理解的不对,比如书中男主角奉承某女小脚儿生的好看,比作“三寸金莲”。鲁滨逊翻译成某女的鞋面上绣了“三寸长的金莲花”,着实误会的好笑。   欣然亲自动手把翻译稿重新校订修改,自信能够完美的再现原着精髓,这才把译稿交给鲁滨逊,让他和小杰多抄写几份,另有用处。   两人拿了书稿立即着手抄写,数万字的长篇小说,抄起来当然不轻松,两个小家伙忙了三天抄出足有十份,找到欣然大诉其苦,说是手都累残了,再也不能动笔。   欣然化装成“魔界商人”胡苏,带上鲁滨逊和一车美酒,安然穿越巨魔城堡,来到流放者行营。以美酒为报酬,请巨人兄弟找一些比较有文化的流放犯替他抄写《寻梦记》。   巨人兄弟很快找到了数十名前苦修派教徒。这些老修士人人是大学问家,历史、文学、神学无不精通,因为长期在沙漠中修行,对巨人文也很了解。替欣然抄书,那真是大材小用。不过话说回来,苦修教士终生不近女色,何曾看过如此露骨的艳情描写,一边抄写一边大摇其头,高声祈祷,一个个羞得面红耳赤,好似一群公鸡。   巨人兄弟看他们抄得有趣,也捡起一本书稿翻了起来。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齐声问欣然:“怎会是巨人文?”   欣然笑道:“我要把这些书卖给巨魔,当然要翻译成巨人文啦。”   大哥“仁”拍着脑袋叹道:“苏少爷怎么不早说呢,既然是抄写巨人文,我们兄弟也可以帮忙啊!”四兄弟是沙漠巨人,对母语当然很精通。   欣然故意问他:“你小子识字吗?” 他与仁、道、仆、能兄弟相处多日,交情已经到了互相打趣开玩笑的程度。   仁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说:“呸,别小看人!实话对你说吧,我们兄弟在沙漠巨人里头,也是小有名气的秀才呢~”   欣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当下同意四兄弟一同抄写。欣然在流浪者行营混了一整天,除了跟巨人兄弟扯皮,就是喝酒,磕瓜子,教鲁滨逊下棋,日子过得很是惬意。转眼日薄西山,众人已经抄出了近三百本书稿,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欣然丢掉最后一把瓜子皮,让小杰从货车上拿来可口的胡苏酒和美味的葵花饼慰劳大家。   “仁”在小广场上点起了篝火,最擅狩猎的小弟“能”提着燧石巨棒出去逛了一圈,弄回来一头野牛,参与抄写《寻梦记》的众人便围着篝火烤肉吃饼,享用美酒。欣然本来想给他们工钱,可是大家都说在这鬼地方钱没有屁用,于是便送了每人一瓶酒。众人开心极了,纷纷表示下次有抄书的活儿一定要来找他们。   晚宴散后,欣然让鲁滨逊把所有的抄本搬上货车,信手挑选了几本核查。发现译笔最棒的竟是巨人兄弟。原来修士们在翻译艳情描写时多少用了些曲笔,不那么直白。巨人兄弟虽然学问素养远不如流放修士,但胯下少了男根,翻译床戏时也不觉得害臊,照直对译就是,反而更为忠实原着。   到了甘霖谷外,欣然和鲁滨逊跳下货车,打发阿朱姊妹先行离去,像从前那样敲锣打鼓,引来巨魔围观。   如今“魔界商人”胡苏的名气已经深入人心,锣鼓声一响,甘霖谷的居民闻风而动,背起早已准备好矿石,携家带口的赶来交换。   不等欣然开口,便有好事之“魔”嬉皮笑脸的凑上来问:“胡苏老爷晚安,请问今天又有什么好东西给我等开眼界啊?”偷眼去瞄货车,发觉除了广受大家欢迎和期待的胡苏酒、葵花饼、胡索牙膏和香水之外,还有半车书,不晓得做什么用处。   欣然微微一笑,拿起一本书仍给他。   那巨魔狐疑的翻阅起来,看着看着便直了眼,发出“喔喔喔~~哦耶!哇靠!哇塞!好强!好萌!”一连串的怪叫。其余的巨魔也好奇的凑上前去围观,就此一发不可收拾,一个劲儿的吞口水,胯下不约而同的支起了小帐篷。   也有看不出名堂的,迷惑的问同伴:“嘿、嘿!你丫看什么呢,给我讲讲行不?”   那人正看得入神,不耐烦的说:“别烦我,你自己看啊!”   “我不识字......”   “不识字就去学--滚开!”   “唔~~欺负人......”被同伴嘲笑的不幸巨魔,忧伤的走开了。   甘霖谷有五百巨魔,识字的不过三分之一,不过欣然带来的三百本巨人版《苏大头春宵寻梦记》很快抛售一空,许多不识字的巨魔也买了一本,等学会识字以后再看。如此算下来,欣然此行对提升巨魔一族的文化水准做出了莫大的贡献,要说用艳情小说来扫盲,实在比用枯燥的课本更有效。   后代历史学家考察圣骑士苏欣然的冒险生平,发现常有名为胡苏的神秘商人出没左右,向各种尚未开化的民族兜售“胡苏系列”商品和某著名艳情小说。此人的商业行为,直接影响了众多民族的文明进程。在他的大力推广下,《苏大头春宵寻梦记》被翻译成上百种文字,风靡中洲各地,就连地精、蜥蜴人、食人魔之辈,也把这本书当作启蒙读物。   久而久之,《寻梦记》的作者苏欣然,反而比作为圣骑士的苏欣然更加出名--苏骑士本人会不会发出“以末技得虚名”的感慨呢?不得而知。   第三章 逼婚记   欣然卖光了书,坐下树荫下乘凉。拿出两瓶酒、四盒点心让鲁滨逊给巨魔长老彭蓬蓬送去,问他有没有空过来喝一杯。   鲁滨逊很快回来,告知欣然长老不在家。   欣然起身拂去裤脚尘土,挥手告别众巨魔,带着鲁滨逊打道回府。行至半路,一名小巨魔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告诉欣然长老刚回来,请他务必回甘霖谷相见,有要事商量。欣然也没有在意,便让鲁滨逊先回去,独自跟随小巨魔去见长老。   彭蓬蓬早已在长老窟门前等候,脸上满是忧色。见到欣然,顿时喜上眉梢,不由分说拉着他来到囚禁沙王的深坑前,哀求道:“胡苏老爷,今次又要麻烦你了。”   欣然迷惑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老苦笑道:“上次你教给我们用火攻对付沙王,至今也没有成功--不信您自己看吧。”   欣然扭头朝冒着黑烟的沙坑里一看,只见坑底挤满了柴灰和蛇尸,沙王盘膝坐在坑底,四周是猩红的火炭,遍身毛发早已被火烧光,光秃秃的头顶落满灰尘,被火烧伤的皮肤像蛇皮一样脱落,露出细滑的新皮,如同柳芽一般嫩绿,两只肥硕的巨乳高耸在胸前,好像熟透的木瓜。在她脚下,几条侥幸逃过火灾的蟒蛇逡巡蠕动,不紧不慢的吞吃烧焦的同类。   母巨魔“沙王”听到脚步声,有气无力的扬起脑袋,恰与欣然对视,不止为何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向他伸出手臂,嗷嗷低鸣。好似被驯服的猛兽在向主人撒娇。   沙王的面孔被烈火灼伤,烧黑的死皮尚未剥落,衬映着嫩绿的新皮,看上去比从前更加恐怖。欣然不敢再看,缩回头去告诉长老:“火还不够旺,必须多加柴禾。”   长老连忙着急巨魔勇士搜集柴禾,欣然也亲自动手,把一捆捆的干柴投入沙坑,火势随即变旺,灼热的气浪涌出沙坑,众人不得不暂时退避。就在这时,沙坑里传来沙王的惨叫。欣然与长老击掌庆贺,以为沙王这下死定了。不料一只大手却在这时探出沙坑,扒住坑沿,顺势升起半截着火的身子,恍若冲出地狱的恶魔。   欣然隔着黑烟看见沙王钻出火海,吓得呆若木鸡。长老也急了,挥舞着拐杖催促巨魔攻击沙王。巨魔们壮着胆子靠近沙王,只见她长长吸了口气,肚皮鼓胀如球,而后猛地喷出一口气,吹得烈焰倒卷过来,吞没了近处的巨魔。   数头深陷火海的巨魔挣扎着走了几步,如同枯朽的木桩般倒下,转眼被烧成焦炭。侥幸逃出火坑的也遍体烧伤,惨叫着滚下沙坑。沙王晃着肩膀迈开大步,径直走出火海,一手擒住一头巨魔,在空中对撞,直撞得两人脑浆迸裂惨死当场。身材魁梧的成年巨魔,在这巨无霸爪下竟如婴儿般脆弱。   “胡苏老爷--此事不成了,赶紧逃命吧!”   长老夹着拐杖,一溜烟的逃走了。   欣然惊觉现场只剩下自己与冲出炼狱的沙王对峙,只有鼓足勇气,运起七成虚天魔功,以“破”字诀凝于右拳,飞身腾空而起,猛击沙王心窝。   “黑洞拳”命中沙王胸前,顿时击穿了直径一尺的大洞,洞中血肉骨骼被黑洞吞噬,化为乌有。欣然本想将劲力引爆,直接轰碎女巨魔的尸首。然而就在痛下杀手的瞬间,他意外的觉察到对方并没有杀气。欣然强行凝住拳劲,足尖在沙王小腹一点,借力反弹,退出三丈开外。   只见沙王双手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跪在地上,表情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狰狞,但没有进一步攻击的表示。   “嗷嗷......痛啊,心好痛啊......”   沙王仰面悲啼,与此同时,伤口正在以奇迹的速度复原,就连受损的内脏也愈合了。不止为何,欣然心里松了口气,对沙王的敌意也减轻了少许。   “黑洞拳”吸走了沙王身上火焰余烬,露出了真面目。   这位巨魔与霸巨人的混血母兽是货真价实的巨无霸,身高十尺有余,比最强壮的巨魔还高,就连沙漠巨人四兄弟也比她矮上一头。被火烧得精光的头颅闪烁青光,两只尖细的绿耳朵微微颤抖。   体形更是夸张到了极点,欣然双手平伸才勉强能抱住她那宽阔结实的肩膀,发达的肌肉有如钢铁浇铸,粗壮的手臂宛如两根绿色的石柱,一双巨灵利爪长及膝盖。   沙王脊背像其它巨魔那样略微有些驼,一双超级肥硕饱满的乳房悬在胸前,看上去沉甸甸的,随着呼吸夸张的晃动。沙王的腰肢也继承了巨魔的遗传,细的无法与强壮的肢体相配,然而却不能称之为蜂腰,因为比起人类来还是要粗壮的多。大腿浑圆修长,线条美好,可惜脚掌畸形,只有三只趾头,看起来很是怪异。   最不堪入目的是沙王胯下藏有一条活生生的响尾蛇,半截身子钻进阴户内,只余尾巴垂在两腿之间,酷似玉米芯的尾巴剧烈颤抖,啪啪作响。想来是在火坑里热得熬不住,故而钻进沙王胯下避难。   沙王意识到欣然在观察自己,便挺直腰肢让他看个清楚。接着又发觉欣然的目光触及自己胯下后立刻移开,露出不寒而栗的厌恶表情。沙王垂首呜咽,一把抓住蛇尾,硬生生自胯下扯了出来。蛇牙刮破阴道,出了不少血,她也不在乎,兴冲冲的走过来,双手捧着半死不活的响尾蛇献到欣然面前。   欣然捂着鼻子摇头,战战兢兢的说:“我不喜欢这玩意,快丢了吧。”   沙王傻乎乎的盯着他,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动。   欣然只要壮着胆子又用巨人语重复了一遍。   “嚯嚯~~”   沙王喉咙里发出沉闷的笑声,甩手丢开毒蛇,似乎为能与欣然沟通大感开心。   欣然越发感觉到沙王对自己没有恶意,便问道:“你还有话对我说?”   沙王有一般血统来自以智力低下著称的霸巨人,比起巨魔来更加愚鲁,连话也说不全。指手画脚的支吾了半晌,向欣然表示感谢。   欣然更糊涂了,问道:“你感谢我什么呢?”放火烧你吗?后半句倒没敢说。   “嗯嗯,火......大火,热......蛇......可恨的蛇......烧死......嗯嗯,你好人......帮我,除痛......”   “哦哦~我明白啦,”欣然搔着后脑勺笑道,“你被沙坑里的蛇咬得很痛苦,我放过烧死了蛇,帮你解除了痛苦,因此你要感谢我对不对?”   “嗯!”沙王喜得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夸奖欣然,“你......聪明,好了不起。”   “你用不着谢我,只要别再欺负其它巨魔就行了。”欣然心中暗笑世上竟有如此傻蛋,竟把仇人当成了恩人。   沙王在地上锤了一拳,愤愤的说:“巨魔崽子,可恶!嗯......欺负人......放蛇咬我......骂我傻瓜。”   欣然试着抚摸她的手掌,柔声道:“原来你也是个受气包,唉,怪可怜的......”   沙王反手将他抱在臂弯里,笑呵呵的说:“你最好......我喜欢你......帮我烧死蛇,还推木柴,让我爬上来......”   欣然扭扭被她压得酸痛的脖子,苦笑道:“原来我丢那么多柴禾下去,是帮你搭梯子啊......妈的,我可真蠢!”   “不、不!”沙王连连摆手,大惊小怪的说,“你聪明......最聪明!”   欣然讪笑道:“就算我聪明好啦,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哎哟我的妈!”   沙王一听欣然要走,紧张的收紧了胳膊,险些夹断欣然的肋骨。   “妈的!快放手--想杀人啊!?”   “唔......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沙王......是笨蛋......”女巨魔慌忙松手,捏着指尖羞愧的道歉。   欣然揉着肋骨恨恨的瞪着她,一边做好逃走的准备,问道:“你到底还想让我做什么?”   沙王把脑袋深深埋在膝盖之间,羞赧的说:“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欣然顺口说道,“咱们互相喜欢,就不该为难彼此--我可以走了吧?”   “不要!我......我要嫁给你......”   “......”   “嗯......”   “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唔,给你生小宝宝......”沙王一害羞,说话反倒流利了许多。   “做你的美梦吧!老子就算瞎了眼,也不会娶你这丑八怪!”欣然破口大骂,转身开溜。   沙王连腿都不必抬,伸手一捞,抓住了欣然的胳膊,不肯放手。不论欣然如何威胁、辱骂、哀求、利诱,她只有一句话“我喜欢你”,除却洞房花烛,今晚休想脱身。   如果说别人的艳遇是“桃花运”,欣然今天算是走了“南瓜运”,想他苏少爷风流至今,哪一个红颜知己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就连服侍左右的侍女、仆魔也是无一不是绝色佳丽,如何肯屈就这野兽般的女魔?不过苏少爷虽然品味很高,却也晓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如果坚持拒绝,恐怕难逃沙王的毒手,于是强颜笑道:“既然你一片痴情,我也没有办法,就收你做个小妾吧。”   “小、气......?”   “不是小气,是小妾--就是小老婆!”   “小......老......婆......”沙王努力吐清字眼,开心的笑道,“好、好!小老婆......也是老婆,我好高兴......沙王是你的小老婆,你......你是谁?”   欣然忍着笑说:“现在才想起来问你老公的名字,不是太迟了吗?我名叫胡苏,是一个商人。”说罢环顾四周,见无人留意,仰头凑在沙王耳畔悄声说,“我的真名不是胡苏,是苏欣然,也不是魔界商人,是圣骑士!这个秘密我只告诉老婆你一个人,千万别告诉别的巨魔啊。”   “唔!老公名字的秘密......身份的秘密......不告诉别人......”沙王满口答应,由于分享了欣然的秘密,幸福的满脸放光。   欣然忍着恐惧吻了她的脸颊,笑得比哭还难听:“这才是我的乖老婆。”   “唔,我喜欢老公......我会听你的话,乖乖的做你的小老婆......”沙王被他哄得满心甜蜜,拙嘴笨舌的说起了情话。欣然不由得心弦一荡,暗想如果她不是长得这么夸张,说不定我真的会喜欢上她呢。连忙警告自己,千万不能被沙王感动--以追求七朵名花为己任的苏少爷娶了这么一个大怪物,岂非让天下风流中人取笑?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沙王凑上来还了他一吻。口中喷出的血腥气呛得素有洁癖的欣然直皱眉头。于是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条牙膏,一把牙刷,教给沙王刷牙。打来一大桶井水,洒上几滴香水让她洗澡。沙王洗漱干净,看起来清爽多了。皮肤嫩绿如水葱,牙齿也晶莹洁白,不像常吃苦水的巨魔牙齿漆黑。沙王大概是生来第一次洗澡,洗得上了瘾,又兴致勃勃的打来一桶水,自行冲洗。   欣然帮她揭掉背上的血痂,发现刚才黑洞拳留下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连伤疤也没有留下。欣然抚摸沙王光滑的脊背,触手滑腻温热,不比人类女孩的皮肤逊色。不由得啧啧称奇,想不通巨魔为何会有如此超强的再生能力。   沙王被他摸得通体舒爽,扭头亲吻欣然,不料鼻子撞在他脸上,撞歪了他的假鼻子。欣然连忙捂住面孔,背转身去把鼻子扶正。回头再看,沙王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手中握着空空如也的香水瓶。   “咦,你把香水洒光了?”   “唔......喝掉了......”沙王指指喉咙说。   “好喝吗?”欣然忍着笑问。   “好喝......肚子烫......”沙王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似乎有些醉了--香水里含有酒草萃取液。沙王块头不小,酒量却差劲的很,欣然见状取出一瓶胡苏酒,诱她一口气喝干。   “头好昏......啊......天在转......”沙王倒头枕在欣然腿上,醉得不省人事。   欣然奋力推开她,蹑手蹑脚的溜出去。正在窃喜成功出逃,却见无数巨魔围了上来,拦住去路。   欣然不知所措得望着他们,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巨魔长老排众而出,无可奈何的说:“胡苏老爷,您今晚恐怕走不了了。”   欣然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老讪笑道:“沙王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如果您老人家不辞而别,甘霖谷的全体居民便要面对沙王的暴怒,那可是毁灭全族的灾难啊。”   欣然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代替你们全族承受沙王的愤怒?”   长老连忙摇头,辩解道:“沙王爱上老爷您,绝不会对您下毒手,只要老爷与她成了婚事,即可免除一场大祸,岂非两全其美?”   欣然气苦的叹道:“你这老家伙,狡猾的不像巨魔。”   长老奸笑道:“再怎么愚蠢的民族,总还是有那么一两个有头脑的老人家的,胡苏老爷,只要您今晚与沙王成亲,甘霖谷巨魔一族永远是您的朋友。”   欣然左思右想权衡利益,最终不得不决定牺牲小我。当下与巨魔长老约法三章:与城堡主人“圣骑士”苏欣然划敌为友,在他需要时不遗余力的提供帮助;全族出动修建太阳城;与步行鸟天堂的其它种族和平共处。 巨魔长老全盘接受了欣然的条件,并喝令全族共同遵守,违者抛入蛇窟。   谈妥了条件后,巨魔们把酩酊大醉的沙王抬进一间最大的洞窟,作为新房。欣然跟着进去,巨魔长老随即关上房门。   欣然在沉睡的女巨魔身边静坐了片刻,心想如果她就这样沉睡不醒,我就不必“牺牲”了。哪知刚兴起这念头,沙王便睁开眼睛,发出困惑的长叹。   “唔......睡觉了......”   欣然附和道:“是啊,天很晚了,乖老婆快睡觉吧。”   沙王翻了个身,娇痴的枕在欣然腿上,喃喃的说:“老公陪我睡......脱光光......抱在一起......”   欣然绝望的叹了口气,只得脱光衣服,与沙王抱做一团。仔细一看,沙王的长相其实比纯血巨魔好看得多,除了脸色泛绿,鼻子稍有些长,其它地方并不难看。沙王埋头在欣然怀里,充满温情的轻舔着他的胸口、小腹,欣然不由得欲火上窜,揉着女巨魔柔嫩细滑的肌肤,心想,至少她的皮肤不比真正的美女差,只要闭上眼睛把她想象成漂亮女人,似乎也不难忍受。   沙王感觉到欣然的变化,顺势仰躺在石板床上,大腿向两侧劈开,两手紧抱着膝盖,把最神秘的地带呈现在他眼前。   “老公......爱我......要我吧......”她咻咻的喘着粗气,脸庞绯红,目光灼热,充满了情欲的渴望。   欣然还是第一次目睹女性巨魔的生殖器,好奇的端详起来。发现外阴的轮廓与肉唇、小穴与人类女性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大上一号而已,而且肉穴内外的色泽也是同样的嫩绿,光秃秃的阴户上寸草不生,不知是天生的白虎,还是被火烧光了。   欣然伸手一摸,发觉女巨魔胯下早已春水泛滥,小穴内的温度灼热烫手,欣然暗叫稀奇,心想体温这么高的女人还不曾玩过,插进去一定很舒服。于是挺起坚硬如铁的大肉棒,徐徐插入女巨魔水嫩火烫的小肉穴。   沙王长嘶一声,野兽似的紧紧搂住欣然,语无伦次的呻吟道:“男人......我的,太好了......沙王是老公的人了......一辈子也不分开......”   欣然只觉得下体像被烧红的铁箍锁住,爽得连打了两个寒战,扶着沙王的大腿疯狂抽插起来。女巨魔的体内温度高得让他无法控制节奏,只想快马加鞭一泄为快。   身下是巨型女魔,更不会顾及怜香惜玉,每一次冲击大肉棒都齐根插入,拔出时带出丰沃的淫水,淋湿了小腹。红的发紫的大肉棒在嫩绿可爱的小穴穴里横冲直撞,看起来煞是赏心悦目,欣然从未有如此畅快的体验。   痛快淋漓的在沙王身上驰骋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心满意足的放松精关,将火热的生命种子喷入同样火热的巨魔子宫中。   沙王紧紧拥抱着欣然,享受着欲仙欲死的高潮快感。欣然抬头一看,只见她紧咬嘴唇,脸色瞬息万变,像是痛苦又像是快乐,一丝口涎不受控制的滑落唇角,光溜溜的头顶渗出豆粒大的汗珠。显然尚在性高潮中挣扎,神经被破体而入的快感绷紧,一时间无法放松,陷入了痉挛。   欣然微微一笑,起身退出女巨魔看似丑恶其实分外迷人的胴体。沙王长叹一声,身子随即松弛下来,满足的娇哼起来,好像一头享受了美餐的野兽。两人相拥温存片刻,沙王亲昵的含着欣然的手指吮吸起来,吸完了手指,又匍匐在他脚下,温柔的舔吮脚趾。   欣然不知道这是巨魔妻子对丈夫示爱的仪式,以为她在求欢,刚刚射精的大肉棒再次挺翘坚硬,抱着女巨魔得脑袋拖到胯下,教她替自己吹箫。沙王兴致勃勃的帮老公口交取乐,动作虽然生疏粗糙,却别有一番野趣。   欣然快感如潮,攥住沙王的肥乳用力揉捏,时而低头亲吻埋头苦干的女巨人的光头。看着体壮如山、狰狞似鬼、凶暴如狮的女人在胯下婉转承欢,不禁滋生出奇妙的成就感,心想天下除了老子,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身高十尺体重五百磅的母兽臣服胯下,百依百顺。   越想越得意,便让沙王撅起屁股跪在石板床上,玩起了“隔山取火”。大肉棒自女巨魔背后插入肉穴,猛烈撞击弹性十足的粉臀,时而弯腰爱抚“巨人小老婆”的乳房、脸蛋,操得沙王高潮迭起,淫声浪语直达户外。当沙王最后一次绷紧臀肉紧缩小穴飞上性爱颠峰,欣然也将第二发炮弹奉献出来,趴在女巨魔背上享受阴道痉挛夹磨肉棒得余韵。   当沙王发觉欣然退出体外,便又扭头扑到他怀里,吐出粉舌舔弄心爱的男人的手指。   “瞧你,像头贪吃的小母狗。”欣然在她唇上深深一吻,意犹未尽的说,“小乖乖,再来一次好么--”   “呃!不行了......小乖乖,要被玩坏的......”沙王恐慌的摇头,为了证明自己真的被“玩坏了”,特地叉开大腿,呈出被操得淤血红肿的阴户给他看。欣然伸手摸了一把,笑道:“好像一只肉包子。”也不在勉强沙王交欢,翻身枕在她大腿上打起了瞌睡,很快就便睡着了。   沙王舍不得把欣然从腿上移开,轻柔的抚摸他的脸颊,胸膛,连大气也不敢喘,哄小婴儿似的拥着情郎入睡。背靠墙壁,闭上眼睛,带着幸福的笑容沉入了梦想。   次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巨魔长老不见欣然出来,以为他被沙王吃了。胆战心惊打开房门凑头一看,只见房内春光旖旎,“魔界商人”胡苏老爷正坐在床上打哈欠,凶暴的沙王则像小狗似的匍匐在他身下,脸儿紧贴在欣然脚面上,表情出奇的恬静、安详。   “长老大人不请自来,莫非有偷窥的癖好?”欣然懒洋洋的问道。   彭蓬蓬连忙道歉,提心吊胆的问欣然:“胡苏老爷打算几时起程回府?”   “现在就走。”   “哈哈!恭送老爷与夫人一行。”   欣然披上外衣,低头在沙王耳畔交代了几句,独自出门而去。   魔兽长老迷惑的看了留在房内的沙王一眼,追上欣然问道:“胡苏老爷不带夫人一起走?”   欣然回头笑道:“沙王作为本人的代表留在甘霖谷,监督巨魔一族履行之前做出的承诺。”   “可是......这个......”长老愁眉苦脸,表情尴尬至极。他本想让欣然把这大祸害带走,之前做出的承诺根本就是唬弄他的,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被欣然降服了沙王,反倒骑在巨魔一族头上作威作福,真是自作自受。然而慑于沙王的雌威,又不敢跟欣然撕破脸皮,只好自认倒霉,亲自前去城堡和谈,并让谷中其余的巨魔去工地干活。   就这样,欣然完美解决了与巨魔一族的争端,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又添了一位不同凡响的情人。   欣然足足等了两个礼拜,仍然没有等到来接班的邮差,生活重归平淡。他很想离开沙漠继续惊险刺激的旅行,却无法脱身,只要行营里的流浪者仍在盼望亲人的来信,他这个邮差就必须干下去,这是他对忠叔的承诺,也是人生头一次肩负起男子汉的责任。   就在寂寞的等待中,某一天,来自天方绿野的野生步行鸟给阿朱姊妹送来警报--巨蝎军团正在朝着步行鸟天堂开进,打出的旗号是“讨伐沙漠逆匪,替塞弗法师报仇雪恨”。   所谓逆匪,正是以苏欣然为首的城堡住民,流放者行营与甘霖谷巨魔一族也殃及池鱼,成了巨蝎人报复的目标,大战一触激发,“步行鸟天堂”风云再起。   第四章 太阳城   时间已经进入九月,“大汉之海”依旧暑气逼人,唯有“步行鸟天堂”犹有一抹阴凉,仿佛一片绿叶,点缀在广袤无边的沙地上。烈日当头,一支成分复杂的队伍正在这块绿洲上埋头苦干,搬运石块,涂抹灰泥,环绕城堡外围修筑城墙。   队伍中有身穿黑布囚衣的流放犯,有一边干活一边默默祷告的苦修派教徒,在这支人数近千的劳动大队里,巨魔占了一半以上,这些皮肤惨绿、贪婪残暴的巨兽,竟与人类同事相安无事,主动肩负起最繁重的工作。成群结队的步行鸟从甘霖谷拖来巨石,从树林运来木材,源源不断的送至工地。四位身高十尺的沙漠巨人挥舞着巨大的铁斧把巨石劈成整齐合用的石材。黄昏时城墙合龙,上百头步行鸟齐心合力,运来一块最大最沉的石块,预备作城门之用,放倒下来,便是吊桥。   精金打造的吊索早已安装妥当,最后的工作是如何把石门立起。这块巨石实在太沉了,四位沙漠巨人齐心合力也仅能勉强扳起一角,维持了数秒钟后便力竭不支。   这时一位骑乘半人马的白衣少年出现在城门外,在他身后,一位混血巨魔紧紧跟随形同保镖。这位少年,便是暂居步行鸟天堂的贸易都市富商之子“微笑骑士”苏欣然。身后的女巨魔,是他新近收复的仆魔情妇“沙王”。   沙王在爱情的滋润下变得漂亮多了。娇痴的守护在欣然身旁,优美的鹅蛋脸上挂着娇憨的笑容,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多情。欣然还特地用柔软的秘银合金给她做了一套性感的外套,衬托的沙王原本就很火爆的身材倍加性感。   上身是银色的高领胸甲,正前方有V型开口,露出深深的乳沟和半个夸张的豪乳。下身护膝、胫甲、长筒皮靴倒是武装严整,膝盖以上就只有一件小的可怜的软合金护裆勉强遮住私处,使得笔挺丰腴的美腿更显诱人,腰间束有一条雪白的犀牛皮带,特别强调了女巨魔可爱的细腰与挺翘的肥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完美融合了力量与妖艳的另类之美,令人望而生畏却又忍不住心生爱慕,与之前那个人见人怕的沙中恶魔相比简直是脱胎换骨!   欣然唤来负责监工的沙漠巨人老大“仁”,问道:“工程进行的怎么样了?”   “仁”擦了把汗,打开手中的卷轴指给他看。“苏少爷,城墙已经建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差城门没有装好。”   欣然端详着石块,搔头笑道:“好家伙,这么大的石门我还是第一次见。”   “仁”讨好的说:“城门是太阳城的象征,自然越大越沉才越好。”   欣然笑道:“是啊,等敌人攻到门前,还可以当作机关放倒,准能砸死不少倒楣鬼。”   “仁”苦笑道:“目前还没有考虑到这一用途,光是把门竖起来就要累死人啦。”随即把遭遇的困难告知欣然,建议打造一座吊车辅助搬运城墙。欣然尚未开口,身后的女巨魔上前自告奋勇的说:“老公......搬石头,我最厉害!”   欣然回眸一笑,在女巨魔赤裸的臀上拍了一掌,亲昵的说:“小乖乖,你就去试试吧。”女巨魔足比马上的少年高出半截,容貌粗犷,光洁的头颅闪闪发亮,身材雄健如同一尊魔神。却被少年喊作“小乖乖”,实在好笑。   然而沙王本人却不觉得可笑,被欣然一句情话美得眉开眼笑,决心在小情郎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兴冲冲的走到巨石前,展开长臂抱住巨石两侧,怒吼一声,双臂遽然发力--巨石唰得一声立起来。沙王用力过猛,收势不及将石门推倒,轰然落地,震得大家的耳朵嗡嗡作响,新修筑的城墙亦为止颤抖,灰泥瑟瑟剥落。   沙王双手叉腰,羞恼的控诉巨人四兄弟:“骗人!根本不沉......害我出丑......沙王,很生气!”   沙王的身材与四兄弟差不多,看上去稍微强壮一点也有限,不至于比四个人的力气加起来还大吧?仁、道、朴、能面面相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照沙王从前的脾气,当下便要将四兄弟撕成碎片,然而她与欣然相处日久,耳濡目染之下脑筋也比过去灵光多了,知道这四个“黄毛小鬼(沙漠巨人的头发是黄色)”是主人的朋友,不能伤害,便将一口闷气发在石门上。单手抓住巨石一角,轻轻松松的拎起来抗在肩上,大步走到城墙前,安放妥当。围观的众人齐声喝彩,惊呼“神力”!   女巨魔回到欣然面前,得意洋洋的撒娇道:“老公......小乖乖的力气大,石块,十个。”她是说,自己的力气足以举起十块同样的石头。   欣然摸着鼻子算了一下,石门重约十吨,十个是一百吨,也就是二十万斤......老天,沙王的力气岂不是比起重机还大?真不知道这女怪物是吃什么长大的,似乎每一寸肌肉里都藏有核子能源。   欣然策马来到新落成的城门前,将虚天魔功凝于指尖,飞身跃起,腾空在巨石门楣上笔走龙蛇,写下三个雄浑遒劲的大字--太阳城。   在经久不息的欢呼声中,步行鸟天堂的居民们从此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园。在这注定被载入史册的夜晚,欣然率领太阳城的子民们纵情狂欢,人人高举酒杯漫步在城堡正对面的市政广场上,从注满美酒的喷泉水池中舀满琼浆,在辛苦的劳动后品尝美味的胡苏酒,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刻了。   太阳城之兴建,最初只是苏欣然的恶作剧,从八月中旬动工到九月中旬初具规模,之所以进展如此迅速,全拜一个坏消息所赐--来自巨蝎王国的精锐兵团正在朝着“步行鸟天堂”开拔,目的是“扫荡盘踞在大汉之海的以流放者行营、巨魔一族为首的逆匪”。   惊闻噩耗后欣然立刻找来巨人兄弟与巨魔长老,商量对策。当时的流放者行营与巨魔一族实际上全在欣然一人控制之下,存亡关头自然以欣然马首是瞻。在他的提议下,流放者与巨魔一族携手合作,共同修建太阳城。用坚固的壁垒把整个绿洲包围起来,机械树种植园、甘霖谷和步行鸟森林全在城墙的庇护之下,沿城墙修建防御工事,每隔三百米修建一座箭塔,把太阳城打造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军事堡垒。城中各族团结合作,抵抗巨蝎人的侵略。   时至今日,总算抢在巨蝎人入侵之前修妥了城墙,只要建好箭塔,到时候任凭千军万马来袭也不怕。   如果欣然怀有野心,此刻没准会产生“以太阳城为跳板,开始征服中洲的雄图霸业”的念头,可惜他对争霸天下全无兴趣,兴建太阳城也好,抵抗巨蝎人也好,都是出于兴趣和简单的爱憎,说他任性或者疯狂都无所谓,总之苏欣然就是这么一个游戏人间的倾奇少年,做事不问理由,不问后果,想干就干,干了再说!   且说欣然骑着美丽的半人马,漫步在太阳城崭新的石板街道上,在人群的簇拥下绕城游行。猛然间听见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一位身穿漆黑紧身皮衣的半兽女郎立在墙下,正在朝他挥手。   欣然下马挤出人群,好奇的问女郎:“罗拉小姐,怎么没跟老哥在一起?”   罗拉柔声道:“二哥还在中心广场上跟巨魔长老拼酒呢,我酒量不行,害怕被他们罐醉,便寻了个借口逃出来散步。”   欣然笑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醉了也就醉了。”   罗拉白了他一眼,羞笑道:“平时在城堡里喝醉酒,被你和二哥、小杰、小少爷他们欺负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我才不愿出洋相呢。   欣然这才想起罗拉有撒酒疯的怪癖。别看她平时性情矜持谨慎,一旦喝醉酒却变得无比淫荡,撅着大屁股哀求男人们一起操她的小穴、屁眼和小嘴,叫床声更是惊天动地,因故被欣然戏称为“全能插座”。意指罗拉身上的三个小肉洞都喜欢被男人插,而且要同时被塞满才心满意足。   这羞人的秘密,只有城堡中的众位男女才知道,如果在人群中暴露,岂非丢死人了?因此罗拉今夜滴酒未沾。别有深意的问欣然:“少爷,相处了这么久,我一直想问你是否打心里信任我这个曾经的敌人。”   欣然望着罗拉的眼睛,对这位曾经的蔷薇十字军首领、诡计多端的山老刺客说:“罗拉,你不需要问这种傻问题,我们早就把你当成自己人了,莫非你没有感觉到大家的心意?”   罗拉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是啊,就连与我结下杀父之仇的小少爷也对我很和气,二哥少爷和小杰弟弟还有尤丽亚、娜娜等姐妹更是好的没话说,想想从前犯下的罪孽,我真的很惭愧......我经常会迷惑,为什么你们对我这么好呢?我罗拉难道不是一介囚徒,不应该受到惩罚?”   欣然笑道:“你想得太多了,至少在我眼中,你不是什么囚徒,更不是敌人,当蔷薇十字军覆灭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份就只是一位美丽诱人的姑娘而已,你选择了跟我们在一起,便是我们的朋友,我这个人很浑没错,但绝不会怀疑朋友的真诚。”   罗拉深为感动,沉思良久,毅然告诉欣然:“少爷切记,明天一早就派人去机械树种植园附近的油井,尽可能多的采集石油。”   欣然奇道:“要石油做什么用?”   罗拉神秘的笑道:“等到巨蝎兵团攻城时你就晓得了。”   欣然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全听你的。”   罗拉由衷叹道:“少爷是我毕生见过的最出色的男人,难怪连二哥那样的男子汉也誓死不悔的追随在你左右......”   欣然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被你夸奖我是很开心,可是你说罗素老哥‘追随’我,这就大错特错了,其实老哥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感情上与亲哥哥无异,他是怕我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弟闯祸才不得不跟随照顾,就好像我对小杰、鲁滨逊的感情一样--纯粹是亲情使然,绝非谁向谁效忠。”   罗拉娇笑道:“所以我才更加佩服你啊,同时也很羡慕二哥,能有你这么好的弟弟,便是绝后也心甘情愿啦。”   欣然惊道:“你可别胡说八道,万一老哥真的绝后,岂非要怪罪到我的头上?”旋即善解人意的笑道,“其实罗拉小姐也是很优秀的女人呢,如蒙不弃,今后我便叫你老姐可好?反正你注定是要嫁给我老哥的。”   罗拉掩口羞笑道:“哎呀呀,好个甜言蜜语的乖弟弟,老姐快要开心死啦--不知你昨晚在床上欺负我的时候,会否有乱伦的预感?”   欣然讪笑道:“老姐,实话对你说吧,就连抱亲姐姐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什么狗屁的乱伦。”   罗拉长叹一声,幽幽的说:“真希望这样的生活永远持续下去,我愿意替你和二哥还有小杰他们生一大堆的乖宝宝,谁让我那么爱你们,大丈夫小丈夫一个舍不得呢?让孩子们叫你们每个男人爸爸,我呢,就是你们共同的媳妇。”   欣然咬着指尖琢磨,老哥和小杰也就罢了,连鲁滨逊的儿子也要叫我爸爸,老子岂非平白矮了一辈......妈的,这算什么荒唐家庭嘛!   正想着,罗拉上前抱住他献上深情的一吻,庄严的宣誓:“山老‘风之中忍’罗拉·儿玉自愿效忠阁下,不弃不离,至死不渝!”“风之中忍”,是“山老”刺客集团的秘密头衔,“风”指出身派系,“中忍”是罗拉的刺客级别。   “老姐,你这是--”   罗拉抬手按住他的嘴唇,不准他开口,随即退入墙角阴影,悄然离去。   欣然望着罗拉遁去的方向,呆呆出神。他相信罗拉方才的誓言是虔诚的。她抛弃了罗摩王国四品带刀侍卫的官衔,也不以蔷薇十字军首领自居,而是以师门称号立誓,可见用心良苦。   欣然不明白罗拉今夜为何特意来找自己说这番肺腑之言,她似乎正在策划一件事,而且是不可告人的机密。   欣然满腹狐疑的去寻罗素。“红狐”已经有六分醉意,听了欣然的话,迷茫的说:“罗拉最近不正常吗?我觉得跟从前一样啊。”   “她有没有对你说过特别值得深思的话?”   罗素托着下巴思索良久,说道:“今天早上,她说过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哪两句?”欣然追问道。   “罗拉说,今后可能会与我分开一段时间,我问她去哪里,她回答说近在眼前,但是无法相逢;然后她又说,城墙是防不住精英武士的,紧急关头别忘了油--老弟,你帮我想想,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欣然沉思片刻,笑道:“别喝了,赶紧回家,说不定还来得及向老姐道别。”   罗素一愣,问道“老姐?你什么时候多处个姐姐?”   欣然推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就是罗拉嘛,我刚认她做姐姐。”   罗素笑道:“你小子就不能认几个妹妹吗?老哥也想跟着沾光哩!”扶着欣然的肩膀站起身来,一同回了城堡。可惜迟了一步,罗拉并不在家,小杰等人也不晓得她去了哪里。   罗素大惑不解,欣然却胸有成竹的说:“别担心,很快就会见面了。”   次日一早,太阳城全体居民加紧时间修筑箭塔。塔上的哨兵最先发现了敌情,连忙吹响号角。   欣然在罗素、小杰、鲁滨逊、尤丽亚、娜娜、沙王、巨人兄弟、巨魔长老等人的陪同下登上城楼,只见被地平线处尘烟滚滚,一支大军身披晨曦,宛如黑色的洪流,朝着步行鸟天堂逼近。高挑在队伍前方的军旗上绣着一只红蝎子,周围点缀着无数银星。   罗素眼望军旗,吃力的挤出一句话:“糟糕!真没想到会是他们--”   欣然江湖经验远不如老哥丰富,问道:“老哥认得那支军队?”   罗素沉着脸说:“你看那面红蝎子军旗,周围点缀了一千颗星辰--这说明来者便是巨蝎人的王牌军‘精英千人团’!”   欣然自信的说:“管他精英不精英,至少在人数上敌我旗鼓相当。”   罗素摇头叹道:“老弟你傻了,‘千人团’并不是说一千人,是指团中有一千位巨蝎精英武士,其余的仆兵、杂役加起来足有三千之众,我们守城的人虽然也有将近千人,但绝大多数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武器也严重不足,一旦正面冲突起来必败无疑。”   欣然笑道:“我记得一位伟大的兵法家说过,围城一方的兵力是守城一方的十倍以上方有攻陷城池的胜算,我们只守不攻,精英千人团再厉害也无可奈何,况且身在寸草不生的沙漠,一无水源二无粮草,根本没有长期围城的可能,等到弹尽粮绝,圣国援军一到,巨蝎人只有撤退了事。”   罗素心神不定的说:“你的战术的确无可挑剔,只是我也听说,‘精英千人团’最擅长攻城,再高再陡的工事也挡不住他们......”   欣然摇头笑道:“这么说就近乎神话了,他们又没长翅膀,飞不上来的。”   说话间巨蝎兵团杀到城前,果然衣甲鲜明阵容齐整,与乌合之众的蔷薇十字军不可同日工语。当这支巨蝎王国最骁勇善战的黑铠步兵团出现在众人面前,空气似乎被彭湃的杀气冻结,气温亦直线下降。   位于巨蝎军前方的主战力量“精英武士”,人人身穿漆黑皮铠,腰部以上是身穿黑色铠甲的人类武士,裸露在盔甲外的皮肤细腻紧凑,呈浅灰色,眼睛同中洲大部分民族一样是黑色。腰部以下是巨大的蝎子身体,体表覆盖着土黄色的硬壳,非常坚硬,有四对下肢和两只大螯,以及在阳光下闪着诡异蓝光的蝎尾毒针,武器一律是五尺长的无缨长矛, 矛尖一尺,一面开刃,看上去像刃口特别狭窄的长刀。   欣然是第三次遭遇巨蝎人的军队了。前一次是蔷薇十字军,不需多说,最初一次是在沙漠小镇卡撒,邂逅了率众夺取铁路的巨蝎女皇凯瑟琳。那一次追随凯瑟琳出征的巨蝎战士看上去更像土著蛮人,连铠甲也没得穿,且有女兵混迹其间,虽然也很凶悍却缺少正规军的素质,远不如眼下的“精英千人团”有气势。   另一方面,巨蝎军也被眼前这庄严的城池镇住了,这支大漠上战无不胜的精兵在出发之前,还风闻敌人只是盘踞绿洲的一小群土匪,因此并没有做好攻城乃至苦战的准备,怎么没几天的工夫,“据点”就变成了城堡,土匪也变成了军阀!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哇操!这就是所谓的土匪窝点?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探子都他妈的滚到哪里去了,老子要砍你们脑袋啊!”因“意外的惊喜”而大发牢骚的人,位于巨蝎兵团最前列,是一位身穿白银铠甲的巨蝎青年。与其它武士不同,该青年只有一条蝎子尾巴,其余全与人类无异,想必是巨蝎族与人类的混血儿。(中洲的民族实在太多,因此混血现象层出不穷,根据生物学原理,混血儿先天便具有杂交优势,人才辈出亦在情理之中)   巨蝎青年的存在显得与千人团整体气氛格格不入,首先他身为军人却毫无军人气概,言行举止活像个小流氓,其次扮相也很“蛊惑”,上身甲胄勉强算得上整齐,下身穿着一件花团锦簇的大裤衩,腋下夹着一干镀金钢矛,脚下却趿拉着一双木屐!在沙漠里穿木屐......若非故意耍酷,准是此人脑子出了毛病。   第五章 守城记   巨蝎青年身上最让人看着火大的是他的发型,从眉心向上直到脑后,“左半球”剃得精光,右边长发披肩,额前半边长长的浏海遮住右眼,看人的时候只用左眼从下往上瞄,表情亦非常之欠揍。   “哇操,城头上那帮人在搞屁啊,猪头--猪头,死到哪里去了?给我过来!”巨蝎青年大呼小叫。   一名白白胖胖的纯血巨蝎族男子从队伍中央挤出来,累得胖脸冒汗,眯着一双绿豆小眼笑嘻嘻的向青年打了个军礼。   “兵团参谋长朱特上校前来报道,亲王殿下,您找我有什么事?”   被尊为亲王的青年,同时也是千人团的兵团长,问那名叫朱特--绰号猪头--的参谋官:“小胖,你他妈的不是告诉我对方只是一群土匪吗?怎会突然冒出一座城,你要是不说清楚,老子就派你上前线打冲锋。”   猪头参谋长一缩脖子,讪笑道:“泰凡殿下,你有所不知,这座城里有一个魔法师,精通乾坤大挪移的神妙法术,听说我等前来剿匪,便使出那大法,从遥远的东方绢之国搬来一座城池,名曰长安,便是那长治久安之意,话说那一年正月十五,长安大雪--”   “雪、雪、雪--雪你个大头鬼!”泰凡亲王勃然大怒,“如实报告,不许扯淡!”   “我没扯淡、我讲的是传说......”   “不许传说!”   “那么,据说......”   “据说也不行!”   猪头参谋长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殿下,我只会扯淡和传说,你让我说实话,恰击中了我的短处......”   “......你身上还有哪一处真的比较长吗?身为参谋长连切实的情报也得不到,还混个屁啊。”   猪头参谋长翻着白眼说:“我原本是京城茶楼的说书先生,殿下你非要把我弄来当参谋,如果我真的不中用,那也怪殿下你有眼无珠硬赶鸭子上架,要说名不副实,殿下你也一样啊,因为陛下下令扫荡黑社会,你的组织涉嫌雇佣未成年少女从事‘援助交际’,名列扫黑榜首,才不得不跑到军中避难,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泰凡亲王被下属拆穿老底,不免恼羞成怒,嚷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贸然攻城?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现在连对方的瓢把子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打仗?”   一旁的亲兵听不下去了,悄声听行泰凡:“殿下,您应该说‘匪首’,此地既非京城,我等也不是在搞黑帮火拼,您说话可得斟酌着点。”   泰凡抬手给了那亲兵一耳光,怒道:“老大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给我滚开!”   亲兵讪讪推下,余者噤若寒蝉,对这位流氓大帅实在无话可说。   说书艺人出身的猪头参谋长壮着胆子搭讪:“启禀殿下,小人昨日得到线报,对城中兵力了如指掌。”   泰凡闻言大喜,追问道:“线人现在何处,赶快叫他过来说话--留心点,别让‘条子’盯上!”   猪头苦笑道:“老大你放心,这里没有条子--妈的,我也糊涂了!”猪头亦是追随泰凡混黑帮出身,叫殿下反倒不如叫老大顺口。   说话间一名黑衣女子从猪头参谋长背后站出来,躬身行礼道:“在下蔷薇十字军副官罗拉·儿玉,拜见亲王殿下!”   此人一出,惊呆了城头上的罗素等人。谁也没想到罗拉会投降敌军,当了间谍,如果她把城中的虚实告知巨蝎兵团,众人便要大祸临头了。   欣然见罗素怒形于色,悄声笑道:“老哥可还记得昨天早上罗拉姐姐对你说得话?千万别误会了她的一片苦心哪。”   罗素脸色连变,终于叹气苦笑道:“这么做太危险了,她应该先同我们商量。”   欣然叹道:“老姐是刺客出身,行事自有她的一套办法,眼下我们还是多想想怎么对付精英千人团吧。老哥,站在最前面、打扮很古怪的小子是什么人?”   罗素捧起望远镜,凝神端详了片刻,笑道:“真奇怪,怎么让他当了军团长......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放下镜筒告诉欣然,“精英千人团一直是巨蝎女皇凯瑟琳亲自指挥,不知为何今次的统帅换成了凯瑟琳的弟弟泰凡亲王。”   欣然与凯瑟琳有过一面之缘,感觉那位年轻美丽的女皇霸气有余经验不足,以至被自己三言两语说服,以每人一颗中品土晶石的高昂代价遣散了难民,使欣然对她的单纯和慷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知他弟弟是个怎样的人物,以其姐观之,水准应该不会太差。   “泰凡这个人......怎么说呢,”罗素若有所思的说,“此人要说强,真的很强,要说差,也确实不是一般的差劲,总之是个一言难尽的人物。”   泰凡是凯瑟琳的亲弟弟,原名不叫泰凡,这名字是他姐姐当成女皇后替他改的。泰凡,是曾经帮助过埃及女神伊希斯的七位蝎子王之首,凯瑟琳以埃及女神自居,给弟弟改名泰凡,是鼓励他效仿蝎子王侍奉女神,忠心辅佐自己。   然而事与愿违,泰凡在巨蝎王国以“流氓亲王”著称,不好好的做官,却去混黑道,组织流氓团伙,搞得京城四邻不安。凯瑟琳无法,便把弟弟外调,派他到处打土匪。今日惊闻步行鸟天堂出了逆匪,伙同巨魔杀害了塞弗法师,毁灭了蔷薇十字军,震怒之下便派遣老弟率领精英千人团前来讨伐。   中洲各个军事强国的统治家族,大多有秘传的绝学。比如圣国皇族的圣龙真气,罗摩王族的寒冰神掌。巨蝎王族也有秘家传绝技,号称“猩红神针”。前代巨蝎王凭借出神入化的“猩红神针”在天下武术家排行榜名列上名列第九,打遍大汉之海从无对手。   猩红神针不是暗器,而是一种类似六脉指剑的功夫,以内力将巨蝎人体内的毒素从指尖射出,不但剧毒无比,内力深厚者甚至能在百米开外射穿铁板。   凯瑟琳姐弟都身怀“猩红神针”的绝技,据说泰凡比姐姐更胜一筹,在这方面也很自负,曾经与人打赌,让那人用手枪在十步外向他射击,泰凡赤手空拳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的,连弹六指,轻轻松松将子弹全部击落,一举超越了先父的威名,荣登巨蝎王国第一高手宝座。   这是说泰凡的强,但他也有诸多弱点。比如行事乱七八糟,从无分寸,有勇无谋,胸无大志,性格恶劣......空负一身超绝的本领,却没有什么大出息,既没有治国的谋略,也缺少安邦的帅才,归根结底,就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不良青年。   听了罗素的话,欣然反而对泰凡多出三分好感,心想这小子为人行事的风格与我颇为相似,可惜是巨蝎人,否则倒可以交个朋友。   这时城下巨蝎军中,泰凡听了罗拉的报告,满意的点了下头,把口袋里所有的钱掏出来给她:“干得不错,这点钱拿去养家吧,告诉你男人往后别赌钱了,找不到工作可以跟着我混,我泰凡绝不会亏待他。”   罗拉收下钱,忍着笑说:“多谢殿下厚赏,不过......我男人不赌钱的。”   “那就让他别喝酒别嫖妓别吸毒别斗鸡赌马--既然厚着脸皮让马子出来做间谍赚钱,他总不会是正人君子吧?”泰凡没好气的说。   罗拉可没想到这位亲王殿下如此搞笑,半开玩笑的说:“我的男人们都在忙着做大事,没只好靠我出来做事赚点零花钱啰。”   泰凡惊讶的问:“慢着--你有几个男人?”   “四个!”   泰凡不敢置信的问:“你不怕他们知道了你‘脚踩四只船’,吃醋打架?”   罗拉得意的笑道:“我的四个男人都是兄弟、父子,绝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吃醋,更不会打架。”   泰凡叹为观止,竖起大拇指赞道:“你好强!回家的时候别忘了替我向你的四个男人致意,就说天方绿野黑龙会的大哥大泰凡很羡慕他们讨了一位暴~强的老婆。”   罗拉暗自发笑,答道:“遵命!”躬身退下。   泰凡一挥手,呵斥麾下士兵:“发什么呆,马上攻城!”   精英千人团得令向前推进,欣然打出信号,武装了弓箭的流放者纵队走上城头,拉弓瞄准步步挺进的巨蝎大军。   “放箭!”欣然指挥弓箭手聚集进入射程的巨蝎战士。   “上盾!”泰凡一声令下,全体精英武士摘下背后的护盾,挡在头上。   箭矢如同雨点般落在城下,中箭者如同风中的麦子般倒伏在地上,然而大部分精英武士却靠着盾牌的掩护安然挺进。   欣然暗叹时间不等人。本来打算用魔法箭武装弓箭手,那样的话盾牌就不堪一击了,无奈泰凡军来得太快,尚来不及大量制造魔法箭便被迫开战。   现在可不是遗憾的时候,欣然再次打出信号,高居在箭塔上的巨人四兄弟随即投下巨石,将迫近城门的巨蝎武士砸得人仰马翻。   巨人是最擅长投掷石块的战士,四兄弟抛出的巨石不但威力巨大,而且附加了魔法效果,在击中目标后便会自动飞回箭塔,重新利用,弹药永不匮乏。四兄弟身在制高点,且天生神力,投出的石块既准且狠,射程几乎覆盖了整个巨蝎军团,真的是想砸谁就砸谁,根本无从躲避。至于那面小小的铁皮盾牌,抵挡普通箭矢还凑合,抵挡巨石,便是货真价实的“以卵击石”。   四兄弟中最爱出风头的小弟“能”看准泰凡是敌军主帅,轮圆胳膊将一块巨石甩了过去。   泰凡面对流星般当头砸下的巨石,面无惧色,抬手射出一道纤细、深红的指剑,击中巨石后内力爆发,炸得粉碎。城头上的欣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暗自赞叹,“猩红神针”果然威力惊人。   巨蝎精英武士发觉主帅遭到袭击,愤怒得咆哮起来,攻势越发猛烈。一名精英武士立即还以颜色,掷出长矛,直奔欣然射来。   尤丽亚抢身上前,开弓放箭一气呵成。第一射是空弦,没有上箭,只凭弓弦激荡制造的空气冲击波便将迎面飞来的长矛击落,第二射用上了爆裂魔法箭。箭尖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向袭击欣然的巨蝎武士。那武士慌忙挺起盾牌抵挡。   笃--   魔法箭击中盾面,随即爆炸,把那武士连同周围三尺内的所有敌军一同炸上了西天。   尤丽亚趁胜追击,一口气连珠射出十箭,分别落入敌军最稠密的地点。爆炸声不绝于耳,城门前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至少有数十人在尤丽亚箭下丧生。   爆裂弓的威力震惊了攻城的军队,众人纷纷向城门两侧退避,宁可被巨人的石块聚集,也不敢尝试尤丽亚的魔法箭轰炸。 泰凡惊讶的朝城头投来一瞥,转身撤到军队后方。他虽然有一指击破巨石的本领,却不敢面对魔法箭的狙击。   环绕城墙外侧是一条一丈深、九尺宽的护城沟,沟内注满了石油,当攻城军队突破箭网,欣然亲手投下火炬引燃石油,护城河顿时化为火海,熊熊燃烧的烈焰拦住了巨蝎大军。   “突破!”   泰凡毫不示弱,下令继续进攻。训练有素的精英武士迅速摘下将盾牌组装成桥梁,搭在火海上方,而后就地铲起大量砂土抛入护城河,削弱了火势,纵身跳上“盾桥”,跨越火海继续攻城。   历尽艰险的巨蝎武士终于攻到城下,然而一无撞车二无云梯,既无法破坏城门,也没有攀登城墙的工具,看上去似乎是百忙一场。然而就在这时,巨蝎人显示出了惊人的民族特色--竟然顺着墙根垂直爬了上来!   包括欣然在内,所有守城者都忽略了一件事--蝎子是会爬墙的。   巨蝎武士的下肢有四对爪子,爪尖锋利如勾,只消有一道细缝借力便可轻易爬上光滑的石头城墙。   眼看巨蝎武士头顶盾牌手持长矛,争先恐后的爬上墙头,欣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这副毛骨悚然的景象你在人类军队攻城时是绝对无法看到的。这是亚人类对人类的种族优势,让守城者既恐惧又无可奈何。   罗素发觉欣然脸色有异,猛地在他肩上拍了一掌,高声鼓励:“老弟,快下令准备肉搏战--我们还未必会输啊!”   欣然深吸了一口气,高声喝令弓箭队后退,巨魔队上前。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巨魔纵队怒吼着猛扑上来,迎头痛击翻上墙头的巨蝎武士。这些天生好战的嗜血魔兽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挥舞着长而有力的胳膊,把巨蝎武士撕成碎片,抛下墙头。血肉从天而降,仿佛下起了红雨。   巨蝎武士亦毫不退缩,凭借头脑和战术上的优势弥补体力的不足,三人结成一个小阵,小阵连成大阵,前后呼应,在防守的同时配合进攻,坚定的朝城门徐徐推进--目的是切断铁索,放下城门。然而在巨魔悍不未死的抵抗下,进攻并不顺利,若不是城头上源源不断的补充兵源,这支强行突破进来的精兵早就被几乎无法杀死的巨魔们围杀殆尽了。   欣然在城门下奔走指挥,无意中发觉墙角堆积着许多木桶,打开一看,里面满是石油。这才想起昨夜罗拉的预言,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对付巨蝎人的好办法。   且说城下,泰凡在中军观战,发现自军主力已经攻上城头,感觉大势已定,接下来只要等着城门打开,便可率领大军长驱直入,与城内的先头部队里应外合,一举全歼逆匪。   越想越得意,便让猪头参谋长准备午餐。自此从行囊中取出洗漱用具,左手持水杯,右手握着牙刷,就在战场上一边看着两军厮杀一边刷起牙来。   抬头一看,攻城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守城的军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许多大木桶,把一桶桶的黑色粘稠油膏倒下城头,糊在墙壁上,既粘且滑,巨蝎武士无法立足,攻势为之受阻。   城内的巨魔纵队也收紧了包围圈,由于援军受阻,城内的巨蝎武士压力倍增,不得不放弃夺取城门,勉强维持一方立足之地。   巨魔不怕受伤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干脆直接裸身向前冲--如果巨蝎武士以长矛刺击,矛尖便会滞留在巨魔无法拔出,等同废掉了武器,其余的巨魔趁机冲上,挥舞燧石巨棒把赤手空拳的巨蝎武士活活砸遍。   三角阵型一破,余下的两人便只能各自为战,一对一,巨蝎武士绝非巨魔对手。最后的杀手锏“毒针”也无法对这些皮糙肉厚的巨无霸造成致命伤害,只得原路退回城头,纷纷跳墙逃生。   不料上来容易下去难,手脚刚一触及城墙便被沥青粘住,动弹不得。   欣然趁机下令放火,涂抹了石油的城墙变成了烈焰屏风,粘在上面的巨蝎武士在火中挣扎,大多数凄惨的死去,其余的为了逃生斩断腿脚带着遍身烈火跳下城墙,如同一幅绘在屏风上的活人版《地狱变》。   “咕噜咕噜~~呸!”   泰凡将漱口水喷在沙地上,摘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嘴巴,高声喝道:“停止攻击,全军撤回!”   “殿下--不能撤军啊,”猪头自作聪明的说,“只要再加一把劲,我军便可攻克敌营!”   泰凡慢悠悠的说:“攻城先放在一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老子现在要吃饭,一切等吃完了再说。”   回头叫道:“厨子,把我的冷面送来。”   一名头戴白帽子的火夫推来餐车,上面只有一只脸盆那么大的白玉碗,冒尖的一碗刀削面掺着碎冰,在阳光下冒起白雾。   泰凡搬来交椅坐下,右手捧面碗,伸出左手。猪头参谋长从左边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玻璃瓶给他,里面装着泰凡最爱的特制辣椒油。   泰凡把满满一瓶辣椒油倒进碗里,丢下空瓶,又伸出手。猪头便从右侧的口袋里掏出另外一只盛米醋的玻璃瓶给他。   泰凡把醋也倒在碗里,拿餐叉把面条与佐料搅和均匀,埋头大吃起来,转眼间把一大碗酸辣冷面吃得清洁溜溜,擦了把汗心满意足的叹道:“只要天天能吃上一碗酸辣面,便是不当亲王也甘心。”   吃完冷面,泰凡下令继续攻城:“把‘强奸’和‘小攻’拉出来,是时候轮到它们出场了。”   猪头参谋纠正道:“殿下,是‘强歼者’和‘强攻者’,你随便给机械铠取绰号,心地不纯洁的人听到要误会的。”   泰凡不耐烦的一摆手:“少废话,快给我拉出来。”   两台装有履带的巨型大炮排众而出,一辆漆成红色,炮筒上画了一团火焰标志,便是“强歼者”。另一台是蓝色,炮筒上绘有闪电形状的纹章,正是“强攻者”。   这两门自走式大炮是不需要人类控制的人工智能兵器,乃是巨蝎王国独有,凯瑟琳女皇亲自开发监制的攻城专用机械铠。   在中洲,掌握人工智能技术的机械术士寥寥无几,其中最出名的是圣杯之亚历山大,至于凯瑟琳为何也拥有这门深奥的秘术,其中另有隐情。   众目睽睽之下,两门大炮瞄准城门,大战一触即发。   第六章 分心诀   且说城头上的欣然等人看见泰凡军推出了攻城专用的机械铠,不由得相顾失色,担心城墙能否经得住炮火的轰击。   只见泰凡一挥手,两门大炮一起开火。“强歼者”是火属性机械铠,以火晶石催动,开火后立刻射出一团急速飞行的火球,准确无误的轰在城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城门为之摇撼,裂开一个椭圆形的大坑,距离击穿仅半尺之遥。   其后发射的是雷属性机械铠“强攻者”。这部机械铠的声势与前者大相径庭,开火后只见炮口徐徐变亮,凝聚出一轮白灼眩目的光球--这是晶石供给的镭射能源正在炮口的发射电极上集结,数秒钟后能量突破临界点,一道合抱粗的炽热光柱自炮口喷射而出,笔直的射中城门中央。   没有夸张的爆炸,也没有吓人的火光,蕴涵着超强破坏力的电光击中城门后只发出了滋滋的电火花声,巨石亦随之融解、剥落,在高能带电粒子的无声爆破下崩坏,布满了蜘蛛网似的裂痕。   在“强歼者”与“强攻者”的轮番攻击下,太阳城赖以御敌的城门岌岌可危,只消在挨上一炮便告瓦解。泰凡很是得意,催促机械铠继续开火。   “继战不能--能量耗尽--”强歼者的“人工智能”发出冷冰冰的机械合成音,同时后座弹出一只铁匣子,将一排耗尽能量的中品火晶石倾倒在地上。“强攻者”亦默不作声的效仿同伴的举动,卸下十二枚能量枯竭的雷晶石。   “呸!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泰凡不悦的抱怨道,“老姐花那么多钱造它们,难道是为了在敌人面前丢人现眼吗?”   “强攻者”闻言调转炮口怒视泰凡:“哔哔--你说什么?”   泰凡吓得缩头,讪讪的说:“没、没什么,我是催炮兵快替你们换晶石。”   “强攻者”悻悻的说:“换了晶石也不能马上开炮--哔哔--”   “强歼者”解释说:“哔哔--炮筒过热,至少需要五分钟时间降温。”   泰凡拿这对比人类更任性的“人工智能”兄弟毫无办法,只得等候炮筒降温。   智能机械铠嗓音宏亮的发言也传到了欣然耳朵里,连忙招集守城诸人,告知必须在这五分钟内突袭敌军摧毁机械铠,除此之外,再无保护城门的办法。   罗素第一个支持欣然的战术,愿意肩负起摧毁机械铠的重担。   欣然也觉得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人选,便说:“老哥对付强歼者,我来搞定强攻者。”   盘膝坐在欣然身边的沙王亦跃跃欲试,哀求欣然准他出战,代替他对付“强攻者”。   欣然在女巨魔宽阔厚实的背上拍了一下,笑着叮嘱道:“多加小心,记得带上武器。”   沙王温顺的点头,举起一支黑色狼牙巨棒,得意的说:“嗯,放心......小乖乖会带上......老公送的大棒子。”   沙王手中的大棒,正是欣然专门设计,并让朱诺精心打造的武器“毁天灭地棒”。   这支九尺长、合抱粗的狼牙棒通体用精金打造,重达万斤。沙漠巨人四兄弟联手只能勉强举起,沙王却可挥舞自如。说是狼牙棒,但尾端连着碗口粗的精金锁链,可以投掷出去当做流星锤使用,远攻亦有所向披靡的杀伤力。   有了毁天灭地棒,沙王如虎添翼,一身神力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第一个跳下城楼。罗素骑着阿紫,紧随其后飞下城头。欣然则纵马出阵,尤丽亚四蹄生风快逾闪电,转眼便超过了步行的沙王闯入敌阵。在他身后,胆大包天的小杰与鲁滨逊分别骑乘妮妮与阿朱飘落城头,掩护闯阵的三人。箭塔上的沙漠巨人四兄弟亦全力投掷巨石,压制敌军,迫使他们无暇围攻欣然等人。   且说欣然单枪匹马杀入敌营,径直冲向泰凡的帅旗。   猪头参谋长见状大喜过望,兴冲冲的告诉泰凡:“殿下,迎面杀来的少年乃是一位圣骑士,不久前小人陪同女皇陛下前去卡撒夺取铁路,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泰凡眼睛一亮,问道:“他是圣骑士?那么一定很厉害啰?”   猪头点头吹嘘道:“女皇陛下曾于这位‘微笑骑士’决斗,黄昏时出去,次日凌晨方独自归来,神情很是沮丧,此后便把自己关在房中闷闷不乐,对决斗的结果只字不提,胜负可想而知。”   “这么说,那小子是打赢了姐姐?”泰凡越发惊异。   “十之八九。” 猪头只看见凯瑟琳不开心便以为她打了败仗,殊不知女皇陛下满心欢喜的去赴约,却连“圣骑士”的影子也没见到,从黄昏空等到黎明,自然闷闷不乐。   “是比武胜出?”泰凡怀着一线侥幸问。如果是比武赢了凯瑟琳,他倒不十分害怕。泰凡的武功比姐姐凯瑟琳高出一筹,既然苏欣然与凯瑟琳从黄昏战到黎明方分出胜负,说明他的武功与凯瑟琳在伯仲之间,稍微强一点也有限的很,未必是他的对手。   哪知猪头参谋立刻打碎了他的希望,摇头道:“不是比武,是比试机械铠。”   “......姐姐的‘掠食者’输给他了?”   “极有可能。”   泰凡哑口无言。他深知姐姐武功不过马马虎虎,驾驶机械铠的水准却只能用“天才”二字来形容,只要有机械铠在身边,她就是所向无敌的胜利女神!万没想到天下还有个圣骑士苏欣然,竟然能击败驾驶机械铠的姐姐,这让他难免有些灰心丧气。   猪头参谋没看出主子的心情,还当泰凡在为姐姐的失败生气,巧言令色的撺掇道:“殿下应该出面与那圣骑士单挑,若能一举获胜,便可替女皇陛下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泰凡挥手赏了他一记耳光,恼羞成怒的说:“姐姐的神铠都输给他,老子连烂铠都没有一部,贸然应战准被他玩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猪头揉着肿胀的面颊,讪笑道:“殿下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古来英雄好汉从不畏惧强敌,越是狭路相逢--”   “逢逢逢--信不信老子缝上你的臭嘴!”泰凡一脚踹开猪头,气势汹汹的叫道,“老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出生入死的场面没见过,刀头舔血那是家常便饭,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弟兄们听着,谁替我砍了对面那胆大包天的小子,老子便让他坐‘黑龙会’--错了,我是说精英千人团--第二把交椅!”   守护在帅旗下的巨蝎近卫军闻声上前,挺起长矛将孤身奔袭的欣然围在当中。   欣然置身重围面不改色,双腿一夹坐骑,喝道:“尤丽亚--跳!”   半人马女郎娇叱一声,四蹄发力腾空跃起,恍若一朵乌云悬在敌军头上。   巨蝎武士惊讶的抬头观望,一时间谁也没有想到放箭追杀欣然主仆。   他们没有想到的,尤丽亚却不会错过。在空中摘弓搭箭,破风声不决于屡。一串连珠箭凌空落下,炸得敌军人仰马翻,围攻阵型不攻自破。   欣然纵马疾驰,一路杀到帅旗跟前,勒住缰绳,笑问手足无措的巨蝎军统帅:“你就是泰凡?”   “是......是又怎样!”泰凡色厉内荏的嚷道。   尤丽亚拉弓拈箭瞄准泰凡,喝阻前来救援的卫兵:“谁敢过来,我便一箭送他上西天!”   泰凡瞄了尤丽亚一眼,冷笑道:“小娘们儿别说大话,信不信在你射箭之前,我只需动动指头便可取你性命。”   欣然接着他的话冷笑道:“蝎子男,你也少说大话,信不信在你动手之前,我只需眨眨眼睛便可剁掉你那根不安分的手指。”   泰凡愤然起身,指着欣然叫阵:“有胆子便放马过来,老子今日誓要将你生擒活捉!”   “本人正有此意,倒要看今日谁做阶下囚。” 欣然飞身下马,在千军万马中负手卓立。   泰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禁被面前这白衣美少年的气度所慑,心想难怪姐姐不是他的对手,果然气宇非凡。问道:“你的机械铠在哪里?”   欣然也不明说二号机尚未修复,狂傲的笑道:“对付你这小瘪三,何须动用机械铠!”   泰凡非但不怒反而大喜过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我都不用机械铠,就凭真功夫分胜负!”只要欣然不用机械铠,泰凡自信稳操胜券。   欣然点头微笑,抬手潇洒的道:“本人让你三招,算是向凯瑟琳陛下致敬。”   泰凡不悦的说:“我姐是我姐,我是我,你跟她的恩怨犯不着扯到我身上,要打就公平的打,用不着你让,否则我赢了也不爽!”   他见欣然不着盔甲,便也脱下铠甲以实公平。这小流氓在沙漠里行军热得够呛,身上除了沉重的白银铠甲和短裤之外什么也没穿,赤膊上身往那一站,摆出自以为很酷的造型,秀一下花花绿绿的刺青。   欣然饶有兴致的打量泰凡,只见他双臂上各纹了一条活龙活现的黑龙。前胸刺了四个漆黑的汉字,曰:极道猛男。背后亦有同样的汉字刺身,曰:我名最强。   众所周知,汉字是遥远的绢之国的文字,曾作为移民之间的方言在中洲流传,现在已经没有人用这种古老而复杂的文字了,只作为一种装饰偶尔出现在工艺品上。欣然端详了半天只认出两个字“我”、“男”,心想这他妈不是废话嘛!这混球不是男的难道还是女的?   于是促狭的笑道:“龙纹得不错,字却大大的不好,我来替你抹掉。”说罢腾空而起,闪电般扑向泰凡。   泰凡狞笑着举起长矛,猛地掷向空中的欣然。这种一面开刃的古怪长矛是巨蝎一族的传统武器,每一个巨蝎战士都自幼学习搏杀之技。在每年的全国运动会上,投掷长矛更是重要的赛事之一。泰凡曾连续两次夺得这一比赛的全国冠军,故而对这一击有着百分之百的自信。   欣然在空中看似无从躲闪,突然右手一翻,推出一轮浑圆漆黑的盾状空间,将泰凡掷来的长矛吸了进去。   “还给你!”欣然左手打出虚天魔功“放字诀”,把吸进黑洞空间的长矛原封不动的射向泰凡。   泰凡没想到欣然如此厉害,连忙打出压箱底的绝技“猩红神针”,截住长矛。   猩红的气流撞上长矛,发出刺耳的空气爆鸣声。长矛打横飞出去,洞穿了一名巨蝎武士的胸膛后钉在地上,嗡嗡作响。   泰凡也被强劲的冲击力震得倒退两步,胸口隐隐作痛。正苦不堪言的时候,只见欣然飘然落地,抬手射出一道漆黑的指剑。   “混小子!再使一次猩红神针,让本少爷掂掂巨蝎王族秘传绝技的斤两。”   泰凡受了欣然的讥讽,愤怒的打出猩红神针,这一次他使出十成功力,指劲出手后化作一道闪亮的红色闪电,准确无误的迎上了欣然的虚天指剑。   黑红两道气流相撞,并没有像刚才那样一同消失,反而纠缠起来。   “咦?奇怪、奇怪,有趣、有趣!”这种真气粘连的结果是泰凡刻意营造,而欣然却始料不及。惊讶之后立刻悟通自己的指剑也可效仿猩红神针的诀法,略做尝试后大感有趣,也驱使虚天指剑咬住猩红神针,不肯退让。黑红两道真气相互压制、吞噬,有如两条毒蛇,争抢着要把对手一口吞掉   观战的精英武士深知两人正在比拼内力。决斗一旦到了这地步,便是你死我活的结果,外人妄加干涉,很可能导致两败俱伤。再加上尤丽亚手持爆裂弓虎视眈眈,纵有救助泰凡的心,也无力实行。   黑红二气僵持了数秒钟,虚天指剑开始占据优势,一寸寸的吞掉猩红神针。虚天魔功不愧魔道第一奇功,除却圣国王族的圣龙神功之外,天下再无哪门内功能与之一争长短。   猩红神针的长处在于剧毒,比拼内力绝非优势所在。泰凡见状不妙,慌忙曲指连弹,连续打出九道猩红神针,在比拼内力的同时还有余力发起攻击,可见这位“流氓亲王”亦非浪得虚名之辈。   欣然微微一笑,仿效泰凡以其余九指打出“虚天指剑”,九道黑森森的剑气迎上猩红神针,旋即纠缠起来,互不想让。   欣然虽然习武比较晚,身体素质也不怎么出色,但他身怀邪龙洛基的灵魂,武学资质得天独厚。自从学得虚天魔功,实力更是突飞猛进。再加上朱诺以偷学自北极魔母的“天欲销魂功”相助,不需要刻意练功,在行房享乐的同时功力便会更上一层楼。   他一人便沾了三位大邪神的光,再加上“勤”于房事,功力一日千里,短短几个月便飙升至《虚天经》中所言的第六重境界,实力直追中洲四大高手。(所罗门败给欣然,主要是因为“黑洞盾”恰是瑜珈奇功的客星,若论起真实功力,当时的欣然还差得远)   泰凡与欣然年纪相仿,虽然资质不错,却没有他那么多的奇遇,功力亦相差甚远。如果欣然真的存心杀泰凡,只消使出七成功力便可一击获胜。但他自从学得《虚天经》后一直苦于没有实战的机会,除了吸、放、凝三字诀和自行领悟的“破字诀”,此外再无别的招数。因此每次与人打斗,都要尽可能拖延时间,从敌人那里学习有用的招数和战术。   这一次与泰凡决斗同样获益非浅。泰凡适才使出指劲粘住欣然的虚天指剑,使他惊喜的得知原来指剑不但可以破坏,也可以延长手臂去“抓住”对手的内劲,而后泰凡在比拼内力的同时一口气打出九道指剑,更是“猩红神针”独有的最高奥义--分心诀!   幸亏对手身怀逆天之极、无法以常理揣度的虚天魔功,若换成别人,早就被泰凡这一招给阴死了。哪怕是罗素那样的超级高手,即便能够强行收回内力,侥幸避开九道猩红神针,也会因内力的反噬遭受严重的内伤。   “猩红神针”在中洲武术排行榜上名列第九,算起来并不是特别高,但巨蝎王室却能够凭借排行第九的“猩红神针”在圣国境内保全独立,数百年来屹立不到,“分心诀”便是原因之一。第一流的“猩红神针”配上这套超一流的诀法,成就了巨蝎王族的百年基业。   二十年前巨蝎王菲利浦与先代圣王比武打赌,以胜负决定巨蝎王国是独立还是划为圣国的一个行省。先代圣王是当时的圣国第一高手,那时候罗兰公爵尚未成名,当时的中洲四大高手,是山中老人、百兽天尊、黑狱魔尊和这位圣国至尊。   论起实力,菲利浦能在圣王手下支撑十招就要谢天谢地了,然而他却以“分心诀”出奇制胜,削落了王冠上的一串珍珠,令圣王大为惊异,当下放弃决斗,同意巨蝎王国维持独立。并把那串珍珠赠给了菲利浦,从此两位伟大的君主结下了不朽的友谊。这么一段值得千秋传颂的佳话,却被秘密封锁起来,只有两位当事人心智肚明。外人只当圣王失手落败,故而封锁消息遮羞,殊不知这是菲利浦的请求。他是害怕“分心诀”的秘密传扬出去,动摇了王室的根基。   欣然从泰凡身上偷学了“分心诀”,就等于偷了人家的传家宝,除非他死,或者以某种方式加入巨蝎王室,否则就是与泰凡一家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欣然对无意中闯下的大祸全然不知,还在为学到了“分心诀”窃喜不已,贪心的催促泰凡:“蝎子男,这招伤不了我,还是拿出点像样的本领吧。”说着瞪大眼睛,准备偷学人家的绝招。   泰凡见“分心诀”都伤不了欣然,心中又惊又怕,暗想这小子简直是我巨蝎一族的天敌......无论如何,今天定要除掉他!转念之剑将功力提至极限,同时双臂张开,迫使欣然也摆出同样的动作,胸前空门大开。   欣然为了诱使泰凡出新绝招,故意任他摆布,怪有趣的笑道:“我们的现在样子好像稻草人呀!”   泰凡怒道:“死到临头还胡说八道,你以为这样做就会显得自己很勇敢?”   欣然诧异的问:“我怎么就死到临头了呢?咱们的双手被内力粘住,谁也别想动弹,莫非你的脚趾头也能发射‘猩红神针’?如果真是这样,我干脆认输算了,因为我只有两只脚,你却有八只......”   泰凡狞笑道:“我可没有那种能耐......”   欣然叹道:“我也是--”   “所以你死定了!”泰凡倏地扬起尾巴,射出第十一道“猩红神针”。   “哇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子还有这一手‘回马枪’吧,”泰凡放声狂笑。   欣然眼睛一亮,兴奋的笑道:“好玩好玩!你有回马枪,我有拖刀计--看招!”扭腰射出吸精魔剑。飞剑先击破了猩红神针,随即星驰电掣般射向泰凡。   泰凡吓得一缩脑袋,只觉得头皮发凉,热辣辣的血浆顺着耳根子流下来。若非欣然手下留情,此刻被削落的就不止是头皮了。   “好小子--算你厉害!”泰凡强行切断内劲,忍着内伤吼道:“风紧扯呼,弟兄们闪人啦!”说罢一头钻进沙地里,眨眼间便消失了。原来他也精通沙遁之术。   欣然哈哈大笑,提气将魔功凝于右拳,朝着泰凡遁走的地方猛击--拳端射出一轮漆黑的气流,与之相触的砂土瞬时消失,击穿一条深邃的地洞。   泰凡从洞中探出头来,吐了口血,惊呼道:“哇操!好变态,这样也能被你打到!”说罢一扭屁股又要地遁,忽觉脚踝一紧,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慌忙纵身跃出沙坑,只见脚下砂土飞扬,一头庞大的蓝龙昂然跃出。   泰凡大喜过望,向蓝龙挥手叫道:“法老大人,快帮我干掉那白衣小子!”他把这头蓝龙错当成国师孟菲斯的仆魔“法老”了。   哪知蓝龙非但不听他的话,还张大血盆大口猛扑过来。泰凡吓得屁滚尿流,茫然惊呼:“你、你疯了!?”仔细一看,发现蓝龙的影子出奇的细小,与庞大的体形并不相符,这才惊觉上当。再想逃走却已来不及--被欣然捏住脖子拎了起来。   一只漂亮可爱的小沙精钻出沙坑,拍手笑道:“又有一个傻瓜被我骗倒了。”原来蓝龙是娜娜制造的幻影。   欣然见娜娜独自出现,担心的问:“不是叫你保护小杰嘛,他人在哪里?”   娜娜轻巧的跃到尤丽亚背上,搂着欣然的腰腻声撒娇:“坏小子,就知道关心弟弟,一点也不晓得慰劳人家......”   欣然转身将小沙精拎到前面,搂在怀中吻了一下,笑道:“娜娜帮我抓住泰凡,立下了头等大功,晚上我会在床上论功行赏,好好的慰劳你这小妖精。”   娜娜回想着往日与欣然的荒唐事,不由得春心荡漾两脚酸软,小腹中仿佛有无数毛虫蠕动,酸痒难耐。咬着欣然的耳朵羞笑道:“你这坏蛋,又想弄得人家死去活来么?不过小杰刚才也说过同样的话,我要想一想今晚是陪哥哥还是弟弟。”   欣然笑道:“这好办!我和小杰一起陪你玩就是了。”   娜娜拍着胸口大叫怕怕:“你想得倒美!还想像前天那样,你在后面搞人家的小穴和屁股洞,小杰在前面操人家的嘴巴?活活要了我的命!”口中说不要,小手却不老实的伸进欣然衣内,握住大肉棒淫荡的摩挲起来,呻吟道,“坏小子,为何打架时这根东西也会变硬?”   欣然窘笑道:“因为打架和抱女人都会使我特别的兴奋。”两人一马冲出敌阵,忽然看见小杰骑着阿朱在城下守候,身边还趴着一名俘虏。   欣然策马迎上前去,低头一看,那俘虏竟是泰凡的参谋官朱特。   “小杰,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小杰说出生擒朱特的始末,欣然听了亦不由得大叫神奇。   原来这位猪头参谋长除了在茶楼说书的行当,还追随蓝袍孟菲斯学过一点亡灵法术。   亡灵法师这名号实在太吓人了,用在窝囊的猪头身上显得有些小题大做,因为他是一个很差劲的亡灵法师,只会召唤最普通的骷髅兵。   当欣然与泰凡决斗时,小杰唯恐兄长遇险,便催促妮妮冲入敌阵。猪头参谋一眼便发现突袭自军的敌人中有一个幼小的男孩,顿时见猎心喜,暗想我斗不过圣骑士,总打得赢小孩吧?生擒了他,也是一桩功劳。   于是口念咒语,抓起土晶石魔杖在死尸堆上点了几下,顷刻间便有数具尸体站起里来,周身冒起黑烟,将血肉尽数融去,变成白森森的骷髅,迈着迟缓的步法围住小杰。   “哈哈!怎么样啊,小鬼,害怕了吧?不想变成骷髅就乖乖向我朱特大法师下跪受缚!”猪头高举魔杖催促骷髅逼近。   小杰毕竟年幼,见状吓得变了脸色。好在步行鸟小妹妮妮沉得住气,不动声色的发动了治疗魔法,把充满活化肌体魔力的甘露撒在骷髅身上。   小杰与猪头都对她的举措大感迷惑,用魔法治疗已经是死人的骷髅,会有什么效果?   答案很快揭晓--骷髅们一触及“疗伤甘露”,便如同烈火焚身,惨叫着死去。治疗魔法能够使活人消除伤痛,反之,亦能给不死族带来同等的伤害。   猪头见骷髅失效,吓得夹着尾巴想溜。小杰抬手一枪打中了他的屁股,痛得猪头仆倒在地,束手就擒。   第七章 破敌记   就在兄弟俩分别生擒了敌军总帅和参谋长的时候,受命破坏攻城机械铠的沙王和罗素也旗开得胜。   且说沙王一路狂奔冲向强攻者,拦路的巨蝎武士全被她撞得头破血流横飞出去。转眼间来到机械铠跟前,挥起精金狼牙棒,把正在给强攻者装填晶石的炮兵连同弹舱一并砸成肉饼。   “哼!讨厌的大炮--去死吧!”再次举起巨棒,便要把“强攻者”砸碎。   “哔哔--不要打--我投降--哔哔--我很值钱的啦--打碎了好可惜的!”操纵机械铠的“人工智能”吓得垂下炮筒,发出好笑的求饶声。   此时鲁滨逊也急忙冲上来阻拦:“阿姨手下留情,老爸说过最好活捉机械铠。”小巨魔也是急得口不择言,机械铠本无生命,何来“活捉”一说?   幸而沙王今非昔比,脑筋灵活了许多,闻言放下狼牙棒,娇憨的说:“老公不准打......我就把你带回家!”说罢上前单手拎起庞大的机械铠抗在肩上,转身朝着城门走去。路上看见哪里人比较多,便将狼牙棒当作流星锤抛过去,砸死满地敌兵。别人孤身闯入敌营,都是“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沙王恰相反,是敌兵“拼死”给她让出“一条血路”。   沙王回到城门下,单手托起机械铠“强攻者”,仰头朝城头上观战的众人喝道:“嘿!要抛东西了,值钱的机械铠哦--它说自己值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值钱,骗人的话......就砸死它!老公想要的,不可摔坏哦!你们......好不好,帮着接一下?”不等回话,便像掷沙包似的呼啦一声把机械铠丢上数丈高的城楼。   四位沙漠巨人连忙一起上前接住机械铠,小心翼翼的摆在城头。“强攻者”缩缩炮管,瓮声瓮气的叹道:“哔哔--幸亏城头上还有四个大个--不然我的屁股准要被那女巨人摔成八瓣啦!”   沙王没有听见“强攻者”的抱怨,夹着狼牙棒转身面对城前敌军,兴冲冲的笑道:“你们......一起来,陪我打架玩!”   巨蝎武士面面相觑,不肯上前。沙王一瞪眼睛,吓得众人望风而逃,转眼间城门前清出一块空地,让人无法相信几分钟前这里还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其后不久,阵营中炮火轰鸣--“强攻者”再次开火,然而这一次的目标却是巨蝎军。   原来就在沙王夺取“强歼者”的时候,罗素也乘着阿紫疾风一般冲到“强歼者”跟前。   泰凡军根本没有料到敌人敢于主动出击,猝不及防之下被冲乱了阵脚,等到回过神来保护机械铠,却被阿紫抓住机会发动魔法,把聚集在大炮周围的人一齐陷入流沙。   罗素飞身跃上炮身,飞起一脚将正在添装晶石的炮兵踹翻,抓起一把火晶石便要塞进炮口--火晶石是非常易燃的物质,一旦与灼热的炮筒相碰,必定起火爆炸。   “强歼者”的人工智能亦不比“强攻者”胆大,见状惊恐的晃动炮口,哀嚎道:“哔哔--大哥,别这么残忍好不好--你穿红衣,我也穿红衣,大家也算亲戚,应该团结友爱--”罗素绰号“红狐”,今天恰好穿了红色的外套,而“强歼者”亦漆成红色,看上去果然很像一家人。   罗素惊讶于这部机械铠的“人性”,便骑在炮筒上笑着问它:“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团结友爱法?若是说得老子满意,便可饶你一条生路。”   “强歼者”哔哔的奸笑道:“大哥,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泰凡那小流氓,索性弃暗投明,帮你教训精英千人团如何?”   罗素不敢置信的问:“你背叛巨蝎军,不怕主人责怪?”   “强歼者”趾高气扬的说:“哔哔--大哥有所不知,小弟我的造价,足以配置两个精英千人团,如果我被毁掉,凯瑟琳陛下会比打了一场败仗更加伤心。”   罗素在炮筒上拍了一掌,笑骂道:“你这个人工智能,简直比真正的人类更狡猾下贱!”   “哔哔--承蒙大哥夸奖,我们人工智能不能吃饭也不能谈恋爱,唯一只得留恋的便只是区区一条小命而已,为了保命,让我吃屎都肯,阵前倒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烦劳大哥替小弟装上晶石,顺便站远些。”   罗素跳下炮身,替“强歼者”装满晶石,警告道:“你可别耍花样,否则休怪老子拆了你!”   为了表达投诚之心,蓄满能量的强攻者毫不犹豫的调转炮口,朝着泰凡的帅旗猛轰。至少有上百巨蝎武士受到炮火波及,死于非命,泰凡的帅旗也被炸飞,幸亏他本人正在与欣然缠斗,远离爆炸区域,幸免遇难。   “强歼者”的临阵叛变惊呆了苦战中的巨蝎武士,战场上陷入了奇异的宁静,人人都放下武器停止厮杀,不知所措的望着炮声传来的方向。   罗素被炮声震得耳朵嗡嗡响,回过神来在找“强歼者”,却发现这贪生怕死的机械铠正背对着自己飞奔,履带卷起黄沙,一溜烟似的朝着城门方向逃去。   罗素追上去问道:“铁脑壳,你跑什么!”   “强歼者”头也不回的嚷道:“废话!我干了泰凡一家伙,万一被他逮住,不被拆成废铁才怪哩。”   不多时逃到城下,“强歼者”竖起炮筒朝着沙王喊道:“哔哔--大姐姐,我是纯真善良的机械铠小弟弟,我、我弃暗投明,投奔自由啦,劳驾您也把我丢上城去吧。”沙王当即满足了它的愿望。   先行一步叛变的“强攻者”看见同伴也飞了上来,幸灾乐祸的说:“哔哔--‘强奸’,我还以为你会壮烈成仁哩!”   “小攻你不也--”   “哔哔......”   “哔哔......”   两个铁家伙心照不宣的叹道:“这下我可放心了。”原来他们一直在担心叛逃以后会遭到另一部智能机械铠的追杀,既然大家一起“弃暗投明”,自然再无后顾之忧。   沙漠巨人中的小弟“能”生性好奇,头一次见到会说话的机械铠,不由有些惊讶。满怀戒心的问“强歼者”、“强攻者”:“最近江湖上流传着一句口号说‘机械铠的浪漫便是那华丽的自爆’,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假意投降,其实想在城里玩自爆,与我们同归于尽吧?”   “哔哔--自爆是机械铠的浪漫?放屁!放屁!自爆根本就是机师在哗众取宠而已。”“强歼者”愤怒的嚷道,“据我统计,自爆以后机师十有八九安全逃生,甚至有机会换乘新铠,而机械铠呢,一旦自爆就百分之百报废,再也不会有出场的机会,还‘浪漫’个鬼啊?这种慷他人之慨的卑鄙做法,只有你们人类才干得出来,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何曾考虑过我们机械铠的感受,我‘强歼者’,便是因为不甘心充当人类战争的炮灰,才不顾名誉受损,毅然选择了投降。”   “强攻者”补充道:“我也觉得自爆不可取,非但不浪漫,还很浪费--哔哔--老兄你还不知道吧?我很值钱哦~”   巨人兄弟得知两机不会自爆便放下心来,至于它们的“机道主义”宣言,倒没往心里去。   沙王与罗素成功夺取了机械铠,欣然和小杰则活捉了泰凡与猪头。精英千人团失去攻城利器,连团长和参谋长也失手被擒,当下树倒猢狲散,狼狈逃离城下。欣然在城墙上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巨蝎军,不禁叹道:“大漠最强的精锐兵团战败逃亡的时候,与乌合之众也没有什么区别,看来一支军队再怎么英勇善战,缺少杰出的指挥官亦无用武之地。”   泰凡以为他故意讽刺自己,恼得流氓脾气发作,任凭欣然问他什么也不肯开口,摆明了顽抗到底。   欣然被他气得没办法,威胁道:“你若再不合作,我可要动刑了。”   泰凡不屑的说:“老子天生就是这副脾气,好比茅坑里的石头,你动刑也没用。”他信口引用了人类的歇后语,却不知道这句话本意是骂人,不能用来自夸。   欣然忍着笑说:“好啊,你想做茅坑里的石头,我便如你心愿--来人哪,把这混球给我锁在马桶上,往后大家入厕,便把他当成一只尿壶罢。”   “哇靠!你......你不能这么残忍!”泰凡惊惧交加,慌忙嚷道,“我、我合作--不要把我锁在马桶上啊!”   欣然摆摆手,没好气的说:“我现在已经对你不感兴趣了,拉下去。”   就这样,悲惨的巨蝎国亲王被踢进茅房,日夜与马桶相拥。   猪头见泰凡受辱,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等欣然开口问话,便很没骨气的投降了   欣然故作惊异的问道:“小胖子,你这么没骨气,莫非是吃软饭长大的?”   猪头腆着胖脸谄笑道:“回禀阁下,小人最喜欢吃软饭,越软越合我的胃口。”   欣然拍拍他的面颊,笑嘻嘻的说:“你这么乖,我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你......”   猪头松了口气,半开玩笑的问:“圣骑士阁下该不会把我也拴在马桶上吧?”   欣然摇头笑道:“不会不会,我方一向优待俘虏,你那么喜欢吃软饭,我便请你吃个够。”说罢请来巨魔长老,指着猪头告诉他:“这是我军今日俘获的敌方军官,此人长得白白胖胖,正合女巨魔的喜好,我打算把他送到甘霖谷充为牛郎,不知长老意下如何。”   巨魔长老奸笑道:“如此甚好!老朽替合族同胞感谢少爷的恩赐。”随即冲进来两位五大三粗的母巨魔,把面无人色的猪头拉了下去。当天晚上,甘霖谷上空回荡着杀猪似的惨叫,经久不息。   精英千人团战败与泰凡被俘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巨蝎京城。女皇凯瑟琳大为惊怒,决定亲率重整旗鼓的千人团前来讨伐。   泰凡被俘十天后,女皇的鸾驾莅临多灾多难的步行鸟天堂。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第一个赶到女皇面前报告前线惨败、亲王被俘的消息的人恰是太阳城的“叛徒”罗拉,她也因此获得了女皇的信任和赏识,以高级参谋的身份再次随军出征。   此时的太阳城已经今非昔比。受损的城门已经焕然一新,城墙也被重新加固,箭塔由四个增加为十二个。除了沙漠巨人四兄弟之外,欣然又从流放者中精选出三十二名弓箭手交给尤丽亚训练,武装以威力强大的爆裂弓,每四人一组镇守箭塔。   在这十天里,所有巨魔与流放者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每天凌晨便集结在广场上,由拥有丰富带兵经验的罗素勤加操练,教授简单实用的战术和阵型。   巨魔的脑筋不怎么灵活,战斗能力却无与伦比。流放者中的苦修教徒都被派去做后勤、医护工作,留下来的全是亡命徒,其中不乏武功高强的江洋大盗,稍加训练便是第一流的战士。怀着对欣然的忠诚,也出于对城市的热爱,这支八百人的精兵团自称“太阳卫队”,以保卫太阳城以及太阳城的缔造者为使命,实际上成了欣然的亲兵团。   欣然对“太阳卫队”青睐有加,用最好的装备来回报这些子弟兵的忠诚。他把城中所有懂得铁匠技术的人手全部调来协助朱诺,源源不断的打造出火龙枪与爆裂弓,用无坚不摧的魔法兵器替换了简陋笨重的石器,把“太阳卫队”打造成中洲罕见的魔武士兵团,战斗力一跃凌驾于精英千人团之上。   中洲大陆地广人稀,几百个大兵就可以号称兵团,千人以上的交战便算得上大战役了,因此太阳卫队的规模其实并不小,再加上大部分是打不死的巨魔,一个能顶十个人类士兵,守护一座城市绰绰有余。   眼看着城市的防御力量与日俱增,太阳城的居民也变得越来越自信。当他们听说女皇凯瑟琳再次率军前来讨伐时,并没有像前次那样惊惶失措,认为欣然一定会像上次那样,率领他们击败侵略者。   然而事与愿违,当巨蝎兵团再次兵临城下之时,一头外形奇特的钢铁巨兽出现在敌阵前方,彻底摧毁了守城者的自信。   巨兽体表漆成深黄色,与沙漠融为一体,具有很强的迷彩效果。巨兽有着龙的头颅,蜘蛛一般球形的身体和八根瘦硬的钢腿,两只机械臂末端生有对称的四根利爪,闭合后有如钻头,张开时则像海星。巨兽的屁股上生有一条钢铁蝎尾,一尊炮塔坐落顶端,俨然毒刺。   对这部“四不象”式的机械铠,欣然并不陌生。数月前在沙漠小镇卡撒,他曾亲眼目睹凯瑟琳驾驶着它横扫车站,轻而易举的摧毁了庞大的列车兽。   欣然这段时间光忙着修城练兵,竟忘了修复血色莲台二号机,没有可用的机械铠,拿什么与巨蝎女皇对抗呢?正在忧愁的时候,却见罗素目不转睛的盯着城下的钢铁巨兽,似乎发觉了什么。   欣然自从出道以来全赖这位江湖经验丰富的老哥指点迷津,于是问道:“老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嗯......真是很奇妙的缘分啊,”罗素露出苦涩的微笑。   “是说巨蝎女皇的机械铠?”   “不错,如果我没看走眼,那部机械铠也是圣杯之亚历山大的作品。”   欣然下意识的把那丑陋的四不象与优雅的“血色莲台”相对比,不由得皱起眉头,无法想象美丑对比如此强烈的两部机械铠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我听说亚历山大迄今为止只完成了十一部机械铠,算上血色莲台二号机,也不过十二部,这部机械铠如果真是他的作品,恐怕名气不小吧。”   罗素点了下头,接着有摇摇头。“NO.A09-掠食者的名气的确很大,但是它的名字却又是人们所不愿意提及的,包括亚历山大本人,都把这部机械铠看作厄运的象征。”   “掠食者!”欣然不由得惊呼起来,“原来这丑八怪就是大名鼎鼎的‘机械恶魔’掠食者!”   掠食者,在亚氏作品中的编号是“NO.A09”,是亚历山大的第九部杰作,也是他首次在机械铠上尝试应用人工智能技术。   亚历山大一直坚持“人机互动”原则,在他看来,优秀的机师是一部机械铠身上最重要、最人性化的组成部分,说成是零件亦不过分。既然秉承了这样的理念,为何又要发展人工智能技术呢?谁都知道,一旦人工智能成熟起来,机械铠就不再需要机师了。   其实亚氏所为亦有苦衷。原来,这部掠食者,是出于特种战术的需要才被制造出来的。其特色便是能够在三千尺深的地层下自由潜行。   亚氏鉴于中洲能源匮乏,晶石深埋地下,开采不易,故而萌发了制造一部勘探矿藏专用的地下工作机械铠制的念头,于是便有了“掠食者”的构想。   这部以“土晶石(主要成分是高纯铀)”驱动的巨型机械铠如同绝大多数亚氏作品,也加装了“骑兽变形系统”。平时是怪兽的样子,变成骑兽后两只大螯在前方合拢,变成一台无坚不摧的勘探钻头,而机械铠主体则变成了流线型的船身,称为“勘探潜艇”。 “勘探潜艇”以核裂变引擎驱动,马力之强劲足以钻透最坚硬的岩层。(就像电影《地心末日》中的地下火箭)   还是出于采矿的目的,掠食者腹中建有高温熔炉,可以即使冶炼、提纯开采出来的矿石,从而成为一座集开采、冶炼为一体的活动“冶金厂”。   为了抵御生活在地层下的魔兽,亚历山大还给“掠食者”加装了两门大口径机关炮。比较小只的穴居地精用机关炮就能对付,万一碰上恐爪怪、巨龙之类的劲敌,其王牌武器“尾部核子火箭炮”--相信不会有人怀疑核弹头的破坏力--便可大展神威了。单凭核子火箭炮,“掠食者”便可单机攻陷任何自诩固若金汤的城池,反过来讲,亦有单机镇守一座要塞的实力。有这钢铁魔星坐镇,千军万马亦不足挂齿。   掠食者的体形酷似蜘蛛,八只脚正如血色莲台的相位引擎,提供了全方位快速移动的机动力,近战亦有铁螯钳杀与龙首利齿吞噬攻击相配合,辅以双螯喷射出的数千度高温的金属溶液,整体攻击力在陆战机械铠中名列前茅。   为了保护核子引擎和炼钢炉,掠食者的装甲也是首屈一指的厚实。超强攻击力加上超强防御力,除了不会飞,再找不出任何美中不足之处。   地壳深层没有空气,人类驾驶员显然无法生存,为此亚历山大动用了被封印的飓风巨人遗产,给掠食者装备了人工智能机师“维纳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维纳斯是最完美最聪明的人工智能,甚至远胜人类机师。掠食者的外形是何等的丑陋,配上“维纳斯”这名字,岂非滑天下之稽?亚历山大明知道会引来嘲笑也不在乎,天才往往也是偏执狂,他认定“掠食者”是美神,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   如此卓越的机械铠,只用来开矿岂非可惜?在战场上,掠食者亦有大展宏图的潜力。   从军用的角度看,掠食者似乎是为了偷袭战专门开发出来的“地下潜艇”。地层幽深黑暗广阔无边,比之大海更加不可琢磨,一旦掠食者潜入地壳,最完美的防御设施也将不攻自破。因此,掠食者被称为“战场上的钢铁刺客”。   在亚氏作品中,掠食者算不上最强的,但它无疑是最可怕的。别的机械铠再怎么厉害,至少还有抵御的可能,而这部阴险的刺客却是防不胜防的--它所决定的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战争,甚至一个国家的命运。   有心人很快注意到了“掠食者”的问世,在发布会召开之前便云集到机械都市,竞价收购掠食者。其中几位最有实力的竞争者,自称某某矿产开发商,其实是受了各大军事强国雇佣,不惜一切代价获得机械铠。   对其它竞争者,亚历山大可以不理睬,可是对圣国军方也派来了高级官员却不能拒之门外。军方向这位天才机械术士开出的条件是:只要你用掠食者来“爱国”,国家就不惜一切代价报答你。黄金、美女、荣华富贵,法王兼机械都市大主教,只要亚历山大点一下头,人间的最高享受与教廷的最高权利便唾手可得。   亚历山大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政治强权面前低头,可拒绝就意味着叛国,难免杀身之祸。他也想过销毁惹来麻烦的掠食者,然而身为一个机械术士,他实在不忍放弃心血的结晶。   就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云集在机械都市的外国军火商风闻亚历山大要把掠食者卖给圣国军方的谣传,纷纷起了歹心,宣称如果他们得不到掠食者,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连夜纠集雇佣军围攻机械铠工场,试图强行夺走掠食者。   亚历山大眼看大祸临头,毅然决定让“机师”去决定机械铠的命运。在工场即将失守之时,他给维纳斯输入了人工智能的最高--也是最危险--的程式:自主判别是非善恶。   拥有了独立人格的“维纳斯”冲出地下工场,杀死了所有梦想成为她的主人的妄人,傲然挺立在人类的街道上。她扫视脚下渺小而胆小的人类,无法相信他们与制造出自己的伟大父亲竟是同类,这样的人类是不配当她的主人的,失望之下,便带着亚历山大离开工场。   此时圣国军队也闻风开进机械都市,在镇压了军火商的叛乱后,惊见“掠食者”横空出世,恐惧之下竟不顾亚历山大的劝阻发起攻击。   “维纳斯”勃然大怒,奋起还击,在屠杀了大量的圣国士兵之时也殃及了不少平民。圣国军意识到掠食者陷入暴走,除了将之摧毁别无他法,便调来铠武士兵团围攻。   面对形形色色的钢铁同类,掠食者显得寡不敌众,转眼间晶石能量即将耗尽,毁灭只在瞬息之间。维纳斯运算出了战争的结局,却不甘心刚刚诞生便离开人世。她弹出救生舱,把父亲亚历山大送到城市中唯一安全的地方--地下防空洞。而后转身攀上教廷高塔,昂起尾部炮塔,对这座人类科技的中心都市发起了末日审判。   核子火箭炮摧毁了铠武士兵团,也毁掉了大半座城市,数千人在核爆中死于非命,核扩散引发的放射病在之后几年里陆续夺走了上万人的生命。直至今日,机械都市的居民对那场惨绝人寰的核战争仍记忆犹新。   在那之后,掠食者潜入地层,从此销声匿迹。各国官方宣称掠食者在“日前发生于机械都市的一场意外火灾”中销毁,无非是安慰民心的虚假宣传。谁也不希望这部钢铁死神再出现在自家的大门口,可是却有不遗余力的派遣珍宝猎人去寻找其下落,然而一直劳而无功。   亚历山大本人在那次世界末日般的大灾难中侥幸逃生,在适逢其会的老友“百兽天尊”花无忌的保护下避难罗摩,直到多年以后圣女王继位,撤销了对他的追杀令,才心有余悸的重返机械都市。   当有人问起掠食者的下落,亚历山大要么装疯卖傻的说:“什么掠食者?老爷我不知道那种东西!”要么直言相告:“那孩子正在环游世界,为了挑选一位配的上她的主人。”   第八章 掠食者   拥有美神之名的无敌机械铠,孤独的在大地上流浪,翻过高山,穿越大海,只为寻找一见钟情的机师--这将是怎样一曲振奋人心的传说啊。   在掠食者失踪的那些年里,不知有多少雄心勃勃立志横行天下的少男少女,仰望璀璨星空,憧憬着同一个梦:终有一天,大地在脚下颤抖,狰狞的钢铁巨兽自赤热的岩浆中升起,匍匐在自己面前......   凯瑟琳当时亦是花季少女,与有心人不同之处在于,她生在消息闭塞的大沙漠,对掠食者失踪的消息一无所知。且是王室庶出,自从蝎子王菲利浦驾崩后便受到排挤,不得不迁出皇宫,与寡母幼弟隐居在沙漠中。   年幼的凯瑟琳为了家计从早忙到晚,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一国之君,然而命运却把她推向了始料未及的方向。   那是掠食者失踪第七年的春天,一日凯瑟琳与几名女伴在河畔洗衣,忽然一头黄铜色的钢铁巨兽跃出沙滩,多数女伴被当场吓昏,其余的也尖叫着逃走。凯瑟琳虽然害怕,却没有逃走。她凝望着巨兽龙首上火红的眸子,心情既恐惧又有说不出的激动。她说不上为何如此,但却平生第一次感觉到难言的渴望--面前的巨兽,就是她一直想要拥有而不可得的珍宝。   巨兽与少女对视良久,而后发出柔和甜美的女声:“小姑娘,告诉我你的名字。”   凯瑟琳毫不胆怯的如实相告。   巨兽说:“我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肚子很饿,请给我一块土晶石。”   凯瑟琳丢下木桶奔回家中,把自己所有的首饰、衣服拿到集市上卖掉,换钱买了一块上品土晶石。当她把晶石捧到钢铁巨兽面前,巨兽满意的说:“我是伟大的机械术士圣杯之亚历山大的女儿维纳斯,你面前的机械铠叫做掠食者,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主人。”   少女与富有传奇色彩的机械铠结下因缘,凯瑟琳的人生瞬间逆转,短短几年便攀上了前所未有的颠峰,成为巨蝎王国的最高统治者。掠食者以事实证明了人们的预言--她的存在将改变一个国家的历史。   凯瑟琳没有受过专门的机师训练,却不影响她驾驶掠食者。她需要做的仅仅是发布作战指令后,一切操作全由人工智能“维纳斯”完成,作战效率比一般的机械铠高很多。如果她做出了错误的指令,“维纳斯”亦会予以警告,以免贻误战机。掠食者虽然找到了主人,却仍存在不安定的因素,机械都市发生的悲剧仍深深保留在她的记忆体中,除非是凯瑟琳亲自驾驶,维纳斯拒绝替其它任何人作战。   日后凯瑟琳以“掠食者”的人工智能为蓝本,制造出了攻城用机械铠“强歼者”、“强攻者”,其厌战情绪同样继承下来,因此当她看见他俩出现在敌方的城头上,并不觉得意外。   “强歼者”、与“强攻者”眼见女主人亲临城下,也吓成了缩头乌龟。   强歼者提醒欣然:“哔哔--你可别妄想用我们来攻击女皇陛下的机械铠--”   强攻者也说:“掠食者的人工智能是我们的母亲--哔哔--我们可不想当不孝子!”   欣然好气又好笑的说:“生了这么没用的儿子,你们的妈妈想必也是胆小鬼。”   强歼者冷笑道:“你下去跟女皇陛下打一架,就晓得我妈妈的厉害啦!”   欣然毫不退缩的笑道:“我正有此意。”   罗素忧心忡忡的问:“二号机尚未修复,你拿什么跟凯瑟琳打?”   欣然从容的说:“老哥别担心,掠食者有多厉害我不了解,但巨蝎女皇的为人我却清楚的很。我曾经跟她打过一次交道,自信不费一兵一卒化解围城之难。”   罗素狐疑的说:“莫非凯瑟琳也是你的女朋友?”   欣然摇头笑道:“现在还不是,不过我正打算把这朵‘大漠名花’移栽到自家的花盆里。”   罗素苦笑道:“我越来越觉得你神通广大,仿佛天下的美女全都中了邪,一个接一个的争着往你手心里跳。”   欣然叹道:“老哥你把我看得太高了,其实我又何尝想得罪这些刺人的玫瑰花,先是霸王花和水镜,现在又添了一个蝎子精,全是躲也躲不开的女煞星,若不打起精神,采不到这朵名花不说,倒要被她蛰上一针呢。”   说罢吩咐沙王打开城门,独自纵马出城与凯瑟琳谈判。   行至巨蝎军阵前,高声喝道:“女皇陛下,可否过来与在下说句话。”   掠食者舱门打开,升起一把交椅。红群迤地凯瑟琳依旧是在卡撒时的打扮,赤足裸臂长发披肩,只是没有戴皇冠,腰间佩着一口镶嵌宝石的短剑,显得英姿飒爽。   出征之前凯瑟琳便从罗拉口中得知欣然是太阳城的主人,对这位一再给自己添麻烦的圣骑士既恼恨,又有一丝不可告人的思恋。连日来心急如焚赶来此地,表面上是为解救弟弟,其实另有隐衷,不言而喻。   在城下初见欣然前来,凯瑟琳的心情很是兴奋,然而一眼看见他所骑乘的半人马,笑容顿时僵死在脸上。斜着眼睛瞟了尤丽亚一眼,酸溜溜的说:“唷~苏骑士,才几天没见便把机械马换成了美丽的小母马,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哩~”   欣然装作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之意,抚摸着半人马女郎的发丝笑道:“尤丽亚,陛下夸你美丽呢,还不快道谢。”   尤丽亚虽是初见凯瑟琳,女人特有的敏感却使她觉察出这位权势遮天的小女皇暗恋主人,且在吃自己的醋。于是乖巧的跪伏在凯瑟琳脚下,娇声道:“尤丽亚叩见女皇陛下,陛下的风仪举世无双,小女子自惭形秽,美丽二字愧不敢当。”   凯瑟琳两眼望天,傲慢的说:“你是苏骑士的什么人哪?”表情装作漫不经心,语气却很紧张。   尤丽亚恭顺的答道:“奴婢是苏少爷的仆魔。”   凯瑟琳松了口气,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有很多仆魔,可是没有拿一个比你漂亮。”   这时掠食者腹中传来陌生女人柔美的嗓音:“凯瑟琳,你似乎忘了把我计算在内呢。”   凯瑟琳吐吐粉舌,扮了个鬼脸笑道:“维纳斯姐姐,你是全世界最漂亮最可爱最温柔的姑娘,我们人类女孩是远远比不上的。”   人工智能“爱美神”闻言轻笑道:“你这小丫头,越来越会吹捧人了呢,好吧,那我这个天下第一美女,便封你做天下第二美女,仅次于我,至于苏小子的马儿,就算是天下第三好不好?”   凯瑟琳窘笑道:“维纳斯姐姐,我正在跟苏骑士谈判,你可不可以暂且保持沉默,因为你的话实在太多太多,说起来就没个完......”   维纳斯幽幽的说:“那你们就不要讲话,听我一个人讲故事好啦。我跟你说哦,从前我渡海去绢之国游玩,曾见到一只长了九个脑袋的枭,枭是一种很丑很丑的大鸟你知道吧?我就说九头枭啊,她的九个脑袋聚在一起开会,然后争论哪一只脑袋比较漂亮,争来争去没有结果,就打了起来,结果呢,哈哈~你不知道,好搞笑啦--”   她正说得开心,有一个人却听得不耐烦了,尖声喝道:“闭嘴--丑八怪!!”   掠食者愤然昂起头颅,红瞳中射出两道电光,凝在尤丽亚脸上。   “不......不是我说的......”半人马女郎连忙摆手。   “是谁胆敢骂老娘丑,不怕死的就站出来!”维纳斯挥舞着两只大螯骂起街来。   一道红光自欣然腰间电射而出,立在沙地上化为少女。   “是我骂你丑八怪,怎么样,你还能咬了本姑娘的鸟去?”原来是同样喜欢唠叨个没完的红魔女朱诺。   “咦?你这死妮子好生可笑,你是个女人,何来的鸟让老娘咬?”   朱诺嘿嘿奸笑,突然撅起下体,果然有条阳物一柱擎天。吓得维纳斯放声尖叫,连凯瑟琳也羞得皱眉侧过脸去。   “变态!臭人妖!老娘今天非要咬掉你的祸根不可!”掠食者弹出大螯,直取朱诺胯下。朱诺飞身跃起,落在欣然肩上,变成一只小猫似的袖珍娃娃。向掠食者招手挑衅:“来呀,来呀,来咬我啊!”   欣然把她拎下来塞回剑鞘,没好气的说:“你再多嘴多舌,我便把你变成马桶塞子!”   朱诺扭着剑身抱怨道:“主人啊,你好不公平!那铁皮泼妇嚷嚷个没完你不管,人家才说了没几句话你就发脾气。”   欣然笑道:“别人讲话与你有何关系?”   朱诺义愤填膺的道:“我朱诺为人惜言如金,平生最恨泼妇嚼舌,听她唧唧歪歪没完没了,便头痛的想发狂啊~~!”   欣然被她的“冷笑话”寒得头皮发怵,一时无以答对。凯瑟琳也娇声埋怨维纳斯的失态。“姐姐是高贵优雅的‘爱美神’,怎么可以像泼妇骂街似的大呼小叫?”   维纳斯被这记马屁拍得心花怒放,不再开口。   凯瑟琳转过头来,恨恨的瞪视欣然:“骑士阁下,是时候清算咱们的旧账了!我问你,三个月前在卡撒,你为何不辞而别,莫非堂堂圣骑士竟是个胆小鬼?”   欣然笑道:“如果你说得是那次的决斗,我很抱歉,的确是我没能按时赶到,其中固然另有苦衷,不过时过境迁,再说也没意思。”   凯瑟琳心里早已把欣然当成英雄好汉,纵使在他违约不来决斗之后,仍然千方百计的替他找借口,一会儿怀疑是路上遇见了无法脱身的麻烦,故而无法按时赴约,一会儿担心是被沙爆活埋,一会儿又担心被魔兽拖走吃了......今天听他亲口表白却有隐衷,不禁生出“如我所料”的惊喜。娇嗔道:“我偏要你说嘛!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比我们的约会更重要?”   身后的巨蝎武士听了她的话纷纷大摇其头,不约而同的想,这口气哪里是叱责敌人,分明是小女生向情人撒娇的调调......城上的众人也觉得气氛古怪,暗笑继流氓亲王之后又来了个怀春女皇,巨蝎一族竟出些活宝。   欣然却没有发笑,摆出追忆往事的表情说:“那日我离开卡撒镇去取机械铠,不料途中遭遇沙暴--”   凯瑟琳拍手笑道:“果然是沙暴,我早就猜到啦!”忽然发觉欣然表情古怪,这才惊觉失态,讪笑道,“不好意思哈,我又打岔了--你继续说。”   欣然继续胡诌:“我好不容易在沙暴中脱身,到了寄存的地方一看,机械铠已经被埋在沙丘下,无奈之下只好独自挖掘......忙到天黑,总算把机械铠挖出来了,哪知砂中突然窜出数条紫色的魔兽--”   凯瑟琳尖叫道:“我就知道有魔兽--果然又被我猜中,我真是太厉害啦!”   欣然忍无可忍的怒道:“既然你什么都能猜到,又何必问我!”他以为凯瑟琳一早就看穿自己说谎,故而加以取笑。   凯瑟琳连忙摆手陪笑:“是我不好,不该打岔,你快别生气,继续说吧。”   欣然狐疑的盯着她,实在想不通凯瑟琳肚子里藏着什么鬼胎。他越发觉得这小女皇的脾气和霸王花有些相似,耿直中透着奸诈,天真里藏着机警,很有些大智若愚。其实他又误会了,凯瑟琳也好,霸王花也好,都没有坏心眼,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肯相信人家的赤子之心。   凯瑟琳见他负气不肯开口,便满脸堆笑的讨好搭讪:“苏骑士你有所不知啊,那日你遇见的魔兽乃是沙漠中一种很可怕的生物,样子酷似蠕虫,却足有列车兽那么大,叫做紫虫,只一条便足以毁掉一座城镇,你遇到那么多条还能安然逃生,不愧是了不起的圣骑士!”   欣然怒道:“我什么时候威震天下了?你别说些夹枪带棒的昏话,你既然认识紫虫,可知道紫虫厉害在哪里?”其实是他自己尚未想好信口胡诌出来的魔兽有何本领,故而用话挤兑凯瑟琳,让她替自己圆谎。   凯瑟琳毫不犹豫的说:“紫虫的厉害之处有二,一是口中喷吐的酸液,剧毒无比,且能融化任何金属--”   欣然拍腿叫道:“就是那见鬼的酸液!毁坏了老子的机械铠!”   凯瑟琳兴致勃勃的说:“酸液还不算什么呢,紫虫庞大的身躯里藏着一扇通往异空间的次元门,举凡被他吞下的东西,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欣然叹道:“就是就是,我的机械马就被它们吞了,从此变成外星流浪马。”   凯瑟琳同情的说:“你丢了马,机械铠也坏了,当时的处境想必很危险。”   欣然豪气干云的笑道:“危险那是当然的,不过我呢,倒也不怎么害怕。”   凯瑟琳双手捧在胸口做崇拜状, 问他:“苏骑士,你是怎么打败紫虫的,我当初驾驶掠食者也仅能与三头紫虫打成平手呢,你遇见那么多,又没有机械铠护身,我实在无法想象仍有取胜之道。”   欣然笑道:“单凭力量,我们人类当然无法与巨大的魔虫抗衡,所以才要动脑子嘛。我发现紫虫虽然凶猛,眼睛却不是特别的大......”说到这里,他刻意拖长语调。   凯瑟琳果然接口附和:“岂止不大,简直是非常之小!紫虫生活在砂土深处,极少在阳光下活动,久而久之眼睛退化,视力贫弱的很。”   欣然点头道:“陛下见多识广,如果当初是你遇见紫虫,一定马上就能想出对策,我却直到生死关头才发现紫虫的这一缺点,于是便故意走近一头最大的紫虫,吸引它追着我跑。我领着他超比较小只的紫虫冲去,两只紫虫相撞,大的便把小的囫囵吞了下去,等它醒悟误伤了同类,小紫虫已经陷入次元门,再想吐出也来不及了。我就这样牵引着它四处兜圈子,直到把其它的紫虫吞光,最大的那只吃了太多同类,闹起了肚子,便自行爆掉了。”   凯瑟琳听得眉飞色舞,手捂心口赞叹道:“你真聪明,竟想出这一招驱虎斗狼的妙计,想必在战场上亦是一位足智多谋的将才,难怪我弟弟虽掌握着精英千人团仍不是你的对手。”   欣然惭愧的笑道:“陛下过奖了,其实我是狐假虎威。”   凯瑟琳不以为意的笑道:“都无所谓啦,反正我觉得你特别厉害!还有哦,紫虫死亡时腹中的次元门也会随之崩溃爆炸,破坏力不逊于炸弹,你能逃脱,可见运气非常之好。”   欣然悻悻的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背上现在还留有当时被炸伤的疤痕呢,”说着便要掀衣给她看,接着做出醒悟失态的表情,羞笑道:“抱歉,光顾着说话,差点干出傻事。”   凯瑟琳掩口窃笑道:“嘿,我觉得你傻傻的样子很可爱呀,况且我刚才也犯了好几次傻,有你作陪心里平衡了许多。”   欣然见她敌意全消,便继续说道:“我费尽心机干掉紫虫,拖着残破不堪的机械铠返回卡撒,希望向你说明情况,修好机械铠之后再战,可是到了卡撒,早已错过约定的时间,你已经不在了。”   凯瑟琳追悔莫及的叹道:“早知如此,我就该多等几天嘛!”   欣然柔声安慰道:“这不能怪你,毕竟是我爽约在先。我问了留守在卡撒的巨蝎人,得知你已经返回京城,深为遗憾,不愿在你眼里落下胆小鬼的恶名,于是便带着机械铠追上来,一路上穿越大漠,直到步行鸟天堂才找到一处歇脚的地方,我在邮局问明了巨蝎京城的所在地,便想去京城找你--”   凯瑟琳感动的眼圈发红,呜咽道:“你真是个大傻瓜!人家不过等了你一天一夜,你却追着我跑了三个月!我从来没想到世上还有像你这么傻的男人!”   欣然苦笑道:“对我们圣骑士而言,荣誉比生命更重要。”   凯瑟琳凄然道:“可惜我国半个圣骑士也没有,不然......”不然怎样,她倒没说。总之是被欣然的“高尚情操”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   欣然接着又说:“陛下的风仪与品格我是很钦佩的,不过--也许我不该说你的子民的坏话--你的手下人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凯瑟琳紧张的问:“有巨蝎人找你的麻烦?”   欣然回身一指太阳城,沉声道:“如果不是巨蝎一族欺人太甚,以狩猎魔兽为名滋扰百姓,还公然闯进我们圣国的机械树种植园强行勒索,搞得绿洲上的各族百姓无法安居,我们又何苦费力筑城御敌!”   凯瑟琳听了他的话,气恼的质问左右:“到底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一名副官慌忙上前禀报:“启禀陛下,这一带是塞弗法师的蔷薇十字军的势力范围,与我等无关。”   凯瑟琳怒道:“塞弗法师先在哪里?”   副官答道:“法师已经战死,蔷薇十字军也名存实亡,尚待陛下与罗摩王子重新组建--”   凯瑟琳一顿足,掠食者突然一甩尾巴,将那副官推倒在地。   “陛下息怒......小、小人......”吓得他跪地求饶。   凯瑟琳起身怒斥道:“别跟我提什么罗摩王子!迪奥那个大骗子拿了我国大笔的晶石,又肆意掠夺仆魔,至今没付给我一分钱不说,在东北铁路的所有权上也不肯表明立场,摆出不干涉的姿态,其实是想在圣国与我国之间左右逢源从中渔利!我上了他一次当,决计不会上第二次!什么狗屁蔷薇十字军,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这一编制,谁敢再提,寡人便砍他的脑袋!”   转身面向欣然,诚恳的说:“苏骑士,蔷薇十字军得罪了你,然而塞弗也被你所杀,彼此互不相欠,这段恩怨可否就此了解。”   欣然颔首笑道:“求之不得。”   凯瑟琳行事干脆利落,解决了蔷薇十字军的纠纷,又把话头引到太阳城与巨蝎王国的敌对立场上。   “既然祸首塞弗已经不在人世,你我之间再无敌对的理由,很应该划敌为友。”   欣然笑道:“如果陛下真有划敌为友的诚意,就请先撤军再谈其它。”   凯瑟琳笑着反问:“那么苏骑士又何以表达诚意呢?”   欣然挥手一招,城头上推出两人。   “陛下撤军,我便交还泰凡亲王与朱特参谋长。”   凯瑟琳远远的看见弟弟安然无恙的站在城头上,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嘴上却不肯退让:“只是释放战俘还不够,阁下必须交出城池,并保证此地居民永不作乱。”   欣然没想到她这么贪心,竟然打起了太阳城的念头,气极反笑:“请恕在下愚钝,无法理解陛下的心理,步行鸟天堂隶属圣国疆域,太阳城是我和朋友们一砖一瓦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凭什么要拱手相让。”   凯瑟琳傲然道:“阁下未免太孤陋寡闻了,自从本人宣布收回东北铁路那天开始,大漠之海便是我巨蝎王国的国土,你在我的地盘上修建城市,形同造反,我不治你的罪就算法外开恩了。”   欣然闻言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挺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一谈起国事来就变得面目可憎呢。”不由得摇头叹息。   凯瑟琳见他无意退让,便缓和了语气道:“苏骑士,你我两次邂逅,也算有缘,我很愿意跟你做好朋友,何必为了大沙漠上的寥寥草民伤了和气呢?况且大漠之海在你们圣国眼中乃是毫无价值的不毛之地,纵有疆域纠纷,圣女王本人尚且不致一词,你又何苦替人出头。”   欣然冷笑道:“女王日理万机,哪有空来这穷乡僻壤解决小小的纠纷,我身为女王的圣骑士,有义务代表圣国与你谈判,绝不能坐视国威蒙羞、国土分裂!”   凯瑟琳怒道:“你这么说,就等于向我巨蝎王国宣战!”   欣然笑道:“我连你亲弟弟都打了,还怕你这个姐姐?”   凯瑟琳气苦的顿足娇嗔:“你这个人怎么没脑子呢!就算你是圣国的骑士,为国效忠也该有个限度吧?你在这里苦守孤城,可曾得到过圣国官方一丝一毫的援助,一句话的赞赏?完全没有吧?难道你还不明白你所不惜牺牲生命保护的城市,在你的国家和统治者眼中根本就无足轻重--根本不值得为了你的城市与我国翻脸!”   她的话恰中了欣然的要害。一直以来他枯守沙漠古堡,先是等候官方派来交接的邮差,接着又苦苦等候圣国沙漠军团的增援,结果等来等去望眼欲穿,却等到了两手空空。   欣然比凯瑟琳更清楚圣国不欲破坏维持了一百二十年的和平格局,更不会为了区区荒漠边境与不友好的邻邦兵戎相向,自己所作的一切,到底是何苦来由?爱国吗?他既无此高尚情操,国家也羞于让一个花花公子承担卫国殊荣。为了圣女王吗?他虽然与龙儿有一段情,可跟他有感情乃至肉体关系的女人还少吗?每个女人都让他如此拼命,多少条命也不够拼。   说到底,修建太阳城只是他的即兴之举,不妨说只是一个好玩的梦想,本来就没打算以城主自居,更没有准备为之争取自由。一切责任全伴随梦想的事先而来。太阳城凝聚了他的心血和感情,保护这心血与感情,便是他如今淤血沙场的理由。   “我才不管什么疆域纠纷,一不看你的面子,二也不买圣女王的账,我只认一个理--太阳城是我与当地居民的血汗结晶,承蒙当地父老抬举,推我出来主事,为了保护绿洲居民共同的家园,本人不惜以一己之力挑战巨蝎王国!”   欣然的豪言壮语响彻天地,城上城下敌我双方为之震惊得鸦雀无声。凯瑟琳紧咬朱唇,脸色瞬息万变,心中五味杂陈。她固然恨欣然的绝不妥协的强硬立场,同时少女的芳心也深深被这白衣美少年的英雄气概打动,一时间爱恨难分,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令她左右为难的冤家。   “男人啊,真是无法理解的动物......”巨蝎女皇凝眸望着马背上的欣然。发出了无奈的感叹。   欣然微微一笑,仰望天穹喟然叹道:“陛下,男人这种动物,倘若没有魂,便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什么是魂?”   “为保护所珍爱的人和东西而战斗,这便是魂--魂在燃烧的男人是不可战胜的!”   凯瑟琳被欣然的气势感染,亦激起了斗志,扬眉喝道:“我偏不信邪,今日定要与你分出胜负!”   欣然笑道:“当初在卡撒错过的决斗,挪到此时此地亦是天作之合。”   凯瑟琳毫不退缩的说:“决斗延期,赌注便要加倍!如果我胜了,太阳城和你的人全要归我所有!”   欣然惊讶的反问:“你要我的人干什么,哈哈~招驸马吗?”   凯瑟琳俏脸羞轰,硬起头皮恶狠狠的说:“我要你臣服在我的脚下,替我带兵打仗征服圣国--把圣女王从她的御座上拽下来,换我坐上去!”   欣然对她的野心大感好笑,摇头道:“你太高估我和你自己的能量了。”   凯瑟琳眼中闪着狂热的光彩,兴冲冲的说:“三流的统治者摧毁城市,二流的统治者征服城市,一流的统治者却在缔造城市!我这个二流的统治者再加上你这个一流的统治者,我们的组合将所向无敌!”   欣然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的说:“等你真的赢了再做梦也不迟,如果我赢了,巨蝎王国从此对圣国俯首称臣,不得犯疆半步,并且退还东北铁路大漠之海沿线的一切权利--”   “只有这些?”凯瑟琳对他的胃口不太满意。   欣然微微一笑,补充道:“再加上你这朵大漠名花。”   凯瑟琳羞笑道:“怎么,圣骑士阁下迷上本女皇了?”   欣然好整以暇的还了一句:“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微笑,含情脉脉的秋波冲淡了杀气。   凯瑟琳仰望城头,除了被俘的强歼者与强攻者外不见其它机械铠,便问欣然:“阁下的机械铠何在?”   欣然耸肩叹道:“被紫虫咬坏了,还没修好哩。”   凯瑟琳笑骂道:“大傻瓜!你连机械铠都没有,拿什么跟我打?”   欣然满不在乎的说:“给我三天时间便可修复。”   凯瑟琳狡猾的说:“如果我趁这三天时间攻城,或者干脆现在就把你擒获,岂非不必费力决斗便可大获全胜。”   欣然从容笑道:“如果你真干得出来,就不是我所认识的凯瑟琳陛下了。”   凯瑟琳芳心甜蜜,笑盈盈的说:“放心啦,对别人我或许干得出来,对你,才不肯呢!与失去一座城市相比,失去你的尊敬会更让我难过。”   欣然拱手正色道:“君无戏言,陛下好自为之!”   “哎--”凯瑟琳不太适应欣然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   “后会有期!”欣然拨马回城。   “唉......”凯瑟琳徒劳的伸出手,却无法挽留绝尘而去的少年。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巨蝎女皇的芳心已经被无迹可寻的情丝牢牢捆住了。   尚在黯然伤神,却见城门处走来两个人,正是被俘的泰凡与朱特。欣然主动释放人质,表示出极大的诚意。此时巨蝎军再无顾忌,只消掠食者甩甩尾巴发射核弹,或者潜入地层趁机攻城,太阳城便难逃灭顶之灾。   然而凯瑟琳深为欣然的光明磊落所倾倒,非但没有攻城,反而下令撤军,解除了包围圈。   城头上的诸人一直捏了把冷汗,知道巨蝎人撤出五里之外才松了口气。欣然却面不改色,嘴角始终挂着轻松的笑容。他敢放走人质,就是确信凯瑟琳绝不会失言。只凭两次邂逅,只言片语,他便摸清了巨蝎女皇的性情。   退兵之后,罗素走过来笑道:“老弟,你刚才在城下与巨蝎女皇谈判,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老哥忍不住有些崇拜你呢。”   欣然笑道:“其实我现在也有点崇拜刚才的自己,可惜生来不是做英雄好汉的材料,终究要被打回原形。”   罗素慨叹不语,沉吟良久后问道:“刚才你对凯瑟琳说得话,可是真心的?”   欣然沉声道:“字字发自肺腑。”   罗素用力抱了下欣然的肩膀,感慨万千的说:“老弟,你要倒大楣了。”   欣然茫然不知所措,却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话在城中激起了巨大凡响--他马上就要面对太阳城所有居民的感动与激情,那千人一声狂热的欢呼,绝非人类脆弱的耳膜所能经受的起的。当他走下城头,立刻被激动的人群高高举起,一次又一次抛上高空。   欣然狼狈逃回城堡,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   “老子坐机械铠都不曾晕过,今天却真的撑不住了--蝎子男,你想不想玩云霄飞车啊?蝎子男,你怎么不理我啦?”欣然环顾四周,不见泰凡的身影,这才想起刚释放了他。想到今后如厕时缺了一个有趣的聊天伙伴,不由得大感遗憾,恨不能把泰凡再捉回来,锁在马桶上直到老死。   就在欣然怀念泰凡的同一时间,“厕所镇守使”与“甘霖谷大众情人”也被请进了女皇的营帐。   凯瑟琳与阔别多日的弟弟热情拥抱,忽然推开他,捂着鼻问泰凡:“小弟,你怎么臭烘烘的?”   “老姐,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倒楣......”泰凡哭丧着脸,抱怨欣然把他锁在马桶上十天十夜,每当他忍着臭气打瞌睡的时候,苏骑士便兴高采烈的前来方便,强行把自己摇醒,陪他扯淡。泰凡沦为玩具,困得要死还要讲故事给他听,万一不慎打盹,便被那恶棍猛扇耳光,凄惨景况可想而知。   凯瑟琳乐得前仰后合,又问猪头:“你是谁?”   猪头谄媚的笑道:“小人名叫朱特,是精英千人团的参谋长,曾追随陛下夺取东北铁路,陛下不记得了?”   凯瑟琳哦了一声,迷惑的问:“我记得你是个小胖子来着,才几天没见,为何变得如此苗条?”   猪头哭丧着脸说:“那苏欣然好生歹毒,竟把小人充为军妓,送给丑陋凶残的母巨魔玩弄,几天下来弄得小人骨瘦如柴,若非陛下及时搭救,小人......呜呜~~小人好可怜哪~”说着竟抹泪痛哭,“陛下的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凯瑟琳也是个俏皮姑娘,故意刺激他:“你当了俘虏还有佳人相伴,这是苏骑士的好意,你该道谢的人是他。”   猪头羞得无地自从,只是假哭不休。   泰凡窃笑道:“姐姐,你有所不知,猪头军师哭得这么伤心,并非是因为被母巨魔玷污......”   凯瑟琳笑道:“难道他是沉醉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因为想当俘虏而不可得而哭?”   泰凡摇头笑道:“我听说猪头一到甘霖谷便被群魔奉为花魁,不但母巨魔群起求欢, 男巨魔亦为之神魂颠倒,两天来春宵不断,‘后’果可想而知。”   凯瑟琳羞笑道:“真该请苏公子再把你锁在马桶上,治治你这张胡说八道的脏嘴!我倒看不出朱特有甚与众不同之处,能让巨魔如此迷恋。”   泰凡不以为然的说:“姐姐你是大家闺秀,一点也不懂得民间疾苦。你想巨魔是多么丑陋粗鲁的生物啊,见到咱们白白胖胖风流倜傥的猪头大少,岂能不动心?况且他又是苏欣然亲自点名的‘慰安男’,巨魔们为了表示对苏欣然的忠心,自然争着抢着光顾参谋长大人的屁股。”   泰凡其实骨子里跟欣然是一路货色,只是稍逊一筹,当不了大流氓,亦是一个小流氓,哪怕对身为女皇的姐姐说话照样口无遮拦,逗得凯瑟琳乐不可支。红着脸儿暗想,如果泰凡所说都是真的,苏公子的性格里也不缺少幽默感呢。毕竟把俘虏锁在马桶上也好,送去当军妓也好,都不像“圣骑士”能干出来的勾当。   凯瑟琳从两人口中了解了自己所不熟悉的苏欣然的另一面,大感好奇,不禁对欣然又多了几分憧憬。等不及三天后再见,当下修书一封,邀请欣然前来军营参观。   欣然次日应邀来访,凯瑟琳早已在营门外等候。一同作陪的还有泰凡和猪头。先与凯瑟琳握手,笑着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凯瑟琳满心欢喜,机警的环顾四周,趁手下不留神,羞答答的向意中人表白道:“我也是......”哪知苏骑士并不领情,一转眼便去拥抱老弟,同样道:“蝎子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自从你走了,太阳城的居民如厕时倍感寂寞。”   泰凡皮笑肉不笑的说:“苏骑士,我可不敢劳驾你想念,这话还是等决斗之后,你也被锁在我家马桶上时再说吧。”他相信姐姐必可战胜欣然,届时欣然依照赌约效忠王室,便可向姐姐讨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欣然报之一笑,转而拥抱猪头,热情的说:“猪大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甘霖谷的俊男美女都很想念你呢。”   猪头哭丧着脸问:“我真的那么受欢迎?”   欣然笑道:“比你想象中更受欢迎,大家都希望你能回去--”   猪头慌忙摆手,大叫吃不消。   凯瑟琳此时也明白欣然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过是一句逮谁跟谁说的客套话,不由得芳心懊恼,大生闷气。听了他与猪头的对话,好奇的问:“苏骑士,你称朱特‘大家’,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欣然笑着解释道:“大家是古代绢之国宫廷的特别称谓,大约是指某种地位较高的女官,后来专用来指才艺双全艳名广播的青楼花魁,朱特参谋长在甘霖谷的表现,足以配得上这一称谓。”   凯瑟琳掩口羞笑道:“昨天听泰凡说起你的事迹,我还半信半疑,今日却恍然发觉阁下果然风趣的很。”说罢引着欣然巡视军营,以显示军力强大,暗示笼络之意。   阅兵仪式的尾声,凯瑟琳特别把欣然带到一处特别的营帐前,指点两门机械铠给他看。竟与被俘的强歼者、强攻者颇为相似。凯瑟琳告诉他,这是攻城专用机械铠强歼者-MK2和强攻者-MK2,也就是强歼者和强攻者的改良机型,比原型机的破坏力更加强大。   欣然这才得知凯瑟琳亦精通机械术,在巨蝎王国,她可能是唯一能够制造机械铠的人。不由得暗自担心起来,即便自己能在决斗中击败她,凭借这两门机械铠,巨蝎军团仍有攻城的余地,况且还有那最可怕的掠食者......于是暗下决心,不但要在武力上战胜凯瑟琳,还要在心理上彻底征服她,使她永远不会再成为自己与圣国的敌人。   阅兵后便是宴会,宾主尽欢自不待言。黄昏时分欣然起身道谢告辞,凯瑟琳送他出了营门,发觉城下空空如也,并没有一个人前来接应欣然,更无卫队陪伴,不禁对欣然的勇气深为叹服。分手在即,凯瑟琳颇有些依依不舍,牵着欣然的手问:“苏骑士,我今天过得很快乐,真希望每一天都有你相伴......”倾心之意溢于言表。   欣然爽朗的笑道:“明天换我请你如何?”   凯瑟琳先是喜形于色,旋即犹豫起来。她倒不担心欣然趁机加害,然而身为一国之君,她的安危就决定了国家的存亡,实在不敢轻易涉险。   欣然看出她的忧虑,便道:“也算不上正式的邀请,只不过是一起结伴出游,四处游山玩水罢了。”   凯瑟琳释然的笑道:“好啊,我正闲得无聊,借此机会观赏一下附近的风景也不错。”既然是野外观光,便可派遣卫队暗中保护,而且只有她与欣然两个人结伴出游,比之宴会更多了许多单独相处的机会。   欣然胸有成竹的说:“你放心好啦,在步行鸟天堂,我就是最好的导游!”又叮嘱凯瑟琳,明天记得打扮的“民间”一点,免得被人认出来,怀疑他诱拐女皇。   凯瑟琳一口答应,回到营帐欢天喜地的梳妆打扮,决心把女儿家最美最迷人的一面展示给欣然看,让他知道,即便自己除去女皇的光环,依然是名副其实的大漠第一美女。   (第六集完)   草纲:2005-7-20   初稿:2005-7-29   初校:2005-7-30   二稿:2005-8-1   字数:60000   黑天使(第七集)   --目录--   第一章 红莲改   第二章 决斗记   第三章 迷情记   第四章 降龙记   第五章 春宵记   第六章 双雕记   第七章 失忆记   第八章 解放记   -新登场人物介绍-   "蓝袍"孟菲斯:龙王摩西的五大弟子之一,巨蝎国师,可怕的大魔法师,拥有仆魔蓝龙。   蓝龙"法老":孟菲斯的仆魔。   玉姬夫人:凯瑟琳的生母,巨蝎太后。   红蝎子:巨蝎国京城的流氓头子,泰凡的宿敌。   -新登录机械铠介绍-   NO.J01血色莲台·改(红莲改)   作者:朱诺   机师:苏欣然   骑兽:黄金步行鸟   外形:身穿古典盔甲的黑色武士,头盔垂下三角形的护甲,遮住额头直至鼻梁上端,一双黑曜石般闪亮的眸子便是视窗。八片红色飘带。   武器装备:   1) 线控浮游盾·改×8:(八片花瓣)--能够反弹光线攻击,浮游盾靠内力操纵,朱诺给浮游盾加装了磁力插销,能够组合成一面巨型盾,既可以防御,也可以当作舢板在海上或沙漠中滑行。   2) 精金装甲,改装后防御力倍增。   3) 精魔力场。朱诺给二号机加装了类似飓风骑士系列的精魔力场,进一步增加了防御力,而且通过力场吸取对手的能量,缓解了能源压力。精神力仪表,随时测量力场强度百分比。   4) 火焰喷射器×8:线控浮游盾内藏有装有小型火焰喷射器。   5) 机械伸缩臂×2(2米~9米)   A) 弹出外挂武器接口,接驳吸精魔剑朱诺。(魔剑巨大化)   B) 喷射冲击钻,可以弹射攻击。高速旋转产生的冲击波无坚不摧。   C) 真气传感器·改×2。线控浮游盾的灵感也运用在了机械臂上。机械臂具有传导、增幅、放射真气的装置,能将机师的真气数值瞬间提升三倍。当然,消耗也会变成三倍。真气传感系统装在机械臂的伸缩弹簧内部,可以辅助常规武器和喷射冲击钻的威力,也可利用机械臂的伸缩特性,直接铁拳出击,施展虚天魔功。   动力装置:   1) 相位引擎×8:位于花瓣后方,调节方向。靠火焰魔晶石提供动力。   2) 大功率喷射引擎:花蕊根部,可以瞬间突进或脱离战场。   特色:完善了通信系统和骑兽变形,性能全面超越血色莲台一号机。   -封面构图-   坐在掠食者背上的凯瑟琳。   构图参照下述描写。   (这时钢铁怪兽的背上打开了一扇天窗,一把漆成红色的金属躺椅徐徐的自怪兽腹中升上来。   躺椅上端坐着一位姿容艳丽神情骄狂的巨蝎族少女。她身穿火红的丝绸长裙,头戴黄金王冠,长发乌黑油亮,鬓角簪了一支沙漠中极为罕见的罂粟花,小麦色的皮肤柔软光洁。   与族人迥然不同的是,少女的下肢也是人类。纤美的脚踝上戴着一只银镯子,赤裸的玉足悠然自得的搭在躺椅扶臂上。奶白色的蝎子尾巴不经意的滑出裙裾,尾端闪亮刺眼的毒针,使人惊觉她的危险。)   掠食者的造型:它有着酷似龙的头颅,蜘蛛一般球形的身体,八条相比身体显得纤细的钢腿,爪端深陷在松软的砂土里。浑圆的肚皮下面伸出两管粗长的炮管。躯干前端,探出两只巨大的钢螯,末端生有四只对称排列的爪趾,好像海星一样,看上去分外狰狞。更奇特的是巨兽的屁股上生有一条合抱粗、酷似蝎尾的钢尾,顶端坐落着一尊炮塔。   背景:大沙漠。   -下集预告-   欣然一行继续朝艾尔曼前进,途中遭遇圣国军沙漠兵团与巨蝎人的村落发生争执,欣然挺身而出解决纷争,结识了沙漠军团司令兼大汉之海总督"暴风骑士"李炎。   李炎邀请欣然随军同行,在两位圣骑士的带领下,沙漠兵团前哨连移师艾尔曼。   途中欣然巧遇美丽温柔的女军医,顿时起了追求之心,不料此女竟是李炎的胞妹李筠,且是医用机械铠"夜莺"的机师。   欣然受李筠所托调试夜莺,无意中得知了一个秘密,原来李筠就是鲁滨逊的亲生母亲......   李家母子团聚,欣然与李筠的感情也在稳步升级。   一日欣然去病房寻李筠不遇,却与身世神秘的小姑娘兰兰结为忘年交。欣然在兰兰的鼓动下冒险开动"太阳神",闯下大祸。   欣然带着兰兰畏罪潜逃,半路被李筠追上。一番好笑的交涉之后,欣然成功骗走了李筠,并窃取了"夜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银龙水镜的不速而至使欣然命悬一发,究竟如何自救,且看下集。   第一章 红莲改   次日清晨凯瑟琳早早起床--其实她根本一夜无法成眠。这是女皇陛下平生第一次与男人约会,怀着既期待又有些胆怯的心情来到约定的地方,见欣然不在,方才醒悟来得太早。约会这种事,作为女方迟到是很正常的,来得太早却难免尴尬。于是藏道一处营房背后,打算等欣然出现后再装作姗姗来迟的样子出面相会。   哪知刚一转身,忽听见耳畔传来熟悉的笑声。抬头一看,只见欣然正坐在自己藏身的营帐顶上招手微笑。   “呃......你来了?”凯瑟琳想到自己方才的举止全落在他眼里,不由得面红耳赤。   欣然呼得一声跳下来,主动牵起巨蝎女皇得手上下端详,笑道:“陛下,莫非是我的错觉,你今天似乎特别漂亮。”   凯瑟琳羞喜的白了他一眼,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欣然笑道:“昨夜想了许多有趣的节目,兴奋的睡不着,天刚亮就在这里等你。”   凯瑟琳松了口气,心想他来得比我早,自然比我更渴望今次的约会。于是觉得很有面子,小女生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喜滋滋的拿出藏在身后的竹篮子给欣然看,如数家珍的告诉他,自己做了好多美味可口的点心,游玩之余可以顺便夜餐。   欣然笑道:“还是你细心,我们这就走吧。”吹起口哨招来皇家步行鸟姊妹,让凯瑟琳选一头鸟当作今日的骑兽。   凯瑟琳久仰“东方三鸟侠”的大名,万没想到会被欣然收为仆魔,不禁深为羡慕。看来看去,最后选择了性情最温顺的小妹妮妮。   两人三鸟飞驰在晨光熹微的大漠上,神采飞扬的少年与娇艳如花的红颜构成了黎明最美的画卷。地平线上火红的旭日正冉冉升起,昭示了炽热辉煌的一天即将开始。欣然与凯瑟琳停下脚步,携手眺望晨曦,直至日出东方,亮丽的朝霞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如同旭日般处于生命激烈上升期的男女。两人被大自然的瑰丽雄伟深深震撼,相伴无言,唯有意犹未尽的感动在空气中流淌。凯瑟琳最先从美景中苏醒过来,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许忧伤的况味,预感到今后再也不会有如此快乐的时光了。   她发觉欣然仍在出神的凝望日出,漆黑的瞳仁如同拂晓的晨星般闪亮。好奇的问:“你的眼神好特别好迷人,莫非你眼中的景色,比我所见更为神奇?”   欣然喟然叹道:“每个人眼中的日出都是不一样的,正如每个人都要面对各不同的每一天,我想我作为一个人,生来拥有眼睛,便是为了目睹人世间种种不朽的奇迹。”   凯瑟琳深有同感,一瞬间竟生出了放弃皇位放弃野心,只愿伴他厮守于斯,共享日出日落的刹那惊艳。然而她毕竟是个有着相当自制力的人,很快摆脱了出尘之念,心想只要能够在决斗中战胜他,便可让这男人陪伴左右,想看日出还不是小事一桩。   可是不知为何,凯瑟琳仍无法从莫可名状的忧伤中解脱出来,也许是因为醒悟到身边的少年过于深邃,在他热情开朗的表面情感下藏着一道漆黑幽深的近乎悲壮的深渊,那里只有只为燃烧而燃烧的魔火在沸腾,绝无软弱人性的容身之地。不论你投入多少柔情,终究会被烧得干干净净,展开爱情的双臂亦只能引火烧身,绝无把他永远挽留在怀中的可能。他是火,是太阳,给了你热量与激情,同时也毁了你的肉体与灵魂。   如果凯瑟琳足够坚强足够明智,就该在觉察到欣然富有侵略性的灵魂力量,断然结束这次不公平的初恋。然而女人,既然是女人,又怎能拒绝艳阳之光,怎能拒绝深渊之暗?诚如先哲所言:与猛兽搏斗的人要谨防变成猛兽,你长时间注视深渊,深渊也会盯上你。聪明人不难明白,这句格言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挽歌。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步行鸟天堂有苍天有绿野亦有长风万里,唯一缺少的便是牛羊。不过没关系,尚有形形色色的步行鸟可以充数。   出游的第一站,欣然便把凯瑟琳带到了步行鸟森林。湖畔风光优雅,林中草木苁蓉,方言望去一切都是充满生气的绿色,凯瑟琳甚至忘记了身在苦旱的大漠。   欣然坐在一颗树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葵花籽,用心的剥好,递给凯瑟琳吃。凯瑟琳享受着心上人的柔情蜜意,赞道:“这葵花籽蛮好吃,咦--你怎么不吃呀?”   欣然笑道:“这是给女儿准备的零食。”   凯瑟琳翘起小脚在他腿上轻踢一下,嗔道:“讨厌啦!我才不是你女儿呢。”面颊潮红,心中激起一泓奇妙而倒错的兴奋感。   欣然摇头笑道:“傻姑娘,我说得是小鸟。”说罢吹起口哨,招来一群白色的幼鸟。鸟儿们一见欣然,立时雀跃得围上来,垂下脑袋亲昵的在他裤脚、手臂上磨蹭。   凯瑟琳惊异的问:“这是水生步行鸟吧?它们是最不喜欢人类的,怎么倒被你驯服了。”   欣然自豪的说:“不是驯服,是被我孵出来的。”原来这些小鸟就是他当初在森林中孵化的鸟卵所生。欣然挂念这些小家伙,时常来森林探望。鸟儿们生来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他,自然而然的把欣然当成了父亲。   欣然撒下葵花籽喂小鸟儿,一边把孵鸟的闹剧讲给凯瑟琳听。凯瑟琳啧啧称奇,满怀柔情的叹道:“苏骑士,你真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呢。”欣然摇头苦笑道:“说老实话,我其实并不喜欢步行鸟,除了阿朱姊妹和这几个小家伙,别的步行鸟我一见便火大。”   凯瑟琳善解人意的笑道:“这很正常,孩子总是自己的好嘛。”   欣然亦为之莞尔,搞不懂自己对步行鸟这种小动物到底是爱还是恨。旋即起身,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步行鸟女儿们,拉着凯瑟琳的手去湖上划船。   恍若奇迹,船行至湖心,竟下起了雨。欣然牵着手凯瑟琳的手逃上湖畔时,已经被雨淋湿了头发。凯瑟琳披着他的外衣,倒无大碍,只是有些冷。欣然戴着女皇陛下去了就近的机械树种植园避雨。两人在巨人兄弟的哨所中稍做休息,留守哨所的巨人老三“仆”是个沉默寡言忠厚老实的汉子,给他们端来了热汤、美酒和点心,站在门外伺候。   凯瑟琳有点害怕这位巨人,悄声问欣然:“沙漠巨人很暴力的,你怎敢留他在城内居住?”   欣然笑道:“我觉得‘仆’和他的兄弟们很好啊,一点也不暴力,我想你认为沙漠巨人暴力,是被他们庞大的体形骗了。”   凯瑟琳悻悻的说:“巨蝎国京城也曾有沙漠巨人居住,我自问对这一民族多少有些了解,他们的确脾气很坏,而且不服管教,竟敢公开拒绝入伍,被我一气之下赶出京城。”   欣然道:“你干嘛非要让人家当兵呢,不喜欢当兵也不算犯罪吧。”   凯瑟琳理所当然的说:“他们是巨蝎国的子民没错吧?他们个头最大身体最强壮没错吧?这样的人不当兵,难道还要瘦弱的病人去当兵?”   欣然笑道:“身强体壮的人未必就喜欢打仗,你以貌取人,难怪误解沙漠巨人。”   凯瑟琳被他说得脸儿羞红,不服气的想,如果我以貌取人,才不会相信你这个长得好似小姑娘的男孩子会是圣骑士呢。念头一转,问欣然:“请教苏骑士贵庚。”   欣然如实相告,又问凯瑟琳芳龄几何。   凯瑟琳年方十八,比欣然大一岁,然而觉得恋爱中的女孩子应该比男方小一点才合乎体统,于是悄然替自己抹去一岁,也说十七,论起生辰,则比欣然为小。   欣然仔细打量凯瑟琳,笑道:“你这么小啊,那不该叫你陛下,叫妹妹算了。”   凯瑟琳嗤嗤笑道:“好啊,那我就叫你苏哥哥吧。”连忙又提醒欣然,“这只是我们私下叫着玩的,你可千万别在人前叫我妹妹啊!免得到时候我不敢回答,扫了你的面子。”   欣然笑道:“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心想凯瑟琳的风格果然与沙漠地带的环境特征相符,十七岁的小妹妹却有着成熟女郎的气质和身材,仿佛一枚早熟的果实,艳丽而甜美,富有汁液,散发着引人沉醉的甜香。   闲坐片刻,凯瑟琳有些饿了。便笑吟吟的捧着竹篮说:“咱们吃点心吧。”殷勤的摆出点心、水果,请欣然品尝。欣然一样尝了一口,信口说出每一种点心的材料,并给予动听且中肯的评价。凯瑟琳深为惊异,问道:“你好像对厨艺也很精通哩!”   欣然摇头笑道:“我懂个鬼的厨艺啊,全是因为从小嘴馋,各种各样的点心全吃遍了,吃得多了,嘴就变刁啦。”说着请凯瑟琳品尝胡苏酒和葵花饼,告诉她这两样倒是他苏骑士亲手发明。   凯瑟琳掰了一角饼细细品尝,点头赞道:“是葵花籽,很清香呢。”接着饮酒,不由咦了一声,侧脸问欣然:“这酒真好喝!我都没想到酒也能酿成这么美味--”   欣然一时兴起,便把胡苏酒的酿造方法和围绕着酿酒发生的趣事讲给她听。凯瑟琳听说他假扮成商人去巨魔部落买酒,笑得拍手称奇。叹道:“你真调皮!我只恨没能早一点认识你,不然生活肯定会变得倍加精彩。”   欣然起身笑道:“现在精彩也不迟--小妹,陪胡苏老爷去甘霖谷走一遭可好?”   “好啊好啊!”凯瑟琳鼓掌雀跃,“我是胡苏老爷的妹子,就叫做胡姬好啦。”   欣然看了看凯瑟琳的装束,觉得冒充绢之国的女行商倒也不至于太离谱,不过既然是胡苏老爷的妹妹,不做些化妆是不行的。于是让“仆”弄些薄荷和葵花来,挤出汁液,挑成绿色涂料抹在凯瑟琳的脸上、手上。又用一只青椒替她做了假鼻子,摇身一变,成了女魔界商人。   凯瑟琳温顺的任由爱郎装扮,对新面目比较满意,只是青椒的气味有些呛人。欣然自己也化装成胡苏老爷,问凯瑟琳打算卖什么。   “既然是来自绢之国的商人,自然要卖绢丝!”凯瑟琳毫不犹豫的说,“我营房里有两大箱子绸缎女装,全是绢之国出产的高级丝绸!”兴冲冲的吩咐“仆”带上自己的亲笔信,去巨蝎军女皇行营取货。   欣然迷惑的问:“你出来打仗,带两大箱子衣服做什么?”   凯瑟琳理直气壮的说:“女人出门什么都可以不带,衣服却多多益善!这种事,你们男人不懂的。”   欣然摸着鼻子甘拜下风。片刻后“仆”健步如飞的赶回来,肩上果然扛着两口巨大的檀木衣箱。欣然打开一看,足有数百套长裙,心想这么多衣服一辈子也穿不完,简直浪费,卖掉也算物尽其用。于是赶着鸟车去了甘霖谷。凯瑟琳与欣然肩并肩坐在车上,一进山谷便被群魔围住,嚷道:“老爷多日不来,我们都想念的很哪!”   很快有人发现了凯瑟琳,问道:“敢问这位女士是何方人氏?”   凯瑟琳惊异于甘霖谷巨魔的谈吐古雅,绝无通常印象中的粗俗,却不知他们全在模仿《苏大头春宵寻梦记》中人物的言谈举止,自然“古雅”的很。连忙答道:“小女子是胡苏的胞妹,名叫胡姬,初来乍到,尚请各位老爷关照。”   众巨魔笑道:“好说好说,既然是胡苏老爷的妹妹,便是我等的贵客。”   欣然翻看衣箱,扯出一件上好的湖蓝色长裙展示给众人看,说道:“这是眼下国际流行的时装,时装你们懂不懂?穿上这件裙子,谁都可以变得时髦。”   群魔对时髦这个词的了解,同样来自《寻梦记》,知道是很帅很威风的意思,当下争相抢购。凯瑟琳见买衣服的人中不乏男性,便要出面阻止。欣然却道:“别管什么男女,卖掉算完!”于是便有不少男性巨魔也穿起了女装,甚至蔚然成风,日后形成了巨魔一族的一大特色。   巨魔的身材比之凯瑟琳雄壮得多,衣服买回去十有八九不合身,勉强穿上也显得很滑稽。凯瑟琳便选了几位身材相对娇小的年幼女巨魔,教给她们穿衣打扮的诀窍。从推动民族文化的角度讲,凯瑟琳一生征战所得,亦比不上甘霖谷中片刻的言传身教。   她教得兴起,无意中露出了深藏裙内的蝎子尾巴。一名眼尖的小巨魔发现,好奇的问:“胡姬夫人,您脚下这条白带子是什么装饰?”   凯瑟琳急中生智,把尾巴缠在腰间,面不改色的说:“这叫做束带,既可以当作腰带,也是一种装饰品,同时也有瘦身美容的妙用,你们巨魔虽然腰肢纤细,可是生育之后难免发胖,要时常系束带才可保持体形完美。”   群魔恍然大悟,纷纷扯下布条围在腰间充做束带。   忙到天黑,一车衣服全部卖光,所获晶石、精金对凯瑟琳并无用处,便送给了欣然。欣然送她回到军营,挥手道别。   这一次凯瑟琳甚至不敢回头目送,明天便是决斗之日,她不想让即将来临的生死厮杀冲淡所剩无几的幸福时光。   在欣然与凯瑟琳结伴游玩的两天里,太阳城内则在加紧修复血色莲台二号机。   临时营建的格纳库中堆积着巨魔们从甘霖谷运来的精金矿石。精金熔点极高,冶炼不易,然而这难不住伟大的红魔女,朱诺吞下矿石,在肚子里熔炼后吐出来便是高纯度的精金。   朱诺不但用这些价值高昂的黑色魔法金属整修二号机,还把机体从内到外彻底的改造了一遍。新完成的血色莲台二号机,保留了原先的基本造型,但主控舱的外形变得更为优雅美丽,整体是一位身穿古典盔甲的黑色武士的全身像,头盔垂下三角形的护甲,遮住额头直至鼻梁上端,一双黑曜石般闪亮的眸子便是视窗,八片浮游盾围绕在武士背后,仿佛血红的战袍。   朱诺给浮游盾加装了电磁插销,一旦打开磁力开关,八片盾牌便可相互吸引,组合成一面巨型盾塔,既能扩大防御面积,也可以当作舢板在海上或沙漠中滑行。   二号机的装甲也被彻底强化,全身覆盖精金防震板,防御力倍增,在中洲,恐怕这也是独一无二用昂贵的精金做全身护甲的机械铠了。   为了配合欣然发动精魔力场,朱诺动用了黑天使的遗产,给二号机安装了与晶石相连的精神力头盔,只要带上头盔,不必额头紧贴晶石也可发动力场,而且头盔自带的精神调制回路,能够大幅增强精神力的集中度。精魔力场是一把双刃剑,太强了也会带来麻烦,因此朱诺额外在操作台上装了一台“精神力百分表”,随时测量精魔力场的强度百分比,一旦达到百分之百,就非常危险,必须停止发动力场了。   改动最大的部件要属机械臂。朱诺在右臂装备了能够灵活弹出的外挂武器接口,用来弥补二号机自带武器不足,尤其缺乏远程攻击武器的缺陷。如果条件允许,加挂机械铠用机关炮或者火箭筒都不错,不过现在没有这些东西,只能挂朱诺本人--吸精魔剑在力场的催化下巨大化,便是当初黑天使的近战武器,如今应用到二号机上,威力亦不至逊色太多。   冲击喷射钻的设计朱诺觉得亚历山大已经做到完美,没有改进的余地,倒是真气传感器(×2),虽然能够大幅提升真气,但消耗过剧,频繁使用会对机师的肉体造成严重伤害,实用价值并不大。   不过除了破坏力之外,真气还有其它价值。每一门不同的内功,都有各自的特性。就那欣然的虚天魔功而论,以吸字诀释放的"黑洞盾",能够吸纳一切物质和能量,这可比盾牌、盔甲什么的好用多了,如果能通过真气传感器,让机械铠在发射真气的时候不但增幅且保留特性,将会变得非常实用。   朱诺完成了这一天才创举,从此以后,欣然也可以驾驶二号机打出“毁天灭地拳”了......威力固然媲美核弹,不过消耗也是大的惊人。   作为一部即将震撼世界的伟大机械铠,二号机不但拥有红魔女别出心裁的创意,在小处亦做足了工夫。比如曾让罗素和欣然大吃苦头的通信系统,现在总算装备齐全了。看似不起眼却非常实用的骑兽变形系统,朱诺也没有漏下,而且还是双套--行路时变成骑兽,野外夜宿时还能像机械马那样变成舒服的行营。   至此,焕然一新的血色莲台二号机,其性能已经全面超越血色红莲一号机。由于改动之处甚多,完全可算作朱诺的独立作品,为此,她骄傲的把亚历山大的半成品更名为“血色莲台·改”,简称红莲改,仿照机械术士的做法,将之编为N.O.J01。   J,是朱诺名字的第一个字母,正如A代表亚历山大,01代表这部机体是她的第一个作品,无疑也是代表作。(其它的机械术士也是把树上结出来的机械铠胚胎稍微加工就算作自己的作品,因此改装一部机械铠与制造一部机械铠同样是新发明。)   当欣然告辞凯瑟琳回到城堡,朱诺已经完成了红莲改的修理和整备。兴冲冲的赶来告诉欣然,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欣然兴冲冲的跑到格纳库,发现罗素和鲁滨逊等人早已围在那里指着一部红黑相间的崭新机械铠赞不绝口。   “哇塞!好帅--”欣然第一眼便迷上了红莲改,触电般的悸动自心地传来,仿佛一见钟情。   朱诺站在机械铠头上神气活现的说:“参加红莲改发布会的各位先生,各位女士,现在鄙人要展示红莲改最为杰出的机能--骑兽变形系统!请准备鼓掌吧!”   说罢遥控机械铠变形成为一头金灿灿的步行鸟,昂首挺胸的耸立在众人面前。   “噢耶~好啊!”   “黄金步行鸟、黄金步行鸟!”   “太伟大了!”   “不愧是朱诺小姐的杰作--简直是神作啊!”   朱诺在众人的恭维下容光焕发的走到欣然面前,满以为会博得主人的夸奖。   “主人,你觉得怎么样啊?”   “......”   “你为什么不说话?莫非有什么不满意?”   “可恶!太气人了!笨丫头!”欣然气得跳脚,大骂朱诺愚蠢,“难道你不知道,全世界所有的动物里老子最讨厌步行鸟!”越说越气,冲过去踢了红莲改一脚,无意中触动了引擎,黄金步行鸟迈开大步,傲然将自己的机师踩在脚下。   “哇--救命啊......”   欣然在大家的拯救下逃出“魔爪”,恨恨的说:“马上把这恶霸鸟给我拆掉!”   罗素替朱诺解围,说道:“老弟,你就别任性了,红莲改以步行鸟作为骑兽外形是我的意思--别忘了二号机的正牌主人可是你老哥我!”   欣然苦笑道:“老哥啊老哥,就算是一条哈巴狗也好啊,为何偏偏是步行鸟呢。”   罗素一瞪眼,怒斥道:“臭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像是小孩子似的不懂事?别忘了咱们是在沙漠!换做别的骑兽,跑得动吗?”   欣然无可答对,只好默认了黄金步行鸟的设计。爬进驾驶舱摇头苦叹:“我都是圣骑士了,怎么还是骑步行鸟哇!臭鸟、死鸟,气死老子啦!”   第二章 决斗记   次日正午,欣然骑着黄金步行鸟满心不情愿的来到约定的决斗场所--即绿洲附近的魔兽墓场。   凯瑟琳与掠食者不久后也赶来,身边只有新近得宠的罗拉作陪。见到欣然胯下骑鸟,一脸沮丧,不由得纳闷起来,曲意讨好道:“欣然哥哥,这便是你的机械铠么?看起来好可爱哟!”当着罗拉的面,凯瑟琳直呼欣然哥哥,亲昵得不像生死决斗,倒像情人约会。   欣然没好气的说:“别跟提这头死鸟,来得路上摔了我三次,差点扭断脖子。”   凯瑟琳笑道:“咱们这就开始吧,早点结束,陪我去森林野餐好不好?”   欣然惊异于她的自信,说道:“事先说清楚,除我以外,红莲改中还有我的一位助手。”   说罢引荐朱诺给凯瑟琳认识,说是红莲改的机械师,同时也是他的助理机师。   欣然别有深意的望了罗拉一眼,补充道:“你也可以带一位助手。”   凯瑟琳摇头道:“我有维纳斯姐姐就足够了,没必要连累外人犯险。”   这时罗拉心领神会的上前说道:“在下愿意陪伴陛下一同作战,请陛下给我这个荣幸。”   凯瑟琳对罗拉了解不多,但泰凡被俘的消息就是她第一个报告自己的,理所当然的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况且军中多为男性,罗拉是自己之外的唯一女性军官,一路上颇多借重之处,对她更加信任。因此毫不犹豫的答应她担任自己的副手。   欣然看穿了罗拉的用意,趁凯瑟琳不留神,悄声提醒罗拉:“老姐,不许你对凯瑟琳下手,我要光明正大的战胜她。”   罗拉善解人意的笑道:“你肚子里打得什么主意姐姐还能不知道?放心吧,只要你不出意外,我就绝不会动女皇陛下一根头发。”   欣然微微一笑,打开相位引擎。红莲改徐徐升上天空。掠食者亦昂起头颅,发出摇撼大地的怒吼。   “掠食者”对“红莲改”,这将是一场“姐姐”与“小妹”的战争,最强的陆战机械铠与最强的空战机械铠,谁才是真正的王者,此役便见分晓。   欣然在空中盘旋片刻,发觉掠食者虽然没有飞行能力,但移动非常灵活,难以找到死角。索性打开喷射引擎,硬碰硬的俯冲下来,与之正面交锋。   掠食者向后一矬身,让出交战场地,在红莲改擦近地面的同时开炮还击。藏在腹部的两台大口径机关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排开两条火线,封锁了红莲改来袭的路线。   欣然打出浮游盾挡住炮火。改装后的浮游盾防御力大幅提升,拇指粗的弹头被盾面弹开,扑簌扑簌的落在地上。   欣然对一时兴起,将另外六面盾牌一同抛出,拖着绚丽的火焰刀环绕掠食者纵横飞舞。   凯瑟琳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武器,只觉得眼花缭乱,心想这是什么鬼玩意,好像耍杂技一样......幸而掠食者装甲坚强,火焰刀不足以造成重伤。   然而欣然的本意也不在攻击,趁凯瑟琳被迷惑,以浮游盾的控制索缠住了掠食者的两只大螯和头颅,拖上天空。   掠食者一旦离开大地,就像鱼儿离开了水,八爪滑稽的乱舞,完全使不出力气。欣然将掠食者提上百尺高空后突然放手--   沉重的钢铁巨兽笔直的坠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夸张的大坑。掠食者仰面朝天躺在坑里,胡乱张牙舞爪,活象无法翻身的乌龟。   凯瑟琳震得七昏八素,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掠食者翻过身来,气乎乎的扬起尾巴,发誓报仇。   欣然占据上风后颇有些自得,打开通信器,喝问凯瑟琳:“投不投降?”   凯瑟琳捏着鼻子对通信屏幕中的欣然扮了个鬼脸,笑道:“别高兴的太早,这才刚开始呢。”掏出唇膏在欣然胸口画了一个圆圈。   “就打你这里!”   掠食者突然昂起蝎尾发射火箭弹。欣然快速躲闪,然而蝎尾亦灵活的调转角度追踪,连续射出三枚火箭。欣然躲开前两发,第三发闪无可闪,便将浮游盾组合成盾塔,抵挡火箭弹轰击。   朱诺提醒他不可以这么做--浮游盾是挡不住核弹的。欣然此时收招已经来不及,只有提心吊胆的硬抗。火箭弹击中盾塔,爆炸后弹片崩射,恍若一群飞鸟自视窗外掠过。盾塔受到剧烈振荡,磁力暂时失控,浮游盾片片分散,如同片片嫣红的花瓣自空中飘落。   红莲改亦受到不小的波及,然而并没有预想中核弹爆发的毁灭性打击。   欣然艰难的调整机体平衡,纳闷的自言自语:“不是核弹......”   这时通信器一闪,屏幕上呈现了凯瑟琳的意气风发的笑靥。“苏哥哥,如若小妹适才发射的是核子火箭,你现在早已连人带机械铠变成飞灰了。我劝你还是趁早认输吧。”   欣然笑嘻嘻的说:“狡猾的妹子,你就别唬人了--核弹一旦发射,恐怕你自己也会身受其害呢。”   凯瑟琳脸色一寒,冷声道:“你是非要顽抗到底咯?”   欣然没有答话,俯下身去,隔着屏幕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哼!讨厌鬼~”凯瑟琳羞恼的关闭了通信回路。哔--的一声,显示器失去信号。   欣然一语道破了凯瑟琳与掠食者的弱点,令她心惊之余又有些许的急躁。原来核弹固然是掠食者的最强武器,但这玩意也不像机关炮,可以无节制的疯狂扫射。   掠食者与一般的机械铠不同,完美装备的前提下需要两颗上品土晶石。一颗用做核反应炉的能源,另一颗则装在核子火箭弹内部。一旦射出核弹,晶石能量亦随之完全消耗掉。掠食者统共只能发射一枚核弹,打完了也就真的没有了,不是说补充一块晶石就能再战那么简单--核子火箭构造复杂且极度危险,装换弹药需要专门的整备舱和机械师,不可能在战场上即时整备。   因此掠食者的核弹传说,百分之九十九是吓唬人的,真正用上的机会极少极少。除却一枚核子火箭弹,其余的弹头是添装了下品雷晶石粉末(一种高能炸药)的常规武器。   凯瑟琳自从成为掠食者的主人以来,核弹一次也没用过,之前是没有使用的必要,现在则是舍不得杀死欣然。决斗中扯入儿女私情,未战便先输掉三分。   至于欣然一方,其实也毫无优势可言。别管什么精金铠甲、精魔力场,世上绝无任何护甲或结界敢保在核弹攻击下安然无恙。如果凯瑟琳当真射出核弹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弃铠逃亡--恐怕逃都来不及呢。   然而再怎么强大的武器也是人来控制的。欣然怕核弹怕的要死,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害怕作为掠食者机师的凯瑟琳。早在决战之前他就对凯瑟琳展开了心理战,把这未经爱情滋润的小女皇勾引的神魂颠倒春心萌动,哪里还忍心下杀手?机师的心里存在死角,核弹也就形同虚设了。   第一次交锋后欣然改变了策略。懒洋洋的坐在驾驶椅上,左手撑腮,单手驾驶红莲改在云端急速狂飚,与其说寻找俯冲的机会,莫如说在那里做飞行表演。   朱诺闹不清欣然在搞什么鬼,不悦的说:“主人,你今次的对手远比大所罗门更强大,麻烦你稍微认真一点好不好。”   “我现在就很认真啊。”   “认真个鬼!哪有一只手开机械铠的......瞧你,活像个暴走族!”   “咦,你这么说可是会得罪我等赛车迷的哦~没看过《头文字-D》吗,秋名山车神就是这么耍酷的。”   “喂......你别在决斗的时候收看异世界电视节目好不好!?”   “唉,小鸡婆,真拿你没办法。”欣然信手把通信器从电视频道切换为决战现场。抬眼一瞄,只见掠食者正在攀登一座山丘。显然是打算占据相对较高的地势,以便校正炮口狙击苍蝇一般飞来飞去的红莲改。   欣然见状失笑道:“妹子,你这么爬太辛苦了,我来帮你一把!”说罢推开喷射引擎,如同一枚赤红的陨石从天而降,直扑掠食者。   红莲改自后上方来袭,全然在凯瑟琳视野之外,仍在操纵掠食者努力的爬沙丘,一点也没有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危机。   欣然扬起机械臂,运起虚天魔功注入真气传感器,紧握右拳凌空猛击掠食者背心。   “给我趴下吧!”   咻--铁拳及体的刹那,掠食者突然消失在沙丘中。   空、空、空......   失去目标的红莲改结结实实的撞在沙丘上,发出一串失去重心的下滑声。在天上作战的欣然只看到了沙丘的庞大宏伟,却没有料到它的松软本质。黄沙堆积而成的山丘是无法承受机械铠庞大的重量的,掠食者所谓的爬行,不过是依靠了蜘蛛般的纤足分散了体重造成的压力,给欣然造成了假相。一旦换做红莲改与沙丘亲密接触,后果便截然不同了。   整个机身在喷射引擎强劲马力的挤压下深陷在沙丘伸出,黄沙劈头盖脸的涌来,红莲改仿佛足陷泥淖的巨人,空有一身神力亦无法逃脱没顶之灾。   哔--哔--   便在此时,稔熟而恐怖的机械摩擦声自沙丘深处传来。正在努力挣脱困境的欣然突然停止了动作,冷汗淋漓而下。   唰--   两只巨螯破土而出,死死钳住了红莲改的机械臂根部--准确而致命的一击霎时切断了电路,双臂立时瘫痪。   砂土崩裂,钢之龙首昂然升起,面对面的贴着红莲改,猩红的巨眸闪烁恶意的凶光,送来凯瑟琳胜利的呐喊:“苏欣然,你终于是我的人了!”   “你做梦!”欣然放声大笑,“贴得这么近,小心烫了手!”看似毫无征兆,一团烈焰环绕红莲改喷射而出--   “什么?!啊啊啊啊--”凯瑟琳的惊呼混合着维纳斯痛苦的惨叫,震撼了沉睡中的沙丘。掠食者被奇异的烈火灼伤,痛苦的缩回巨螯。   红莲改冲天而起,挟着火红的光轮直冲霄汉。   掠食者不甘心的扬起双螯喷射钢铁溶液,同时扬起蝎尾连珠炮似的射出火箭弹。   钢铁溶液遇到了比之温度更高的精魔力场,瞬间化为褐色蒸汽,火箭弹亦无法突破力场封锁,在高温的催化下纷纷爆炸,宛如竞相绽放的花朵。   “体表护甲严重受伤--视窗部分龟裂--左螯前端融解、右螯喷射口封闭--受损程度二级......对策......申请发射核子火箭--”   维纳斯快速报上掠食者的受创情况,一贯温柔优雅的嗓音也显得有些焦急。   凯瑟琳揉着被红莲改突然释放的力场带来的强光刺痛的眼睛,呻吟道:“维纳斯姐姐,我不能发射核弹......不用核弹,我们能有多少胜率?”   维纳斯沉吟片刻,答道:“经计算,胜率只有百分之一十一,且没有算入你的角膜灼伤带来的视力受损。”   凯瑟琳故作轻松的笑道:“没关系,掠食者没有我照样可以作战,我们仍有机会!”   维纳斯叹道:“我越来越不明白,胜利和爱情,你到底更看重哪一样。”   凯瑟琳毫不犹豫的答道:“一手掌握胜利,一手拥抱爱情!”   维纳斯沉默良久,终于幽幽叹道:“这种心情......我恐怕永远也不会明白......凯瑟琳,我真的很羡慕你。”   凯瑟琳亦受到人工智能伙伴的鼓舞,笑道:“我会证明给你看,人类女人的尊严所在!”   一直躲在后舱的罗拉突然开口道:“陛下--他冲下来了!”   凯瑟琳勉强睁开刺痛泪流的眼睛,仰头一看,只见一只赤红的火鸟凌空扑下!   “凯瑟琳--接受我热情的拥抱吧!”红莲改机舱中的欣然将精神力与魔晶石再次连接,精魔力场飙升至最高点,发出呼唤胜利的爆喝,“火--鸟--冲--击--波!”   “挡住它!”凯瑟琳也被欣然的热火朝天的战意激起斗志,决心与之拼死一战。   “不行--那可怕的力场不是掠食者能抵抗得了的!”维纳斯冷静的计算了掠食者与发动火鸟冲击波的红莲改对撞的结局“正面对撞只有死路一条!快--能挡住那红色恶魔的,只有核弹!”   “绝不!”凯瑟琳不顾一切的关闭了人工智能回路,阻止维纳斯发射核弹。   “苏哥哥......你的拥抱,我接受了!”凯瑟琳忍着眼泪与死亡投下的巨大阴影,扬起巨螯迎接红莲改的冲击。失去理智的机师驾驶着同样失去理智的机械铠,腹部机关炮、钢铁熔岩喷射、尾部火箭炮--掠食者打开了所有武器疯狂迎击,以此热烈欢迎来自碧落的红色情人。天空之魔与大地之兽对撞的刹那,时光亦为之定格,升华为永恒的一幕。   以斗志为燃料熊熊燃烧的红莲改是不可战胜的,大口径机关炮组成的交叉火力线撞上“火鸟”随即弹开,受损的弹壳变成了半熔的废铁,金属溶液照旧被烤成蒸汽,火箭弹亦只能给即将到来的毁灭瞬间增加悲壮的掌声--   凯瑟琳绝望的放弃操纵,闭目迎接带来死亡的最后拥抱。欣然在狂热的战斗中亦失去了最后一丝人性,脑子里仿佛撒了一把火,除了杀意还是杀意,完全忘记了乘坐在掠食者中的凯瑟琳和罗拉都是他重要的、不可伤害的情人。   嘀嘀--嘀嘀--   精神力仪表的指针终于走入了标注为极度危险区的“百分之百”,此时此刻的欣然,已经奔赴了所罗门的后尘,在毁掉掠食者的同时,他与红莲改也将被暴走的力场彻底毁灭,一场从飓风巨人时代开始便不断重演的悲剧宛如失去缰绳的奔马,朝着漆黑的深渊冲去......   “主人--住手啊!!”   发自耳畔的超高分贝尖叫打断了进行中的悲剧。欣然身躯剧颤,精神力土崩瓦解。力场在熔掉掠食者外层护甲的同时消失。两部机械铠猛烈对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红莲改体形稍小,被弹回空中。此时精神力透支的欣然已经无能为力,全靠朱诺操纵机械铠稳住重心。   掠食者靠着庞大的体形、坚固的装甲和松软的沙地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力,半截身子深深埋入地面。凯瑟琳被震得昏死在罗拉怀中,短促的昏迷后悠悠转醒。抬眼看见红莲改悬在头上,便强忍着内腑的刺痛按下“地遁”开关,藏入地下稍事喘息。罗拉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悄然戴上利爪,刺向凯瑟琳的颈子。然而即将得手的刹那,刺客的本能还是屈从于欣然的警告,不甘心的缩回手去。   “主人--主人--你感觉怎么样?”   耳畔,朱诺急促的呼唤变得越来越清晰,欣然甩甩头发,打起精神笑道:“我没事--刚才怎么了?”   “还说呢!精魔力场升到了百分之一百二十--只差一点点就暴走啦!”朱诺心疼的责备险些丧命小主人,“唉,本来以为有我在你身边不会出事的,哪知你打起仗来像个疯子,几秒种内精神力飙升了五十几个百分点--拉都拉不住!即便是飓风一族,也罕有精神力如此惊人的骑士呢!”   欣然笑道:“我是洛基的继承者,有这么点水准不算奇怪吧。”   朱诺叹道:“人家是在骂你呢知不知道?你怎么反倒得意起来了......唉,我越来越觉得,即使是当初全盛时期的洛基大人也不如你现在这么疯狂。”转念一想,大概是火属性的红莲改过于暴烈,恰附和了欣然渴望疯狂的秉性,故而精神力才畸形的旺盛吧。   欣然满不在乎的说:“我刚才一直在想象凯瑟琳的裸体,精神力才特别的集中,早知这么危险,就该幻想朱诺你的裸体嘛。”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红魔女气乎乎的撅起小嘴。   “嘿嘿,当然是夸你啦,”欣然虚张声势的干笑道:“其实我还可以把力场烧得更旺,只是在最后关头,预感到晶石可能会承受不住才停下来。”说着掀开能量槽一看,果然,原本晶莹剔透的上品火晶石内部绽开了密密麻麻的蛛网状裂痕。   朱诺看罢出了一头冷汗,后怕的说:“天哪......只差一点点你就变成所罗门第二啦!”   欣然笑道:“行了行了,战斗还没完呢,我们这就冲下去。”   朱诺不敢置信的尖叫道:“晶石都快碎了你还想打!?”   欣然坦然的说:“只要不用精魔力场就没事啦。”   “你......疯子!”朱诺气得无话可说,欺身钻进欣然怀里,变成一层红色的薄膜覆盖在他体表。她是害怕晶石突然碎裂,引起机械铠爆炸,故而提前变成护身衣保护主人。   欣然接受了小魔女的好意,轻松的吹着口哨冲下云霄。   凯瑟琳见状激活人工智能,问道:“维纳斯姐姐,我们怎么办?”   维纳斯叹道:“还是不肯用核弹?”   “当然!”   “那就遁入地层跟他打消耗战,空战机械铠都有一个共同的致命弱点,”维纳斯老奸巨猾的笑道,“我猜红莲改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了。”   “万一苏骑士有备用晶石怎么办?”罗拉问。   维纳斯笑道:“如果你是机师就不会有此一问了。空战机械铠一旦能量告罄就必须降落在地面进行整备,因为新晶石从填装到开始工作至少需要六十秒的磨合期。”   凯瑟琳眼睛一亮,兴奋的说:“好主意,我们便趁苏哥哥降落换晶石的机会反败为胜。”说罢继续朝沙层深处潜去。   欣然不见了掠食者的踪影,地面上只余下一个蚁堆似的沙坑,心知凯瑟琳又故伎重试钻入地下了。如此僵持下去,明显对能量消耗大的红莲改不利。苦思对策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悟出了一招专门对付这头大“鼹鼠”的特技。   于是压低高度悬在沙坑上方,十指飞点,顺次按下八部相位引擎的开关。相位引擎随之顺次喷射火焰,带着红莲改原地打转儿。欣然好像在弹琴一般,手指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只见指尖画出一团朦胧的幻影,仿佛有成百上千根手指同时点击,相位引擎的开关亦达到了灵敏度的上限。   红莲改越转越快,变成了一团红色的旋风,平地卷起百丈风沙。欣然置身告诉旋转的驾驶舱中,丝毫不觉头晕,同时射出浮游盾,以真气加以微调,使盾牌维持与地平面垂直,宛如连在红莲改四周的巨大风扇叶,推波助澜,激起了飞砂走石的人工沙暴。   掠食者遁去的沙坑正对风暴中心,被飓风吹开浮沙,露出了漩涡状的洞穴。阳光落在洞穴里,反射出掠食者背上的金属光泽。   欣然猛地把喷射引擎推至最高输出功率,红莲改挟着暴风怒吼着冲入洞穴。   “掠食者--吃我一招‘红莲旋风’!”   欣然的怒吼自头上炸响,惊得深藏地穴的凯瑟琳面色如土,左顾右盼却不见敌人的踪影,纳闷的嘟囔道:“这到底是......”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一震,强劲的冲击力从舱顶袭来。掠食者瞬间被砸扁了半截。凯瑟琳亦被冲击力震得摔倒在地板上。   挣扎着爬起来朝视窗外一看,只见掠食者已经被拖出地穴,红莲改的主控舱--黑武士冷峻的面颊--正对着她的脸!当目光与那双冷冽的黑色眸子对视,凯瑟琳下意识的回想起乘坐在它体内的意中人的眼神,不由得芳心剧震,两脚一软,无力的跌坐在驾驶椅上。   此时红莲改已将砸扁的掠食者重重摔在地上,右手按住这巨兽的头颅,高高昂起左臂,在冲击喷射钻的轰鸣声中,欣然朗声笑道:“丑八怪,尝尝屁股开花的滋味吧!”说罢将粗大的机械左臂用力捣进掠食者臀部,射出无坚不摧的冲击钻头!   轰--   冲击钻击穿了掠食者的腹部能源舱,炼钢炉崩溃,灼热的钢水四处漫溢,转眼便要蔓延到核子反应炉。   “引擎百分之百摧毁--熔炉崩溃--反应炉即将爆炸......”维纳斯发出绝望的哭喊,“一切都......完了......”   凯瑟琳呆站在驾驶室里,全赖罗拉扶着才勉强维持站立。   “凯瑟琳......永别了,祝你幸福......”维纳斯弹出救生舱,将凯瑟琳与罗拉射出体外。   “咦......奇怪的力量......这是...... ”就在掠食者即将毁灭的瞬间,维纳斯感觉到体内的危机突然消失了。那只击穿掠食者的机械臂送入了一股吞噬万物的霸道能量,将面临爆炸的核子反应炉吞入异次元空间。   “呼--用机械臂施展黑洞拳,果然比平时疲劳三倍呢,”欣然掏出拳头,长长吁了口气。   欣然再次抛出浮游盾,组成一面巨大的舢板落在地上。红莲花熄火降落在舢板上,只依靠浮游盾自带的火焰喷射器的能量驱使舢板在平滑的沙地徐徐滑行,最后停在救生舱前。   罗拉打开舱门,扶着凯瑟琳艰难的爬出来,胆怯的仰视着耸立在面前的机械武士。   “凯瑟琳,现在你可认输了?”欣然轻佻的笑道。   凯瑟琳不甘受辱,愤恨的道:“我并没有输!如果我狠心发射核弹,你早就下地狱了!”   欣然笑道:“我承认你手下留情,然而无法发射核弹亦是你的软弱之处,不能以此作为毁约的借口。”   凯瑟琳狡猾的笑道:“掠食者败了,可我却没有败!想让我认输,先得抓住我才行!”说罢扭身跳向沙坑,打算沙遁逃走。   “嘿!好狡猾的蝎子精--”欣然身在机械铠中,想要阻止凯瑟琳逃走无异大象捉蚂蚁。正恼火的时候,却见罗兰突然亮出利爪横在凯瑟琳颈上。   凯瑟琳大惊失色,质问罗拉:“你竟敢吃里扒外?!”   罗拉冷冰冰的说:“你责备一个刺客吃里扒外,只能反证你的愚蠢。”   “可恶!”凯瑟琳气得花容失色。   “好啦、好啦,小妹、老姐,大家都是自己人,何苦动刀动枪。”   欣然垂下机械臂,左手捧起凯瑟琳,右手抱着罗拉,调转舢板朝太阳城方向疾驰而去。   凯瑟琳被巨手擒住,只得无可奈何的做了阶下囚。   几分钟后,女皇战败的消息传到太阳城,举城上下一片欢腾。当欣然与红莲改出现在城门前,全程居民竟然异口同声的高呼万岁。   欣然笑呵呵的调侃凯瑟琳:“女皇妹妹,大家都在欢迎你哩。”   凯瑟琳倔强的偏过头去不肯看欢乐的人群,两行珠泪夺眶而出。她料想不到失败的痛苦竟是如此的摧心裂腑,哪怕是输给了心爱的情郎。   “你很痛苦,是因为你从来没输过,”罗拉看穿了凯瑟琳的心事,颇为感慨的说,“等你熟悉了欣然和他的朋友们,就会明白敢于在好男人面前暴露弱点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   “软弱的女人......”凯瑟琳反唇相讥,“比如你?”   “比如我。”罗拉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的讽刺,面带幸福的微笑,“陛下,我也曾以女强人自诩,可我现在觉得那很傻。”   凯瑟琳愣愣的看着她,不知不觉中心情好多了。   巨蝎武士亦在同一时间得闻噩耗,当晚便撤走了。强人统治下的军队难免患上“强人依赖症”:一旦那位至高无上的强人垮了,军队必将不战自溃。   第三章 迷情记   且说欣然俘虏了凯瑟琳,要求她履行诺言,交还铁路所有权,从此对圣国俯首称臣。不料遭到断然拒绝。   欣然大为恼火,问道:“你决斗输了却不肯履行赌约,难道堂堂女皇竟是个食言自肥的无赖?”   凯瑟琳娇蛮的说:“我跟你打赌了么?什么赌,我怎么不记得了?”   “哎--你怎么不讲理--”   “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啦?”凯瑟琳狡黠的嚷道,“你口口声声说跟我打赌,可是到底有谁看见、有谁听见了?你一没有证据二没有证人,凭什么你说打赌就打赌--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   欣然被她抢白的哑口无言。通过这些天的交往,他自以为很了解凯瑟琳,认为她是一个比较理智且重视名誉的女人,不该做出这等胡搅蛮缠的举动,对她不讲理的表现很是失望。   从前凯瑟琳在欣然面前表现的很理智很有风度,那是因为两人正在热恋之中,姑娘家当然要把最美好最温柔的一面奉献给情郎。现在她战败被俘,又遭到罗拉叛变的打击,心情极度恶劣,只想好好的发作一通,才不管什么理智风度呢。   欣然失望之下,恶棍本色复发,乜斜着凯瑟琳冷笑道:“你想耍赖,本少爷便奉陪到底!你若不肯履行赌约,我会让你付出加倍的代价!”   凯瑟琳生来外刚内柔性烈如火,如果欣然表现的很难过,她或许会心软松口,然而对方态度强硬,她的大小姐脾气也不是吃素的。视死如归的说:“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欣然不怀好意的说:“你这么漂亮,杀掉太可惜了......”   凯瑟琳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禁紧张起来,色厉内荏的嚷道:“你是堂堂正正的圣骑士,欺负弱女子,不怕叫天下人耻笑?”   欣然摇头笑道:“你错了,我这个圣骑士一点也不堂堂正正,而且还邪恶的很,专门喜欢欺负弱女子。”说罢把凯瑟琳押到卧室,手脚以绳索捆紧,吊在墙上。   “你想对我做什么?”凯瑟琳惊惶失措,想象不出欣然要如何虐待她。   “我不会伤害你,”欣然恶意的笑道,“只想请你看一场好戏,更深入的了解我这个‘堂堂正正’的圣骑士的真面目。”说罢叫来沙王和尤丽亚,脱光衣服上床取乐。   欣然让沙王仰面躺在床上,尤丽亚趴在她肚子上,两张形状迥异却同样销魂的小肉穴上下重叠,美不胜收。欣然招出朱诺附在下身,挺起两根大肉棒一举攻陷沙王与尤丽亚的小穴,操得两女齐声浪叫。沙王抬起健美有力的长腿紧锁欣然的腰杆,欢天喜地的迎接老公的热情。尤丽亚则随着大肉棒的冲击向后挺动乌黑油亮的肥臀,让主人操得更深更紧。   随着沙王急促的呼吸,半人马女郎轻盈迷人的胴体便在女巨魔身上上下起伏,加重了摩擦快感,很快便攀上了高潮,朱唇紧吮身下女巨魔坚硬诱人的绿色乳头,下体没有牙齿的小肉唇也死死咬住老公的大肉棒,娇哼着吐出一泡浓浓的阴精。   待到欣然吸纳了尤丽亚的精元,沙王把瘫软如泥的半人马女郎抱到床上,迫不及待的扑上来搂着心爱的老公,继续享受他的爱怜。   “沙王小乖乖......我的绿眼睛小尼姑,你真的越来越贪吃了......”欣然说着甜蜜的情话,同时也加快了做爱的速度,两根大肉棒在女巨魔恍若炼钢熔炉般灼热的肥穴和不久前刚被他开苞的绿色小屁眼中猛力抽插,操得沙王像小女生似的嘤嘤娇啼,不胜挞伐。   沙王使出浑身解数满足老公的无穷无尽的肉欲索求。柔情脉脉的回吻欣然,故意撒娇问他:“小尼姑的好老公......嗯,棒老公......最喜欢小乖乖哪里?”   欣然爱抚着女巨魔的光头,笑道:“我最喜欢小乖乖又圆又亮的额头。”大肉棒抵在花心上用力研磨了一下,又说道,“还喜欢小乖乖大腿中间那个火烫流汁的肉包子,”最后开心的吻住女巨魔的嘴巴,勾住她那热情火烫的舌尖如同两条小蛇扭缠在一起,“也喜欢小乖乖可爱的大嘴巴,虽然说话不怎么流畅,却能让我百亲不厌。”他说这些话固然不排除情动之下的真爱,但主要还是表演给凯瑟琳看。   那没见过世面的巨蝎女王看到心目中高不可攀的美少年疯狂奸淫丑陋凶暴的女巨魔,并且说出让人面红耳赤的甜言蜜语,美与丑,善与恶,神圣与淫亵,高雅与粗俗,一瞬间她的精神世界全然颠覆,悲痛失望之下昏迷过去。   欣然见状冷笑,心知目的已经达到。他并非诚心伤害凯瑟琳,只是不愿意在她心中造成虚假的正义假相,为了避免让她失望,不如现在就暴露出真面目。然而在美女面前自毁形象,毕竟是让人郁闷的事。欣然埋头狂操沙王,把烦闷的心绪全都发泄在这健壮温柔的女巨人身上。   “哼......嗯嗯......老公......好棒,”沙王也感觉到了欣然的烦恼,善解人意的献身宽慰情郎,“沙王喜欢老公身上每一个地方......喜欢的发疯,想变成你的一根头发,长在你身上......永远不离开心爱的好老公......”强壮的双臂将欣然紧紧搂在怀里,似乎恨不得把他融入自身。   在沙王毫无保留的热情下,欣然暂时忘记了烦恼,疯狂抽插了数百下,操得沙王连续三次登上高潮,把宝贵的精元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老公体内,使他也分享了自己的举世无双的生命力。   欣然忽觉尾骨酸麻,一股带来极乐的暖流直冲胯下,连忙将大龟头顶在女人柔润细腻火烫无比的肉苞上使劲磨蹭了两下,快速把大肉棒抽出沙王的阴道和后庭。只听“波”的一声响,霍然洞开的翠绿嫩穴喷出了一股混合着残余阴精的粘稠淫水。   沙王急忙起身跪在欣然胯下,捧起刚从自己的肉穴、后庭中拔出来湿淋淋的两根大肉棒,毫不嫌脏的深深吞入喉中。让细滑火热的喉管肉壁代替阴道和肛肉挤压崩到极限的大肉棒,促其爆发,最后将火辣辣的精液一波紧接着一波的射入食道。   欣然死死的搂住沙王的光头,爽得膝盖发颤,眼前一片漆黑。他与无数个女人有过无数次高潮经验,然而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激烈刺激。胯下这丑陋的女巨魔献给了他比别的女人更多痴情和温柔,而凯瑟琳的旁观则加扩大了快感的极限,使他享受到了性爱的极致之乐。   欣然满足得叹了口气,扶着沙王的肩膀缓缓坐在床上。沙王细心的舔干净肉棒上的残精。在欣然耳畔亲昵的呜鸣。欣然会心的点了下头。   沙王喜滋滋的滑到床尾,撅着汗津津的大屁股匍匐在欣然脚下,亲吻脚面,吮吸每一根趾头,用巨魔娇妻的方式服侍亲爱的老公。   欣然抬头一望,恰与不知何时苏醒过来的凯瑟琳四目对视。凯瑟琳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移开视线,直勾勾的凝望着欣然,两眼无神。小嘴儿半张,一丝晶莹闪亮的口涎自红润的唇角垂下来,下端粘在地上,汇成一汪水洼。显然看得痴了。   欣然摇头叹气,故意气她:“瞧你,浪费了这么多的口水,亲一百下嘴最都用不完呢。”   凯瑟琳心灰欲死,强忍着绝望嗓音颤抖的问:“你......也要像对待她们那样对待我?”   欣然摇头道:“我什么坏事都肯做,就是不肯强暴女人,你很漂亮,但不值得我破戒。”   凯瑟琳失声叫道:“那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欣然笑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你很漂亮。”   “你......你什么意思?”   “我要把你挂在卧室里当作一幅装饰画,不让你痛快的死,也不让你痛快的活,你的下半生的全部内容就是挂在墙上欣然我与情人们寻欢作乐,直到悲惨的死去。”   凯瑟琳被这恶毒的诅咒吓得哑口无言,一股寒流自脚底只冲头顶,身外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光明。她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刑法,她倒宁愿忍受欣然的强暴,也不愿承受他的轻蔑。   欣然起身穿衣,不动声色的观察凯瑟琳的表情。他相信对手已经彻底崩溃了。然而他又得到了什么呢?胜利?快感?自豪?似乎都有一点,然而通统毫无价值。   他清楚到了这田地双方都没有后退的可能,要么他认输,要么凯瑟琳服软,这场刀锋上的生死较量以灵魂为赌注,一旦认输,势必沦为对方的奴隶。现在看来欣然的胜算似乎更大,然而他一点也不得意,就算结果是他战胜了凯瑟琳,过程也让他感到恶心。   “你我的关系闹到现在的地步,实在非我所愿,我相信你也有同样的想法......”欣然在离开卧室前最后一次对凯瑟琳敞开心扉,“由此可见,一个人想过本色的生活,是何等的艰难。”说罢转身离去。   凯瑟琳出神的咀嚼他的言外之意,忽然尖叫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纯粹是为了报复我的失信才故意与半人马和丑八怪胡闹--你强迫自己做傻事,你其实比我更痛苦!”   欣然转身茫然的望着她。他本想嘲笑她的自以为是,然而一种生与俱来的表演天性却使他露出了不易觉察--却百分之百能够被凯瑟琳觉察到--的忧伤。   “欣然哥哥......”凯瑟琳肝肠寸断的哭喊道,“留下来,抱抱我......咱们都别再自我折磨了,好么?”   欣然很清楚胜利就在眼前,然而一种难以言传的自我厌恶却使他毅然离开举手投降的凯瑟琳。他坐在凉爽的回廊里,反省一天来的所作所为,越发觉得自己很讨厌。   他从前是个戴着面具过日子的人,除非至亲好友,很少有人觉察到他的真性情。欣然也以自己狡猾嬗变的为人处事原则为傲,觉得这样能够最有效的保护自己,获得好处。   对凯瑟琳,他一开始便伪装出正直善良的圣骑士假面,随着两人关系的亲密,他的假面具也越发的活龙活现,甚至有取代本色的趋势。   欣然预感到假戏真做的危险,便利用两人关系转僵的机会展示出自身黑暗的一面。他以为只要露出了恶的本质,便可彻底摧毁凯瑟琳心目中那个包围在虚假光环下的圣骑士。然而他错了,凯瑟琳固执的相信他本质善良,欣然对此无可奈何,那下意识的回眸一瞥,仿佛当真怀有了难言之隐,凯瑟琳认为他那是真情流露,欣然自己却清楚,这不过是灵魂演员的惯性演出。   其实他是全心全意好了表现真实的自己,可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去演戏,最终功亏一篑。到头来,他都有些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好人还是恶棍了。也许像大多人那样,好坏掺半--一想到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两样,欣然就觉得恶心。   “生气了?为什么......老公,生气不好......”忠诚的沙王端详着欣然的脸色,试图安慰。   说来也怪,沙王拙嘴笨舌的话落在欣然耳中,仿佛清洁剂似的洗净了阻塞在他心头的恶念。   “小乖乖......陪我聊聊吧......”欣然虚弱的躺在沙王腿上,喃喃的说,“只有你那纯洁的灵魂才能让我解渴。”   “嗯......蝎子女人......是坏人......她的话,不好......”   “是啊,她说什么我抱你是演戏,简直是混账话。”   “这个......她倒没有说错吧......”沙王幽幽的说。   “唉,你也发傻啦!我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才抱你、吻你......沙王,你是个好女人,我真心喜欢你,虽然有时候我对你很坏......那是因为......因为我是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傻瓜......老公最好了......”沙王感动的眼眶湿润,柔声问,“为什么不开心呢......因为蝎子女人?”   欣然摇头道:“不全是,凯瑟琳虽然让我很恼火,不过我更厌恶我自己......有时候,你不明白,想要做到真诚对我来说有多难,我似乎是个天生的演员,处处逢场作戏,久而久之连真面目都模糊掉了......我嘛,就是为了这个不开心。”   沙王瓮声瓮气的笑道:“这个,好事情啦......演员,聪明,漂亮,帅气,大家鼓掌,喜欢,老公是最棒的演员,是天才,应该高兴才对......沙王嘛,就算想假装生气都做不到......脑子笨呐......作为天才演员的老公,比起傻瓜沙王......是幸福的。”   欣然半晌不语,忽然开怀大笑,手舞足蹈的爬起来,跳到沙王肩上嚷道:“好!我们现在长在一起啦,既不是天才也不是傻瓜,既是天才也是傻瓜......哎,我说沙王,我突然开心的不得了,怎么办哪?”   沙王站起身来,温柔的搂着欣然的小腿笑呵呵的说:“不知道......高兴的时候,我就跑!”说罢跳出走廊,撒腿飞奔。   欣然坐在她肩头,只觉得风向身后吹,一切的不快全都不翼而飞了。心想凯瑟琳固然漂亮迷人,可我的沙王也有仅属于她的可爱之处!当我自我厌恶的时候,即便全世界的美女都围在我身边也无济于事,只有她才能令我开怀大笑。   “沙王--你是我的宝贝!”   “唔......是宝贝呀,能值不少钱吧?”   “......还真是傻瓜啊,你!”   “哈哈~~”   欣然在沙王的陪伴下在沙漠里散步直到黄昏,吹着口哨回到城堡,心中的阴云早已不翼而飞。从这天开始,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凯瑟琳的存在,既不去探望,也不询问她的情况。一连数日,自以为已经磨光了这小辣椒的脾气,这才胸有成竹的前去探望......   推门进屋,迎头看见凯瑟琳高悬在墙上,面如死灰,手腕血流如注,脚下的鲜血积成了小溪。欣然惊痛难当,慌忙把她放下来,探手一摸,心脏跳得极为微弱,若再迟一步便有生命危险了。   欣然稍稍安心,召唤妮妮以魔法替凯瑟琳止血疗伤。守在昏迷不醒的巨蝎女皇床前,抱头忏悔。后悔对她太粗暴,以至激起自杀之心。转念又想,凯瑟琳手脚被缚,又没有凶器在身,如何能割断腕脉呢?无意中看见垂在床角的蝎尾,锋利的毒针上尤带一抹血色。这才晓得凯瑟琳是用蝎尾针自尽。   且说凯瑟琳含恨自杀,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待到恢复神智,本以为身在黄泉,却见欣然一脸忧色的守在床头,恍然明白自杀未遂,不由得长叹一声,潸然泪下。   欣然无可奈何,再也不愿伤害这性烈如火的女孩,绝望的叹道:“别哭,你已经自由了。”   凯瑟琳惊讶的止住哭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欣然气苦的道:“你自由了!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我累了,倦了,不想再继续这场无聊的闹剧。”   凯瑟琳凄然冷笑道:“原来堂堂的圣骑士竟会被女人的血吓住!我真是太高看你了。”   欣然苦笑道:“我宁可流自己的血也不愿看见你流血......说我胆小也好,软弱也好,总之你赢了......我无法漠视你的生命,希望你自己也多加珍重,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包括尊严--值得你用生命去证明。”   听了他的话,凯瑟琳娇躯剧颤,泪流满面。她其实并不想死,只是用这种办法试探自己在欣然心目中到底还有没有一丁点地位。结果好得超出了她的期望,可是不知为何,她却高兴不起来。也许比起自己所流得血和几乎逝去的青春生命,她更在乎欣然的心情,如果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她宁愿选择屈服,也不愿用自杀的方式伤他的心。   欣然毅然抱凯瑟琳起身,替她披上自己的外套,叮嘱道:“回去以后多吃补血的食物,小心风寒。”说罢将凯瑟琳扶上鸟背,牵着妮妮出了门。   临别之前,欣然悔恨而又不舍的说:“我真希望能把今天从你我的记忆中抹去。”   凯瑟琳虚弱的问:“你不想我再出现在你的记忆中,对吗?”   欣然苦笑道:“我们的相识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也许忘记彼此对你我都有好处。”   凯瑟琳悲从心头起,含着眼泪颤抖的说:“恐怕办不到......”   欣然叹道:“那就保留今天之前的记忆吧,至少我还能在你心里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其实......你到底也没把我怎么样,我又能抱怨什么呢?”凯瑟琳自嘲似的哽咽道,“归根结底,我现在已经不值得你浪费时间了,对不对?”   欣然强忍着挫败感,咬牙道:“准确的说,是不该浪费彼此的时间。”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凯瑟琳爆发似的哭喊道。   欣然无言以对,转身吩咐鲁滨逊送她出城。   鲁滨逊出去牵步行鸟时城头突然响起了示警的号角,转眼间鲁滨逊急匆匆的跑回来,告诉欣然:“老爸,城外有人要求见您。”   欣然不耐烦的说:“是什么鸟人这么麻烦?”   鲁滨逊看了失魂落魄的凯瑟琳一眼,欲言又止的说:“是......那个......泰凡亲王和朱特参谋长。”   此言一出,欣然与凯瑟琳不由得面面相觑。凯瑟琳连伤心也顾不得了,拉着鲁滨逊的手追问:“小弟弟,快告诉我,泰凡他怎么了?”   鲁滨逊笑道:“亲王殿下很好,就是精神有些疲倦,看起来是赶了很远的路来到这里。”   “这小子,可别做傻事啊......”凯瑟琳忧形于色。   欣然挽着她的手说:“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凯瑟琳点头赞同,顺从的偎依着欣然的臂弯,快步出城。行至城门前,欣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捧起凯瑟琳的俏脸,替她擦干泪痕。   “打起精神来,身为姐姐,可不能让弟弟看见自己掉眼泪哦。”欣然笑着鼓励道。   凯瑟琳破涕为笑,幽怨的白了他一眼,叹道:“你要是早对我这么好......我何苦......”   “何苦自杀?”   “呸!”凯瑟琳羞嗔道,“你是怕我再死一次才对我这么好吧?”   欣然点头笑道:“回答正确,你死了,我就没有好妹妹了。”   凯瑟琳芳心甜蜜,暗自感谢泰凡来的是时候,无形中化解了她与欣然的感情僵局。   来到城门外,欣然与凯瑟琳惊讶的发现,前来投奔的不单是泰凡和朱特,还有精英千人团的全部人马。难怪守城士兵怀疑敌军来犯。   欣然与凯瑟琳携手出城,高声喝问:“泰凡,你姐姐就在这里,带她走吧!”   泰凡大步上前,激动的握着姐姐的手笑道:“老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凯瑟琳凄然一笑,叹道:“一点也不好......”   “老姐,马上跟我回去,”泰凡忧形于色的说,“京城发生大事啦!”   凯瑟琳脸色骤变,追问道:“是什么事值得你如此惊惶?”   泰凡苦笑道:“有人造反--算得上爆炸新闻吧!”   凯瑟琳怒道:“是谁如此大胆!”   泰凡在她耳畔低声说出了一个名字。凯瑟琳登时脸色惨白,手捂心口仰面栽倒。   欣然连忙扶助她,关切的问:“陛下!你怎么了?”   凯瑟琳两眼无神,显然昏厥过去。   欣然抱着凯瑟琳快步回城,泰凡呆立城外不知所措,略一犹豫,也追了进去。   却见欣然迎面回来,安慰道:“你姐姐无大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泰凡松了口气,叹道:“如果姐姐有个三长两短,我国王室便彻底完蛋了!”   欣然皱皱眉,不悦的问:“你对陛下说了什么,害得她如此难过。”   泰凡没精打采的道:“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千万别传扬出去啊。”于是便把巨蝎京城的变故详细讲述了一遍。   原来凯瑟琳战败被俘后,泰凡率军撤回天方绿野,把女皇失陷的噩耗告诉了代理国事的国师孟菲斯。他本想请孟菲斯亲自率军营救姐姐,不料孟菲斯竟然隐瞒实情,公开对满朝文武宣布凯瑟琳已经战死,独揽大权,毫不掩饰废除王室自立为巨蝎国君主的野心。同时下伪诏督战,不日将领军再次讨伐太阳城,真正的用心是趁乱杀害凯瑟琳,除去后患。   泰凡得知了孟菲斯的阴谋后愤然率领精英千人团叛逃,一路上快马加鞭,突破了层层围困,终于赶到太阳城,希图说服姐姐与欣然和解,共同抵抗孟菲斯的大军。   凯瑟琳得知是自己最为倚重的国师叛变,一时惊怒交集昏死过去。直到入夜时分才悄然醒来。听见欣然正与弟弟坐在床边商量对策,且不做声,装作仍在昏迷的样子旁听。等到泰凡告辞离去,才嘤咛一声,翻身坐起。   欣然见凯瑟琳苏醒,欢喜的扶着她的香肩问道:“你总算醒了!可把我急死了--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凯瑟琳轻轻摇头,凄然道:“孟菲斯叛乱的事,你都知道了?”   欣然笑道:“你大可不必为此忧心,我正在跟泰凡商量对策,一定有办法助你夺回皇位。”   凯瑟琳半信半疑的问:“你肯帮我?”   欣然惊讶的说:“不帮你,莫非要帮孟菲斯那个老狗才!”   凯瑟琳含泪呢喃:“可是......我也是你的敌人啊!”   欣然笑道:“傻话!你是我的好妹妹嘛,怎会是敌人?我从前是为了圣国的利益作战,而你则是站在巨蝎国君主的立场,因此我们之间的敌对只有国恨,没有私仇,现在我帮你,只是因为喜欢你,绝无施恩图报的念头,若有一丁点私心,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不许说傻话!”凯瑟琳举起柔荑按住他的嘴唇,充满柔情而又异常凝重的说,“欣然哥哥,我其实早就醒了,你与泰凡的话我也听到大半,适才在床上,我左思右想,终于明白不能再继续欺骗自己......我不能失去你,害怕失去你......没有你的爱,我就像失去阳光雨露的小草,再也活不下去。”   欣然听到这最真挚最坦诚的表白,激动的握住凯瑟琳的小手,刚要开口,凯瑟琳却摇头道:“别说话,好哥哥......听我说完,如果不趁现在把这些羞人的话讲出来,我恐怕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了......我自杀,并不是因为感到受了侮辱,而是因为你这么多天都不肯理睬我......人家想你想的发疯,才会干出傻事......我绝不怀疑你无条件帮助我夺回皇位的心情,可是我不能接受......”   欣然失望的叹道:“都这种时候了你为何还是如此固执!”   凯瑟琳羞笑道:“傻哥哥呀,人家才没有固执,是为你好......小妹愿以身想许,报答你的恩情--这便是我接受你的帮助的条件。”   “天哪......你......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欣然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许拒绝--”凯瑟琳正色的说,“我不管你已经有多少位妻妾,也不管你将来还会有多少女人,我不乞求你的全部爱情,只要在你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你若拒绝,我便死在你面前!”   欣然猛得抱住可爱的小女皇,哈哈笑道:“好妹妹,我若拒绝,才是真的大傻瓜呢 !”   当晚,两人秉香焚烛,由罗素和泰凡作为双方证人,举行了简单的订婚仪式。   次日,凯瑟琳乘上朱诺连夜修复的掠食者,率领精英千人团返回天方绿野。为了增强战力,欣然把视同子弟兵的“太阳卫队”也借给未婚妻,一同赴京平乱。凯瑟琳深为感动,发誓会在夺回皇位后立刻赶回欣然身边共同御敌。   临行前巨蝎女皇深情而悲壮的叮嘱情郎:“欣然哥哥,假如你失去太阳城,我愿献出整个巨蝎王国作为补偿,倘若你不珍惜生命......小妹就只能以死相报了。”说罢挥手告别未婚夫,踏上平乱征途。   日幕下的太阳城沦为空城,欣然负手昂立城头,面带微笑目送娇妻远行。   与此同时,“蓝袍”孟菲斯统帅的大军即将压境。   第四章 降龙记   且说凯瑟琳走后,太阳城无可用之兵,陷入创建以来的最大危机。罗素等人忧心忡忡,欣然却胸有成竹的说:“我自有退兵妙计。”此后数日,他天天看书打猎,过着看似悠闲的生活。同在孤城中的罗素、小杰、鲁滨逊、尤丽亚、罗拉和娜娜等人无法理解他的镇定,好几次去找欣然,商量对策。   欣然见到大家,放下书本兴冲冲的说:“来得正好!”   众人以为他有什么安排,忙正襟危坐洗耳恭听。哪知欣然却摸出两副扑克牌,摆开桌子招呼大家打牌取乐。问他可有良策对付孟菲斯的大军,欣然要么笑而不答,要么出王牌狠命砸那个提问的人,也不管人家是邻家还是对家。   也许只有沙王是个例外。她的脑筋不足以思考太阳城的存亡,只关心欣然是否抓到一手好牌。如果牌还不错,她就很开心。欣然为了让沙王和他自己开心,便在牌桌上出千,以血荆棘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牌、换牌、看牌,每一局都能抓到一手好牌,赢得众人叫苦不迭。一天牌打下来,大伙都累得腰酸背痛,固然对欣然的心思仍然好奇,却没有力气过问了。既然欣然在牌桌上无往不利,大伙当然有理由相信他对击退孟菲斯亦成竹在胸。   欣然是聪明人,又是太阳城的精神领袖。他的镇定使身边的朋友们也渐渐平静下来,似乎只要欣然还在,孟菲斯的大军也会像前两次的巨蝎族入侵一样败北。聪明人总能让人们产生幻想,以为他真的无所不能,却忽视了聪明也是人,也有无法克服的困难。   凯瑟琳走后第十天,暮色深沉,箭塔上值勤的沙漠巨人看到地平线处升起袅袅的炊烟。当消息传到罗素等人耳中,大家的心不由得沉入谷底。毫无疑问,那炊烟暗示了孟菲斯大军压境。   罗素带着坏消息去找欣然,正色的道:“老弟,今天你再不能装神弄鬼,要么大伙儿一起拼了,要么暂时撤出太阳城,必须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   欣然笑着反问道:“老哥是想战呢,还是想退?”   罗素坦率的笑道:“敌众我寡,当然想退。”   欣然微笑不语。罗素看出他不以为然,劝道:“老弟,你可还记得凯瑟琳陛下的叮咛?”   欣然点头道:“她说如果失去了太阳城,就拿巨蝎王国的领土作为补偿,若是我挂了,她就自杀徇情。”   罗素笑道:“这是一个版本,另外一个版本你还不知道呢。”   欣然奇道:“她还说了什么?”   罗素道:“凯瑟琳陛下临行前也对我们说了一番话,前半句与对你所说完全相同,后半句则在徇情之外又补充了一句话--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她会在徇情之前杀掉孟菲斯,然后再把我和小杰、鲁滨逊、尤丽亚、罗拉、娜娜、沙王......等等一干陪着你留守城堡的可怜人全部宰杀干净。”   欣然失笑道:“她以为我这么大的人,还要你们大家监护不成?这算哪一门子的‘连坐’嘛!”   罗素摇头叹道:“你误会她的用心了。凯瑟琳陛下说,你生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死了也注定变成多事鬼,在冰冷黑暗的地狱里一定会很孤独,倘若只有她一个人陪伴,恐怕不足以安慰你的寂寞,因此要让我们也下地狱陪你玩耍取乐,就好像现在一样,那么你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欣然感动得眼圈发红,扶着罗素的肩膀说:“老哥,你放心好啦,在咱们这群人里我绝对是命最长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   罗素见他在如此困难的境地仍有闲心开玩笑,心情轻松了些许。“说真的,你到底怎么是打算的?”   欣然自信的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不过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是退是守,明日黄昏之前便有分教。”   罗素默算了一下,明日黄昏,差不多就是孟菲斯兵临城下的时间。如果在那时候欣然能够做出决定--至少撤退还是来得及的。于是安心笑道:“老弟,全靠你了。”   告辞之前,罗素开了一个略带感伤的玩笑。“我考虑了凯瑟琳陛下的提议,觉得非常之有道理,然而只有我们这伙男女陪你下地狱,仍然无法满足你这个‘天字第一号大玩家’的胃口,难免要把霸王花、银龙水镜、宋禧大人、洁西卡夫人、金枝玉叶和阿凯他们也通统干掉,一同前往阴曹地府陪你解闷......这么算下来,你小子害死的人可就太多太多了。”   欣然明白老哥的意思是自己一身的安危,牵挂着众多情人、好友的幸福,为了不让大家伤心,他必须赢得这场战争--至少要保全自身。   “放心吧老哥,送我下地狱,孟菲斯还不够资格。”欣然的微笑趋散了罗素心头最后一丝阴翳。这微笑同样使其后次第前来拜访的小杰等人恢复了乐观和斗志。然而大家却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却被这世上最美的笑容骗了。   当子夜的钟声敲响,城堡中的人们沉入梦乡,欣然悄悄爬起来,留下了一张字条,写道:我去找孟菲斯玩玩,黄昏之前保证回家。悄然离开太阳城。   第二天早晨,当大家发现欣然失踪时,他与红莲改已经出现在巨蝎军营的上空。他要以一己之力面对巨蝎大军,挑战传奇大法师孟菲斯与他那不可战胜的巨龙伙伴。也许这是一次十足愚蠢的行动,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欣然出道以来唯一一次配的上“圣骑士”称号的壮举。   话说回来,苏欣然毕竟是苏欣然,“一骑讨”这种热血行为已经算是人品爆发的异数,就别指望他光明正大的向孟菲斯下战书决斗了。   欣然赶到敌军营地时天色尚早,五千巨蝎大军尚在酣睡之中,然而大法师孟菲斯却没有睡,孤身一人静坐在帅帐侧近的简陋营房里记忆咒文。   这是一个魔法师每天必修的功课。只有记忆过的咒语,明天才能使用。记忆咒文时的魔法师是比较脆弱的,一旦被打扰,精神会受到不小的伤害。不过孟菲斯每晚都睡在不同的帐篷里却与记忆咒文无关,纯粹是生性多疑,唯恐被人刺杀。   便在这一晚,他的谨慎证明并非多余。孟菲斯从深沉的冥想中醒来,忽然听见隔壁的帅帐中传来细微的呻吟声。这声音无疑发自他的宠妾之口。他是如此宠爱那一身媚骨的尤物,以至于行军亦要带在身边。   孟菲斯侧耳倾听,断定这不是梦话。梦话不会如此夸张清晰,况且呻吟中夹杂着淫声荡语,分明是女人春情勃发的叫床声。孟菲斯修行百年却一直不曾断绝性欲,听到爱妾的呻吟,先是欲念大动,旋即勃然大怒--是谁胆敢潜入帅帐与爱妾通奸?   孟菲斯手握晶石魔杖闯进帅帐,射出一道魔法光束罩定床上翻云覆雨的男女。只见爱妾仰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脸上挂着满足的春潮,一头外形丑恶、生有许多触手的黑色软体魔物正匍匐在女人身上,射出散发出催情气味的液体融化了她的睡衣,并将一条触手插入下体疯狂奸淫。其余的触手也没闲着,缠绕着女人的大腿、裸臂和乳房,放肆的抚摸蠕动。女人的朱唇也被触手塞满,只能在触手抽插的间隙发出淫荡的呻吟。   孟菲斯气得七窍生烟。高举魔杖射出一团火球,将床上的淫兽与女人一同烧成灰烬。淫兽发出凄厉的哀嚎,化作一道黑烟飞出营帐。孟菲斯仍不解气,心想魔兽被杀却不死,一定是受了某人的控制。于是追出帐外,提起魔杖在沙地上画了一只鸟形图案,默念咒语,顿足喝道:“芬利斯--走!”砂土伴随着咒文幻化成一只黄色的大鸟,背着孟菲斯追着淫兽来到距离营帐数里之遥的沙漠旷野。   孟菲斯环顾四周,只见一座环形沙丘平地而起,中央是一块高原平地。黑烟在高原上空盘旋一周,随即风卷残云般射向沙丘中央。孟菲斯喝令仆魔追了下去,只见一位白衣美少年手擎魔石迎风而立,收走了淫兽所化的黑烟,脚下矗立着一头巨大的步行鸟,在熹微的晨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孟菲斯,你总算来了。”白衣少年面带微笑。   孟菲斯居高临下打量少年,嘴角浮起一抹狞笑。“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害死我儿子的圣骑士吧?”   “不错。”   “苏小子,你把本座引到这里意欲何违?”   欣然摇头叹道:“听说阁下是巨蝎王国最高明的大法师,想不到脑子如此之笨,我不辞辛苦把你请来,当然是想取你的狗命。”   孟菲斯放声狂笑:“就凭你?好个狂徒,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说罢举起魔杖射出一道耀目的电光。   欣然抬掌在黄金步行鸟头上一拍,借力腾空飞起。闪电落在鸟身上,发出雷鸣般的巨响,电火花环绕鸟身游走,仿佛无数条银色的小蛇。   黄金步行鸟被电流激活,变形成为红莲改,徐徐张开舱门,接住从天而降的欣然,喷吐烈焰冲上云霄,傲然凌驾于孟菲斯头上。面对庞大的机械铠,孟菲斯的魔法沙鹞顿时相形失色。   孟菲斯刚开始遭遇欣然时还有些许心惊,如今目睹了红莲改,反而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年青人,如果以为凭借巨大的战争机器便可以为所欲为,你就错得太离谱了,” 孟菲斯的语调充满了讥讽的意味,“本座现在就给你上一课,教你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至于学费嘛--就是你的小命!”   扬手抛出一块蓝宝石,高声喝道:“出来吧--法老!”   吼--吼--   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怖龙咆震彻了黎明的天宇,蓝宝石在吼声中爆炸,散落漫天星辰般闪亮的碎屑。   一头庞大的巨龙在宝石碎屑中隐隐浮现,扬起与宝石同样璀璨夺目的亮蓝色羽翼翱翔在苍穹中央。随之而来的巨大冲击力令欣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一种不曾体验过的巨大恐惧感正在吞噬他的勇气。   孟菲斯的蓝龙“法老”外形比水镜的真身更加强壮,而沙精娜娜的变身术则图具其形,气势与真正的巨龙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法老--马上击落红色机械铠,杀死机师!”孟菲斯魔杖一指,蓝龙收拢双翼猛扑上来。   欣然慌忙调转方向,试图避开巨龙的冲击。然而恐惧使他失去了平时的灵活,红莲改被蓝龙的尾翼扫中,打着旋坠向沙地。欣然慌忙调整喷射引擎,强行把即将坠落的机械铠拉起来。与此同时,可怕的惯性力将他狠狠甩在舱壁上,额头撞起了一个大包,血流如注。   剧痛使欣然暂时挣脱了恐惧感,手忙脚乱的闪开了蓝龙的第二次扑杀。他发现与机械铠作战和与巨龙搏斗根本不是一回事。虽然两者同样体形巨大破坏力惊人,面对机械铠时他尚可保持平静的心态,然而面对龙--这一凌驾于人类智能之上的神话生物--时,却难免心慌意乱,连平时三成的水准也发挥不出来。   此时蓝龙也发现红莲改机动力超强,扑击难以奏效,于是改变了进攻策略。先鼓动双翼招来沙暴,将对手困在风眼中央,而后吐出一道声势惊人的闪电,猛烈轰击红莲改。   欣然被沙暴所困,无法及时躲避,而且蓝龙的雷电吐息威力之大远非孟菲斯的魔法“落雷术”能比,一旦被击中必死无疑。只好硬着头皮打出浮游盾,接着打开磁力插销,组成一面巨大的菱形盾塔,勉强挡住了雷电轰击。   浮游盾遭到超负荷的电击,内部线路毁掉了十之七八,四面盾失去控制,余下的勉强能动,但内藏的火焰刀却无法使用。更让欣然叫苦不迭的是电击改变了浮游盾的既有磁场方向,磁力插销无法正常工作,盾塔亦宣告瓦解。   当蓝龙再次喷出雷电,他只好冒死关闭所有引擎,笔直的摔下沙丘。雷暴在头上奔腾而过,侥幸逃出一劫。然而高压电流击中沙尘,将这些微小的中性颗粒电离,吸附在机械铠的金属表面上。   欣然强忍着电击的麻痹感拉起红莲改逃出沙暴,却发现机体外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沙壳,比平时重了足有一倍。如此一来机动力必然下降,躲避蓝龙的攻击就更难了。   欣然没有勇气再与“法老”缠斗,心想蓝龙是孟菲斯的仆魔,与其跟它周旋,不如擒贼先擒王。于是十指飞点顺次按下相位引擎,使出之前与决战“掠食者”时新创的招数“红莲旋风”,抖落附着在外壳上的沙砾。   红莲改重新恢复了无与伦比的机动性,轻松闪开蓝龙凶猛的擒抱,掉头冲向孟菲斯。   “老妖怪--下地狱吧!”欣然扬起机械手攫向鸟背上的孟菲斯。   “咦?”手指刚一触及蓝袍法师的身体,猎物瞬时化为泡影。欣然定睛一看,只见眼前出现了一排孟菲斯--足有十二个!模样表情通统一般无而,无法分辨孰真孰假。   “酸云术!”十二个孟菲斯一起举起魔杖,喷出十二团散发着刺激性气味的绿色的云雾,将红莲改团团包围。   欣然慌忙屏住呼吸冲出云团,回头一望,只见蓝龙“法老”正高悬云端,发出与之前的龙啸迥然不同的吟唱。   “妈的......这该死的爬虫在唱歌吗?”欣然自言自语。   “不是的主人,蓝龙正在念诵咒文呢,”朱诺不失时机的解释道,“龙是古往今来最强大最有智慧的生物之一,早在人类出现之前便存在于世间,因此龙的魔力也并不是像人类魔法师那样源自晶石,而是独辟蹊径,掌握着一门古老而神秘的龙言魔法--”   “少罗嗦!”欣然不耐烦的嚷道,“你就痛快的告诉我它在用什么狗屁魔法算啦!”   朱诺笑道:“你没有看见孟菲斯变出了众多幻像吗?那是蓝龙在替他施加幻影魔法。”   欣然悻悻的说:“嘿!我还以为是孟菲斯自己耍花招呢,原来是死爬虫的把戏--这对主仆还真是配合默契呢!”   朱诺接着说:“其实蓝龙不是第一次使用魔法了,只不过主人你没有注意到罢了。”   欣然不服气的说:“我当然知道--比如刚才的沙暴,就是死爬虫搞得鬼对不对?”   朱诺道:“操控沙暴确是蓝龙管用的魔法之一,其实还有一个最不起眼,同时也是最致命的魔法,你还没有发现呢。”   欣然哀叹道:“朱诺啊朱诺,求你别再拐弯抹角了好么?我都快被死爬虫和孟菲斯那个老妖怪玩死了,你还卖个屁关子啊!”   朱诺体谅的说:“好了啦,可怜的小主人,我直说便是--蓝龙一开始就对你使用了‘恐惧术’,这是龙族天生的魔法力量,能够让比自己低等的生物发自内心的恐慌、胆怯、斗志溃散,就算勉强作战,也会变得又傻又笨,发挥不出正常的水准!”   欣然拍案叫道:“没错没错!我现在就有被吓破胆的感觉--好朱诺,快救救我吧!”   朱诺俏皮的笑道:“若要驱除恐惧,有三个办法,第一,杀掉蓝龙--”   “这不行!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靠近他的勇气。”   “第二,龙言魔法只有龙才能破解,你要找另外一头龙来帮你解除魔法。”   “我倒认识一头母龙,且不说她眼下远在天边,就算在这里,也不会好心帮我打架!”   朱诺装腔作势的叹道:“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发动精魔力场--强大的精神力能够有效抵抗心灵魔法。”   欣然大喜过望,拍手笑道:“我真蠢!竟然忘了还有这一招!”   朱诺笑道:“主人你不是蠢,是被龙吓傻啦。”   欣然狞笑道:“哼!到底谁怕谁,你就瞪大眼睛看着吧!”说着发动炎之精魔力场。果如朱诺所说,精神力与魔晶石接通的刹那,恐惧术不攻自破。心中的恐惧感一扫而空,欣然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死爬虫--我来报仇了!”   以精神力与魔法力为燃料熊熊燃烧的红莲改,在欣然的怒吼声中冲向蓝龙。   吼--吼--   蓝龙昂首张开血盆大口,深蓝色的电流在喉中凝聚。   “哈哈哈哈~~你没有机会吐口水了--吃我一招火鸟冲击波!!”   欣然猛地把喷射引擎提升至极限,红莲改瞬间加速到最高点,护甲与空气擦出的火花在机体背后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长尾,宛如一颗赤红的彗星。在喷出雷电之前,红莲改结结实实撞在蓝龙身上。伴随着凄厉的哀嚎,巨龙陨落,胸腹严重灼伤,内脏亦受到撞击的波及,若非龙鳞护身,“法老”漫长的一生几乎宣告终结。   “孟菲斯,接下来便轮到你了!”欣然击倒了蓝龙,总算出了口闷气。驾驶红莲改逼近孟菲斯。蓝龙负伤后无法再维持额外的魔法,孟菲斯的幻像亦随之瓦解。   然而他对红莲改的迫近似乎毫不在意,念诵咒文抛出一团柔和的光晕,笼罩在奄奄一息的蓝龙身上。蓝龙得到魔法的治疗,伤口迅速愈合,虽然内伤与精神层面的打击是无法立刻复原的,但至少能够支撑着飞上天空,重新与欣然对峙。   “死爬虫,莫非还想再吃一次苦头?”欣然气势如虹,并不把卷图从来的蓝龙放在眼里。   “主人小心--孟菲斯又在念咒了!”朱诺大声提醒道。   欣然不屑的笑道:“随便他念去吧,我倒要瞧瞧老妖怪还有什么花招可用。”   话音未落,只见孟菲斯挥手撒出一捧星星点点的光尘,银河似的飘荡在夜空中。欣然大惑不解,自言自语道:“他想学天女散花吗?”说话间红莲改毫无防备的闯入了光尘散播的空间,挥拳猛击迎面扑来的蓝龙。不止为何,铁拳突然失去控制,动弹不得。   “该死的......偏在这关头出故障!”   欣然闪身躲过蓝龙的利爪扑击,打开监控线路查找机械臂失灵的原因。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失灵的不禁是机械臂,监控线路也好,通信器也好--机械铠内部百分之八十的电子线路通统宣告罢工!就连显示器上也是一片雪花,接收不到丝毫的信号,害得他只能透过视窗,借助黯淡的晨光用肉眼观察敌踪。   “似乎受到了严重电磁干扰......”朱诺对机体故障略做检查后通知欣然,“趁还有机会,快逃走吧。”   欣然怒道:“老子正打得高兴,为何要逃?”   朱诺气苦的道:“你这个菜鸟根本不懂电磁干扰的可怕,留在这里只能被动挨打!”   欣然灵活的摆弄操作杆,驾驶红莲改在空中画了一个五角星,笑道:“你瞧,一切正常。”   朱诺面无表情的道:“通信器、索敌器、真气传感器工作不能,浮游盾、机械臂失控、冲击钻线路故障无法射出,虽然引擎暂时工作正常,但能量亦所剩无几,你没有武器可用,拿什么跟人家打?”   欣然自信的笑道:“没有武器我可以撞啊--只要精魔力场还在就足够了。”说着调转方向,迎头冲向口吐雷暴的蓝龙。   红莲对抗雷暴,红莲改剧烈颤抖,在强大的阻力下一尺一尺的艰难前进,在雷电怒涛中逆流而上。   “精神力指数百分之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当心啊主人--已经百分之百啦!”朱诺惊恐的尖叫道。   “是吗?”欣然放声笑道,“到百分之二百时再提醒我!”   话音方落,红莲改击破雷电喷射,再次与蓝龙对撞。依照力学原理,撞击的双方应该受到同等的伤害。红莲改的驾驶舱内虽有减震装置,但在超高级别的冲击下仍超越了负荷,一部分振荡传到了欣然身上,换成别的机师早就该吐血昏厥了,而他却只是一瞬间的胸闷气短,转见就恢复了正常。   对冲击波与高倍G力超强抵抗力,身处快速旋转的空间却不觉眩晕--欣然得自洛基的遗传,除却一颗不受约束的灵魂,更有举世罕见的机师天赋。   相比之下,蓝龙的景况要糟糕的多。至少四分之一的骨骼在这次致命的撞击下粉碎,左翼亦被红莲改锋利的棱角刮破,无法支撑沉重的身躯继续停留在天上。当这头被大汉之海的居民尊为神灵的巨龙再次跌落大地,喷出的血液染红了方圆百米内的沙地。   现在,就连孟菲斯也无法帮助折翼的伙伴重返天空了。出乎预料,失去龙仆的孟菲斯就在这时驱使沙鸟迎面飞来,趁欣然关闭力场的空袭掷出魔杖。   脆弱的晶石魔杖撞上精金护甲,无异以卵击石,立时折断为两截。   孟菲斯双手合十,嘴唇急促抖动,念出一连串咒文。在魔杖与红莲改撞击的刹那怒喝道:“共振波!”   “老妖怪,你想用魔杖砸破我的头,恐怕还--哎?晶石......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欣然的讽刺话噎在嗓子眼里,能量晶石突然毫无征兆的碎裂了。   原来孟菲斯利用魔杖把针对晶石的破坏波传入机械铠,使作为能源的火晶石在共振下不堪重负,从内部开始破坏。   机械铠失去了晶石也就意味着变成了一件特大号的废铁。浮游盾早已破损,无法组成舢板帮助红莲改安全着陆。欣然只能依赖风力调整滑翔角度,完成了一次极度危险的着陆。   松软的沙丘提供了缓冲,红莲改没有受到致命伤害。欣然在坠机的瞬间被抛上舱顶,后脑勺撞上天花板,休克了大约数秒钟后便苏醒过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发觉除了头疼并无大碍。   趁孟菲斯尚未追上来,欣然打算替换备用晶石。打开货箱一看,备用晶石也全都碎掉了。此时他才惊觉到“共振波”的厉害,倘若孟菲斯不是过于自信,一开始便使出这招,他现在恐怕已经变成蓝龙的午餐了。   “朱诺--机械铠不能用了,我们出去对付孟菲斯!”欣然兴冲冲的跑向舱门,打算趁孟菲斯失去魔杖的机会除掉这个最可怕的劲敌。(没有晶石作媒介,法师就无法使用魔法)   然而门锁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欣然大惑不解,吩咐朱诺检查。   “门锁被酸夜腐蚀,锈住了......打开它至少需要五分钟。”朱诺无可奈何的告诉欣然。孟菲斯之前发动的魔法“酸云术”能够腐蚀金属,红莲改只在云中停留了几秒种,便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吼--吼--   祸不单行,就在欣然和朱诺努力开门时,染血的龙首重重抵在窗前。“法老”瞪着怨毒的巨眼,死死的盯着舱中的欣然。   “呃、哈哈、哈哈......龙大哥、龙大叔......有话好商量,别发脾气嘛。”欣然摆手讪笑,试图跟愤怒的巨龙拉交情。   吼~~   “法老”昂起头颅重重的撞在水晶窗上。   “哎、别生气嘛--莫非我搞错了你的性别,应该叫你龙大妈?”欣然急病乱投医的鬼话加剧了巨龙的愤怒,再次撞击视窗。   砰--   不堪重负的窗户终于碎了,热风扑面而来。   巨龙叼起欣然丢在沙地上。小魔女见状不妙,慌忙变成护身衣保护主人。   “呸呸--”欣然吐出口中的砂土,爬起身来打算跟可恶的龙打一架。然而来自身后的冷笑令他斗志顿消。   拾回断杖的孟菲斯卓立在沙鸟背上,毒蛇似的盯着欣然。   “老、老妖怪!本人以圣骑士的名义向你提出正式决斗,你若还算个男人,就跟老子一对一的单挑!”   “决斗?太可笑了......你以为有哪个魔法师会傻到跟圣骑士决斗吗?”孟菲斯阴笑道,“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是时候送你下地狱了!”说着举起魔杖。致命的电光在杖端汇集。   欣然运起虚天魔功,正要抢攻,却听身后的蓝龙“法老”高声吟唱咒文。顷刻间浑身麻痹动弹不得,唯有坐以待毙。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娇叱自孟菲斯背后响起。赤红灼热的钢流随即喷来,浇在孟菲斯背上,燃起了烈火。   “哇啊啊--”不可一世的大法师惨叫着滚下沙丘。蓝龙见主人遇难,慌忙张大嘴巴酝酿闪电喷射。   嗖--   一发火箭弹及时堵住了它的嘴。   “法老”被炸得血肉横飞栽倒在地,追随着主人滚下沙丘。   欣然循声望去,只见一头钢铁怪兽破土而出。   “掠食者!凯瑟琳!?”欣然惊喜交加,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舱盖打开,红衣少女迫不及待的跳下机械铠,飞一般扑到欣然怀里,喜极而泣:“欣然哥哥,我回来了......”   欣然亦激动的泪眼模糊,紧紧拥抱着美艳热情未婚妻说不出话来。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发觉凯瑟琳重新戴上了皇冠,地平线处,太阳卫队与精英千人团的军旗正迎风招展。   欣然无比幸福无比满足的叹了口气,捧起娇妻梨花带雨的俏脸,孩子气十足的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团圆结局吧?”说罢深情一吻,印在凯瑟琳颤抖的樱唇上。   拥吻中的两人忘乎所以,眼中除了彼此再无其它。   一行风尘仆仆的骑士冲上沙丘,其中有半人马女郎、沙精、女巨魔,亦有英气勃发的青年和可爱的小男孩,看到这一激情场面,不由得相顾失笑。   “罗素大哥,要过去打招呼吗?”   “算了,”青年摇头笑道,“那小子恐怕还没玩够呢,咱们这就回太阳城等他吧。”   此时此刻,大家不再怀疑欣然会在黄昏降前回家--而且还会带来一位美丽的女主人。   ......孟菲斯战败逃遁,随行的巨蝎军兵见到“生还”的女皇陛下,立刻识破了孟菲斯的谎言,重新跪伏在凯瑟琳脚下宣誓效忠。一场看似声势浩大的叛乱就此风平浪静。   与此同时,时令已经步入十月下旬,一场姗姗来迟的暴雨洗去了太阳城内外的血渍,步行鸟天堂的居民们终于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和平。   其后不久,凯瑟琳宣布将东北铁路大漠之海沿线一切权益归还圣国,巨蝎王室永世效忠圣女王龙琦,绝无贰心,并亲手书写了效忠书,经由圣骑士苏欣然之手,日后转交圣女王陛下。在圈内人看来,这份效忠书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便是凯瑟琳女皇与苏骑士的婚约了。   秋天快结束的时候,圣国政府派来了使者,宣布“步行鸟天堂”为极度危险的法外治区,敦促当地邮政工作员即日撤离,此后不再有设立邮局的必要。   欣然在大沙漠苦等了一个夏天,等到的就是一纸空文。也许在政府官僚看来,他的一切努力与坚持毫无价值,然而对当地的居民来说,邮局和敬业的邮却差必不可少。   有人的地方就有亲情和友情的羁绊,书信不仅仅是一种交流工具,更是感情的纽带。废除邮局,就等于不承认当地居民的存在,对于这冷酷的暴行,愤怒的流放者们把使者剥光衣服丢进沙漠作为回答。   巨魔长老彭蓬蓬以“非圣国百姓”的身份代表巨魔家族提出重建邮局的申请,由巨魔代替人类担任邮差,让巨魔代替人类冒险送信,深入“极度危险的法外治区”。   请求很快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冒险者工会邮政部的官员回信说:据考察,当地的危险主要来自巨魔一族。固从阁下所愿,两全其美也。   从这往后,太阳城便在欣然的主持下,发展成为独立于圣国于巨蝎王国之间的自由都市,城市日渐扩大繁荣,太阳城里的居民们不再过野蛮的生活,流放者与巨魔建立了共同的家族,相互通婚,发展成了一个兴旺、强大的新民族,自称太阳巨人。日后太阳巨人族人才辈出,其中不乏值得大书特书的传奇人物,不过,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第五章 春宵记   且说欣然协助凯瑟琳夺回皇位,成了王室的大恩人,在凯瑟琳姐弟的盛情邀请下前去京城做客。由于巨魔城堡里还有很多事物需要办理,罗素等人便留下没有去。   在巨蝎京城的日子里,欣然少不了与凯瑟琳卿卿我我。只是耽于孟菲斯余党尚未清剿完毕,凯瑟琳的地位有待巩固,尚不能正式举行婚典。女皇陛下春心难耐,便把欣然的寓所安排在寝宫院外,与她的香闺只有一墙之隔。白天携手相伴耳厮鬓磨,夜深人静时两人便相继扮演起跳梁小贼,若非欣然翻墙去偷香,便是凯瑟琳过来与之相会。可惜凯瑟琳不肯在结婚之前交出处子之身,欣然只得大逞手足之欲,聊胜于无。   且说这一日晚饭后,欣然在房中看书解闷,忽然听见敲门声。心想凯瑟琳不是去夜巡了吗?莫非提前回来。于是开门一看,却不见有人。正纳闷的时候嗅到一阵香风自头上袭来,暗自一笑,突然转身关门。   “啊呀--”倒挂在门楣上的小女皇的惊呼。遽然关闭的门扉险些夹住她的尾巴。   欣然哈哈大笑,抬手把凯瑟琳抱下来,狠狠亲了一下。   “女皇陛下何时改作贼了?”   “讨厌啦~人家想捉弄你一下嘛,没想到被识破,好没意思。”凯瑟琳扭股糖似的缠在未婚夫怀里撒娇。   欣然挽着她的小手略作端详,发现凯瑟琳一身戎装,甲胄整齐,显然是要带兵夜巡的装扮。   凯瑟琳娇笑着掀起裙甲,只见胯下芳草萋萋,秘处若隐若现,竟然没穿内裤。她与欣然日夜亲热,早已没了少男少女初逢时的羞涩,除了不许他真刀真枪的干,浑身上下从乳房到小穴早被爱郎摸遍了。凯瑟琳一开始还觉得难为情,后来反倒迷恋上了情郎充满激情而又不失温柔的爱抚,次次都要玩得高潮喷精才罢休。   欣然惊喜的搂着小女皇圆润挺翘的玉臀,吞着口水说:“凯瑟琳,你今晚真迷人--”   凯瑟琳害羞的在他额头上戳了一指,嗔道:“别撩拨人家了,还要去夜巡呢!”   “先陪我亲热一下再去也不迟--”说着手指向上一挑,在一团湿润紧凑的阴肉中拈出了那枚朱红玉润的小淫豆,轻轻摩挲。   “不行啦,卫队正在外面等我呢,现在做这种事,会被别人听见的......”凯瑟琳呼吸急促,花巢春潮泛滥,亮晶晶的淫水顺着大腿根流下来。不由自主的软倒在欣然怀里,跨作在情郎腿上,任他轻薄。   欣然捧着凯瑟琳的俏脸,只见星眸惺忪颊生红霞,衬着一身戎装倍显迷人。越看越爱,欲念大起,决心今晚便摘掉这朵娇嫩的小花。于是便让凯瑟琳仰躺在椅子上,趴在粉嫩的大腿间近距离端详处女的蜜巢。一时情动,破例吻上了那团香喷喷红馥馥的玉蛤,吐出舌尖埋入阴道,上下搅弄,无所不至。   “啊......好难过......受不了啦......好哥哥......今天怎会这么厉害......讨厌,用嘴巴欺负人家......”巨蝎女皇发出如泣如诉的呻吟,舒服的玉腿大张,花瓣般可爱的脚趾痉挛抽搐。   欣然抬起头来,用手指代替舌头继续抚慰饥渴的处女小穴,同时以拇指按摩相思豆,快马加鞭的驱使凯瑟琳奔赴极乐之颠。   “喔喔~~要来了,好厉害......心肝儿好哥哥--弄死妹妹的小穴穴了!”凯瑟琳停止浪叫,屏住呼吸迎接高潮的到来。欣然火上浇油的捧起一只粉白肥腻的小脚丫狂吻不已。   “呀!脚趾头--不要......不行啦......好羞人啊!”凯瑟琳大叫一声,猛然喷出一股阴精,浑身颤抖犹如筛糠。   欣然悄悄解开腰带,亮出硬如钢铁的大肉棒,将红得发紫粗如鸡卵的大菰头顶在高潮后如同婴儿吃奶的小嘴儿般微微蠕动的小浪穴上,温柔的摩擦、湿润。   凯瑟琳眯着眼睛娇哼呻吟,以为欣然还是像从前那样用手指替她做高潮后的放松按摩,不以为意的说:“好哥哥......今晚你特别好,用嘴亲人家那里,不嫌脏么?”   欣然忍着笑说:“好妹妹的小肉洞香喷喷的很干净,一点也不脏,只要能让你快乐,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凯瑟琳感动的搂住他的脖子,娇滴滴的说:“坏哥哥~妹妹爱死你了,也愿为你做任何事。”   欣然趁机紧握柳腰,奋力一挺,粗大的肉棒顺势攻陷处女蜜穴,深深刺入绵软如脂的淫肉中去。   “哎哟--好痛!”凯瑟琳痛得睁开眼睛,诧异的发现女儿家的禁地被一只粗大的肉茎塞住,酸麻痒痛五味杂称,说不出是舒爽还是难过。   “讨厌!欺负人!”小女皇轮起粉拳,不依的垂打情郎。含着眼泪道:“坏心眼的家伙,快点拔出去......人家还没有禀明母后,不能与你洞房啊!”   欣然哪肯就范,紧搂着凯瑟琳亲吻安慰:“好妹妹,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哼......坏哥哥......”凯瑟琳被情郎的甜言蜜语说服了,半推半就的说,“不准弄痛我哦,不然......我就不跟你玩了。”   欣然如奉圣旨纶音,笑嘻嘻的道:“我怎么舍得让好妹妹痛苦,你将品尝到的是人间最美妙的乐事。”说着又将大肉棒向前深入,结结实实的顶在棉花团般柔中带韧的花心深处。凯瑟琳的花茎较短,且是初经人事,被他全根插入,不免有些刺痛。   皱着柳眉柔声哀求道:“好哥哥,可怜可怜小妹吧,稍微拔出去一点可好?就一点点......”   欣然笑道:“对不起,又弄痛你了。”说着捧起凯瑟琳的小屁股,肉茎向外抽出三分之一。没想到无心之举给凯瑟琳带来了意外的收获,只觉得随着肉棒与肉壁摩擦,仿佛擦出了电火花,麻痒之感伴同电流一只传到四肢百骸,心中奇痒难忍,却有无法抓挠。   “好奇怪哦......哥哥,痒......妹妹痒啊......”凯瑟琳无计可施,只好楚楚可怜的哀求欣然帮忙止痒。   欣然故意问她:“哪里痒?”   “嗯~讨厌,不要问--好羞人呢!”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抓痒?”   巨蝎女皇羞红了脸,咬着朱唇垂头不语。   欣然将大肉棒继续后撤,直到只余龟头卡在穴口,威胁道:“你不说,我就拔出来啦?”   凯瑟琳正食髓知味,哪肯放弃那根可恨又可爱的恩物,慌忙紧缩肉穴,以穴口括约肌紧紧锁住大肉棒,不许欣然撤退。那火烫紧箍的滋味,使欣然险些把持不住。   “哥哥呀~别再欺负小妹了--”凯瑟琳气苦得叫道,“就是小穴穴里面痒嘛!”   “那我怎么帮你止痒呢?”欣然明知故问。   “嗯......就是......用那根坏东西插人家的小穴穴,”一口气说完,凯瑟琳羞得差点哭出来。   欣然见这青涩的小女皇渐渐被调教成熟,不由得心花怒放,奋力插入大肉棒,替她止痒。   “哦,坏东西回来了......好满足哦......”凯瑟琳舒爽得眉开眼笑,埋身在欣然怀里享受肉体紧密相连的滋味。欣然见她克服了破瓜之痛,便渐渐加快抽插速度,操得女皇陛下花心软烂阴精狂泻,两条丰腴的粉腿胡乱踢蹬,好似划船一般。   桃源洞口被蹂躏得嫩肉欲碎,水声啧啧,凝脂流光,淫血飞溅宛如瓣瓣桃花洒落椅上。白玉般的娇躯上浮现一层玫瑰色的春潮,脸儿更是红晕如火,贝齿紧咬,主动拉起情郎的大手覆在自家肥腻的玉乳上。   欣然稍加用力,掌中的乳球便挤成奇怪的圆条状从虎口中凸出来,十分过瘾。凯瑟琳被刺激得放声娇啼,再也顾不得被卫兵听见了。高潮临近的刹那,她猛然绷直腰杆,八爪章鱼般紧抱着欣然,吊在他身上。   欣然抱起凯瑟琳坐在对面的另一把交椅上,捧着娇妻两瓣弹性十足的屁股蛋子上下抛动,以铁杵般坚不可摧的肉棒猛力撞击被操得流汤的处女骚穴。   “啊!哎哟┅┅啊┅┅好舒服┅┅坏哥哥,好会玩妹妹哦......插死小妹吧┅啊哟┅对,用力的操我,操死爱吃大肉棒的小蝎子精!”凯瑟琳癫狂得叫床声让欣然倍感刺激,想到英明神圣女皇,巨蝎王国的君主,此刻便在自己胯下像个下贱的小荡妇似的婉转承欢,男人的征服欲得到空前满足,再无怜香惜玉之心,疯狂抽插,记记直捣花心。   “喔┅┅喔┅美死我了,哎哟,我的好哥哥┅┅小妹顶不住┅┅了┅┅我不行┅┅了┅┅我要死了......要丢了...喔┅┅好┅┅好美,哎哟┅┅泄、了、啊!噢!”爽到神志错乱凯瑟琳突然竖起蝎尾,尾尖毒针啪啪作响,仿佛一条兴奋的响尾蛇。   欣然右手握住危险的蝎尾,左手拇指、食指分开凯瑟琳的臀瓣,将毒针深深刺入巨蝎女皇的红润紧皱的小菊花儿。   “哇--”凯瑟琳被刺激的一举登上高潮,紧咬牙关昏死过去。欣然亦觉得尾骨酸麻,大肉棒涨至极限,慌忙抽身退出来。只听咕唧一声,红红白白的汤汁尾随着大肉棒喷射出来,仿佛奇妙的油彩涂抹在这美人儿的肚皮上。欣然挺起肉棒揉搓了几下,把余下的阳精射在巨蝎女皇初经人事的嫩肉穴上,为她做足了性爱洗礼的最后仪式。   凯瑟琳被热精烫的悠悠转醒,揉酸痛的小腹,苦着脸嗔道:“我可没想到最宝贵的第一次,竟然是在一把椅子上丢掉的,唉......真想从来一次,做得更浪漫一点。”   欣然笑道:“我也正想再来一次呢。”   凯瑟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大馋猫--别折磨人了,只一次就被你弄得死去活来,再来一次,准要丢了小命!”   欣然嬉皮笑脸的哀求道:“好妹妹,我会更加温柔的对你呢,再来一次吧......就一次!”   凯瑟琳掩口娇笑道:“不行啦,人家还要夜巡哩......”   欣然失笑道:“你现在还走的动?”   凯瑟琳起身整理衣甲,坚强的说:“走不动也得走,君无戏言,怎可对臣下失信。”   欣然大为感动,不好意思的说:“怪我任性,害你在卫队面前丢了面子。”   凯瑟琳见情郎如此体贴,芳心甜美如饮蜜醴。“放心啦,夜巡也未必一定要走路,我可以骑马或者坐轿子嘛!至于迟到的事,只消推说在你这里多饮了两杯,一时疲倦小睡片刻便可,反正全京城都笑得咱们是未婚夫妻,总不至于说长道短--你要是真的对疼我呀,就去拿一套新内衣来。”   欣然傻傻的说:“我的内衣,你怎么能穿?”   凯瑟琳揪住他的耳朵羞嗔道:“傻哥哥!人家的换洗内衣也在你衣橱里--去找就知道啦!”   欣然过去一翻,果然有许多凯瑟琳的衣裳用品在那里,依言取来干净内衣看着她换上。纳闷的问:“你光着屁股跑到我这里,就是为了换内衣?”   “是啊,每次来你卧室,都要被你这害人精玩得浑身发软,下面像打开水龙头似的止也止不住......内裤精湿,走路时很是难受,”凯瑟琳羞笑着解释道,“后来我就学聪明了,干脆分出一半内衣放在你这里,等你使坏完了,我便就地换上......”   欣然被她说得欲念上窜,伸手去抱凯瑟琳。初为人妻的小女皇一扭腰肢逃出去,站在门槛上俏生生的挥手说再见。头几步走出去还像个威风凛凛的戎装女皇,接着便哎哟一声蹲下身去,胯下痛如针刺。回头朝欣然恶狠狠的竖起中指比了个极端不雅的手势,夹着尾巴蹒跚离去。   欣然望着凯瑟琳的背影,不禁兴起奇妙而危险的联想。听说母蝎子在性交之后会吃掉雄性,刚才凯瑟琳极度兴奋时突然甩动尾巴,不知是否有把我刺死吃掉的念头......   正胡思乱想,忽听窗外有人小声呼唤。欣然心中暗笑,莫非是凯瑟琳回来吃我了?推窗问道:“是谁在这鬼鬼祟祟?”   “嘘--姐夫,是我啊!”   原来是泰凡蹲在窗下,一脸的神秘。   欣然笑道:“小舅子,你躲在这儿多久了?”   泰凡道:“我刚过来,看见我姐姐走出去,便不敢走前门,绕到这里跟你说话。”   欣然遗憾的说:“这样啊,你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什么好戏?莫非你跟我姐姐......”泰凡大惊小怪的瞪着眼。   欣然摇头笑道:“别问,先说找我作甚。”   “噢!是这样的......”泰凡拍着脑袋说,“姐夫,你有没有混过黑社会?”   欣然正色的说:“去--我是正派人!”   泰凡谄笑道:“姐夫,你别跟我来这套,咱们是自家人,得说真心话......你在贸易都市的名气我也有所耳闻,要说一身清白,道上的兄弟怕要笑掉大牙哩。”   欣然怒道:“真有这话?”   泰凡故作无辜的说:“‘贸易都市之噩梦’苏二少爷的名气,能假得了吗?我从前听圣国的黑道大佬们说,混黑道就要混到您这种水准才算好汉--连贸易都市的总督都是您的手下小弟,还说你曾在广场上当众竖立圣女王裸像,一时传为美谈,您最了不起的地方是文武双全,年仅十三岁便写艳情小说讽刺贸易都市第一富商,可谓胆上生毛、英明神武、恶贯满盈、天下无敌--”   “好了好了!”欣然见他越说越不象话,没好气的道,“你到底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想借用姐夫的名气,陪我去小字辈那里走一遭,出出风头。”   “说实话!”   “嗯......其实,是这样的......”   原来在泰凡出征的日子里,一伙自称“红蝎党”的黑社会分子抢占了他的地盘,打伤了手下不少兄弟。今晚他要去红蝎党总舵谈判,想让欣然替他撑腰。   “单刀赴会虽然威风却比较危险,万一被人乱刀砍了,姐夫你岂不是没了小舅子?”   欣然笑道:“那么就双刀赴会,我陪你去。”   泰凡眉开眼笑:“那就太好了,姐夫,咱们这就去踏翻红蝎会的老巢,让他们知道我泰凡有个大靠山!”   欣然没好气的道:“你姐姐是女皇,让她替你撑腰岂非比我管用的多?”   泰凡大摇其头:“男子汉闯江湖怎能靠女人撑腰,我出去混都不用泰凡这名字,兄弟们只知道我是黑龙老大,却不知道我的亲王身份,免得道上的人知道了笑话。”   欣然笑道:“我想也是的,不然红蝎党再猖狂也不敢跟女皇的弟弟争地盘。”   泰凡一摆手,苦恼的说:“姐夫你千万别对我姐说今晚的事,不然她准生气。我姐什么都好,就是特别讨厌黑社会,一旦让她知道今晚有黑道火拼,准会带兵扫荡,那就大大的不好玩了。”   第六章 双雕记   且说欣然与泰凡前去红蝎党总舵--一家脱衣舞夜总会--谈判。除了欣然和小舅子所乘的马车,另有四辆大车,坐满了暗藏凶器的黑龙会小弟。怎么也有百十号人吧。   红蝎党也早有准备,门外逡巡着大群黑道流氓。一色红色西装,领带齐整。单看外衣貌似安分守法的小白领,一敞开衣襟便露了底--人人胸前纹了一只狰狞的红蝎子,腰后插着两把短斧。   泰凡叼着香烟跳下马车,身后的一干黑龙会小弟亦是黑西装戴墨镜,手揣在鼓鼓囊囊暗藏凶器的裤兜里,气势汹汹的闯进夜总会。   门外的红蝎党打手没有阻拦,等到人都进去了,这才突然关门上闩。黑暗的大厅里突然灯火通明,楼上楼下脚步声此起彼伏,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流氓簇拥着一位身高七尺的壮汉,晃着肩膀来到泰凡面前。   泰凡悄声告诉欣然,这壮汉就是他的死对头“红蝎子”。   欣然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的扫了那壮汉一眼,面貌无甚惊人之处,只有发型有些古怪。头顶周围一遭刮的精光,当中竖起一根小辫。   欣然笑问泰凡:“这小子的发型很有趣,跟你的有一拼。”   泰凡解释道:“在京城混黑社会,发型最重要--只有发型标新立异,才能混的出色。”   红蝎子见两人嘀嘀咕咕,对自己视若无睹,不爽的叫道:“黑龙老大,瞧瞧你都带来些什么货色啊?那个流鼻涕的小屁孩,那个娘娘腔,还有你身边的小白脸儿--都是他妈的什么玩意嘛!”   泰凡勃然大怒,指着红蝎子的鼻子喝道:“你有胆再说一次?”   红蝎子哈哈大笑,抄起一只酒瓶甩了过来。“操!你这么护着他,难道他是你姐夫?”   欣然抢身借助酒瓶,笑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黑龙老大的姐夫。”   红蝎子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原来在京城坊间,姐夫和小舅子都是骂人的话。   欣然走上前去,扬起酒瓶狠狠砸在红蝎子头上。砰的一声--酒瓶碎裂,血水、碎玻璃混合着酒浆劈头盖脸的流下来。   “操--”红蝎子痛得发狂,刚要发作。欣然上前一把扯住他的小辫子,狞笑道:“小老弟,你有没有姐姐啊?我也很想当你的姐夫呢!”话音未落便把辫子硬生生扯落,连带撕下来一块头皮。红蝎子敢跟泰凡叫板,手底下功夫自然不弱,可是跟欣然比起来就差得太远太远,仿佛被他攥在手里的婴儿,混无挣扎之力。   欣然飞起一脚将红蝎子踹飞,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听说这间夜总会的脱衣舞娘不错,怎么不出来演出啊?”   红蝎子挣扎着爬起来,吐了口血,恼羞成怒的骂道:“给我打!”   红蝎党打手一拥而上。黑龙会的小流氓亦护住泰凡,大打出手。双方陷入混战,却没有人敢来招惹欣然。欣然也没兴趣欺负小流氓,信步走上二楼观战。刚一上楼,忽听见屏风对面传来惊呼。一群脱衣舞女蜷缩在墙角,惊惶的瞅着欣然。   欣然舒舒服服的坐在正对楼梯的沙发上,见女郎们只穿了性感内衣和大红肚兜,容貌身材都过得去,特别是几位蝎子舞女,上身曼妙玲珑,下身八爪乱颤,颇有异趣。   欣然打开一瓶香槟,举杯向众舞女笑道:“男人忙着打架,小姐们也别闲着,跳支舞助兴吧。”   女郎们先前在楼上偷窥到欣然痛殴红蝎子老大,心知这气度雍容的美少年是道上高手,自然不敢得罪,胆战心惊的走过来献舞助兴。   欣然发现楼上有一套看起来满高级的音响,便把音量调到最大,在悠扬的舞曲中享受美酒佳人,眼观血腥厮杀,很是惬意。   每当黑龙会有人遇险,欣然便弹出一道指剑替泰凡一党解围。他每次出手都将红蝎党的好手射倒,黑龙会人马很快占了上风。泰凡更是威风八面,挥舞着双节棍杀入人群,打得小流氓们鬼哭狼嚎。   欣然奇怪泰凡为何不用“猩红神针”,否则这群武功低微的小流氓如何是他的对手?转念一想,明白小舅子害怕暴露身份。   就在双方打得兴起时,夜总会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位英姿飒爽美丽绝伦的女将军手持手电筒立在门外,照定混战的众人,娇声喝道:“大胆恶徒,通统放下武器--”   欣然循声一望,登时吓得缩回头去。来人正是女皇凯瑟琳,身后跟随着黑道分子的天敌--皇家警备队。   原来是凯瑟琳亲率卫队夜巡,听说两大黑帮在此火拼,便兴冲冲的赶来,要把黑龙会与红蝎党一窝端。泰凡不敢见姐姐,率先遁地溜走。欣然大骂小舅子没良心,抓起一块桌布蒙在脸上,跳楼冲出重围。   凯瑟琳见状叫道:“那边的蒙面人听着,再不投降就要放箭啰!”   欣然当然不肯投降,翻墙逃到街上。凯瑟琳勃然大怒,暗想姑奶奶身为女皇,连一个小流氓都捉不到岂不是让百姓耻笑?于是亲自追杀蒙面人,从街头追到街尾,仍不放松。   欣然急得直跺脚,回头骂道:“死丫头!你再追--老子就要去男厕所啦!”   凯瑟琳听出蒙面人嗓音熟悉,一时之间也没有认出是欣然,只觉得这小流氓说话很好玩。忍着笑嗔道:“你钻进男厕所我就不敢追进去吗?蠢材!我只要把门外的‘男’字改成‘女’就不怕啦。”   欣然对凯瑟琳的急智深为叹服,笑道:“那你可要记得把隔壁的女厕改写成男厕,不然百姓还以为巨蝎国女权高涨,连厕所也禁止男士出入哩。”   凯瑟琳笑得打跌,欣然趁机一个箭步窜上城墙,飞身落入皇宫宅院。凯瑟琳抢步跟上,只见夜色下宫墙鳞次栉比,无从分辨蒙面人藏身何处。   且说欣然闯进后宫,也顾不上东西南北,径直钻进一栋最豪华气派的宫殿。此时夜色已深,宫内除了两位打瞌睡的值班宫女外再无他人。欣然蹲在厨房里躲了片刻,心想凯瑟琳也差不多走了。于是施施然迈出门外,打算回到自家居所。   不料来时匆忙,忘记了出路,宫殿又大得叫人心慌,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路。乱走一气,迎头闯进一间半掩着门的卧房。正想退出去,忽然听见房内有人问道:“是谁在那儿?”一个曼妙的倩影隔着蚊帐坐在床上,在朦胧的月光下凝望欣然。   欣然心知不妙,正要逃走。床上的女人说:“是翠娥吗?既然还没睡,便替我倒碗茶吧。”   欣然怕她声张,只得硬着头皮过去倒茶,撩开床帏递给她。只见纱帐内卧着一位眉目如画的美妇人,看起来四旬左右,皮肤白腻如凝脂,面颊圆润饱满,仪态雍容华贵,身材丰腴富态,一双皓腕垂在粉红色的小衣外,很是迷人。   欣然看得痴了,手腕一抖,茶水淋在少妇手上。欣然吓得转身逃走,却被少妇一把揪住,嗔道:“怎么搞的--咦,你不是翠娥......你......你到底是谁?”   欣然仔细一端详,惊喜的发现美妇人虽然双眸漆黑,却没有神采。原来是个瞎子。当下忧心去了七分,代之以色心。   大模大样的钻进被窝,搂着妇人柔软的娇躯笑道:“夫人,怎么连我也不记得了?”这小色鬼深知皇宫中淫风盛行,美貌的宫女嫔妃多有情夫往来,因此反客为主出此一问,企图诈这妇人误把自己当作相好。   妇人惊恐的缩作一团,吃吃的问:“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你再不走来,我......我就要叫侍卫了!”   欣然暗想这女人有专门的侍卫保护,极可能是先王的众多妃子之一,便信口答道:“亲爱的,我是菲利浦啊。”   美妇人张开失去光泽的眸子,茫然的问:“我是在做梦吗?若你真是菲利浦陛下,岂不成了鬼魂?”   欣然笑道:“亲爱的,我在黄泉路上太寂寞,想着你的音容笑貌,无法割断相思之情,故而附在一个人类少年身上前来与你相会。”   美妇人眨眨眼睛,突然滚下两串热泪,轻吟道:“陛下,你生前可从没对我如此温柔,可恨玉姬想你想的双目失明,无法目睹陛下的威仪......”   欣然叹道:“往事休要再提,玉姬,今晚便让朕好好的补偿你吧。”   说着脱衣上床,与美妇人抱作一团。欣然血气方刚,妇人则是久旱逢甘霖,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深闺内被翻红浪一场好战,欣然奋起雄风,奸得菲利浦的爱妃昏昏欲死。直到天色微明,才心满意足的拔出肉棒,把生命的种子一滴不漏的灌进美妇人性感的小嘴。   美妇人不敢惊动下人,自行摸索着起来漱口净面,服侍欣然沐浴更衣,相拥温存直到天亮。欣然担心被人发现,依依不舍的离开这美人儿丰腴绵软的娇躯,低声道:“玉姬,我要走了。   “陛下......”玉姬抱着他的腿跪在床头,含泪哀求,“再多陪陪玉姬吧,奴家舍不得你走。”   欣然咽了口唾沫,暗想这骚娘们儿真迷人,今后有的爽了。捧起妇人吹弹得破的脸蛋儿柔声道:“我又何尝忍心离去,只是如今已是鬼魅之身,如果不在日出前回归地府,这被我附身的少年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美妇人与他共渡春宵,潜意识里早已把亡夫附身的少年当成老公的替身,闻言慌忙道:“哎呀!这可不得了,奴家怎能只为贪图一时欢愉误了那孩子的性命呢。”   欣然轻吻红唇,笑道:“这才是我的好玉姬,不枉我疼你一场。”   美妇人叹道:“只盼陛下再来与奴家相会,一日没有你相伴,奴家的心便煎熬得受不了。”   欣然信口道:“只要这少年还在京城,我们总有机会团聚。”说罢在妇人唇上印下一吻,深情宽宽的说:“多保重。”   玉姬夫人赤身裸体的跪在床上,恍若一尊美轮美奂的白玉美人。瞪大无神的眸子目送欣然离去,两行珠泪潸然而下。   欣然回到卧房,一天之内陪一少一老两位大美人胡天胡地,颇有些吃不消。倒头睡了个回笼觉,躺下没多久便被敲门声惊醒。却是凯瑟琳找来了。   “欣然哥哥别睡觉啦,人家有事问你。”小女皇把情郎摇醒,郑重其事的问,“昨夜你可曾觉察到有行踪诡异的人闯进皇宫?”   欣然故作惊讶的说:“原来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是眼睛花了呢--”   凯瑟琳急忙追问:“你果然看见了?是不是一个鬼精鬼灵的白衣蒙面人,而且说话很搞笑?”   欣然摇头笑道:“白衣蒙面人是没错,但我没有听见他讲话。那小子突然从房顶上跳下来,埋头飞奔,我好奇的追上去,问他是什么人,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肯回话继续奔跑,我以为是你弟弟在恶作剧,便没有继续追赶。”   凯瑟琳急道:“我的傻哥哥,那不是泰凡!他是一个黑道混混,被我撞见,追得无路可逃才混进皇宫。”   欣然笑道:“既然是小混混,何必大惊小怪,我猜他这会儿早就逃出去了。”   凯瑟琳不放心的说:“我是怕他顺手牵羊,偷走宫里的器具,若是拿去卖钱倒也无所谓,就怕他拿了东西在外面招摇晃骗,败坏王室名声。”又问欣然蒙面人逃向何处。欣然信口把昨夜偷欢的宫殿描述了一番,凯瑟琳更加焦急,拉着欣然的手奔出门外。   “那是我母亲的寝宫,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你母亲?”欣然呆呆的问,“你是说,住在里面的女人是太后娘娘?”   “就是嘛!”   “......凯瑟琳,我不想去了。”   “不行!”女皇娇蛮的嗔道,“人家还想让母亲见见未来的女婿呢。”   欣然被她拖进宫门,抱着一线希望想,宫里那么多女人,不会那么巧吧......   “是谁在外面?”珠帘内传来慈祥温柔的女声。   “母亲早安,是女儿啦。”凯瑟琳笑嘻嘻的答道。同时悄声告诉欣然:“我妈妈眼睛不好,等我介绍完了,你呢,就让她摸摸你的脸,这样她就知道你的长相了。”说罢不由分说拉着他走了进去。   欣然抬头一看端坐在描金交椅上的美妇人,立时亡魂顿冒,吓得差点掉头逃走。   原来他昨夜搞上得那位失明妇人,正是凯瑟琳的生母玉姬夫人。   “呃......那个,小人苏欣然,叩见太后娘娘!”欣然压低嗓音,叩拜玉姬夫人。   凯瑟琳皱眉暗想,欣然哥哥为何看上去很害怕我娘的样子,而且嗓音也不对头。   玉姬夫人优雅的啜了口茶,放下茶杯,抬手示意欣然起来。   “苏骑士不必客气,在我心里你早就不算外人了。”   欣然以为她言外之意是暗示认出他假冒菲利浦王,吓得两腿一软,几乎跌倒。   玉姬夫人笑道:“平日总听乖女儿提起你,里里外外没少说好话,若非老身早已失明,真想亲眼看看未来的女婿呢。”   欣然这才醒悟她所谓的“不算外人”原来如此,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强颜笑道:“陛下也多次提起太后娘娘,说您母仪天下,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妈妈。”   玉姬夫人眉开眼笑,招手道:“哎哟~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小油嘴儿,快过来让我摸摸。”   欣然不敢上前,凯瑟琳以为情郎害羞,一把将他推到母亲面前。   玉姬夫人扬起温润的柔荑在欣然脸上细细抚摸,满意的笑道:“绢之国的移民大抵比中洲土人俊俏,况且是苏家的少爷,保准错不了!”   凯瑟琳见母亲中意情郎,芳心大为舒畅,得意的告诉欣然:“我母亲祖上也是来自绢之国的移民,欣然哥哥,咱俩算半个老乡哩!”   这话勾起了玉姬夫人的兴致,吩咐欣然与凯瑟琳贴身坐下,一手揽着女儿,一手挽着未来的女婿,骄傲的说:“苏骑士,你的父亲,可是苏九思苏老爷?”   欣然忙应道:“正是家父。”   玉姬夫人颔首笑道:“那么论起辈分来,你当叫我姑婆。”   欣然大惊失色,吃吃的说:“莫非太后娘娘亦是苏门出身?”   凯瑟琳拍手叫道:“对呀!我怎么给忘了,妈妈在娘家就是姓苏的嘛。”   欣然大叫荒唐,无意中搞了丈母娘不说,竟然还是祖母辈......这算什么事嘛。   凯瑟琳也想起这一层关系,大吵道:“这么算下来我岂非成了欣然哥哥的小姑?天哪,太乱来了......我可不喜欢!”她害怕这层凭空而来的亲戚关系耽误了两人的婚约。   玉姬夫人慈祥的笑道:“娘并非苏家嫡系,只是年轻时候在家谱上看到过苏老爷的名讳罢了,所以你与苏骑士也不能算近亲,大可不必担心。”   欣然傻傻的道:“那么,我是该叫您娘娘,还是姑婆?”   凯瑟琳羞怒的嚷道:“废话废话!当然是岳母啦!妈妈你说对不对?”她因为比欣然年长一岁一直窝火的很,倘若玉姬夫人承认了欣然这位侄孙,自己便要升级成姑姑,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玉姬夫人遂着女儿的性子说:“随你的便吧,我倒是喜欢女婿胜过侄孙。”   凯瑟琳松了口气,欢天喜地的说:“这就对了嘛,什么狗屁的家谱--去死吧!”   玉姬夫人一愣,怒道:“你这丫头还是我的女儿么?怎么讲话如此粗俗!”又向欣然陪笑,“都怪我平时管教不严,让您见笑了。”   欣然讪笑道:“娘娘错怪自己了,其实陛下并没有说脏话的习惯,偶尔出言不逊,也是学了在下的坏榜样。”   凯瑟琳调皮的笑道:“就是就是,我从前很乖的,都是被欣然哥哥教坏啦!妈妈你不知道,他这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煽动力,害得身边的人情不自禁的被他牵着鼻子走,好得也学样,坏得也学样。”   玉姬夫人嗔道:“自己出丑丢人,倒怨在别人头上,你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苏骑士,今后要烦劳你替我管教不成器的女儿了。”   欣然唯唯诺诺的应了,给凯瑟琳使了个眼色。   凯瑟琳会意的点了下头,起身道:“妈妈,我们有事先走一步,晚上过来陪您。”   玉姬夫人笑道:“要走便走,莫非还要老娘送你不成。”   行至门前,凯瑟琳忽然想起一事,回头问道:“妈妈,昨夜可曾受到惊动,或者觉察到陌生人出入内宫?”   欣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勾勾的望着玉姬夫人,心中祈祷她不要说实话。   玉姬夫人笑道:“我是个瞎婆子,纵使有陌生人出入又怎会看到?别说废话了,我在这里很好很安全,不劳英明神武的小姑娘皇帝操心。”   “嗯!那我就放心啦,”凯瑟琳放心的走了。欣然刚要跟上,却听玉姬夫人道:“苏骑士请留步,老身有话要说。”   欣然停下脚步,正要招呼凯瑟琳,却听玉姬夫人阻止道:“用不着叫她回来,我只想说给你一个人听。”   欣然硬着头皮问:“娘娘有何吩咐。”   玉姬夫人牵着他的手,仰面细细端详,丰腴白皙的脸颊忽然升起两团红云。   欣然吓得要死,慌张的叫道:“太后娘娘......”   “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散发出一种很奇妙的气息......”   “对不起......大概是我昨天没洗澡所以--”   玉姬夫人摇摇头,温柔的说:“傻孩子,我不是指这个......不知为何,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你,只要你这么站在我跟前,就觉得心里很踏实、很快乐......好像......”好像恋爱中的感觉,这话身为太后兼丈母娘的玉姬夫人自然不好意思说出口。   欣然结结巴巴的说:“大概是因为我与娘娘都是苏门出身,血浓于水,自然而然的滋生了亲情。”   玉姬夫人释然的笑道:“言之有理。”   欣然心领神会,谦恭的说:“今后我会经常来探望太后娘娘,希望娘娘也把我当作亲骨肉。”   玉姬夫人嗔怪的道:“傻孩子,难道你不常来,我就不把你当成亲人看待了?”   欣然陪笑,不敢再多嘴。   玉姬夫人沉吟片刻,拉着他的手低声道:“我女儿身为国君,有忙不完的工作,你若有暇,不妨勤来走动,没必要拉上那丫头......年纪大了特别怕闷,眼睛又看不见,只想找个贴心人说说话,别嫌我烦,好么?”   欣然笑道:“怎么会烦?求之不得哩!”   玉姬夫人点点头,欣慰的笑道:“这才是我的乖女婿,快去吧,别让丫头等急了。”   欣然退出寝宫,追上凯瑟琳后方才松了口气。   “欣然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哦。”   “没、没什么......”   “我妈妈对你说了很可怕的话吗?”   “没有......太后对我,很、很好!”   “哦~我也觉得妈妈很喜欢你呢,”凯瑟琳笑嘻嘻的说,“你有没有发现,我妈妈今天气色特别的好,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她这么开心了。”   “呃,是、是啊。”欣然张口结舌的应道。   “大概是见到未来的女婿,所以才特别高兴吧。”凯瑟琳一厢情愿的说。却不知母亲之所以容光焕发,是因为昨夜在床上得到了未来女婿的雨露滋润。   欣然暗想自己搞了岳母大人,万一东床事发,小命恐怕难保。心里有鬼,不敢再留居皇宫。当即向凯瑟琳告辞,自称离开大汉之海多日,很是想念城中亲友,且身负送信使命,在此耽搁太久恐有负圣女王所托。   凯瑟琳闻言失声痛哭,若非巨蝎王国少不了女皇,她真想跟着欣然私奔。   欣然好说歹说的劝服了她,并答应会尽快回来相聚,短暂的离别不过是小别胜新婚而已。   凯瑟琳满心期待的等候情郎回家,临行之日,特别送给欣然一朵宝石罂粟,劝君莫忘大漠中还有一朵娇艳欲滴的小花儿盼郎采撷,不要被外面的野花迷了心窍。   名花之母玉姬夫人也对欣然的离去深感遗憾,她听了女儿满口的赞誉,早把欣然视为未来的女婿,且觉察出欣然的嗓音、言谈与亡夫菲利浦的幽灵竟有八九分相似,爱屋及乌之余对欣然又添了三分喜欢,只盼他早日回京与女儿完婚。却做梦也想不到,昨夜已经步女儿的后尘与“乖女婿”洞房花烛了。   第七章 失忆记   就在欣然离开巨魔城堡三天后,两位不速之客乘坐着喷吐烈焰的机械铠从天而降,自称是欣然的好朋友,前来打听他的下落。正是霸王花和银龙水镜。   击落了血色莲台二号机后,两女便回头追上仆鲸寻找欣然。到了一问才晓得欣然就在二号机上。两女傻了眼,后悔的抱头痛哭。   慌忙调头回到沙漠,抱着一线希望搜寻情郎的下落。经过多方周折,终于从牧民那里得知欣然与罗素、小杰一行去了巨蝎国边境的绿洲。   两女大喜过望,匆匆赶到,按照牧民的指点将血色莲台降落在巨魔城堡中央的空地上,奔进城堡寻找欣然,哪知又扑了个空。   当时罗素去矿山办事并不在家,城堡里地位最高的却是年纪最小的小杰。小男孩接待客人倒是井井有条,学足了欣然的气派,不过脑子可没有大人那么多鬼名堂,三两下便被两女套出欣然的去向。   两女追到巨蝎京城,看到的却是同为中洲七朵名花之一的凯瑟琳凭栏眺望夕阳,满眼相思泪的景象。霸王花、水镜问明情况后大骂欣然风流无度,逃亡之中竟然还有闲心搞女人,简直该死!忿忿的离开京城,继续追杀逃夫。   就在离开巨蝎京城的第二天傍晚,欣然终于被她们逮住了。   那是一个炎热的黄昏,欣然在一块小小的绿洲上歇息,将黄金步行鸟变成营帐,牵着尤丽亚去散步吃草。虽说半人马也可以吃人类的食物,不过尤丽亚是个素食者,更喜欢咀嚼青涩的草根。欣然放开马儿,任她饮水吃草自由奔跑,自己则躺在河畔的草地上望着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夕阳无所事事的发呆。   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起了大风,头上传来轰然巨响,震碎了浮云。欣然以为暴风将至,连忙爬起来牵着尤丽亚回了营帐,牢牢的关上营门。尤丽亚舒服的躺在毡子上,脑袋枕在主人膝盖上。不必欣然开口,便凑过头去咬住裤子拉链向下一拉,含住半软半硬的小弟弟快乐的吮吸起来。   欣然揉着半人马女郎浑圆结实的乳房,舒爽的叹道:“尤丽亚,你真是越来越淫荡了,一闲下来就要吹箫,嘴巴不嫌累吗?”   尤丽亚含着肉棒,嗲声嗲气的嘟囔道:“人家口渴嘛,想喝主人大肉棒里榨出的甜豆浆。”说罢上下晃动螓首,津津有味吹喇叭。   欣然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正眯着眼睛享受,忽然门外人影一闪,闯进两位手脚拷在一起的美女。两张风格迥异的俏脸同样怒气冲冲。   欣然直愣愣的望着两女,茫然的问:“你们找谁?”   霸王花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小不点,连老娘也不认得了?”   水镜一眼看见枕在欣然腿上的半人马,气得暴跳如雷,拔剑要杀尤丽亚。欣然连忙出手挡开,挥手在尤丽亚臀上拍了一掌,喝道:“快跑!”尤丽亚夺路逃出营帐。   水镜回身追赶,被霸王花拦住,劝道:“小不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女人十有八九也是受害者,何苦为难人家。”   水镜气苦的直跺脚:“左京妹妹啊,这混蛋实在太气人了,刚刚搞上一个巨蝎女皇,转眼之间又跟半人马好上了,根本就是女性公敌!”   霸王花苦笑道:“我看他是改不掉风流好色的毛病了,先别管这些,要紧的是看住小不点,别让他再跑了。”说罢抢身上去,从他怀里搜出相思拷的钥匙,解开束缚两人多日的镣铐。   水镜将取下的相思拷狠狠摔在欣然脚下,快意的冷笑着。   欣然不悦的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何突然闯进我的家?”   两女面面相觑,无法相信欣然竟然不认识她们了。水镜怀疑他装神弄鬼,寒着俏脸将短剑横在他脖子上,怒道:“再装傻我就一剑杀了你!”   欣然茫然的看着她,一言不发。水镜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红着脸嗔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回想去军营中的三日荒唐,不由得心跳如鹿撞。   欣然痴痴的说:“虽然我记不起你是谁,可我心里却有一种感觉,似乎做了非常非常对不起你的事,就算被你杀掉,也心甘情愿。”   水镜芳心剧震,短剑失手跌落。不顾一切的扑到欣然怀里,搂着他的肩膀含泪问道:“你......你真的记不得了?不是开玩笑?”   欣然困惑的反问:“我曾经很喜欢开玩笑吗?”   水镜紧咬唇角,抬头向霸王花投入求援的目光。霸王花秀眉深锁,目光炯炯的打量着欣然。忽然上前一步,曲指刺向眉心。欣然轻松擒住她的手腕。不高兴的问:“你想干什么?”   霸王花脸色微变,低声告诉水镜:“小不点的武功竟然突飞猛进,内力中蕴涵着诡异的波动......莫非有奇遇?”   水镜焦躁的嚷道:“功力大进有什么用!我宁可他还是像从前那样弱小,只要记得我就好了......”她是个外刚内柔的女人,在欣然清醒的时候从不肯表白爱意,现在得知情郎失忆,往昔的怨恨俱化作了心疼,抱着欣然嘤嘤啜泣。   欣然搂着水镜的小腰柔声安慰道:“如果我真的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现在为我哭泣就太傻了。”   水镜咬紧银牙,摇头哽咽的说:“傻小子,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就算有,我也不会恨你的,我是那么那么喜欢你,知道你离开我之后才晓得,可现在......”   欣然笑道:“听了你的话,我心里轻松了许多,似乎对人世的留恋又减少了一些。”   水镜听得心痛如刀绞,大哭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嘛!人家辛辛苦苦的找到你,你却说不想活了--那我也干脆陪你一起死掉好啦!”   霸王花按着水镜的肩膀,低声劝道:“水镜姐姐,出来一下好吗?”   水镜擦擦泪眼,垂首跟霸王花出了营帐。出门之前,仍恋恋不舍的回望的欣然一眼。   霸王花看在眼里,不由叹了口气。心想银龙水镜真是性情中人,性烈如火,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在不久前还信誓旦旦的要把小不点生吞活剥,现在却又爱得同生共死了,真叫人没法说。   出了营帐,霸王花说道:“水镜姐姐,小不点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唬人,现在还难以下结论--”   水镜勃然大怒:“欣然才没有唬人呢!他若是神智清醒,看到我早就吓得溜之大吉了,那里还会和和气气的跟人家说话。”   霸王花知道她现在情绪激动,没办法讲理,于是退而求其次,改口道:“小不点若是真的失忆,极有可能是修炼《虚天经》走火入魔,虽然获得了一身超凡的武功,却不幸伤害了脑神经。”   水镜跺脚骂道:“好端端的学武功干什么呀!倘若有我在他身边,就不信还有人敢找他的麻烦,现在脑子坏了,武功再高又有何用!”   霸王花心中苦笑:“我的姐姐唉,你可别一厢情愿了,小不点还不是害怕被你杀掉才拼命练功......”这话当然不能直说,改口劝道:“是与不是,现在还难定论,姐姐可否让我单独跟小不点待一会,试试看能否问出失忆的原因。”   水镜不悦的说:“你嫌我碍事?”   霸王花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有些话怪肉麻的,姐姐在场人家不好意思说嘛。”   水镜破涕为笑,竖起一根指头划她的脸蛋,红着眼睛笑道:“死丫头不害羞哦~背着我说悄悄话,去吧去吧,我给你们看着门,免得半人马或者别的女妖精闯进来。”说罢背对营门坐在地上。   霸王花回到营内,肩并肩的坐在欣然身边,拉着他的手悄声说:“小不点,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欣然点点头,诚恳的说:“我的心很想念你,可我的脑子却忘了你的名字。”   霸王花羞笑道:“傻子,别胡言乱语了,咱们现在可以说点真话了,反正水镜听不见。”   欣然诧异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一句是假话?”   霸王花笃定的说:“你的神智很清醒,绝不可能真的失去记忆,你的鬼把戏骗得了水镜却骗不了我。”   欣然垂头不语,愁眉深锁,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   霸王花见状不免有些心虚,柔声问道:“小不点,你生我的气啦?”   欣然摇头叹道:“本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给你,可是你不信任我,我正在犹豫是遵循你我之间过去的感情把东西给你,还是按照眼下的判断,不再跟你打交道。”   霸王花并不关心欣然要给她什么,一听说欣然对现在的自己感到失望,不由得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横行天下的女侠,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哭鼻子。   欣然将她搂在怀里,面颊贴在霸王花的脸上,轻轻摩挲,擦去顺着眼角流下来的泪珠。一句话也不说,却有无限柔情蜜意蕴藏其中。   霸王花红着脸儿软在他怀里,再无怀疑之心,娇憨的抽噎道:“小不点,你真的不喜欢我了,不想要我了?那我可怎么办呢......我不想活了......”   欣然微微一笑,自腰间的革囊里翻出一本小书,塞在霸王花手中。   霸王花低头一看,正是苦苦追寻的《虚天经》。拿到秘笈,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追悔莫及的说:“我再也不想要什么《虚天经》了,若不是因为这本秘笈,你也不会失忆......”   欣然握着她的手,忧伤的叹道:“你这么一说,我也隐约有些印象,似乎是练功出了岔子,一觉醒来,从前的事全不记得,连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我现在忘了亲人也忘了朋友,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大沙漠里,还不如死了的好。”   霸王花强颜笑道:“千万别这么想,你不是还有我和水镜姐姐嘛,我们会伺候你一辈子,让你不再受苦,不再寂寞,你说好不好?”   欣然笑道:“我失去了记忆,感情的烙印却还存在,我很清楚你们虽然对我很重要,却绝非妻子情人,甚至还对我怀有仇恨,也许是因为我现在变成了这样子,出于同情心才这么说的吧?其实何苦来由,我一个人就很好,你们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去做更应该做的事吧。”   霸王花怒道:“你罗嗦什么!我最应该做的是就是对你好,做你的乖老婆,温柔的照顾你一辈子,这些本来都是我应该做的事,可是我一样也没做到......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把女儿身交给了世上唯一配的上我的男人,你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你......”说着,泪如雨下。   欣然紧紧拥抱着梨花带雨的兽人女侠,一时无话可说,只得叹道:“你们再商量一下吧,不要一时冲动做傻事。”   霸王花回头喊道:“水镜姐姐,你想和我一起留下来照顾小不点,做他的老婆吗?”   水镜幽幽的道:“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离开他半步。”   霸王花娇憨的道:“那你就是同意咯?”   水镜害羞的低下头去,轻声说:“就算是吧......”   霸王花喜不自胜的回过头来,问欣然:“你都听见了?”   欣然含笑点头,问道:“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花左京。”   “门外的姐姐呢?”   “银龙水镜,”水镜走进门来,俏脸飞红,自行报上姓名。   欣然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新娘子了?”   两女对视一眼,羞赧的垂下头去,齐声叫道:“老公......”   欣然皱着眉头,怪好笑的望着她们,叹道:“简直像在做梦......”   霸王花关上营门,背转身去,悄悄解开衣带,嗓音颤抖的说:“水镜姐姐,一起洞房可好?”   水镜羞得无地自容,快步上前吹熄了蜡烛。   黑暗中清晰传来悉悉簌簌的更衣声,还有女人们急促的喘息。   欣然茫然的站起身来,却听见水镜在耳畔腻声呢喃:“老公,再陪我做一次美梦吧,就像在军营那次......”   说着,两具光滑的胴体挤进怀里,将他推倒在床上......四只小手一起舞动,欣然很快也向两女看齐,搂着水镜和霸王花左拥右抱,上下其手,先啜啜水镜的小嘴,再尝尝霸王花的朱唇,很快撩拨的两女春心荡漾,争抢着奉献娇躯任情郎恣意挞伐。   春宵苦短,当月上中天,欣然已经在两女身上宣泄了狂暴的爱意。疲惫而幸福的躺在床上,望着两位睡美人被爱情滋润的容光焕发的俏脸,嘴角忽然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小心翼翼的爬起身来,悄悄穿上衣服,溜出屋外。   所谓失忆,当然只是演了一场惟妙惟肖的苦肉戏而已,不但成功瞒过了水镜和霸王花,还骗得两女投怀送抱。欣然自己也没有料到会有如此伟大的胜利,走在流淌着月光的沙地上,不由得飘飘欲仙。   忽然肩膀一沉,耳畔响起熟悉的冷笑。   欣然暗自叫苦,头也不回的笑道:“花姐姐,你也要去方便吗?”   霸王花冷笑道:“小不点,你的把戏已经被我拆穿了,不想水镜姐姐知道,就乖乖说实话。”   欣然握住她的手,回头苦笑:“女英雄,为什么我总是跑不出你的手掌心呢?”   霸王花耸肩叹道:“我是好人,你是坏人,坏人总是斗不过好人的。”   欣然不服气的说:“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有上当,为何还要陪我睡觉?”   霸王花脸儿一红,侧过脸去不敢看欣然,低声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在扯谎,可我心甘情愿上当,心甘情愿当傻瓜,叫你老公,陪你睡觉......我知道我很贱,可我......我不知道......”说着泫然欲泣。   欣然大为感动,搂着她霸王花柳腰坐在背风的沙丘下,柔声笑道:“左京好老婆,快别哭啦~瞧你,一个晚上哭了三次,快变成爱哭精了。”   霸王花抽着鼻子破涕为笑,撒娇似的打了他一下,纠正道:“只哭了两次而已。”   欣然笑道:“是三次,刚才我们做爱的时候,你哭哭啼啼的说‘小不点饶了我吧’不记得了?”   霸王花恼羞成怒,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含糊骂道:“坏东西!假装失忆还在床上欺负人--咬死你算了!”   欣然忍痛笑道:“你舍得?”   霸王花软软的缩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说:“我舍得,水镜姐姐还舍不得呢,明天一早得知她的心肝儿宝贝又逃走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欣然诧异的说:“你不会阻止我离开?”   霸王花怒道:“阻止你有个屁用!你想溜走,谁能栏得住?要走就趁早,免得水镜醒来发作。”   欣然捧起她的脸深深一吻,起身笑道:“左京好老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霸王花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忍着眼泪与离愁叮嘱道:“路上小心啊,我们会去艾尔曼找你。”   欣然神情的抚摸着老婆的短发,柔声道:“我走以后,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时我自有办法哄她开心,还有,我的行营你也替我拿着,那是血色莲台二号机的改装型,你和水镜路上可以用来防身,休息的时候当帐篷,走路也可变成骑兽,有了它你的一号机也可以减轻不少负担。”   霸王花郑重的点了下头,捧着他的手按在脸颊上,甜甜的说:“放心吧,我的小不点老公,我会像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护送二号机前往艾尔曼。”想到不久之前自己还对二号机恨之入骨,不由失笑。   欣然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霸王花:“布袋童子哪里去了?”   霸王花笑道:“留在一号机中给我和水镜姐姐当厨娘呢,你有话对她说?”   “嗯,代我向她道谢,一路上照顾你们两个小姑奶奶也够辛苦的了,将来我会付给她加倍的工钱。”欣然最后一次亲吻了娇妻,挥手作别。走到月光下吹响口哨唤来半人马尤丽亚,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霸王花痴痴的凝望着情郎的背影,心中充满离愁,然而想到欣然口口声声叫自己老婆,一颗漂泊的心总算有了着落,无可言表的幸福亦感油然而生。   第八章 解放记   欣然匆匆赶回巨魔城堡。真不凑巧,罗素和小杰刚巧去矿山巡视了,只有鲁滨逊在家。欣然不敢多耽搁,向流放者们交代了几句,带上鲁滨逊去巨魔一族道别。   巨魔长老惊闻欣然要走,难过的老泪纵横。拉着欣然的手挽留道:“太阳城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主公万不可远走他乡。”   欣然笑道:“老头,快别哭啦!让你的儿孙辈看见多不好,我就是去一趟艾尔曼,完事马上回来,我不在的日子里偏劳老人家主持城中事务,在下先行道谢。”   长老慌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有罗素老爷和小杰少爷在,我哪能越俎代庖。”   欣然叹道:“长老有所不知,我那老哥小弟若得知我不辞而别,准会抛下一切追上来的。”   长老苦笑道:“其实,我也有同样的打算哩。”然而长老毕竟是长老,不得不以大局为重,答应代理城中事务,叮嘱欣然尽快回来。   “我此去艾尔曼,途中第一站便是天方绿野,听说那里也有许多巨魔居住,长老可要跟他们联络?”   彭蓬蓬拍了下光秃秃的额头,说道:“少爷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呢,天方绿野的巨魔几乎全是被魔兽猎人贩卖去的,在机械树种植园里给人当劳工,日子过得很苦,希望少爷能顺路解救那些可怜的同胞。”   欣然满口答应:“没问题!如果他们想做工赚钱,我就给他们介绍待遇最好的职业,如果他们想自由,我就送他们回太阳城居住。”   长老感激涕零,率众给欣然叩头道谢。   事不宜迟,欣然当即告辞,在举城军民依依不舍的护送下策马而去,消失在午后的地平线处。此番暂别太阳城,与当初逃出贸易都市时的景况可谓天差地别。欣然的故乡父老做梦也想不到“贸易都市的噩梦”到了大汉之海,竟摇身一变,成了“百姓救星”。所谓居移气、养移性,苏欣然的转变,可为“与时俱进”之佐证。   且说欣然与鲁滨逊离开绿洲,朝着正北方赶路。北方,是去艾尔曼的方向。   没走出多久,忽听有人大声呼喊。欣然回头一望,只见一位绿色女巨人踏着滚滚沙尘飞奔而来。是沙王追上来了。   欣然慌忙催促尤丽亚快跑。   巨魔怎会追得上行动如飞的半人马,很快就被甩远了。欣然松了口气,得意的笑道:“总算把那巨无霸摆脱了......”话音方落,却听身后传来哭声。尤丽亚驻足回望,只见沙王跌坐在沙丘上号啕大哭。   尤丽亚被她哭得心软,建议欣然回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欣然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坚决不肯。鲁滨逊爬上沙丘眺望,回头焦急的说:“老爸,你还是快去劝劝沙王阿姨吧--她在吞沙子哩!”   欣然怒道:“她喜欢吞就让她吞,反正又死不掉!”   鲁滨逊悻悻的继续观察,忽然惊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她在用石头砸自己的脑袋--看来真的要自杀啦!”   尤丽亚急得变了脸色,催促欣然过去劝她别再犯傻。   欣然掩口窃笑:“放心啦,如果能一块石头杀死,她就不是沙王了。”   尤丽亚勃然大怒,也不管什么主仆身份,飞起一脚把他踢翻,怒道:“你到底去不去?”   欣然双手抱头,趴在地上耍赖,嚷道:“宁死也不!”   鲁滨逊三两步窜下沙丘,强行拖起欣然朝沙王走去。   欣然惊惶的嚷道:“混小子你干什么!”   “我要带你去见沙王阿姨,劝她别自杀!”   “混蛋!儿子怎能强迫老子?”   “我是你儿子没错,但也不能眼巴巴看着你见死不救!”小巨魔义正词严的说。   欣然大为懊恼。他力气没有鲁滨逊大,只有被儿子拖着走。回头向半人马女郎求救道:“尤丽亚,快帮我教训这目无尊长的混小子--”   尤丽亚没好气的说:“应该接受教训的是铁石心肠的主人你!”   “朱诺,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啦--”欣然转而向腰间的魔剑求助,   “......”   “喂、喂,朱诺你为什么不说话,平时你不是最喜欢讲话的吗?”   “人家决心改当端雅剑,才不管坏主人的闲事呢。”吸精魔剑懒洋洋的说。   “啊?难道你希望我身边又多出一个女人?”欣然知道朱诺喜欢吃醋,故意激她。   朱诺却不上当,狡黠的笑道:“我并不讨厌沙王呀,有她跟在身边,那些有心勾引主人的坏女人也会吓得望风而逃。”   “......我不想带上沙王,怕得就是这一点啊!”欣然没想到落入众叛亲离的境地,悲惨的叫道:“天哪~你们都不听话,老子不想活了--石头在哪里?我要一头撞死!”   尤丽亚笑道:“好主人,你就别撒娇啦,只要你别这么无情,我们还是会乖乖听你的话。”   欣然很不自在,飞起一脚踹在小巨魔屁股上,喝道:“松手啦,老子自己有脚!”鲁滨逊放开他,难为情的笑道:“老爸,对不起......”   欣然悻悻的道:“算你还有点良心,不然老子真的要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了。”说着大步朝沙王走去。   鲁滨逊见他回心转意,兴高采烈的追上去说:“我就知道老爸你是好人,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欣然不忍让儿子失望,只好冒充好人到底,苦笑道:“是啊,你老爸最是怜香惜玉,怎会眼睁睁看着乖老婆自杀呢。”恼火的想,尤丽亚是我的女仆,鲁滨逊是我的儿子,怎么能反过头来教训我这个主人、老爸呢?唉,本来百依百顺的应该是他们才对嘛......身为大恶棍的苏少爷偏遇上善良的女仆、好心的干儿子,只有被迫做好事。   其实本性邪恶的欣然之所以没有变成彻头彻尾的恶魔,他身边的伙伴居功甚伟。罗素是地道的江湖好汉,虽然不讲什么仁义道德的大道理行事却很有英雄气概,小杰和鲁滨逊都是天真善良富有正义感的好孩子,尤丽亚的心肠更是软得赛过菩萨,就连步行鸟三姊妹、沙精娜娜和巨人兄弟等人也都是蛮好的鸟、人(汗,可别连起来读啊)。欣然专喜欢跟好人结交,所以怎么也坏不起来。   且说欣然来到沙王近前一看,这傻妞儿果然在用巨石砸自己的脑壳,砸的头破血流也不罢手。连忙上前夺下石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骂道:“大傻瓜!你虐待自己,还不如狠狠地揍我一顿,那样我们心里都会好受一些!”   欣然与沙王连日来亲密相处,在抵御巨蝎军团时又承蒙她立下大功,其实早已接纳了沙王,把她当成最心爱的情人看待。   见她自暴自弃,心疼之下把什么寻花问柳的心思通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再也不愿丢下这位娇憨天真的女巨人。   沙王看到欣然,顿时化忧为喜,仆倒在他脚下,抱着腿呜呜抽泣。   “别丢下我......沙王是大傻瓜,小傻瓜是老公......说傻话的老公......小乖乖怎么舍得打你......爱你都舍不得呢......”   “爱你都舍不得”,这最灼热最真挚最动人的情话,也许只有孩童般单纯的沙王才说得出来。   欣然心弦剧震,满腔爱意如同怒涛排壑涌出新田,抚摸着女巨魔的脸颊柔声道:“快别哭了,我又不会飞掉,你抱得这么紧做什么......”只为这一句生死相许的情话,欣然就知道自己命中注定离不开她了。   沙王扬起脸儿,泪眼婆娑望着欣然,楚楚可怜的眼神与巨大的身躯构成了既可怜又好笑的对比。   欣然由怜生爱,心中升起一脉不可言传的柔情,弯腰搂着她的颈子,悄声道:“小乖乖,陪老公一起上路好不好?”   “嗯!”沙王用力点头,开心的抱着欣然在沙地上打起滚来。   欣然大叫吃不消,让她马上停手。   沙王温顺的站起身来,抱起欣然甩开大步向尤丽亚、鲁滨逊走来。   欣然挣扎着跳出她的怀抱,告知两人带沙王一起旅行。尤丽亚和鲁滨逊拍手欢呼,憨厚的沙王也学着他们的样子鼓掌傻笑,娇痴之态惹人怜爱。不但欣然抛弃成见,真心接纳这位体形夸张的“大情人”,尤丽亚和鲁滨逊也发现沙王狰狞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天真淳朴的心,不再觉得她可怕了。   领回了沙王,欣然一行继续朝北方前进。这时又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欣然一骑上马背,沙王就不高兴的追上来,拽他下马,抱在自己怀里不肯放手。   “沙王,你怎么又不乖啦?”欣然吓唬她,“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带你一起旅行了。”   沙王含着眼泪松开手,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毕竟还是巨魔了解巨魔的性情,鲁滨逊笑着告诉欣然:“老爸,沙王阿姨不高兴你坐在尤丽亚背上--她要背着你赶路呢!”   尤丽亚释然的笑道:“那也不错啊,我还乐得轻松哩。”   欣然瞪了越来越调皮的半人马女郎一眼,飞身跃到沙王宽阔结实的肩膀上。沙王发出心满意足的欢呼,抬起右臂搂着欣然的小腿,雀跃的奔跑起来。   “喂--不要跑得这么快,我会晕车的啦!”欣然拍着女巨人的光头发牢骚。   沙王放缓脚步,欣然觉得好多了。低头在她头上亲了一下,笑道:“真乖!”   沙王幸福的满脸放光,咯咯娇笑。跑得更起劲儿了。尤丽亚背着鲁滨逊追上来。   坐在赤裸的秃头女巨魔肩上的白衣美少年,再加上骑着半人马的人魔混血男孩,奇妙的组合踏上了奇妙的旅途,好戏还在后头呢。   一连奔波数日,欣然一行终于穿越大沙漠,进入水草丰美气候宜人的“天方绿野”。来自东海的暖湿气流带来了丰沛的雨水,使这一带草木繁茂,尤其盛产机械树,沙漠地带的炎热气候也延续至此。欣然回首大漠,无法想象仅一山之隔气候差别就如此之大,造化的奥妙真让人琢磨不透。   天方绿野是圣国与巨蝎国的边境所在地。圣国在此设立了行省,巨蝎王国的京城亦相隔不远,人口因素比较复杂。   巨蝎人世代在草原上放牧,形成了许多割据部落,有些甚至侵入了圣国边境,由于之前两国关系一直不错,便默认了他们的合法地位。至于天方绿野的圣国居民,主要以经营牧场和机械树种植园为业。   欣然进入天方绿野后发现的第一件稀奇事,便是连绵不觉的机械树森林和数不清的种植园。   机械果是天方绿野最有利可图的作物,引来了中洲各地梦想发财的商人在此经营种植园。由此势必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如果雇佣人类劳工,工资高不说,依照圣国律法,每天最多工作八小时,每周还要休息两天。这对吝啬的种植园主而言显然不划算,于是纷纷雇佣不受法律保护的仆魔。其中,生命力强韧的巨魔是最受农场主欢迎的劳工。   说是工人,其实形同奴隶。非但没有工资、休假,大多数仆魔饭都吃不饱,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时常受到主人虐待,过着非人的生活。   欣然想起出门前曾答应长老解救巨魔,于是便在旅行途中顺便开战了一场轰轰烈烈可歌可泣的“巨魔解放运动”。   他先通过鲁滨逊带着巨魔长老的手书去各个种植园游说同胞,煽动他们推翻奴隶主的压迫,逃出种植园,在伟大的圣骑士“巨魔解放者”苏欣然的带领下奔向自由。   巨魔们本来就对苦不堪言的奴隶生活大感不敢,对奴隶主亦早就怀恨在心。如今听说了欣然的事迹,又有长老的书信作为平整,当下奔走相告这一好消息,俨然盼到了大救星。   没过几天,各地种植园便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巨魔逃亡事件。成功逃脱的巨魔聚集在欣然麾下,以某个被后世历史学家写入《巨魔革命史》的无名小村为据点,化妆成流浪者混入各地种植园,号召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同胞们起来闹革命。   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半个月,天方绿野的半数巨魔闹起了罢工,放火烧掉种植园后逃出警察的追捕,前来小村投靠欣然。数以千计的巨魔劳工宣誓效忠这位远不如自己高大强壮的人类美少年,走上了声势浩大的解放之路。   天方绿野的警力部门很快作出反应,派遣铠武警(装备了小型机械铠的武警)中队追捕欣然一行。   欣然只想当解放运动的幕后指挥者,并不愿跟圣国政府闹翻。然而只凭巨魔的力量,无法抗衡武装了机械铠的武警大军,一旦冲突起来,伤到谁都不好。   于是欣然定下一条妙极,吩咐群魔如此这般,依计行事。   等到铠武警追上来,惊愕的发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支高举白旗束手就擒的巨魔大军。武警们不费吹灰之力的扣押了群魔,闹不清这群凶暴野蛮的巨无霸怎会变得这么温顺。   既然逃亡的劳工被缉捕归案,接下来自然是押回各自的种植园。然而这时天方绿野的警察局长却犯了难。原来就在巨魔被捕的当天,一位自称胡苏的异国商人登门拜访,要求收购全部在押巨魔。   局长断然拒绝,声称逃亡的劳工必须交还原主人发落。   胡苏老爷听罢笑道:“请问大人,巨魔真的是劳工吗?如果是的话,请让他们的主人拿出劳资合约为证。”   这一问恰击中了法律的漏洞。巨魔本来就不是自愿去种植园工作的,既没有工资可拿,自然也没有所谓的劳动合同。这一方面固然证明巨魔的劳动者身份不受法律保护,同时也将了种植园主一军--他们将无权收回逃亡的巨魔。圣国法律是禁止畜奴,也没有任何法律条文说明奴隶专指人类,因此种植园主无法证明巨魔是他们的合法被雇佣者,也就无法表明自己主人的身份。   局长听了胡苏老爷的话,问难的说:“从道义上讲,我应该把巨魔还给主人,不过......”   胡苏老爷潇洒的打了个响指,一群仆役当即搬来两口盛满银元的大箱子。   局长的眼睛被白花花的银子刺痛了,喃喃的说:“不过......我身为警察,行事自然要以法律条文为准绳,种植园主非法雇佣巨魔一事已经初犯了圣国法律,当然无权收回逃亡劳工!”   胡苏老爷为局长大人凛然的正气鼓掌赞叹,略做商议后,以每名巨魔一个银元的象征性价格买走了所有被捕巨魔。须知每名巨魔劳工的市价是一百银元,局长跟胡苏老爷的这笔交易,形同白送。   当地种植园主听说此事大为懊恼。群起攻击警方,要求归还巨魔。局长满不在乎的把出售巨魔所得的收益摆在农场主面前,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应得的东西。一个拥有二十头巨魔的种植园主,现在只能收回二十银元。   众人当然不能接受,威胁要控告警方。局长便按照欣然的交代,要求他们出示劳资合同,如果没有,便是非法雇佣--通统关进班房!   这下种植园主都傻了眼,无可奈何的拿了寥寥几块银元走人。   没有人甘心被坑,巨魔解放的道路还很漫长。且说种植园主回去以后略做打听,得知是一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胡苏老爷”抢走了他们的巨魔。愤怒之下集资招募雇佣军,要用武力夺回巨魔。   然而就在他们筹备的时候,胡苏老爷却先一步找上门来,邀请全体种植园主赴宴。酒过三巡之后,胡苏老爷提出愿意以市价三分之一的优惠把巨魔卖还给他们。在座的诸位都是惟利是图的商人,眼中只有金银没有恩怨,私下一合计,这样算下来买巨魔可比买雇佣军划算多了!当下拍板,“乐意与胡苏老爷做成这笔买卖”。   欣然回去告知巨魔劳工:“解放运动受到了空前的阻碍,我等必须改变策略,转入地下工作,为此,我派遣各位打入敌后,先如此如此,然后这样......最后我们再......明白了吗?”   “明白!”群魔振臂欢呼,人人脸上溢出恶作剧的笑容。看来他们也被这位少年领袖给传染了。   当天晚上,欣然乔装成胡苏老爷,把贩卖巨魔所得的巨款塞进“乾坤袋”,含泪与同甘共苦的革命战士们挥手道别。解放了一场,他老人家赚了二十万!   欣然拎着钱袋继续履行,三日后来到一座事先约定好的城镇。在当地最豪华的旅店中落脚,沐浴更衣,享用美餐。饭吃到一半,却见鲁滨逊笑嘻嘻的走进来说:“爸,客人来了,多准备几张椅子吧。”   欣然笑道:“多少人?”   “差不多两三百吧。”   “把这家店给我包下!”   “好哩!”   三百巨魔簇拥在场院里,享受欣然招待的流水宴席。竞相告知欣然他们一路上的历险,一个个眉飞色舞,笑容满面。原来欣然离开的第二天,这伙儿好汉再次集体暴动,把可怜的主人们捆在床上,抢走家财扬长而去。这一切,当然是欣然早有安排。   两天后,巨魔们陆续来到小镇会合。欣然重新打起解放运动的旗号,浩浩荡荡的朝着北方挺进。一日到了火车站,欣然便问群魔:“这条铁路,便是通往‘自由都市’太阳城的最后一站,你们谁想当个自由人,就上车吧。”   出乎欣然的意料,竟然只有三分之二的巨魔乐意坐火车走,其余的强烈要求追随欣然继续旅行。他们觉得跟着欣然四处胡闹,戏耍贪婪的种植园主,可比当什么自由人好玩多了!   欣然不愿让大家失望,便同意带着他们继续朝北边走。至于其它的巨魔,则每人分了十块银元的盘缠,登上列车投奔自由去也。   当地的火车站还在巨蝎人控制下,知道欣然是女皇凯瑟琳的未婚夫,毕恭毕敬的称他为“亲王殿下”。欣然交代他们路上照顾巨魔一族,巨蝎人自然无不从命。   列车开动后群魔攀在窗口挥手道别,哭声如雷,泪如雨下。欣然亦被大家的情谊感动,流下一两滴英雄泪。   离开车站后欣然带着余下的三百巨魔再次上路,闲暇时把几位工头招集过来,问大家有何打算。   个别工头认为应该把解放运动坚持到底。“目前全球还有三分之二的巨魔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应该同情阶级兄弟的遭遇,拉出一支武装队伍,夺取人类的政权,解放全球受苦受难的同胞兄弟!在这场伟大的革命运动中,我们失去的是锁链,得到的却是全世界!”   对于同伴的激情,绝大多数巨魔不以为然。“我们还是现实一点,找一户好心的主人安心工作吧。”   “喂!那岂不是还要去当奴隶?”   “不是啊,我们做工的条件便是主人拿我们当人类看待,给我们工钱和假期,总是和人类工人的待遇一样。”   “作梦吧!哪有这种好事......”   欣然听了大家的议论,心中有了决定。笑道:“少数服从多数,全球三分之二巨魔暂且水深过热,我先把你们给解放了再说。”   次日去邮局打了一通电话--在乡下,只有邮局有电话,   第二天小镇来了一群奇怪的军人。他们不是政府军,也不像土匪,身穿天蓝色军装,骑着雄健的机械马,腰间佩着闪亮的宝剑。   巨魔们啧啧称奇,问欣然这群当兵的是什么来路,看上去好生神气。   欣然笑着告诉大家:“这是贸易都市苏家的雇佣军。”   苏家军,也是欣然老爹的私人兵团。苏老头有的是钱,养支军队不在话下。   在苏家军的护送下,欣然带着群魔进驻天方绿野最大的种植园。生活在种植园中的工人仆魔过着一种巨魔们既熟悉又陌生的生活。熟悉的是他们工作的方式与自己完全一样,陌生的是他们的待遇。   这里的工人,不管是人类还是仆魔,全都有优渥的工钱和假期,而且园中建有丰富多彩的娱乐设施,周末的晚上,人类与仆魔在舞厅携手共舞,花园里,处处有情侣谈情说爱。   巨魔们奔波了一路已经筋疲力尽,见到这等人间仙境,登时起了流连之心。纷纷来找欣然,乐意在这里工作生活。   欣然便把巨魔们分文不收的白送给了该种植园。他这么慷慨的原因在于,这家种植园的老板是他爸爸苏老爷。   巨魔在苏氏种植园的待遇好多了,况且一路上吃了太多的苦,绝大多数已经不想再“解放”了,甘心情愿的留下干活。   只有个别激进派的革命分子不太满意,去找欣然质问,为什么最终还是要替奴隶主卖命。   欣然向他们解释:“你们现在是工人,不是奴隶。”   激进派分子说:“虽然不是奴隶了,待遇也不错,可还是要干活啊。”   欣然说:“这就是你们的思想出了毛病,这世界上不管什么人都得干活,解放的目的不是不干活,而是付出劳动后获取应得的报酬,如果你们因为报酬不满意而革命,那就是奴隶解放运动,如果是因为不想干活而闹事,那就是放弃一个劳动者的尊严,是可耻的寄生虫!你们知道嘛,世界上最光荣的职业便是那劳动者,劳动者付出辛勤的汗水获得心灵与物质的双重酬劳,通过体力的修行跃升为世上最神圣最伟大的人,你们不该厌恶劳动,而应该像某个传说中的国度那样,那里的百姓把劳动当作一种娱乐,当作一种生活的需要,如此一来,你们就会爱上劳动,如果哪一天不干活,反而觉得很失落。”   激进派分子听得心驰神往,齐声追问:“真有这样的好地方?”   欣然点头笑道:“不错,那便是造福人间的--”说罢指向种植园的大门,门上高悬着一张牌匾,上书“苏氏乌托邦”。   激进派分子立时叹服,兴高采烈的回种植园“娱乐”去也。   就这样,“巨魔解放者”苏欣然把追随者“解放”给了自家的种植园,风光而体面的卸下革命重任,继续冒险之旅。   (第七集 完)   草纲:2005-7-31   初稿:2005-8-2   初校:2005-8-3   字数:58000   黑天使·第八集   --目录--   第一章 认亲记   第二章 太阳神   第三章 纵火记   第四章 诱拐记   第五章 圆梦记   第六章 采风记(上)   第七章 采风记(下)   第八章 试镜记   -新登场人物介绍-   李炎:暴风骑士,大汉之海总督。拥有亚氏机械铠“NO.A06雷震子”   李筠:李炎胞妹,神殿祭司,“TEMPLE.S01-夜莺”的机师。   兰兰:来历神秘的小女孩,双腿残疾,同时患有肺痨、血友病等诸多绝症,似乎与罗兰公爵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嘻嘻王子:天方绿野的地精头目,去死去死团成员。   翡翠婆婆:居住在红磨坊的木魈,精通蛊惑人心的妖术,去死去死团成员。   牛头巨人:老妖婆的养子,去死去死团成员。   蘑菇人:世代聚居于恸哭峡谷的藫人部落,因受寄生虫之苦彻夜号哭,后被欣然所救,加入去死去死团。   护花使者J2:欣然在机械森林中摘得的铠树果实,后被朱诺孵化,改装成为人工智能机械铠。去死去死团成员。   -新登录机械铠介绍-   TEMPLE.SO1-夜莺(神殿骑士)   作者:苏红袖   机师:苏红袖、李均、苏欣然   骑兽:救护车(地形适应全能,在沙漠和冰上有履带,在水中和崎岖不平的地区可变成气垫船,漂浮移动,陆上有越野、登山、防火等多种轮胎选用,还可以换装轮轴在铁路上奔驰)   造型:女性化的白衣骑士,胸前纹有红十字标志,巨大的钢铁身姿苗条纤美,钢铁塑造的美丽面庞栩栩如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活得一样,头戴白帽子,足登高跟皮靴,造型酷似一位年轻美貌的女护士。左肩上挂着一面钻石形的超大盾牌,盾面上同样画有红十字纹章,与右手的注射器相映成趣。   武器:   1) 超级注射器(近攻武器,击穿装甲后射出麻醉气,)   2) 针式麻醉飞弹(注射器远攻则射出针头,附加麻醉攻击)   3) 胸部胶带炮(十字徽章能够发射强酸胶水,射在敌方机械铠之后追踪热能渗入引擎,受热凝固,强行停止发动机)   4) 镜面盾(反射光线攻击,内部藏有锁链和喷射器,可用来当飞行武器;内嵌激光发射器,可以照明,亦是最强武器)   5) 激光手术刀(盾牌内置六十门高能激光发射器,组成大型弧面光束刀,可以近距离切割硬物,也可远程炮击,威力强大)   引擎:水晶石动力炉   特色:圣杯之亚历山大的亲传弟子苏红袖在圣龙神殿(相当于教廷控制下的兵工厂)时期开发的医疗、作战两用机械铠,别出心裁的设计使这部机械白衣天使的武器具有鲜明的人道主义色彩,超级注射器旨在麻醉对手而非杀伤,胸部胶带炮则以熄灭敌方引擎为目的,巨大的镜面盾可以作为壁垒使用,替己方军团或铠骑士抵挡攻击,移动病房更是伤兵的救星。基本上是以防御和治疗为主旨的机械铠,被迫反击时亦不可轻视。因为是苏红袖的第一部作品,而且当初是预定作为她的专用机(苏红袖晋升法王后改乘‘命运轮’),因此左侧机械臂比右臂稍微沉重,后来被欣然调整。   NO.A06:雷震子   作者:圣杯之亚历山大   机师:李炎(暴风骑士)   雷震子,东方绢之国上古神话中的鹰身皇太子,双翼能招来风雷。风属性的机械铠,鹰头、人身、鹰羽的巨人。下肢是鹰爪上肢是人身。依靠风晶石发动。   骑兽:狮鸠   武器:   1) 风压炮   2) 轰雷炮   3) 风雷棍(长炮的武器形态)   4) 未知   5) 未知   6) 未知   引擎:风、雷晶石双引擎   特色:由于采用了双晶石双引擎,出力和持续飞行能力都很强,速度略逊于血色红莲。   -封面构图-   这集封面画李筠--医生御姊。   李筠的造型:身穿白大褂,左手叉腰,面带温柔妩媚的微笑,右手捻着一支注射器--注意人的姿势与机械铠的姿势构成相似性。   李筠的肖像:这可爱的白衣天使身材娇小玲珑却不单薄,丰腴圆润的胴体仿佛一枚水灵灵的蜜桃,蕴涵着丰沛甜美的汤汁。标志的鹅蛋脸上两弯细眉,眸子漆黑妩媚,肉鼓鼓的樱唇红润诱人。眼角浅淡若无的笑纹暗示她已经不再是花季少女,年纪却很难猜测,十八九岁亦可,二十八九亦不过份。为方便工作高高挽起的袖子下露出两截粉藕似的玉腕,领口挂着一枚银色十字架,巧妙的遮住了深凹的乳沟,并告诉存心觊觎的色狼主人乃是教廷高官,趁早打消非分之念。   -下集预告-   小姑娘兰兰如愿以偿踏上游侠之旅,出现在她周围的是一群令人啼笑皆非的伙伴和敌人。一场无比开心无比可乐的闹剧渐入尾生,阴影却笼罩在银龙水镜心间......   醋劲儿大发的小龙女脱队离去,欣然与李筠等人分头寻找。不料水镜很快便自行回来,并兴冲冲的拿出一瓶从巫师手中买来的“爱情魔法药”骗欣然喝下。原以为从此心上人便会对自己情由独钟,不料魔法药竟是“散血毒”,欣然命在旦夕。   祸不单行,蓝袍孟菲斯乘龙而至,要杀死欣然替儿子报仇。原来他就是欺骗水镜的罪魁祸首......   愤怒的水镜化身银龙与蓝龙“法老”开战,孟菲斯想趁机杀死欣然。千钧一发之际,手无缚际之力的兰兰却亮出封神剑挡在孟菲斯身前......   第一章 认亲记   且说欣然解放了巨魔劳工,骑上半人马,在沙王和鲁滨逊的陪伴下穿越大陆,继续着朝佣兵都市挺进。   这最后的旅程虽然沿途风景优美草木葱蓉,却不比横渡沙漠更轻松,沿途魔物肆虐盗匪横行的灾难之乡,犯罪率在圣国各郡名列前茅。   时近仲秋,草原上气候宜人景色优美,一行人流连山水,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平静的甚至引来了欣然的抱怨:“强盗都跑到那里去了,怎么不肯出来陪我玩?”盼望危险出现的旅行者,他可算是古今第一人。   这一天翻过一座小山,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升起黑烟,火光中隐隐有喊杀声传来。   尤丽亚闻声色变,打算绕道避开麻烦。欣然一把勒住缰绳,指着火起的方向眉飞色舞的嚷道:“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主人......就算你多么想凑热闹,也用不着COSPLAY某弱气少年吧?”   “少罗嗦,快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欣然催马冲下山坡。   鲁滨逊骑着步行鸟紧随其后。沙王亦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来到山下一看,只见面前是一座村落,如今已经被大火吞没。居民清一色是巨蝎族,在火场中奔走哭号,惨不忍睹。   青壮年巨蝎人手持简陋的长矛弓箭,正在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大概是村长--的指挥下与纵火的圣国陆军交战。   说是交战,其实不过是绝望的抵抗。巨蝎人的敌人实在太强了,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圣国步兵一律左手持盾右手持剑,武器之精良媲美精英千人团,战士身披米黄色软甲,这是一种生长在沙漠地区的耐高温植物的皮糅制的材料,不然坚韧赛过皮革,而且轻便凉爽,特别适合沙漠地区作战。   欣然一眼便认出那是圣国驻扎在“大汉之海-天方绿野”沿线的正规军--沙漠军团!这支威慑大陆的千人步兵团,一直驻守在大汉之海的总督府所在地,不知为何竟会出现在天方绿野的荒山村落,而且人数也仅有百人左右,显然不是正规的军事行动。欣然一时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应该帮哪一方。   略一思索,决定先结束纷争,孰是孰非,问清楚再说。   于是策马闯到两军阵前,高声喝道:“各位暂且住手,听我一言!”   沙漠军团一方毕竟训练有素军纪严明,发现来人身穿圣国军官制服,知道是自己人,暂时缓下攻势。   巨蝎人却是平凡的老百姓,家园被毁,亲人被杀,早已被怒火蒙住了心窍,才不会理睬欣然这个半路杀来的程咬金呢。甚至把他当成了圣国军的帮凶,射来无数箭矢。   欣然一拍马头飞身腾空迎上箭雨,只见他出手如电,也看不清做了什么动作,等到落回马上,十指夹着无数箭枝。   这一手持手夺箭的绝活震撼了全场,圣国军与巨蝎人不约而同的失声惊叹。   欣然抛下箭枝,凛然扫视巨蝎人:“射够了吧?”   巨蝎人吓得垂下头去,老村长走上前来悲愤的质问:“年青人,不要以为武功好就可以胡作非为,我们巨蝎人是绝不会向强盗屈服的!”   欣然哈哈大笑,回头一指圣国军阵,喝问道:“谁是强盗,给我站出来!”   圣国军大惑不解,不懂欣然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这时一位下等军官借着火光发现欣然胸襟上那枚银色宝剑徽章,登时大惊失色,跪倒在地高呼“圣骑士大人”。身边的战友不明就里,拽起他问:“你发什么神经,李大人并不在前线,怎会有‘圣骑士’?”   军官嗓音颤抖的告诉同伴:“我不是说李大人......这位少年也是圣骑士!”众军士半信半疑的上前一看,立刻认出欣然的身份,慌忙叩拜行礼。   欣然摆手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多礼,快起来吧。”圣骑士在军中有着超然的地位,举凡圣国军人,绝对不敢对圣骑士不敬。连忙爬起身来,退守阵型等候他的吩咐。   巨蝎人听说敌方来了一位圣骑士,登时心里凉了半截,心想光是沙漠军团就够我们受的了,再加上圣骑士,岂非活活要人的命!毕竟是村长见多识广,暗想,这不对啊......从大汉之海到天方绿野,从来就只有一位圣骑士,即大汉之海总督兼沙漠军团总司令李炎。这位圣骑士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况且又如此年轻,无法让人相信他真的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正犹豫的时候,一位精明的巨蝎人青年匆匆走来,在他耳畔窃窃私语。村长越听越惊,拄着拐杖颤巍巍的上前问道:“敢问圣骑士阁下,可是从我国京城来?”   欣然下马来到老人跟前,笑道:“老人家猜对了,在下不久前还在京城陪凯瑟琳陛下喝茶下棋哩。”   老人惊恐的问:“这么说来,您就是‘微笑骑士’苏欣然?”   “咦?想不到我的名声传得还挺快,连你们也知道啦。”欣然颇有些得意。   老人屈膝跪倒,老泪纵横的高呼道:“小民叩见亲王殿下!”身后的村民亦跪倒了一片,高呼“叩见亲王”。   “亲......亲王?”欣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啼笑皆非的说,“我怎会成了你们的亲王?这玩笑会不会开得太大了啊?”   村长谦卑的说:“殿下乃是凯瑟琳陛下的未婚夫,当然是名正言顺的亲王!”   欣然搔头讪笑道:“我还以为跟凯瑟琳的婚约是秘密呢,没想到你们全都知道啦。”   村长膝行上前抱住欣然的腿,哭诉道:“亲王殿下,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欣然扶他起来,难为情的说:“老人家,快让大伙儿起来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暗叹名气太大了也不好,动不动就被人家拜,会夭寿的哦。   此时交战双方得知了欣然的双重身份,且不论在圣国还是在巨蝎王国,他的身份同样至高无上,仗自然打不起来了。   欣然找来最先认出自己的圣国军士官,打算问明情况。尚未开口,忽听头上风声大作,一只庞大的狮鸠从天而降,沙黄色的羽翼在火光下映出刺目的寒光,巨爪利喙杀气腾腾令人心悸。   欣然定睛一看,发觉这狮鸠竟然是一头机械骑兽,明显是机械铠变形而成。心想,不用说,是同行来了。   狮鸠背上跃下一位三旬出头的英武男子,身穿黄铜铠甲,披着黑色的斗篷。面庞轮廓有如刀削一般冷峻,神情刚毅,眼神锐利如刀,紧抿的唇角使人怀疑他从打出生就没有笑过。   此人一出,欣然立刻在心中赞了一声“好个铁汉子”!倒楣的圣国军兵今天似乎患上了软骨症,跪拜在那男子脚下高呼:“李大人!”原来此人便是大汉之海的总督--“暴风骑士”李炎。   李炎在空中已经看明白了局势,降落后不理手下,也不跟欣然打招呼,挥手喝道:“放下一切,先救火!”圣国军兵慌忙丢下武器,加入了巨蝎人的行列,扑救大火。   李炎向欣然一拱手,说道:“阁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欣然也还礼笑道:“李大哥的威名小弟也久仰的很呢。”   李炎为人寡言少语,最不喜与人客套,对欣然的恭维只是道了一声“不敢当”,旋即飞身骑上狮鸠去救火。   欣然微微一笑,叫来沙王和鲁滨逊,一同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他知道李炎并非故意藐视自己,只是不善应酬罢了。   只见李炎的狮鸠在空中变成一台淡青色的人形机械铠,却有着鹰的头颅,体形比血色莲台稍大些,造型古雅,最明显的特征是那对巨大的金属翅膀。机械铠背后交叉悬挂着两门长炮,一根白色,一根金色。   李炎取下白色长炮,对准火势最旺的地区开火。只见炮口射出一团声势惊人的空气冲击波,宛如一面无限广大且肉眼看不见的利刃,将烈火齐根斩断。现场只余下冒着黑烟的焦土。风压旋即引来飓风,将附近的火焰余烬吹飞。   李炎又摘下金色长炮朝天扣下扳机,这次射出的是一道货真价实的闪电。电光闪过,黄昏的苍穹里响起轰轰的雷鸣。雷电引来乌云,迅速聚集在村庄上空,转眼便下起雨来,浇熄了火场。   欣然叹为观止,暗自把李炎的机械铠和自己的红莲改比较了一下,发觉相似之处颇多。比如都可以飞行,都装有骑兽变形系统。然而区别也是很明显的。红莲改重视格斗,几乎没有射击武器(冲击喷射钻很难算做射击武器),而李炎的机械铠明显射击超强,特别是那风、雷两门大炮,实在让人望而生畏。欣然设想自己与李炎以机械铠交战,如果红莲改不开力场,他很可能会输。   扑灭大火后李炎自空中降落,命令军兵退出村外。亲自邀请欣然去营中谈话。   欣然安抚了巨蝎居民,答应替他们向李炎说明情况,讨还赔偿,兴冲冲的去了军营。   李炎把这位少年圣骑士迎入帅帐,奉茶款待。说起这次的事端,双方都有些不好意思。欣然是作为圣国军人替巨蝎人出头,感到立场尴尬,李炎则是查明了军队与巨蝎人冲突的原委,心怀内疚。   李炎告诉欣然,最近两个月他去了机械都市,将机械铠“雷震子”送去圣杯之亚历山大处整修。因为要顺便领回艾尔曼方面送去整修的“太阳神”,也就是罗兰元帅的座驾,耽误了不少时间,对大汉之海近来的情况并不了解。   在格拉斯听人说起凯瑟琳要闹独立,并且抢占了东北铁路大汉之海沿线,心中很是忧虑。回来的路上接到女王圣旨,授权他即日返回大汉之野与巨蝎女皇谈判。   至于这支百人步兵队,是前来迎接他和两部亚氏机械铠的沙漠军团前哨连,路上经过巨蝎人部落,属下士兵前去取水,一言不合,与当地居民发生冲突,进而引发暴乱。   沙漠军团因巨蝎人有劣迹在先,便不由分说展开攻击,险些误伤了友邦。   “此事过责全在我军,我作为指挥官,没能约束好军纪,实在惭愧的很,理应向巨蝎一族赔礼道歉,听说阁下与巨蝎人颇有渊源,可否劳驾替我从中斡旋?”李欣恳切的说。   欣然笑道:“小事一桩,李大哥不必客气。”   李炎点头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敢问苏兄弟贵庚?”   两人互叙年庚,李欣远比欣然年长,便称他“小苏”,欣然还是叫他李大哥。如此一来,两人立时拉近了交情。   欣然取出凯瑟琳亲笔书写的铁路权益书交给李炎,说明巨蝎国已经认错退还了铁路,此后也不会再与圣国为敌。并把在大汉之海的那段经历简单讲述了一遍。饶是如此,那些惊险刺激的经历还是让李欣啧啧称奇,冷硬的脸庞上不时浮现出惊讶之色。   等欣然说完,李炎问道:“听说称霸东海数百年的黑狱魔尊所罗门近来被一位少年圣骑士击毙,莫非就是老弟?”   欣然搔头羞笑道:“的确是我干的,想不到传得这么快。”   李炎由衷叹服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弟,你诛杀所罗门、慑服凯瑟琳、击败孟菲斯,出名如此之快、表现如此卓越的圣骑士,一百年来绝无仅有,真让老哥我自惭形秽啊......”   欣然苦笑道:“李大哥过奖了,若不是迫不得已,我怎么够胆招惹所罗门、孟菲斯那些大魔头?能活到现在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李炎见他少年得志却无骄狂之气,更加喜欢。   欣然也觉得李炎毫无总督的架子,为人忠厚可靠,对他好感倍增。当即表态,愿意陪同李炎前去巨蝎部落谈判,和平了解这场纠纷。   李炎一口答应下来,竟然连警卫员都不带一个,身着便装手无寸铁的去见仇视自己的巨蝎人。   欣然对李炎勇气十分钦佩,进了村落后本想同行保护,然而李炎却不同意。说欣然既是圣国骑士,也是凯瑟琳的未婚夫,身份尴尬,不好出现在谈判桌上。欣然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护送李炎会见村长后便告退了。   出门后遇见正在替火灾、混战中负伤的巨蝎族人疗伤的军医队,许多身穿修女装的小护士在余烟袅袅的火场废墟中穿梭,活象一群可爱的天使。   欣然看得垂涎三尺,观望了一阵,选择了一位最美丽可爱的女医生作为目标。捡起一块石头,狠心向小腿上砸去,登时淤血青肿。欣然一瘸一拐的走向那美人儿,哭喊道:“哎唷~痛死人啦~谁来救救我啊。”   这可爱的白衣天使身材娇小玲珑却不单薄,丰腴圆润的胴体仿佛一枚水灵灵的蜜桃,蕴涵着丰沛甜美的汤汁。标志的鹅蛋脸上两弯细眉,眸子漆黑妩媚,肉鼓鼓的樱唇红润诱人。眼角浅淡若无的笑纹暗示她已经不再是花季少女,年纪却很难猜测,十八九岁亦可,二十八九亦不过份。为方便工作高高挽起的袖子下露出两截粉藕似的玉腕,领口挂着一枚银色十字架,巧妙的遮住了深凹的乳沟,并告诉存心觊觎的色狼主人乃是教廷高官,趁早打消非分之念。   欣然与女医生正面对视,只觉一股欲火自小腹升起,心跳陡然加速。这种白白胖胖肉感十足的小妇人,十有八九是天生的尤物,特别是在床上,属于迷死人不偿命那种。让人又怕又爱,仿佛一枚香喷喷的糯米团子,抱起来爱不释手,可一旦沾手便无法甩脱。如此绝色佳人,竟混在修女群里,实在是暴殄天物。   欣然要求女医生替自己治伤。   女医生无奈的蹲在他脚下,轻轻按了一下淤肿处,柔声闻到:“痛吗?”   “嗷嗷~~好舒服~”欣然被那软绵绵的小手一摸,爽得眉飞色舞。   “哎?”   “呃......我是说--好痛啊。”   女医生替欣然擦药水,并以魔法止痛。   欣然扶着女医生柔若无骨香肩,笑嘻嘻的搭讪:“大夫,请教尊姓芳名?”   女医生抿嘴羞笑,不肯回答。   欣然哀求道:“求求您告诉我吧,你救了我的命,我要在家里供奉您的生祠,日夜焚香叩拜以谢大恩。”   女医生像对待调皮的孩子那样忍着笑柔声劝道:“你不要搞怪啦,些许轻伤死不了人的。”   欣然大惊小怪的嚷道:“这可不是轻伤,万一断了腿......”   女医生撩起垂在腮畔的发丝拢在耳后,低声嗔道:“这么一点小伤怎会断腿?况且就算断了腿也不会死,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   欣然讪笑道:“断了腿就找不到老婆,找不到老婆就会绝后,你不但救了我的命,更救了我子孙后代的命。”   女医生脾气真是好的没话说,被他如此调戏却无动怒的迹象,忍气吞声的默默苦笑。让欣然这大恶棍看了也不禁萌发了一丝良知,自觉欺负这仁慈温柔的小妇人形同犯罪,气馁的低声道:“对不起,我好像在干傻事......你别生气好么?”   女医生微微一笑,柔声道:“我没有生气呀--别乱动,很快就不痛了。”   “嗯,”欣然顺从的垂下头去,不再说话。女医生娇柔温和的性情里似乎藏有无法琢磨的魔力,能够让最暴躁的心灵安静下来。   女医生见他变得乖顺听话,嘴角露出开心的笑容。默不作声的替他包扎好伤处,又轻手轻脚的替他抚平裤脚,扶着欣然的肩膀站起身来。柔声叮嘱道:“注意不要剧烈运动,明天再换一次药就好啦。”   欣然情难自禁的握住女医生的柔荑,满怀期待的问:“明天还是你帮我换药?”   女医生抿嘴笑道:“不一定是我,随便找一位护士便可--要是嫌麻烦干脆自己换也行啊。”   欣然头摇得好似拨浪鼓:“我不要别的护士小姐,也不能自己换药!”可怜巴巴的拉着女医生的手哀求道,“大姐姐,求你再帮我换一次药好么?”   女医生拿他没办法,性子又如水做的一般婉约温柔,实在无法对这赖皮的美少年发火,只得苦笑着点了头。   “明天这个时间去军医室找我--就在那里,”女医生指着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超大的乳白色房车给欣然看。说了声再见,含笑姗姗而去。欣然呆呆的盯着她的背影,女医生临别前挥手微笑的倩影仍定格在视网膜上,久久无法消退。   “哇卡卡~太棒了!”欣然吞了口唾沫,暗自摩拳擦掌,一定要把这美丽的少妇搞上手--哪怕她是李炎的老婆,也无法阻止一颗好色如命的心。   欣然鬼鬼祟祟的跟在女医生背后,发现她对待每一个病人--哪怕是凶残丑陋的巨蝎人同样的温柔可亲。钦佩之余也不由升出幼稚的醋意,幻像独占她的所有温柔--就像一个试图独占母爱的小孩子。   正心怀鬼胎的时候,忽然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一下,笑道:“小苏,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呢?”   欣然愕然回头,只见李炎正站在身后,一贯严肃的脸膛上浮现了罕有的轻松。   欣然支支吾吾的道:“没......我没看什么,老李,谈得怎么样啊?”   “托你的福,一切搞定!”   “呃......那就好,那就好。”   “小苏,你今后有何打算?”   “就是送信去艾尔曼啦......此外没有别的计划。”   “那就一同上路吧,反正我也要去艾尔曼送太阳神。”   “恭敬不如从命。”欣然正求之不得呢。如此一来,便有名正言顺的借口勾引那美人儿军医了。   且说李炎把欣然请回军部设宴招待。席间聊起各自的家世,颇有些意外的惊喜。   原来李炎也不是土生土长的中洲人。中洲的李姓家族跟苏家一样,是数百年前从海外绢之国移民来的。   中洲的人类在洪水世纪还只是一支濒临灭绝的微小种族,泥土世纪开始兴旺,人口至今不足三千万。而在万里之外的绢之国,疆域仅是中洲的十分之一,人口却足足有三十倍之多。   人多地少,生活不易,再加上绢之国连年战乱天灾不绝,百姓生活更是困苦不堪,纷纷携家带口奔赴海外。沿海如广州、泉州等大港,每日都有海轮遣送移民前来中洲,经历长达数年的艰苦航行,真正能到中洲的移民不足十分之一。   尽管移民艰难,数百年积累下来,中洲的绢之国移民还是相当多的,已经占据了总人口的四分之一,共有大小近百个家族。   其中人数最大势力最大的是苏、李、宋、方四大家族,各大家族唇齿相依,相互通婚,彼此都是亲戚。因此欣然摆出家谱,很快便跟李炎攀上了亲戚。算起辈分来,李炎还是他的侄子辈呢。   欣然跟他攀亲本来是想讨好,不料攀出一个大侄子,当然不敢当大汉之野总督大人的叔叔。然而李炎是个严谨守礼的人,在圣骑士中以人品端方保守称赞,欣然的辈分比他高,他就得毕恭毕敬的叫他叔叔,遵守晚辈的礼节。欣然不肯接受,他反而不高兴,一口一个小叔没完没了。   欣然转念一想,有这么一位在圣骑士中德高望众的大侄子,自己也面上有光,于是只好答应下来。他不好意思叫李炎侄子,便改口称这位比自己年长二十岁的圣国少壮大将为“阿炎”,旁边的卫兵听了,笑得肠子打结。   李炎对欣然的尊敬绝非客套,心想小叔刚晋升圣骑士不久就颠覆黑狱岛、扫荡巨蝎国,做出了两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实在是我等的楷模,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年轻气盛,性情稍稍有些轻狂。佣兵城艾尔曼强人众多,以他的脾气免不了得罪人。于是主动提出护送欣然去艾尔曼,更深层的用意是给欣然当个靠山,艾尔曼的牛人们看在他老李的面子上,至少不会主动找小叔的麻烦。   欣然高兴的答应下来,跟随李炎回到军营。两位圣骑士一起亮相,军中自然大感震惊。有人悄悄传言说这支军队肯定要去攻打巨蝎王国了--不然怎么会一下子冒出两位圣骑士领军?如此强大的阵容,自从吸血鬼王位继承战结束以后,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了。更有人附会说,既然“太阳神”也在军中,十有八九罗兰元帅也会来汇合,这样一来便有三位圣骑士并肩作战,巨蝎王国灾星照顶也!   然而军队并没有像战士们期望的那样朝沙漠行进,掉头改向艾尔曼进军。于是又有好事之徒造谣说,现在不打巨蝎王国啦,巨蝎王国不够班,圣骑士们是去艾尔曼与罗兰元帅会师,扫荡罗摩兽人......总之他们永远有小道消息可说,全是因为圣骑士极少碰面,一旦凑到一起,若不是两个人决斗,便是其它什么人要倒大楣了。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也不想想,己方总共只有一百多个大兵,谈什么讨伐巨蝎人、扫荡兽人王国,岂非把人家都看扁了?   实在是圣骑士的名气太大,使手下的小兵也深感与有荣焉,兴奋得忘乎所以了。   欣然住进军营后第一件事便是找机会接触医护小队。可惜李炎治军严明,营中战士一律不得靠近军医所,也就是那部乳白色的房车,因此欣然始终无从打探那位美丽的女军医的身份,很是郁闷,只好陪李炎那个冷面孔下棋聊天,不免暗自后悔进入军营。   直到聊起机械铠,两人才找到了共同语言。李炎为人方正,平时不近酒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只对机械铠非常热衷,倒与欣然气味相投。   欣然对他那部青色飞行铠很好奇,一问之下才知道李炎的机械铠同样出自圣杯之亚历山大之手,编号“NO.A06雷震子”,乃是“红莲改”的“六哥”,难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李炎聊得兴起,便把欣然带到格纳库,很大方的请他试乘“雷震子”。   机械铠是圣骑士的第二生命,看得比亲人更重,通常情况下是绝不会让外人乘坐的。   古书所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讲述的是战友情谊的最高境界。李炎请欣然驾驶“雷震子”,同样表达了同袍之谊。欣然深为感动,遗憾的说:“可惜我的血色莲台改装型没在身边,不然‘雷震子’见到‘小妹’,一定会很开心。”   李炎见他把无生命的机械铠喊作“小妹”,不禁啼笑皆非,暗叹小叔毕竟青春年少,说话做事带着一股子叫人兴奋的活力,跟他在一起,自己好像也年轻了十岁。   欣然迫不及待的登上机械铠,打开引擎徐徐升上天空。李炎在旁指点,告知“雷震子”的操作方式和种种特性。   “雷震子”是亚历山大的第六件作品。由于动工之前便得知是为李家公子量身定做,故此构思方面参考了绢之国的上古传说,使机械铠的风格与李炎的家世相配。   雷震子,绢之国古代神话中的某国王子,生具异相,半人半鹰,传说他的双翼能招来风雷,在讨伐某暴君的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恰与李炎的军人身份相称。   雷震子是风属性机械铠,以风晶石提供动力,因此空战的适应性甚至比血色莲台更高。引擎位于双翼内侧,远比血色莲台的相位引擎简单,依赖风晶石机械铠可在空中悬浮的天生能力辅助飞行,速度很快,且在耐久性方面也比血色莲台稍胜一筹。   但由于风晶石反应炉的输出功率远不如火晶石,因此没有装备喷射引擎,瞬间的加速度无法与血色莲台相提并论,比起欣然的红莲改来更是差了一截。   雷震子虽然也是空战机械铠,但与血色莲台不同之处还在于他的空战只是出于战略目的,比如长途行军、单兵追击等等,真正对敌时主要还是在地面作战,因而陆战能力也不逊色,不像血色莲台那么极端。   值得一提的是“雷震子”的骑兽“机械狮鸠”,在亚氏作品乃至中洲的所有机械铠中,都是难得一见的飞行骑兽。   不战斗的时候,为了节省能源,李炎都是以骑乘狮鸠的姿态出现在军队上空,中洲神话把狮鸠尊为“暴风的精灵”,因此李筠便被军中称做“暴风将军”。他受封圣骑士时的称号“暴风骑士”,也与此有关。   雷震子的特色武器是两门长炮。白色的叫做“风压炮”,金色的叫做“轰雷炮”,其威力欣然早已经见识过了。风雷二炮不但是射击武器,接驳之后还可作为格斗利器,名曰“风雷棍”,此时供给风雷二炮的晶石能量便凝化成一层附着在棍表面的高能力场,欣然试着舞动风雷棍,果然有风起云涌雷电交加的声势!   除此之外,雷震子还有以几样秘密武器,李炎没有告诉欣然。这倒不是他藏了私心,实在是事关重大,不得不守口如瓶。   欣然驾驶雷震子在空中兜了一圈,意犹未尽的降落在草坪上。下来以后意外的发现格纳库中新登录了一部机械铠。色泽洁白,胸前纹有红十字标志,巨大的钢铁身姿苗条纤美,钢铁塑造的美丽面庞栩栩如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活得一样,头戴白帽子,足登高跟皮靴,造型酷似一位年轻美貌的女护士。   最有意思的是她武器,竟然是一支巨大的注射器!左肩上挂着一面钻石形的超大盾牌,盾面上同样画有红十字纹章,与右手的注射器相映成趣。   欣然还是头一次见如此酷似真人的机械铠,不由得惊喜交加,急切的问李炎:“阿炎,这大美人儿是谁呀?跟她一比,我们的机械铠都成了丑八怪啦!”   李炎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释然的笑道:“哦,你说那部白色机械铠啊,那是 ‘TEMPLE.SO1-夜莺’。” “TEMPLE”是圣龙神殿出品的机械铠的编号,也就是所谓的“神殿骑士系列”。   欣然半懂不懂的点了下头,又问李炎:“这宝贝能让我开一下吗?”   李炎为难的说:“夜莺是神殿借给我妹妹李筠的,我做不了主。”   欣然头一次听说他还有个妹妹,当下问道:“你妹子也在军中?”   “她是一名军医--瞧我这脑子,”李炎拍着额头叹道,“竟然忘了向你介绍我妹妹。”连忙派人去请李筠。   欣然对李炎的妹妹并无兴趣,心想哥哥面无表情,妹妹想必也是死眉死眼,不见也罢。指着夜莺笑道:“难怪它像个小护士,原来物肖主人。”   李炎告诉欣然,“夜莺”又名“南丁格尔”,本来就是一部军医专用机械铠,说是“钢铁护士”亦无不可。最初是圣龙神殿某位大祭司的座驾,后来才转到他妹妹李筠手中。   正说话的工夫,李筠来了。   欣然一见李筠,不由得脱口而出:“啊--怎么会是你!”原来李筠就是之前帮欣然疗伤的女医生。军医所的房车,就是夜莺变形而成的“移动病房”。   李筠迷茫的望着欣然,问道:“请问您是--”   欣然颠颠的跑上前去自我介绍说:“阿筠,我是你叔叔。”   换成别的女人,非给他一耳光不可,李筠却只是蹙眉窘笑,悄声告诫欣然:“不要胡闹,我哥哥听见可不得了。”   直到李炎介绍了欣然,她才晓得这位赖皮少年果真是长辈。慌忙陪笑道歉:“对不起,小叔叔,我......我以为你闹着玩呢。”   欣然喜得心里发痒,越发觉得李筠可爱透顶。欣然美女见得多了去了,李筠单论容貌其实不及姐姐、龙儿和凯瑟琳诸女,但她的性格实在好得没话说。他只顾盯着李筠,却没发现人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李筠一见到鲁滨逊,脸色顿时变得很奇怪。鲁滨逊也直勾勾的盯着她,欲言又止,似乎勾起了某些回忆。   欣然没有觉察到两人表情有异,笑问李筠:“阿筠哪,这部机械铠你是从何处得来?”   李筠知道这位年轻的圣骑士是哥哥的贵客,且是长辈,连忙恭敬的答道:“‘夜莺’原是神殿出品的战地医护用机械铠,最初是由一位天才女祭司设计并担任试机员,后来这位猊下晋升法王,便把夜莺归还神殿以作量产之用,后来听说沙漠军团战事频仍,且缺少医疗设备,神殿便将夜莺原型机借给侄女,遗憾的是这部机械铠构造之精妙不亚于亚氏作品,我至今尚无法发挥出百分之百的机能。”   欣然好奇的问:“你说夜莺的设计师当了法王,不知是哪一任法王?”   李筠笑道:“就是现任法王苏红袖猊下。听说她是圣杯之亚历山大的亲传弟子,制造机械铠的技术比之老师更为出色。”   欣然搔头笑道:“奇怪奇怪真奇怪,我竟不知道姐姐会造机械铠!下次见面,定要向她讨一部量产夜莺玩玩。”   李筠这才知道欣然是法王的胞弟,笑道:“何必去玩什么开量产机,小叔若是喜欢,尽管把夜莺原型机开走。”   欣然摆手笑道:“万万使不得,夜莺非同一般的机械铠,乃是战地急救专用,我开走了,沙漠军团一旦开战谁来救护伤兵?让我姐知道了,非剥我的皮不可。”   李筠想想法王猊下的雷霆震怒,不由得缩了缩头,讪笑道:“我以为法王只是对外人冷若冰霜,想不到对亲弟弟也威严如斯。”   欣然暗笑李筠傻气,若是看到神明一般的法王姐姐在床上婉转承欢的俏模样,准会吓得疯掉。接着又问他:“你开‘夜莺’的时候可否感觉到左臂过于沉重,运转起来不很灵活?”   李筠大惊失色,狐疑的问:“小叔不曾驾驶过夜莺,怎会对它的缺陷如此了解?”她的紧张其来有自。   夜莺是圣龙神殿(说白了就是教廷下辖的兵工厂)的王牌作品,除了法王厅和少数几个教廷高官,就只有李筠兄妹知道它的存在。   正因为严加保密,世人几乎不知道神殿也拥有制造机械铠的技术,而且主设计师便是当今法王。苏红袖顺利出任法王,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神殿需要她制造机械铠的天才技术,这一点苏红袖对亲人也守口如瓶。欣然既然不知道姐姐的真正身份,却可以一语道破“夜莺”的秘密,实在让李筠百思不得其解。   欣然看穿他的迷惑,笑道:“我是随口一猜,想不到果然猜中了。”接着解释道,“你刚才说过我姐姐是‘夜莺’的第一任主人,我便想到左臂可能有些问题,机械铠便如同人的第二身体,处处与机师的体质相符才能完全发挥威力,我姐姐是个左撇子,左手的力气比右手大得多,因此制造出的机械铠也难免变成左撇子。”   李筠恍然大悟,叹服的说:“多谢小叔指点,侄女还当你有神机妙算的本领呢。”   欣然调侃道:“有时间拍小叔的马屁,还不如快把‘夜莺’左臂重做调整,免得战场上吃亏受累。”   李筠苦笑道:“侄女对机械术一窍不通,军团里固然有些机械术士,但对法王的作品全然摸不清头绪......”   欣然笑道:“这有何难,我身边就有现成的天才机械术士。”说罢召出朱诺,拜托她校正夜莺的左臂。   李炎兄妹叹为观止,佩服欣然竟能收到如此神奇的仆魔。李筠另有心事,把兄长拉到一边小声交谈。李炎闻言脸色骤变,剑眉紧蹙。等到妹妹说完,凝重的问道:“此事非同小可,你确信没认错人?”   “小妹留有信物,绝不会认错。”   “如此说来......”   “哥哥,我......”李筠神情凄楚,似有难言之隐。   李炎一摆手,毅然道:“无妨!你就对小叔实话实说吧。”   “这样......不太好吧?”李筠犹疑的瞄了欣然一眼,似乎对他不太信任。   李炎坚决的说:“小叔年纪虽轻,却是通情达理的少年英雄,绝不会责备你的无心之过,更不会泄漏出去,这一点为兄可以保证!”   李筠幽幽的叹了口气,羞愧的说:“他......真的不会笑话我?”   李炎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小叔当然不会笑话你--不然我来替你说?”   “不用!”李筠连忙摆手。鼓起勇气。咬着嘴唇走到欣然跟前。   “阿筠,有话对我说吗?”欣然看出了端倪。预感到李筠有事相求。   李筠微微点头,便以感谢欣然帮忙调整机械铠为名,请他去营帐喝茶--特别指明带上鲁滨逊。   欣然大惑不解,带着鲁滨逊跟随李筠进了营帐,却又被她推出门外,独自与鲁滨逊躲在房内不知搞什么鬼。不一会儿房内传来哭声,欣然慌忙推门进去,只见李筠与鲁滨逊正抱头恸哭。   欣然茫然不知所措,问道:“阿筠......儿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巨魔抬起泪眼喊道:“爸爸,我找到娘亲了!”   原来李筠就是鲁滨逊的生母!   第二章 太阳神   回想十年前在甘霖谷的遭遇,李筠至今刻骨铭心。当时她才十八岁,还只是神殿的一名见习祭司,随同新晋总督的哥哥来到大汉之海,在军医所工作。   当年的大汉之海比现在更加贫瘠落后,当地居民生活贫穷,满脑子迷信思想,生病了不懂得找医生,全赖祖传的巫术甚至残忍的仪式摆弄病人,妄图驱走引起疾病的“魔鬼”。这样搞当然不会有效果,许多人因为小小的发烧感冒送了命。   心地善良的李筠得知当地风俗后十分焦虑,认为自己作为医生,有义务为百姓的健康负责。于是时常瞒着哥哥独自出门行医,去野蛮的沙漠部落中替人看病。   最初人家都不信任她,甚至怀有敌意,直到李筠以精湛的医术治愈了连族中巫师也束手无策的垂危病人,才赢得了当地居民的爱戴和敬仰,对这位年轻美貌的女医生交口称赞。此后李筠出门行医,总是会受到百姓的热烈欢迎和招待,“美女神医”的名气不胫而走,传遍了大汉之海。   李筠对自己的成功也很感得意,胆量也越来越大,行医的足迹渐渐扩大,甚至横渡连绵百里的大沙漠,孤身前去麻风病人聚居的村落行医。她的勇敢与仁慈,固然令人敬仰,却也遭致飞来横祸。   一日李筠在远离总督府的村落里替患绞肠痧的幼童看病,突然闯进来一群凶恶的巨魔,吓得村民望风而逃。这些巨魔也并没有杀戮村民,很奇怪的围在病房外,默默的盯着正在给小孩治病的李筠。等到小病人服下药后恢复了健康,巨魔齐声欢呼,用巨人语嚷道:“就是她!就是她!”说罢一拥而上,强行把李筠虏走。   李筠胆子再大也毕竟是个年轻姑娘,被这群凶恶的巨无霸吓傻了,完全搞不清楚情况。既没有逃脱的能力,彼此语言不通,也没有交流的可能。被迫随同巨魔们在沙漠中奔波数日,终于到了目的地--甘霖谷。   原来李筠的神医之名不禁在大汉之海的人类居住地传颂,就连巨魔也听到了风声,便把她抓来给食物中毒的长老治病。这位长老,也就是日后欣然的好朋友彭蓬蓬老头。   李筠被巨魔推进窑洞,虽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一见卧床不起的老巨魔便明白了三分。当下壮着胆子上前替巨魔长老把脉,而后给他服下了一剂泻药,把腹中积毒排泄出来,当天晚上便恢复了健康。   巨魔长老非常感激李筠,特地给她安排了最舒适的卧房和最可口的饭菜。李筠不想要他报答,只求尽快立刻这险恶的魔窟。如果她当时能够设法让好心的长老明白自己的想法,想必不会遭受日后的耻辱。然而言语不通再加胆小,她完全没有替自己争取自由的可能。   巨魔长老病愈后招集亲信,打算重重酬谢女神医,并派人送她回家。其它巨魔都没有异议,只有长老的大儿子普拉普拉提出反对。这精力充沛的巨魔少主第一眼看到李筠便迷得神魂颠倒,决心要娶她为妻。   普拉普拉还很聪明,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而是委婉的告诉大家:“你们把女神医送走,将来如果再有人患病怎么办?谁能保证请她回来?我们巨魔一族勇敢英俊聪明强大,样样都很杰出,只有医术一窍不通,若能留下女神医,往后族人就不必再受病患的折磨了。”   大家一听普拉普拉的话,纷纷点头,认为有道理。长老为难的说:“你想得很好,可女神医未必同意留下来,就算我们强迫她留下来,留住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将来总要逃走的,与其被她怀恨,不如大大方方的送她回家。”   普拉普拉说:“父亲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我也有留住她的心的良策。”所谓良策,就是由他普拉普拉迎娶女神医,两人结为夫妻,自然便成了一家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此后甘霖谷也就成了她的家,只能终老于此。   普拉普拉的提议在人类听来会觉得很无耻,然而巨魔们却认为非常公平,一致赞成。当晚普拉普拉闯进李筠的卧房,将这可怜的少女强行霸占。李筠痛不欲生,普拉普拉却完全不理解她为何哭泣。   巨魔一族的雌性通常比雄性凶悍的多,看起来很瘦小的母巨魔可以轻松打翻比自己强壮一倍的公巨魔。因此在战场上往往是母巨魔打头阵,男人的长处则在头脑聪明。(当然是相对而言,巨魔再聪明也有限)   普拉普拉以为人类社会也是女强男弱,如果李筠不想嫁给他,为什么不像母巨魔那样痛打他一顿,把他赶出门外呢?他也不想想,这弱不禁风的少女,怎会是他这个老粗的对手。   李筠被迫与普拉普拉成亲后几次兴起寻死的念头,然而终究不甘心,只得忍辱偷生,寻找脱身的机会。可恨普拉普拉对这位人类娇妻爱如性命,平时寸步不离,就连李筠给巨魔族人看病时他也要守在门外,紧盯着妻子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过了一年,李筠产下人魔混血的幼子,便是鲁滨逊。李筠虽然时刻渴望逃出甘霖谷,然而有了儿子,便多了一份牵挂,不得不在暂时留在巨魔部落照顾婴儿,一住就是三年。   三年后小巨魔能够独立生活。普拉普拉也觉得夫妻生活多年,没可能再生变数,对李筠的看管也松懈了许多。终于被她找到机会,黯然逃离甘霖谷。临行前给儿子留下一条银链十字架,作为日后相认的凭证。   李筠自从逃出甘霖谷后便回总督府去找哥哥。李炎这些年来找遍了大汉之海也没有妹妹的音讯,本来已经死心,如今突然见到妹妹归家,当然喜出望外。问起李筠失踪的始末,才得知是被巨魔虏走。   李筠只把在甘霖谷的遭遇告诉了哥哥一人,并嘱托他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免得家族蒙羞。李炎闻言大怒,便要发兵甘霖谷将巨魔全数诛杀。然而李筠挂念亲子,不欲李炎再生是非,勉强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此后七年,李筠不曾踏进甘霖谷半步。普拉普拉为“狼牙”罗拉所杀,自己九岁的儿子被欣然收养等等,全是适才从鲁滨逊口中得知的。   李筠母子相认,欣然既高兴又难过。高兴是因为鲁滨逊终于找到了生母,难过是因为好不容易认了个干儿子,现在人家找回了亲娘,自己便要退居二线了。   李筠讲述了前因后果,拉着儿子叩头拜谢道:“小叔替我找回了儿子,恩同再造,请受侄女一拜。”   欣然忿忿的接受了他的大礼,酸溜溜的说:“阿筠,你找回了亲儿子,我却没了干儿子,这笔买卖着实划不来。”   李筠闻言忍俊不禁,心想小叔叔真是孩子脾气,说得好像我抢了他的亲骨肉似的,转念一想,欣然舍不得让儿子认祖归宗,也是因为真心疼爱他,因此并不生气,反而认定欣然是性情中人,更多处几分敬爱。   欣然见李筠只是笑,却不说话,意兴阑珊的摆摆手说:“你先起来吧,咱们都是大人了,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叩头,让孩子看见笑话。”   李筠恭顺的站起身来,在末座陪欣然用茶。鲁滨逊伺立在母亲背后,紧张兮兮的望着欣然,生怕亲娘和干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营帐内寂静无声,欣然一脸不悦,李筠则小心陪笑。两个人都不开口,火药味甚浓。   欣然啜了口茶,心想光这样生闷气也不是办法,究竟何去何从,还是让孩子自己决定吧。于是放下茶杯,问鲁滨逊:“小子,你今日与娘亲相认,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废话我也不多说,今后你是留在军营侍奉母亲,还是跟着我这个干老子一同闯荡江湖,你自己决定吧。”   鲁滨逊看看欣然,又往往李筠,可怜巴巴的说:“我......我不知道......”说着,眼泪夺眶而出。他既不愿意与母亲刚刚团聚便告分手,也不甘心放弃追随欣然,异想天开的说:“孩儿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希望二老同意。”   欣然笑道:“难得你聪明一回,说来听听。”   鲁滨逊破涕为笑,一本正经的说:“妈妈当初是迫不得已才嫁给巨魔,心里是很不情愿的,妈妈不愿承认有巨魔丈夫,我也不愿意承认那个巨魔父亲,干脆把他忘掉好了。”   欣然搔头纳闷的问:“这是你们母子的事,跟我有啥干系?”   鲁滨逊笑道:“我听说单亲家庭很容易出问题,现在我要么只有父亲,要么只有母亲,实在不适合小孩子生长,不如你们两位结为夫妻,组成一个圆满的家庭,这样我就既有妈妈又有爸爸啦!”   李筠听罢目瞪口呆,羞得面红耳赤。   欣然捧腹大笑,艰难的伸出手去,摸着鲁滨逊的额头说:“好主意......真是好主意......你小子还真会做美梦啊!”   鲁滨逊企盼的问:“老爸,难道你不喜欢我妈妈?她难道不是世上最美最善良的女性?你错过了今天的机会,往后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老婆啦!”   欣然苦笑道:“我当然很喜欢阿筠,可是......她是我侄女,这个搞法......别人骂我乱伦倒无所谓,阿炎若是知道--肯定会捏碎我的脑袋啊!”想到李炎那张正气凛然的面孔,欣然就有点发怵。   鲁滨逊冲动的嚷道:“这根本就不是问题--老爸,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还会在乎区区名份?”   “不行!”李筠断然否定了儿子荒诞的提议,含着泪花叹道,“且不说事关名份,便是我在神殿的身份,也不容嫁人为妇......十年前被迫失身于魔物已是奇耻大辱,怎可再连累小叔。”   鲁滨逊受了欣然的熏陶,完全无法理解母亲的伦理观念,急得失声哭道:“妈妈!你的脑筋太死板了,这样下去你一辈子也不会幸福的。”   李筠替儿子擦泪,怜爱的说:“傻孩子,娘的一生早已注定与幸福无缘,你跟着我也不会有前途可言,小叔是了不起的大英雄,你有幸追随他左右,是你的福气,高兴还来不起,哭得什么!”   欣然见状长叹一声,毅然决定退出这场令人啼笑皆非的争夺战。强颜笑道:“你们别难过了,我决定独自上路,阿筠,我叫你一声孩儿他娘不算唐突吧?咱们的儿子就托付给你了,如果你再把他弄丢了,我第一个不饶你!”言辞声色俱厉,怒气无可遏抑,竟失手将茶杯捏得粉碎。   李筠诚惶诚恐的道:“小叔息怒,侄女一定会尽到母亲的责任。”   欣然跌坐在椅子上,泄气的嘟囔:“你们不必这样,我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过......”强打精神叫鲁滨逊过来,抚摸着小巨魔的额头说:“小子,你现在认祖归宗了,不能再用鲁滨逊这名字,下次见面,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鲁滨逊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潸然泪下,哭道:“爸爸......千万别这么说,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但你依旧永远是我最尊敬的爸爸......”   李筠也被欣然的情谊感染,诚恳的说:“小儿没了亲爹,承蒙老天见怜,替他寻了一位了不起的义父,如蒙不弃,便请小叔履行父亲的责任,再给小儿取个新名字吧......”说到此处,忽然想到如此一来自己与欣然就越发像夫妻了,羞得心跳如鹿撞,声如蚊蚋几不可闻。   欣然很是受用,不假思索的笑道:“取名字我最拿手,鲁滨逊改姓了李,且生在沙漠苦旱之地,命数缺水当从名字中找补......便叫李滨如何?”   李筠母子齐声叫好,当下鲁滨逊便改名叫了李滨,算是继承了李家的香火。   欣然一跃而起,望着兴高采烈的母子俩,调侃道:“阿炎的名字里有一个火,阿筠的名字里有一个土,乖儿子的名字里有一个水,阿筠很应该再生一双儿女取名李林、李鑫--哈哈~把他娘的‘五行’通统占全!”   李筠羞笑道:“小叔所言极是,可惜侄女已决意献身圣教,无法嫁人生子,李林和李鑫两个小家伙只有靠我老哥去奋斗啦。”言下之意无非是暗示他不要做非分之念。这位出身名门的俏娇娘自幼在神殿苦修,以断绝欲念为最高道德境界,便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欣然乱伦生子。   欣然哈哈大笑,心想原以为这位大侄女只会打针看病,不料也有些幽默感,有这样的娘亲,干儿子想来不至于长成李老大那样的木头人。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自从李滨认祖归宗,李家兄妹对欣然在敬重之外又添了感激。欣然也利用李家兄妹的好意,以探望干儿子的借口经常出入军医所,对李筠展开攻势。李筠正值花样年华,一颗本以古井无波的芳心被这风流俊美的小叔叔撩拨的掀起了波澜。   一方面情根暗种,另一方面却又忌惮名节身份,不敢接受他的追求。一个蓄意勾引,一个半推半就,如此过了数日,表面上看来欣然全无收获,连那小寡妇的手也不曾拉过一下,然而心理攻势却取得了看不见的辉煌成就。   现在李筠对欣然的追求已经由无奈变成了享受,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也会似喜还嗔的对他那放肆的情话做出反击,状似打情骂俏。如果欣然一天不来军医所游荡,她心里反倒不是滋味,打发儿子请他过来喝茶聊天。   这天午后,欣然闲来无事,照例跑去军医所鬼混。哪知李筠却不在家,足够容纳二十张病床的移动病房里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轮椅上看书。   欣然凑近一看,只见小姑娘正在看一本很深奥的古书,他盯着看了半晌,愣没看懂一句话。   “小妹妹,你看得是什么书?我每个字都认得,可是连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鬼意思!”   小姑娘抿嘴一笑,仰起甜美可爱小脸儿一本正经的说:“是兵法书--古代的哦!”   “古代兵法书,难怪满篇阴阳八卦六合五行......嘁,装神弄鬼。”欣然在小姑娘对面的病床上坐下。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小姑娘身穿白地碎花的连衣裙,梳着两只俏皮可爱的羊角辫儿,皮肤白皙里透着病态的红晕,容貌娇美,小小的身子格外纤弱,一阵大风便能吹得飞起来。   她吃力的捧著书卷,十指纤纤宛如牙箸,文弱的似乎随时会折断。她的眼睛异常明亮有神,显露出与年龄不相配成熟神态,她恬静的坐在轮椅上,引人怜爱而又替她忧心,担心她就像风中残烛,不知何时便会熄灭。   欣然细声细气的问:“小妹妹,兵书好看吗?”生怕声音太大吓坏了她的心脏。   小姑娘抬起头来,嘟着小嘴愁眉苦脸的说:“一点也不好看......”   “不好看干嘛还看?”   “总不能闲着呀。”   “你是这里的病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从前住在机械铠里,今天才迁到这里来的。”小姑娘稚气的说。   “机械铠?”欣然一愣,“除了夜莺,还有别的机械铠能住人?”   “有呀,我的太阳神里也有一张床,不过比起这里小多了。”小姑娘环顾四周,似乎对新环境挺满意,   “太阳神......”欣然念念有词,突然打了个寒战,紧张的握住小姑娘的手问:“你是说罗兰元帅的太阳神!”   小姑娘皱起眉头,呻吟道:“讨厌啦~你捏得人家的手好痛......”   欣然慌忙松手,捧着小姑娘的纤指嘘了口气,讪笑道:“都怪我太激动,还痛吗?”   小姑娘娇嗔道:“怎么不痛?痛死啦!你真是个冒失鬼。”   欣然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陪笑道:“我是听说你住在太阳神里,太吃惊了所以才会--”   “这很奇怪吗?”小姑娘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反问。   “当然!如非你是罗兰公爵,否则怎能接近太阳神?”欣然悻悻的说。   自从李炎告知此行的目的是运送太阳神前往艾尔曼,欣然便打起了这部圣国最富盛名的超强机械铠的主意。对李炎说,听说血色莲台的“七姐”也在营中,他慕名而来,很想“一亲芳泽”。   李炎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拒绝了他的请求。他害怕欣然“辣手催花”,弄坏了太阳神,无法向罗兰元帅交代。   NO.A07-太阳神,从某种意义上讲,可算是圣国军威的象征。自从上代佣兵王阿曼拉达·亚瑟开始,这部机械铠便与一连串辉煌的胜利紧密联结在一起。从吸血鬼王位继承战到罗摩边境纠纷,太阳神一直扮演着保卫圣国驱除侵略者的英雄角色。   二十年过去了,太阳神的主人也从亚瑟转为罗兰,但它的威名却有增无减,与素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阿曼拉达·罗兰一同被世人视为无敌的象征。其风头之健,甚至盖过了女王专用的机械铠“圣天使”。   因此当欣然听说这小姑娘竟然住在太阳神的机舱里,不免起了惊疑之心。若非她的年纪实在太小,甚至会怀疑她便是罗兰公爵本人。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那么看重太阳神,从机械都市到这里,我一直憋在那个铁壳子里面闷都快闷死了,如果你喜欢待在里面,为什么不跟我换呢?”小姑娘天真的说。   欣然笑道:“我正有此意,小病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兰兰。”   “好可爱的名字哟”   “真的可爱吗?” 小姑娘眼睛一亮,半信半疑的问,“你该不会是逗我开心吧?”   欣然摸摸她的小辫子,温柔的笑道:“我若骗你,就罚我下半生只能看兵书。”   “呵!那可够你受的啦,”小姑娘也投桃报李,摸摸欣然的鼻子,笑盈盈的说,“我也挺喜欢你的,小男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男孩儿!?”欣然哭笑不得,暗想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肯吃亏呢,“我叫苏欣然,苏醒的苏,欣然嘛,就是高兴的意思。”   “苏--欣--然--”小姑娘在膝盖上写下这三个字,“这么写,对不对?”   “完全正确,兰兰真聪明!”   “那你会写我的名字吗?”   “......喂,我看起来不至于那么蠢吧?”欣然满脸黑线。   “写嘛写嘛,人家要你写给我看嘛!”   欣然只好在她膝盖上写下“兰兰”二字。   兰兰拍手笑道:“小男孩儿,你也好聪明呢!”   “嘿!我说你--”欣然也不知道小姑娘是真的天真未凿,还是故意跟他抬杠。偏着头忿忿的盯着小姑娘,心想看不出这小妮子还挺伶牙俐齿......   小姑娘鼓着粉腮与欣然对视,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不怕!我的眼睛比你厉害!哈--你先眨眼--你输啦!”   欣然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小姑娘紧紧搂在怀里,鼻尖贴在红馥馥的脸蛋儿上揉蹭。   “可爱的小病人儿,我简直喜欢死你了,这可怎么办?”   兰兰拍着他的脸颊笑道:“那就嫁给我呗!小男孩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欣然任何笑嚷道:“愿意,当然愿意!”   “那好,你要叫我老爷--咦,不对哦?我是女的,怎么能当老爷呢?老娘?似乎也不好......”兰兰咬着指尖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对啦--你要叫我娘子!”   “好、好、好,我的小病人儿娘子,你呀,还得长大十岁才能做叔叔的新娘子。”欣然抱着兰兰原地转了个圈儿,笑道:“跟叔叔出去玩好不好?”   “好是好,可我的腿......”   欣然低头一看,发现兰兰膝盖以下竟是空荡荡的裤管。心疼的问:“天哪!怎么会这样?”   兰兰很有气概的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天生的,我是早产儿,生来一身病。”   欣然怒道:“你妈妈为啥不等月份凑足了再生,真是个笨蛋!太不负责任了!”他是关心太过以至于无理取闹,这早产与否,哪能由母亲说了算。该生的时候就得生,谁也阻止不了。   兰兰却心有同感的道:“可不是嘛,将来我生小孩,宁可让他在肚子里多呆俩月也绝不早产,喂,小男孩儿,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欣然笑道:“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不过我最喜欢兰兰你啦!”说罢便要抱她出门。   “别着急,先看看外面风大不大,尘土多不多,”兰兰解释道,“我的肺子有点毛病,风沙太大便无法呼吸。”   欣然探头朝外一望,说道:“天气很好,一点风也没有,我们就在草地上走走,不会有灰尘的。”   兰兰又问:“外面有很多花吗?”   欣然难为情的道:“不太多......”十月份的草原,花期已经过了。   兰兰拍手笑道:“好极了,没有花就不会有花粉,咱们快出去玩吧--我都等不及啦!”   欣然信口问道:“你花粉过敏?”   “不,我有肺病。”   “什么病?”   “肺痨。”   “肺--肺痨!”欣然惊讶过度,呆立当场状若化石。   “怎么,害怕被我传染?”兰兰撇撇小嘴,笑容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凄楚。   欣然摇头道:“我不是害怕,而是觉得你很可怜,这么小就诸多疾病缠身,日子想必过得很辛苦。”   兰兰转忧为喜,柔声道:“我都习惯了,也不觉得特别辛苦。”   欣然无限怜爱的搂着她,喟然叹道:“可怜的小病人儿,我真想替你分担一部分疾病。”   兰兰亦被他感动,虽不说什么,眼圈却不由得湿润了。   第三章 纵火记   欣然抱着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兰兰走出病房,漫步在夕阳下的草原上。   军营里炊烟袅袅,行军一整天的兵士们正围着篝火吃饭笑闹。欣然往常很喜欢跟这些大兵凑在一起打牌下棋,听他们讲述军旅中的奇闻逸事。今天却刻意避开,生怕喧闹的人群吓坏了兰兰。   不多时来到帅帐附近。由十部机械营帐组合而成的巨大格纳库外,李炎兄妹正与机械师说话。见到欣然走过来,一起挥手致意。   欣然抱着兰兰过去,笑问李炎:“阿炎,忙什么呢?”   李炎恭敬的答道:“回小叔,是夜莺的左臂调整好了,我陪阿筠过来验收。”李筠也向他道谢:“多亏朱诺小姐帮忙,平衡度现在全无问题了。”忽然看见欣然怀中的兰兰,诧异的问:“咦--你怎么把这小姑娘带来了?”   欣然笑道:“我看她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很闷,就带她出来散心。”   兰兰也回过头来,微笑着向李炎、李筠招手道:“李叔叔、李阿姨,晚上好。”   李筠不悦的说:“兰兰,快跟阿姨回病房,小心受了风寒。”   欣然不舍的道:“阿筠,兰兰不至于那么脆弱,天气又不冷,出来散散步没关系的。”   李筠不肯退让,板着脸说:“我是医生,有没有关系我比你更清楚。”   欣然碰了个钉子,讪讪的缩回头去。心想阿筠的职业病可真严重,平时那么温柔的人,一旦涉及病患,就变成了凶巴巴的母老虎。   李炎打圆场道:“阿筠,小叔说得也有道理,兰兰虽是病人,偶尔还是需要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她就是因为在太阳神狭小的机舱里待了太久才会害了咳血的毛病。”   李筠很无力的叹道:“哥哥啊~兰兰是因为先天性的肺病才会咳血!算了算了,跟你们两个神经粗大的男人,我是有理也说不清。”转而提醒欣然,“今天就由你任性,往后不经我的允许,绝对不能带兰兰出门。”   欣然小声抱怨道:“我连儿子都让给你了,凭什么陪兰兰玩也要听你的安排?她又不是你闺女......”   李筠娇嗔道:“凡是我的病人,通统要听我的安排,如果你生了病,也不例外!”   李炎皱眉道:“阿筠,不可以对长辈这样说话,太没礼貌了!”   “哦......对不起,”李筠被迫向欣然道歉。等哥哥一转过身去,她便露出原形,扶着欣然的肩膀,凑在他耳畔悄声道:“小叔叔,下次找我之前别忘了打个电话,免得再错过......”说罢红着脸儿一溜烟的跑开了。   欣然乐得魂飞天外,心想多日来的辛苦总算有了收获,这美人儿似乎有动情的兆头。正发呆时忽觉耳根刺痛。原来是兰兰发现了他与李筠眉来眼去,拧着他的耳朵掩口偷笑。   “小男孩儿,你想勾引李阿姨是不是?”   欣然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嘘--别让阿炎听见。”   “不让我说也可以,但是......”   “好了啦,我的小病人儿,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兰兰露出狡黠的笑容,弹出笋尖儿般白嫩的指头揉着欣然鼻子娇嗔道:“我要你甩了李阿姨,跟我好。”   欣然哈哈大笑,亲亲小姑娘的额头道:“好兰兰,想当我的女朋友,你得再等十年!”说罢抱着小姑娘走进格纳库,兴冲冲的说,“叔叔教你开机械铠,好不好?”   “不要!我怕摔--”小姑娘娇憨的嚷道。   “嘿,真是个胆小鬼~”   格纳库中一字排开三台机械铠,从左到右分别是雷震子、夜莺和太阳神。欣然来到太阳神跟前,仰望这座金壁辉煌的机动城堡,不禁失声惊叹。   “老天......好壮观!”   屹立在欣然面前太阳神高达四十尺,体重六十吨,通体披挂黄金铠甲,体态庄严,面部凝练的线条勾勒出神祗独有的冷傲神态,浑厚的质感令人不由自主的兴起敬畏之心,仿佛面对无法摇撼的高山。一轮巨大的金环装嵌在机械铠背后,恍若神圣的光环。   兰兰发觉欣然满脸的渴望,含笑问道:“小男孩儿,想试乘太阳神吗?”   欣然像个热衷昂贵玩具的小孩子似的点头道:“想得要死--可是不行啊,阿炎绝不会让我接近太阳神的。”   兰兰很仗义的说:“他不让没关系,还有我呢。你晚上去病房接我出来,咱们偷偷的开太阳神兜风可好?”   欣然苦笑道:“机械铠是有密码锁的,没有密码,我们根本开不动太阳神。”   兰兰得意的笑道:“放心吧,有我就有密码!”   欣然大为迷惑,问道:“密码锁只有机师本人知道,你怎会--”   兰兰抢白道:“我聪明呗!”   “......狡猾的小东西。”欣然对兰兰的身世越发好奇了。恰巧这时李筠来接兰兰回病房吃药。兰兰一走,欣然便过去问李炎:“阿炎,兰兰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炎摇头道:“小侄也不清楚她的身份。最初见到她是在机械都市的亚历山大实验室,她那时候就跟亚历山大猊下在一起,后来又跟着太阳神一起来到军中,说是要去艾尔曼,要我顺路送她一程,如今想来,大概是亚历山大猊下或者罗兰元帅的亲戚吧。”   欣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中的谜团非但没解开,反而又多了不少。   到了晚上,欣然如约来到移动病房。本来他并不相信兰兰能独自溜出来,不料到了一看,意外的发现她早已在门外等候,仰头凝望月光,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落寞神情。   无意中看见欣然,顿时换了一脸喜色,招手道:“小男孩儿,我在这里!”   欣然诧异的问:“你偷跑出来,阿筠不生气?”   兰兰窃笑道:“我在阿姨的茶里下了安眠药,她这会儿正呼呼大睡呢。”   欣然深为叹服,叹道:“看不出你还挺精明,将来准是个大魔头。”   “就像你?”   “呵呵,对,就像我。”   欣然抱起兰兰,吹着口哨走在月光下。很快来到格纳库外。欣然打出一道内力震断门锁,悄悄溜了进去。开启太阳神的舱门,抱着兰兰坐进去。   太阳神的体形巨大,机舱也相应宽敞了不少。欣然环顾四周,除了常规的操作台、座椅之外,还有一张小床,床头柜上胡乱摆放着化妆品、零食和书本。欣然把兰兰放在床上,怪好笑的捡起一瓶香气扑鼻的油膏,调侃道:“小可怜儿,你现在用这个还太早。”原来那是一瓶丰胸用的美容膏。   兰兰爬过来抢走药膏,红着脸儿嗔道:“不许动我的东西!”   欣然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驾驶席上,试着开动机械铠,果然弹出密码输入框。欣然对着屏幕发了半晌呆,胡乱打了三个字:我爱你。   密码错误。   “嗯......换一个......”欣然自言自语。   这次是“我喜欢你”。   还是不对。   “我恨你!”   不对。   “我爱死你了!!”   不对不对!   “别乱搞了,密码我知道!”兰兰看不下去了。像只灵巧的小老鼠似的爬到驾驶台上,运指如飞,熟练的输入了一行字。   临兵斗者皆阵裂在前。   哔--机械铠成功启动。   “哇塞--好棒哎!”欣然兴奋的抱起兰兰亲了一下。让她乖乖坐在自己腿上不要乱动,而后推动操作杆,让太阳神站起来。   “这宝贝能飞吗?”   欣然本是信口一问,不料兰兰立刻答道:“能--这里有个喷射引擎开关,不过只能持续飞行八分钟。”   欣然啧啧称奇,又问她太阳神有何武器装备。   “右腿的暗舱里有一支紫外线来复枪,专杀骷髅僵尸吸血鬼,背后的光能罩在战斗时打开能够播散直径二十米的光能结界,一般的攻击根本无法攻破结界......”兰兰如数家珍的道出太阳神的秘密。   最后指点欣然拔出悬在腰间的黑色巨剑,骄傲的说:“这是‘逆天剑’,充入光子能,便成为无坚不摧的近战武器,据说威力之强足以割裂苍穹!还有那个红色按键,如果开动......”兰兰欲言又止。   欣然兴致勃勃的追问道:“会怎样?”   “算了......那太危险,我还是不要说的好。”   “好兰兰,快告诉我吧。”   “唉......缠人的小男孩儿,真拿你没办法,”兰兰装出老气横秋的语气叹道,“那红色的按键是逆天剑的武器保险开关,一旦解除保险,逆天剑就会变形成为恐怖的‘光子脉冲炮,其威力足以烧毁--住手!不能打开啊~~~”   兰兰的警告迟到了半步,某个贱手的家伙已经解除了武器保险,逆天剑变成了一门漆黑的巨炮。太阳神超大的体积,全是为了负担这门巨炮的重量。   欣然眼睁睁的看着太阳神自行举起巨炮,光子能反应炉全速运转,将光子能量一股脑的注入弹舱。兰兰扑上来要推开他,不料欣然受惊之下手指颤抖,竟扣下了扳机。   白灼的强光自炮口涌出,几乎刺盲了欣然的眼睛。   “不能看!”兰兰及时捂住了他的眼睛,自己也紧闭双眸。欣然感到浑身火烧火燎,暴露在强光下的皮肤严重灼伤。慌忙奋不顾身的将兰兰藏在怀里,背对视窗趴在驾驶椅上,免得她被强光烫伤。与此同时,他自己的脊背却燃起了烈火。   欣然忍痛等待光子脉冲自波峰跌落下来,能量辐射减弱到可以忍受的程度,这才脱下起火的外套,匆匆扑灭。   舷窗外亮如白昼,夜空被朝天发射的炮火切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笔直隧道,仿佛通往天堂的白色公路。   脉冲光子炮渐渐熄火,军营里却发生了大骚动。原来附近的营帐受光能波及,燃起了大火。火势借着夜风蔓延,转眼蔓延了大半军营。到处是奔走惊呼的人群。   “怎么办......我们闯大祸啦!”兰兰吓得面无人色。   欣然先是惊愕,旋即嘿嘿贼笑,抱起兰兰飞身跃出机舱,混入人群鬼哭狼嚎的嚷道:“不好啦,太阳神被人盗走了--”官兵闻言吓得魂不附体,顾不得救火匆匆奔向格纳库。欣然趁机混入人群逃回营房,叫醒尤丽亚和沙王,匆匆席卷行李,连夜逃出军营。   欣然先是抱着兰兰一同骑马,怕她不堪颠簸之苦,改由沙王抱着她赶路。转念一想,沙王粗手粗脚的,可能会伤到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便让红魔女变成一只背囊,让兰兰钻进去,自己亲自背负。这真是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主人,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像贼似的匆匆溜走,竟不向李家兄妹告辞?”尤丽亚纳闷的问。   欣然毫无忏悔之意,回头一指火光冲天的军营,得意洋洋的笑道:“瞧--那就是老子的杰作!”   兰兰攀着背囊探出头来,与有荣焉的嚷道:“还有我的功劳呢!”   欣然扭头笑道:“没错,我的小病人儿也是个闯祸精,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嗯嗯,太阳神够劲儿吧?”   “那还用问,不愧是罗兰元帅的神铠,光是余热就引发如此壮观的大火,直击的话恐怕连精魔力场都挡不住......唉,真想再玩一次。”尤丽亚与沙王相顾慨叹,情知欣然闯祸的毛病已经不可救药了。   登上高山回望军营,一尊生有双翼的机械铠正喷射黄沙灭火,是李炎的“A06雷震子”。不远处,白色“夜莺”则在疏散兵士救护伤员。闯下弥天大祸的苏少爷坐山观火,乐不可支,却不知这两部机械铠很快就要追上来,擒拿他这个犯下纵火与诱拐幼女双重罪行的大逃犯。   欣然纵火烧毁了军营,又拐走了兰兰,情知李炎兄妹绝不会轻饶自己,做贼心虚之下连夜逃窜,马不停蹄直到黎明,渐渐远离军营,心情也轻松下来。   兰兰在背囊中睡得正香,发出可爱的鼾声。欣然唯恐惊醒她,便悄声示意尤丽亚和沙王停步,就在这里稍做休息。   沙王登上山坡观察周围的地形,指着不远处的小山谷告诉欣然:“老公,小河,在前面,很安静的小山谷,睡觉的好地方。”   欣然笑道:“好极了,我们便去那里打个盹,小乖乖,你便在前面带路吧。”   “好咧!”沙王扛着狼牙棒摇摇晃晃的奔下山坡,欣然纵马在跟在她身后,不多时来到谷中。果然有一条小河从山谷两壁中间潺潺流出,河水清澈,游鱼卵石清晰可见。   欣然便在河畔宿营,可惜红莲改不在身边,只好在一颗大树下铺了厚厚的树叶,权做床铺。沙王取来一桶清水,欣然洗脸漱口。把兰兰放在床上,用毛巾细心帮兰兰揩去脸上的尘土。小姑娘发出娇憨的梦呓,翻了个身继续酣睡。尤丽亚提着爆裂弓走过来笑问欣然:“饿了吧?我这就去打猎。”   欣然困惑的问:“你打算用爆裂弓打猎?那我们岂不是只有吃烤肉渣。”   尤丽亚笑道:“主人好傻哦~我当然不会用魔法箭去射动物,快些生火,马上就有鲜美的烤鱼吃啦。”说着提弓来到河畔,却不上箭,手挽空弦射出一道冲击波。只听咻得一声,河面炸裂,数条鱼儿被冲击波震死,翻着肚皮漂在河面上。尤丽亚飞快的捡起鱼儿丢过来。   欣然手忙脚乱的接住,手握滑溜流的死鱼赞道:“好厉害的空弦箭!”   一旁生火的沙王听见欣然夸奖尤丽亚,很是羡慕,抗起狼牙棒嚷道:“生火没意思,我也去打猎!”说罢来到河畔,轮起万斤巨棒奋力砸下。轰得一声巨响,水花飞溅,河水竟被这女巨魔的神力一击阻断,倒楣的鱼儿亦随着浪花飞上岸来,有气无力的拍打着尾巴。   沙王丢下巨棒,抓起两条最肥的大鱼跑到欣然跟前邀功:“我也很厉害,主人,也夸奖沙王吧~”   欣然抹去脸上的泥水,苦笑道:“我的小乖乖最厉害,鱼够吃了,你还是去生火吧。”   凉风习习的十月天气,温暖的篝火,香气扑鼻的烤鱼。一男三女围着火堆享受可口的早餐。兰兰睡醒后胃口大开,吃了两条烤鱼,揉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惬意的笑道:“吃的好饱哦,再睡个回笼觉就更完美了。”说着便要钻回背囊。却被欣然一把揪住,充满怜爱的笑骂道:“吃饱了就睡,你会变成小肥猪的!”   “哦~”兰兰悻悻坐在他腿上,大眼睛滴溜溜的在尤丽亚和沙王脸上扫来扫去。   “小男孩儿,她们是谁呀?”   尤丽亚含笑道:“我是主人的女仆,名叫尤丽亚。”   沙王也自我介绍道:“我是沙王,老公的小老婆......可爱的小精灵儿,你是谁?”   兰兰轻轻嗓子,挺起胸脯得意洋洋的说:“我叫兰兰,是小男孩的元配夫人!”   欣然捏捏小姑娘的脸蛋,嗤笑道:“娘子大人,你脸上沾了鱼刺。”   兰兰满不在乎的擦了把脸,问欣然:“我们去哪里?”   “艾尔曼。”   “好耶~我正要回家呢。”   “你家在艾尔曼?”   “我妈妈住在那儿。”   “你妈妈是做什么的,爸爸呢?”欣然好奇的问。   “妈妈从前是当兵的,爸爸从前也是当兵的,现在改念经啦。”兰兰说起父母,依旧滑稽劲儿十足。   欣然信口问道:“那你父母的职务高不高啊?”   小姑娘自豪的笑道:“很高很高的,妈妈是元帅,爸爸是枢机卿。”   欣然吓得差点跳起来。紧握着兰兰的手追问道:“你是罗兰公爵的女儿对不对?你的父亲又是谁?”   兰兰狡猾的低下头去,守口如瓶:“这是秘密!”不管欣然如何旁敲侧击,她也不肯透露身世,打着哈欠钻回背囊,呼呼大睡。   欣然望着火堆呆呆出神,心想。圣国只有一位元帅,就是“艾尔曼的昙花”阿曼拉达·罗兰。倒是有四位枢机卿,除却罗兰的父亲亚瑟,另外三位分别是圣杯之亚历山大、黄金之霍因海姆、魔杖之拉斯普汀。   霍因海姆在圣都,拉斯普汀在魔法都市希瓦,小姑娘从机械都市来,又跟太阳神寸步不离,其父莫非是亚历山大那糟老头!?   欣然暗想,难怪罗兰元帅年届三旬仍不结婚,原来是与亚老头有染,还又个私生女。妈的!亚历山大那死老头太可恨了,都一百多岁了......竟然老牛吃嫩草,抢占了“艾尔曼的昙花”,害得老子无法将七朵名花尽收后宫!   欣然虽然恼恨亚历山大,但却没有迁怒在小姑娘身上。自从红袖流产,使他失去了人生中第一个孩子,欣然的性格改变了许多。   第一是轻易不在女人体内射精,失去一个孩子已经使他伤透心,害怕再重蹈覆辙,毕竟小孩是否生下来是由女人决定的。第二是变得特别喜欢小孩子,无论男女,只要性情可爱,便可击中他的要害。   一开始,欣然并不理解自己的这种心情与邪念无关,是发出天性的需要,也是对尚未出生便夭折的亲子的补偿心理。直到后来遇见小杰,接触日久后简直把他当成了亲弟弟,就连只有一半人类血统的小巨魔,他也照样视为亲人。现在遇见罗兰的私生女,惹人怜爱远胜小杰、李滨,不由得心生嫉妒,真想干掉亚历山大,换自己来当小姑娘的爸爸。   于是打定注意,哪怕是李炎亲自来讨,也不肯把小姑娘还回去,务必亲手送到艾尔曼才放心。他的理由是军营里不安全,既然他苏欣然可以纵火,别人为什么不可以?再来一次火灾,伤到小姑娘怎么办?他也不想想,除了他这个大祸害,还有谁闲着无聊开炮放火玩啊?   当日欣然决定不再赶路,就在河畔休息一天。抱着兰兰背靠大树闭目养神,不一会便沉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觉得鼻端酸疼,睁眼一看,只见兰兰正从背囊里探出手来拧他的鼻尖儿。   欣然擒住她的小手,装出凶恶的样子说:“小坏蛋,被我抓住了吧!”   兰兰笑嘻嘻的说:“嘘--不要吵,沙王和尤丽亚还在睡呢。”欣然扭头一看,半人马女郎与女巨魔果然睡得正香。   兰兰悄声道:“小男孩儿,我们去河里玩好么?”   欣然犹豫道:“你最近咳嗽的很厉害,还是不要碰冷水为好。”   兰兰搂住他的脖子,撅着小嘴扭股糖似的撒娇道:“人家就要嘛~好哥哥,就带我去吧~”   欣然笑道:“想去也行,但你得叫我一声好叔叔。”   兰兰当即甜甜的叫道:“好叔叔,小男孩儿好叔叔~”   欣然心花怒放,抱起她来到河畔,叮嘱道:“千万要小心啊!”   兰兰钻出背囊,双手扑在清凉的河水里,惬意的叹道:“呀~好舒服呢!”   欣然微微一笑,坐在河畔看着兰兰戏水。一时出神,忽听兰兰叫道“看我抓大鱼”,接着双手朝水里一扑--   “呀--好痛!”旋即触电似的缩回来,右手食指血流如注。   欣然慌忙冲过去问道:“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原来兰兰捉鱼时不小心被贝壳划破了指尖。欣然掏出手帕裹住伤口,心疼的安慰兰兰:“一点小伤口不要紧的,兰兰乖,兰兰最勇敢,千万不要哭哦~”   兰兰小脸惨白,忍痛笑道:“我不痛,也不会哭......”   欣然急道:“见鬼!怎么血还是在流啊--”   伤口的确很微小没错,奇怪的是血却流个不停,仿佛拧开了自来水笼头,血水将手帕浸透,红艳艳的惊心动魄。   欣然索性解开手帕,将兰兰的指头含在口中。他记得小时候自己手指割破,只要这样含一会儿便能止血。   然而今次却不灵了。咸咸的血浆一个劲儿的往喉咙里涌,分量之大便是割脉自杀亦不过如此。一厘米的伤口,竟流出了将近半升的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欣然眼看着兰兰脸色越来越白,精神越来越虚弱,心痛有如刀绞。只得急病乱投医,射出一截血荆棘封住兰兰手指处破裂的血管,渐渐止住了流血。   欣然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肚里。抱着遍身血渍斑斑的兰兰柔声问道:“小可怜儿,你的身体莫非与常人不同,一个小伤口便流了这么多血,若是再严重些岂非要了命......”   兰兰虚弱的笑道:“这叫血友病,你知道吗?”   欣然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问:“血友病!老天,那是绝症啊--”   兰兰幽幽叹道:“我身上的绝症还少吗?血友病也不算什么......”   “可怜的小病人儿,都怪我粗心,害的你受伤,”欣然狠狠掴了自己一记耳光,发誓今后绝不会再让兰兰流血。   兰兰举起冰冷颤抖的小手捧着欣然的脸,含泪道:“大傻瓜,你这样虐待自己,让我好心疼,还不如流我的血呢......”   欣然苦笑道:“幸亏你没有心脏病,不然我又差点害死你--对了,我记得血友病是会遗传的,难道你的家族里还有同样的病例?”   兰兰却说没有。欣然迷惑的问:“你的先人没有血友病,你为何会有?”   兰兰神情凄楚,摇头说不知道。欣然看出她心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试探着问:“阿曼拉达·亚瑟猊下,就是你的父亲对不对?”他怀疑兰兰的父母近亲通奸,这是导致后代患有遗传病的主要因素之一。   兰兰天真的点了头。欣然有如五雷轰顶,震惊的呆若木鸡。想不到中洲最富盛名、以家教严谨著称的阿曼拉达家的内幕竟如此黑暗,父女通奸的淫乱行为,令他这个一向罔视道德伦理的花花公子亦自叹不如。   欣然本人就与亲姐姐乱搞,对亚瑟与罗兰的关系并没有基于道德层面的义愤。他所愤怒的是兰兰的父母怎可如此不负责任,竟把重病垂危的女儿丢给外人不闻不问,如此冷酷的父母,还真不如没有的好!   “好兰兰,我的小病人儿,小可怜儿,别难过,你的爸爸妈妈都是大混蛋......没关系,他们不疼你,还有叔叔疼你呢~”欣然同情兰兰的悲苦身世,决心加倍的爱护她,补偿她因悖德寡情的父母而蒙受的痛苦。   兰兰也被欣然感动了,柔柔的蜷缩在他怀里哽咽道:“其实......我爸爸妈妈也很疼我的,不过还是你最好......兰兰最喜欢你了!”   欣然微微一笑,抱着她回去睡觉。等到兰兰熟睡,朱诺变成人形回到欣然跟前,沉声道:“小主人,我有一句话奉劝你。”   欣然笑道:“你是想让我别管阿曼拉达家的闲事对不对?”   朱诺叹道:“你太聪明了,可是有时候聪明的过了头。”   欣然不以为然的说:“有话便直说吧,我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   朱诺苦口婆心的劝道:“不论兰兰的父母做了什么,他们毕竟是位高权重的圣国元帅和法王厅枢机卿,你对他们的事知道的越多,自己的处境就越危险。”   欣然冷笑道:“朱诺,我什么时候怕过危险?”   朱诺叹道:“从前的敌人还好说,可罗兰和亚瑟是绝对惹不起的人啊!你与他们作对,就等于和圣国军、教两方开战,注定一败涂地!”   欣然仰天狂笑,不置一词。   “况且......兰兰毕竟是他们的女儿,你作为外人,没有权利--”   “住口!”欣然断然喝阻朱诺。拉着她的手恳切的说,“好朱诺,别人不懂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我才不管什么风之剑圣,什么宝剑之阿曼拉达,只要能让兰兰幸福,便是牺牲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朱诺偎依在欣然怀里,吃醋的叹道:“任性的小主人啊,我真有点嫉妒兰兰那小姑娘,如果把我换做她,你会不顾一切的为我而死吗?”   欣然亲亲小魔女的脸,温柔的笑道:“小傻瓜,为了你,我岂止生命,便是灵魂也可以牺牲。”   朱诺深为感动,笑嘻嘻的问:“你这么疼我,是不是因为我也比较‘萝莉’?”   欣然笑骂道:“我也喜欢御姊,你别把我当成变态大叔好不好。”   朱诺含笑揶揄道:“你呀,虽然不是大叔,却特别钟爱小孩子,我看你不该叫苏欣然,干脆改名叫‘苏恋童’算啦!”   “好你个小魔女,胆敢侮辱主人,看我不收拾你--”欣然气乎乎的掀翻朱诺,在她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红魔女咯咯娇笑,不依的缠在欣然身上撒娇发嗔。忽然想起一事,正色的道:“主人,兰兰的体内蕴涵着古怪的内力,而且强的恐怖--”   “比我还强?”欣然不在意的问。   朱诺认真的点头道:“强的多,老实说,我活了五百年,除却洛基主人和三邪神外,还不曾见过内力如此深厚的人。”   欣然笑道:“大概是兰兰体内积蓄的病魔过多,被你误会了。”   朱诺沉吟片刻,慢慢的说:“你的话也有道理,人类,况且又是如此幼小的女童,的确不太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内力......我想这是兰兰众多先天病的一种,她的体质根本无法负荷如此狂暴的能量,这样下去......随时可能爆体而死啊。”   欣然忧伤的叹道:“我最担心的也是兰兰的健康,可惜你我不是医生,着急也没用,慢慢想办法吧。”   朱诺强颜笑道:“我看兰兰的相貌不像是短命鬼,总会逢凶化吉的。”说罢飞回树下附着在兰兰体表,变成睡袋。   欣然亦枕着沙王的胳膊闭目沉思,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四章 诱拐记   次日一早醒来,张口便喊:“兰兰--还没醒吗?”   “主人,兰兰好像生病了,您快过去看看吧。”尤丽亚满面忧色。   欣然一跃而起,失魂落魄的跑过去。只见兰兰双眸紧闭,呼吸急促,额头烫得好似火炭。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你们快来看看,兰兰是不是感冒了啊?”欣然急得大呼小叫。朱诺、沙王与尤丽亚亦围上来干着急,无法可想。   欣然毅然抱起兰兰,沉声道:“马上回军营,只有阿筠能救她!”   话音未落,忽见河面浪花飞扬,一艘奇形怪状的白色游艇奔驰而来。   说是游艇,可外形分明是汽车,乳白色的车身两侧画有鲜红的十字架。正式李筠的移动病房!只不过轮胎下多处了一层气垫,竟能在水中行驶。   欣然大喜过望,抱着兰兰冲过去喊道:“阿筠~我在这里!快来啊,兰兰生病了!”   移动病房变成机械铠飞身跃出河面,迈开大步来到欣然跟前。李筠拉开舱门跳了下来,不由分说,抢过兰兰钻会机舱。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板着脸告诉欣然:“是破伤风。”   “兰兰现在怎样了?”欣然急切的问。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筠见他如此紧张,心顿时软了,含笑道:“打了一针,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欣然手按心口,松了口气。   兰兰恢复的很快,早上还昏迷不醒,中午就又活力十足了。   李筠把兰兰交给尤丽亚照看,请欣然“单独谈谈”。欣然情知要挨骂,眼珠儿一转,讪笑道:“我知道你要发火,可否给我几分钟准备好承受你那暴风骤雨般的怒气?”   李筠忍俊不禁,笑骂道:“你呀,就是没个正经!快去准备吧。”   欣然找到沙王,咬着耳朵嘀咕了一番。随即回来邀请李筠去山谷里谈,不要让兰兰听见他们争吵。   李筠摇头道:“我没打算跟你吵架。”不过还是依了欣然。   李筠的态度很简单也很坚决。在军营纵火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欣然必须交还兰兰。   欣然被早上的破伤风吓破了胆,害怕自己照顾不周,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哪知尚未开口,兰兰却骑着尤丽亚跑来打岔:“小男孩儿,我也有悄悄话对你说,过来一下好吗?”   欣然在一大一小两位美人儿之间左右为难,无奈之下递了个眼色征求李筠的意见。李筠觉得他也怪可怜的,便柔声笑道:“去吧小叔,别让兰兰失望。”   兰兰从尤丽亚背上爬到欣然怀中(她真的很擅长“爬行”......),小嘴贴在他耳朵上稚气的说:“我喜欢你,不喜欢李阿姨,求你别把我交给她好吗?兰兰只想跟你在一起。”   欣然本来就舍不得兰兰,听了她的话立刻改变力场。回去对李筠说,兰兰不想回去,我也觉得她在我身边更安全。   李筠怒道:“你怎么出尔反尔!兰兰才跟你出来两天就差点送了小命,你有什么立场妄谈保证她的安全?不行,我今天必须带她走!”   欣然笑道:“我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不过你有凭什么能保证兰兰的安全呢?”   李筠傲然道:“夜莺里有全中洲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药品,如果我都无法保护兰兰,世上就没人能行了。”   欣然冷笑着反问:“你的夜莺在哪里,我没看见啊?”   李筠回头一望,停在大树旁的机械铠居然不翼而飞,远处的山岗上,一位女巨人正扛着夜莺飞奔!   “啊呀--可恶的小偷,给我站住!”李筠气得花容失色,顾不得跟欣然理论,转身去追盗走夜莺的沙王。   跑出去没多远,就见沙王空着手回来。李筠上前指着她喝问:“夜莺在哪里?”   “夜莺......是什么,可以吃吗?”女巨人狡猾的傻笑着。   “你--太可恨了!”李筠气得直跺脚。   欣然笑眯眯的安慰道:“阿筠,既然你没了夜莺,兰兰还是交给我照顾吧。”   李筠怒冲冲的质问欣然:“都是你干得好事!快说,你把夜莺藏在何处?”   欣然推说不知道,李筠没好气的说:“小叔别开玩笑,丢了夜莺非同小可,若是我大哥得知,必定亲自前来追讨,到时候你的麻烦就大了。”   欣然笑道:“夜莺是我姐姐的作品,你把他弄丢了,理应我找你理论才是,怎能反咬一口,就算阿炎来了我也是这个话,不信他敢对我这个长辈动粗。”   李筠见这位小叔无赖成性,索性也同他耍赖:“既然小叔不知道夜莺的下落,那就陪侄女一同寻找吧。”   欣然贼笑道:“我这就去找,你若跑得够快就跟上来吧。”说罢抱起兰兰,催马飞奔。李筠微微一笑,信步跟在欣然身后,也不见她紧赶,却始终跟在发足狂奔的尤丽亚身后一米处。   李家的祖传绝学“浮光掠影”,乃是圣国武林首屈一指的轻功身法。李筠尽得真传,尤丽亚便是多生出两条腿也跑不赢她。   “主人,此人轻功极为高明,我们甩不掉她--”尤丽亚无奈的告知欣然。   “不愧是李家传人,果然有两下子......”欣然见无法脱身,略一思索,索性飞身脱离马背,与沙王、尤丽亚分作三个方向逃走。李筠不由得一呆,不知该去追那一方。转念一想,机械铠是沙王偷走的,跟着她准能找回来。于是转身追向沙王,飞身腾空而起,纤足一点,立在女巨人的肩上。探出柔荑在她的秃头上一拍,笑道:“傻大姐,你往哪里去!”   沙王愣愣的停下脚步,左顾,右盼,硬是找不到跟自己说话的人在哪里。   李筠轻巧的落在地上,不容抗拒的说:“沙王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快把夜莺交出来吧。”沙王力气虽大,且有毁天灭地棍在手,但动作远不如李筠灵敏,与之相斗便如大炮打苍蝇,混无用武之地。   另一方面,沙王也知道李筠是欣然相中的女人,不可伤害,索性坐在地上耍赖:“夜莺......小鸟吗?”   “嘿!瞧不出你还挺狡猾--”李筠为之气结。   “小鸟,被我吃掉啦,你想要......”沙王撅起屁股傻笑道,“我屙出来还你可好?”   李筠捂着鼻子走开。沙王得意的咯咯娇笑,翻身躺在草地上,眼望浮云自信的说:“夜莺......很快就会飞回来,老公坐在上面。”   李筠蹙起柳眉,正要说话,忽听身后引擎轰鸣。转身一看,夜莺迎面姗姗走来。   “好狡猾的小叔叔--竟敢耍我!”李筠气极反笑,一咬银牙,展开浮光掠影身法,宛如一道流光,星驰电掣的扑向夜莺,身在空中高声呐喊:“还给我!”   话音未落,夜莺胸口的十字架图案突然向内凹陷成为黑洞洞的炮口,射出一道白光,恰击中空中的李筠。   “啊呀--”李筠被白光缠了个结实,失声惊叫着跌落下来。沙王冲上前去接住她,低头一看,李筠身上包了厚厚一层白色硬壳,酷似石膏。   机舱中的欣然哈哈笑道:“这胶带十字炮果然名不虚传,你看阿筠现在可不就像一具被绷带层层包裹的木乃伊?”说着操纵夜莺走上前来,摘下肩上的巨型注射器,将乙醚射入石膏壳。李筠猝不及防,吸入乙醚气体,很快昏迷过去。   夜莺是为了战地医护而设计的机械铠,不但内藏多种急救设备,武器也充满了职业特色。比如刚才缠住李筠的胶带十字炮,乃是一种液态凝胶,在击中目标之后接触空气,瞬间硬化为坚固的枷锁,将敌人禁锢。   巨型注射器的针头以钻石打造,可以轻松刺穿钢铁,近战威力强大,同时注射器中充满了麻醉气体,在击穿对手的机械铠后注入机舱,将机师麻醉捕获。   明眼人不难发现,夜莺的武器有着鲜明的人道主义色彩,胶带炮也好,麻醉注射也好,全都是以生擒对手为目的,绝不会造成致命伤。作为一名钢铁护士,夜莺的非杀伤性武器在所有机械铠中独树一帜,这无异要归功于设计者苏红袖的菩萨心肠。   欣然将夜莺变成移动病房,望着昏迷不醒的李筠,眼珠儿一转,想出一条妙计。在沙王的协助下,欣然将被裹在硬壳中的女军医搬进病房,找来锤子小心的敲破外壳,将这美人儿从“蚕蛹”中解放出来。出乎预料,李筠身上竟只剩下了内衣。原来外衣被胶体粘在了外壳上,几乎融化掉了。   欣然色心大动,正想动手动脚,忽然听见车外传来交谈声。原来是尤丽亚带着兰兰找来了。欣然不想让兰兰看见自己的色狼嘴脸,只得关闭车门,取出医用摄像机把李筠的裸照记录下来。而后脱光这睡美人儿的内衣,并摆出种种香艳诱人的姿势,用照相机猛拍一气,肥白的乳房,丰润的大腿,乌黑的芳草地,红嫩的小蜜穴,一一立下存照。   欣然看得直吞口水,小弟弟硬得发烫,若不是顾忌兰兰就在附近,他真想趁机迷奸这柔媚的小寡妇。事毕唤醒李筠,笑嘻嘻的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李筠发现身上换了欣然的外衣,不免又羞又恼,质问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欣然如实相告,李筠这才稍稍放心,然而想到自己的身子都被这男人看光了,尴尬的不敢正眼看他。   欣然假惺惺的说:“阿筠,你独自跑出来,你哥哥肯定很担心,快回去吧。”   李筠哀怨的说:“撵我走路不难,你得交出兰兰和夜莺。”   欣然笑道:“行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李筠捏着衣角低声问:“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得到,绝不会拒绝小叔......”   她的话本是一片赤诚,可落到欣然耳中却凭空多了几分调情的味道,心痒难耐之下凑过去色眯眯的说:“阿筠好乖哟,先让我抱一下再说。”   李筠俏脸羞红,羞恼的道:“不行啦......被人看见,我就没脸做人了。”   欣然扭头吩咐尤丽亚、沙王带兰兰去草地上玩游戏,抬手关闭了舱门。   腆着笑脸哀求道:“现在没有别人了,快让我抱抱吧。”   孤男寡女相处斗室,李筠越发心如鹿撞,双手护在胸前,嗓音颤抖的说:“小叔......不要啊,求你别再难为侄女了。”   欣然牵着她的手笑道:“瞧你吓得,只是抱一抱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的叔叔,被长辈抱一下难道很丢人?”   李筠本来就有一点喜欢欣然,只是囿于辈分和身份才勉强压制心中的情愫。转念一想,小叔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也许真的是我想歪了。反正没有人看见......就容他稍微放肆一下吧。于是含羞应道:“只能抱一下,不许乱来哦......”   欣然如奉圣旨纶音,小心翼翼的把这美少妇拥入怀中,只觉得满怀绵软妙趣无穷,仿佛搂着香喷喷的棉花团。李筠小鸟依人似的枕在欣然胸口,气息、心跳清晰可闻,被他双臂用力一抱,顿时浑身瘫软,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勉强固守神智,艰难的说:“抱也抱过了......兰兰和夜莺--”   欣然打断她的话,得寸进尺的笑道:“只是抱一下还不够,还得让我亲亲乖侄女的脸蛋儿。”   李筠娇嗔道:“你越发不象话了!”说着便要推开他。   欣然却不准这团温香软玉般的美肉儿离开自己的怀抱,强行凑过脸去在李筠面颊上轻轻啜一下。触感嫩滑温热,好似吻在一碗豆腐脑上。   李筠呀得惊叫了一声,奋力推开欣然,掩面呜咽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不然,我就真的不客气啦!”她再怎么好脾气,也无法忍受欣然得寸进尺的侵略,决心用武力制服这好色的坏小子。   欣然摆手笑道:“别紧张,阿筠,我并没有恶意啊。”   李筠羞怒道:“还说没有恶意!你都把人家......反正,你就是欺负人!”   欣然问道:“我抱了你亲了你,这的确不假,可是你真的因此受到伤害或者感到不舒服吗?”   李筠愣了一下,幽幽的说:“我没有不舒服啊......可是,这样做是不道德的......”她的身体并不拒绝欣然的轻薄,可精神上却无法接受任何男人的追求,哪怕是这可爱的美少年,也不应该例外。   欣然耐心的说:“我很清楚你在教廷的地位,也知道你曾发誓终生守贞,可是这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李筠紧咬唇角,心中一片迷茫。守贞是神殿祭司的头等戒律,却非她本人的愿望。她已经不是不知情爱滋味的小女生,到了她这般年纪,女人最渴求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况且十年前她便失身于巨魔,妄谈守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   如此一想,忽然萌发了疯狂的冲动,真想放弃一切虚假的尊严扑到欣然怀里享受适才那般温柔滋味。   欣然对李筠的情绪变化了如指掌。他很早就从姐姐苏红袖处发现了一个道理,禁欲修行并不能真的根除欲望,只是把欲望深深的埋藏起来罢了。年深日久,被压抑的欲望就如同植物的根系,表面上看不见,暗地里四通八达无所不至,一旦动情,比起俗人更加疯狂,更加不顾一切。   此刻他只需再稍加勾引,便可成功俘获李筠的芳心。然而欣然没有这么做。恰恰相反,他打开了舱门,让兰兰天真的笑声惊醒了在情欲中苦苦挣扎的李筠。   “啊......我这是怎么了?”李筠慌张的跳起来,怯懦的望着欣然,“小叔,我们刚才......”   欣然笑着摇摇头,调侃道:“放心啦,我们之间很清白。”   “哦......”李筠松了口气,然而心头却飘过了一丝不可告人的失望。哀怨的白了欣然一眼,似乎在埋怨他没有继续向自己发动攻势。   如果说她刚才的情绪如同突然喷发的火山,一旦喷发完毕便会冷却,重新权衡利弊,掐死会给她带来灾难的爱苗。那么如今在欣然的巧妙诱导下,激情的火山变成了情意绵绵溪流,虽然不那么猛烈,却更加富有生命力。   激情是最不稳定的情绪,欣然不想让心爱的女人只在激情发作时向自己敞开心扉,时候却饱受道德的折磨,甚至反目成仇。他选择了战略性后退,给李筠留下一块供喘息和思考的余地,更理智的疏导被引爆的爱情火山,这样才会使两人的感情朝着健康持久的方向发展。   欣然假装没有觉察到她的心情,说道:“你可以带走夜莺和兰兰,但必须留下一件东西。”   “呵呵,你不会是想留下我的人吧?”李筠沐浴了爱情的滋润却没有得到足够解渴的分量,情动之下竟学会了开这等露骨的调情玩笑。话一出口,自己先羞红了脸。   欣然笑道:“我知道这不可能,才不会去妄想呢。我想留下的是‘夜莺’中附带的摄像机,刚才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无意中录下了许多东西,当我想你的时候可以看录像解闷。”   李筠脸色一变,紧张的追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录像?”   欣然拉开抽屉取出一叠照片,随便抽出几张递给李筠。   李筠看罢羞得面红耳赤,拉着欣然的手含泪哀求道:“好小叔......求求你,把这些照片还给我吧......一旦传扬出去,侄女的荣辱生死尚且是小事,我们李家的声誉......就全毁了啊!”   欣然冷酷的说:“想要照片?可以,但要由我来护送兰兰去艾尔曼。”   李筠犹豫半晌,只得咬牙点头:“我答应你!”   “这才是我的好侄女,”欣然笑着丢下照片,转身走出舱门。   李筠呆坐良久,忽然追出去嚷道:“小叔--夜莺......我先不带走啦!”   欣然扭头诧异的问:“为什么?”   “去艾尔曼的路上常有魔兽出没,你没有机械铠防身,我......我不放心。”   “可是,沙漠军团不是更需要夜莺吗?”   “没关系的,反正现在没有战事,夜莺留在军团并无用武之地。”   “如此甚好,我便先借夜莺用用,等拿回红莲改,我便把夜莺送回总督府--”   李筠摆手笑道:“不必那么麻烦啦,我这就回去禀明哥哥,然后跟随你一道去艾尔曼。”   欣然惊讶的问:“去艾尔曼干什么?你哥哥一定不会同意的。”   李筠垂下头去,小声细气的说:“我不放心你和兰兰嘛......旅伴中有一个医生,岂不是安全得多?”   欣然正愁没机会与她谈情说爱,闻言大喜过望,催促李筠快去快回,顺便“带上咱们的儿子”。   李筠摇头道:“我不打算带滨儿一起来,毕竟路途危险......”其实是不想让儿子发觉娘亲和干爹的私情,所谓路途危险不过是借口罢了。   欣然也没多想,扬眉笑道:“有‘孩儿他娘’就足够我开心的了,乖儿子来不来无所谓。”   “好讨厌哦,什么‘孩儿他娘’......我又不是你的......嗯......坏坏的小叔,再见啦!”李筠跳下机械铠,羞笑着挥手道别。转身展开“浮光掠影身法”飞驰而去,一晃眼便消失在连绵起伏的丘陵之中。   李筠走时天色已黑,欣然抱着兰兰,与沙王、尤丽亚一同在房车里用了晚餐。有了夜莺,今后就不必露宿了。   兰兰昨日睡得太多,今晚却精神很。夜深了还不肯睡,缠着欣然给她讲故事。好不容易哄着小姑娘睡了,欣然看着兰兰恬静的睡脸,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夭折胎中的孩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红袖姐姐,你若看见我对兰兰这么好,一定会后悔没有生下那孩子......”   兰兰从睡梦中惊醒,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小男孩儿,故事讲完了?”   欣然感慨得道:“兰兰,今晚你叫我一声爸爸好么?”   兰兰稚气的说:“可是你并不是我的爸爸呀。”   欣然哀求道:“假装是嘛,就叫一声......求你了。”   兰兰爽快的说:“只要你喜欢,让我叫你什么都行啊。”于是柔声叫了一声“爸爸”。   欣然心弦剧震,开心得几乎落泪。激动抱着兰兰嚷道:“好女儿乖女儿我的小天使--为了你,爸爸连命都可以不要!”   兰兰撅起小嘴,娇哼道:“坏爸爸,抱得这么紧,快把人家的骨头捏碎啦。”   欣然嘿嘿傻笑,轻柔的搂着兰兰,闭上眼睛。   睡得正香,忽然听见脖子后面吹来冷风。欣然迷迷糊糊的嘟囔:“兰兰别闹......”   “哼--”冷哼声自耳畔响起。   欣然睁开惺忪的睡眼,喃喃的说:“乖闺女,怎么还不肯睡呀--呃,怎么是你!”回头一望,登时吓得呆住了。   不知何时车门已被拉开,一位白衣银发的精灵美少女站在门外,面罩寒霜,美丽的眸子中充满杀气。   第五章 圆梦记   “原来是水镜老婆,别来无恙啊。”欣然讪笑道。   “出来!”   “呃,都这么晚了,有事还是等到明天再--哇!”   不速之客抖手射出长鞭,卷住欣然的脖子。欣然挣扎着放下怀中的兰兰,替她盖上杯子,这才认命的被水镜拽出车外。   冷冰冰的凝视着欣然,水镜一言不发。   “水镜老婆--”   “住口!”水镜突然暴怒起来,“混蛋!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伤害我、折磨我!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今天我定要取你的狗命!”说罢刺出短剑,指着欣然的咽喉。   欣然微微一笑,轻声道:“嘘--小声点,别吵醒兰兰。”   水镜脸色瞬变,酸溜溜的哼道:“那小姑娘就是你的新欢?苏欣然,你越发禽兽不如了,连那么小的女孩子也......”   欣然笑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她的临时监护人。”   水镜冷笑道:“哟~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   欣然叹道:“其实我一直都不算坏啊。”   “呸!你还敢说,想想你对我做得事......特别是在大汉之海,你假装失忆蒙骗我和左京妹妹......简直无耻!”   欣然笑道:“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在幽默感方面,霸王花就比你聪明的多。”   水镜脸色阴晴不定,不服气的说:“左京妹妹比我聪明?那可不见得吧!其实她是太善良,明明知道你装假,却不忍揭穿......哼,我就不一样啦。”   欣然轻轻推开指着喉咙的短剑,笑问道:“所以你得知真相后便火冒三丈的追上来了?”   “那当然啦,”水镜得意的说,“所以我才能先左京妹妹一步抓住你这个负心小贼。”忽然发觉气氛不对,连忙扳起脸嚷道:“不许笑也不许动--我是来追杀你的啊!”说着再次挺剑横在欣然颈上。   欣然一点也不怕这凶巴巴的小龙女,水镜的性情,他早已了如指掌,当下对症下药。   “水镜老婆--”   “住嘴!我不是你的老婆!”   “可是我们拜过天地--”   “不算、不算!”水镜跺脚怒道,“你这大骗子,今次休想在花言巧语蒙混过关。”   欣然笑道:“好吧,水镜将军,请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嗯,这很重要吗?”水镜谨慎的盯着欣然。她越是跟这可恶的美少年打交道,便越发感慨于他的狡猾,一句话说得不巧,便被他抓住把柄占据上风。   欣然认真的说:“确实很重要,我要由此决定能否心甘情愿的把这条命交付在你的剑下。”   水镜顿时紧张起来,喃喃的说:“哦,你是真的不反抗?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又在耍坏心眼儿呢?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其实早就发现你了。”   欣然好奇的问:“为何现在才来找我?”   水镜脸一红,讷讷的说:“我......我认识李筠,李筠也认识我......所以......”   “不想让阿筠知道你我相识,所以等她走后才出现?”   水镜勃然大怒,扬手扇了欣然一耳光,骂道:“阿筠是什么意思?妈的,你们倒怪亲热--可恨的狗男女!”   欣然捂着面颊苦笑道:“老婆,你说脏话了哦~”   水镜恼羞成怒的道:“我就喜欢说,关你屁事--我说脏话,哼......也是被你气的!”   欣然尚未答话,却听身后有人稚气的接口道:“不管多么生气,骂人都是不对的。”欣然、水镜面面相觑。回头一望,只见兰兰正跪坐在草地上,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水镜。   “兰兰,快回去睡觉!”欣然紧张的催促道。他担心水镜盛怒之下伤害兰兰。拉着水镜的手介绍道,“这位美丽可爱的小龙女是水镜将军,你长大可要像她一样温柔才好。”   “她也是你的女朋友之一咯?”兰兰多疑的问。   “嘿嘿~算是吧。”欣然搔头讪笑。   “龙女阿姨好~”兰兰倒没有对水镜表现出敌意,很礼貌的打了招呼。   水镜很是受用,摸摸兰兰的头发笑道:“兰兰姑娘,你也很好啊。”神情果然很“温柔”。   兰兰认真的说:“龙女阿姨,我有话对你说,过来一下好吗?”   水镜茫然的望着欣然。   “过去吧,兰兰很乖的,绝不会说难听的话。”欣然鼓励道。   水镜顺从的走过去,忽然回头警告欣然:“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不许动,咱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欣然笑道:“放心啦,就算你赶我走,我还舍不得离开你呢。”   水镜瞪了他一眼,气乎乎的来到兰兰面前,问道:“小姑娘,有话就快说吧。”   兰兰清清嗓子,老气横秋的说:“小姑娘,你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当着我的面叫骂不休,不怕教坏小孩子么?”   水镜啼笑皆非,自言自语道:“好个人小鬼大的小妖精,难怪那混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喔喔~混小子是脏话吧?瞧你,真是屡教不改呀!”兰兰痛心疾首的摇头叹气。   水镜无奈的道:“我向你道歉还不行?你这么精明,其实没有人能教你学坏。”   兰兰开心的笑道:“这话还说得有些道理,我跟你说哦,欣然叔叔是好人,你不可以欺负他的。”   水镜冷哼道:“等你稍微长大一点,或者吃过他的苦头,才能揭穿他的真面目。”   兰兰狡猾的反诘道:“这么说你吃过他的苦头咯?”   “这个......”水镜脸一红,窘的无地自容。   “你打算怎么对付欣然叔叔?”   “我要杀了他!”水镜脱口而出。   兰兰捂着眼睛哭道:“哇,你好可怕哦!欣然叔叔死了,我也不要活了!你还是先杀了我吧~”   水镜慌了手脚,笨拙的抱着小姑娘安慰道:“兰兰别哭,阿姨不是成心吓唬你的......唉,你都不知道苏欣然有多可恨,杀了他我都不解气呢。”   兰兰抽泣道:“既然杀掉他也不解气,杀人还有何用?还不如留着他的性命慢慢报仇呢。”   水镜眼睛一亮,喃喃道:“可不是嘛......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哎呀呀了不得,兰兰你好聪明呢!”说着捧起小姑娘的苹果脸亲了一下。   兰兰哽咽的问:“那你还要杀死欣然叔叔吗?”   “不杀啦!”水镜干脆的答道,“我要让他平安活到老死,用尽一生来折磨他,让他知道得罪我银龙水镜的会遭到怎样悲惨下场!”   兰兰天真的说:“你们终生恩怨交织,岂不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一个林子里的鸟儿。”   水镜立刻由同林鸟联想到了比翼鸟,俏脸羞红,含嗔带喜的抱怨道:“虽然只有一根绳子,拴在上面的蚱蜢可不止两只,虽然同在一个树林,鸟儿们可不知有多少......唉,苏欣然,你这讨厌的风流鬼,真是让我伤透脑筋了。”   兰兰偷听到小龙女苦闷的内心独白,嗤嗤笑道:“这话很有趣,我要告诉欣然叔叔--”   “不行、不行!”水镜羞恐的搂着蓝蓝,软语哀求道,“好兰兰、乖兰兰,千万不能对那小子说啊,不然阿姨就没脸活下去了......”   “哈哈,不说可以,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水镜紧张的问。她越来越搞不懂这人小鬼大的小女孩到底有多少鬼主意。   “今后你不许再对欣然叔叔凶,”兰兰郑重其事的说,“还有,将来你若嫁给他,名位必须排在我的后面--因为我才是他的正室夫人。”   水镜抱着兰兰回头找欣然,哭笑不得的说:“拜这小缠人精所赐,我暂且留下你的性命。”   欣然早就料到了这一结果,不动声色的说:“不管兰兰对你说了什么,孩子话都作不的准,等送她回家以后,我随便你处置。”   水镜对欣然的自找苦吃大惑不解,倔强的说:“杀了你,我照样能送小姑娘回家。”   欣然回头朝兰兰挥手微笑,转而悄声告诉水镜:“我死了,兰兰会很伤心--你愿意看到小女孩伤心的样子吗?”   “当然不想......”   “那么暂时和解好吗?至少在兰兰面前装出感情很好的样子......”说着,欣然放肆的搂住了小龙女的细腰。   “唉......你好讨厌。”水镜半推半就的偎依在几分钟前还发誓诛杀的男人怀里,嘴角泛起迷人的甜笑。   从这一晚起,护送小女孩的队伍中便多了一位银发尖耳的精灵美少女。水镜同去艾尔曼,表面理由上是“保护兰兰免遭某大色魔的毒手”,真实心意却是盯紧情郎,不许他到处沾花惹草。不过......事实证明,哪怕把欣然手脚砍断关进地牢,他照样能够沾花惹草。除了自己找醋吃,水镜的计划别无可取之处。   火暴的小龙女,俏丽的半人马,娇憨的女巨魔,人小鬼大的小女孩,再加上诡计多端顽皮搞笑的吸血鬼美少年,这么一支神奇的旅行队伍,途中难免发生好笑的故事。   且说这一日路遇大雨,欣然一行夜宿荒郊,由于距离艾尔曼只剩下三天的路程,大家光顾着高兴,竟忘了准备干粮,夜莺的厨房里除了一点点干面粉再无其它食物。从中午到深夜粒米未进,大人还抗得住,小姑娘兰兰却饿得唉声叹气,觉也睡不着。   欣然拉开车窗,风雨劈面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窗外伸手不见五指,除却雨水冲刷大地别无声响。   水镜凑过来问道:“坏小子,想什么呢?”   欣然苦笑道:“除了食物,还能想什么......雨这么大,出去打猎也办不到。”忽然灵机一动,拉着水镜的手说,“水镜老婆,你变成巨龙后便可日行千里,去附近的村子寻些吃的来可好?”   水镜不忍拒绝情郎的请求,却又忌惮雷雨,难为情的说:“雷雨这么大,我不好出门的......我们金属龙特别害怕雷雨天,因为身上的鳞甲会引来雷击。”   欣然连忙拉上窗户。   水镜感激的笑道:“傻哥哥,雷电不至于从窗缝里钻进来。”   欣然搂着娇妻的香肩笑道:“小心点比较好,老婆,我还有一个充饥的办法,需要你帮忙才行。”   水镜爽快的说:“只要我能办到,便是割下一块肉来煮了吃也行啊!”   欣然感动的道:“好姑娘,我怎么舍得吃你的肉。”说罢在她耳畔窃窃私语。   水镜听得俏脸绯红,藏在欣然怀里害羞的呢喃道:“不行啦......好丢人的......你真坏,怎么可以吃人家的蛋呢。”   欣然劝道:“据说龙蛋营养丰富,对小孩子的身体很有好处,兰兰吃你的蛋,你也不吃亏呀--反正留在肚子里也没用。”   水镜羞嗔道:“我倒不是舍不得,可是......不做坏事是无法产卵的......”欣然搂着小龙女的香肩窃笑道:“水镜好老婆,我们现在就做那件‘坏事’可好?”   水镜坚决不允。欣然知道她爱面子,也不勉强。叹道:“可怜的兰兰,只好饿一晚了。”   水镜毕竟心地善良,不忍小姑娘挨饿,羞答答的说:“其实不做坏事也可以......有你射出来的坏东西就行。”   欣然大喜过望,窃笑道:“实话对你说,我们男人射出‘坏东西’也未必一定要做坏事,只要乖老婆肯动动小手、张张小嘴便可。”   “哈呀羞死人了!”水镜捂着耳朵撒娇道,“那种丑事,我才干不出来呢。”   欣然柔声道:“怕什么,又不是没做过......”   “哼......人家那时候神志不清嘛!”水镜扬起螓首哀求道,“好欣然,你知道我最怕羞的,当着大家的面,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啊......就算勉强服侍你,也会因为心理障碍害得你无法尽兴,好哥哥......等没人的时候人家再任你轻薄,好么?”   欣然知道小龙女爱面子,只得退而求其次,悄声在她耳畔道:“那你先去陪兰兰玩,记得拉上隔帘,我弄好以后便如此这般......”   水镜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醋意十足的叮嘱道:“只准她们用手和嘴巴,不能真做哦!不然我会嫉妒的......”   “知道啦,我的漂亮宝贝儿,快去吧~”   水镜红着脸去找沙王和尤丽亚,低声交代了一番,而后抱起兰兰,去房车最末端的病房下棋。   半人马女郎与女巨魔心领神会,上前服侍欣然宽衣解带。尤丽亚蹲在欣然胯下,熟练的含住一柱擎天的大肉棒吞吐起来。   沙王则跪在一边,吐出火热的粉舌舔遍欣然全身每一寸肌肤。她与欣然相好已非一天半日,对老公身上的性感带了如指掌,每到敏感之处便加倍用心,连脚趾后庭亦毫不嫌脏,充满爱意的吮吸舔吻。   尤丽亚也不敢示弱,卖力的将巨大的肉棒连根吞入喉管,纤指捧着子孙袋柔情按摩。   欣然爽得浑身打颤,再加上害怕兰兰发现,比平时更觉刺激。不出二十分钟,便觉的尾骨酸麻难忍,慌忙紧紧捧住尤丽亚的螓首,将火热的浓精尽情射入她的樱唇。   当欣然抽身退出,尤丽亚的粉腮已被大量的精液撑得鼓胀。沙王找来一只干净的药瓶接着。尤丽亚轻启朱唇,唧的一声将阳精喷入药瓶,足足接满一瓶。直到欣然说“够了”,尤丽亚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剩余的精液吞入腹中。   沙王羡慕尤丽亚独享了情郎的雨露,顽皮的埋头在欣然胯下,将大肉棒上残余的汁液细心舔干净。   欣然拍拍女巨魔的光头,苦笑道:“馋嘴的小乖乖,快别闹了,下次老公一定喂饱你。”沙王开心的爬起来,服侍欣然穿衣。   一切准备就绪,沙王过去把兰兰接回来。尤丽亚带着药瓶去见水镜。手捧充满欣然精液的药瓶恭顺的道:“夫人请用。”   水镜无奈的褪下内裤,将一点精液抹在小穴内。却不见有排卵的迹象。   “不行......不动情的话就没办法排卵。”   尤丽亚自告奋勇的道:“可要奴婢帮忙?”   水镜羞窘的道:“女人跟女人......不行的......”   尤丽亚笑道:“夫人便让我试试吧,如果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水镜勉为其难的点了头。拉起裙裾,把精致美好的玉户暴露在半人马女郎面前。   尤丽亚挑亮红烛,匍匐在水镜胯下替她舔阴,很快便将圣洁的龙女小穴滋润的春水泛滥。水镜眯着眼睛娇声呻吟,很是受用。然而女人的亲吻虽然能让她兴奋,滋味毕竟不及与欣然欢好时那么畅美,许久也无法高潮。   尤丽亚也累得颈子发酸,心想水镜夫人的性感受太冷淡了,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希望啊......正苦闷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一条助兴的妙计。当下起身拉开帷幕一角。   水镜大惊,扭头偷眼一看,只见帷幕对面的车厢里,欣然正抱着兰兰说话。两人与自己相距不过数尺。   欣然也看见了满面潮红的水镜。帷幕遮住了下半身,无法看见娇妻赤裸的大腿和被半人马女郎舔得油光水亮的小嫩穴。于是将兰兰举在肩上,摇着她的小手说:“兰兰,叫妈妈。”   兰兰居高临下看见水镜与尤丽亚所作的勾当,不由得失声惊叹,然而转眼便面露纯真的微笑,稚气的朝水镜挥手叫道:“妈妈~龙女妈妈~”   “噢......”水镜如遭雷亟,在“女儿”童真的双眼注视下猛烈泄身。   尤丽亚不失时机的将玉瓶插入龙穴,倒入欣然的阳精。阴阳交汇后水镜小腹痉挛,转眼间一连排下两枚龙卵。累得躺在铺上,娇喘吁吁。   尤丽亚兴冲冲的跑去厨房料理。   欣然抱着兰兰走过来。水镜羞赧的拉下裙裾,遮住一丝不挂的下体。然而一泓混合了精液的淫水却自松弛的肉穴中喷出来,在裙上留下一块清晰的污痕。   “哇~龙女妈妈尿床啦。”兰兰大惊小怪的叫道。羞得水镜藏在欣然怀里不敢抬头。抽噎道:“再也不干这种事了!”欣然抚慰着情人,柔声道:“水镜好老婆,别跟小孩子怄气,我会代兰兰好好报答你的。”   水镜粘在他怀里,撒娇道:“怎么报答我,你说啊?”   欣然压低嗓音在她耳畔低语。水镜羞得打了他一下,吃吃娇笑道:“坏蛋......就知道欺负人。”兰兰在一旁看着情谊绵绵的小夫妻,原本纯真无暇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妒意。   不多时精通厨艺的尤丽亚端来一大盘香喷喷的蛋糕。水镜看到这金黄松软的点心,实在无法想想是自己产下的龙卵所烤制,不由得啧啧称奇,自豪的笑道:“看起来很好吃,是不是?”   欣然把蛋糕切成四块,第一块给兰兰。“小可怜儿,饿坏了吧。”   第二块给水镜,调侃道:“这叫作‘出口转内销’。”逗得水镜忍俊不禁,娇嗔得打了他一下。   第三块给半人马女郎。“尤丽亚一晚上嘴巴没闲着,吃块蛋糕补充体力吧。”除了兰兰,大家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哄笑起来。   最后一块最大,欣然全给了沙王。爱怜的道:“小乖乖个头最大也最辛苦,吃不饱可不行啊。”   大家见他自己没分到,不解的问:“你怎么不吃?”   欣然笑道:“我一点也不饿。”食物太少,他舍不得让女人们挨饿。众人被他感动,争着嚷道:“你不吃我们也不吃了!”   欣然只得在每人的蛋糕上咬了一小口,笑嘻嘻的说:“好吃好吃,有水镜老婆的味道!”   “去死啦--讨厌鬼!”水镜羞恼的跳起来追打欣然。车厢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兰兰吃了半块蛋糕,忽然想起一件事,拍手笑道:“啊呀真巧、真巧--你们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欣然随口笑道:“今天是吃蛋糕的日子。”他本是跟水镜打情骂俏。不料兰兰欣喜的嚷道:“猜对啦!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众人惊喜交集,围过来商量给兰兰买生日礼物。   欣然问她要什么,兰兰很懂事的说:“我什么也不要,只想听叔叔讲故事。”   欣然笑道:“你这么喜欢听故事,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成为故事的主角?”   兰兰忽闪着大眼睛说:“有啊,我好想当替天行道的游侠哦!”   欣然不由暗自苦笑:我的小心肝儿,你连走路都不行,怎么“游”侠?因为这件事,他整个晚上闷闷不乐。   兰兰情知自己说错了话,百般耍宝逗他开心,最后玩累了,便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   欣然搂着兰兰躺在床上,正沉思的时候,一具温热香软的娇躯挤入怀中。“坏小子,还没睡?”黑暗中传来水镜温柔的呼唤。   欣然伸臂抱住娇妻,低声道:“我在想,怎么才能让兰兰当一回匡复正义受人景仰的游侠骑士。”   水镜失笑道:“傻哥哥,这可不好办呢......兰兰那么小,身体又不好,真去当游侠我可不放心,又不是过家家,可以扮成坏蛋给她打。”   她的无心之言触动了欣然的灵感,兴奋的叫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   水镜慌忙捂住他的嘴,娇嗔道:“嘘--小点声,别吵醒兰兰,告诉我,想到什么了?”   欣然便在她耳畔悄声说出计划。水镜也兴奋起来,笑道:“这么夸张的办法你都想得出,老公~你好厉害哦!”   欣然亲亲娇妻的脸,幸福的说:“你终于肯叫我老公了。”水镜无声微笑,小鸟依人的蜷缩在他怀里,梦呓似的说:“如果兰兰是咱们的亲女儿就好了......”欣然亦有同感,待答话时却发现水镜已经睡着了。   欣然仰望天花板,左手搂着银龙少女,右手抱着小女孩,在恬静幸福的气氛里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大雨放晴,尤丽亚与沙王出去打猎,带回一捆野菜和几只山鸡,外加一整头黑熊。(可怜的熊遇见了沙王......)   众人美美享受了一顿早餐。欣然不急着上路,让女人们陪兰兰在草地上晒太阳,自己留在夜莺中拾掇上次用过的摄像器材。出于战地摄影目的制造的摄影装备性能出奇的优越,胶片的储备也绰绰有余。欣然很是满意,背着摄像机独自出门,为实现兰兰的“游侠梦”,他需要更多的人加入这场游戏,共同排演一部动作片。   电影的主角,就是我们伟大的女游侠兰兰姑娘。欣然将用摄像机记录下兰兰的游侠经历,并把她蒙在鼓里,从始至终。   第六章 采风记(上)   杨柳村是天方绿野众多平凡的小山村之一,百十户村民长年累月居住于此,以放牧务农为生,从未出过值得一提的大人物,也没有发生过耸人听闻的新鲜事。   然而这一天,杨柳村的平静被一位外乡人的造访打破了。   午后阳光温煦,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一位白衣胜雪的美少年踏着被阳光晒得干燥发亮的鹅卵石翩然而来,仿佛一朵白云从天而降。   少年挎着看似沉重的皮包,找到年老的村长,漫无边际的攀谈起来。他,便是为实现兰兰的游侠梦而四处奔走的苏欣然。   欣然自称来到民间采风的贵族艺术家,想打听附近可有魔兽鬼怪出没,没有实物也无所谓,只要有这方面的传说便可。他可以在传说的基础上进行艺术加工。说罢掏出一把银元,笑呵呵的塞进村长手里:“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老村长昏暗的眼睛被银子的光芒刺激,焕发出兴奋的神采。滔滔不绝的道:“敢问少爷贵姓?”   “免贵姓苏。”   “哈哈哈哈~苏少爷有所不知啊,我们杨柳村,素以多灾多难著称,魔兽鬼怪非但存在,而且层出不穷!”说着拿烟袋杆一指小河对岸的黑森林,大惊小怪的嚷道,“看到那片森林没有,里面就有魔鬼!”   欣然好奇的问:“请问是什么魔鬼,很厉害么?”   村长压低嗓音道:“林中河畔有间磨坊,屋顶漆成红色,磨坊主人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婆,谁也说不上她是人是鬼,晴天的时候,她就在磨坊里做豆腐,材料不是豆子,而是动物的血肉,雨天的时候,她就像风筝似的挂在树上,在风雨中飘飘悠悠,好生吓人哪!老妖婆特别喜欢吃童男童女,太阳下山后,小孩子若在树林里游荡,经常听见父母呼唤自己,若是走过去,便会被老妖婆抓住吃掉!本村已经有三个小孩子遭了她的毒手,现在大伙儿都不敢去树林啦--”   欣然打开笔记本埋头记录:“黑森林,红磨坊......模拟人声的老妖婆,嗯嗯,很好......”抬头追问道,“老人家,请问老妖婆的儿子又是怎样的魔物?”   村长搔搔白发,颇有些迷茫的说:“这事说来也怪,听说老妖婆长得又干又瘦,皮肤绿如苔藓,可他的儿子却大大不同。”   欣然诧异的问:“差别何在?”   村长道:“老妖婆的儿子我是见过的,那家伙经常把树林里猎到的动物拿到村里来换粮食,如果我这双老眼还没有瞎掉,他便应该是一位牛头人身的巨人。”   欣然笑道:“哦,那是牛人头,一种挺常见的亚巨人,经常被猎人们抓去当仆魔。”   村长诚恳的说:“要我说嘛,住在树林里的牛头人倒不坏,那孩子脾气确实粗暴了点,也没什么头脑,不过本性还是善良的。”   欣然点头记道:“老妖婆的养子,本性淳朴的牛头巨人......”抬起头来朝森林望了一眼,决定待会儿过去转一遭,拜访老妖婆母子。   村长吐了个烟圈,继续说道:“除了红磨坊中的妖怪母子,本地还有一些别的怪物,不知少爷可感兴趣?”   欣然笑道:“您老尽管说吧。”   村长道:“沿着小河向北走,穿过黑森林,便会进入一片天然的机械树丛林。”   欣然眼睛一亮,问道:“林中可有妖怪?”   村长摇头笑道:“倒没听说有妖怪,不过机械树林是非常容易迷路的地方,一旦进去十有八九绕不出来。”   欣然飞速记道:“机械树林之迷宫,可以安插一位反派角色。”   “如果运气好,能够走出机械树林,便是一处乱坟场。”   “坟场?”   “不错,从前那一带也有个村落,后来发瘟疫全死光了,邻里相亲草草的一埋算完,既没举行葬礼,也没有人去祭奠,死去的人们心怀怨愤,化作了冤魂厉鬼,每到深夜,便从坟墓里爬出来化作僵尸四下走动,非常可怕。”老村长不寒而栗的道。   “瘟疫导致乡村毁灭,死者化为僵尸,夜半倾巢而出......非常好,够刺激!”欣然运笔如飞,头也不抬的问,“还有别的吗?”   “有--有的是!”村长兴致勃勃的说,“走过坟场,便是恸哭溪谷了。”   欣然好奇的问:“恸哭溪谷......这地名可有来历?”   “来历肯定是有的,听说每天夜晚谷中便传来婴儿啼哭之声--不是一两个,是成千上百的婴儿同时啼哭!那景况可真是惊心动魄,胆子再大的人听了也要吓得屁滚尿流,因此从来就没有人进去过,自然无法得知溪谷中有何怪物。”   “恸哭溪谷,千百婴儿夜半哀哭之秘境......有意思,想不到乡野之间竟有如此奇闻逸事。”欣然喜不自胜的记下村长的话。   村长见自己的话成了“艺术家”的素材,将来很有可能被印在书上广为流传,不由得喜上眉梢,兴冲冲的道:“过了恸哭溪谷,就是峭壁龙窟......不对,让我想想,似乎漏下了什么......哦,对了!是噩梦回廊,”村长一拍脑袋,胸有成竹的说,“通往峭壁龙窟的必经之路,是噩梦回廊。”   欣然问道:“峭壁龙窟中一定有龙咯?”   村长哈哈笑道:“如果龙还活着,我们还敢住在这里吗?一百多年前就被魔物猎人杀掉了,龙窟的财宝也被劫掠一空,如今只剩下个空穴啦。”   欣然不以为然的说:“没有龙不要紧,只要舞台--我是说洞窟--还在就够了,噩梦回廊又是怎么回事?听起来满可怕的。”   “哦,噩梦回廊啊,里面住着一大群吸血鬼!”村长表情夸张的道。   欣然笑道:“吸血鬼我很熟啊,住在回廊的那一家子是秘党呢,还是魔党?”   老人不知道欣然也是吸血鬼,对他的家族术语也完全摸不找头脑,讷讷的说:“我不知道那般家伙是啥党,反正很厉害,长着好大的翅膀,样子像老鼠,牙齿锋利,扑到人身上便吸血!”   欣然嗤嗤笑道:“老人家,那是吸血蝙蝠,不是吸血鬼!”   村长老脸羞红,讪讪的说:“反正都会吸血,差不多啦。”   欣然忍笑记道:“噩梦回廊,大群吸血蝙蝠的栖息地......”   村长搜肠刮肚,再也想不出新鲜玩意。欣然就此搁笔,笑吟吟的说:“这些素材差不多够用了,老人家,今天真是辛苦您了。”   “哎哟我的少爷,你给我那么多钱,该不会就是为了听故事吧?”村长觉得无功受禄,有些不安。   欣然笑道:“可别这么说,您老讲述的一切对我来说可不止是故事,我打算以这些故事为素材,创作一部影片。”   “影......影片,是啥东西?”老人茫然的问。   欣然笑道:“简单的说,就是演戏。”   “哦~原来您是位剧作家。”   “不、不,那我可不敢当,我呢,其实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电影人,你可以叫我苏导。”   村长半懂不懂的点了下头,问道:“苏导,我还能帮你干点什么?”   欣然笑道:“明天这个时候,我们的演员就要在杨柳村集合,主角是一位名叫兰兰的小姑娘,整部戏就是以她的游侠冒险为主线,目前严重缺少群众演员,你老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帮我安排安排,我会支付丰厚的片酬。”   村长一听有钱可赚,顿时来了精神,招来全村男女听欣然讲剧本。群众演员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不知道,不过既然是演戏,那还不跟玩似的。当下争先恐后的报名。   欣然这里正忙得焦头烂额,忽听身后有人尖声喝道:“打、打、打、打--”欣然诧异得回头一望,只见一群獐头鼠目的地精出现在村口,身穿破烂的衣甲,脸上满是污垢,散发出熏人的臭气。   为首的地精骑着一头灰狼,手持钉头锤,仰面朝天咧开大嘴一个“打”字拖着长音没完没了,扁平的猪鼻子呼哧呼哧冒着白气。   地精又叫哥布林,是一种丑陋的小怪物,身材矮小干瘦,性格胆小贪婪,脑筋算不上聪明,也没有特别的本领,与其说是亚人类,倒更像老鼠的近亲。在中洲,地精是极少数力量尚且不及普通人的生物,因此村民们虽然讨厌他们,却也不很害怕。   欣然对这群地精发生了兴趣,上前笑问骑狼的地精首领:“你‘打’了半天,到底想打什么?”   “我、我他妈打--打--打劫!”地精首领是个结巴,支吾半天好歹道出来意。   欣然微微一笑,劈手揪住他的头发,轻松丢上半空。地精首领吓得哇哇惨叫,余党见状慌忙轮起钉头锤前来助阵。欣然十指连弹,射出虚天指剑,以“吸字诀”粘住十头冲在最前头的地精作为武器抛进人群。地精们被同伴撞的人仰马翻,随即也被欣然的内劲粘住,如此周而复始,不出数秒半数的地精全被欣然制住。   地精生性欺软怕硬,见欣然如此厉害,登时吓得一哄而散。不料村长已经带领少壮村民手持棍棒刀叉守住村口,将这群讨厌的小怪物一网打尽,尽数就擒。   反倒是地精首领的座狼勇气可嘉,张开血盆大口猛扑上来。欣然双手不得闲,索性飞起一脚,把座狼踢得横飞出去,刚巧与落下来得地精首领相撞,哀嚎着滚作一团。   欣然抛下手中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地精,微笑着走到地精首领面前。   地精首领吓得磕头求饶:“老、老、老、大,我、我们不过是最下、下、下等的--地、精,你把我们一窝全杀了,也、也长不了多少--经、经、经验值!何、何苦背上欺负弱小的恶、恶名?”   欣然扇了他一耳光,怒道:“老子欺负弱小了吗?”回头环顾众地精,高喝道:“你们谁看见我欺负弱小了?”   “吱吱,没有!”众地精异口同声的答道。   “我我我--我操!”地精首领怒视落井下石的同胞,“你、你、你们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太无耻了!”   欣然又赏了他一耳光,狞笑着逼问:“喂,大家都没看见我欺负弱小,你看见了吗?”   地精首领捂着红肿的腮帮子摇头道:“没、没,我什么也......没看到!”   欣然满意的笑道:“这里有弱小吗?”   “没......没有弱小。”地精首领垂头丧气的说。   欣然满意的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路?”   地精首领道:“小、小人名叫西齐索拉蒙古维奇,乃是天方绿野的地精王子。”   欣然失笑道:“原来是王子殿下,失敬失敬。”   “老、老大,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地精王子摇尾乞怜。   欣然笑道:“饶你活命不难,但是你今后要听我的指挥。”   “没、没问题!您老让我向东,我、我他妈不敢朝西!”   欣然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其实我让你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在电影里演一个角色。”   “呵!这,好事啊!”地精王子沾沾自喜的道,“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没演过电影哩,老大,您真是好人。”   欣然笑道:“少拍马屁,今后你要叫我苏导,还有,你的名字太罗嗦,我不喜欢,从现在起就改名叫嘻嘻。”   “嘻嘻~好、好极了,新名字满好、满好。”嘻嘻王子谄媚的笑道。   欣然招呼地精围在自己身边,先从乾坤袋里拿出几瓶酒招待他们。地精们顿时被酒香迷住,争先恐后的挤上前来。   欣然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想当演员的举手报名,事成后每人赏一瓶胡苏酒,外加一顿香喷喷的叉烧饭!”   “胡苏酒!?”   “叉烧饭!?”   “苏少爷万岁!”   “苏导永垂不朽!”   众地精以嘻嘻王子为首,齐声欢呼,宣誓效忠。   有了地精充任反派,欣然的剧本完善了许多。   嘻嘻王子一党的戏份不多,就是在女主角登场之前返回小村,表演一次实况抢劫,为兰兰的出场造势。地精虽然是弱小的可怜的怪物,但作为导演,欣然希望嘻嘻王子至少能够在舞台上表现出一位小BOSS应有的嚣张气焰。为此欣然给嘻嘻安排了几句台词,并且让他以仰天狂笑的姿态登场。   “嘻嘻,你先笑几声给我听听。”   “好咧!”嘻嘻王子双手叉腰伸着脖子笑道,“吱--嘻嘻嘻嘻嘻嘻~~”   “......”(恶寒!)   “导演,我笑得怎么样?”   欣然摇头道:“差得太远了!你这样笑非但不嚣张还很下贱,我来教你,听好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尔等废柴,绝不是俺无敌强者的对手啊,勿要逆天了,快把好吃好喝通统交出来罢--就是这样,你学一次给我看。”   嘻嘻王子信心十足的说:“没、没问题,导演,您就瞧好吧。”说罢仰面笑道:“吱--嘻嘻嘻嘻嘻嘻~~尔、尔、尔等废柴,绝绝--绝......”   绝了半天,还是没有吐出后半截。   欣然大摇其头,灰心的说:“算了算了,你别念台词,光用笑的就可以了。”   可是这也不行,嘻嘻王子的笑声实在太下贱了,放大十倍也谈不上嚣张。   欣然冥思苦想,忽然想到一个比较残忍的办法,便向村人讨来一瓶食盐,强行倒入嘻嘻王子喉中,咸得他满地打滚,苦不堪言。欣然又弄来一碗稠稠得蜂蜜给他灌下去......   如此翻来覆去的折腾,可怜的嘻嘻王子险些“为艺术献身”。等到咸劲甜劲都过去,他的嗓子也沙哑了。   “喔呵呵呵呵呵呵~~尔等废柴,通统给我仆街罢!”   经过反复演练,嘻嘻王子总算发出了比较嚣张笑声,台词也精简到了使他不至于结巴的程度。   欣然对他的进步很满意,打发众地精暂且回家预习剧本,等正式开拍的时候就在小村出场。自己则离开小村,朝阴森的树林走去,寻找村民传说的“红磨坊”。   跨越干涸的河床,欣然漫步走进黑森林。沿着杂草丛生的小径,脚踩松软的落叶走出不远,便听见林中传来小孩子的嘻笑声,还有猛兽的怒吼。   欣然心中一惊,快步赶过去,只见一座红墙黑瓦的磨坊坐落在林中河畔,门外竖着一只水力风车,轰隆隆的转动着。一圈修建整齐的篱笆墙围绕着小屋,院墙内绿草如茵遍地鲜花,恍若童话中的景象。   院墙外的空地上,三个粉妆玉琢的小孩正绕着磨盘奔跑,一只身高八尺的牛头巨人眼前蒙着布条,正跟孩子们玩捉迷藏。   牛头巨人笨拙的移动脚步,发出虚张声势的呼喊:“呵呵!大宝,我看见你啦--小宝不许跑--呼呼,二宝,我知道你就在我背后!”   小孩子们一点也不害怕这狰狞强壮的巨兽,欢笑着在他两腿之间钻过去,活象一群小老鼠。欣然见状微微一笑,对恶魔母子的真相了然于心。   大步迎上前去,拦住牛头巨人。“傻大个儿,你妈妈在家吗?”   牛头巨人听见陌生人的声音,急忙摘下眼罩,没好气的喝问欣然:“小家伙,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找我母亲?”   欣然笑道:“我是杨柳村雇佣的魔兽猎人,前来讨还被你们母子夺走的孩童。”   牛头巨人勃然大怒,弯腰搬起磨盘高高举起,喝道:“老子绝不把宝宝们交给你,魔兽猎人,去死吧!”猛地掷下磨盘。   欣然微微一笑,运起虚天魔功凝字诀,挥拳打出,轻松将沉重的磨盘轰成粉末。   牛头巨人大吃一惊,怒道:“好小子,果然有些本领,再吃老子一招!”说着轮起铁铸似的长臂猛扑过来。欣然抬手射出两道指剑,粘住牛头巨人的双手。   牛头巨人蛮劲发作,想把欣然甩飞。欣然借力腾空而起,黑色的剑气恍若两根柔韧的带子捆在牛头巨人手上,无论他如何挣扎也甩不掉,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欣然趁势喝道:“牛头傻蛋,看着我的眼睛!”   牛头巨人呆呆的抬起头来,瞪着铜铃大眼怒视欣然。“哼!老子的眼睛比你大--”   欣然微微一笑,以偷学自小舅子泰凡的“分心诀”射出“瞳枪”恰巧击中牛头巨人宽阔的额头。   “哇呀!”牛头巨人如遭电击,惨叫一声滩倒在地。浑身颤抖有如筛糠,不多时体表便被白霜笼罩,冻得失去知觉。   三个小男孩见牛头人被欣然轻松击倒,吓得尖叫着逃回磨坊。   “是什么人胆敢找老娘的麻烦!”   一个腰系围裙的老太婆冲出磨坊,眯着狡诈的三角眼打量欣然。这老妖婆皮肤惨绿,满头乱发一半乌黑,一半雪白,脸上满是皱纹,鼻子宛如鹰勾,干瘪的活象一只破口袋。   欣然脚踩牛头巨人,盛气凌人的笑道:“老妖婆,快把孩子们交出来!”   老妖婆把吓得小脸苍白的孩子们藏在身后,怨毒的说:“你做梦!老婆子宁死也不会让你抢走我的乖孙孙。”   欣然笑道:“你少耍无赖,这些孩子本是杨柳村人氏,被你骗来多年,他们的父母已经伤心得快要活不下去了。”   老妖婆脸色微变,闪过一抹不易觉察得羞愧。旋即蛮不讲理的嚷道:“老婆子才不管那么多,想带走乖孙孙,先得过我这一关!”说着腾空而起,落在一颗柳树上,消失了。   欣然知道这老妖婆是树木精气幻化成人,也就是古书中所说的“木魈”,精通木遁,在丛林里来无影去无踪,非常狡猾。   一旦进入树林,便是老妖婆的天下,欣然没有贸然追击,好整以暇的坐在牛头人背上晒太阳,看谁更有耐心。   第七章 采风记(下)   老妖婆果然忍不住了,使出拿手的幻术,发出稀奇古怪的音乐,试图迷惑欣然。一阵狂风袭来,林中白杨绿柳随风摇曳,万千枝条一起晃动,鬼影重重,妖气袭人。无数恍惚的人形在树影间隐现,欣然凝神细看,发现其中有父母、情人,还有罗素和小杰等兄弟好友,全在想自己招手微笑,发出亲切的呼唤。   欣然哈哈大笑,高声喝道:“老妖婆,你的鬼把戏对我无用,再不出来,我便杀掉你的牛头儿子。”   “不要啊--”老妖婆爱子心切,顾不得施展法术,硬着头皮走出树林。一双小眼滴溜溜乱转,讪笑着问欣然:“少爷尊姓大名?”   “老子姓苏,名字却不能告诉你。”欣然担心老妖婆得知自己的名字后借以下咒。   老妖婆靠近端详欣然,试探的问:“苏少爷可认得赛西丽亚夫人?”   欣然笑道:“怎么,你也知道我老妈的威名?“   老妖婆拍手笑道:“哎哟哟~原来是赛西丽亚的公子,难怪生的如此俊美,你小时候就是个小帅哥,我早就看出来啦!”   欣然诧异的问:“你跟我妈妈很熟?”   老妖婆得意的笑道:“我非但跟你母亲是老相识,跟你也是故人。”   欣然搔头讪笑道:“可我并不认识你啊。”   老妖婆很受打击,难过的说:“哈!你这小没良心的,我还喂过你奶呢--不过那时候你才一岁多点,记不得奶妈也是情有可原的。”   欣然半信半疑的问:“您老贵姓?”   老妖婆笑道:“我叫贾曼玉,人称翡翠婆婆,年轻的时候与你母亲还有我表妹水晶婆婆并称黑暗大陆三大美人,当然啦,那时候我不是婆婆,人家都称我为翡翠夫人。”   欣然顿时想起被母亲关在山洞里的水镜婆婆,不由得失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不过翡翠婆婆,你老得可真快呀,我妈妈现在还是黑暗大陆首屈一指的美女哩。”   翡翠婆婆酸溜溜得道:“唉,那又什么办法,你们吸血鬼能够青春永驻,我们可比不了,算了,别光说话,去我家里喝杯茶吧。”   欣然救醒牛头人,跟着老妖婆走进磨坊。欣然特别去轰然运转的石磨里看了一下,不由失笑。原来村长所形容的血肉豆腐,不过是红乎乎的果子粉。翡翠婆婆采集野果合以小麦磨制成粉,蒸出香喷喷的果子蛋糕,大部分卖给住在森林里的精灵,剩下的给孩子们当零食。   这妖婆虽然长相可怕,其实是满慈祥的老奶奶。牛头巨人是她在山里拣回来的弃婴,取名贾宝玉,那三个孩童也是因为在丛林里迷路,才被她带回磨坊抚养,名字分别是“大宝”、“二宝”和“小宝”。大宝、二宝是男孩,小宝是女生。   除了经营磨坊,翡翠婆婆对魔导器工艺也颇有研究。制作了许多魔石、魔法药,卖给穿越丛林的猎人。   欣然买了她许多空白的魔石。把仆魔封入空白的魔石,便可随时召唤--就像淫兽那样。还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魔法药和补药(其实大部分是春药),最后又花大价钱买了一张自称很灵验其实屁用没有的护身神符。老妖婆感激欣然的慷慨,表示很乐意为他服务--前提是她能捞到好处。   用过茶点,欣然提出来意。老妖婆一听要请她拍戏,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她说当电影明星是她毕生的梦想,终于有机会事先了。为了表达对“苏导”慧眼提拔的恩情,她愿意以身想许。欣然礼貌的婉拒了她的好意。   老妖婆忽然想起儿子,有心替他在欣然的剧本中谋一角色,于是满脸堆笑道:“小少爷,你看......能不能替我家宝玉也找个差使,这孩子很聪明的啦,很有表演天赋,一定会讨观众喜欢,宝玉--快给少爷行礼!”   牛头巨人得知欣然是母亲的朋友,早已敌意全消,且佩服他的本领,对他很是恭顺。   欣然笑道:“不必多礼,宝玉呀,我确实有个角色给你。”   牛头巨人大喜过望:“多谢少爷提拔!”   欣然放下茶杯,正色的对老妖婆说:“翡翠婆婆,我要带大宝兄妹回杨柳村与家人团聚,你没意见吧?”   老妖婆哭丧着脸说:“少爷......您的吩咐,我哪敢不听。”   欣然微微一笑,弯腰问大宝、二宝和小宝:“孩子们,跟叔叔回家可好?”   孩子们犹豫不决,似乎不舍的离开老妖婆母子。大宝壮着胆子问:“叔叔,我们今后还能回树林找婆婆和宝玉叔叔玩吗?”   欣然笑道:“这个问题要问婆婆。”   翡翠婆婆抢身抱住大宝,老泪纵横道:“好孩子......婆婆欢迎你们回来,红磨坊永远是你们的第二个家。”   欣然告辞了翡翠婆婆,带着孩子们离开磨坊。牛头巨人跟随护送。   出了院墙,欣然信步向林中走去。牛头巨人连忙劝阻道:“少爷,方向错了--那是去机械森林的路。”   欣然想起村长的话,略一沉吟,回头笑道:“宝玉,我想去机械树森林走一圈,麻烦你替我送孩子们回村可好?”   牛头巨人担心的说:“少爷,机械森林好容易迷路的,你可要当心哪!”   欣然笑道:“尽管放心,我会请你母亲当向导。”   牛头巨人这才放下心来,自豪的笑道:“那就万无一失了,少爷,我先走了?”   “嗯,多加小心。”   欣然挥别了牛头巨人,回头叫上老妖婆同去机械森林。   路上欣然问老妖婆:“机械果是非常宝贵的资源,为何当地人不来开发这片处女林呢?”   老妖婆笑道:“少爷,不是没有人想过,是想了也办不到。我跟你说,机械森林是不结果的。”   欣然诧异的问:“这又是为什么?”   老妖婆解释道:“因为林中有一棵‘铠树’,把地气养份全抢走了,别的机械树得不到养份,当然无法开花结果。”   欣然惊讶的说:“铠树--那是无价之宝啊!”铠树的果实,就是机械铠的胚胎。   老妖婆说:“谁说不是呢,从前有许多财宝猎人慕名而来,可是谁也没能成功摘取铠果,一半知难而退,一半迷失在树林里悲惨的死去。”   欣然笑道:“希望我们的运气比前人好。”   老妖婆自信的道:“少爷,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别的我不敢说,在丛林,我老人家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木魈是树木精气所化,能够通过草木的根系感知道路,当然不会迷路。   不过真的进入机械森林,欣然发现事情也不像老妖婆所说的那么简单。老妖婆是木魈,可以使用木遁直接穿越植物的躯干,欣然却办不到,只能绕道追赶。一直走到黄昏时分,总算如愿以偿的见到铠树。   那是一颗比榕树更大的钢蓝色植物。傲然挺立在林间空地。林间的养料被生命力超强的铠树吮吸干净,其它植物无法生存,故而露出一块平整的荒地。   欣然还是第一次见铠树,只见树上挂着数百个果子,不过西瓜大小,无法相信巨大的机械铠便是从中诞生。于是招出朱诺询问究竟。   “哇!好漂亮的铠树哦~~”身为机械术士的红魔女第一眼便被铠树迷住,高兴的又蹦又跳。   欣然催促道:“朱诺,时间不早了,咱们赶快摘果子吧。”说着便去摘近处的机械果。   朱诺慌忙阻止,解释道:“这枚果子还没有成熟,让我看看......”绕着铠树走了一圈,朱诺兴高采烈的告诉他:“主人--好棒哎!有一枚成熟的铠果。”   欣然不敢置信的问:“这么多果子,就一枚成熟的?”   朱诺笑道:“铠果刚结出来的时候是白色的,随着年岁的增加,渐渐变蓝,等到完全成熟,就会变成铸铁一般的黑色。从结果到成熟,往往历时百年之久,因此成熟的铠果是非常罕见、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们能得到一枚已经算是好运气了。”   老妖婆恍然大悟,接口道:“难怪从前偶尔有人寻到铠树,却唉声叹气的空手而归,原来是果实尚未成熟的缘故。”   欣然掩口窃笑道:“换做是我,管它熟不熟,全摘下来再说。”   朱诺闻言嗔道:“主人啊,你这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不成熟的铠果毫无用处,你摘下多少枚果实,就等于白白摧毁了多少台机械铠。”   欣然举手投降:“我知道错啦,好朱诺,快些摘果吧,免得让风吹落。”   朱诺点点头,对欣然和老妖婆说:“主人、翡翠婆婆,请暂且后退,只有我们机械术士能够孵化铠果,外人帮不上忙的。”   两人依言让出一块空地,只见朱诺飞身攀上树梢,摘下那枚成熟的铠果。捧在手中,念念有词。只见铠果在她手中慢慢变大,并发出柔和的白光,朱诺吃力的拖着渐渐沉重的果实,加速念诵咒语。   果实越来越大,终于撑破果壳,弹出一团黑色的东西,落在地上。朱诺累得汗流满面,吃力的跪在黑色胚胎面前,轻轻爱抚,同时仍在念诵咒语。到后来,胚胎完全发育成熟时体形竟膨胀到三米宽、五米高,好一个庞然大物!   朱诺面带兴奋的笑容,向欣然挥手叫道:“主人,铠果成功孵化啦!”   欣然兴冲冲的跑过去一看,不由得皱眉苦笑:“哇靠,好丑!”孵化后的铠果是一个黑糊糊的大铁球,身下是四只粗短的脚状凸起,应该是脸的部分却是一个圆柱型的空洞,活象酒桶。   “朱诺,你赶快给这家伙修理一下,让他能够动弹就可以了。”   朱诺爱不释手的抱着机械铠婴儿,扭头问欣然:“你打算让这孩子也参加演出?”   欣然笑道:“机械森林提供了完美的舞台,应该有一个大反派镇守。”   朱诺眼睛一亮,兴奋的说:“好啊!那我便把这孩子改装成机械铠,把守此地如何?”   欣然点头道:“这正是我的打算,不过朱诺......你可别把它改装的太过火啊,须知它的对手是兰兰,万一太厉害了,小姑娘怎么打得赢它--朱诺......朱诺?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专心投入工作的红魔女根本不理睬欣然,喃喃自语道:“风属性机械铠......主要武器便是空气冲击炮吧......没错,再试试看另一个构想。”说着在自己胸口画了一个小门,打开,取出藏在腹中异次元空间的各种工具和材料,全力以赴的投入改装机械铠的工作中。   欣然希望朱诺简单的弄一下就好,哪知这位小魔女却是个完美主义者,好不容易有机会亲手创作机械铠,自然力求完美无缺。等到机械铠改装完毕,已经是子夜时分。   欣然蜷缩在树下打瞌睡,被朱诺的欢呼吵醒,睁眼一看,只见一台漆成绿色的机械铠耸立在面前,外形像一尊张了四条粗短的脚的搅拌机,身体两侧装有两根机械臂,左手是一根巨大的斧头,右手是一只巨大的铁锤,胸口漆有“J2”标志,代表它是朱诺继红莲改之后的第二部作品。   “哔哔--小子,你竟敢在铠树下睡觉,压坏花花草草怎么办,马上站起来,让老子砍掉你的脑袋!”机械铠发出嚣张的挑衅,嗓音却柔媚清脆完若银铃,与粗陋的外形全不相配。   欣然听出是朱诺的嗓音,笑道:“小魔女,快给我滚出来!”   机械铠J2低头自面部的开口中射出一道强光,罩在欣然身上,端详良久后恍然大悟:“喔喔~原来你是俺的主人苏少爷,”骚着圆滚滚的肚皮讪笑道,“哔哔--不好意思,俺失礼啦。”   话音未落,朱诺自它身后绕出来,笑盈盈的问欣然:“主人,我的‘护花使者’很聪明吧?”   欣然指着那大铁球笑道:“它是你的护花使者?”   朱诺尚未开口,机械铠自行说道:“哔哔--俺不但是朱诺小姐的护花使者,还是森林中的花花草草的保护者,您可以称俺为护花使者,也可以叫俺环保英雄,俺被创造出来的目的,首先是保护苏少爷和朱诺小姐,其次便是禁止坏蛋破坏自然、污染环境!“   欣然拍手笑道:“好可爱的机械铠,朱诺,快跟我说说,它有什么本领。”   朱诺自豪的笑道:“护花使者,你自己告诉主人吧。”   护花使者清清嗓子,煞有介事的说:“哔哔--俺的体内装有一块上品风晶石,能够持续工作一百天,很节省能源的哦~朱诺小姐还替俺装备了从凯瑟琳陛下那里偷窃来的人工智能系统,因此无需机师便可自行运作--”   “喂、喂,朱诺!你什么时候偷了凯瑟琳的技术资料,我竟然不知道......”欣然忍俊不禁。   “啊呀讨厌的铁球,怎么可以连这些秘密都说出来呢~”朱诺羞得小脸飞红。这小魔女好奇心重且胆大包天,专喜欢盗窃别人的秘密资料,五百年前她追随洛基造访北极魔宫之时,便把贝拉压箱底的秘笈“天欲销魂功”偷到手,如今窃取凯瑟琳的技术资料,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护花使者搔头讪笑道:“对不起朱诺小姐,俺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忒诚实......”憨态可掬的样子,逗得欣然捧腹大笑。   护花使者瓮声瓮气的说:“说起俺的武器装备,那可了不得!瞧,俺左手‘开山斧‘,右手‘碎石锤’,端得无坚不摧,哔哔--俺胸口这个‘J’字背后藏着一门高压喷射钻,不但威力强大,飞出去之后还能自动返回,还有俺的面孔,其实是一门大炮......哎,朱诺小姐,这叫什么炮来着?”   朱诺笑道:“傻瓜,是音波粉碎炮啦!”转而告诉欣然,护花使者的音波粉碎炮有点像黑狱海盗四天王中驯兽女郎与狮子合体后的音波攻击,但威力更加强大。   护花使者插言道:“朱诺小姐,你什么时候替俺装上一对翅膀,这样俺便能飞上天空保护臭氧层啦。”   朱诺嗔道:“你想得到美!我手头并没有风晶石飞行器的技术资料,若是装上红莲改的引擎,就凭你那点风晶石能源,飞不了几分钟便要摔下来......唉,可惜在军营的时候,我竟忘了盗窃李老大的雷震子的资料。”   欣然摆手苦笑道:“我说朱诺,护花使者现在就已经厉害的过火,我担心兰兰不是他的对手。”   朱诺笑道:“主人不必多虑,到时候我会让护花使者假装败北,反正是演戏,不会真打的。”欣然这才放下心来,便让护花使者留在铠树下等候电影开拍,并教给他几句台词,让他用心揣摩表演艺术。   穿越了机械森林,便是村长提及的乱坟场。此时天色微明,欣然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僵尸鬼怪。便把淫兽召唤出来,抛入坟坑,等到兰兰路经此地的时候以反派的面目出现。   欣然趁兴继续赶路,在老妖婆的引路下来到了一处干涸的溪谷外,远远听见婴儿哭泣之声。心想,这里一定是恸哭溪谷了。   便问老妖婆:“翡翠婆婆,是什么怪物在谷中哭泣?”   老妖婆笑道:“少爷自己进去看一下就知道了,放心,那些小东西很温驯的。”   欣然好奇的步入谷中一看,只见晨光下的溪谷草地上生长着许多巨大的蘑菇,菌帽上竟生有人的面孔,眨着小小的黑眼睛打量不速之客。许多没有发现欣然和老妖婆的蘑菇人仍在放声哭嚎,表情异常苦闷。   欣然走上前去问道:“各位仙子,请问为何哭泣?”   蘑菇人登时不再做声,仿佛顷刻间变成了普通的蘑菇。   欣然笑道:“各位不必害怕,我没有恶意的。”   一位垂着白胡子的老蘑菇人壮着胆子走上前来道:“年青人,你闯进我们的家园意欲何为?”   欣然笑道:“老人家,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听到哭声十分好奇,想问个究竟。”   老蘑菇人叹道:“说来丢人,我们伟大强壮的藫人家族,竟然会被小小的寄生虫欺负......”原来蘑菇人彻夜哭嚎,是因为身上寄生了以菌类为食的蚊虫,被咬得苦不堪言。蘑菇人没有手脚,无法搔痒,只有用哭泣来发泄痛苦。   欣然闻言笑道:“这好办的很,我来帮你们止痒!”说着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大瓶杀虫剂,在蘑菇人身上喷了几下,果然不痛了。   其余的蘑菇人见猎心喜,连忙围上来请欣然帮忙止痒。欣然依法施为,很快便解除了折磨蘑菇人数代之久的病痛。一个小蘑菇人被拥挤的同伴推倒,竟在欣然眼前被踩成了碎片。   欣然失声惊呼:“小心啊!”   老蘑菇人笑道:“少爷不必担心,我们蘑菇人的生命力很强的,只要还残余一个孢子便不会死亡。”说着回头与众人合计了一番,众多蘑菇人随即聚集起来,融合成了一个超级巨大的蘑菇人,恍若摩天大楼。   欣然叹为观止,心想这一招妙得很,若是兰兰见了,一定会很开心。于是便说服蘑菇人加入到演出行列。蘑菇人受了他的恩惠,自然无不从命。   欣然在蘑菇人的护送下走出恸哭溪谷,横亘在面前的是一条漆黑的隧道,便是著名的“噩梦回廊”。   噩梦回廊最初是作为穿山公路开凿出来的,后来被大群吸血蝙蝠占据,杀死了许多旅客,不得不废弃。欣然信步走进回廊,受惊的蝙蝠扇起翅膀愤怒的扑上来,恍若一团乌云。   欣然微微一笑,放眼凝视群蝠,以魅惑魔力降服了这群吸血鬼天生的仆役,让它们安分的守在隧道里,等待剧本上演。   穿越回廊后便是此行的最后一站,峭壁龙窟。居住于此的绿龙早已被财宝猎人杀死,财宝也抢劫一空,只剩下空穴。欣然在洞窟内外稍做装修,搞出魔宫应有的阴森气氛,计划作为正邪决战的最终舞台。   第八章 试镜记   布置好一切后欣然打道回府,在正午时分回到杨柳村,与嘻嘻王子、老鬼婆母子和村长等人聚在一起,商量给剧组取个名字。   “蓝衣社怎么样?”村长提议。   “去死!那是法西斯。”老妖婆不屑一顾。   “好莱坞如何?”   “......太夸张了。”欣然摇头。   “帝国华击团?”   “不行!那是女人窝。”   地精嘻嘻举手嚷道:“我、我、我有好主意,就叫义、义--义和团!”   这次大伙儿异口同声骂道:“去死!去死!”   欣然灵光一闪,拍手笑道:“干脆就叫‘去死去死团’,既顺口又威风!”   “去死去死团......嗯,好像不太吉利啊?”牛头人说。   “傻儿子--是让别人去死,又不是我们去死,怎会不吉利?”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没意见。”   于是众人一致通过“去死去死团”,欣然亲任剧团老板兼导演兼演员。他觉得艺人都有艺名,想来想去,替自己起了个艺名叫做“雷帝欧斯·苏普”。什么意思?不知道。反正他觉得满好听--而且有个苏。   决定了剧团的名字,欣然又取出连夜创作的剧本《游侠兰兰》(出品-去死去死团;类型-动作品;导演-雷·苏普),请大家提意见。   “故事很好,可是最后兰兰女侠对抗大魔王塔克西丝的桥段......似乎没写完哪?”老妖婆道。   欣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两天没合眼,我实在太累了,剩下的故事便由演员即兴发挥吧。”   “少爷的剧本里共有七位主角,可我数来数去只有六位,还缺少一位游侠怎么办?”牛头巨人迷惑的问。   欣然笑道:“的确,我们目前只有六位主角,可是我觉得‘七武士’听起来比较威风,而且顺口,至于缺少的那一位......就从你们几个反派里头选一个出来弃暗投明好啦。”   嘻嘻王子细心看罢剧本,举手道:“我、我有意见,这个剧本......似乎有抄、抄--抄袭的嫌疑啊......”   欣然拍案怒道:“你懂个屁!这不是抄袭--这叫翻拍!”   “喔喔~~原来是他妈的,翻、翻、翻、翻--拍!”嘻嘻王子恍然大悟。   欣然在小村睡了一觉,胡乱吃了些东西,吩咐演员们抓紧时间背诵台词,自行返回移动病房找到兰兰,问她想不想独自上路,来一次游侠之旅。   兰兰认真的想了一下,摇头道:“不愿意,我舍不得离开你。”   欣然笑道:“不是永远分开,只是很短一段时间,你有勇气尝试么?”   兰兰咬着指尖考虑了好久,还是摇头:“不愿意,我胆小。”   “呃......你不是梦想成为游侠勇士吗?”   “我就是想想而已嘛,并没有实现梦想的勇气......”   “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的,为什么不试试看呢?”欣然鼓动如簧之舌激励兰兰,“想想看吧,独自踏上旅行,面前是不可预料的奇遇,你会遇见志同道合的朋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也会遇见邪恶的魔鬼--他们就是你的敌人!”   “哈!听起来不错哦~”   “你决定干了?”欣然大喜过望。   “不!”兰兰再次摇头拒绝,举着细弱的手腕羞笑道,“我力气小,打不过魔鬼。”   “没关系!我可以教给你武功--”   “我好笨的,没可能学武,”兰兰苦着脸拍了下膝盖,“而且我站不起来呀~”   欣然垂头苦思,无意中看见夜莺,登时转忧为喜,“兰兰,你喜欢机械铠吗?”如果兰兰能驾驶机械铠,走路、作战全都不成问题。   “喜欢!”小姑娘乐呵呵的说,“我最喜欢你,第二喜欢机械铠!”   “那好,我就教你驾驶机械铠,”欣然兴冲冲的说,“你用夜莺代步,足以横行天方绿野!”   不由分说抱着兰兰钻进机舱,把基础操作讲给她听。夜莺的操作相对红莲改而言简单的多,小姑娘学起来也容易。   欣然耐心的教,兰兰用心的学,从早晨忙到傍晚,饭也顾不上吃,兰兰总算能够独立开动夜莺了。虽然还谈不上熟练操作,但欣然相信,假以时日兰兰一定会成为出色的机师。   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晨欣然把兰兰送进机舱,而后塞进充足的食物、清水,还有小姑娘喜欢的各种糖果零食和漫画书,全都放在她伸手可及的敌方。   欣然退出舱口,捧起兰兰的红馥馥的小脸蛋儿亲了一下,笑道:“我的小游侠,祝你好运。”   兰兰也仰头回吻了欣然一下,依依不舍的问:“小男孩儿,我该去哪里找你呢?”   欣然手指正北方,笑着告诉兰兰:“北边三百里外,有一个盛产甜玉米的‘细柳镇’,我会在那里一边啃玉米一边等候聆听游侠兰兰的传奇。”说罢挥手道别,跨上骏马飞驰而去。沙王亦大步追在身后。   等到欣然走远了,水镜才攀上机械铠,隔着透明视窗别有深意的告诉兰兰:“兰兰,多谢你的无心之言给了我和欣然单独相处的机会,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还是这么天真可爱。”   兰兰凝望着水镜远去的背影,嫣然一笑,神采飞扬。   且说欣然与兰兰分手,带着水镜、尤丽亚、沙王先一步赶到杨柳村,拿出准备好的道具给大家化妆。   欣然本人的装备是从村口道具店买来的金色的假发,一幅蓝色小圆片眼镜,还有一把竖琴。戴上假发、眼镜,嘴唇上面贴两撇小胡子,抱起竖琴对镜自览,俨然一位风流倜傥的游吟诗人大叔。   欣然对自己的新扮相很满意,回头吩咐众女:“从现在开始,我的名字是雷帝欧斯·苏普,你们叫我苏普先生便可。”   尤丽亚笑问欣然:“苏普先生,我演什么角色?”   欣然将一只牛角粘在尤丽亚头上,窃笑道:“你出演的是游历四方惩恶扬善的独角兽女侠,在戏中的名字是朱丽叶。”说着让她穿上性感内衣,网状丝袜,外罩黑色披风,头戴蝙蝠面罩,看起来就像某蝙蝠、某蜘蛛和某猫女的大杂烩。   尤丽亚对自己的新面目缺少自信,迷惑的问:“这样能瞒过兰兰么?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独角侠......”   “既然有蝙蝠侠、再生侠、蜘蛛侠,为什么不能有独角侠?记住我的话,世上有多少物种,就有多少种超级英雄。”欣然理直气壮的说。   “我是朱丽叶,谁演罗米欧?”   “我们又不是拍爱情片,要罗米欧干啥?”   “可是作为超级英雄,按惯例我得有一位英俊聪明的男仆呀!”   “那就找一只地精客串吧。”   “......那我宁可不要!”尤丽亚悻悻的挎上装饰了野鸡羽毛的爆裂弓,躲在化妆室一角背诵台词。   沙王见欣然和尤丽亚打扮的很花哨,也兴冲冲的跑过来问:“老公,嗯,不对,是苏普先生,那个,我演啥?”   欣然指着剧本笑道:“瞧--异国武僧,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角色。”   沙王满心欢喜的问:“是好人么?”   “当然是正面人物啦,”欣然爱抚着女巨魔的手掌,亲昵的说,“我怎么舍得让小乖乖演坏蛋呢。”   “老公真好~呃,我又错了,是苏普先生,给我化妆好么?”   “没问题--沙王,麻烦你坐下来,不然我够不到你的脸呀。”   “好的,嘿嘿,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亮可爱哦。”   “没问题!”欣然剥开几只橘子,果肉丢弃不用,橘子皮放进搅拌机榨成泥,而后用水稀释,得到一碗淡黄色的颜料。   欣然就用这颜料把沙王的手脚面孔等一切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通统染成淡黄色。沙王照着镜子一看,竟有些认不出自己来了。   “苏普先生,嗯,黄皮肤的人,世上真的存在吗?”   “多的是,绢之国有十几亿黄种人!”   “哦......那我就放心啦。”   欣然又用墨水在沙王的光头上点了几个圆点,算作戒疤,前胸背后对称的画了一个大大的卐字,据说这是异国宗教的标志。最后,欣然又给沙王粘上了络腮胡子,顿时脱胎换骨,连欣然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小乖乖,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做少林,是来自异国的武僧。”   沙王忐忑的问:“演和尚啊,我......这合适吗?”   欣然偏着头端详了半晌,笑道:“非常合适,虽然我不曾见过如此俊俏的大和尚。”   沙王被情郎夸奖,开心的合不拢嘴,心满意足的下去排戏了。   “朱诺,轮到你化妆了~”   红魔女嗖的一声冲过来,以立正姿态站在欣然面前,喜滋滋的问:“我演可爱的卖花姑娘好么?”   “别胡扯,我们这部戏里不需要什么卖花姑娘。”   “那么卖火柴的小姑娘呢?可怜的小姑娘赤脚走在雪地里,只为卖掉一盒火柴养家活口......”朱诺顾影自怜,眼泪汪汪。   欣然卷起剧本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说:“还没有开演呢,你现在入戏未免太早!”   朱诺揉揉脑袋,悻悻的问:“你打算让我演啥?”   欣然笑道:“就发挥你的变形特技,演一位来自金属空间的冷血浪人,所谓金属空间,是我杜撰的一个异世界,生活在那里的生物通统跟你一样是拥有生命的金属,生性冷酷,喜好杀戮,沉默寡言--总之就是很酷的角色啦!”   “慢着、慢着!”朱诺打断了欣然的话,“你让我演浪人......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像我这么温柔善良美丽大方的小可爱怎么能演浪人呢?简直是大材小用嘛!”   欣然怒道:“老子是导演!我让你演浪人你就得演浪人,如果不听话,就派你去当替身演员--吃苦受累挨打全是你,名字连演员表的边儿都沾不上!”   朱诺在“苏导”的淫威下屈服了,撅着小嘴说:“演就演呗,不过我这样子哪里像冷血浪人嘛。”   欣然笑道:“我画了一张图,你就按图变形,变出冷血浪人的样子。”说着在纸上画了一幅草图。他幼年专门从名师学习绘画,虽然后来走入邪道,改画春宫,但速写功底还是相当过硬的。纸上很快出现了一个狰狞可怕的人形怪兽。   “给,就照着这张图变形,记住你的名字是‘刀锋客’!”   朱诺满心不情愿的按照欣然的设计变形,身体四周支出无数锐利的刀锋,活象一只人立而起的大刺猬。长发梳成一条整齐的马尾辫,面孔蒙在钢铁面具下,只露出一双楚楚动人的明眸,就是这一点点残存的丰韵,也被欣然无情的抹杀,强迫她仿照冷血动物的眼神去看人。为此朱诺特别去树林里抓了一条蝮蛇,握在手中与之对视,学习毒蛇的眼神。   忙完了这些,欣然坐下歇口气。水镜见化妆室里别无它人,便扭着腰肢走过来,俏生生的坐在老公膝盖上,撒娇道:“坏蛋,给我安排了什么戏份?”   欣然勾起这闷骚的小龙女的下巴,笑道:“当然是最重要的角色啦!”   水镜两眼放光:“是女主角?”   欣然摇头道:“这部戏的主角是兰兰。”   水镜大失所望,旋即笑道:“那么我便演游吟诗人苏普的妻子好不好?”   欣然为难的说:“水镜老婆,我跟你说,游吟诗人十有八九是光棍儿,只有情人,没有老婆,就算有,若非离异,便是两地分居。”   水镜埋怨道:“我可不想在戏里也只能当你的情人,给我一个独一无二的地位好吗?”   欣然亲亲她的脸,无限娇宠的说:“老婆大人开口,小人岂敢不从?放心,我给你安排的角色甚至比女主角更重要。”   水镜转怒为喜,乐呵呵的说:“那我现在便开始化妆吧,不必你动手,我会变身魔法,只要你想得出来的造型我都能完美的变出来。”   欣然笑道:“我知道我的小龙女会变身,可是这只能解决一半问题,在这场戏里,你可是一人饰两角的哦!”   水镜大喜过望,雀跃的追问:“快告诉我,是哪两个角色?”   欣然道:“第一个是正面角色,七武士之一的精灵剑客伊露莉。”   水镜失笑道:“这倒是我的本色演出了。”她平时就以精灵少女的面目出现,故有此说。   欣然解释道:“伊露莉的造型与你稍有不同,她的头发是黑色,眼睛也是黑色,身材比你现在更高更瘦,比较有骨感,面部的轮廓也更深一些。”说着在纸上画出草图。   水镜照图变身,换上一袭皮猎装,并把武器换成双剑,最后在脸上擦了一些香脂,使皮肤呈现出长久不见阳光的苍白。   欣然对水镜的新面貌非常满意,搂着焕然一新的俏佳人笑道:“一个老婆变做两个,这下赚大啦!”   水镜拧住他的鼻子娇嗔道:“不许你意淫我在戏中的角色!”   欣然哀哀求饶:“住手啊老婆......好痛,反正都是你--”   “那也不行!”水镜娇蛮而深情的捧着情人的脸,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许别的女人抢走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哪怕是由我扮演的伊露莉。”   欣然握住水镜的手,动情的说:“你的担心毫无必要,因为水镜老婆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水镜嫣然一笑,软在他怀里呻吟道:“算你乖,等这场戏演完了,我会好好的奖励你。”说罢在欣然耳畔呢喃私语。欣然立时心猿意马,恨不能现在就要水镜履行诺言,巫山云雨。   毕竟工作为重,欣然勉强自情欲中振作起精神,拉着水镜的手说:“送我去峭壁龙窟,在那里你需要扮演另外一个角色。”   水镜跟随欣然走出村外,化作巨龙,背负着情人飞往龙窟。欣然坐在银龙宽阔的脊背上,紧紧搂着鳞片覆盖的光滑龙颈,只觉得耳畔风声大作,蓝天白云近在眼前,仿佛伸手可及,兴奋的大呼过瘾。一开口才发觉高空空气稀薄,呼吸十分困难。不出二十分钟,水镜便飞完了他昨日走了一整天的路程,降落在空荡荡的峭壁龙窟中。   欣然跃下龙背,像机场导航员那样扬起双臂面朝巨大的银龙呼喊道:“老婆,过来一下!”   银龙夹起双翼迈步走来,同时说道:“我还是先变成人形吧--”声如洪钟,震得洞壁嗡嗡作响,落下许多碎石。   欣然摇头道:“不用变身!我们还要化妆呢!”   银龙诧异的问:“你让我以龙的姿态出镜?”   欣然笑道:“你的另外一个身份便是大魔王塔克西丝,万色返空龙,她的戏中的身份是第一反派!”   银龙怒道:“我才不要演坏蛋呢!”   欣然双手合什哀求道:“水镜老婆,除了你,我们再没有气势宏大到足以出演大魔王的演员了,你就勉为其难,委屈一回吧。”   银龙无可奈何的叹道:“事到如今,我是只有赶鸭子上架了。”   欣然转忧为喜,跳起来在银龙腹部吻了一下,开心的说:“我就知道水镜老婆最好了!”   银龙痒得咯咯娇笑,垂下龙翼爱抚着老公的头发说:“唉,你这个小坏蛋,总是把人家耍得团团转。”   欣然寻来五只盛满不同颜料的木桶,把银龙从头到尾刷了一遍,看起来五色斑斓,十分狰狞。   银龙迎风而立,等待粘呼呼的颜料晾干,不放心的对欣然说:“所谓万色返空龙,应该是一具龙身同时拥有五色龙的头颅,我这样子只能算彩虹龙。”   欣然笑道:“别管那么多,只求骗过兰兰就OK啦!”   安置好摄像机,抄起一把生锈的破剑朝银龙扑来,口中喝道:“万恶的魔王,吃我一剑--”   银龙轻轻一跳,闪开欣然的攻击,没好气的喝道:“傻小子,发什么神经呢?”   欣然只得停手解释:“我在补拍电影序幕,在故事开场之前,先用镜头切换到一百年前,大英雄雷*苏普与魔王塔克西丝的决战,剧情安排苏普一剑击毙了你这个魔王......妈的!剧本你不是早就看过了,配合一点好不好!”   水镜恍然大悟,掩口羞笑道:“我是把剧本当成小说看了,完全忘记还有这么一出戏。”   “哼......白白浪费了好多胶皮,这次一定要成功哦!”说罢欣然再次挺剑飞扑上来。   水镜鼓动双翼怒吼着迎上去,却故意露出眉心的空门,被欣然刺中。而后夸张的放声惨叫,仰面栽下悬崖,同时使用魔法幻术制造出鲜血狂标的假相。口中发出怨毒的诅咒:“啊啊啊啊~~可恨的人类,你摧毁了我的肉体,却无法杀死我的灵魂,一百年后,大魔王塔克西丝将重新君临尘世,到那时,你的身体却因衰老而失去神力,再也无法战胜我!喔呵呵呵呵呵~~走着瞧吧,我会再回来的--”   欣然双手捧剑立在断崖前,仰望苍穹肃然起誓:“塔克西丝,不管你复活多少次,终将难逃覆灭的命运,倘若一百年后我真的无力作战,那么将会有一位比我伟大的游侠代替我执行审判,彻底消灭你这邪恶的魔王!”   念完了台词,欣然回头抗起摄像机补拍了蓝天白云等远景,还有魔王葬身的深崖。剪辑的时候可能用得上。正忙活的时候,水镜从崖地飞了上来,问道:“老公,我演得怎么样?”   欣然竖起大拇指,笑道:“精彩极了。”   水镜落地化身美少女,喜笑颜开走过去搂住欣然的腰,脸儿枕着他的背,柔声问:“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欣然提起摄像机,意气风发的说:“按照剧本中拟定的出场位置,各就各位。”   水镜依依不舍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去森林,你回杨柳村,好不容易有机会单独相处,这么快就要分开啊......”   欣然笑着安慰道:“这有什么,反正我们今后的日子长着呢。”   水镜转忧为喜,娇媚的道:“你都这么说了,今后可不能再甩下我独自逃走。”   欣然笑道:“你就算赶我走,我还舍不得呢。”   水镜芳心甜蜜,挽着欣然的手一道离开龙窟。   欣然与水镜分手后回到杨柳村。只见村民点燃布置在舞台四周的干柴,造出起火的样子。欣然把摄像机准备好,大家各就各位,等待第一幕开拍。   率先登场的是以嘻嘻王子为首的地精强盗,也就是扮演反派的小兵甲乙丙丁,扛着从村子里抢来的粮食(道具)排成一列纵队,凯旋而归(其实是在村口附近走来走去)。   为了烘托气氛,地精们在欣然的指挥下高声合唱:“我们是地精,伟大的地精,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勇敢,我们善良,人人都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话音未落,村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尊乳白色的钢铁巨人大步迈进战火中的小村。   被蒙在鼓里的女主角准时登场了。   (第八集 完)   草纲:2005-7-31   初稿:8/8/2005   字数:59000   黑天使(第九集)   --目录--   第一章 七武士(上)   第二章 七武士(下)   第三章 刀锋客   第四章 决战记   第五章 封神剑   第六章 艾尔曼   第七章 昙花传   第八章 从军记   ─新出场角色─   游吟诗人雷帝欧斯·苏普(苏欣然 饰):一百年前封印魔王塔克西丝的勇者,绰号“屠龙者苏普”,本作登场时已经失去了当年的神力,并转职成为名不副实的游吟诗人。七武士之一。   刀锋客(朱诺 饰):一百年前魔王塔克西丝的部下,后弃暗投明,协助苏普封印了魔王。受魔王诅咒被囚禁在恸哭溪谷外的磁柱下,后被兰兰所救。七武士之一。   异国武僧-少林(沙王 饰):来自绢之国的女武僧,为封印魔王远道而来,因一饭之恩,毅然加入众位游侠的行列。七武士之一。   独角兽女侠-朱丽叶(尤丽亚 饰):来自亚马逊丛林的女游侠,在杨柳村偶遇兰兰与苏普,一见如故,遂结伴同行。七武士之一。   精灵剑客伊露莉(水镜 饰):自称是居住在龙窟附近的巡林客,最先发现塔克西丝复活的迹象,并将消息传播出去,希望获得强有力的帮手。七武士之一。   尸王(淫兽 饰):魔王塔克西丝的帮凶之一,潜伏在瘟疫坟场中的不死魔物。   “护花使者”J2:魔王塔克西丝的帮凶之一,镇守机械森林的人工智能机械铠。   阿曼拉达·罗兰:拥有风之剑圣、佣兵王、圣国元帅等众多崇高头衔的女强人,中洲七朵名花之一(昙花)。   胡索·苏宁:欣然在艾尔曼从军后使用的化名,边哨连长,拜他那无与伦比的歌声所赐,荣获了“乌鸦”的绰号。   巴斯克:艾尔曼边境的下级军官,吹牛大王,绰号“猫头鹰”,   ─新登录机械铠─   N.O.J02 护花使者(人工智能)   作者:朱诺   机师:无   属性:风   外形:黑糊糊的大铁球,身下是四只粗短的脚状凸起,应该是脸的部分却是一个圆柱型的空洞,活象酒桶。外形像一尊张了四条粗短的脚的搅拌机,代替面孔的圆形炮口能喷射粉碎音波。身体两侧装有两根机械臂,左手是一根巨大的斧头,右手是一只巨大的铁锤,胸口漆有"J02"标志,代表它是朱诺继红莲改之后的第二部作品。   武器装备:   1) 音波粉碎炮   2) 左手开山斧   3) 右手碎石锤   4) 胸部飞钻   动力装置:风晶石能源   特别装置:人工智能   特色:虽说是给罗兰凑戏的大玩具,但强劲的战斗力使它不仅在舞台上表现出色,日后在战场上亦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新登录合体魔兽-   木魈魔人   老妖婆与牛头巨人母子合体而成的强大魔物,身披木甲,在森林中可无限再生。   属性:木   族别:荒野魔族   技能:   1) 木魈再生(在丛林中可无限再生)   2) 巨木乱舞(挥舞巨木作为武器)   3) 蔓滕地狱(操纵蔓滕束缚敌手的魔法)   4) 蒸发光波(胸口射出青色光波,击中目标后瞬间吸干水分)   ─下集介绍─   在哨兵连长巴斯克的怂恿下,欣然偷越边境,前往罗摩军的大本营镔铁城猎艳,意外的结识了神秘女郎"蝴蝶姬"安琪拉......   春宵一度后安琪拉引荐欣然拜见"白狼"迪奥,罗摩太子与圣国骑士各怀心机,阴错阳差的磕头拜了把子......   欣然布下陷阱,与巴斯克联手刺杀迪奥。关键时刻,"白色三联星"半路杀出,救走迪奥......   为了打探刺客的底细,安琪拉乔装秘访欣然。欣然将计就计,驾驶"夜莺"登上边境峰,与迪奥展开生死之战,在火力强大的"梵厉尔"面前,"夜莺"相形见绌......   血色莲台一号机再现江湖,霸王花与苏欣然联手施展"双重火鸟冲击波",雪域之王"梵厉尔"轰然倒下......   "白色三连星"登场救主,围攻血色莲台情侣机,生死关头,李家兄妹赶来相助......   "暴风"李炎带来罗兰元帅得密令,欣然暂别边境,返回艾尔曼听候调遣。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项令人哭笑不得的任务--男扮女装,在短短半天时间里学会"风之快剑",以罗兰元帅影武者的身份会见罗摩外交官。   -封面构图-   这一集画沙王,背景是雪地中的军营。   构图:出现在战士们面前的是一位比牛头巨人更加高壮的光头女巨魔,地面亦被她那沉重的脚步震撼的瑟瑟发抖。女巨魔有着淡绿色的皮肤,肌肉发达的巨大体形虽然粗犷吓人,可脸蛋儿却一点也不丑,优美的鹅蛋脸上挂着娇憨的笑容,水汪汪的大眼睛明媚多情。大家害怕的是她的武器,那黑色的狼牙巨棒往地上一戳,完全就是一根“擎天柱”,杀气直冲霄汉。   沙王的肖像:丰乳肥臀细腰的女巨魔,光头,绿肤,鹅蛋脸,鹰勾鼻子,肌肉发达,注意突出沙王粗犷健美的魅力。   沙王的装束:比基尼式的软合金铠。上身是银色的高领胸甲,正前方有V型开口,露出深深的乳沟和半个夸张的豪乳。下身护膝、胫甲、长筒皮靴倒是武装严整,膝盖以上就只有一件小的可怜的软合金护裆勉强遮住私处,使得笔挺丰腴的美腿更显诱人,腰间束有一条雪白的犀牛皮带,特别强调了女巨魔可爱的细腰与挺翘的肥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完美融合了力量与妖艳的另类之美,令人望而生畏却又忍不住心生爱慕。   毁天灭地棒:精金打造的黑色狼牙棒,长度比沙王略高,尾端装有锁链,可以当作流星锤使用,锁链的另一端缠在沙王的右手小臂上。   第一幕 七武士(上)   且说兰兰骑乘夜莺来到杨柳村,本以为这就是欣然与她约定见面的细柳镇,开开心心的跑了来一看,却见小村内外火光冲天,村民满面怒容,女人们抱着小孩悲切的哭泣。   然而这一切都在无奈中发生,对于纵火抢劫的匪徒,大家是敢怒而不敢言。   兰兰本以为是很厉害的敌人,转身一看,却是一群张牙舞爪地精。不由得喜出望外:“哈!原来是地精,如此弱小的对手,就连我也能轻松取胜呢!”   于是催动夜莺迎上前去,挡在地精与村民之间。喝道:“什么人胆敢在此撒野!”   嘻嘻王子催狼上前怒道:“你、你是谁,竟敢坏老子的好事?”   “我叫兰兰,是一个......一个游侠!”兰兰鼓足勇气报出名号。   村民早就排练了好多遍,一见主角登场,不约而同的围上前来跪拜,以村长为首发出合唱般的欢呼:“来自远方的女侠啊,你的光辉业绩已经传遍了大地,你的伟大名声远播四方--”   “哇咔咔~我真的这么厉害吗?好高兴哟~”兰兰光顾着傻乐,也不想想自己藏身机械铠中,这般差劲的群众演员怎么可能认出她是“女侠”呢?   人群中的欣然也将镜头对准夜莺,来一个大大的特写。   嘻嘻王子一直在注意镜头,见状很是羡慕,抢身挡在夜莺前面,双手叉腰放声狂笑:“喔呵呵呵呵~尔等废柴,通统给我仆--”话音未落,却见一支巨大的注射器破空刺来。   “妈呀!”嘻嘻王子吓得一缩头。针头擦面而过,随即喷出一团白雾。   “咦......好、好奇怪的味道......妈的,是......是麻醉剂......”嘻嘻王子两眼发沉,摇摇晃晃的从座狼背上栽下来,结束了短暂的表演。   其余地精见老大被击倒,顾不得唱歌,挥舞着钉头锤一哄而上。   “杀啊--”   “替老大报仇啊--”   兰兰拉动驾驶杆让夜莺倒退。地精们以为她害怕了,一窝蜂的追上来。   聪明的小游侠趁机打开瞄准镜,锁定地精群,按下发射钮:“全给我变成木乃伊吧!”   夜莺胸口喷出一道白光,准确的落在地精中央,旋即爆开,化作无数团胶水,把这群小妖怪通统粘住。胶带炮见风便硬化,牢牢的固定在身上。地精们无法挣脱,一个个摆出古怪而可笑的姿态,活象粗制滥造的群雕。余下的地精吓得魂不附体,托拽着嘻嘻王子和变成“木乃伊”的同伴落荒而逃。   村民群起欢呼,围着夜莺跳舞唱歌。他们是想表现一下庆祝的气氛,不料小女侠本人却很是忧心。嚷道:“你们别光顾着高兴,快点救火呀!”   率先驾驶夜莺走向水井,抛出一根管子进去,借用机身的引擎当作水泵,抽水灭火。   大火很快被扑灭。兰兰打开机舱,乘坐轮椅与村民见面。热情的“群众演员”们送上鲜花,并要一一与兰兰拥抱。   欣然害怕兰兰受伤,抢先一步冲出人群,胡乱拨了几下琴弦,朗声道:“不要吵--听我唱歌!!”   “啦啦啦--来自远方的女侠,你命中饱受苦难,成就光辉业绩--”欣然闭着眼睛唱起自编的歌曲。唱罢一节,本以为会赢得热烈的掌声--剧本里就是这么安排的。哪知掌声没听见,呕吐声却此起彼伏。   欣然茫然的望着捂着耳朵一脸痛不欲生状的村民,问道:“你们不喜欢这首歌?”   村民异口同声道:“是你唱得太难听!”   欣然很受打击。他从前并没有唱歌的爱好,可是嗓子不错,自以为唱歌总不会太差劲。   “哼!你们这些粗野的乡民,根本无法欣赏我游吟诗人雷·苏普的美妙歌喉,”欣然转向兰兰,谄笑道,“小妹妹,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啊?”   兰兰半晌不语,而后长长的呻吟道:“哎哟我的妈呀......老先生,你的歌喉实在是--”   “美妙动听?”欣然兴冲冲的追问。   “五音不全。”兰兰冷酷的宣判了欣然的音乐才能的死刑。   “......不是吧?”   “百分之百。”兰兰诚恳的道。   欣然的脸顿时垮下来了,沮丧的说:“可我是个游吟诗人哪,怎会五音不全?”   兰兰也纳闷的说:“你说话的时候嗓音很好听,为何唱起歌来却变得鬼哭狼嚎,我也不知道呢。”   欣然怒道:“一定是你们的耳朵出了毛病,我苏普是世上最伟大的游吟诗人,我的歌声能打动植物和野兽!”   兰兰掩口笑道:“你这样的烂歌手怎么会想到去当吟游使人?打动植物和动物,我不敢想象,若是吓得植物枯萎、鸟兽倒毙,倒极有可能。”   欣然咬牙切齿的道:“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刚才那首歌太高雅,你们平凡的耳朵无法欣赏,那么我现在便唱一首通俗歌曲好啦。”说罢拨动琴弦,歇斯底里的吼道:“啦啦啦--啦啦啦,我爱你,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呜呜,你们想干什么?不要伤害我呀--哇!”   无法忍受噪音折磨的村民群起扑上来,夺走他的竖琴,并将一大团棉花塞进“世上最伟大的游吟诗人”的嘴巴。   就在村民们围攻某“吟游诗人”的时候,兰兰皱起小鼻子嗅到饭香。这小馋猫爬出舱口举目眺望,发觉家家户户都在烤肉、煎蛋、煮米饭。她顺着窗沿爬到一家的厨房灶台上,吞着口水问:“老奶奶,你在做什么呢?”   煮饭的老太婆笑道:“我在准备叉烧饭。”   兰兰楚楚可怜的说:“饭烧好了,给我吃一口行吗?”   老太婆摇头道:“不行啊,这是给演员们准备的盒饭。”   “演员?什么演员--”兰兰诧异的问。   这时迫于民愤不敢再唱歌的欣然过来寻兰兰,见事不妙连忙把她抱走,解释道:“演员,是当地的俚语,就是祭祀的意思。”   “哦......原来叉烧饭是祭祀神明的供品哪,”兰兰委屈的说,“就算是供品,给我吃一点也没关系啊,我这么小,又吃不了多少......”   欣然心疼的摸摸小姑娘的头,说道:“女侠别生气,稍等片刻,叉烧饭马上就到。”说罢走进厨房,塞给老太婆一枚银币。   吝啬又贪心的老太婆老眼放光,谄笑道:“哎呀苏导演,这怎么好意思......”说着便把银币擦亮,塞进怀里。不等欣然吩咐,满满的盛了一碗米饭,外加双份的烤肉、煎蛋。   欣然把盒饭带回夜莺机舱。兰兰欢呼一声拍手笑道:“苏普先生好厉害!”   “快趁热吃吧。”   “喔喔~那我就开动咯!”   “呵呵~”   “嗯~嗯~好香哦,苏普先生怎么不吃?”兰兰手握羹匙,不好意思的望着他。   欣然摇头微笑,柔声道:“我不饿,看你吃饭吃的这么香,大叔就已经很开心了。”   兰兰认真的端详了欣然好办天,自言自语道:“真奇怪,你的神态和语气都很像我的小男孩,莫非你是他爸爸?”   欣然心中微惊,笑道:“女侠真会开玩笑,我尚未娶妻,何来子嗣。”   兰兰哦了一声,问道:“苏普先生是游吟诗人,想来见闻一定很广博咯?”   欣然笑道:“本人可以负责任的说,天底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兰兰继续问道:“那么你可知道细柳镇在哪里,我要去与一位朋友相会。”   欣然装出冥思苦想的样子,好办天才说:“在中洲,细柳镇是个很常见的地名,我不知道你要去的到底是哪一个,比如从这个村往北走,就有一个盛产甜玉米的细柳镇。”   兰兰拍手笑道:“没错没错,就是甜玉米的细柳镇!苏普先生,那很远么?”   欣然摇头道:“远倒不怎么远,百十里路罢了,不过......”   “不过怎样?”兰兰好奇的追问。   “想要去细柳镇,必须穿越诸多险境,”欣然如数家珍的道,“从这个村出发,你先后要穿越黑树林、机械森林、恸哭峡谷、瘟疫墓场、噩梦回廊和峭壁龙窟,最后才能抵达细柳镇,简直是一段灾难般的行程啊。”   兰兰听得毛骨悚然,讪讪的问:“那么可不可以绕道走呢?”   欣然道:“你看这周围群山环抱,哪里有路可走?一旦闯入丛林迷失方向,就不止是危险的问题了。”   兰兰十分沮丧,喃喃道:“小男孩真任性,干嘛非要找这么个镇子相会呀......”   欣然看着她忧伤的样子,心弦剧震,情不自禁的道:“小女侠如果一定要去,我可以与你结伴同行。”   兰兰诧异的问:“既然那么危险,你为何还要去呢?”   欣然笑道:“一方面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冒险,再则,我也有工作要完成,在峭壁龙窟封印着沉睡百年的大魔王塔克西丝,据说她最近有复活的迹象,我必须去把她再次封印。”   兰兰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问:“魔王?封印?如果这都是真的,你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勇者咯?”   欣然傲然一笑,拨动琴弦便要唱歌。   兰兰慌忙捂住耳朵,惨叫道:“用说的就可以了,千万别唱歌!”   欣然很没面子,自我解嘲的道:“唉,英雄迟暮,连昔日曾令草木落泪的歌声也无人欣赏,真实可悲呀~小姑娘,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叫做雷帝欧斯·苏普,一百年前,我也曾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游侠,那时候,人们称我为'屠龙者苏普',大魔王塔克西丝,便是我当年亲手封印的。”   兰兰听得两眼放光,半信半疑的说:“你真的这么厉害?可是......你的长相也不像很威猛,而且歌声那么猥琐......”   “......喂,不要以貌取人好不好?”欣然左手藏在背后打了个手势。   早已藏在暗处观望的村民们立时一拥而上,跪倒在欣然面前含泪欢呼:“屠龙者苏普,我们可找到你了!”   兰兰被这伙疯子般的家伙吓了一跳,迷茫的问道:“刚才把苏普先生捆起来嘴里塞上棉花的不就是你们这些人,怎么一转年又把他当英雄了?”   村长讪笑道:“女侠教训的是,我等有眼无珠,没能及时认出苏普大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欣然摆手笑道:“各位乡亲快起来吧,现在的我不再是当年的屠龙勇者,不过是一个孤独而又讨人厌的老流浪汉罢了。”   村长带头哭诉道:“苏普大人,我从我爷爷的爷爷那里听到了您的事迹,深知您是一位富有正义感和同情心的大英雄,草民对您的敬仰如同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如同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如今草民遭难,苏普大人绝不能见死不救啊。”   欣然故作惊奇的问:“地精强盗已经被兰兰姑娘赶走了,难道你们还有别的麻烦?”   村长叹道:“地精不过是魔王塔克西丝陛下的小喽啰罢了,魔王麾下还有众多精兵魔将,绝非地精所能望其项背。”   欣然笑道:“我比你们更了解塔克西丝,她为人狂妄傲慢,不至于沦落到雇佣地精充当走狗的地步,想必目前尚未完全恢复魔力,不得不借助外力破除封印......你们村最近可否发生过小孩子无故失踪的怪事?”   村长慌忙点头:“不错不错,确实丢了三个孩子!”   欣然叹道:“这就对了,塔克西丝逆天行事,妄图以吞吃童男童女的邪术强行冲破封印。”   兰兰吓了一跳,追问道:“苏普先生苏普先生,大魔王要吃掉几个小孩才够?”   欣然竖起三根手指。   兰兰长长松了口气,悄声道:“幸亏只要三个,不然我也危险啦。”这好笑的小丫头把自己也列入童女名单了。   欣然闻言不悦的说:“兰兰姑娘身为游侠,怎可幸灾乐祸!”   兰兰羞赧的说:“我、我没有幸灾乐祸,我就是有点胆小......”   “那么,你就陪我一道去救回被诱拐的孩子们吧!”   “哎......这个,我、我......”,兰兰苦着脸思索良久,终于硬着头皮说:“好,我陪你去!”   欣然笑道:“如果害怕,还是不要去的好。”   兰兰毅然坚持道:“虽然我胆子很小没错,可是我绝对不想被你小看--我发誓救回孩子们,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游侠给你们看!”   欣然开心的笑道:“好样的!兰兰,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勇敢。”   兰兰羞惭的说:“才不是呢......其实,我是不愿意让那个对我充满期待的男人失望。”   “是指我?”   “呸!恶劣的大叔,不是你!是我的小男孩啦~”   “哈哈~你的小男孩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婴儿。”   “啊呀你完全搞错了,他不是真的小男孩--算了,我不跟你说啦!”   兰兰仰起脸问村长:“老公公,你能把失踪孩童的家长带来跟我说几句话吗?”   几名村民闻言挤上来前,齐声悲泣:“女侠,我们就是孩子的父亲。”   兰兰问左首的男子:“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胡不为!”男子不假思索的说。   欣然给他使了个眼色,悄声提醒:“老兄,说艺名!”   “喔喔喔~对不起女侠,我搞错了,”男子讪笑着改口道,“我叫胡不为,我儿子叫胡不宝,小名大宝。”   “我儿子叫二宝。”   “我女儿叫小宝。”   其余两位父亲顺次说道。   “哇塞好多宝~”兰兰搔头问道,“大宝二宝和小宝的下落,你们可有线索?”   大宝的爸爸哭诉道:“回女侠,孩子们是被黑树林中的魔鬼母子抓走了!”   兰兰好奇的问:“魔鬼母子,是什么东西?”   欣然替他们答道:“老妖婆贾曼玉和她的儿子牛头巨人贾宝玉,这对邪恶的妖魔很久以前就是塔克西丝的走狗。”   兰兰一挥拳头,意气风发的说:“好,我们这就去黑树林救回'三宝'!”   欣然摆手道:“老妖婆精通妖术,牛头巨人力大无穷,光凭我们两个人恐怕难以取胜。”   兰兰不解的问:“你曾经击败塔克西丝,为何害怕她的喽啰?”   欣然苦笑道:“那是一百年前的事,现在我已经老得失去了力气,根本无法作战,不过没有关系,我还是可以唱歌给你助威的嘛--”   “住口!”兰兰算是怕死了欣然的歌喉,没精打采的说,“既然没有胜算,我们何苦去送死。”   欣然微微一笑,掏出老妖婆卖给他的那张鬼画符说:“兰兰,拿着这张神符。”   “有什么用?”   “把神符贴在塔克西丝身上便可将她封印,”欣然解释道,“神符必须童男或者童女方能使用,所以封印大魔王的重任不得不由你肩负起来了。”   “哦......我可真倒楣呀,”兰兰收起神符,还是缺少自信,“就凭这张神符,我们还是没办法打败魔王的部下啊。”   欣然笑道:“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伙伴,就像预言书中所说的那样,集结七位武士的力量,方可战胜塔克西丝。”   兰兰掰着手指数道:“我加上你,一共只有两个人,还缺少五位武士怎么办?”   欣然胸有成竹的说:“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运转,其余的武士将会在旅途中出现。”   兰兰惊讶的问:“这也是预言书中说的?”   欣然掏出剧本笑道:“没错,就是这本预言书,你要不要看一下?”   兰兰摆手道:“算啦,我顶讨厌古书。”忽然想起一件事,“苏普大叔,我们用什么办法才能劝服别的武士加入,人家可未必是正义的游侠呀。”   欣然点头道:“你的想法很有道理,就算为民除害,也要提供报酬才合理。”   回头对村民们说:“你们愿意提供报酬吗?”   村民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村长出来说:“苏普大人、兰兰女侠,我们都是穷乡巴佬,没有钱雇佣武士。”   欣然不慌不忙的说:“没钱不要紧,你们有什么?”   “只有一点粮食。”   “也好,多准备些饭团雇佣武士。”   众人大惑不解,齐声问道:“拿饭团当报酬,武士们会接受吗?”   欣然笑道:“伟大的武士不会为权贵的金钱折腰,却乐意被穷苦百姓的饭团打动,这就叫作同情心。”   “说得好!”一个陌生人的嗓音自人群外传来。   兰兰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奇装异服的怪人姗姗走来。她看起来像是位半人马女郎,头上却顶着一支洁白的犄角。   大家全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位神秘的外乡人,做出惊讶的表情。其实除了兰兰之外,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尤丽亚乔装的独角兽女侠朱丽叶,不过是装出大惊小怪的样子罢了。   外乡女人走到欣然与兰兰面前,高雅的行礼道:“苏普先生、兰兰姑娘,你们好,我已经从村民的议论中得知了你们即将着手的伟大冒险,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与两位游侠同行呢?”   兰兰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而且你看起来满厉害,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   女郎彬彬有礼的答道:“我名叫朱丽叶,是来自亚马逊的冒险家,人称'独角侠'。”   就这样,吟游诗人苏普、独角侠朱丽叶,再加上以夜莺代步的兰兰,共同踏上了冒险之旅。他们的第一站便是村外的黑树林。   兰兰驾驶机械铠在前面开道,独角侠手挽长弓断后,“苏普先生”则背着盛满村民们提供的干粮的行囊走在当中。刚进入树林,忽然听见兰兰失声惊呼:“呀--怪物出现了!”   欣然与尤丽亚慌忙赶上前去一看,只见夜莺屈膝半跪,兰兰透过视窗小心翼翼的打量一个卧在草地上呼呼大睡的怪客。   这人身材异常高大雄壮,比起机械铠亦不逊色,身穿僧袍,皮肤淡黄,原来是个异国和尚。   兰兰见这人相貌凶恶,以为是魔王党羽,贸然的开动机械铠走过去,挥拳便打。   “大怪物--去死吧!”   铁拳结结实实的击中睡梦中的异国僧人胸口。兰兰忽然发现对方乳房高耸,竟是个女人。   僧人挨了铁拳重击却毫发误伤,打了个喷嚏,慢悠悠坐起来,轻轻一推,便把沉重的机械铠掀翻在地。   “哎哟我的妈!”兰兰挣扎着爬出机舱,吓得小脸煞白。   “阿弥陀佛......”僧人双手合十,茫然的问兰兰,“小姑娘,突然打我,为什么?”   兰兰胆战心惊的问:“你不是魔王的手下?”   “魔王......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沙王本就拙嘴笨舌,扮演起外国人来反倒相得益彰,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语言障碍,“少林......我的名字,游方武僧。”   兰兰这才晓得打错了人,不好意思的笑道:“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魔王塔克西丝的党羽呢。”   女武僧正色的说:“塔克西丝,恶魔,我们共同的敌人!”   欣然趁机上前劝道:“既然大家有共同的目标,不如携手同行如何?”   女武僧爽快的点了下头,抓起精金巨棒撑起身子,旋即又跌坐在草地上,拍着咕噜咕噜响的肚子憨笑道:“我饿了......走不动。”   欣然卸下干粮袋,把热腾腾的饭团子拿出来请她享用。   兰兰看着武僧狼吞虎咽猛吃饭团,心悦诚服的对欣然说:“苏普先生,您果然神机妙算--我们可不就是用米饭招募到了一位武士?”   欣然心中暗笑:我的小可爱,叔叔的神机妙算这才刚开始呢。   然而欣然毕竟也有预料不到的地方,比如他自己那恶劣的歌喉,还有沙王恐怖的食量。   一转眼的工夫,她便吞下了四十多个饭团子!   若不是欣然心疼道具,及时端走干粮袋,她还能再吃四十个。   沙王吃饱了肚子,趴在河畔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水,这才心满意足的抹了下嘴巴,笑道:“走吧!”   “您是位武僧?”兰兰好奇的问。   “嗯嗯!”   “我可没听说过女性武僧啊。”   “谁说女人就不能当武僧?”欣然急忙打圆场。   “可是......中洲的和尚都是男的嘛。”兰兰仍不能信服。   这时沙王不失时机的说:“很远的地方来,我......绢之国。”   “哦~原来是从绢之国来的,这就难怪了。”欣然笑着告诉兰兰,“绢之国的女人也可以出家当和尚,所以有女武僧也不稀奇。”   “原来如此,”兰兰释然的向沙王假扮的武僧“少林”伸出手,“欢迎您加入我们的队伍。”   路上,兰兰与自称“少林”异国女子并肩开道。不多时便看见柳林尽头露出一个红色的屋顶,便是老妖婆母子的红磨坊。   “各位女侠暂且在此歇息,待我过去打探消息。”   欣然自告奋勇的走近磨坊,却见牛头巨人手持长柄双刃斧立在风车下。欣然安置好摄像机,向他招手唤道:“宝玉,你在那儿发什么呆呢?”   牛头巨人扭头看见欣然,连忙迎上来说:“少爷,我正在酝酿感情,准备入戏!”   欣然上下打量了牛头巨人几眼,发现他穿了一身古装戏袍,头上插着两根长长的野鸡毛。莫名其妙的问:“你打扮成这鬼样子想干什么?”   牛头巨人兴冲冲的说:“这是我的戏装,少爷觉得怎么样,够不够拉风?”说罢昂首亮相,摆了一个自以为威风的造型,持斧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导演,我的演技不错吧?”   “......你演得是谁啊?”   “诸葛亮!”   “诸你个头--剧本里没有诸葛亮!”   “那我演孙大圣行不?”   “也没有什么孙大圣!你就演你的牛魔王吧。”   “可我这身衣服......”   “我还想问你呢,谁给你弄来这身长袍马褂?活像个奸臣......”   “衣服是我妈妈连夜赶做的,她说难得登台演出,要打扮的华丽一点......”   欣然苦笑道:“既然是你老妈的一片苦心......就穿着吧,不过你可千万记得正式出场的时候别再吟诗,否则我会忍不住笑场。”   “喔喔~知道啦,其实我也就会吟那一首诗。”   欣然不耐烦的摆手道:“少废话,准备好--这就开始了。”   说完转身朝柳林外飞奔,口中惊呼道:“不好啦--救命啊!”   牛头巨人举着斧头追出来,怒吼道:“可恶的人类,竟敢擅闯老子的地盘,给我留下脑袋吧!”说着举起斧头朝欣然背上砍去。(当然不是真砍,做做样子罢了)   哪知他刚一抬手,忽觉一道劲风迎面袭来,接着双手一麻,巨斧被人空手夺走。   牛头巨人抬头一看,只见除了欣然还有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一个是半人马女郎,一个是机械巨人,最后一个是黄皮肤的光头女巨人,正用两根手指夹着自己的斧头上下抛动,好像在耍弄小孩子的玩具。   牛头巨人勃然大怒,指着女巨人喝道:“女怪物,快把老子的斧头还来!”   沙王漫不经心的说:“破烂玩意......还当宝贝呢,还给你便是!”说着挥手将斧头丢过来。牛头巨人双手去接,被强劲的冲力撞的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众人登时哄堂大笑。   牛头巨人臊得面皮发紫,跳起来怒冲冲的喝道:“女怪物,有种过来跟老子单挑,比比到底谁得力气更大!”   沙王提着巨棒走过去,轻蔑的说:“比力气,你不行......咱们干脆比谁的脑袋更硬。”   牛头巨人呆了一呆,问道:“怎么个比法?”   沙王道:“你先砍我三斧头,然后,换我打你三棒。”   牛头巨人暗想这怪物真是个大傻瓜!被我砍上三斧头,早就死了,哪里还能还手?于是奸笑道:“好,就依你!”   沙王丢下巨棒,双手叉腰道:“准备好了......你,来吧!”   牛头巨人轮起巨斧当头劈下,只听一声闷响,斧头擦过沙王脸颊击中肩胛,半截斧锋没入骨头,却不见鲜血喷涌。等牛头巨人撤回斧头,她的伤口也随之愈合了。   “妈的......不是真的吧?”牛头巨人揉揉眼睛,仔细端详沙王,确实没有伤口。可明明被砍中了啊?   “老子不信邪!”牛头巨人轮圆了胳膊,使出浑身力气当头劈下。这一次用力过猛,劲风吹得沙王仰起脸来,斧头贴着鼻尖落下,结结实实的劈在胸口。   只听“空”的一声,半边斧刃完全陷入胸腔,断骨处渗出淡绿色的血浆。牛头巨人得意洋洋的收回斧头,笑道:“这下你死定了!”哪知沙王深深吸了口气,将内凹的骨头自胸腔里弹出来,伤口随即复合,断骨也自动接驳如初。   牛头巨人傻了眼,喃喃自语道:“见鬼了......活见鬼了......”   “还有最后一斧头......你要认输?”沙王道。   牛头巨人被她激起了蛮劲儿,“哞”得怒吼一声,双手横握巨斧,使出吃奶的劲儿横扫过来。   这一次斧头斩中沙王的脖子,几乎将头颅整个切下来。一旁观战的欣然等人亦提心吊胆,不由得失声惊呼。   沙王抬手托起垂在一侧的头颅,扶正。只连着一点皮肉的颈子飞快的愈合,转眼便完好无损了。   “好,轮到我了......”   当沙王发话后,牛头巨人两脚一软,吓得跌坐在地上。   欣然看沙王那架势,只一棒便要了牛头巨人的小命。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   沙王会意的点了下头,对牛头巨人说:“你认输吗?”   牛头巨人色厉内荏的吼道:“宁死不屈!”   沙王见他不肯趁机下台阶,无奈的放下巨棒,说道:“我不能打你,打死了,苏普先生不高兴......”略一思索,笑道,“我的棒子在这里,你能举起来,便算你胜。”   牛头巨人半信半疑的问:“你不是耍我吧?”   沙王很帅气的抛下巨棒,双手叉腰道:“说话算数!”   牛头巨人心中窃喜,暗想这怪物虽然力气个头都比我大,但我好歹也是光荣的牛头人,总不至于连她的武器也拿不起来。于是大步上前,双手握住棒柄向上一托,不料巨棒竟纹丝未动。   牛头巨人顿时冷汗淋漓而下,怒吼一声使出吃奶的劲儿,最好成绩不过使巨棒翘起不足三十度的一角。   “呃啊--”牛头巨人力气耗尽,无奈的松手。   轰!   巨棒落地,震得他脚下一颤,跌坐在地上。   “老天......这根棒子,恐怕有五千斤重吧?”牛头巨人满脸崇拜的望着沙王。   沙王哈哈大笑,轻松拎起巨棒。“是一万斤!”   “妈呀!我算服了你啦~”牛头巨人吓得夺路便逃。被沙王上前一把擒住牛角,高高举起。   “牛头坏蛋,交出小孩子......不然,摔死你!”   “住手!”一道绿影冲出磨坊,鬼魅似的扑向沙王。   沙王一呆,尚未来得及躲闪,便被鬼影扑中。   “啊呀......”女巨魔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绿影趁机救走牛头巨人。尤丽亚抬手一箭,射中飞退中的绿影,然而箭矢却钉在柳树上,绿影一缩回树林便神秘消失了。   兰兰上前探视沙王,却见她脸色发青,浑身虚弱无力,仿佛害了大病。   “少林,你还好吗?”她忧心忡忡的问。   “头好晕......”女巨魔虚弱的呻吟道。   欣然略做检查,告知兰兰:“她被妖魔的'虚弱触摸'所伤,精力损伤极大,快给她注射一针强心剂。”   “哦!”兰兰慌忙打开舱门,将沙王纳入病房治疗。   此时尤丽亚守护着己方三人,手握魔法弓盯紧柳林,等待出手时机。   忽见树林无风自动,一团绿幽幽的鬼影飘荡出来,咯咯狞笑道:“无知的鼠辈,竟敢招惹我翡翠婆婆,莫非活得不耐烦了?使弓的半人马,报上名来!”   “我乃独角侠朱丽叶,老妖婆,授死吧!”尤丽亚又射出一箭,这次是魔法箭。   箭矢击中绿影,随即爆炸。然而被炸碎的却是一颗柳树,鬼影若隐若现,从另外一个方向出现了。   “朱丽叶?不,你不是朱丽叶......”老妖婆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我能够读懂人类的心灵,挖出你们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你真正的名字,你的恋人,你的仇人,你害怕的还有你渴望的,我通统知道!来吧,可怜的姑娘,到我这里来吧......”   老妖婆的嗓音仿佛有着奇妙的魔力,停在尤丽亚耳中,竟变成了欣然的温柔呼唤。   “主人......是你在叫我吧......”尤丽亚被幻听魔法击中,眼中的机敏渐渐为迷乱的柔情所取代,痴痴的走向老妖婆。   “就这样,过来吧,接受我的拥抱......”老妖婆继续发动魔法,同时绿色的鬼影亦扭曲跃动,变成了尤丽亚眼中那个白衣如雪笑容灿烂的美少年。   “主人,真的是你......”尤丽亚心花怒放,丢下爆裂弓迎上前去。   就在这时,老妖婆放声狂笑,苏欣然的幻像霎时变成了抛弃陷害尤丽亚的半人马青年!   “啊!!”尤丽亚震惊的呆立当场。老妖婆趁机猛扑上来,宽大的袍袖中满藏着使人虚弱的病毒,一旦被她触摸,尤丽亚也会像沙王一样奄奄一息。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破空而来,击散了老妖婆幻化的绿色鬼火。   “哇啊啊啊~~”老妖婆触电般缩了回去,惊恐的盯着柳林对面,“是什么人坏了老娘的好事?”   尤丽亚亦如梦方醒,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白袍手持晶石魔杖的女子走进树林,正是久违的女神医李筠。   李筠出现,在千钧一发之际挽救了尤丽亚,同时也给欣然带来了意外的惊喜--他正愁没机会勾搭这温柔可爱的小妇人呢。如此一来,剧本中的“七武士”便可凑齐了。   尤丽亚欢喜的跑过来,问道:“李女士,沙--哦,少林她怎么样了?”   李筠眨眨眼睛,做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她已经没事了,正在病房中休息。”显然她已经从欣然处了解到剧本的内幕,因此对尤丽亚的装扮并不感到惊讶。   李筠走上前去,手握魔杖一指老妖婆,沉声道:“束手就擒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老妖婆见对方临时加入了一名白衣魔法师,很是迷惑,凑上来遮住嘴巴悄声问:“小妹贵姓,莫非是'去死去死团'的演员?”   李筠亦悄声笑道:“贾婆婆好,我姓李,乃是大汉之海的军医,方入团不久。”   老妖婆哦了一声,老气横秋的说:“你这样搞是不行的,我们的剧本已经排定,不能随便来一个人就改动,你胡乱打岔,我往下可怎么演啊?”说着扭头问正在安置摄像机的欣然,“导演,我强烈反对李女士出镜,这将严重削弱我的戏份!”   欣然把摄像机挂在树杈上,回头笑道:“婆婆,阿筠的出场不但不会削弱你的戏份,还会使你多一幕武戏。”   老妖婆为难的说:“虽说如此,可待会儿水镜夫人登场时怎么办?我总不能把和她排好的对手戏挪到李女士这边来吧?”   欣然笑道:“这一幕你就即兴发挥吧!瞧,兰兰已经过来了,不要说话--准备好--OK--开拍!”   老妖婆无可奈何的退回柳林,继续刚才被李筠打断的狂笑:“哇哈哈~讨厌的魔法师,你若想阻挡老娘,付出的将是你那一文不值的小命!”   有欣然和兰兰在一边旁观,李筠也很是兴奋,意气风发的说:“老妖婆,你有什么本领便使出来吧,今天便是你的末日!”   “哼~口气倒大,走着瞧--”老妖婆使出读心术,扫描了李筠的思想,随即效仿李炎的口气呼唤道:“阿筠,快过来......哥哥好痛苦啊......”   李筠掩口笑道:“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现眼!”举起魔杖念念有词,喝道:“散!”   杖头的水属性魔晶石射出一圈光晕,笼罩柳林。“趋散幻术”恰是老妖婆的鬼把戏的客星,柳林中的种种幻声幻像顿时烟消云散,露出真实面目。只见老妖婆端坐在一颗柳树下,目瞪口呆。   李筠一击得手,脸上飘过一抹得意的笑意。魔杖一指老妖婆,喝道:“驱邪术!”适才老妖婆偷袭尤丽亚时,李筠便以这个专门驱除魔灵的魔法击伤了她,如今故伎重试,吓得老妖婆慌忙闪身藏在树后。动作随快却仍被余波射中,身上腾起一股黑烟,痛苦的哀嚎起来。   若是低级魔灵,只这一下便魂飞魄散了。老妖婆是千年木魈所化,法力精深,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然而她再无胆量与李筠较量,心想这下不好办了,如果不打败李筠,戏就无法再演下去啊......   “妈妈,我来替你出气!”牛头巨人雪中送炭的说。   老妖婆大喜过望,点头道:“好儿子,对方是白魔法师,想来并不精通破坏性魔法,你只要与她近身缠斗,不给她念咒的机会,必能轻松取胜!记住,下手要有分寸,那姑娘也是去死去死团的演员。”   “知道了妈妈。”牛头巨人抗起巨斧冲出树林。他所畏惧的只有沙王一人而已,如今沙王负伤不能作战,李筠之流的“小人儿”根本不放在眼里。持斧傲然道:“小女人,你若不想死,就给我闪开!”   兰兰见牛头人身材巨大,李筠显然不是对手,自告奋勇的道:“李阿姨,让我来对付他吧。”在场的众人里,的确只有她的夜莺堪与巨人比肩。   李筠摇头笑道:“兰兰,看阿姨斗牛做耍--”   牛头巨人勃然大怒,高举巨斧迎头劈下,竟忘了母亲的叮嘱。   李筠娇躯一扭,宛如一片风中树叶,轻盈闪开巨斧袭击,尚未等对手回过神来,已经展开“浮光掠影”身法飘到他背后。   牛头巨人大惊失色,慌忙转身索敌,哪知背后空空如也,前方却传来李筠的娇笑:“傻大个儿,我在这儿呢。”   “呜哇~可恶的小老鼠!”牛头巨人索性丢下碍事的斧头,转身猛扑。不料又扑了个空,李筠再次飞到他背后。如此三番五次,耍得他团团转,连人家的衣角都未曾摸到。   牛头巨人累得呼哧呼哧喘气,忿忿的质问:“你是个魔法师,为何轻功如此高明?”   李筠腾空飞起,轻盈的落在他头上,手握牛角轻笑道:“因为我是一个魔武双修的法师,”说着举起魔杖喝道:“重击术!”   一团深色的光团在杖头聚集,仿佛一只攥紧的拳头,敲在牛头人背上。也看不出李筠怎么用力,身高八尺的牛头巨人却为这看似微不足道的打击失声惨呼,痛苦的跪伏在地上动弹不得。   魔法“重击术”能够将法师的物理打击一次性提高数倍(李筠是高阶水系魔法师,打击提升三十倍),如此沉重打击,便是皮糙肉厚的牛头巨人也受不起。   “呜呜~妈妈,那女人好厉害啊~”惨败的牛头巨人挣扎着逃回树林。   老妖婆一翻三角眼,杀气腾腾的说:“既然如此,我们也只有使出杀手锏了!”   牛头巨人大吃一惊,讷讷的问:“妈妈,该不会是那一招吧......”   “不错,正是那一招!”   “不行啊妈妈!那一招威力太大,万一控制不住伤了人怎么办?”牛头巨人满脸恐慌的问。   老妖婆喟然长叹,感慨万千的说:“大家都是演员,万一谁有个三长两短,就当是为艺术献身吧。”   第二章 七武士(下)   “儿子,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妈妈。” 牛头巨人双手握拳,肃然站立。   “开始吧!”   老妖婆跳到儿子背上,高声念诵咒文:“草木的精气啊,以我的身体为核集结吧--主、魔、合、体!”话音方落,只见老妖婆身上崩射出一轮绿色的光晕。这充满邪气的光流唤醒了森林的精魄,每一棵树木都在苏醒!   杨树、柳树、松树一齐摇晃枝条,仿佛飓风过境,树木连根拔起,化为绿色光流汇集在老妖婆母子身上,转眼间披上了一层厚厚的木质装甲。   出现在欣然等人面前的是一头身高十二尺的深绿色巨型合体魔兽--木魈魔人!   木魈魔人的样子酷似一颗巨大的树精,同时也保留着牛头人的体形和锐利的犄角,双臂是两棵粗壮的圣栎树,两腿是更为粗壮的橡树。   木魈魔人挥舞着巨木手臂冲出树林,胸口裂开圆形的树洞,老妖婆探出头来狞笑道:“在我这木魈魔人面前,汝等渺小的鼠辈通统不堪一击,不想死的话就磕头求饶吧!哇哈哈哈哈~”   “妈呀......好可怕的怪物!”兰兰失声惊呼。此时游侠阵营中能与魔兽比拟的沙王已经无法作战,唯一能抵抗敌人的只有夜莺。兰兰鼓足勇气驾驶机械铠迎上前去,同时提醒同伴:“我来拖住这怪物,大家快跑!”   欣然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要与兰兰并肩作战,弹起竖琴唱道:“可憎的魔人啊,在我的歌声中安静下来吧--”   “嗷嗷~讨厌的小苍蝇,给我滚开!”   “哇!”   木魈魔人轮起巨臂,轻松将“吟游诗人”打飞。   “苏普先生!”尤丽亚惊怒之下忘记了这本是演戏,一口气射出十二枚爆裂箭,分别射中木魈魔人的四肢和胸腹要害。连珠炮似的爆炸声相继传来,木魈魔人厚实的装甲亦无法抵挡爆裂弓的连续轰炸,登时四分五裂,木屑碎叶满天飞舞。   尤丽亚心头一轻,冷笑道:“原来中看不中用--”   哪知话音方落,被炸飞的魔人碎肢竟又重新聚合起来,起死回生。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尤丽亚目瞪口呆。   木魈魔人趁她慌神挥臂直击!尤丽亚灵巧的纵身后撤,没想到木魈魔人的巨木手臂随即脱离肩膀直飞过来,击中了她的胸口。   尤丽亚遭到重击,亦步了欣然的后尘飞出树林。她忍痛爬起来,打算冲回树林。却被欣然按住肩膀提醒道:“你已经出场了。”   “我还能再战!”   “傻姑娘,在这场戏里你已经昏迷,还是乖乖的看别人演下去吧。”欣然笑道。   “该死的剧本!真让人憋气......”尤丽亚愤恨的丢下弓箭,忧心忡忡的说,“主人啊,木魈魔人那么厉害,我担心兰兰和李女士不是它的对手。”   欣然自信的笑道:“尽管放心,我们还有杀手锏呢。”说罢挽着尤丽亚的手,躲在树林一角观战。   且说木魈魔人施展断臂战术击退“独角侠”,兰兰以为有机可乘,操纵机械铠猛冲上去,轮起巨盾,以锋利的盾缘切断了木魈魔人的另一支手臂。   李筠亦配合出手,射出一团“魔法酸云”,笼罩了魔人的躯干。   失去双臂的魔人被酸云腐蚀的冒出令人作呕的黑烟,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李筠松了口气,心想这场戏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万没想到木魈魔人生命力强得吓人,褪下被酸云腐蚀溃烂的外层木甲,重新站起起来。   老妖婆从魔人胸口的树洞中探出头来,得意的狂笑道:“哼哼~无知的人类,只要周围还有树木,我木魈魔人便是不死之身!”果然周遭的树木又一次放出精气,帮助魔人恢复了装甲,两支断臂也自行飞回来,接驳在肩膀上。   重生的木魈魔人扬起双臂,浑身散发出令人眩晕的绿光,老鬼婆高声念咒:“蔓滕地狱!”伴随着邪恶的咒语,树林里遍地冒出触手般的植物蔓滕,将猝不及防的李筠缠了个结实。   “李阿姨当心--我来救你!”兰兰将机械铠的出力提升至极限,挣脱蔓滕,挡住正在伸手去抓李筠的木魈魔人,同时射出十字胶带炮。   “雕虫小技也敢现眼!”木魈魔人十指暴涨,结成一面由蔓滕组成的绿色蛛网状盾牌,挡住了胶带炮。   李筠急声提醒道:“攻击老妖婆--那是魔人的要害!”   兰兰心领神会,挺起巨型注射器直刺魔人前胸,目标便是藏在树洞中的老妖婆。   “哇哈哈哈~如此简单的战术,对我是没有用的!”老妖婆发出狡猾的笑声,飞快的缩回树洞。   注射器击穿了木盾,距离魔人要害只差一尺。   兰兰功亏一篑,尚来不及后退,魔人便发起了恐怖的反击。   “吃我一招--蒸发光波!”   一道青色的光波自老妖婆藏身的树洞中喷射出来,击中夜莺。   由于夜莺是水属性机械铠,晶石必须在液态环境下才能正常工作。木魈魔人的必杀技“蒸发光波”能够瞬间将目标体内的水分汽化,正是水晶石反应炉的客星。   受伤的夜莺停止了运转,兰兰及时脱出机舱,侥幸逃过被“蒸”成肉干的厄运。   木魈魔人彻底击溃了所有对手,得意的仰天狂笑:“哇哈哈哈哈~接下来,便要尔等品尝地狱的滋味了!”   “......哇哈哈哈~接下来,便要尔等品尝地狱的滋味了!”木魈魔人见无人答话,只得把台词重说了一遍。   还是没人答话。   “哇哈哈......哇哈哈哈~接下来,便要尔等品尝地狱的滋味了!!”   树林中照旧一片寂静,无力再战的李筠与绝望的兰兰莫名其妙的望着魔人,怀疑它脑筋短路了。   魔人很是无奈,抬手射出两根蔓滕,堵住了兰兰的耳朵和眼睛,让她看不见也听不见。这才匆匆探头出去问欣然:“导演,怎么办!我演不下去了啊!”   欣然挥手笑道:“没关系,你再多念几遍台词,正义的救星马上就会登场。”   魔人讪讪的缩回头去,抱怨道:“拜托那位大小姐稍微敬业一点好不好,大家都是演员,虽说她是正面人物,可也不能放我等反派的鸽子啊......”   “哇哈哈......哇哈哈哈~接下来,便要--”   “愚蠢的魔物,应该下地狱的是你!”   一声娇叱破空而来,几乎就在同时,黑色的倩影狂风一般闯入树林,直扑魔人。   魔人惊愕的巨臂抵挡:“是什么人胆敢--咦!?”却见眼圈白茫茫一团云雾缭绕,接着雪亮的圆刃破甲剑穿出云雾当胸刺入!   “啊啊啊~~~”魔人被击中要害,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   黑衣人双手合十肃然念咒:“起!”   一道看不见的魔法波动自她掌心推出,将重伤的魔人高高抛弃,风筝似的悬在半空动弹不得。   李筠认出这个高级魔法,失声惊呼道:“反重力术!”   黑衣人向她颔首微笑,心照不宣的眨眨眼睛。   李筠先是一愣,几乎脱口喊出她的名字“水镜”,随即注意到了她的眼色,立刻明白过来,水镜也是欣然雇佣的演员之一。然而她却不知道,水镜与欣然的关系实在说来话长,绝非演员和导演那么简单。   就在李筠满腹狐疑的时候,水镜拔出短剑斩断兰兰身上的蔓滕,柔声道:“小姑娘,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哦!多谢女侠仗义出手!”兰兰灵巧的爬回机舱,换下毁掉的晶石,重新发动夜莺。   “该死的魔人,变成木乃伊吧!”兰兰朝空中发射胶带炮。   木魈魔人失去了森林环境,魔力便丧失了十之八九,被胶带炮击中后发出绝望的哀嚎,转眼变成了一砣“石膏像”,重重的摔在地上,动弹不得。兰兰生怕木魈魔人挣脱胶带,迅速射出一枚“针型麻醉飞弹”,将藏在魔人躯壳内的牛头人催眠,彻底了失去战斗能力。(老妖婆是木精体质,无法催眠)   此时黑衣人已经救出了李筠,欣然和尤丽亚亦匆匆赶来。   兰兰直到这时才看清黑衣人的面貌。她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有一对尖而长的耳朵。她穿着黑色皮外套,胸前露出一抹白色的绉纱衬衫,腰间悬着一支无鞘圆刃穿甲剑,大腿外侧另有一只镶嵌宝石的短剑。   少女身材修长,容貌清丽,脸色苍白,黑色的瞳仁中仿佛藏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令人望而生畏,气质与一般的丛林精灵有着很大的不同。她站在树荫下,恍若随着火光跃动的阴影,散发出梦幻般的魅力。   兰兰好奇的望着精灵少女,首先开口道谢:“请教姐姐尊姓芳名,多亏你救了我们。”   精灵少女冷若冰霜的摇摇头,说道:“凑巧罢了,我名叫伊露莉,是住在这片森林中的巡林客。”巡林客,是以森林为家的猎人。   兰兰问道:“你知道塔克西丝复活的事吗?”   伊露莉淡淡的说:“当然知道,这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众人大为惊愕,围上来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伊露莉解释道:“这片树林是我的家,一旦有风吹草动,我都会首先得知,峭壁龙窟的变故亦不例外,仅凭我自己的力量无法阻止魔王复活,因此才放出消息,希望引起各方勇者的注意,一道讨伐魔王塔克西丝。”   兰兰拍手笑道:“那你算找对人了,我们就是前来封印魔王的勇者啦!”   伊露莉皱皱眉毛,淡淡的说:“你们的力量......恐怕不足以对抗魔王呢。”   兰兰觉得很没面子,学着欣然的样子搔头讪笑道:“没关系啦,现在有了你,一切都不同了!”   伊露莉对她的恭维毫不领情,面无表情的说:“尽力而为吧,希望能找到更有力的帮手。”   兰兰无话可说,自行去逼问老妖婆孩子们的下落。得知被送往峭壁龙窟,便建议大家立刻上路,在塔克西丝复活之前救回孩子们。   此时沙王已经康复,便与兰兰一同在前面开道,欣然与尤丽亚居中策应,李筠则和伊露莉落在后头。   李筠一眼便认出伊露莉是水镜假扮,于是主动攀谈。两人在圣都时就是好朋友,异地相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水镜与李筠互诉来历。水镜隐瞒了对欣然爱恨难分的苦恋,李筠也避而不谈裸照一事,只说是为了夺回被“调皮的小叔”偷走的“夜莺”和小女孩。   水镜闻言笑道:“我就知道欣然准又闯祸了,不然怎会劳动李家妹妹的大驾。”   李筠见她直呼欣然的名字,想来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心中很是不快,一语双关的说:“彼此彼此。”   兰兰看见两女交谈的很是亲热,大惑不解的问欣然:“伊露莉小姐似乎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为何与李阿姨格外亲密?”   欣然信口答道:“因为她们都是大美人儿,所以比较有共同语言。”   “......喂,莫非我就不是大美人儿?”   “你?哈哈~再过十年还差不多。”   “讨厌!总把人家当成小孩子......”兰兰嘟着小嘴生闷气。   随着深入森林,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树木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正常的植物越来越少,钢蓝色的机械树则越来越多。   伊露莉提醒伙伴前面就是著名的“天然迷宫”机械森林,为了安全穿越险地,从这里开始换她走在最前面做向导。   伊露莉特别提醒大家:“一定要紧跟着我的脚步,万一迷路也不要害怕,记得遇见岔路口就朝左边拐,最后会走到一块林间空地,当中生长着一颗巨大的铠树,我们就在树下会合。”   说罢转身走进树林。她的步伐奇快无比,身影几乎与树木融为一体,想要跟上她可不那么容易。众人排成一条纵队,伊露莉在前,兰兰紧随其后。走了没多久,忽然前面光线一暗,伊露莉埋头钻进树林,转眼便消失了。   兰兰驾驶机械铠快步跟上,左顾右盼,不见伊露莉的身影。   “伊露莉小姐,你在哪里?”大声呼唤,亦无人回应。兰兰纳闷的转头去寻欣然等人,哪知身后空空如也,其余的伙伴也在不知不觉中神秘失踪了。   兰兰虽然有些慌乱,但还牢牢记得伊露莉的叮嘱,每逢岔路便朝左边走,如此独自行走了半个小时,仍不见同伴的踪影。此时天色渐黑,森林里光线越发黯淡,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猫头鹰一闪而过,发出恐怖的奸笑。   兰兰越走越心慌,正担惊受怕的时候,忽见眼前豁然开朗,显出一块空地。一颗巨树矗立在空地当中,挂着无数球形果实,想来便是伊露莉所说的铠树。   兰兰转忧为喜,兴冲冲朝树下奔去。刚抬起脚步,却听身后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   “苏普先生,是你吗?”   “兰兰,其他人在哪里?”欣然从树丛中钻出来,故作惊讶的问。   兰兰困惑的问:“他们没跟你在一起 ?”   “我途中迷路了。”   “我也是啊!”兰兰喜笑颜开。   欣然狐疑的问:“为何你迷路了却还很开心?”   “因为苏普先生也迷路了,这说明我并不是唯一的笨蛋。”兰兰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欣然悻悻的走在前头,“我去看看大家到了集合地没有,你先在此等候。”   “遵命!”兰兰乖顺的在林外等候。   欣然快步走到铠树下,只见“护花使者”J2正躺在草地上打盹。   听见脚步声,机敏的跳了起来,欢呼着朝欣然跑来。   “哔哔--主人来啦,J2好高兴哦!”   欣然摆手笑道:“J2,别光顾着高兴,现在轮到你出场表演了。”   J2举起粗短的手臂,洋洋得意的说:“主人尽管放心,俺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欣然点头道:“等我架设好摄像机,咱们便一同出场,记住,你的对手游侠兰兰也是去死去死团的成员,千万不能伤到她啊--还有台词,你都记住了吧?”   “记得、记得!主人哪,自从你赏给俺这个角色以后,俺没少费心思琢磨演技,终于让俺想到了一个最威风的出场镜头,您可否配合一下?”   欣然笑道:“没问题,怎么演你说罢。”   “请您先转过身去。”   欣然依言转身。   J2又说:“请主人弯腰,撅起尊贵的臀部。”   “喂......非要这样不可?”   “没错!”   “......那好吧,”欣然不太高兴的摆出J2要求的姿势。   J2兴高采烈的冲上来,飞起一脚踹在主人的屁股上。欣然顿时一声惨叫,宛如一只被打飞的高尔夫球飞出树林,以极端不雅的姿态仆倒在夜莺脚下。   “该死的铁壳笨蛋......竟敢踢我,”欣然咬牙切齿的暗骂道。   “苏普先生,你不要紧吧?”兰兰关切的问。   欣然装出气若游丝的衰样,呻吟道:“不好了......铠树......被魔物霸占......我没事,你快去打败魔物,替我报仇......”   兰兰气愤的说:“好,看我的吧!”说罢驾驶机械铠走进苏普遇险的地方,却见一只黑糊糊的球状怪物正狂妄的咆哮,想来就是苏普所说的魔物。   护花使者看到夜莺,也有些意外。欣然一直在说他的对手是个小姑娘,可从没提对方是机师,一时之间无法确定兰兰的身份,便问道:“哔哔--大胆狂徒,竟敢闯进俺护花使者J2的地盘,还不快报上名来!”   兰兰怒冲冲的说:“我是大名鼎鼎的游侠兰兰,如果你不知道,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她料到对手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为免遭嘲笑,故而虚张声势。   不料J2却发出快意的笑声:“好极啦,原来你就是兰兰,哔哔--可让俺等到你了!”   兰兰不解的问:“你知道我的名字?”   “哼哼,如雷贯耳!”J2一本正经的说,“据说有一伙自不量力的人类打算阻挠塔克西丝陛下复活,其中首领就是一个名叫兰兰的小姑娘,俺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原来不过如此。”   “哈~我的名声传得好快呀,”兰兰兴奋的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威名,还不快闪开--”   J2狞笑道:“此路是俺开,此树是俺栽,想要从此过,留下小命来!”说罢挥起右手铁锤猛扑上来。他本想锤击对手的头颅,无奈自己比夜莺挨了一截,只够得着人家的肩膀。   兰兰见对手亦是机械铠,且来势凶猛,不敢轻视,摘下肩上的巨盾挡在胸前。   碎石锤落在巨盾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四下飞溅的火星在昏暗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兰兰持盾后退两步,J2亦被震得倒退一步。第一次交锋,双方不分胜负。兰兰特别检查了盾牌,发现并无裂痕,这才放心下来。   J2没料到对手如此坚强,不由得赞道:“哔哔--好坚固的盾......不愧是敢于挑战塔克西丝陛下的游侠,好样的!”   兰兰笑道:“你也不差,本姑娘出道以来,能迫使我后退的人只有你一个!”一旁拍摄的欣然听了不禁失笑。然而不得不承认兰兰的确没有吹牛,因为她今天早上才刚刚“出道”。   J2第一击没有得手,并没有气馁,举起左手道:“哔哔--了不起的小姑娘,再来接俺一招开山斧!”   兰兰心想斧头肯定比锤子锋利,盾牌未必撑得住,于是不敢硬挡,转身闪开了J2的猛劈。擦肩而过的刹那,她昂起注射器将一枚“针式飞弹”准确无误的打入J2面部的空洞内。   沉闷的爆炸过后,J2吐出一堆炮弹碎片片,毫发无损的站在兰兰面前。   兰兰大惊失色,愕然问道:“好家伙......你居然不怕催眠弹--莫非你不在铠内?”她以为J2是由人来驾驶,故而有此疑问。   J2双手叉腰(其实很难从它那圆滚滚的身体上判断出何处为腰),得意的笑道:“哔哔--你这傻妞,没听见俺在说'哔哔'嘛?凡是以'哔哔'作为口头禅的机械铠,都是不需要机师的!”   兰兰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原来是人工智能......这下可麻烦了。”夜莺本来就不是战斗用机械铠,大部分武器并非以破坏为目的,如果对方没有机师,就必须彻底摧毁机械铠才能取胜,这对兰兰和夜莺来说实在超出能力之外的任务。   J2聪明的看穿了对手的怯意,趁机发起攻击。粗短的下肢奋力一蹬,竟然凌空跃起,碎石锤与开山斧一同朝着兰兰头上砸下来。   兰兰可没想到J2是风属性机械铠,看似笨重,其实动作特别敏捷,就好像蜘蛛,虽然体形粗笨,跳跃力却非常之强。猝不及防之下再向躲闪已不可能,兰兰索性反攻为守,对空发射十字胶带炮,打算封住J2的行动。   哪知J2的人工智能远比人类机师更为深思熟虑,在动手之前,它就提前计算了兰兰最可能做出的反应,并制定了相应的对策。就在胶带炮刚射出的刹那,J2也垂下面部炮口发出猛烈的尖啸。   音波粉碎炮的威力并不在于开炮时的声势。其实恰恰相反,由于音波频率超高,开炮时仅发出一点微不足道嗡鸣而已,然而威力却绝对不容小觑。   兰兰只觉得耳畔钻进一阵奇异的波动,接着便眼前一黑,几乎昏迷过去。这还要托福她藏身在装有隔音设施的机舱内,至于周围的草木生物,受了音波粉碎炮的打击,瞬间枯萎倒毙。就连数十米外的树梢上,偶然经过的鸟雀亦受到音波粉碎炮的波及,飞着飞着便悲鸣一声栽落下来,喷血而亡。   只有欣然的感受与众不同。在他听来J2的音波炮确实尖锐刺耳,然而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原因在于欣然是人类与吸血鬼的混血儿,耳朵比较特殊,能够听见超高频率的声波,就好像蝙蝠一样,音波炮的频率恰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因而并没有受伤。   不过有一利亦有一弊,欣然的耳朵超级灵敏,导致了他对自己的声线的无知。他的歌声同样能够达到超声波的层次,与音波粉碎炮性质相似,都是直击人类灵魂的万恶噪音。奇怪的是他居然还觉得自己歌喉优美,简直是马不知脸长。   且说兰兰遭到音波粉碎炮轰炸,短促的眩晕过后,惊恐的发现胶带炮弹已经被J2的音波摧毁,化作白色碎片纷纷飘落,如同满天蝴蝶。   与此同时,J2的开山斧与碎石锤同时凌空砸下。   兰兰万般不得已只好双手举起盾抵挡,剧震与巨响过后,夜莺怀抱盾牌仰躺在地上,陷入绝境。   “哔哔--小丫头,你的死期到了!”J2怒吼着举起开山斧,试图一举斩落夜莺那美丽的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兰兰及时启动变形开关,夜莺迅速变成救护车,在开山斧落下的刹那从J2胯下钻了出去。J2被汽车撞的一个趔趄,回头再看,救护车已经变回机械铠,昂然与之对峙。   “狡猾的小家伙......哼哼,俺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J2举着铁锤巨斧狞笑着逼近夜莺。兰兰亦丢下注射器,双手擎起盾牌,摆出招架的姿态。   J2迅速扫描了盾牌表面,发现并无严重损伤,不由得心中一凛,暗想单纯的近身攻击恐怕无法击破小姑娘的盾牌,俺必须改变战术......对了,还有那一招呢!于是再次猛冲上来。   就在兰兰举起盾牌的刹那,J2胸口打开一道小小的舱门,射出锋利的喷射钻头。由于欣然一再叮嘱它不可伤害兰兰,因此钻头瞄准了夜莺的右手。   锵--   火花飞溅,钻头击穿了夜莺的右臂,失去支持的巨盾无力的垂下去,露出胸部空门。   “机会来了!”   J2怒吼着跳上来,沉重的铁锤当头砸下。   兰兰单手吃力的托起盾牌,似乎再做绝望的抵挡。然而就在J2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盾牌中央的十字纹章骤然变亮,射出纵横交叉的光刃,击中了空中的J2。   电火花爆破与机械铠割裂的交响曲再次上演,不过这一次遭殃的却是一直占据上风的J2。   夜莺的盾牌不但是最佳防御武器,同时也是最强攻击武器。里面藏有六十门高能激光发射器,以水属性魔晶石为能源,激发出足以切断钢铁的激光束。六十门激光器排列成“十字”型发射阵,威力可想而知,这一秘密武器,便叫做“激光手术刀”。   不要以为医用机械铠就好欺负,握着手术刀的“夜莺”就是死神的化身。人们往往只注意到医生是妙手回春的白衣天使,却忽视了她们同时也是宣告死亡的残酷天使。   激光手术刀的设置,不但弥补了夜莺杀伤力不足的缺陷,也体现出设计者苏红袖对医生这一伟大职业的深刻理解。   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结束了,夜莺右臂严重受伤,却依旧婷婷玉立。J2遭激光手术刀切断电路,完全失去了再战之力。   人工智能的好处是性能可靠,不会因为机师的情绪波动造成低级失误,然而这一长处同时也是致命弱点。如果J2是由机师来驾驶,哪怕被激光手术刀切断了一条腿,一只手,仍能坚持再战,可精密的人工智能系统只要被破坏了小小一处电路,就会彻底崩溃。   欣然旁观了这场决战,亦受益匪浅。此刻他终于理解为何维纳斯明明可以独力操作掠食者,却非要环游世界去寻找一位人类机师。这位人工智能之母的确有着J2无法比拟的大智慧。   兰兰钻出机舱,眼望倒地不起的J2,惊喜的欢呼道:“苏普先生!你看到了么,我打败它了!”   欣然目睹了兰兰的出色表现,比她本人更激动,走上前来抱起小姑娘亲了又亲。   “干得漂亮!兰兰,你准会成为一位伟大的机师!”   “嘿嘿~其实我现在就已经是啦!”兰兰得意的娇笑道。   欣然爱怜的拧了下小姑娘的鼻子,笑道:“为了庆祝我们的小游侠旗开得胜,叔叔变个戏法给你看。”   说着取出一块封印魔石,念诵从水镜婆婆那里学来的咒语,将瘫痪不起的J2收入魔石中去。J2将在魔石中静静疗养,直到修复被毁的线路。   欣然把魔石送给兰兰,说道:“这是你的战利品,今后只要喊一声'出来吧J2',便可把刚才那机械铠召唤出来帮你作战。”   兰兰欢天喜地的收下魔石,亲热的说:“苏普叔叔,你真好!”   欣然笑嘻嘻的问:“那你有没有爱上我呢?”   兰兰翻了个白眼儿,傲慢的说:“你别做梦了!人家早就有主儿啦~”   “哼~莫非又是那个可恶的小男孩儿?”   “没错!欣然弟弟是我今生唯一的意中人,别人连排队的资格都欠奉!对不起啦大叔,这就叫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哇咔咔咔咔~你别太难过,失恋也是人生难得的经验嘛,请节哀顺变吧。”   欣然被这嚣张的小游侠搞得哭笑不得,垂头丧气的道:“唉,好难缠的小东西......”   说话的工夫,伊露莉领着沙王、尤丽亚和李筠从另外一条小径中出现。见到兰兰和欣然,自然十分欢喜。听兰兰添油加醋的诉说了方才的激战,大家都很遗憾,没能亲眼目睹。其实这遗憾也是装出来的,就在兰兰与J2拼命的时候,这伙儿俏女郎就藏在附近边看热闹边磕瓜子聊天呢。   在伊露莉的带领下,兰兰一行安全穿越了机械森林。此时天色将近黄昏,伊露莉提醒大家前面就是传说中“闹鬼”的瘟疫坟场,务必加紧脚步,在天黑之前走出坟场,以免遭遇鬼魅。   兰兰听说是坟场,而且闹鬼,吓得不敢走在前头。   欣然再次自告奋勇提出先行去打探消息,兰兰担心他遇险,其余的伙伴却众口一词的说:“没关系,只要苏普先生一唱歌,便是鬼怪也要吓得作鸟兽散。”   欣然毫不在意大家的调侃,昂首阔步走进坟场,吹起口哨呼唤早已埋伏在此的淫兽。   奇怪的是淫兽并没有出来报道,反倒是许多饱经风吹日晒腐朽不堪的棺材揭开了盖子,爬出数具骷髅,瞪着惨绿的眸子慢悠悠的朝欣然围上来。   欣然皱眉推开骷髅,不悦的说:“借光、借光,天还没黑呢,你们先别急着出场。”骷髅是不死族中比较低等的一种,比起吸血鬼来差了好多档次,因此欣然天生的魔力可以驱策骷髅,使他们乖乖的躺回棺材,等待召唤。   就在欣然寻找淫兽的时候,坟场中央无声无息的鼓起了一个小山包,并且渐渐扩大。欣然好奇的走上去,忽觉脚下剧震,一条粗大的触手破体而出,尖端悬挂着一具淌血流浓的腐烂尸体。   欣然吓得一哆嗦,慌忙飞身跳下山坡。回头再看,那平地而起的山包原来是一头黑色的巨兽,外形酷似巨大的章鱼,遍身生满触手,正恶形恶状的蠕动,在触手与体表,粘连着无数具腐烂的尸体,其中有些已经变成了丧尸,挥舞着白骨嶙峋的手臂,发出凄惨的怒号。   欣然完全搞不懂这一座活动的尸体之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幸好对方没有贸然攻击,而是温顺的匍匐在他面前,发出奇异的心灵波动。   欣然立刻得知藏身在“尸山”内的核心便是淫兽。它被欣然放入坟场,吞吃了尸骨滋生出的邪灵精气,进化成了群尸之王。   欣然先是惊讶,随即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太棒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于是吩咐“尸王”:“大家伙,跟我去吓唬兰兰她们。”说罢奔出坟场,捏着脖子放声惨叫:“救命啊~~有鬼啊~~”   伊露莉听到呼救声,立时色变,沉声道:“糟糕!不死族苏醒了!”第一个冲进坟场,兰兰也紧跟进去。只见“苏普先生”神色仓皇的逃过来,身后跟着一大群骷髅、僵尸。   就在前方一米处,一头骷髅突然跃出坟坑,挡住他的去路。幸亏伊露莉及时赶到,挥剑将骷髅斩成两段。   “苏普先生,你还好么?”兰兰关切的问。   欣然装出魂不附体的表情,张口结舌的说:“鬼......好多鬼......”   “鬼!?”   女人们异口同声的尖叫起来,表情比欣然更加惊恐--而且绝不是装出来的。   众人沉默良久,谁也没有勇气进入坟场。最后还是伊露挺身而出,沉声道:“天黑后会有更多鬼怪,不如趁现在一鼓作气冲过去!”   大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紧跟着伊露莉闯进坟场。夜莺右臂负伤无法运转,兰兰只有挥舞巨盾作为武器,痛击围上来的骷髅。尤丽亚亦连续开弓,炸飞无数头僵尸。   然而对手本来就是不死族,众人的攻击无法真正消灭他们。被砍掉脑袋的骷髅仍可继续作战,众人的体力却被这无休无止的人海攻击消耗殆尽,再也无力前进,只得缩成一个小小的圆阵被动防御。   李筠见事不妙,高声提醒伙伴:“大家快把水壶交给我,我有办法对付丧尸!”   很快,所有的水壶都集中在了李筠手中。只见她口颂咒文,手持魔杖在壶上一点,立时冒起一道圣洁的光芒。   李筠把水壶还给大家,说道:“这些水经过我的祝福,已经变成了能够驱除邪灵的圣水,大家把圣水涂在身上,丧尸便不敢靠近。”   众人连忙依法施为,果然丧尸们不敢靠近。兰兰也把一壶圣水倒在夜莺的装甲上,继续带领大家穿越坟场。   可惜好景不长,圣水能慑服普通的丧尸,对尸王却没有效果,气势汹汹的挡在众人面前。   “臭气熏天的怪物,给我滚开!”兰兰昂起巨盾,射出激光手术刀。   十字光刃破空而过,将尸王切成了四半。兰兰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四块尸体重新聚合起来,毫无损伤。愤怒的尸王挥舞触手,将夜莺缠了结实,随即拉向本体。   尸王的触手上也沾满了血污和丧尸残骸,恶臭扑鼻而来,熏得兰兰几乎昏过去。眼看夜莺就要被尸王吞噬,众人急忙上前营救。   沙王抛出巨棒,将尸王砸得浓血飞溅,整个身体成了憋柿子。   遭到如此重击,尸王却毫不在意,伸出触手把周围的不死族抓过来丢在自己身上,补充失去的血肉,很快便恢复如初。   尤丽亚射出一支魔法箭,炸断了禁锢夜莺的触手。焦急的提醒大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攻击怪物的要害才行!”说着射出一串连珠箭,全部命中一点。层层爆破进去,终于触及了尸王藏在厚厚的尸骸装甲下的本体。   尸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发出愤怒的悲鸣。伤痛使它变得更加疯狂,竟然一口气喷出所有触手,将周围的丧尸通统揽到自己身上。   尸王夺取了下等丧尸的精气,并把它们的尸体作为衣服穿在身上,体形如同滚雪球般越发庞大。伊露莉故伎重试,试图用“反重力术”把尸王举起来,然而对手的体重已经大得超过了她的魔法能力,且下肢的触手深深根植在泥土里,根本无法使它离开地面。   尸王扬起一只触手,瞄准正在施法的伊露莉。触手前端突然暴开,仿佛一朵盛开的黑色妖花,中央处射出一道惨绿的气流。   千钧一发之际,沙王冲上前来替无暇分心的伊露莉挡住了这一击,沾到妖气的肌肤迅速溃烂,惨不忍睹。尸王喷出的是千百丧尸的精魂凝结而成的“化血毒烟”,一旦侵入人体,便会迅速腐烂,直到烂成一具骷髅。   沙王的自愈能力虽然很强,但仍不及伤口的溃烂速度快,痛苦的咆哮不已。伊露莉挥剑如飞,只见寒光绕体一周,沙王身上染毒的伤口全被切除,露出绿色的健康血肉,很快便愈合了。   “谢谢......”   “不客气,你也救了我的命。”伊露莉收剑入鞘,面无表情的说。   欣然见众人被尸王折腾的焦头烂额,心中暗笑这伙女人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凶,可遇见丧尸就吓得慌了手脚,还得是老子亲自出谋划策才行。于是去找李筠、尤丽亚交代了一番,让她们配合作战。   两人心领神会,并肩走向尸王。最先出手是尤丽亚,十二支连珠箭顺次射出,炸得尸王血肉横飞,身体前端凹陷出一个深洞。   李筠发动魔法“冷冻术”,把所有的圣水冻结成一只大冰球,奋力丢进深洞。尤丽亚随即补射一箭。沉闷的爆炸声自尸王体内传来,圣水冰球被魔法箭炸碎,深深潜入尸王本体。   “呜嗷嗷~~~”   不可战胜的群尸之王终于倒下了,身躯分崩离析,形成一堆白骨累累血肉模糊的坟山。一道黑烟从尸堆里冒出来,幽魂似的绕空徘徊。   欣然取出魔石默念咒文,纳入尸王幻化的黑烟,重新加以封印。   兰兰把夜莺变成救护车,伙伴们乘车离开坟场,直到月上中天才停下来歇口气。   欣然舒舒服服的躺在座椅上,看着俏脸煞白、惊魂未定的姑娘们,很是得意。笑着说:“伊露莉、少林、朱丽叶,还有李女士,你们虽然都是了不起的女英雄,可一听说有鬼,却吓得好像一群受惊的小鸟。”   众女一致投来怨毒得足以杀死老鼠的目光。   兰兰讪讪的说:“我也是女英雄,我就不怕鬼......”   欣然笑道:“你怕什么?”   “我......我怕蟑螂,”小姑娘害羞的坦白道。   “我也是!”众女齐声表示赞同,露出不寒而栗的表情。   欣然得意的笑道:“蟑螂有什么好怕的--生吃我都敢!”   女生们再次投来可怕的目光,仿佛欣然就是一只万恶的大蟑螂......   第三章 刀锋客   大家在车里吃了晚饭,决定就在此地宿营,等天亮后再出发。   也不知是地方选得不好,还是活该撞见鬼。众人刚要安歇,忽然听见对面的山谷中隐隐传来哭泣声。女人们吓得花容失色,一起跑来找欣然,问他有没有听见哭声。   欣然摇头笑道:“哭声没有,惨叫声倒是常听见。”   女人们以为他又在开玩笑,娇嗔着围上来锤打。欣然又爽又痛,苦笑着求饶道:“我没有说谎,你们仔细听--”   众女侧耳聆听,果然夜幕深处传来一声惨叫,似乎是什么动物濒死的哀鸣。   “天哪......不会真的有鬼吧?”李筠战战兢兢的问。一行人中她最年长,可胆子却是最小的。   欣然笑道:“别管是什么鬼怪,先睡觉,明天再去探个究竟。”说罢打着哈欠缩进被窝。   众女面面相觑,讪讪的走出欣然卧房。很快又都不约而同的回来,手捧睡袋。   欣然厚着脸皮问:“你们打算陪我同床共枕?”   “去死啦!”   “猥亵男!”   “好色大叔!”   ......又是一顿粉拳殴打。   女人们是害怕鬼半夜闯进来,因此集体挤在欣然房中过夜,毕竟有个男人在身边可以壮胆。欣然望着一地板的大小美人儿,不禁摇头叹气。如果只有一两个,他一定会趁机夜袭,可是这么多......还是老老实实的睡觉算啦。   哭声与惨叫持续了一夜,除了欣然,谁也没睡好。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哭声消失了,动物的惨叫仍偶尔传来。   在欣然的建议下,兰兰驱车沿着惨叫传来的方向行驶。路上陆续看到血迹,似乎有人曾在附近狩猎。   不多时来到恸哭溪谷外的乱石滩。兰兰无意中发现乱石中飞起一道白光,击落了空中的飞鸟,随即倒卷回去。只有鸟儿凄惨的悲鸣仍在空中回荡。   兰兰大吃一惊,连忙停车告知众人。   大伙儿下了车,小心翼翼的走向发生怪事的乱石滩。兰兰亦将救护车变成夜莺,追了上去。   很快来到方才白光跃起的地方,只见乱石中央竖起了一根粗大的黑色石柱,周遭满是血迹骸骨。一个怪人坐在石柱下,浑身生满锋利的尖刺,面罩铁甲,仅露出两只眼睛,闪烁着冷酷的寒光。   怪人无视这群不速之客,一仰脖子吐出一道白光,将攀附在石柱上的蝮蛇切成两端。   原来那锋利的飞刀,竟是他的舌头。   “我不喜欢吃蛇,”怪人扫视众人,不怀好意的说,“但我知道人肉的滋味很不错。”   众女不约而同凝神备战,欣然排众而出,拨动琴弦唱道:“不要打架,听我唱歌!”   众女相顾失色,慌忙丢下武器紧捂耳朵。   怪人眯着眼睛打量欣然,直到他唱罢一首歌才露出笑容。   “能够唱出如此恶劣的歌声,天下仅有一人--阁下莫非是苏普大人?”   欣然讪讪的说:“刀锋客,时隔百年,你的恶毒本性仍没有改啊。”招呼众女过来,介绍道:“这丑八怪名叫刀锋客,来自金属空间的异形杀手,一百年前曾是魔王塔克西丝的部下,后来弃暗投明,成了我的好朋友,在封印塔克西丝的战役中立下的大功。”   刀锋客幽怨的接道:“可惜我也因此受到魔王诅咒,百年来一直被锁在这鬼地方!”   欣然笑道:“刀锋老弟,遇见我们,你的苦日子算是到头了。”   刀锋客冷冷的说:“预言书上说,只有一个人更救我,这个人既是弱不禁风的孩童,又是钢筋铁骨的巨人,苏普老兄,你认为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欣然尚未开口,兰兰自行走上前来笑道:“刀锋客先生,预言中的人就是我了!”她的确是弱不禁风的孩童,然而驾驶着机械铠,又成了钢筋铁骨的巨人。   刀锋客冷冰冰的打量了夜莺片刻,说道:“我背后的柱子是一块磁石,你把它打碎,我便可以脱困了。”   “小事一桩!”兰兰挥拳猛击巨石,只听轰得一声巨响,石头上现出一个白点,纹丝未动。   刀锋客讥诮的冷笑道:“如果你只有这么一点本事,还是别再不自量力了。”   兰兰鼓着粉腮嗔道:“我这是在救你唉,还说风凉话......放心好啦,我一定会救你出困的。”赌气摘下巨盾,贴在巨石表面,而后打开激光手术刀的开关。六十支高能激光发射器一起开动,只见弧形的白光一闪而过,巨石转眼被切成碎片。   刀锋客长啸一声纵身跃起,凌空翻了三个筋斗,放声狂笑:“哈哈哈哈~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兰兰被他的笑声吓了一跳,连忙闪开一段距离。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曾是大魔王的部下,想必不是好人,还是不要跟他打交道的好......   于是壮着胆子说:“刀锋客,你现在自由了,我们便分手吧。”   刀锋客却道:“且慢!小姑娘,你来到此地,意欲何为啊?”   兰兰怯懦的说:“我......我要去封印复活的大魔王,拯救世界。”   刀锋客放肆的嘲笑道:“就凭你这小毛孩也想封印塔克西丝陛下?”   兰兰怒道:“我有很多厉害的伙伴,他们会帮助我的,我还有苏普先生的神符,只要贴在塔克西丝身上,她就无法复活了。”   刀锋客沉吟不语,眼中射出锋利的目光逼视着兰兰。   兰兰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悄声呼唤苏普:“我们快走吧。”   “且慢!”刀锋客抬手喝道,“小姑娘,让我也加入吧。”   兰兰惊疑的问:“你的意思是--”   “我比你们更了解塔克西丝和她的魔党,带上我,你的胜算会更大,而且你的机械铠受伤不轻,也许我能帮你修好。”   “太好了!”兰兰雀跃的笑道,“那就一起上路吧。”   “就这样,刀锋客加入了游侠的行列,作为救命之恩的谢礼,他替兰兰修复了夜莺受伤的右臂。封印魔王的七位武士集结起来,朝着峭壁龙窟进发,与此同时,命运之轮亦在神之手的推动下朝着未知的方向转动......”躲在一边的欣然面对摄像机念完一段旁白,匆匆的追上大部队,一同走进恸哭溪谷。   回想起昨夜彻夜不息的哭泣声,姑娘们都有些心惊肉跳。走路时亦不住的环顾四周,寻找可能存在的危险。   兰兰与刀锋客走在最前头。刀锋客轻车熟路,只管埋头赶路。兰兰操纵笨重的机械铠穿越狭小的溪谷本来就很费力,再加上担心遇险,脚步显得有些踉跄。无意中踩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脚下突然窜起一声古怪的尖叫。   “啊!什么东西?”兰兰吓得停下脚步,带着哭腔呼喊道,“苏普先生,快帮我看看......夜莺好像踩到了很可怕的东西。”   欣然低头看了一眼,笑道:“没事啦,只是一朵大蘑菇而已。”   兰兰半信半疑的问:“真的是蘑菇?为何我听见可怕的叫声。”   李筠柔声安慰道:“兰兰,蘑菇是不会叫的,也许是你太过紧张了--”话音方落,身后忽然传来冷笑声。   “嘻嘻~~嘻嘻~~”   “你们听啊--它又在叫了!”兰兰嗓音颤抖的说。   李筠回头一望,只见背后的峭壁上不知何时冒出许多奇异的蘑菇,每一朵都有婴儿大小。尤丽亚、水镜和沙王也发现自己周围长出很多同样的蘑菇。不由得啧啧称奇。   沙王娇憨的说:“大蘑菇......看起来很好吃。”说着便去摘脚下的蘑菇。手指刚触及菇伞,蘑菇便吱吱尖叫着逃开了。这叫声与昨夜听到的哭泣同出一辙。   刀锋客高声提醒众人:“我们闯进了藫人的部落,各位提高警惕,千万不要伤到脚下的蘑菇!”   兰兰好奇的问:“这些蘑菇都是活得?”   刀锋客解释道:“藫人是生活在溪谷中的小妖精,看起来很像蘑菇,其实是有生命和智慧的奇异生物,它们基本上属于爱好和平的民族,只要你不去伤害藫人,它们也就不会找你的麻烦。”   他的话刚说完,溪谷深处便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   刀锋客身躯剧震,急声道:“糟糕,藫人要对我们发动攻击了!”   尤丽亚纳闷的说:“我们并无敌意,它们为何要攻击?”   “哇哈哈哈哈~~愚蠢的人类,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向你们解答吧。”一个格外硕大的蘑菇人走出溪谷,身后簇拥着成千上百的蘑菇人大军。   蘑菇人首领嗓音苍老,菇伞垂下白色的菌丝,如同胡须,菇茎三分之一处凸出两根乳白色的圆茎,便是蘑菇人的手臂,其中一只手中握着枯枝拐杖。   老蘑菇人充满敌意的说:“听说有一群自不量力的人类妄图阻挠塔克西丝陛下复活,莫非就是你们?”老蘑菇人和他的子孙全是欣然雇用的演员,这句话也是剧本上安排好的。   刀锋客冷冷的反问:“藫人什么时候做了塔克西丝的走狗,这倒是天下奇闻。”   老蘑菇人恼羞成怒的吼道:“放肆!刀锋怪物,我已经忍了你一百年,今次便要让你领教我们藫人家族的厉害!”说罢举起手杖。身后的藫人一拥而上。   小蘑菇人是没有脚的,只能一跳跳的行走,看上去特别搞笑。它们的攻击方式也很搞笑,要么跳起来用伞形脑袋撞人,要么喷出呛人的孢子烟雾。   蘑菇人力气小的可怜,被撞一下也不要紧。孢子烟雾分成有毒和无毒两种(毒蘑菇人相当少,因此有毒的孢子烟雾也极少),绝大部分烟雾是无毒的,虽然呛得大伙儿不住咳嗽,但不至于受伤。   只有兰兰身患肺痨,一旦吸入被孢子烟雾污染的空气就很危险。连忙关闭舷窗,率先朝溪谷对面冲去,打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一路冲杀过来,无数蘑菇人被夜莺的钢铁纤足踩得稀烂。惨叫声此起彼伏,恍若婴儿群起哭泣。   老蘑菇人发觉己方落入下风,慌忙摇动手杖念诵咒文:“马米马米马米米--出来吧,蘑菇巨人!”伴随着他的呼唤,所有蘑菇人停止战斗,聚集在老蘑菇人身边,一层层的堆叠起来,融合成为一只巨大的超级蘑菇人!   蘑菇巨人也像老蘑菇人一样生有两只手臂,身材比夜莺还要高大得多。随着体形的膨胀,蘑菇巨人的力气也是所有蘑菇人的总和。只见它气势汹汹的跳过来,每次落地便会震得溪水断流。   兰兰见事不妙,连忙举起盾牌射出激光手术刀。光束及体的刹那,蘑菇巨人突然自动分成了上下两截,菇伞高高跃起,菇茎则变得矮胖,恰巧躲开光束切割。原来蘑菇巨人是由上千小蘑菇人聚合而成,等于拥有上千双眼睛,感知特别敏锐,而且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能自由分离合体。   兰兰一击不中,蘑菇巨人趁机跳到她面前,双臂一推,将机械铠掀翻在地。溪谷地势狭窄,笨重的机械铠倒在溪水中暂时无法起身。   蘑菇巨人发出集合千人嗓门的狂笑,纵身跳向倒地的夜莺,要把它踩扁。尤丽亚慌忙射箭阻止,蘑菇人胸口自动散开洞穴,让魔法箭透体飞出,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看我的--刀锋风暴!”   生死关头,刀锋客电射而出,化作一枚钢蓝色的流星扑向蘑菇巨人。   蘑菇巨人故伎重试,打算散开空穴让刀锋客扑空。   不成想刀锋客也有与类似的绝技,在进入蘑菇巨人体内的同时身躯炸裂,分散成数以万计的细小刀片,以一种神秘的方式遥控攻击。   蘑菇巨人的组成个体被刀片斩碎,化作满天絮状孢子团纷纷扬扬的散落在河面上。在孢子团之间,无数雪亮的刀片纵横飞舞,恍若蜂群。细小的刀片聚集起来,恢复了刀锋客的本来面目。   此时沙王也扶起了夜莺。兰兰揉揉撞痛的额头,低头发现河面上的孢子似乎有重新聚合的趋向,连忙告知刀锋客。   刀锋客从容镇定的说:“把盾牌切换到发光模式,照射孢子。”他曾帮助兰兰修理夜莺,故而对配置了如指掌。   兰兰依言举起盾牌,打开照明开关。盾面射出强光,笔直的落在河面上。蘑菇是厌光真菌,受强光照射后聚合速率大幅下降,众人趁机安全穿越溪谷。现在,挡在他们面前的是通往峭壁龙窟的最后一关--噩梦回廊。   每到一处关卡,欣然总是先行一步涉足险境,布置好舞台以后,再装作被敌人追杀的样子跑出来呼唤大伙儿登场。这次也不例外,他又一次自告奋勇的提出独自去侦察敌情。   兰兰看不过去了,建议他别再孤身涉险,要么换个有真本事的人去打探消息,要么干脆大家一起进去。   “苏普先生”正色的说:“我非常乐意肩负起最危险的工作,这是我的光荣,绝不容许别人插手。”说罢摆出视死如归的神气钻进隧道。   姑娘们守在洞外,笑着打赌说,苏普先生保准又要惨叫着逃出来。   “哇--救命啊--好多可怕的蝙蝠啊--”   果然,话音方落,隧道里传来刺耳的惨叫声。接着便看见欣然抱头逃出隧道,身后追着大群吸血蝙蝠。   众女连忙上前营救,与蝙蝠混战起来。   虽说吸血蝙蝠算不上特别厉害的魔物,可是数量太多,而且行动特别灵活,苦战了半晌仍无法将其击退。   “大家注意--听我唱歌!”   欣然不合时宜的弹起了竖琴,放声歌唱。   鬼哭狼嚎的歌声不仅令苦战中的姑娘们饱受折磨,吸血蝙蝠更是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要知道蝙蝠几乎是瞎子,全靠超声波感知方位。欣然那可怕的歌声达到了蝙蝠的音域,干扰了它们赖探知目标的超声波,行动立时陷入混乱,仿佛一群没头苍蝇胡乱飞舞。   水镜解下缠在腰间的飞龙索,用手帕塞住耳朵冲入蝙蝠群,以长鞭一口气格杀大半吸血蝙蝠。   欣然见水镜狂杀蝙蝠,忍不住摇头叹气。每一只蝙蝠都是他的仆魔,就这么假戏真做给杀了,实在可惜。欣然提醒水镜见好就收,蝙蝠好歹也是演员,别让人家全都“为艺术献身”啊。   水镜不悦的说:“有什么了不起,我还给你就是。”说着双手合十默诵咒文,把杀死的蝙蝠全数复活。(龙言魔法中的“复生术”只能复活生命力与智慧远远低于龙的生物,计算公式非常复杂,简单的说,目标的生命力与智慧相乘得出一个指标M,施法成功的概率与M成反比,使法者消耗的精力与M成正比,水镜是少年龙,只能复活地精以下级别的生物--嘻嘻王子那种特别狡猾的地精不算在内)   欣然将无力抵抗的吸血蝙蝠一股脑收回魔石。见水镜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情知使用复生魔法消耗了极大的精力,很是心痛,苦笑道:“你这又何苦......多少蝙蝠的命也不比不上你的一滴汗水。”如此真挚动人的情话,水镜却没有听见,闷闷不乐的走开了。   欣然很没面子,暗自后悔当初不该招惹这小辣椒,懂不懂就发脾气,真没劲儿!   其实他是误会水镜了。水镜生气,一方面是误会欣然重视区区蝙蝠胜过自己,更重要的原因却是龙窟近在眼前,自己必须去客串大反派。银龙天生是正义感极强的生物,水镜就算是演戏,也不情愿去演坏蛋,况且她一向争强好胜,觉得自己应该演女主角才对,遗憾的剧本中安排她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干掉,深感颜面扫地。痛杀蝙蝠也是为了发泄不满,遭到欣然责备,心情自然更加郁闷。   因为一点误会,欣然与水镜这对欢喜冤家产生了矛盾,然而谁也没料到就因为这小小的不愉快日后几乎酿成惨剧。   第四章 决战记   水镜负气独自走进隧道,欣然紧随其后兰兰、李筠、尤丽亚、沙王和朱诺适才疲于应付吸血蝙蝠,没有发觉两人吵架,慌忙追进洞窟,准备最后的决战。   一行人鱼贯穿越噩梦回廊,顺着遍布青苔的石头台阶登上山颠,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阴森森的峭壁龙窟。意外的发现,龙窟内空无一人,并无魔王复活的迹象。   伊露莉轻车熟路的走上魔殿,坐在魔王的椅子上笑问众人:“你们看我坐这把椅子合不合适?”   兰兰搞不懂伊露莉为何有此一问,狐疑的说:“精灵姐姐,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呢。”   话音未落,洞窟石门突然落下,封住了退路。由于事发突然,大家不必刻意做戏便表现出了“相顾失色”、“大吃一惊”的表情。   兰兰慌张的问欣然:“苏普先生,洞门为何突然关闭?”   欣然表情严肃,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女,高声宣布:“这说明我们当中出了内奸!”突然指着伊露莉怒道:“奸细就是你!”   “喔呵呵呵呵~不愧是曾经封印过我的屠龙者苏普,虽然你的神力已经被岁月磨耗的所剩无几,眼力却不逊于当年!”伊露莉放声狂笑,突然揭下外套,浑身光芒四射,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头五色巨龙!   “万色返空龙--”   “大魔王塔克西丝!”   演员们恰到好处的惊呼趋散了兰兰心头最后一丝怀疑,惊怒的质问化身魔王的伊露莉:“原来你就是大魔王!可是......你为何假扮成游侠帮助我们来到这里?伊露莉,你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魔王塔克西丝放声狂笑,傲慢的说:“愚蠢的小女孩,以人类短浅的目光当然无法看穿我的用意,我已经活了上千年,每一次复活都会带来战争和死亡,我热爱战争,迷恋死亡,渴望更多更刺激的战斗,可是你们人类太让我失望了......你们已经无法培育出足以与我抗衡的战士,为了让这场期待百年的光暗决战更有趣味,我才化身为人加入所谓的正义一方,考察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人类战士是否有挑战我的资格......事实证明,你们值得认真对待,于是我便把尔等请到这魔宫,享受'最后的晚宴'!”   兰兰惊讶于塔克西丝的狂傲与狡猾,在巨龙压倒性得气势下完全失去了斗志。   “兰兰,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欣然焦急的提醒大家,“不要被魔王强大的假相迷惑,预言书已经指出这场战争的结局,只要大家集合力量,一定能击败魔王!”说着首先弹起竖琴,引吭高歌。   巨龙猛地从魔殿上跃下来,挥爪将欣然打下悬崖。不可一世的狞笑道:“大傻瓜,你的预言书说必须集结七位武士的力量方能战胜我,可现在你们只有六个人!”   听了她的话,众人好不容易被激励起来的斗志顿时烟消云散。   水镜趁机使出使用魔法“海市蜃楼”,吐出红、绿、蓝、白、黑五色吐息,分别代表了红龙的火焰、绿龙的毒气、蓝龙的雷暴、白龙的冻气和黑龙的酸夜,恍若一道彩虹喷涌而来。分别击中了李筠、尤丽亚、沙王、兰兰和朱诺。其中只有白色的冻气是银龙固有的特技,其余四色吐息全是用魔法造出幻像,并没有杀伤力。   李筠等人装作身负重伤的样子,接二连三的惨叫着跌落悬崖,追随“苏普先生”去也。只有兰兰被被冰霜冻结的夜莺中苦苦支撑,独自抵挡横暴的魔王。   悬崖下铺着厚厚的钢丝垫,早已备好美酒佳肴。欣然招呼女人们过来入座用餐。一面好吃好喝享受着,一面倾听悬崖上的打斗。   李筠担心兰兰也会被大魔王打下来。欣然却胸有成竹的笑道:“我给了兰兰封印大魔王的神符,只要贴在水镜--不,贴在塔克西丝身上,就会将其封印。”   “可是兰兰那么弱小,怎会有机会接近大魔王呢?”李筠问。   “就算塔克西丝有心放水,也难免显得太假。”朱诺也忧心忡忡。   “主人,你是怎么想的?”尤丽亚问。   欣然笑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大家齐声惊呼。   “剧本中并没有关于最后决战的描述,结果如何,全由演员自己发挥决定......”   “你太不负责任了!”朱诺怒冲冲的说,“剧本都没有万一演砸了怎么办?”   “没有剧本才是编剧的最高境界啊,”欣然得意的说,“这叫作无剧胜有剧,你们多看点艺术片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可是我们拍的是动作片啊!”   “不错,万一兰兰不幸落败......她该有多失望啊。”李筠忧形于色。   “我们辛苦了这么久就是为实现兰兰的梦想,你怎可如此轻率!”   “朱诺妹妹,你先别生气,我想小叔叔一定有他的打算。”李筠温柔的安慰火冒三丈的红魔女。   对于演员们的忧虑,欣然不以为然的笑道:“一个人想要实现梦想,必须依靠自己的努力,谁的脚下也从来没有通往成功的现成道路--我希望兰兰能够凭自己的力量战胜巨龙,哪怕只是在摄影机下。”   话音未落,忽听高崖上传来一声惨呼:“可恶的小女孩......我大魔王,还会再次复活的--走着瞧吧~~”   呼啦--砰!   化身万色返空龙的塔克西丝坠落悬崖,摔在钢丝垫上,震得大家人仰马翻。   “哇塞--你真的被打败了?”欣然都有些不敢置信。   “快走--兰兰正在向下看呢。”   变回人身的水镜拉着欣然的手藏在悬崖内侧,众人也手忙脚乱的收拾食物、床垫藏了起来。   “大家......我的伙伴,请安息吧,我终于击败了魔王......”悬崖上传来兰兰稚气而悲痛的哭声,“我会替你们修建一座好大好大的坟墓,在这峭壁上!”   众人听了小姑娘深情的道白,不由的相顾唏嘘,尤丽亚和水镜更是泪眼模糊,感动的一塌糊涂。欣然捅捅小龙女的肩膀,诧异的问道:“喂,我等正义之士被这喜剧结局感动情有可原,你这个先叛变正义之师接着又被英雄击败的大魔王哭什么?”   “讨厌啦~人家就是觉得好感动嘛,”水镜撒娇似的捶了他一下,撅着小嘴说,“下次再也不演反派了!”   欣然笑道:“除非去死去死团找到比龙更邪恶更强大的演员,否则你的敌BOSS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见水镜要发作,连忙转移话题,“兰兰到底是怎么打败你的,我们都很好奇呢。”   水镜自胸口揭下一张鬼画符似的纸条,笑道:“我被兰兰封印啦。”   “她没有机会把这鸟符贴在你身上啊,”欣然更加好奇了,“哪怕有机械铠相助,兰兰仍不可能是你的对手,莫非你放水放的太过火?”   “放水那是肯定的,不过绝对算不上过火,”水镜回想决战的最后一幕,不由得露出赞叹的笑容,“兰兰真聪明,竟能想到那出奇制胜的一招......”说罢将龙窟中的决斗娓娓道来。   原来众位武士被“大魔王”一一击落之后,水镜见只剩下兰兰一个人,便决定先念一段表现魔王之狂傲霸气的台词。哪知兰兰竟战胜了面对巨龙的胆怯,驾驶机械铠上前应战。   水镜很是恼火,心想你总该等我念完台词再动手吧?于是扬起巨爪将夜莺推翻。无形之中,胸腹露出破绽。   兰兰抓住机会,突然启动紧急脱出装置,自机械铠胸前舱口弹射出来,恰巧撞在水镜腹部。她虽然腿脚残疾,手却灵活的很,抢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封印神符贴在水镜身上,结束了这场实力悬殊的决战。   欣然听了水镜的讲述,欣慰之余也兴起了不祥的预感。若非水镜的讲述太夸张,兰兰的表现也未免太出色了。她能想出这招出奇制胜的战术,勇气急智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对机械铠性能的熟练掌握。可是......欣然明明记得自己并不曾告诉过她紧急脱出的按钮在哪里啊......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冥冥中另有一只命运之手,替他圆了这场圆梦戏。   且说兰兰洒泪挥别战死的伙伴,独自离开峭壁龙窟,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来到一处繁华的小镇。兰兰寻人一问,得知此地便是细柳镇。想到就要与欣然重逢,悲戚的心情稍稍振奋了些许。   兰兰驾驶夜莺走进小镇,一路上引来不少惊奇的目光。此地居民大多不曾见过机械铠,以为是山上下来的怪物,吓得退避三舍,只在远处围观。兰兰找不到问路的人,只好一直向前走,在镇口的客栈前停下脚步。   她看见六名男女一字排开,以十分不雅的姿态蹲在客栈门口,埋头啃吃玉米。机械铠走过来,竟似视而不见,没有先其它人那样躲开。   兰兰试着问道:“请问,你们是本地人吗?”   为首的白衣少头也不抬的说:“我们是旅行者。”   兰兰心怀侥幸的问:“那么你知不知道一个名叫苏欣然的少年,他也是寄居此地的旅行者。”   少年抬头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就是苏欣然,小病人儿,你总算找来啦。”   “小男孩儿--真的是你?!”兰兰喜极而泣,不顾一切的打开舱门跳下来。   欣然慌忙丢下玉米棒子接住兰兰,摇头苦笑:“几天不见,你比从前调皮多了,一路上恐怕经历了不少事情吧?”   “嗯!好多好多呢!”兰兰迫不及待的说,“我遇到了好多有趣的伙伴,还一起打败了大魔王!”   “哦,他们在哪里?”   “唉......都牺牲了,”兰兰泫然欲泣。忽然发现欣然身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是李筠。她也是啃玉米的旅行者之一。   李筠笑呵呵的走过来,摸摸兰兰的头发柔声道:“小游侠,我们又见面了。”   “李阿姨......你怎会在这里,我明明记得你被魔王打下悬崖了啊!”兰兰呆呆的问。   李筠笑道:“预言书说,我不会死。”   “是啊,预言书还说,我们都不会死。”   尤丽亚、朱诺、沙王和水镜笑着围上来。   “朱丽叶、刀锋客、少林还有伊露莉!你们......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我路上遇见的那些人全是你们假扮?”迟钝的小游侠总算明白过来了。   欣然把一卷录影带放进兰兰衣袋里,神秘的笑道:“小病人儿,这是我们给你的生日礼物,记得一定要等到过生日那天才可以看哦。”   “啊?那岂不是还要等一年!”兰兰不满的撅起小嘴。   欣然亲亲小女孩的脸蛋儿,柔声道:“等待是值得的,到了那一天,你会惊喜的发现,在自己的成长历程中,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奇遇。”   兰兰深信不疑的点点头,笑嘻嘻的撒娇道:“小男孩儿,我打败了魔王,你有没有奖品给我啊?”   欣然毫不犹豫的摘下圣骑士徽章别在兰兰胸襟上,正色的说:“游侠兰兰,祝贺你加入圣骑士的行列,你的称号是--萝卜骑士!”   “......萝卜骑士?”兰兰满脸黑线,“喂,我又不是兔子,为啥是萝卜骑士!”   “哈哈~因为你是个'小萝卜头'嘛。”   “讨厌......又把人家当成小孩子。”兰兰忽然眼睛一亮,娇憨的说,“小男孩儿,我也有一样东西送给你。”说着从口袋里翻出一枚闪亮的徽章给欣然。   “圣骑士徽章!”水镜眼尖,立刻认出那徽章与欣然所持大同小异,“阳光骑士,是罗兰元帅的徽章啊!”   欣然给水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声张。拧拧兰兰的鼻尖儿,柔声道:“小怪物,这枚徽章我收下来,记得代我向你母亲道谢。”   水镜狐疑的望着两人,暗想,莫非兰兰是罗兰元帅的女儿,否则怎会拥有她的徽章?这可是个大新闻哪......   兰兰奔波了一路,初见欣然的兴奋劲儿过后很快打起了瞌睡。欣然安排她睡在自己的床上,虽然也很疲劳,却不得不去租来的市政礼堂会见另一批客人。   礼堂装潢一新,主席台上挂着大红横幅,上书“去死去死团成立大会暨《游侠兰兰》首映式”。   欣然与去死去死团的成员们共进晚餐,会后放映了刚剪辑完毕的影片,坐在下面地精们唧唧喳喳,对每一位演员品头论足。作为特邀嘉宾的镇长和当地闻人却看得聚精会神,连连叫好。   散会后,镇长找到欣然,希望能买下影片的放映权。他希望所有镇民都能欣赏到这部热闹好笑而又不乏温馨的喜剧。   欣然叼着一根雪茄,摆出大老板的架子问道:“镇长先生,请问您对电影了解多少?”   镇长难为情的说:“实不相瞒,我们这是小地方,没有电影院那种奢侈的设施,从前也放过几场电影,都是在露天场地,影片的内容也大多是圣都下发的宣传片和新闻片,没什么看头。”   在中洲,摄影器材是非常昂贵的奢侈品,只有贵族富豪才玩的起,用来放映一些短画片娱乐宾客,并无专业的制片公司。政府只看到摄影技术的政治和军事用途,用来大规模制作教育、政策、法律的宣传片,从未考虑过商业价值。   至于另外一家拥有制片能力的机构,便是冒险者公会。他们的脑筋比政府灵活些,经常录制一些体育节目、冒险实况和新闻片投放各地,但也不是用来卖钱,而是提供给各地冒险者分会的技术资料,属于内部文件,外人是看不到的。   欣然拍摄《游侠兰兰》,本意是给心爱的小姑娘过一个别开生面的生日。然而在完成之后意外的发现影片很受欢迎,如果不用来换钱,不趁机把这个好点子做大,岂非有辱苏家的传统?   于是接受了镇长的提议,利用夜莺的设备做了一份影片拷贝,以一万银币的高价卖给了细柳镇政府。   你想他拍这部电影的成本是多少?道具全是杨柳村杂货店捐赠的,演员都是义工--全部的支出就是一百碗叉烧饭,充其量不过四五枚银币......   这才是刚开始。细柳镇自从放映《游侠兰兰》以来场场爆满,票价虽然高达一枚银币一张,仍无法遏制观众的热情。一万银币不算什么,上映仅一周便赚回了本钱。周围的城镇听说本地有前所未有的新奇电影上映,纷纷闻风而来。就因为一部电影,细柳镇竟出现了十年来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镇长固然开心,欣然也很得意。周边的城镇看着眼红,也来购买拷贝,不过他们付出的可就不止是一万银币了......   当欣然一行修整完毕,打算离开细柳镇的时候,《游侠兰兰》的票房收入已经累计达到三十万银币。影片风行全国,七武士与大魔王的形象一时家喻户晓--欣然现在甚至已经卖起了海外发行权。   去死去死团也由此一炮走红,成为观众心目中的明星组合。投机之徒有心效仿去死去死团的成功典范,可惜中洲不存在电脑特技,除了欣然,世上鲜有人能把地精、木魈、牛头巨人、智能机械铠、吸血蝙蝠甚至巨龙等怪物全数搬上舞台,此后多年,始终没有别的剧团能够撼动去死去死团如日中天的地位。   其中最开心的要数女主角兰兰。通过这部她未曾看过的影片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星。出门的时候,路人纷纷投来崇拜的目光,就连镇公所的官员们也托关系走后门请她签名。   欣然开玩笑的问她:“当明星的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兰兰开心的笑道,“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伟人。”   想要成为“伟人”的演员还有很多,比如嘻嘻王子。   欣然离开细柳镇的那天,嘻嘻王子率部追来,为了胡苏酒和叉烧饭,更为了伟大演员的梦,他们要求誓死追随“苏导”。   欣然一开始不太愿意,他可不想带着一群地精招摇过市。   嘻嘻王子死皮赖脸的说:“导、导演,你带着我们,将来拍戏的时候,至少不必再找、找、找--群众演员。”   欣然不屑的说:“作为一位唯美主义艺术家,我的戏里即便是群众演员也要长得眉清目秀,瞧瞧你们?一个个嘴歪眼斜举止猥琐--绝对不行!”   嘻嘻见此路不通,眼珠儿一转,有了新借口。“就算不能当群众演员,演个反派总可以吧?导、导演哪,你仔细想想,哪有比我们地精,更、更--更适合演小喽啰的人选?”   “这倒也是......”欣然不得不承认嘻嘻的话有道理。   “况且,我、我本人的长相演技,至、至少演个电车痴汉不成问题吧?”   “......你小子还真有自知之明呢。”   “怎么样啊,导演,带、带上我们吧?”   “真拿你没办法,跟着我也行--不过必须每天洗澡,保持演员形象。”   “噢耶--苏导万岁!!”嘻嘻与众地精振臂欢呼。   老鬼婆和牛头人母子见状眼热,也强烈要求追随伟大的“苏导”。   欣然见状大叫头疼,无奈的说:“带上你们也可以,但是不能跟我一起走。”当下便让嘻嘻王子率“去死去死团”先行去艾尔曼报道,等候他差遣。   然而事情也不总是一帆风顺,就在艾尔曼之旅即将结束的时候,出现了不愉快的尾声。   自从到了细柳镇,欣然整天跟兰兰在一起,无意中疏忽了其它女孩。水镜对此大为不满,觉得欣然对兰兰比自己好,不由得吃起醋来。   这一天特地找到欣然兴师问罪:“坏小子,如果是我和兰兰同时落入水中,你会先救谁?”   欣然搔搔头,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救兰兰啦,你会游泳,她不会。”   水镜恼火的嚷道:“如果我也不会呢?”   欣然略一犹豫,说道:“还是救兰兰,她双腿残疾--”   “如果我的腿也断了呢?”水镜追问道。   “当然还是救兰兰啦,她是小孩子嘛。”   “如果我也是小孩子呢?!”水镜不依不饶的问。   欣然耸肩笑道:“那我绝对不会让你落入水中。”   水镜对这答案无法满意,锲而不舍的追问:“万一落入水中呢?我是说万一!”   欣然不耐烦的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干什么总要跟小女孩争风斗气,羞不羞啊?”   水镜见情郎误解了自己的一片痴心,深受打击,愤恨的说:“你就是一点也不在乎我--去陪你的小妖精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一阵风似的跑出去,等到欣然追出门外,她已经不见了。   欣然对水镜的出走感到无可奈何。众人问起时便说:“随她去吧,反正这她么大的人也丢不了。”   众女闻言大怒,一致谴责欣然的不负责任。她们倒不是真的担心水镜出事,实在是被欣然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激起了同仇敌忾的怒火。   既然与他关系最亲密的银龙水镜出走他可以不闻不问,剩下的女人地位尚且不及水镜,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这薄情的冤家想来也不会很伤心。如此一想,当然很生气。   欣然被姑娘们七嘴八舌的围攻,觉得挺委屈,心想明明是水镜欺负我,干嘛搞得好像我犯了错似的。愁眉苦脸的问:“那么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分头去找!”尤丽亚毫不犹豫的建议道。众女点头赞同。   欣然笑道:“这个主意不错,咱们这就行动吧。”   “且慢,”李筠拦住欣然,“小叔就不要去了。”   “哎?”   “水镜将军是被你气跑的,这会儿心里还憋着一股火,倘若见到你,恐怕会任性不肯回来,况且大家都走了,万一水镜将军自行回来,见不到人,岂不伤心?”   欣然点头道:“言之有理,那么我就留下来等你们的好消息。”   李筠道:“兰兰身体不好,也不用去了。”说罢与朱诺、尤丽亚、沙王一起离开移动病房,分头去寻水镜。   第五章 封神剑   且说水镜负气出走,其实没有走远,她再怎么生气也舍不得离开欣然,不过是在镇上赌气逛街罢了。胡乱走了一通,越想越不痛快,自言自语道:“苏欣然那小子太可恶了,非得想个办法教训他一下不可......”她说者无意,不料身后听者有心。   一个身穿蓝袍的陌生老人突然拦住她的去路,满脸堆笑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水镜好奇的打量老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突然找上我?”老人眉心纹有蓝色五芒星图案,看起来像是某个神秘教团的徽记。不知为何,那图案似乎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水镜只看了一眼,便情不自禁的对老人生出好感。   老人笑容可掬的说:“我是来自大汉之海的游方巫师,专门给人看相,百灵百验绝不吹牛!”   水镜悻悻的说:“看相,我没兴趣。”说罢转身要走。   老人慌忙抢身拦住,谄笑道:“姑娘别走啊,你印堂发红面露杀气,莫不是受了什么人的委屈?”   水镜颇有寻到知音之感,凄然叹道:“唉,别提了......这种事人家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老人眼珠一转儿,乖觉的问:“莫非是失恋了?”   水镜羞恼的点点头。   老人笑道:“这么点小事,何止于唉声叹气。”   水镜心想这老头果然有些神奇,也许有办法帮我夺回欣然哥哥的心。于是恭敬的问:“老人家,你可有办法让......让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爱上我!”一口气说完,羞得雪颊酡红。   老人摸着下巴笑道:“小事一桩!”说罢从袖口中摸出一支精致小巧的药瓶,“这是我老人家精心特制的爱情魔药,只要让那男人喝下一口,便永远不会对你变心。”   水镜兴高采烈的捧着药瓶,问道:“这么珍贵的魔法药,要多少钱哪?”   老人笑道:“你我有缘,分文不取。”   “那怎么好意思......”   “哈哈~别往心里去,”老人大度的摆摆手,别有用心的说,“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也能帮上我的忙呢。”说罢大步离去。   水镜还当自己拣了天大的便宜,欢天喜地的回去找欣然。却见病房外异常寂静,纳闷的走进去一看,只有兰兰一个人在。看见水镜回来,惊喜的叫道:“小男孩快看哪,龙女阿姨回来啦!”   欣然循声赶来,一见水镜平安归来,顿时转忧为喜,笑道:“呵!我的白雪公主总算回家了--”   水镜含嗔带喜的白了他一眼,讪讪的说:“什么呀,人家不过是出去散散心,又不是离家出走......欣然哥哥,过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欣然好奇的跟着水镜出了病房,问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水镜亮出魔法药,笑盈盈的说:“好哥哥,快把这个喝下去。”   欣然接过药瓶,打开嗅了一下,甜丝丝的,味道有些怪。   “是什么?”   “不要问,喝掉我再告诉你。”   “哦......”欣然不愿娇妻失望,举起药瓶一饮而尽,“味道不错,有点甜。”   水镜紧握着欣然的手,满脸期待的问:“欣然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啊,没什么毛病。”   “啊呀!人不是问这个啦,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我比从前更加可爱?”   “哈哈~有的、有的,你比从前傻得可爱。”欣然调皮的笑道。   “奇怪......这爱情魔药怎么一点也不灵。”水镜沮丧的自言自语。忽然发觉欣然脸色不对,隐隐透出黑气。关切的问:“欣然哥哥,你怎么了?”   欣然捂着心口徐徐蹲下,半晌没有开口。   水镜这才发觉情况严重,摇着他的肩膀惊惶的问:“欣然哥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为什么不说话?”   欣然忍着腹中绞痛,猛然喷出一滩鲜血,落地后却变得水一样清澈。   欣然拾起药瓶,苦笑着告诉水镜:“笨老婆,你被人骗了......这不是什么爱情魔药,是散血毒......” 能将血液分解的散血毒,是极少数能杀死吸血鬼的毒药之一。   水镜脑袋嗡的一声,眼前漆黑,登时吓得傻了。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老头明明告诉我是爱情魔药得啊......无冤无仇的,他为何要害我!”   欣然忍痛问道:“是谁给了你散血毒?”   水镜哭着把老人的相貌形容了一番。欣然听罢凄然笑道:“傻姑娘,这事与你无关,那人是冲着我来的。”   “他到底是谁!”水镜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哈~~我是谁?愚蠢的银龙,你连我孟菲斯大人都不认得,活该上当受骗!”突如其来的狂笑自水镜身后想起,一位蓝袍老者缓步走来。   水镜回头一看,那人正是给自己散血毒的“游方巫师”,原本和蔼可亲的面孔如今却变得杀气腾腾狰狞可憎。   “该死的老狗--快交出解药!”水镜怒火中烧,挥剑扑向孟菲斯。   孟菲斯不屑的扬起魔杖,化作一缕蓝烟飘上天空。   “看你往哪儿跑!”水镜丢下短剑,变身成银龙追了上去。不料空中狂风大作,一头蓝色巨龙冲出云层猛扑下来。   水镜大吃一惊,顾不得追杀孟菲斯,掉头与蓝龙缠斗。两头巨龙随即展开生死之搏,雷电与冻气交相辉映,天地间飞砂走石,恍若末日将至。   孟菲斯趁机隐身脱离战圈,来到欣然跟前。洋洋得意的举起魔杖戳在奄奄一息的美少年脸上,冷笑道:“年青人,事实证明姜还是老得辣。”   欣然支撑着笑道:“老魔头,你高兴的太早了......”突然射出瞳枪。   孟菲斯傲然冷笑,不躲不闪。瞳枪在他面前一尺处弹开,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墙壁。原来他早已在周身部下结界,提防欣然暗算。   “啧、啧、啧,小伙子,你的花样还挺多的嘛,”孟菲斯肆意嘲笑欣然,“你还有什么鬼把戏,一起使出来吧,放心,我不会马上杀掉你的,那就太便宜你了,你杀了我的儿子,破坏了我的野心,这一切,我将要你用加倍的痛苦偿还!首先,我要挖掉你那双会暗算人的眼睛--”孟菲斯狞笑着举起魔杖,徐徐逼近欣然的面孔。   欣然屏住呼吸,凝望锋利的杖端,脑海中一片空白。   千钧一发之际,忽觉膝盖一沉,似乎有一团东西爬了上来。欣然低头一看,却见兰兰双手抱着一支外形古雅、装潢考究的长剑坐在自己腿上。   “兰兰--快走开!”欣然情急之下失声惊呼。   “不!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兰兰勇敢的瞪视着威震大漠的蓝袍法师,“孟菲斯,想活命就马上滚开--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不知为何,兰兰的嗓音变了,眉宇之间散发出无穷的杀气,令孟菲斯不寒而栗。   “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孟菲斯甩甩头,驱除心中的不安,“不,你无法阻止我......小丫头,我看出来了,苏小子很喜欢你,如果我先杀掉你,他一定会很伤心的......哈哈哈哈--呃!”   孟菲斯的狂笑戛然而止。   一道亮丽的剑光自兰兰手中喷涌而出,斩断了他的脖子。头颅炮弹似的冲天飞起,不知死活的笑容尚凝结在脸上。   无头尸体在剑风里倒退了一步,砰然倒下,鲜血溅在兰兰洁白无暇的脸蛋儿上,恍若一瓣红梅。   蓝龙惊觉主人被杀,顾不得与水镜颤抖,怒号着扑向兰兰。兰兰以牙齿咬着剑锋,膝行迎向俯冲下来的蓝龙,额前浏海被逆风吹得向后拉成直线。   吼吼~~~   蓝龙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吞下与他的体形相比微不足道的小女孩,   兰兰撑起身子坐在地上,扬手一剑,血光崩射。   一切都在刹那间开始并且结束,悦耳的风声回荡在天地之间,空气仿佛凝结成为透明的玻璃,再无丝毫声响。   锵--   长剑归鞘。   轰--   巨龙陨落,身首异处。   一剑击毙蓝龙的兰兰毫发无损,脸色苍白如纸。   水镜追着蓝龙降落在地上,化为人形。映入眼帘的是身首异处的孟菲斯和蓝龙,不由得大吃一惊。呆立良久,猛然间想起欣然命在旦夕,慌忙跑过来抱起情郎哭道:“老公、老公!你怎么样了?”   欣然勉力睁开眼睛,虚弱一笑,吃力的说:“我很好......水镜老婆,快把兰兰送过来,我有话问她......”   水镜含着眼泪把兰兰抱到欣然跟前。   欣然望着双手握剑垂首不语的小姑娘,柔声问道:“兰兰......刚才我听到了很好听的风声呢......”   兰兰抬起头看了欣然一眼,潸然泪下。   欣然自言自语道:“真不希望你杀人......这太残忍了......你是那么纯洁,就像小天使......兰兰,你知道吗,不管是你流血还是你让别人流血......我都会感到难过......”   兰兰抽噎道:“对不起,我错了......可是......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欣然笑道:“没关系,你救了我......我该感谢你,兰兰,你的剑好快好快......我听人说,世上只有一把剑能发出好听的风声,剑锋斩断喉咙,如浴春风细雨,被杀的人非但不痛苦......还很舒爽......”   水镜闻言色变,猛地夺走兰兰怀中的古剑,一眼便看见剑脊上纹刻的古代文字“封神”。不由得失声惊呼:“神剑'封神'--是罗兰元帅的佩剑!!”   封神剑,神挡封神佛挡杀佛的第一神剑,“风之剑圣”阿曼拉达·罗兰的佩剑。据说迄今为止,没有人能接下罗兰一剑。世上能与之媲美的武器,仅有女王龙琦的圣剑“龙魂”。   “兰兰,罗兰元帅的佩剑为何在你手中,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水镜激动的问。   兰兰深深的垂下头去,凄然道:“对不起......我不能说......”   欣然轻轻握住兰兰的手,温和的说:“傻孩子,你没有错......谁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水镜,兰兰的气色很差,麻烦你送她回病房休息好么?”   “我不走!”兰兰难过的哭道,“我要看着你--”   水镜强行抱走兰兰,安慰道:“乖乖睡吧,我的乖女孩,欣然哥哥很快就没事了。”这话水镜自己都不相信,她的心快被内疚和后悔撕碎了。   匆匆回到欣然身旁,发觉他已经没了呼吸。水镜搂着情郎僵硬的身体,哭得痛不欲生。正欲挥剑自戕,追随欣然于九泉之下,无意中看到孟菲斯的尸体。灵机一动,猛地扑到尸体上翻找解药。   既然毒药是孟菲斯所制,他应该有解药才对。   水镜心急如焚的翻了一通,找出许多颜色各异的药瓶,也不知哪个是解药。正发愁的时候,却听身后有人道:“水镜将军,蓝色黑盖的那瓶药水便是解药。”   水镜愕然回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修女打扮的美少妇,身材娇小丰腴,面带微笑,和蔼可亲。衣襟上别着金色十字架纹章。是李筠回来了。   水镜匆匆捡起解药,含泪道:“李姐姐,多亏你及时赶到,不然小妹便只有一死了之了。”   李筠其实比水镜更担心欣然,然而不便在她面前表露感情,故作镇定的说:“现在不是说傻话的时候,还是先替小叔解毒吧。”两人服侍欣然饮下药水,送入病房。   解药很快见效,欣然悠悠醒来,第一眼便看见水镜梨花带雨的俏脸,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水镜不明就里,焦急的问:“老公,感觉好些了么?”   欣然牵着她的手坐起来,一脸严肃的说:“不太好......”   “啊!?”水镜、李筠以为解药无效,不由得失声惊呼。   欣然笑道:“有点饿。”   “......坏小子,成心吓唬我是不是?气死人了!你还敢笑--不许笑!”水镜喜极而泣,扑到欣然怀里撒娇。   欣然揽着娇妻,促侠的说:“我笑,是因为占了天大的便宜。”   李筠纳闷的问:“你差一点就死掉,还觉得占了便宜?”   欣然笑着解释道:“阿筠可别把我当成精神病人看待,你想,我只不过喝了一口毒药,便哄得老婆回心转意不再发脾气,这岂不是天大的便宜?”言外之意无非是在他心中,水镜喜怒哀乐远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小龙女听了这话,比听到什么情话都开心,芳心甜如饮蜜,偎依在情郎怀里嗤嗤羞笑。   李筠看到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不觉皱起眉头,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招手道:“水镜将军,可否出来一下,我有些话对你说。”   水镜跟着李筠走出车外,纳闷的问:“李姐姐,什么事这么神秘?”   李筠强颜笑道:“艾尔曼就在眼前,既然有水镜将军同行,小叔与兰兰姑娘的安全自然可保无忧,我便不再打扰了。”   水镜依依不舍的说:“为什么急着走呢,大家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姐姐何妨陪我们一道去艾尔曼。”   李筠摇头叹道:“艾尔曼是军事重镇,人员进出有严格限制,我身为圣国军医,一举一动都要听从军令,总得有个理由才能进城吧?倘若没有合理的解释,岂不是形同逃兵,罗兰元帅倘若知晓,一定会很生气。”   听了她的话,水镜也感同身受。苦着脸说:“你这么一说,我也不能进城了!”   李筠奇道:“这又是为何?”   水镜红着脸说:“因为......我是货真价实的逃兵啦。”说罢便将违抗女王圣命,一意孤行脱离卫队前来追寻欣然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李筠半担忧半幸灾乐祸的说:“这可了不得!说不定陛下已经下令各地通缉你了呢,倘若贸然进城,岂非自投罗网!”   水镜被她吓得慌了神,呆呆的问:“这、这可怎么办?”   李筠笑道:“傻妹妹,这件事好办的很。反正你与小叔叔的误会已经完全冰释,再追着他跑也没有意义了,不如尽快返回圣都向陛下请罪,看在你多年来忠心耿耿屡立战功的份上,陛下一定不会重责。”   水镜转忧为喜,连声称是。可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就不得不暂时与欣然分手,心里很不痛快。   李筠看出水镜的心事,握着她的手诚恳的劝道:“妹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你也不能因为一时意气用事毁了前程,果真如此,倒楣的不止你自己,恐怕小叔也要连带遭殃。”   水镜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匆匆点头道:“姐姐说的对!我这就回去--”   李筠低头窃笑,淡淡的说:“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先走一步了。”心中暗自盘算,见到哥哥以后马上找个借口让他把自己派到艾尔曼公干,届时水镜不在,恰是接近欣然的良机。   水镜好心的问:“你不打算带走夜莺?”   李筠笑道:“虽说艾尔曼已经不远,但天黑之前你们恐怕很难找到住宿的地方,况且兰兰一身是病,小叔也尚未痊愈,留下夜莺,大家都会方便许多。”临行前以看病为理由,独自在病房握着欣然的手沉思良久。   水镜在隔壁偷偷窥见,发觉李筠的眼神很是复杂,时而怒不可赦,时而柔情脉脉......水镜自己也有过同样的心路历程,不难明白这位神殿尊为天之骄女、名气权势仅次于法王的小妇人,也步自己的后尘,迷上欣然那害人精了。   待到李筠走后,水镜走进病房痴痴的望着欣然的睡容,自言自语道:“恼人的老公啊......到底要多少女人的爱,才能填满你那贪得无厌的心?”   沉睡中的欣然无法回答娇妻含嗔带怨的质问,祥和的面庞即便是睡梦中亦挂着温柔的笑容。   水镜不忍当面告辞,便写了一封信塞进欣然口袋里。告知自己返回圣都复命,一旦女王息怒,她会尽快赶回艾尔曼与他相会。   水镜唯恐吵醒情郎,忍着眼泪在他唇上印下轻柔的一吻。毅然离开病房,此后再也没有回头--一旦回头,她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沙王、朱诺和尤丽亚结伴回来,发觉水镜来而复去,很是迷惑。叫醒欣然后才晓得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了发生了诸多变故,不由得长吁短叹,看似替水镜、李筠的离去感到难过,其实肚子里笑开了花。   不管怎么说,欣然周围的女人总算减少了两个,留下来的姑娘们一致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第六章 艾尔曼   且说欣然从睡梦中醒来,得知李筠、水镜先后离去,不免有些伤感。好在天性乐观,况且艾尔曼近在眼前,漫长而艰辛的旅途即将到达尾声,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率领兰兰、沙王和尤丽亚驱车前往北方最富盛名的佣兵之城。   远观艾尔曼,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雄浑”、“厚重”。这座城池建立迄今已经历时百年,百年来几乎没有间断过兵火之灾,却从来不曾失守,堪称圣国北方的钢铁门户。由于多次加固城墙,加筑箭塔,现在的艾尔曼看上去整个就像一只巨大的刺猬堡垒。实话实说,丑得吓人。   欣然等人来到城门外时正当午后,秋高气爽,阳光宜人,艾尔曼的城郭也在阳光下改变了色调,焕发出钢蓝色的冷光。这座堡垒的外层城墙是铁铸的护壁,城门更是纯钢打造,坚不可摧。艾尔曼是圣国唯一出产铁矿的城市,素有“铁匠乐园”的美誉,难怪如此阔绰,连城墙也用铁铸。   铁铸的城门两侧有两队哨兵在巡逻。艾尔曼是军事重地,想要进城,必须出示路引。   欣然没有路引,便拿出女王的亲笔书信作为证明。   守军看罢说道:“这封信只能证明你一个人的身份,除了你,其他人必须留在城外。”   尤丽亚与沙王立时怒形于色,刚要发作,却见兰兰举手道:“我有路引。”说罢翻出一张纸,写上自己的名字,交给守军说:“这就是我的路引,你如果不懂,就去拿给风麟大人看吧。”   守军低头一看,只见纸上画了一只可爱的小猪,另有四个字:“我回来了。”没有签名,也没有印章,显然不是路引。好在这守军见多识广,心想这小姑娘既然认得风麟大人,想来不是寻常人,还是替她问问吧。便说:“你们且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守军匆匆回来,身后跟着一头白色奇兽。看上去像马,头上却生有两只龙角,身上披着雪亮的鳞甲,步伐高贵优雅,双目神采飞扬。   城门前的守军与百姓见到这奇兽,慌忙跪地叩拜,齐呼:“风麟大人万安!”   欣然诧异的问兰兰:“这怪兽好威风,是什么来路?”   兰兰尚未答话,尤丽亚紧张的抢道:“主人!不要乱说话,这是麒麟啊!”说罢也学着守军的样子跪倒在那白色麒麟脚下,恭顺的说:“晚辈尤丽亚,给大人请安了。”   原来她就是麒麟......欣然亦小小的吃了一惊。据说世上只有四头麒麟,乃是水、火、风、土四大元素精气所化,水与风是雌性(麟),火与土是雄性(麒)。   麒麟不老不死,精通魔法,且性情善良,智慧超人,是比龙更高等的神兽。风麟,便是四头麒麟神兽之一,据说是罗兰元帅少年时代收服的仆魔。   风麟微微点了下头,温和的说:“各位不必多礼。”目光好奇而温柔的扫过尤丽亚一行,特别在欣然脸上停留了片刻,笑道:“阁下就是苏骑士?”嗓音柔润悦耳,仿佛妙龄少女。   欣然慌忙答道:“在下正是苏欣然,不知风麟大人有何见教?”   风麟微笑道:“有劳苏骑士护送我家小姐,一路辛苦了。”   欣然呆呆的望着兰兰,心想,这小家伙果然是罗兰元帅的女儿......   这时风麟走上前来,怜爱的亲吻兰兰的小手,柔声道:“小姐,快坐到我背上来吧。”   兰兰摇头笑道:“不用啦风麟,苏骑士抱着我走路就很舒服。”   风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暗想,小姐从来不喜欢接近男子,为何对这少年破例?莫非......心有所感,不由得会心微笑。   兰兰被她笑得小脸发烫,羞恼的嚷道:“笑什么笑,还不快带路!”   “遵命,”风麟转身姗姗而去,带着满头雾水的欣然一行走进城内。   艾尔曼就像灰姑娘,外表不起眼,内里却绚烂多彩。欣然一走上街道,便被这座城市的热闹与繁华震住了。整齐的街道,富丽堂皇的建筑,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使艾尔曼呈现出与战争无关的另外一面。由于地处北疆,艾尔曼的建筑风格吸收了罗摩人的特色,房屋大多是两层的石头楼房,粉刷成淡青色,仿佛一排敦实的石头巨人。   街道正对面,坐落着一座威严的城堡,便是阿曼拉达·罗兰的元帅府。两条主街道的交汇出另有一座比元帅府更大更豪华的环形圆顶建筑,有些像教堂,但气氛又与宗教不符。   欣然好奇的问风麟,那里可是剧院。   风麟摇头笑道:“是竞技场。”   艾尔曼民风尚武,除了两万本地居民,另有两倍的圣国军人在此驻扎,平时便在竞技场中操练武艺。来自世界各地的武术家也是艾尔曼大竞技场的常客,在此以武会友,留下了许多佳话。   欣然来得凑巧,正赶上一年一度的“艾尔曼比武大会”。比赛项目繁多,有骑术、弓术、技击、铠战等多项,参赛者来自世界各地,多为著名的佣兵和武术家。   如果在赛会上获胜,不禁赢得丰厚的奖金,还会获得“佣兵王”阿曼拉达·罗兰亲授的“冠军徽章”,以及该项技能的“大师(MASTER)”称号。这是仅次于“圣骑士”的荣誉,就现实性而言,也是普通人所能得到的最高荣誉。   (因为成为“圣骑士”实在太难,圣国当代仅有四位圣骑士,阳光、暴风、铁面、微笑。)   风麟在竞技场门外驻足,立时引来参赛者的瞩目,纷纷敬礼请安。她是艾尔曼的市长,在城内地位仅次于罗兰元帅,而且为人和善,赏罚公正,很受市民爱戴。一行人走在路上,多次被前来请安的市民打断脚步。   兰兰不耐烦的说:“风麟,你还是变成人类的样子吧,免得惊世骇俗。”   “遵命,”风麟优雅的扬起头颅,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欣然颇有些遗憾,这大色狼还以为风麟会变成年轻美貌的姑娘呢。   其实风麟平时的确是以美少女的姿态出现在人们面前,之所以变成老奶奶的样子,一方面是顺着兰兰的要求避免引人瞩目,另一方面也许是觉察到了欣然的“狼”子野心,为免遭骚扰不得不出此下策。   风麟是比武大会的首席裁判,护送欣然一行到了元帅府后便停下脚步,歉意的说:“小姐、苏骑士,我还要回竞技场工作,暂且失陪了。”   兰兰老气横秋的摆手道:“忙你的去吧。”   欣然好奇的问:“比赛还没有结束吗?现在参加来不来得及?”   风麟笑道:“今天是报名的最后期限,如果苏骑士有兴趣,我可以代为报名。”   欣然顽皮的爬到夜莺头上,居高临下眺望露天赛场,观望了片刻,摇头笑道:“我还有要事求见元帅阁下,参赛就免了吧。”   风麟一愣,反问道:“求见元帅?苏骑士不是已经--”   兰兰抢着说:“小男孩儿是来送信的,这信据说很重要,你不要东问西问的,泄漏了军事机密可不得了。”   风麟会心一笑,淡淡的说:“我明白了,既是这样,我便送苏骑士去元帅府。”   “有劳婆婆了,”欣然回头笑问沙王、尤丽亚,“你们不必跟着我,想玩的话就去报名吧。”   沙王和尤丽亚早就等他这句话了,闻言齐声欢呼,眉开眼笑。   朱诺看着眼热,也化作人形跳出来说:“这么好玩的赛会,主人真的不参加?”   尤丽亚抢白道:“朱诺好笨哦,主人是嫌这些敌手档次太低,不值得出手一战。”   朱诺嗔道:“呸!不必你说我也知道--主人啊,我也想去玩玩,可以么?”   欣然笑道:“没问题,尽管去吧--小心不要受伤。”   朱诺喜出望外,与沙王、尤丽亚结伴兴冲冲的报名去了。   欣然到了元帅府,风麟把他引入客厅后便告退了。   欣然站在门外傻等了半晌,也没见有人叫他进去,便壮着胆子敲门。敲得手都酸了也无人理睬。   (好大的架子......)   欣然满心不高兴的闯进客厅,只见面前摆着一把空空的交椅,却无主人。   小姑娘兰兰抱着欣然送给他的玩具熊,独自坐在旁边的轮椅上玩。   欣然上去摸摸她的头发,笑问道:“小病人儿,元帅在家吗?”   “在家。”兰兰答道。   “噢~”欣然连忙退到门外,躬身等候。久久不见动静。   欣然心中纳闷,不解罗兰公爵为何不出来见她。这时兰兰从轮椅艰难的站起来,爬到交椅上去。   欣然连忙给她打手势,低声道:“兰兰!快下来,那是元帅的座位!”   小姑娘抚摸着玩具熊,微微一笑,身上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慑力,从容说道:“我就是阿曼拉达·罗兰。”   欣然直愣愣的瞪着她,突然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风麟闻声冲进客厅,惊见“客人”躺在地板上口吐白沫,便问罗兰要不要请军医来。   罗兰摇头微笑,滚动轮椅来到欣然身边。娇嗔道:“狡猾的小男孩,你再装死,我就用车轮碾断你的手指。”   欣然无可奈何的爬起来跪拜请罪:“在下有眼不是泰山,怠慢了元帅阁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罗兰挥退了风麟,娇笑道:“快起来吧我的小男孩,别害怕,我又不会吃人。”   欣然直勾勾的盯着她,忽然哭丧着脸叹道;“上次遇见圣女王是这样,这次遇见你也是这样......兰兰,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罗兰爱怜的揉揉他的头发,无限温柔的说:“我的好孩子,你一点也不傻,是我太狡猾。”回想起欣然一路上对自己百般呵护,温柔有加,不由得俏脸飞红,眼中流露出炽热的情焰。“可怜的小男孩儿,我骗了你这么久......你恨我吗?”陷入爱河的风之剑圣提心吊胆的凝望着欣然,生怕他说出可怕的话,伤了自己那颗被爱情包围而倍加敏感的心。   欣然摇头叹气,羞赧的说:“我现在只恨地上没有一条裂缝,可供我钻进去......我不恨你,只为自己曾经做出不自量力的心思赶到羞愧......你是天下无敌的剑圣,我却把你当成了弱不禁风的小病人,真正应该道歉的是我。”   罗兰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悲喜交加,捧起欣然的手覆在脸上,哽咽道:“欣然......千万别这么说,我渴望承受你的怒火甚至憎恨......但是求求你,千万不要对我这么温柔,你对我越好,我就越发内疚......知道吗,看到你灰心丧气的样子,我的心便开始流血......”   欣然被她真挚的表白深深打动,一时浪子本性复发,上前抱起这扮猪吃老虎的小姑娘元帅高举在头上,恶声恶气的道:“好你个小滑头,竟敢骗老子!你说,我该怎么整治你?”   罗兰见他重新振作起来,开心的咯咯娇笑,柔声告饶道:“可恶的小男孩儿,我都认错了,别对人家这么凶嘛......”   欣然佯怒道:“好哇,你还敢叫我'小男孩儿',简直岂有此理!好吧,就罚你做我的老婆!”   罗兰掩口羞笑道:“不行啦,人家还小么......会被你欺负死的。”话虽如此,寂寞多年的芳心却被欣然掀起了春潮。贴在他耳畔嗲声嗲气的说:“亲爱的,我也像水镜那样叫你老公好不好?”   欣然登时心猿意马,低头吻上了罗兰的樱唇,舌尖启开贝牙,热情而略带粗暴的撩拨着这小美人儿生疏羞涩的粉舌,把她送上激情勃发的爱欲天堂。   罗兰的眼神渐渐迷离,娇喘咻咻的逢迎着情郎的爱意。然而发自内腑的尖锐的痛楚却 不合时宜的打断了这美好的一切,罗兰挣脱欣然的怀抱,蹙眉咳嗽起来。   欣然顾不得缠绵,心疼的问:“兰兰,你还好么?”   罗兰摇头苦笑,遗憾的叹道:“该死的肺病......偏在这时候跑来捣乱。”   欣然见她无大碍,轻松的笑道:“傻姑娘,我们又不是马上就会死,将来有的是亲热的机会,你还是先治好病再说。”   罗兰闻言心中倍感凄凉,心想,傻小子,我的病是永远也治不好了......   然而却不愿欣然担忧,装出滑稽的表情笑道:“小男孩儿,你猜我有多少岁?”   欣然仔细端详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罗兰。身材单薄弱不禁风,苍白的脸色里透着娇柔的稚气,看起来绝不超过十岁。然而罗兰毕竟名气太大,不可能那么小,狠了狠心,说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数字:“十七岁!”   罗兰摇头微笑,竖起两根手指。   “十九岁?”   “不是加两岁,是乘以两倍,我已经老得足够当你的妈妈了。”   由于常年抱病,罗兰的发育似乎从少女时代就停滞了。亲眼见过罗兰的人,都相信这位北方的佣兵王,圣国历史上最出色的军人,几乎随时都可能死亡。故而称其为“艾尔曼的昙花”,有如昙花一现,刹那芳华后便是永寂。   在中洲七朵名花里,罗兰是个例外。她已经不年轻,也不漂亮,甚至连基本的健康也没有,与其余六朵娇艳欲滴欣欣向荣的花朵儿相提并论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然而她又是最美的,那种美并非源自生命力,而是每一次呼吸都在缩减生命,每一次入睡都在靠近死亡的魅力。在罗兰身上,死亡焕发出了比生命更为亮丽的风采。   第七章 昙花传   从相遇到相识,阿曼拉达·罗兰在欣然心目中的形象也由传说中仰之弥高的战争女神变成了怀中的小情人。当这充满戏剧性的转变完成之后,欣然回过头来重新考查关于罗兰的那些传言,真有点哭笑不得。   坊间一提及佣兵王罗兰,张口闭口离不开三个“神话”。   第一, 罗兰一生出生入死数百战,从无败绩,且一贯一招克敌,一击必杀。   可真相又如何呢?罗兰的确没有败过,但她每取得一次胜利其实都在消耗着她那所剩无几的生命。“风之剑圣”的一击必杀令人胆寒,可是只有欣然清楚,罗兰身患肺病,承受不了长久战斗的紧张,一旦陷入缠斗,她的肺便会出血甚至破裂,因此她不得不把全部的功力与斗志凝聚在一剑之中。所幸胆敢挑战罗兰的人通统下了地狱,这个秘密也就一直保守到今日。   另一个神话是说,罗兰在战场上从未受伤,从未流过一滴血。   这倒是实话,只不过要换一个角度去理解。罗兰没有受过伤,正说明她没有受伤的资本。哪怕一丁点的伤口,对她而言就是致命的威胁。   罗兰的父亲亚瑟,众人皆知,不必多说。但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母亲出身吸血鬼王族。在吸血鬼王位继承战的末期,曾经出任鬼族统帅。因此罗兰对欣然说她妈妈是元帅,并不是谎话。   需要解释的是,这位鬼族元帅本人并不是吸血鬼,而是纯粹的人类女性。她与亚瑟是同胞兄妹,幼年失散,罗兰的祖母带着她母亲流落黑暗大陆,被一位吸血鬼贵族收养。长大后从军入伍,后来在战场上遭遇了亲哥哥亚瑟,毫不知情下两人产生了感情,最后结为连理。   近亲通婚的恶果,便是女儿罗兰一出生便患上了无药可救的血友病。一旦流血,就意味着死亡。罗兰的母亲在产后患病去世,至于小杰,则是亚瑟与后妻所生,因此与姐姐的体质全然不同,健康的好像小山羊。   关于罗兰的第三个神话,是说她为人神秘。极少在将士面前露面,偶尔出现,也是以骑乘太阳神的姿态,迄今为止,见过她的真面目的人不超过十个,且一律守口如瓶。   曲解真相的人们认为罗兰是为了制造神秘感故意如此,却不知她生来双腿瘫痪,无法行走,更无法从事社交。   况且身体和容貌早在八岁那年便停止了生长,与弟弟坐在一起,不明就里的人常常误以为她是小杰的妹妹。倘若让将士们看见她的真面目,难保动摇军心。为了避免麻烦,索性不以真面目示人。   随着对罗兰的了解加深,欣然心中的众多疑团逐一破解。心想难怪当初在沙漠军团,兰兰能轻松发动太阳神,后来遭遇孟菲斯时又亮出了封神剑......都怪自己先入为主,一开始就认定她不可能是罗兰,致使一错再错,闹出了许多笑话......   最好笑的是为了满足她的游侠梦想,自己居然还找那么多人联手演出一场闹剧,自以为把兰兰蒙在鼓里,殊不知到头来真正被蒙在鼓里的人竟是他自己!唉,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   如此一想,不由得面红耳赤。为了遮羞,欣然承上圣女王的信,请罗兰过目。   罗兰扫了一眼,抬头笑道:“夏天的信,秋天才送到,你真是个差劲儿的邮差呢。”看罢信,问欣然有何打算。   欣然意兴阑珊的说:“我想回家。”   “啊......”罗兰失声叹息,不舍之色溢于言表。   欣然马上补充道:“不过我更想留在艾尔曼,一眼看不见我的小病人儿,恐怕觉都睡不着。”   “呸!油嘴滑舌坏家伙~”罗兰扬起信纸遮挡羞红的俏脸儿,柔声道,“圣女王也让我把你留下,给你派个差使。”   欣然笑道:“恐怕不是什么好差使。”   罗兰讶异的望着他,问道:“你如何知道陛下的心意?”   欣然搔头讪笑道:“因为我搞了陛下的侍卫长,她怎能对我有好脾气?”   罗兰恼火的嗔道:“难怪自诩冷若冰霜的银龙水镜一路上与你打情骂俏,好像发了春,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公案--苏欣然,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欣然满不在乎的笑道:“你在吓唬我吗?别忘了是谁一路上死皮赖脸的要嫁给我。”   罗兰羞恼的咳嗽起来,揉着心口哀叹道:“求你别再说让人生气的话了好么......我会被你折磨死。”   欣然慌忙上前抱住她,懊悔的问:“兰兰,你不要紧吧?”   罗兰强颜笑道:“现在不要紧,你再惹我生气,就要紧啦。”   欣然叹了口气,躬身退下。   罗兰痴痴的望着这少年的脸,心中五味杂陈。最初与欣然结伴而行,在她还只当是开玩笑,跟着他跑来跑去,玩最刺激的冒险游戏。然而连日来欣然悉心照顾,对她百依百顺无微不至,使这无法长大的圣国第一女强人心田中情不自禁的滋生出了爱苗,古井不波的芳心亦为之萌动。   午夜梦回,眼前晃动的全是欣然的笑颜,罗兰扪心自问,这是否便是所谓的“爱情”?她勇于面对真实的自我,却不能接受这份迟到的爱。她的身份和疾病不允许她爱上任何人,更何况对方还只是比自己小了足足十七岁的大孩子。   最初罗兰曾打算把自己的身份如实相告,可是随着与欣然的感情越来越深,反而无法开口,唯恐一旦说出真相便破坏了眼前美好的一切,失去这可爱的美少年的怜爱。于是便得过且过,权当做了一场美梦。   等到真相大白,她又试着劝服自己把对可怜的小情郎的爱情扭转为亲情,像对待亲生儿子那样爱他。然而这也不容易办到--如果她真有这么个调皮闯祸的儿子,迟早要被气死。   欣然也发觉罗兰情绪起伏剧烈,心知这样下去对她的健康非常不利。满心不情愿的说:“在下有一个提议,望元帅阁下恩准。”   罗兰见他口气突然转冷,心头不由得一酸,幽幽的问:“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怎么舍得拒绝你呢?”   欣然咬牙道:“近来风闻罗摩太子迪奥图谋不轨,有觊觎我圣国江山之野心,不可不防,在下身为圣国骑士,理应为国效忠。”   罗兰笑道:“既然我的小男孩儿有志参军,我可得封你做个大将军呢!”   欣然摇头道:“我不想当将军。”   罗兰惊讶的问:“将军都满足不了你的胃口,莫非你想当元帅?”   欣然笑道:“我不想做大官,只愿当个小小的哨兵,守护在边疆最前线,替元帅阁下监视罗摩人的一举一动。”   “哨兵!?”罗兰哭笑不得,“可怜的小男孩,你还在生我的气呢,对不对?”   欣然苦笑道:“兰兰,你别把我也当成小孩子好不好--我想当哨兵,是真心话。”   罗兰不悦的说:“还说不是小孩子......你这么任性,让我很难办啊。边境哨兵是最危险的职业,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无法向陛下交待。”   欣然自信的笑道:“除非罗摩军中亦有与你同级的高手,否则想要我的命恐怕没那么容易。”   罗兰难为情的笑道:“傻孩子,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厉害,其实我每天最多只能发三剑,三剑过后便没有力气作战,只能坐以待毙。”   欣然紧张的环视四周,压低嗓音道:“这话往后千万别再说了,万一我是刺客,你就危险了!”   罗兰微微一笑,傲然道:“别人知道了也无所谓,天下尚无挡得住我三剑的刺客。”转而深情的望着欣然,柔声道,“当然,你是例外......如果你是刺客,我恐怕连举剑的勇气都没有呢。”   欣然大为感动,诚恳的说:“兰兰,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我之所以想去前线当哨兵,原因便在于此。”   罗兰一愣,紧张的问:“你......你是想借机离开我?”   “至少眼下这段时间,我们最好保持距离,直到彼此冷静下来。”   罗兰明白欣然的话很有道理,特别是在与罗摩的军事摩擦日益加剧的现在,倘若自己陷入热恋,恐怕就无法集中精神保卫边疆了。一旦被敌人知道她与欣然的关系,加以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罗兰再怎么坚强毕竟还是女人,一旦为情所困便无法保持冷静,从前的她是没有任何弱点的无敌战神,可现在,欣然成了她的致命弱点。为了自身着想,最理智的做法无疑是趁早结束这段不合时宜的恋爱。然而罗兰深知自己做不到。   欣然也知道她做不到,只有忍痛离开她一段时间,暂时冷却一下彼此的感情。之所以能够学会设身处地替罗兰着想,是因为欣然不仅站在她的情人的立场,更在爱情中夹杂了亲情,像父亲照顾小女儿那样处处维护罗兰,为了她的安全,宁愿吞下相思的苦果。   罗兰的理智完全认同欣然的选择,但作为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她却无法制服情感的猛兽。   最后一次劝道:“如果你一定要离开我,请选择更合适的去处,一个圣骑士去当哨兵,所能做的和普通的哨兵并没有太多区别,这对我圣国军队而言是一种浪费,对你自己,也是挥霍青春的愚蠢行为,要知道,你也有上年纪的那一天,当时日无多,便会后悔年少时没能抓紧时间做更有价值的工作。”   罗兰的说辞无疑很有说服力,然而欣然依旧不为所动。   “兰兰,我的想法与你不同,我去前线当哨兵,考虑的不是自己能发挥多大的价值,而是哨兵这个职业有多么好玩,既然小丑能够娱人娱己,由王子登台扮演又有何不可?你认为我是在挥霍青春,我却觉得这是消费青春,你得承认,青春这东西就算不消费也不挥霍,它终将会从我们指间悄悄溜走,你我终将老去,当我们死后,功名、事业、金钱、爱情......一切都将化为与死者无关的云烟,到那时候,衡量你活得是否值得的标准,不是身外之物,而是你是否自得其乐的渡过了充实的一生。”   欣然说完这些话。罗兰垂首不语,沉默良久后抬起头来红着眼睛望着欣然,凄然道:“听了你的话,我忽然感到自己的前半生过得毫无意义,你走吧,我要独自痛哭一场。”   “......再见。”欣然步履蹒跚的退出门外。   欣然独自离开元帅府,看见朱诺、沙王、尤丽亚笑盈盈的结伴走来,看上去很开心。   三女一见欣然,立刻欢呼着跑来献媚邀宠。   原来三个人都获得了本次赛会的头等奖。沙王是自由搏击冠军。初赛对手是小有名气的拳法家,可惜遇到了鬼神一般的女巨人,一个回合便被沙王打下擂台,至今昏迷不醒。   沙王复赛的对手相当强悍,是赛前夺冠呼声最高的选手。   此人在中州武术家排行榜上名列前二十,应该说早就是大师级的武术家,过去也曾经多次获得过赛会冠军,这一次是作为第一号种子选手直接晋级复赛的。   复赛的对手确实很强,而且动作远比沙王灵敏的多。沙王也没有考虑什么战术,她反正不怕挨打,就站在那里随便他打,等到对方力气耗尽,她抓住机会发动攻击。那位传说中的拳术大师硬接了沙王一拳,手骨震得粉碎,从此无法挥拳。   沙王轻松完成复赛,接下来的三个对手由于旁观了她的前两场比赛,自问不是对手,干脆弃权了事,就这样沙王一路过关斩将,轻松打到决赛,只用了三个回合便把对手K.O,成了赛会历史上夺冠最轻松的武术家。   尤丽亚参加了弓术大赛,赢得也相当轻松。不管是固定靶还是移动靶,她通统一箭命中靶心。搞得对手都急了,多次中止比赛,要求检查尤丽亚的箭靶是否做了手脚。   箭靶挑不出毛病,他们又要求裁判检查她的弓箭。最后尤丽亚被惹烦了,索性折断箭矢,以空弦弹出“气箭”射击三百步开外的飞行靶,照样击穿靶心。这神乎其神的技艺,慑服了所有赛手,对尤丽亚的实力再无疑问。   沙王与尤丽亚获胜,欣然并不意外。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朱诺也拿到了一个冠军,而且是“铠战”比赛。所谓铠战,就是比赛双方驾驶机械铠交战。欣然倒不是怀疑朱诺的机师能力,而是不明白,她哪里搞来的机械铠去参加比赛。   一问之下才晓得,原来朱诺是偷走了夜莺去参赛......   以医用机械铠参赛,居然还赢得了冠军,朱诺也算是赛会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三女来元帅府接受元帅授衔。兰兰声称行动不便,无法见客,让风麟代替自己授勋。她的嗓音变得很成熟,尤丽亚等人完全没有听出来藏在垂帘背后的圣国元帅便是她们护送了一路的小姑娘。   三女手牵着手走出元帅府。欣然不想让她们发觉自己心事重重,打起精神上前道贺。三女笑嘻嘻的围住心爱的情郎,不由分说,七手八脚的将三枚徽章别在欣然的衣襟上。   “哎?你们搞什么鬼?”欣然茫然不知所措。   尤丽亚深情的道:“主人,这是尤丽亚第一次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得的荣誉,如果不是主人当初仗义援手,于无间地狱中拯救了我,给这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注入新生,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会有今日的幸福时光......主人,你就是尤丽亚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所以,我把这荣誉奉献给你,就像虔诚的祭司把最好的贡品奉献给神灵。”   “尤丽亚,这真是......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欣然握住半人马女郎的纤手,激动的说,“你很清楚,我绝不是一个好人,我替你赎身,只不过是无心之举,实在配不上你的尊敬,可是我愿意接受你的好意,因为这徽章将提醒我好人会有好报。”   沙王的话虽然笨拙却更加热情:“嗯,老公......我是不会说话的啦,你知道,徽章给你......理由不知道,我笨嘛......反正,我就是想把好东西都给你,这样会比我自己拥有更开心十倍、一百倍......我希望自己的一切都属于你,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哎哟~我的小乖乖,还说自己不会说话,你瞧,我都被你感动得热泪盈眶了!”欣然确实激动的眼圈发红,他很想拥抱沙王,或者亲亲她的脸蛋儿,借以遮掩窘态,可惜这位野性十足的美人儿实在太高大了,他只能抱到人家的腰,这显然十分不雅,于是只能转身去拥抱尚未开口的朱诺,借以遮羞。   朱诺笑嘻嘻的承受着主人的激动,拍拍他的肩膀很帅气的说:“嘿!小伙子,老娘没有那么多肉麻的话哄你开心,这枚徽章送给你,一是感谢你把夜莺借给我--”   “喂......我没借,是你偷的!”欣然擦着眼泪纠正道。   “哼!哼!”朱诺恼怒的干咳了一声,接着说,“第二呢,我想对你说,小主人,你风流好色贪心不足诡计多端没心没肺闯祸成性为非作歹--虽然有着数不清的缺点,可你仍旧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更是唯一能让我红魔女一往情深至死不渝的好主人!”   “妈的......你还说不会肉麻,”欣然破涕为笑,捏着小魔女的粉腮骂道,“我都快被你肉麻死啦!”   欣然清清嗓子,深情的道:“尤丽亚、沙王,还有朱诺小丫头,感谢你们对鄙人的厚爱,徽章呢,我先替你们保存,现在把奖金也交出来吧--”说着,厚颜无耻的伸出手来。   “去死啦!”   三女齐声娇嗔,冲上来一顿粉拳,把刚刚还无比深爱的男人锤得抱头鼠窜。众女亦追出门外,不料迎面遭遇大群记者。这帮机灵鬼是来采访新出炉的赛会冠军的。   媒体感兴趣的是,这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一鸣惊人,为何走在一路。更感兴趣的是,欣然是什么人,为何看上去与三位“大师”关系亲密。   欣然在人群里镇定自若,自称雷帝欧斯·苏普,乃是三女的经纪人。   记者中有消息灵通的,立刻追问:“日前轰动一时的去死去死团的老板据说也叫苏普,不知与阁下有否关系?”   欣然笑道:“我就是去死去死团的苏普。”   记者齐声惊呼,争先恐后的发问。   “尤丽亚、沙王和朱诺三位大师也是去死去死团的成员?”   “对不起,无可奉告!”   “莫非苏普先生在银幕上获得巨大成功后又要向体育竞技业进军?”   “对不起,无可奉告!”   “三位女士参加这次赛会,难道是替去死去死团下一部影片造势?”   “对不起,无可奉告!”   “请问苏普先生,朱诺、沙王和尤丽亚三位小姐如今不但获得了赛会的冠军,更聚集了大量的人气,据说此刻赛场外有超过万名观众在期待着她们的签名,相信观众们一定希望三位小姐在先生的下一部电影中以主角的身份登场,不知您对此作合感想?”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   ...... ......   欣然狼狈的钻出人群,护送三位“明日之星”登上移动病房。   一个小记者冒死扑到车窗前,急声问道:“请告诉我三位小姐即将主演的影片的名字好么?求您了!”   欣然急于脱身,只得信口胡诌道:“《霹雳娇娃》。”   小记者心满意足的松开手。   欣然艰难的发动夜莺,一溜烟的逃走了。   第八章 从军记   且说欣然决意从军入伍,去前线当了一名哨兵。罗兰不想情郎受人辖制,另外起草了一张委任状派风麟送到欣然手中,任命他为边境山巡逻队第二连的连长。   边境山距离艾尔曼不过两百公里,对面就是枕戈以待的兽人大军,可算是前线中的前线。   由于近年来并无战事,为了便于两国百姓开战边境贸易,驻防边境山的军队大多撤回艾尔曼,只留下一个哨兵连的兵力,两百人多人,简称“边哨一连”。   欣然现在受命出任“边哨二连”连长,可是他手底下并没有可用的兵。罗兰的本意是想派出自己的精锐卫队冒充巡逻兵,去前线保护情郎。如此一来,等同于罗兰牺牲了自己的安全来照顾他,这种截长补短的做法显然是欣然无法接受的。于是当即谢绝,并让风麟转告罗兰,他已经招募到了足够的人手,现在唯一需要做的是把演员变成士兵。   风麟搞不懂欣然在说什么,什么是演员,又怎能变成士兵?上前线打仗又不是演戏......见欣然不想解释,便满头雾水的回去禀告罗兰。   罗兰一听就明白欣然是把去死去死团带到了艾尔曼,放心笑道:“这下边境山可热闹了......”回想与欣然同行时发生的诸多趣事,油然神往,满心幽怨的叹道:“唉,如果我不是元帅,真希望自己是'二连'的一个小哨兵......”   风麟无从得知罗兰一路上的经历,但这聪慧的神兽不难发现,三十四年来一直对男人不假辞色的主人这次真的陷入了爱河,无法自拔了。好奇的思量,那苏欣然,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罗兰的预感完全正确,欣然初到边境山,便把严肃的前线变成了游乐园。   驻守当地的哨兵一连接到军令,说是由于罗摩人近来蠢蠢欲动,特地加派了一个连的兵力协助他们监视边哨。便在连长巴斯克的带领下,前来迎接新连长一行。   到了约定的时间,果然看见一辆白色的房车出现在通往艾尔曼的大道上。车子在军营外熄火,顺次走出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   说他们奇形怪状,一点也不冤枉。你瞧,最先下车的是一位骑着灰狼的地精,手打凉棚四下张望,回头向车中报告:“老、老、老大--有、有情况!”   车中有人问道:“嘻嘻王子,有什么情况啊?”说话的人嗓音优雅悦耳,仿佛一泓清凉的溪水注入众人耳中,每一根毛孔都很舒服。以嗓音观之,这人定是一位仪表不俗的大人物。   地精王子结结巴巴的说:“有--有、好多大兵!”   车上紧接着跳下来一位雄壮的牛头巨人,朝军营方向略一观望,转身把嘻嘻王子从狼背上拎起来,笑骂道:“蠢蛋,没看见圣国军旗吗?那是自己人!”   “喔,原、原来,是他妈自己人......”嘻嘻王子讪讪的搔搔头,“我说宝玉老兄,你、你他妈快把我放下来!”   牛头巨人丢下地精,双手持斧侍立在车门旁,俨然一位忠诚的卫兵。   列队欢迎的哨兵们面面相觑,暗想这“二连长”到底是何妨神圣,竟能降服牛头巨人给自己当卫兵。   正迷惑的时候,车上又走下一人,却是位衣着性感容貌艳丽的半人马,肩上挎着银色的长弓,美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金子一般闪闪发光。   众人一见,立时齐声赞叹,数百双眼睛聚光灯似的集中在这美人儿身上,脸上露出痴迷的神情。如此美丽的半人马女郎,这伙儿大兵还是头一次见。   当下一位访客现身后,赞叹很快变成了惊呼,在凶猛的兽人面前亦能勇敢作战的圣国士兵们吓得纷纷后退,紧握武器的手指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比牛头巨人更加高大健壮的光头女巨魔,当她走出车门,地面亦被她那沉重的脚步震撼的瑟瑟发抖。女巨魔有着淡绿色的皮肤,外形虽然粗犷吓人,可脸蛋儿却一点也不丑,优美的鹅蛋脸上挂着娇憨的笑容,水汪汪的大眼睛明媚多情。大家所害怕的,其实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武器。那黑色的狼牙巨棒往地上一戳,完全就是一根“擎天柱”,杀气直冲霄汉。   紧随女巨魔登场的是一位绿衣老太婆。这老家伙也挺吓人,干瘦的好似一把枯柴的身子飘拂在空气中,活象个幽灵。别的来客都守在车门外,她却捧着一只水晶球四下乱窜,翻着三角眼鬼鬼祟祟的张望,忽然飘到一位哨兵跟前,媚笑道:“小弟弟,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啊?”   “你......你干什么?”那年轻的哨兵被她吓得头皮发麻。   “哎哟哟~还是个青头仔哩,有没有兴趣陪我这个大美人儿玩恋爱游戏呀?”老妖婆一抖袍袖,突然扑到那人怀中。   “妈呀!救命啊--”可怜的小哨兵吓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嘁......真没劲儿,”老妖婆悻悻的丢下这胆小鬼,飘回车门外。   “翡翠婆婆,有空胡闹还不如帮我们看看风水,在哪里建造营房比较吉利。”   最后一位访客也走出车门,便是最先说话的男子。   此人一现身,士兵们的惊讶顿时飙升到了极点。人们先是互相交换困惑的眼色,最后干脆不顾军纪,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讨论这位奇人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原来最后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人是一位堪称“绝色”的美少年。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充满金属质感的漆黑短发写意的随风起舞,潇洒而不显凌乱。他的皮肤白如凝脂,吹弹欲破,嘴唇红润欲滴,噙着顽皮的微笑,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藏了魔鬼在里面,随着眼波流盼,散发出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看到众人惊异的表情,少年本人搔头苦笑,似乎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且无可奈何。他周围的男女则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得意洋洋的睥睨着受惊的人们,早在初见苏欣然之时,他们也曾有过同样的错愕,如今看到别人的糗样,心里平衡了许多。   翡翠婆婆看罢了风水,飞到欣然跟前滔滔不绝的说:“少爷,山脚下的空地最适合建造营房,那里面朝边境河,是为青龙,背靠艾尔曼大道,是为白虎,左临边境山,是为朱雀,右侧山麓颇多温泉,是为玄武--此地合乎'四神相辅'之相,乃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啊!少爷在这里驻军,定可旗开得胜。”   欣然笑道:“既然是风水宝地,就立刻开始搭建营房吧。”说罢走到列队欢迎的哨兵跟前,拱手道:“各位弟兄辛苦了,在下就是边哨二连的连长,往后大家就是战友,请多关照。”不等人家回话,他自顾自上前跟每一位士兵握手,右手握完了左手便掏出一把银币往人家手里塞。   欣然在军营里走了一遭,光见面礼就丢出去上千银币,小小的衣袋里似乎藏着无穷无尽的银币。士兵们很是惊奇,虽然觉得这位美少年连长的行事举止不像个当兵的,但对他的阔绰大方也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怀疑他是来前线鬼混的阔少爷。   “请问哪位是一连长?”欣然问道。   一位醉眼惺忪的大汉排众而出,粗声粗气的说:“小伙子,你来前线报道,竟然不认得我阿曼拉达·巴斯克大人,将来怎么混得下去啊?”此人便是一连连长。   欣然定睛一看,只见那汉子一身酒气,满脸络腮胡子,邋遢得像个叫化子。军装衣襟大敞,露出黑黪黪的胸毛,身材很是魁梧。他说话很冲,但并没有敌意。   欣然轻松的笑道:“原来是巴斯克大人,我们现在不就认识了?”   “嗯,不错、不错,是个头脑精明的小子,”巴斯克是个混人,脑子没有欣然那么多弯弯,人家对他敬重,他也投桃报李。搂着欣然的肩膀说:“小兄弟一路辛苦,去我营里喝一杯接风酒吧。”   欣然笑道:“好极了,我正口渴呢。”   巴斯克哈哈大笑,扭头环顾手下哨兵,问道:“大伙儿觉得二连长怎么样?”   哨兵们收了欣然的“见面礼”,那还能说坏话?齐声吼道:“好!!”   巴斯克满意的笑道:“我也觉得这位小兄弟不错,小的们给我听着,二连长是我巴斯克的兄弟,你们可别不长眼睛,以为人家长得像个小姑娘就好欺负!”   欣然初来乍到,却也知道军营中匪气盛行,谁的拳头硬谁就可以作威作福,像他这么柔弱的人无疑会成为老兵轻视的对象。因此对巴斯克这番话很是感激,便改口称他为“巴斯克老兄”,两人的交情无形中加深了许多。   这位阿曼拉达·巴斯克也是个活宝,他当了一辈子职业军人,至今仍是小小的连长,就是因为他贪杯好色,一喝醉了就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再加上行事无法无天,经常干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傻事,故而一直不受重用。欣然本身也是捣蛋鬼,倒与他很合得来。   巴克斯并不是阿曼拉达家族的人,但与罗兰一家确实有那么点亲戚关系。他是阿曼拉达·罗兰的表叔的堂兄的外甥的小舅子,凭着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以罗兰的表弟自居,经常四处炫耀,其实不过是吹牛罢了。   他把欣然请进军营,三杯酒下肚,便开始吹牛。“我说老弟啊,你叫什么名字?”   欣然略一犹豫,讪笑道:“名字?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巴斯克以为他在开玩笑,哈哈笑道,“老弟,你可真能搞笑!”   他何尝理解欣然所面对的盛名之累。   苏欣然这个名字已经家喻户晓,如果边境军士得知“微笑骑士”跑来当哨兵,难免动摇军心。   欣然的第一个化名胡苏,托福天方绿野的巨魔解放运动,这个名字同样广为流传,况且胡苏乃是一介商人,出现在边境哨兵连不合时宜。   欣然最近用过的化名雷帝欧斯·苏普,应该说分量算不上重,可曝光率却是最高的。卖座影片《游侠兰兰》的职员表上第一个名字就是苏普,随着影片的流传,苏导的大名也被光为传颂。倘若边境巡逻队也有他的影迷,一旦被认出来不好解释。   于是,欣然只好再换一个化名,这次是“胡索·苏宁”,胡索·苏宁,就是“胡苏”的地精语翻译。   换了化名,欣然接下来便不得不承受无名之辱。   “胡索·苏宁?听起来不像是名门世家出身,”巴斯克偏着脑袋思索半晌,问道,“苏宁老弟,你可有当大官的亲戚?”   欣然装出可怜相,摇头道:“没有,我们家世代都是平民。”   巴斯克哈哈大笑,不可一世的说:“那么你可曾听说过阿曼拉达·罗兰?”   欣然故作惊讶的说:“老兄指得是元帅阁下?那自然是如雷贯耳!”   巴斯克哼了一声,大拇指冲着自己的鼻子倨傲的说:“我巴斯克大人,便是罗兰元帅的表弟!”   欣然这下真有点吃惊了,心想没兰兰说起过这位表弟啊......试探的问:“听说罗兰元帅绰号'艾尔曼的昙花',乃是中洲七大美女之一,你老兄可曾有幸一睹元帅阁下的花容月貌?”   巴斯克不可一世的笑道:“废话!表姐的花容月貌,老子当然是天天见时时见啦!不光是看得哦!每次我去艾尔曼,表姐都会邀请我去元帅府做客,我们一起喝酒看戏,到了晚上,我便牵着表姐的纤手去花园散步,耳厮鬓磨--唉,真是美妙的时光呀!”   “喔喔喔~~不愧是英明神武的巴斯克大人,来--为了罗兰元帅的纤手,小弟敬你一杯!”欣然听出巴斯克是在吹牛,借敬酒勉强压下笑意。继续问道:“如此说来,你们姐弟的感情很要好咯?”   巴斯克凑过头来神秘兮兮的说:“老弟啊,我当你是自己人,有个秘密说给你听,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啊!”   欣然点头道:“那是当然!我一定守口如瓶。”却知道巴斯克每次与人吹牛都用这副口气,他的秘密,早就是军营里公开的笑话啦。   巴斯克压低嗓音说:“我与罗兰表姐不但感情非常之好,而且自幼便私定了终身,表姐至今不嫁,全是因为对我一片痴情,遗憾的是我巴斯克大人流水无情,不愿意被一个女人拴住自由的脚步--哪怕她是阿曼拉达·罗兰!”   欣然笑得肠子打结,装腔作势的责怪道:“巴斯克老兄,莫怪小弟多管闲事,你既然与罗兰元帅定下了终身,就应该尽快结婚,否则岂非耽误了人家一生的幸福?老兄很应该负担起作为男人的责任,把罗兰元帅娶入家门,这样一来小弟我也能跟着沾光,当个伴郎什么的,跟英雄盖世的老兄以及同样英雌盖世的罗兰元帅合影留念,就凭那张合影--我他妈在军营里也能嚣张一下下啦!”说着装出满脸小人得志的神气。   这记马屁拍得巴斯克浑身舒坦,故作深沉得叹道:“老弟你有所不知啊,我巴斯克大人一时英雄,偏偏在酒色二字上看不开,我若娶了罗兰表姐......那世上其他美女岂非要失望的自杀?为了弘扬博爱精神,我巴斯克只有忍痛辜负表姐的一片深情,无可奈何的做了负心人!”说罢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痛不欲生的说,“我该死!我混账!都怪老天无眼,既然给了我举世无双的英雄气概,为何又要多事给我天下无敌的英俊呢?”   欣然举杯叹道:“老兄不必自责过深,这都是命运的过错啊,贪杯好色亦是英雄本色嘛!”   “说得好!英雄本色、英雄本色,”巴斯克连声附和,举杯道,“干!”   “干!”   两人一饮而尽,颇有英雄惺惺相惜的感慨。   巴斯克放下酒杯,意气风发的说:“别看我眼下只是小小的哨兵连长,这其实只是通往光辉前途的小小驿站,老弟,我实话告诉你,我表姐说了,很快就要调我去艾尔曼当大将军!”   欣然谄笑道:“恭喜老兄、贺喜老兄!您老人家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可别忘了小弟我呀。”   巴斯克拍拍欣然的肩膀,豪气干云的说:“天下英雄,惟我与苏宁老弟尔!你就好好的跟着我混,保准前途一片光明!等将来我接表姐的班做大元帅,便封老弟你当圣骑士!”   欣然笑得前仰后合,滚下座椅跪倒在巴斯克脚下高呼道:“巴斯克大人万岁!巴斯克大人万寿无疆!小人倘若当了圣骑士,就他妈的把边境山买下来,替大人修建一座举世无双的生祠,派上一百个大兵,日夜巡逻,只有八分姿色以上的美女才可进祠堂拜祭--七分都他妈的免谈!挑选其中最迷人最温柔的妞儿,组成我们的大英雄圣·巴斯克阁下的后宫!到那时候,咱哥俩就能天天躺在美女怀里啃冷猪头啦。”   巴斯克一摆手,不屑的说:“到了那时候,谁还他妈的吃猪头肉,要吃就吃肘子!”   “对!为了肘子,干杯!”   “为了八分姿色的后宫,干杯!”   两人相视大笑,一饮而尽。不多时便把巴斯克营中的存酒喝了个精光,巴斯克意犹未尽,拍案叹道:“老子一时英雄,每个月却只有四个银元的俸禄,连他妈买酒都不够,真是丢人!”从适才吹牛时的肆意狂想跌入了连酒都没的喝的穷苦现实,巴斯克显得有些忿忿不平。   欣然起身告辞:“困境亦是英雄成长的最佳舞台,老兄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得不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巴斯克感慨万千的叹道,“希望这一天早点来到。”说罢送欣然出营。   临别前欣然仍笑得肠子发疼,夸张的拥抱了巴斯克一下,笑道:“老兄,我真是喜欢死你了!”   巴斯克讪笑道:“小子,千万别说这么危险的话,你似乎完全不清楚自己的长相有着多么恐怖的杀伤力,幸亏我巴斯克大人定力深厚,换成别人,哪怕不是基佬也要被你迷死了。”   欣然哈哈大笑,挥手道别。走在军营里,听见有士兵小声议论:“凤凰与猫头鹰做朋友,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凤凰指得是欣然,猫头鹰是巴斯克的绰号。   应该承认,吹牛大王通常不会是坏人。巴斯克的心地就很不错,为人慷慨,讲义气。只是欠缺自知之明,总是胡乱发号施令,搞得手下很是郁闷,背地里给他取了个绰号叫“猫头鹰”。   猫头鹰又叫夜枭,总是在夜深人静的出动捕食,且嗓音凄厉恐怖,吵得人睡不着觉,与巴斯克颇有相似之处。巴斯克一搞事,一连的士兵就相互经常抱怨:“猫头鹰一叫唤,麻烦就来了”。   从前哨兵连只有猫头鹰,还可以忍受,现在来了胡索·苏宁,又添了一只更加聒噪的“乌鸦”,士兵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说起欣然的绰号“乌鸦”,还有一段好笑的来历。   且说那日欣然与巴斯克饮酒之后回到新建的军营,巡视了一番,很不满意。拨通军用电话,问巴斯克怎么解决洗澡问题。   “老兄,你简直无法想象,我的军营里居然没有浴室!”   巴斯克不以为然的说:“我们当兵的一年到头不洗澡,要浴室干什么?”这是实情,前线的艰苦尽人皆知,只有欣然这个挑剔的洁癖患者才觉得每天不洗澡就活不下去。   欣然闻言十分懊恼。他是爱干净的人,可在边哨,洗澡确实是一项奢侈的举动。   巴斯克想了一下,说道:“边境山的山麓附近有许多温泉,你要是胆子大,不怕撞见罗摩国的巡逻队,就去洗温泉。”   欣然听了很是心动,问道:“边境山很危险吗?”   巴斯克笑道:“屁话!边境山不危险还有哪里危险?两国交界,军事重地,你在山上一站,对面的兽人弓箭手就有活靶子啦,咱们这边也一样,除非有特殊的军事行动,两方都很少靠近山麓,不过,去洗澡的话倒没什么,我国与罗摩虽然关系日益恶劣,但毕竟没有正式开打,只要你不带武器,对方也不会主动挑衅,有一次我去洗澡,对面的温泉里泡着一个兽人国的大官,我们就当今国际局势聊了半个钟头,他还送给我一张名片呢--”   欣然见他开始吹牛,连忙抢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拜拜!”急忙挂断电话,免得这猫头鹰罗嗦起来没完没了。   正是中秋时节,山地雨水丰沛。欣然在营帐顶上修建了一个蓄水池,积存的雨水被太阳晒得温热,经过简单的过滤,恰是上好的洗澡水。   他在上面干活也就罢了,干得兴起,居然还要唱歌。二连的人已经习惯了连长的“伟大歌声”,塞住耳朵各行其是,一连却受不了啦,纷纷跑去找巴斯克抱怨,请他想个办法让二连长闭嘴。   巴斯克也被欣然吵得头疼,心想大伙儿都骂我是猫头鹰,可这苏宁,简直是只乌鸦!于是拍案喝道:“来人哪,去看看'乌鸦'苏宁在搞什么鬼。”就这么着,欣然“乌鸦”的绰号就传开了。   哨兵回来通报:“二连长正在房顶上修水池。”   巴斯克怒道:“把梯子搬走,如果他不闭嘴,就不让他下来!”   欣然修完了蓄水池,很是满意,哼着小曲往下爬,一脚踩空,差点摔下去。低头一看,梯子不见了。他知道有人搞恶作剧,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唱道:“梯子--梯子,我的梯子,你跑到哪里去了呀?回来吧,我的梯子,没有你我不下去--”   唱了没几句,巴斯克便抱着梯子走过来,哭丧着脸说:“苏宁老弟,梯子还给你,求你别再唱歌,你再唱,我们全连人都活不下去了。”   “乌鸦”苏宁欣然和“猫头鹰”巴斯克组成黄金搭档,闹出了许多笑话。围绕二连的营地问题,欣然与巴斯克便连续两次发生争执。   巴斯克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兵,且是欣然的同事,有义务指导二连修建营帐。他带人过来的时候,军营已经差不多建好了。只见女巨魔沙王站在山坡上,把一棵棵粗壮的黄杨树连根拔起,直接丢下边境河。   牛头巨人从河中捞起巨木送回军营,飞快的加工一番,制成整齐的木材,用于搭建军营。牛头人天生是建筑好手,一个人的工作足以抵的上全连人马,而且建造出来的军营也富有迷宫特色,巴斯克带着人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发觉迫切需要指南针......   欣然把迷路的一连兄弟引入营帐,巴斯克一行顿时被豪华的布置和应有尽有的家具所震惊,怀疑欣然不是来当兵,而是来野营度假的。   “巴斯克老兄,你看我这军营可还有不完善之处?”   巴斯克见二连把营地建得如此体面,很是扫了一连的面子,故意鸡蛋里挑骨头:“营地是不错,位置选得也很好,可是完全不像军营啊!我说老弟,咱们是来打仗的,营地就是阵地,请问你的防御工事在哪里?”   欣然不以为意的问:“哦,还要工事啊?这些事我不懂得,老兄认为应该怎么做,尽管指教。”   巴斯克很是得意,指着营地外围说:“营房与边境线接壤的地带,应该挖掘三道壕沟,分别设下埋伏,一旦开战便可起到阻止对手突袭的作用。”   欣然笑道:“挖壕沟,这好办的很。”当下招来嘻嘻王子,交代了一番。回营招待巴斯克用饭。两人喝了几杯酒,欣然看时候差不多了,便邀请巴斯克出去视差壕沟。   巴斯克狐疑的问:“这才不到半天工夫,怎么可能就挖好了?”   欣然笑而不答,带着巴斯克出营一看,果然三道壕沟整齐的排列在边境线附近。巴斯克惊讶的目瞪口呆,怀疑欣然是在变戏法,不然怎么这么快就完成了他们全连费时半个月才建好的工事?   忽然听见壕沟里传来奇怪的歌声:“吱吱--吱吱--我们是地精,伟大的地精,挖地道,打地洞,是我们的看家本领!”欣然把地精们派去挖壕沟,当然效率奇高。   从此以后,一连便流传起“二连长是妖精王”的谣言。理由是,如果胡索·苏宁不是妖精王,为何他麾下的士兵除了地精便是魔物,全无半个正常人类?   巴斯克对此亦很是恼火,觉得风头全被二连抢走,他日“表姐”若是来前线视察,自己岂非颜面扫地。于是派人去通知欣然:营地周围必须修筑了望塔,以便观望敌情。   欣然满口答应,回报巴斯克:“天亮之前便可建好全部了望塔。”   此时天已经黑了,巴斯克不相信欣然能在一个晚上修好十六座了望塔,然而次日起来一看,却见二连营房箭塔林立,恍若雨后春笋。   正惊讶的时候,一个哨兵匆匆来报:“巴斯克大人!大事不好,我们的了望塔失窃了!”   巴斯克怒道:“放屁!怎么可能有人偷得走了望塔?”   “可却是都不见了啊......”哨兵委屈的说,“不信您亲自出去看看。”   巴斯克出去一看,果然发现自己营地周围的了望塔全数不翼而飞,地面上空余几根断裂的木桩子,好像被大风连根吹掉一般。   这时一位昨夜值勤的哨兵上前禀报:“巴斯克大人,小人昨夜曾看见一条巨大的黑影潜入我军营房,强行虏走了了望塔。”说着唾沫横飞的比划道,“那巨人比了望塔还高,轻轻一推,便把高塔掀翻!”   巴斯克怒道:“你既然看见,为何不阻止?”   那小兵讪讪的说:“那巨人把高塔夹在腋下,奔跑起来好像狂风一般,小人便是多生四条腿也追不上啊。”   巴斯克闷闷不乐的望着隔壁二连的了望塔,长叹道:“乌鸦小子,算你狠!老子服了......”此后再无与欣然竞争之心。   与此同时,一位在了望塔上偷懒打盹的一连士兵打着哈欠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自己一夜之间换了地方,从一连跑到二连来了。不由得大惊失色,趴在高塔窗口惨叫道:“妈呀!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梦游的毛病啊--”   (第九集 完)   草纲:2005-8-10   字数:18000   字数:2005-8-17   字数:59000   初校:2005-8-18   黑天使(第十集)   --目录--   第一章 蝴蝶姬   第二章 结拜记   第三章 刺杀记   第四章 幽会记   第五章 三连星   第六章 梵厉尔   第七章 群英会   第八章 特训记   -新登场人物介绍-   “白狼”迪奥:罗摩王国的皇储兼三军统帅,野心勃勃的青年政治家。精通寒冰神掌,拥有亚氏机械铠“梵厉尔”。   “蝴蝶姬”安琪拉:白色三连星之一。迪奥的情妇和特工头目,北极魔母门下。拥有忍系机械铠“蝶仙”。   “镰鼬”上元明人:白色三连星之一。刺客集团“天行组”首领,身兼迪奥的侍卫统领与刺客大头目,山中老人门下“九天狗”之一,拥有忍系机械铠“镰鼬”。   “雷鸟”朱利安:白色三连星之一。蓝袍孟菲斯的长子,出身巨蝎王国,罗摩军魔法师部队指挥官,兼任迪奥的文书。拥有仆魔雷鸟。   风麟:阿曼拉达·罗兰的得力助手,四大麒麟之一,精通风系魔法,拥有看穿人心的超能力。   -新登录机械铠介绍-   A10-梵厉尔:   亚历山大避难罗摩期间,为了表示对罗摩王室的感谢,为太子迪奥量身定做的机械铠,特别适合在北方寒冷地区作战。设计思路与掠食者有很多相近之处,亦有血色莲台的若干创意。   作者:圣杯之亚历山大   机师:白狼迪奥   骑兽:破冰船   属性:冰   引擎:冰晶石反应炉(冰晶石,水晶石、风晶石四比一合成)   天狼形态:   武器装备:   1) 零度灭杀炮(喷射冰晶石能量射线,被击中的目标会迅速降至绝对零度,由于是直接使用冰晶石反应炉的能量,,必须变成银狼形态才能让发射器与反应炉对接,一次攻击后便会陷入能源枯竭的尴尬境地)   2) 召唤暴风雪(零度灭杀炮发射后的副作用,低温造成人工降雪)   武士形态:   武器装备:   1) 机械臂(真气传感器,发动寒冰神掌和冰盾)   2) 高周波破盾爪(金刚石爪尖发射高频振荡波,能轻易击穿普通的装甲和盾牌)   3) 火箭助推器(跳跃力超强,暂时滞空)   4) 冷冻来复枪(梵厉尔的外挂武器,以冰晶石为能源的大型铠用来复枪)   特色:为方便极地作战而开发的要塞式机械铠,海战、陆战全能,骑兽模式下的破冰船可充当海军陆战队的母舰。拥有两套截然不同的战斗变形系统,对应不同的作战需要。   ─下集预告─   假元帅碰上了假使节,谈判席变成修罗场!   一系列令人瞠目结舌的惊变之后,假扮外交官的"妖术师"熊我真男倒在欣然剑下。与此同时,正牌外交官卡洛特·萨菲罗斯以奇妙的方式登场,代表反对迪奥的罗摩实权组织"监察会",向圣国提出合作。   惊悉内院起火的迪奥勃然大怒,会同"白色三连星"以邀请罗兰谈判的名义设下鸿门宴......   欣然携手罗兰,再临边境山。不料怀恋情郎的安琪拉亦同时到访,两女相见,自有一番醋海风波......   罗兰含愤前往镔铁城,不幸落入圈套,命悬一发。   侥幸逃过暗杀的花左京浴血杀出镔铁城,告知欣然罗兰中伏的噩耗。为救情人,欣然孤身杀进镔铁城,等待着他的是进入倒数计时的核弹......   历经艰险,欣然终于在李炎的帮助下救出罗兰,生死患难的小情人终于和好如初,含泪相拥......   为报暗算之仇,罗兰与欣然不远千里追杀"白狼"迪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心怀杀父之仇的"雷鸟"朱利安也在寻找欣然,一场天地变色的风雷之战,在冰雪皑皑的罗摩高原上拉开序幕......   -封面构图-   这一集封面画“蝴蝶姬”安琪拉,熟女一名。   背景:和式茶室。   肖像:只见这女郎正值韶华,宛如一枚熟透的甜苹果,浑身散发出甜美诱人的成熟魅力。笑靥如花,容貌艳丽,一双丹凤三角眼暗示了主人心计深重。柔顺的青丝梳成高贵典雅的盘螺髻,插着一根钻石发钗,与颈子上那串宝石项链交相辉映,珠光宝气。身着七彩袒背长裙,领口露出一抹酥胸,仿佛擦了雪涂了蜜一般雪白光润。 最让欣然着迷的是这美人儿的腰肢,细得匪夷所思,让人无法相信这不足一握的小东西能够支撑的起一具如此成熟丰腴的胴体。   造型:蝴蝶姬旋身起舞,裙裾随之飘飞,恍若一朵美丽的蝴蝶花。水蛇腰儿亦款摆轻摇,令人心旌摇荡。   第一章 蝴蝶姬   时令进入十一月,一场寒霜扫荡了晚秋所剩无几的生气。北疆气候转冷,前线的战士们换上了冬衣,每日在西北风与霜花中站岗执勤,日子过得倍加辛苦。   气候的酷烈还不算什么,真正让战士们忧心的关于圣国与罗摩即将开战的传言。   自从欣然送信到艾尔曼以后,罗摩太子迪奥派遣职业军人进入圣国境内,伪装成土匪劫掠妇女贩卖到罗摩王国的事便已曝光。虽说土匪已经被女王的讨伐军肃清,但被拐走的女人却还羁留在兽人王国,境遇之悲惨可想而知。   其后不久,罗兰元帅照会迪奥,要求释放被诱拐的圣国妇女。迪奥当即矢口否认此事,而且反咬一口,声称众多罗摩侨民在圣国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被误当作土匪捕捉甚至杀害,为此要求圣国公开道歉并予以赔偿,如果无法满足他的要求,将采取军事行动。   迪奥所谓的军事行动可只是外交辞令或者单纯的恐吓。随着冬天的来临,越来越多的兽人军队开始朝边境地带集结,迪奥也以皇储兼罗摩三军统帅的身份前来边境视察,声称将要举行大规模阅兵仪式,用意无非是向圣国示威。   现在前线流传最广同时也最可信的传言是,迪奥将在今冬第一场雪之后开战。   罗摩地处北极圈内,冬天气候极为酷烈,不曾在极地过冬的人绝对无法忍受那种令人绝望的漫长寒冬。在这种环境下,圣国军队战斗力很难发挥,而从小便生活在极地的兽人战士却如鱼得水,尚未开战,便占尽了地利。   迪奥此次巡视边境,正是为了开战做最后的准备。然而事与愿违,一些意料之外的人横插进来,搅乱了他的布置,其中最让迪奥头疼的两位好汉,此刻正在圣国边境的哨兵连里喝酒打牌......不用说,他们就是欣然和巴斯克。   连日来边境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巴斯克和欣然身为前线士官,深知大战一触即发。可他俩偏偏毫无身在火线的自觉,边境越乱,反而越开心。   巴斯克当了一辈子兵,对战争与死亡早已司空见惯,两杯黄汤下肚,天王老子都不怕。欣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闯祸精,怕的就是天下太平!这两个活宝凑到一起,笑话还少得了?   且说这一天欣然邀请巴斯克去他营帐喝酒打牌,牌桌上除了欣然和巴斯克,其余的全是姑娘。尤丽亚、朱诺和沙王,三位风格迥异却同样迷人的大小美人环坐身旁,巴斯克看得眼睛都直了,不由得寡人之疾发作。心想苏宁小子好福气,来当兵还有花姑娘伺候着,可怜老爷我孤家寡人,连个说体己话的心上人都没有......   他这会儿自怨自艾,也没心思去幻想“罗兰表姐”的落花之意了,心不在焉的对欣然说:“老弟,今明两天我出去办事,一连就麻烦你多担待了,我也想也不会有什么事。”说罢起身告辞。   欣然送他出门,狡黠的笑道:“老兄真不够意思,出去逍遥也不叫上小弟。”   巴斯克被他看穿了心事,不由得老脸一红,讪讪的说:“老弟你有佳人相伴,何须出去鬼混。”   欣然闻言眼睛一亮,笑嘻嘻的说:“哈!果然让我给猜中了,你老兄莫不是去逛窑子?”   巴斯克支支吾吾的说:“别问......没你的事!”   欣然坚持道:“这不行!咱们是好兄弟,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追随到底。”   巴斯克为难的说:“老弟,不瞒你说,我确实是想去那种地方散散心,可你又是何苦呢,明明有三位美人儿在身边嘛。”   欣然警惕的回头瞟了一眼,见沙王等人没有留意,压低嗓音窃笑道:“老兄难道没听说过,家花不如野花香?”   巴斯克心照不宣的嘿嘿淫笑,拍着欣然的肩膀说:“看不出你小子长得白白净净,竟也是风流中人,这样吧,太阳落山后你来找我。”   “不见不散。”欣然一口答应。   用过晚饭,欣然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借口商量军机去找巴斯克,进门一看,巴斯克穿着一件绒皮大衣,正坐在镜子前面往脸上粘不知什么野兽的鬃毛,样子十分可笑。   欣然忍着笑问他:“巴斯克老兄,你这是搞什么鬼呢?”   巴斯克头也不回,对着镜子疵牙笑道:“老弟,你看我这副装扮像什么?”   欣然双臂交抱站在他身后,偏着头端详了半晌,笑道:“象一头从冬眠中惊醒的大狗熊!”   巴斯克非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说得好!我就是想扮成熊人。”   欣然恍然大悟,问道:“莫非我们要偷渡边境线,去罗摩人的地盘?”不然的话巴斯克没必要乔装成兽人。   巴斯克点头道:“聪明!不愧是'乌鸦'苏宁,一点就通。”告诉欣然,今晚他们要一起偷偷穿越国境线去镔铁城,也就是罗摩人的边境要塞,找姑娘快活。   每天子夜前后,是镔铁城警备交班的时间,防守最为松懈,经常有士兵开小差出入城门。届时两人便混在兽人士兵中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城。明天晚上同一时间再沿原路返回圣国军营。   欣然好奇的问:“为何要这么辛苦跑到镔铁城去玩女人,难道我军没有营妓?”   巴斯克忿忿不平的叹道:“我国的国王是女人,元帅是女人,军中也他妈的女权主义盛行!还营妓呢......不让我们给女兵当奴才就不错啦!”   欣然又问:“我听说罗摩男多女少,怎会有富余的女人分配到前线?”   巴斯克贼笑道:“你有所不知,罗摩前线的妓女,其实大多数是从圣国偷渡过去的。”   欣然惊道:“这岂不是叛国?”   “不、不、不,你错了,”巴斯克摇着手指笑道,“圣国妓女去罗摩做生意,赚罗摩人的钱,这非但不是叛国,而且是大大的爱国行动!”   欣然一想也是,你总不能让妓女上前线打仗吧?卖身赚取外汇,也算曲线爱国之举。奸笑道:“最好是把性病传染给罗摩士兵,那就更加爱国啦。”   巴斯克咧嘴大笑,随手抓起一把兽毛递给欣然:“你也装扮一下,免得进了镔铁城被人当作奸细抓起来。”   欣然笑着接过兽毛,选了比较短的粘在耳朵上,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幅红色的隐形眼镜戴上,对着镜子一照,感觉不错。便问巴斯克:“老兄,你看我像哪一种兽人?”   巴斯克端着肩膀打量了许久,笑道:“像头小狐狸。”   “......”欣然满脸黑线。   “好了啦,不管你是什么鸟人,总之绝对是兽人里头最漂亮的那一种,我相信镔铁城的小妞准要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巴斯克笑着鼓励欣然,“希望我也能借你的光,走上一趟桃花运。”说罢拉着欣然溜出军营   两人飞快的翻过边境山,匍匐穿越铁丝网拦路的边境线。走出没几步,忽然听见有人喝道:“干什么的!”紧接着,一道明亮的光柱射了过来。   巴斯克抬手遮住面孔,迎上前去笑道:“兄弟,辛苦了!”   那兽人巡逻兵走过来打量了两人几眼,翘起下巴问:“有酒么,借兄弟暖暖身子。”巴斯克掏出从不离身的金属扁壶丢过去。那人拧开盖子狂灌了一气,擦擦嘴问:“对面过来的?   巴斯克搓着手讪笑道:“老弟眼力真好。”   兽人巡逻兵笑骂道:“他妈龟孙子,天一黑就往这边跑,你们还不如干脆在镔铁城住下算啦。”   “不行啊,”巴斯克笑道,“不回去,谁给我们发饷。”   “那倒也是,”兽人巡逻兵心有同感的说,“我上次去你们那边买酒,一时冲动,心想这边多好哇,山清水秀,好吃好喝好玩的要什么有什么,真想住下不走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回去,谁给老子发饷啊?唉,结果还是回来了,当兵的就是命苦啊。”   巴斯克叹道:“听说最近要打仗了,往后两边来往恐怕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兽人巡逻兵又灌了一口酒,冷哼道:“其实现在就已经不容易了,你们两个小心点,进城后可别胡说八道,须知太子便在城中。”   欣然闻言心中一凛,上前问道:“老兄所说的太子,莫非是迪奥殿下?”   兽人巡逻兵翻着白眼说:“废话!除了这位殿下,罗摩哪还有第二个太子。”   欣然好奇的问:“迪奥来到镔铁城,是不是意味着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   兽人巡逻兵不耐烦的嚷道:“别谈这些,想想就他妈的心烦!谁都不希望打仗,可该打得时候还不是只有硬着头皮上,你们两个快滚吧,往后也别再来了。”说着把空酒壶丢给巴斯克,拎着手电筒走开了。   此后两人又遇见了几个巡逻兵,或者彼此点头示意,而后擦肩而过,或者过来打个招呼说几句话,有些是巴斯克的熟人,有些是陌生人。他们很清楚两人是圣国士兵,但都没有敌意。   欣然感到既新鲜又刺激,他以为边境上两国军人相遇,必定拼个你死我活。   巴斯克笑着解释道:“你的紧张可以理解,不过眼下毕竟两国尚未交战,我们和罗摩人也算不上敌人,至于越境,确实是死罪一条,不过人家吃饱了撑得抓你做什么?你又不是六合彩,抓了你也没奖可拿!要说是间谍,你我这样的货色也配当间谍?这是什么地方,边哨营地,一非指挥部二非兵工厂,有什么值得一窃的机密?老弟,事情总是这样,紧中有松,松中有紧,再怎么严密的措施都免不了有空子可钻,至于怎么钻,只有局内人才心智肚明,不足为外人道也,等你成了老兵油子,这些道道就全明白了。”   欣然心领神会,跟着巴斯克混在巡逻队里进了镔铁城。   镔铁城其实算不上城,只是一座木头搭建的超大军营罢了。城镇中央是一座庄严的石头堡垒,是前线指挥所的驻地,据说迪奥的行宫就设在堡垒中。   堡垒外围是上百座整齐的军营,足有四千兽人边防军在此驻扎。这么多人,除了吃饭睡觉,还需要其它消费。因此城内也有不少店铺,供应日常用品和士兵最爱的烈酒、烟草。   到了晚上,街上灯火通明,反而比白天更加热闹。酒馆里挤满了醉醺醺的大兵,打架杀人是家常便饭。   巴斯克老马识途,带着欣然直接钻进花街柳巷。这里是官方制定的营妓居住地,美其名曰“茶室”。醉翁之意不在酒,嫖客之意当然也不在茶。两排木头房子夹着一条宽阔的胡同,女人们当街卖笑,莺红燕绿很是热闹。   巴斯克和欣然一走进胡同,立时收获了不少媚眼和浪笑。巴斯克垂涎三尺,看样子想随便找一家就近的茶室进去。欣然一把拦住,皱眉道:“老兄,这些货色太差了,有没有更好的?”他身边一向有绝色佳人相伴,自然看不上这等庸脂俗粉。   巴斯克摸着下巴想了一下,问道:“老弟,你带了多少钱?如果钱够多,我便带你去最高级的茶室。”   欣然笑道:“前头带路。”   巴斯克大喜过望,兴冲冲的拉着欣然一直走到胡同尽头,朝左边一拐,来到一栋幽静的宅院前。之间门前挑着两盏红灯笼,门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烫金大字:蝴蝶馆。   门前既无卖笑的妓女,也无招呼客人的伙计,只有院内隐隐传来丝竹之声。无论排场还是气氛,都与妓院格格不入,倒像是某个大官的宅邸。   巴斯克也是第一次来蝴蝶馆,推开门壮着胆子走进去。穿越一道幽静的游廊,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院子里绿草如茵,繁花似锦,假山水榭流泉飞瀑一应俱全,好个美轮美奂的人间仙境。   巴斯克看傻了眼。欣然出身豪门,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不慌不忙的走进正厅,只见一群歌姬舞女正在台上演出,台下坐着许多身穿衣装笔挺的罗摩军官。进门时恰逢节目告一段落,众军官鼓掌致意,竟没发觉陌生人溜了进来。   欣然环视四周,发觉前排居中一带的观众职务格外的高,甚至有穿将军制服的家伙掺杂其中,显然绝非镔铁城本地的驻军。   在高官围绕的坐席中间,有一位狼首人身的青年身穿华丽的元帅军装,端坐在交椅上观看演出,举止倨傲,神态严肃。欣然心中一动,猜出他就是“白狼“迪奥。   紧贴着迪奥身边,坐着一位彩裙女郎,从侧面看,脸蛋儿光洁美艳,并无丝毫的兽人特征。彩衣女郎似乎是迪奥的情妇,时常与他小声交谈,神态非常亲密。   欣然正在观察,巴斯克喘着粗气冲进门来,也不看一下环境便扯着嗓门嚷道:“老弟,你跑的好快--咦,这里好热闹,蝴蝶馆果然是个好地方!哇塞,台上好多美女!老弟,咱们这趟没白跑哇!”   欣然被他吓了一跳,慌忙拉着巴斯克掉头往门外溜。   “老弟,你拉我干什么--”这混蛋还不知死活的嚷嚷,“我还没看够!来人哪,找最漂亮的小妞过来伺候老子!看什么看?别他妈狗眼看人底,老爷我是大人物!知道阿曼拉达·罗兰吗?老子就是她表弟--”巴斯克这个吹牛大王一时兴起胡说八道,竟忘了此地是敌国军营。   蝴蝶馆中正在举行欢迎迪奥太子及其将领一行的歌舞晚会,本来是很庄重的场合,突然被巴斯克跳出来一搅和,人们都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家伙是何来路。   卫兵冲上前来将巴斯克团团围住。拜这吹牛大王所赐,欣然也被逮住了。   这时有人通报了迪奥,说是两个疯子闯进来捣乱,问他如何处置。迪奥本来不想理睬,然而卫兵又特别补充,其中一名疯子自称是阿曼拉达·罗兰的表弟。迪奥微微吃了一惊,扭头问那彩衣女郎:“安琪拉,你认为这可信吗?”   彩衣女郎摇头笑道:“阿兰拉达·罗兰有三个表弟,一个十年前便夭折,一个在圣都做官,剩下的一个当了牧师,眼下正在艾尔曼大教堂念经,这位表弟,十有八九是冒牌货。”   迪奥点头赞叹道:“不愧是我军的智多星,安琪拉,你的情报搜集工作非常成功。”   安琪拉浅笑道:“多谢殿下夸奖,我不过是做份内的事罢了,我可不想让两个疯子败坏了殿下的雅兴,您尽管欣赏歌舞,外面的麻烦让我去处理便是。”   迪奥笑道:“你办事我放心,一切有劳了。”   安琪拉微微一笑,欠身离座,来到欣然与巴斯克面前,认真的打量两人,忽然露出奇妙的诡笑。这笑容有着洞彻人心的力量,令欣然不寒而栗,仿佛衣服被人剥光,所有的秘密全暴露在这俏女郎的翦水双眸之下。   安琪拉彬彬有礼的欠身鞠躬,柔声道:“小女子便是蝴蝶馆的主人,两位如何称呼?”嗓音柔媚悦耳,令人情不自禁的心猿意马。   巴斯克此时也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吃吃的问:“你......你就是蝴蝶姬?”   安琪拉微笑道:“想不到罗兰元帅的表弟也知道小女子的绰号。”   巴斯克羞得老脸通红,讷讷的说:“呃......我醉了,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想谎称醉酒蒙混过关,蝴蝶姬却不放过,拍手道:“来人哪,替我招待两位贵客。”   四位衣着性感的女郎走上前来,半搀扶半胁持的把欣然和巴斯克推出门外,送到隔壁的厢房。   欣然被胁持途中仍不望回头朝蝴蝶姬微微一笑,不知死活的道:“老板娘,您真迷人。”   蝴蝶姬与他四目对视,不由得怦然心动。暗叫一声“天哪!好迷人的少年......”不知不觉中,遭了欣然魔眼的暗算。   且说欣然和巴斯克被拖进隔壁的厢房。欣然是既来之则安之,巴斯克却是想挣扎却有心无力。原来蝴蝶姬手下的女郎看似弱不禁风,其实都有一身好功夫,纤手在巴斯克腰眼上轻轻一按,这狗熊般强壮的汉子顿时浑身酸软,只能任凭她们摆布。   厢房分成两个隔间,中间是一层可以拉动的屏风。巴斯克和欣然分别被囚入隔间,房内有现成的酒馔,床铺亦收拾的很整洁,显然是蝴蝶姬招待贵客的地方。   四位女郎早已得到蝴蝶姬的吩咐,要把两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一进门便堆出满脸的媚笑,娇滴滴的说:“大爷,喝杯酒提提神可好?”说着便给两人斟酒。   巴斯克是个粗人,刚才还吓得魂不附体,几杯美酒下肚后色心大起。很快便把两位年轻女郎剥了个精光,上下其手,乐不可支。   他见欣然在隔壁旁观,很不好意思,拉上屏风讪笑道:“老弟,咱们各玩各的!”说罢扑向怀中裸女,急色的嚷道:“小美人儿,让大爷亲一个--”同时手忙脚乱的脱衣服。   不料另外一位女郎不动声色的绕到他背后,自发髻上拔出涂了强烈麻药的银钗,猛地刺在颈上。   “呃--”巴斯克闷哼一声,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两女相视一笑,也不穿衣服,拉开屏风赤身裸体的闯进来,还以为欣然已经被另两位姐妹收拾了。进来一看,却发现欣然仍保持进来时的姿势坐在炕桌旁饮酒。而那两名女郎,正殷勤的给他斟酒夹菜。   欣然见两女过来,招手笑道:“两位姑娘过来一起坐吧,我那巴斯克老兄总是吹嘘床上功夫如何了得,原来全是吹牛,这还没上马呢,就摔了个鼻青脸肿。”两女听出他话中别有深意,不由得花容失色,匆匆退出房外去找蝴蝶姬。   两人刚走,欣然便放下酒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你们两个,报上名来。”他傲慢的问道。   蝴蝶姬的两位女弟子慌忙并肩跪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答道:“奴婢霓裳、奴婢羽衣。”   欣然伸手托起两女的下巴,问道:“霓裳、羽衣,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两女楚楚可怜的凝望着欣然的眼睛,满腔崇拜的说:“少爷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是少爷的奴才。”   欣然满意的笑道:“很好,亮出奴隶的烙印给我看。”   霓裳和羽衣慌忙解开胸衣,捧起粉雕玉琢的椒乳献到欣然面前,只见霓裳的左乳上留有一枚细小的血印,羽衣也有同样的齿痕,位置却在右乳下方。原来两人已经被欣然的血牙俘获,沦为吸血鬼的奴隶。   两女娇喘吁吁的望着欣然,眼中充满了情欲的渴望。霓裳娇滴滴的乞求道:“主人啊,求您再赏赐奴婢一个烙印吧......”   “我也要!”羽衣不甘落后的跪伏在欣然脚下,小狗似的亲吻他的脚背,饥渴的呻吟着。   人类一旦被吸血鬼的攻击,便会牢牢记住被吸血时的快感。那种滋味比之性爱更快乐数倍,受害者非但不会感到痛苦,还会迷恋上被吸血的滋味,甚至上瘾。霓裳、羽衣两女便是如此。   欣然微微一笑,抬手道:“先起来吧,只要听主人的话,乖乖给主人办事,将来少不了宠幸你们--门外有脚步声......是蝴蝶姬来了,你们快坐到我身边,不可露出破绽。”   “遵命!”两女匆忙爬起来,整理好衣裙坐在欣然身旁,装出调笑献媚的样子。   蝴蝶姬听说欣然没有被美人计制服,不由得吃了一惊。吃惊之余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期待与这不受美色迷惑的少年再次会面。   来到茶室一看,果然两女徒劳无功。于是挥退了霓裳、羽衣和其它两名弟子,亲自坐到欣然面前,将酒杯斟满,与之对饮。媚笑道:“小女子敬公子一杯。”   欣然手握酒杯细细端详蝴蝶姬。只见这女郎正值韶华,宛如一枚熟透的甜苹果,浑身散发出甜美诱人的成熟魅力。笑靥如花,容貌艳丽,一双丹凤三角眼暗示了主人心计深重。柔顺的青丝梳成高贵典雅的盘螺髻,插着一根钻石发钗,与颈子上那串宝石项链交相辉映,珠光宝气。身着七彩袒背长裙,领口露出一抹酥胸,仿佛擦了雪涂了蜜一般雪白光润。   最让欣然着迷的是这美人儿的腰肢,细得匪夷所思,让人无法相信这不足一握的小东西能够支撑的起一具如此成熟丰腴的胴体。就为这鬼斧神工的细腰,欣然便深感不虚此行。   欣然举杯一饮而尽,擦擦嘴角说:“老板娘,我是个粗人,清醒的时候还有那么点礼数,倘若喝醉了,恐怕冒犯您--”   蝴蝶姬飞快的给他斟满酒,淫笑道:“姐姐不怕你冒犯,有什么本领便放马过来吧。”   欣然乐不可支,心想这骚货倒是个识趣的可人儿,今天有的乐了。于是又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接着醉意握住蝴蝶姬的纤手,笑嘻嘻的说:“老板娘姐姐,可否转一圈给我看。”   蝴蝶姬欣然同意,站起身来婷婷玉立的站在欣然面前,双后掐腰道:“看仔细哦~”说着娉婷的转了一圈。裙裾随之飘飞,恍若一朵美丽的蝴蝶花。水蛇腰儿亦款摆轻摇,看得欣然心旌摇荡,摆手赞道:“姐姐的小腰儿真妙!”   蝴蝶姬最得意的地方便是自己的细腰,被他一夸,恰搔中了痒处,不由得芳心甜蜜,对欣然好感倍增。主动奉献娇躯,请君一亲芳泽。   “小油嘴儿,喜欢姐姐的腰儿,便来亲手摸一摸吧。”   欣然如奉圣旨纶音,双手环抱佳人蜂腰恣意爱抚,感觉像是抱着一团柔中带韧的软玉,滋味美不可言。一时欲火上冲,再也按耐不住,猛地将蝴蝶姬推倒在床上,掀起裙裾蒙住她的脸。   “哈呀--不要啊......”蝴蝶姬吓得尖叫起来。好不容易挣脱,惊然发觉自己的内衣内裤已被欣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脱光了。这俊美优雅的少年,竟有着花丛老手亦自叹不如的手段,令她惊叹之余也起了警惕之心。   “坏弟弟......不要这么急色嘛,来,姐姐教你玩亲亲......”这荡妇褪下真空的裙子,娇媚的偎依在欣然怀里奉献丁香妙舌。   欣然在与之接吻时觉察到蝴蝶姬内功深厚,且精通内媚之术,舌根隐隐传来古怪的吸力,仿佛要把自己的精气全数吸走,与海妖女芙丽的那套床上把戏异曲同工。   欣然心中一凛,怀疑蝴蝶姬亦是魔母贝拉的门下。于是假装被媚术迷惑,猛地把蝴蝶姬压在床上,十指相扣,使她无暇出手暗算。以膝盖分开这风骚女郎的大腿,大肉棒奋力一挺,势不可挡的攻入蜜巢。   蝴蝶姬的花径尚未完全湿润,突然被特大号的阳物插入,痛得尖叫一声,俏脸发白。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欣然笑道:“美人儿别生气,现在疼一点没什么,快活滋味还在后头呢。”说着大肉棒轻轻摇动,与细嫩的淫肉做做最亲密的摩擦、爱抚。   蝴蝶姬很快兴奋起来,小穴春水泛滥,随着大肉棒出出进进发出淫靡的水声,淡黄色的阴毛被淫水浸湿,闪着可爱的柔光。   欣然仍掌握着蝴蝶姬的双手,不给她反击的机会,同时垂首在她胸前,以舌尖玩弄肥白丰挺的乳球,很快便把两粒深棕色的乳蒂挑拨的勃起如红枣。   欣然恶作剧的在乳尖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蝴蝶姬顿时发出既痛又爽的呻吟,乳蒂竟渗出一滴洁白浓香的奶汁。欣然心中一动,暗想,未怀孕而分泌乳汁,这是修炼采阴补阳之邪术的特征......我可得当心点。于是以心电感应通知朱诺,让她时刻准备出动。   欣然装作毫无觉察的样子,啜着奶汁哺入蝴蝶姬的樱唇。蝴蝶姬嘤咛一声吐出粉舌,与欣然的舌尖纠缠起来,火辣辣的热吻在奶香的佐味下快乐的进行着,知道双方都感到呼吸困难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此时蝴蝶姬眼中的怒气早已不翼而飞,变成了痴狂的情欲。一双秋波娇痴的粘在欣然脸上,眸子里仿佛燃烧着两团情焰,灼热诱人。   欣然放心的松开手,扳起蝴蝶姬的粉腿压在胸口,将一双肥乳挤成可爱的圆饼,双手扶着她的腿弯,全力以赴的狂奸起来,连续一百多下连根插入,操得蝴蝶姬浪翻了天,美得俏脸酡红,眯着凤眼娇哼不已。小浪穴也兴奋的红肿坟起,散发出既骚且香的催情气味,随着大肉棒的拔出淫水飞溅,浸透了床单。   蝴蝶姬的容貌与性情在欣然所经历过的女人中都算不得上品,地位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性伙伴,然而她的身材却是首屈一指的惹火。蜂腰纤细不足一握,按理应该是纤瘦型的体形,可乳房却有丰满的好似两颗小西瓜,沉甸甸的垂在胸脯前,肥腻白皙的大屁股又圆又翘,身形的曲线从细的可怜的腰肢过度到肉滚滚的肥臀,俨然从峡谷飞上颠峰,构成了一道夸张的弧线,堪称魔鬼身材。   由于长期修炼媚术,蝴蝶姬淫穴内的肌肉非常发达,好似蜗牛一般柔韧粘滑,每一丝淫肉都像生了吸盘,亲昵的粘在肉茎上,不管插入还是抽出时触感都格外强烈,奸淫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她那深藏在蜜巢深处的小花心,竟似撒了一桶胶水般粘稠绵软。每次欣然长驱直入,大龟头便被花心深深陷入,粘住,妙趣无穷。   激烈的交合持续了一个钟头,蝴蝶姬渐渐失去了从容。娇躯随着欣然的动作害冷似的剧烈哆嗦,俏脸扭曲,呼吸也变得急促。欣然情知她即将泄身,便将粉腿架在肩上,以攻击力最强的姿势发起重逢。   蝴蝶姬被他操得穴心发麻,不顾一切的浪叫道:“啊┅┅好弟弟......小丈夫┅┅你的┅┅大肉棒┅┅可┅┅真粗啊┅┅用力┅┅操┅┅姐姐┅┅的骚穴┅┅啊┅┅对┅┅我是你的小骚货......是你得大玩具......尽情的玩弄吧......姐姐的身子全是你的......加油,把姐姐的骚穴操烂......操得冒油┅┅亲哥哥的大肉棒太厉害了┅┅啊┅┅不行了┅┅爽死啦┅┅要泄身了┅┅快......大肉棒弟弟也一起射给姐姐吧......小骚穴要吃烫烫的热精嘛......好人儿,看在姐姐被你奸淫了这么久的份上......射给我吧,你满足了我的小肉洞......待会儿姐姐用另外一个小肉洞帮你擦枪......喔喔......不行啦......真的要泄了......啊!”   蝴蝶姬忽然挺起上身,死死的贴在欣然怀里,脸蛋儿揉蹭着他的颈子呻吟道:“喔喔~啊~好酸啊......咝咝~酸死了......漏掉了......喔~~全漏光了啊!”话音未落,欣然感到蝴蝶姬的蜜巢内天翻地覆的搅动起来,花心激张,紧紧的咬住大菰头,剧烈的喷出凉津津的阴精。   欣然趁机唤出红魔女,在蝴蝶姬毫不知情下把她奉献出的阴精采入丹田,同时亦不再坚持,舒爽得将积蓄一整天的精液注入饥渴的子宫。   “啊!射的好......烫死我了......”蝴蝶姬淫荡的尖叫起来,举起大腿,使出最后的力气夹住欣然的腰杆,承受性爱颠峰的极乐。   第二章 结拜记   两人相拥了一刻钟,终于平静下来。安琪拉调转身子,温柔的趴在欣然胯下吮吸肉棒。小嘴粉舌灵巧熟练,很快将肉茎上的性爱残余物清理干净。欣然心满意足的抚摸着这美人儿的蜂腰、肥臀,忽然发觉安琪拉胯下多了一枚粉红色的肉茎。   欣然好奇的一摸,触手粘滑柔嫩,原来是淫蒂勃起而成,竟有两寸长,根部有小拇指那么粗,末端细如牙签。   欣然很是好奇,抚摸着蝴蝶姬的超级淫豆问道:“老板娘,你下面这根东西奇怪的很,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阴阳人?”   蝴蝶姬被他撩拨的浑身搔痒,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反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   “那我便告诉你好了,”蝴蝶姬扬起双臂,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她腋下彩光流溢,飞快的生长出两扇五色斑斓的翅膀,仿佛蝴蝶的膜翼。   “我们蝶人,是兽人部族中极为希罕的民族,”蝴蝶姬怜爱的抚摸着彩翼,自言自语,“从外表看,我们并没有丝毫兽人特征,因此很容易假扮成圣国女人,就连这对翅膀,你平时也是看不见的,唯一能够暴露身份的便是这里--”说着,她垂手捻起胯下半硬的超大肉蒂。   “这东西在你们人类女人身上,是增加性爱快乐的器官,而在我们蝶人女孩身上,却是先祖遗传下来的采集花粉的工具,有时候......它也是杀人的利器!”话音方落,蝴蝶姬突然扑到欣然怀里。   欣然脸色瞬息万变,刹那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最终压制住反击的冲动,装出不知所措的样子抱住蝴蝶姬,傻傻的问:“老板娘,你怎么了--”他是想浑水摸鱼,查清楚蝴蝶姬的真面目。   忽然感到腹部剧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低头一看,却见蝴蝶姬的胯下射出一寸长的骨针,针尖上闪烁着蓝幽幽的寒光,显然涂有剧毒。   “你......可恶......”欣然挣扎着想逃走,却无力的摔倒在床上。   蝴蝶姬爱抚着欣然的脸颊,柔情脉脉的说:“亲爱的,你可听说过好奇心会杀死猫?”轻轻弹了下肉蒂末端吐出毒针,满足的叹道,“我们蝶人女孩的'阴针'平时隐藏的很好,可是达到性爱高潮时便会恢复原形,这么多年来,能让我品尝到性爱极乐的男人你是第一个......真有点舍不得杀你呢。”蝴蝶姬确实没有下毒手,她胯下的毒刺可以轻易杀死巨人,然而对欣然,她却只用了微量的麻药。   等到蝴蝶姬穿好衣服,欣然已经昏睡过去。   蝴蝶姬在床头呆立良久,自言自语道:“这少年对我的威胁太大了......不如趁早斩草除根!”于是自床铺下摸出一口匕首,狠狠的刺向欣然的咽喉。   就在刀锋及体的瞬间,蝴蝶姬无意中与欣然的眸子对视,霎时间眼前昏黑一团,除却他那散发出无可言表的诱惑的眼睛,再也看不见其它。仿佛有一双魔手从欣然的瞳孔里伸出来,将她扯入那双无限神秘无限深邃的黑洞。   当啷--   蝴蝶姬丢下匕首,猛扑到欣然怀中狂吻不已,苦恼的抽泣道:“可恶的小子......睡觉还要睁着眼睛,害得人家心软下不了手......”说着蹬掉鞋子重又上床,亲昵的偎依在欣然身边,头枕着他的肩膀,痴笑着出神。   半晌后激情稍稍抒解,取来一杯凉茶淋在欣然脸上。   欣然悠悠醒来,呆呆的望着蝴蝶姬的脸问:'我死了吗?”这当然是装出来的。其实麻药对吸血鬼体质无效,他根本就不曾昏迷。适才以魔眼魅惑蝴蝶姬,也是早有准备。   蝴蝶姬弹出春葱似的指头点在他鼻尖上,爱恨交织的嗔道:“傻瓜,你活得好好的呢。”   “哦,那太好了......”欣然挣扎着坐起来,灰溜溜的说,“多谢你的招待,我要走了。”   蝴蝶姬双手在他胸前一推,强迫欣然躺回床上。娇蛮的跨作在他腿上,俯下身子脸儿贴在欣然胸口,撒娇道:“人家不让你走嘛!”   欣然苦笑道:“我不会透露你的秘密--”   蝴蝶姬摇头叹道:“傻小子,你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呢......我这里绝非寻常妓院,你是圣国军官,竟敢送上门来自寻死路,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欣然一愣,急忙问道:“与我同来的巴斯克老兄现在何处?”   蝴蝶姬笑道:“边哨连军官阿曼拉达·巴斯克?他已经是迪奥殿下的阶下囚了。”   欣然吃了一惊,张口结舌的问:“你......你怎会知道他的身份?”   蝴蝶姬冷笑道:“你们这点易容的伎俩,岂能骗得过我这个资深情报员的眼睛,胡索·苏宁,当你第一脚踏进边境山那天开始,我对你的一切便已经了如指掌。”   原来蝴蝶馆是迪奥设在前线的情报机关。蝴蝶姬坐镇在此,便是为了收集国境线对面的情报。欣然和巴斯这一遭克算是撞了枪口,活该倒霉。   欣然听她一口喊出自己的化名,反倒轻松了许多--蝴蝶姬显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装出色厉内荏的样子说:“既然落在军方手中,反正难逃一死,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蝴蝶姬吃吃娇笑,忽然抬起双手覆在欣然脸上,苦闷的叹道:“我何尝不想杀你,可是一看到你这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我呀,就狠不下心了。”   欣然战战兢兢的说:“你可别动歪念头......若想挖了我的眼睛,我便立刻咬舌自尽,免得你费事!”   蝴蝶姬亲亲欣然的额头,柔声道:“小可爱,姐姐舍不得杀你,待会儿我带你去迪奥殿下的行营走一遭,只要你乖乖听话,姐姐管保你性命无忧,将来还大有好处。”说罢扶欣然起身,伺候他穿衣,温柔的像个小妻子,任谁看见也无法相信欣然是她的俘虏。   蝴蝶姬胁持欣然乘车前往迪奥的行宫,在太子召见之前,欣然不得不暂时收押在牢房。蝴蝶姬亲自送他入狱,临别前少不了百般温存,惹得牢中其它囚徒看了很是吃醋,心想蝴蝶馆的老板娘一向不卖身,却为这小子破例,真是一桩奇闻。   分手之前,蝴蝶姬警告狱卒好好的照顾欣然。“如有不周之处,老娘便剜出你们的心肝喂狗!”狱卒被她凶狠的威胁吓破了胆,自然不敢忤逆。   蝴蝶姬转向欣然,握着他的手依依不舍的叮嘱道:“迪奥殿下提审之前,我会再来探望你。”   “那个......老板娘--”   “嘘--不要叫我老板娘,”蝴蝶姬贴在欣然耳畔含情脉脉的说,“我的名字是安琪拉。”   欣然乖顺的改口道:“安琪拉姐姐,我落到这步田地也没什么可说的,总之,一切拜托你了。”   “嘻嘻~好乖的小弟弟哟~”安琪拉被他一声“姐姐”叫得心花怒放,拾起欣然的手吻了一下,“我走了,你多保重。”挥手一笑,转身翩然离去。   欣然站在牢房门前,尚在回味蝴蝶姬的温柔滋味,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巴斯克瞪着牛眼站在身后,呆呆的问:“乌鸦小子,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欣然笑道:“怎么了,巴斯克老兄?”   “罗摩第一美人儿'蝴蝶姬'安琪拉竟然被你勾搭上了,这太让我吃惊了!”   欣然摇头纠正道:“罗摩第一美人儿是我老婆花左京,蝴蝶姬最多只能排第二。”   巴斯克懊恼的嚷道:“呸!你小子比我还会吹牛......不管怎么说,蝴蝶姬看上你,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欣然只得顺着这莽汉的性子陪笑道:“老兄你算说对了,其实蝴蝶姬被我弄上手,纯属误会。”   巴斯克好奇的问:“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欣然叹道:“我们不是在茶室吃酒嘛,你老兄酒量太差,三两下就被那两个小妞灌醉了,我呢,只好独自苦撑,酒过三巡,蝴蝶姬亲自过来拜访,看见你老兄烂醉如泥,我却保持清醒,便认定我就是威震边塞的'圣国之虎'、罗兰元帅亲爱的表弟巴斯克大人,于是曲意献媚讨好,与我套交情,我之所以走桃花运,全是托你老兄的福啊!”   “圣国之虎?哇靠,原来蝴蝶姬也知道我的绰号啊!”巴斯克被他捧得眉飞色舞,似乎“圣国之虎”早已深入民心,而非欣然灵机一动信口杜撰出来的。   然而转念一想,满腔喜悦顿时化为乌有,劈面揪住欣然的衣领骂道:“你小子太不仗义,怎么能冒充我英明神武的巴斯克大人呢!?就算你能骗得了蝴蝶姬一时,终将被她拆穿真面目,转而投入老子宽广伟岸的怀抱。”   欣然笑道:“老兄有所不知,由于你过于英明神武,蝴蝶姬远远的一看便惊为天人,自惭形秽的不敢接近,只好退而求其次,与我这个英明神武远逊你老人家的小跟班相好。”   巴斯克听了很不是滋味,摇头叹道:“英雄的一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欣然笑得肠子打结,饱含感情的说:“伟大的巴斯克大人,请不要难过,就算你是天煞孤星,注定终生独孤求败,至少有我这个小弟誓死追随!”   巴斯克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傲慢的抬眼望天,喃喃的说:“追随者,何尝不是英雄的负担。”   话音未落,却听狱卒喝道:“巴斯克、胡索·苏宁,滚出来受刑!”   巴斯克吓得脸色苍白,欣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兄,英雄受难的时刻来临了,我们是做好汉,还是做叛徒?”   巴斯克仍沉浸在“圣国之虎”的虚假光荣中不能自拔,闻言一跃而起,正气凛然的说:“当然是做好汉!”   欣然附和道:“好!我们打赌,看谁是真正视死如归的铁汉。”   巴斯克哈哈大笑,与欣然击掌发誓,相约绝不在罗摩人面前屈服。   如狼似虎的狱卒冲进牢房,把“英雄”巴斯克和“英雄的小弟”胡索·苏宁押出大狱,送入石头堡垒。   到了行刑室的门口,却见安琪拉走过来明知故问:“谁是巴斯克?”   欣然举手笑道:“回夫人的话,小人就是巴斯克,嘿嘿~嘿嘿~巴斯克就是小人我!”   巴斯克诧异的瞥了他一眼。尚未开口,却见安琪拉甩手一记耳光,柳眉倒竖的喝道:“哼!你就是'圣国之虎'?我们太子绰号白狼,你这胆大包天的混蛋竟敢以虎自居,分明是成心与太子作对!”   “这个......夫人,其实我不是巴斯克,我是冒充的!” 欣然捂着面颊连忙改口。   “冒名顶替?岂有此理!来人哪,拖出去乱棒打死!”安琪拉一挥手,两名狱卒拽着欣然的脚拖出门外。   巴斯克看得触目惊心,一股寒气自脚底只冲顶门,适才的豪情壮志通统化为乌有。心里也不禁犯起了糊涂。难道我真的很出名?难道“圣国之虎”真的是我?   却见蝴蝶姬转向自己,媚笑道:“巴斯克阁下,请跟我来,太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唔......这个......好吧,”巴斯克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跟着蝴蝶姬进入行刑室。蝴蝶姬很快又回来找到欣然,见他正坐在一把交椅上,两位罗摩狱卒满面堆笑的给他捶肩捏腿,伺候的很是殷勤。   蝴蝶姬放下心来,挥退狱卒,豪放的坐在欣然膝盖上,心疼的爱抚着这美少年的脸颊问道:“可怜的小弟弟,姐姐下手太重,对不住你了。”   欣然亲亲蝴蝶姬的小手,笑嘻嘻的说:“没关系,挨了你一耳光,少吃一顿夹棍,这买卖划得来!”   蝴蝶姬搂着心上人腻声道:“小亲亲,姐姐是真的心疼你,怎舍得你挨打呢......不过,你也要给姐姐几分面子,不要像那个不知好歹的蠢猪,竟敢在迪奥殿下面前逞英雄--”   欣然关切的问:“我那巴斯克老兄吃苦头了?”   蝴蝶姬竖起一根水嫩的指头拨弄欣然的耳垂,幸灾乐祸的笑道:“听到惨叫声了吗?”   欣然侧耳一听,愁眉苦脸的点头道:“还有皮鞭声......安琪拉姐姐,可否带去行刑室旁观,做不到有难同当,看一看也是好的。”   蝴蝶姬还以为欣然心肠好,娇声赞道;“我的小情人真善良......姐姐怎能让你失望?跟我来吧~”牵着欣然的手从后门走进行刑室,藏在一扇屏风背后偷窥迪奥审问巴斯克。   其实这也是她布置好的,就算欣然不主动要求,她也会找借口带他来这里旁观。   早在迪奥提审欣然与巴斯克之前,曾征询倚为“智囊”的安琪拉的意见。   安琪拉认为巴斯克相貌威猛,像个硬骨头的好汉,苏宁纤弱姣美,准是个胆小鬼。建议迪奥采用杀鸡儆猴的计策,分别审问巴斯克和苏宁。   迪奥接受了安琪拉的建议,先行审问巴斯克。巴斯克已经发誓做好汉,只能硬着头皮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任凭迪奥如何威胁利诱也不开口。迪奥勃然大怒,亲自抄鞭行刑,打得巴斯克狼哭鬼嚎,遍身鲜血淋漓。   欣然在屏风背后旁观此情此景,非但不害怕,反而兴高采烈大呼过瘾。   蝴蝶姬不知道欣然是吸血鬼,嗅到血腥气便不受控制的兴奋。握着他的手关切的说:“你脉搏跳得很快,若是实在害怕,咱们先离开这里吧--”   欣然趁机装出胆寒的样子,扑到安琪拉怀里百般挑逗,弄得她娇躯绵软,心如鹿撞。欣然腾出手来将这小骚货的彩裙卷到腰上,拨开一条细绳似的蕾丝内裤,扶着火烫坚挺的大肉棒不由分说深深插入暖洋洋汁水丰沛的肉穴。   在巴斯克的惨叫声中,欣然在屏风背后狂奸蝴蝶姬。操得这淫妇又爽又怕,很快便攀上高潮,泄身前的刹那,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呻吟:“坏弟弟......不要这样啊......”   欣然享受着阴精浇“头”的快感,窃笑道:“难道你不爽?”   蝴蝶姬抽泣道:“爽得快发疯了......可是,人家不敢叫嘛......憋得好难受......”   欣然双手托起蝴蝶姬的肥臀,让她小鸟依人的挂在自己身上,螓首恰枕在肩头。   “想叫的时候便咬住我的肩膀,这样就会舒服许多。”   安琪拉睁开湿润的凤目,娇羞的白了欣然一眼,小声细气的道:“这些不用你教我也懂得......可是,人家舍不得咬你嘛。”说着蜜穴紧缩,肥美的淫肉死死的咬住大肉棒,再次喷出阴精。   欣然也不坚持,舒爽的把火烫的精液深深打入这妖女的子宫。两人在狭小的屏风背后紧紧的抱做一团,相互爱抚着享受高潮的极乐。   蝴蝶姬被他玩的欲仙欲死,呻吟道:“你看着好朋友挨打还这么兴奋,简直毫无同情心。”   欣然笑道:“你错怪我了,其实我是非常非常同情巴斯克老兄的,可是转念一想,待会儿轮到我接受拷问,少不得也是一顿暴打,万一被活活打死,岂不是连玩女人的机会都没了?不如趁现在还硬的起来多多享受,免得死后落下遗憾。”   蝴蝶姬笑骂道:“油嘴滑舌的死鬼,倒会狡辩!你的说法,很像死囚在行刑前吃最后一顿丰盛的晚餐--”   欣然在她圆翘的肥臀上拍了一巴掌,放肆的笑道:“没错,你就是我的'最后晚餐'。”   “嗯~你好坏哦,就会变着法欺负人~”蝴蝶姬娇嗔的扭动蜂腰,忽然发觉深埋在体内的大肉棒似乎有变硬的趋势,慌忙停止了撒娇,紧搂着欣然的肩膀软语哀求道:“好弟弟,在这里,姐姐不行的......你乖乖听话,不要顶撞殿下,我自会帮你说话,管保你绝不会吃半点苦头......等平安过关......姐姐再陪你荒唐好么?”   欣然微微一笑,含着蝴蝶姬的耳垂腻声道:“全听你的。”   “啊......我的小冤家......”蝴蝶姬情动如火,吻上欣然的唇,发出饥渴的娇喘。   行刑室中的迪奥听到屏风背后传来异动,心想安琪拉在搞什么鬼?于是让侍卫拖走被打得皮开肉绽昏迷不醒的巴斯克,喝道:“安琪拉,你可以带他出来了。   安琪拉正八爪章鱼似的挂在欣然身上享受高潮的余韵,闻言吓得慌忙跳下来。射精后依然坚挺如初的大肉棒抽离濡湿的骚穴,“滋”得一声,带出淫靡的白沫。   安琪拉也是胆大包天,一面曼声回应迪奥的呼唤,同时双手飞快的整理衣裙。   随后蹲在欣然胯下,樱桃小口亲昵的将吞下肉棒,将残精舔得干干净净,软绵绵的小手灵巧的把拾掇一新的小弟弟送回裤裆,熟练的提欣然系好腰带。这才牵着他的手走出屏风。   欣然抬头一看,只见对面的交椅上坐着一位身穿军装的狼人青年,手中握着一卷吓人的皮鞭。身材高大健硕,虽然是半兽半人,但容貌即便在人类里头也算得上帅气俊朗。一双剑眉横飞入鬓,淡蓝色的瞳仁炯炯有神,恍若晨星。如此气度非凡的贵族青年,嗓音却尖细干涩,像个太监。   欣然心知此人便是迪奥,心中暗笑,原来被左京老婆割掉小弟弟的倒楣鬼就是他!   迪奥见她拖了这么久才出来,很是不悦,再加上审问巴斯克不顺利,一口恶气全数撒在欣然头上。怒斥道:“小子,你投不投降?”手握皮鞭,只等欣然说一个不字便要行刑。   安琪拉见迪奥脸色不善,不由得忧心忡忡,唯恐那弱不禁风的小冤家逞能挨打。不料欣然根本就没有做好汉的念头,麻利的跪在迪奥脚下,谦卑的谄笑道:“回禀殿下,小人愿意弃暗投明!”   这一下大大出乎迪奥的预料,呆了片刻,丢下皮鞭笑骂道:“老子还以为圣国军人全是铁骨铮铮的好汉,没想到也有叛徒!”   欣然讪笑道:“启禀殿下,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叛徒,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叛变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人生历练。”   迪奥哈哈大笑,挥手道:“小龟孙子,嘴倒挺快--给我起来吧!”   欣然心中暗骂“你他妈才是龟孙子”,表面上却装出恭顺的样子,低头哈腰的站在那里。   安琪拉见欣然如此听话,顿时送了一口气,脸上重又出现笑容。不止为何,她对这精灵古怪的美少年始终怀有放不下牵挂,眼下的局面最好不过。   迪奥走上前来,故作亲热的拍拍欣然的肩膀说:“小兄弟,我与你是一见如故啊。”   欣然搔头谄笑道:“我与殿下也是一见如故。”   迪奥正色的说:“说真的,你长得很像我那幼年夭折的亲弟弟,唉......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疼爱他,自从他死后,我的心里总觉得像是缺了什么,时常感到不安,如今见到你,终于了却了这个遗憾。”   欣然气他把自己比作早夭的弟弟,是咒自己早死。暗骂迪奥不是东西,生了儿子没屁眼儿--不对,他已经生不出儿子,那么就咒他得艾滋病好啦!   嘴上却花言巧语的说:“殿下太看得起小人了,小人出身贫贱,怎敢与令弟相提并论,若是小人长相与令弟有几分相似,也全怪小人的父母不知天高地厚,胆敢给卑贱的儿子生了一幅富贵面孔。”   迪奥被他捧得心花怒放,握着欣然的手笑道:“英雄不问出身,只要你跟着我混,保准出人头地!”   欣然谄笑道:“多谢殿下提携,殿下的提拔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迪奥抬手喝道:“来人哪,设下香案,我要与苏宁少爷结拜兄弟!”   卫兵摆上香案,迪奥不由分说拉着欣然跪在香案前歃血为盟,磕头结拜。从此便以兄弟相称。时候又设宴,言谈很是亲热。   欣然还有真那么一点感动,觉得迪奥挺有慧眼,居然看得出来自己是大人物。却不知迪奥也是个流氓胚子,平生没有别的能耐,只有两件事最擅长,第一是结拜兄弟,第二是拜干老子。   他在黑狱岛,拜魔尊所罗门为干爹,去了大汉之海,又拜蓝袍孟菲斯为干爹,之前出使香格里拉,把山中老人也加入了干爹之列。唯一的例外是在女人国,他没有找到干老子,却拜了N个干娘。   迪奥的把兄弟也是数一数二的多,比如罗素,就是他的把兄弟,欣然如今也加入了这一行列,在他是平步青云,而迪奥也没安好心,想把他当作一颗安插在圣国军营中的棋子。至于那套“弟弟造夭”云云的说辞,早就用过十八遍了!因此安琪拉旁观两人结拜时一直掩口窃笑,迪奥的那些台词,她熟的几乎能倒背如流。倒是欣然的应对得体出乎她的预料,开心的自言自语:“这胡索*苏宁真是聪明伶俐,三两句话便哄得迪奥殿下兴高采烈......将来准会有一番非凡的作为。”   欣然当了迪奥的小弟,当然要替大哥办事。酒过三巡,迪奥提出让欣然返回圣国边哨,充当罗摩人的间谍。   欣然面有难色,踌躇良久后开出了条件:要求迪奥把巴克斯也放回去,这样就便于掩盖他的间谍身份。   巴斯克这位“圣国之虎”在迪奥眼中根本一文不值,当下答应了欣然的条件,当晚便释放两人。具体事宜交给欣然和安琪拉商量。   安琪拉毛遂自荐,要求做欣然的联络人。迪奥很有些意外,毕竟安琪拉在罗摩军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军师,何至于屈尊去给一个小小的间谍当联络人。   安琪拉自然有一番借口,诸如边境危机一触即发,应该重视对面的情报云云,说服迪奥点了头。这位野心勃勃的兽人太子却不知道,自己最爱的情妇兼助手已经改投了欣然的怀抱,所谓联络人,不过是假公济私与情郎幽会罢了。   散席后迪奥自有公事,安琪拉留下了与欣然商量“越狱”的细节。既不能显得太假,被巴斯克看出破绽,也不能太当真,否则凭欣然和巴斯克的本领没有可能逃出戒备森严的监牢。   欣然眼珠儿一转,想出一条妙计,凑在安琪拉耳畔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随即回到牢房与巴斯克相会。   巴斯克挨了一顿暴打,痛得趴在地上直哼哼,骂遍了迪奥祖宗八代。见欣然神采飞扬的回来,深感意外。不悦的问:“苏宁小子,你为何没有挨打,难道做了叛徒!”   欣然摇头笑道:“老哥有所不知,我受得刑比你重,你不过是皮肉伤罢了,我却被迪奥那狠心的没卵畜生灌下了火烫的铅汁,几乎把五脏六腑烧焦。”   巴斯克大吃一惊,忍痛爬起来仔细端详欣然,半信半疑的问:“可是你看上去气色不错啊......”   欣然压低嗓音,神情诡秘的说:“我被迪奥丢出来以后,遇见一位奇人,替我治好了内伤,那位奇人还说,今晚便救你我脱困!”   巴斯克喜出望外,追问道:“那位奇人究竟是谁?”   欣然摇头笑道:“现在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晚,就在巴斯克半睡半醒的时候,一位神秘的黑衣人飘进监狱,打昏了狱卒,撬开牢房,不由分说拉着欣然与巴斯克逃出大狱。而后一路狂奔,直到越过边境线才停下脚步。   巴斯克累得气喘如牛,就着月光定睛一看,只见救出自己的是一位身穿仆役黑袍的老太婆,白发苍苍,慈眉善目。   “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请问您是--”   老太婆毕恭毕敬的向巴斯克深施一礼,答道:“表少爷,老身来自艾尔曼,乃是罗兰元帅的仆人风麟。”   “啊!风麟大人!!”巴斯克又惊又喜。他当然知道风麟是罗兰最得力的助手,艾尔曼的女市长。听她称自己“表少爷”,不由得满头雾水。吃吃的问:“风麟大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罗兰元帅当真承认我是她的表弟?”   这位“风麟”其实是安琪拉乔装,称巴斯克为“表少爷”,也是欣然的授意恶搞。于是郑重其事的说:“表少爷当然是元帅阁下的表弟,阿曼拉达家的族谱上就有你的名讳,老身此次前来,也是因为罗兰元帅听闻表少爷不幸落入贼人之手, 十分忧心,特意命我前来搭救。”   “哦......原来是这样......我不是在作梦吧......”巴斯克揉着脑袋,有些神志不清。虽然在人前不肯承认,但他本人却很清楚“表弟”云云全是吹牛,忽然一夜之间牛皮变成了现实,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风麟”又告诉巴斯克,她一直在镔铁城卧底,伪装成蝴蝶馆中烧饭的老婆婆,借机打探敌情,她的身份是军事机密,万万不可走漏风声。   巴斯克一口答应,感激的问:“风麟大人,我们能帮得上忙吗?”   安琪拉笑道:“我来回镔铁城与艾尔曼传递消息,殊为不易,正要烦劳表少爷代为联络,不过表少爷镇守边关日理万机,此事就不必亲自过问了,有我和苏宁少爷负责便可。”转向苏宁,笑道:“今后我会常来军营找你联络,少爷可要事先告知麾下军士,不要把我这个老太婆当成奸细抓起来。”   欣然也一语双关的笑道:“婆婆尽管放心,在下一定备下美酒扫榻以待。”   安琪拉闻言春心荡漾,风情万种的白了欣然一眼,吃吃娇笑。忽然发觉巴斯克还在一旁,忙掩口轻咳,正色的说:“表少爷、苏宁少爷,老身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巴斯克洋洋得意的回到军营。逢人便说此行的奇遇,隐去挨打一节不提,着力夸大了自己在迪奥面前如何慷慨陈辞视死如归,最终令罗摩太子自惭形秽,向他赔礼道歉,奉为上宾。   还说迪奥十二分的崇拜他巴斯克大人,愿意以罗摩三军统帅的宝座让贤,挽留他替罗摩人效力。然而他巴斯克大人何等的申明大义英雄盖世视名利如粪土,当即言辞拒绝了迪奥的利诱,并力陈两国交战的利害,勒令他三日之内退军投降。   说到此处,巴斯克话锋一转,深为惋惜的叹道:“迪奥这个人,应该说还是有些英雄气概的,否则也不会对本老爷一见钟情惊为天人,可惜毕竟改不了禽兽习气,勇武有余,聪明不足,竟然不敢接受我的诤言,反而恼羞成怒,把我软禁在美女如云的蝴蝶馆中,妄图用美色来软化我巴斯克大人!你们想想,我巴斯克是什么人?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当然不会被区区美人计蒙骗,纵是罗摩第一美人......哦,苏宁小子说她是第二美人,总之就是那位艳名冠盖北国的蝴蝶姬,亲自投怀送抱,我老人家照样作怀不乱!”   这时有人问:“那么大人又是怎么脱险的呢?”   巴斯克得意的满脸放光,神秘兮兮的说:“凭我巴斯克大人的本领,脱困自然是小事一桩,只是还要救出二连的笨蛋苏宁,难免有些棘手,就在我苦思万全之计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人,你们猜是谁?哈哈,我就知道你们猜不出,实不相瞒,那人就是著名的艾尔曼市长风麟大人!怎么,你们不相信?告诉你们吧,风麟大人是奉了我表姐的命令前来搭救本老爷--她还口口声声的称我为'表少爷'呢!走着瞧吧,我巴斯克大人飞黄腾达的日子就快来了--哇哈哈哈哈~~”   且说欣然回到军营。刚进门便见沙王冲过来,一下子把他抱在怀里,关切的问:“老公......一晚上没回家,沙王担心死了......”欣然在女巨魔的光头上响亮的吻了一下,笑道:“小乖乖~老爷我曲线救国去啦!”   “哦~曲线救国是什么......可以吃吗?”   “好吃的很!”   “唔......下次,老公也带我去吃好么?人家......舍不得离开你......”   欣然无限爱怜的抚摸着沙王的脸蛋儿,柔声道:“对不起,下次出门,我一定会事先告诉你们。”   “哼!总算你还有点良心,”尤丽亚跟出来,幽怨的盯着一夜不归的主人,“说什么曲线救国,我看你哪,准又是跑出去玩女人了吧。”   欣然搔头羞笑道:“嘿嘿......尤丽亚,这件事先不谈,我快饿死了,快给我做些好吃的点心,求你了~”   “唉,撒娇的小男孩儿主人,真拿你没办法。”尤丽亚笑着回了厨房。与此同时,朱诺则悄悄的溜出来,拉着沙王一同去厨房与尤丽亚相会,添油加醋的把欣然昨夜的风流行径讲述了一番。三女醋意大发,于是欣然的蛋糕里便有了三份的盐,咸得他一整天说不出话来,活象被掐住脖子的病猫。   不过好景不长,次日一早,欣然感到嗓子疼痛减轻,便兴高采烈的唱歌庆祝。   “操他!谁这么缺德啊?”   “'乌鸦'苏宁回来了......”   “唉,听他唱歌,还不如往我耳朵里灌硫酸呢。”   “放炮也没有这么吵吧?”   “听到这全世界最变态的歌声,我忽然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真要命啊,让我去死吧~”   包括沙王、朱诺和尤丽亚在内,整个军营被欣然的“伟大歌声”吵了个人仰马翻。愤怒的姑娘们手持盐瓶冲入营房,打算教训不讲公德的小主人,不料欣然早已逃之夭夭了。   “伟大歌声”离开军营,继续飘荡在通往艾尔曼的公路上空,伴随着美丽的“夜莺”飞往艾尔曼。   当晚黄昏,欣然回到艾尔曼元帅府,把镔铁城之行的际遇向罗兰做了翔实的汇报。包括与“蝴蝶姬”安琪拉的交往则一语带过,只说是"负责监视自己的人"。饶是如此,兰兰仍少不了猛吃飞醋。在授权欣然以双重间谍的身份继续在前线活动的同时,也警告他必须恪守圣国军人的操守,不为敌人的金钱--尤其是美色所动!   欣然表面上答应的很好,心里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间谍这个职业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泡到敌对派系的美女。况且圣国军谍报部给他的代号是“007”......果真不近女色,反倒名不副实。   第三章 刺杀记   且说迪奥自从在镔铁城中与欣然有过一面之缘,很快便把新结拜的“义弟”抛到九霄云外。他对苏宁这个小小的哨兵连长,既不完全信任,更谈不上看重。然而一次意外的遭遇,却使他终于决定重用苏宁......来龙去脉,还要从头说起。   自从“蝴蝶姬”安琪拉与欣然勾搭成奸以后,便对这伶俐乖巧的美少年青眼有加,时常趁夜半无人潜入军营与欣然幽会。   安琪拉此时早已被欣然迷得神魂颠倒,言谈也不再拘谨,无心中透露了不少军事机密。   欣然从安琪拉口中得知迪奥明天要去温泉洗澡。迪奥因为身体有残疾,所以洗澡的时候特生怕被人发现自己不是完整的男人,绝不带随从同行。   欣然暗记在心。暗想迪奥是罗摩王国的一根顶梁柱,任其坐大对圣国不利,如能找个机会干掉他是最好不过,免得罗兰为了边境的局面殚精竭虑。   如果让欣然去找迪奥单挑,哪怕实力在对方之上,他也绝对不肯,因为这不符合他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功的原则。因此,这次暗杀迪奥的行动,他特别找了一位帮手,就是巴斯克。   巴斯克这个人,可以说是草包一只,欣然对此心智肚明。然而草包同时也是上好的挡箭牌,欣然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出风头,只能在幕后策划,让巴斯克当枪手。这倒谈不上谁利用谁,想要出人头地,就得付出相当的代价,换一个角度想,只有欣然在背后推上一把,巴斯克才能走出了吹牛大王的不光彩角色,成为真正的风云人物。   事不宜迟,欣然当晚就去找巴斯克,故作神秘的说:“巴斯克老兄,我们发达的机会终于来了!”   巴斯克惊喜的追问:“快说说,是什么好事?”   欣然压低嗓音说:“刚才风麟大人传来消息,迪奥将会于明日清晨出现在边境山某处温泉,地点我已经找到了,正是一处杀人灭口的绝佳场所。”   巴斯克吃了一惊,试探的问:“你小子该不会是想刺杀迪奥吧?”   “难道你不想干掉他?巴斯克老兄,别忘了当初在镔铁城,是谁让你饱受耻辱,”欣然用上了激将法。   巴斯克果然满面怒色,拍案喝道:“老子定要亲手宰了迪奥这个王八蛋,方能一雪我心头之恨!”   欣然趁势说道:“老兄很应该鼓起勇气把复仇的念头付诸行动,你想想,风麟大人为什么要把消息透露给我们?还不是想给你这这位'表少爷'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   “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贸然行事,恐怕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巴斯克被欣然说得有些心动了。   欣然嘿嘿奸笑道:“老兄尽管方宽心,屠狼大计,我已经策划的天衣无缝,只需借助'圣国之虎'的铁拳,痛快淋漓的殴打迪奥那个没卵王八!”   巴斯克虽是个莽汉,可不是傻瓜,面有愧色的说:“白狼迪奥是罗摩最强武士,绝技'寒冰神掌'在天下武术家排行榜上名列第六!这么强的对手,即便是我巴斯克大人也仅有八成的胜算啊,老弟你是知道我的,没有十成把握,我轻易不会出手。”   “老兄尽管放宽心,你有八成把握,我也有两成把握,咱俩加起来,就有十成啦!”   “这种事不能简单相加吧......”   欣然窃笑着在巴斯克耳畔窃窃私语,说出计划,终于说服巴斯克化忧为喜,答应与他一道执行暗杀迪奥的大计。   “寒冷的冬天,泡在温暖的泉水里,品上一杯美酒,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要是有位可爱的姑娘相伴鸳鸯戏水,就更加完美了,是不是啊,巴斯克老兄。”欣然头顶木盆,手捻酒杯,惬意的叹了口气。   “阿嚏、阿嚏!”   “咦?巴斯克老兄,你很冷吗?”   “屁话!大冷天跑来洗澡,不感冒才怪!”巴斯克全身缩进白雾迷漫的温泉,见欣然如此自在,很是嫉妒,悻悻的说,“还他妈的鸳鸯戏水,迪奥再不来,我们就要变成冰棍啦!你是不是希望天上飞来一群白天鹅,落在水中变成美貌的仙女,然后你趁机藏了人家的衣服,强迫人家当老婆?”   欣然笑道:“这个故事老得掉了牙,我其实更希望仙女藏了我们的衣服,非要嫁给我们不可--咦,快瞧,那边可不是来了一位仙女?”   巴斯克循着欣然的指向望去,怒道:“闭上你的乌鸦嘴--那是个男的!”   欣然摇着指头笑道:“我们都错了,他既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说着从木盆里拿出白毛巾蒙在脸上,起身上岸穿衣。   巴斯克盯着来人看了半晌,忽然紧张的叫道:“妈的!是迪奥--老弟,你在干什么?”   欣然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把一种盛在酒瓶中的红色药水倒入温泉,而后鬼鬼祟祟的藏在一块岩石背后,朝巴斯克比了个Y字手势,窃笑道:“巴斯克老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喂!你他妈的......”   话音方落,迪奥牵着马走到泉边,看见有人捷足先登,不免有些扫兴。然而他此时并没有觉察出危险的气息,毕竟温泉是公用的,谁都可以来。   迪奥拴好马,傲慢的命令巴斯克:“小子,抓紧时间,三分钟后让出温泉。”   巴斯克色厉内荏的嚷道:“你是什么鬼东西,凭什么我要把温泉让给你?”   “鄙人乃是罗摩皇储,你是什么人?”   “呸!罗摩太子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是堂堂的......'圣国之虎'巴斯克大人!”   “哼!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如果你不服气,就出来送死吧!” 迪奥早就忘了曾经审问过巴斯克。   巴斯克正要发作,却被欣然拦住。捏着嗓子谄笑道:“我等不知道太子殿下驾临,冒犯之处,尚请恕罪。”说罢拽着衣衫不整的巴斯克逃出温泉。   迪奥哈哈大笑,轻蔑的说:“原来圣国军士全是胆小鬼,被老子一句话就吓得光着屁股开溜!”洋洋得意的更衣入浴。   欣然和巴斯克躲在不远处的山岩下,窥伺迪奥。   巴斯克不耐烦的说:“苏宁小子,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你若算个男子汉,就跟我并肩作战,冲上去宰了迪奥那个狂妄自大的混球!”   欣然摇头笑道:“不要着急,我在等药力发作。”   “什么药力发作?”巴斯克迷惑的问。   欣然亮出那只空药瓶,邪恶的笑道:“强烈麻药'十步倒',一滴便可麻倒一头牛,我这里足有一公升,哼哼~迪奥很快就会变成一条死鱼--”   “哈哈哈哈~不愧是狡猾的乌鸦小子,果然还是你有办法--哎?不对啊......”巴斯克的笑容僵在脸上,抓住欣然的手腕恐慌的问,“我记得你撒麻药的时候我也在温泉里,难道说......”   “哦,巴斯克老兄,从温泉到这里,你一共走了多少步?”   “呃......拿我当实验品......你好歹毒......”巴斯克软绵绵的滩倒在地上。   欣然满意的笑道:“'十步倒'果然名不虚传,十个银币没白花。”掏出一粒药丸,塞入巴斯克口中。   “这是解药,吃下去就没事了。”   解药很快见效,巴斯克一跃而起,揪住欣然的衣领正要发作。忽听温泉中传来一声怒吼:“狡猾的畜生!竟敢暗算老子--”扭头一看,只见泉上水花飞溅,迪奥赤身裸体的跃了出来。盘膝端坐在湖畔,运气逼毒。只见他头上升起一团水雾,夹杂着的褐色絮状浊物,就是逼出体外的麻药。   巴斯克大吃一惊,急忙问欣然:“老弟,麻药失灵了,我们怎么办?”   欣然也没想到迪奥内功如此深厚,等他逼毒成功,再想动手就来不及了。于是塞给巴斯克一根棒球棍,推他出去打落水狗。   巴斯克壮着胆子绕到迪奥身后,挥棒猛击后脑。   “喝!”迪奥一声怒吼,运起寒冰神功护在体外。   球棒尚在半尺之外便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巴斯克双手一麻,被反冲回来的强大力道撞得倒飞回来,摔在欣然脚下,痛得哀哀惨叫。   欣然拾起他手中的球棒一看,只见上面结了厚厚的一层霜花,触手冰凉。   (好邪门的内功......)欣然心中暗惊。眼珠儿一转,有了主意。取出封印魔石,念诵咒语。   一道黑烟自魔石中喷涌而出,化作大群吸血蝙蝠,扑向迪奥。”   迪奥正在专心逼毒,根本无暇抵挡外敌,转眼便被蝙蝠叮了数口,痛得厉声怒吼。不得已暂停逼毒,起身推出一道寒冰气墙,将近处的蝙蝠冻成冰块。然而蝙蝠实在太多,杀不胜杀,迪奥妄动真气,无疑是饮鸩止渴,反而加快了体内麻药的挥发,很快便头晕目眩,支撑不住滩倒在地。   欣然收回吸血蝙蝠,拍着巴斯克的肩膀说:“老兄,机会来了,快去干掉迪奥。”   巴斯克吃了一次苦头,不敢贸然上前,狐疑的盯着欣然问道:“老弟,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动手,还有,你在脸上蒙一条鬼毛巾是什么意思?”   欣然从木盆里拿出一个东西,笑问巴斯克:“老兄,可认得这玩意儿?”   “照相机谁不知道。”   “我不出手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当大英雄巴斯克诛杀白狼迪奥的时候,我将用这部照相机拍下历史的一刻,你的英姿和迪奥的丑态,都将由此立下存照,百年之后,后世子孙们拿到这张照片,仍会为你今日搏杀迪奥的壮举获得最直观的感动,老兄,你能说我的工作不重要?至于蒙住面孔,是为了避免万一我的形象出现在照片中,抢了你老兄的光辉形象--”   巴斯克深为感动,拍着欣然的肩膀说:“老弟真是用心良苦,我很感激你为我所作的一切--”   欣然肃然道:“誓死追随巴斯克大人,便是小弟的荣耀!”   巴斯克满意的笑道:“很好,你就在这里给我拍照,记住,一定要展现我巴斯克大人身上最具魅力的一面,要让姑娘们为我的雄姿发出尖叫,更要让男人们拜倒在我的王者之风下。”说罢走到奄奄一息的迪奥跟前,先试探的踢了他一脚。见没有反抗,这才放心大胆的拳打脚踢。   口中骂道:“没卵子的畜生,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哼,你这头阉狼想跟我'圣国之虎'巴斯克大人斗,注定要一败涂地啊!”说罢抬脚凶狠的踩在迪奥脸上,双手叉腰昂首挺胸,面对相机摆出一幅趾高气扬的架势。闪光灯一亮,“圣国之虎”巴斯克的英姿在底片上定了格。   巴斯克意犹未尽,又摆出许多造型让欣然拍照,很快用光了一卷胶卷。欣然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埋头换胶卷。巴斯克则坐在迪奥背上歇息。   欣然正要把胶卷塞进相机,忽然听见巴斯克放声惊叫。   “哇啊--你还活着!?”   接着一团黑影横飞过来,砰的一声摔在欣然脚下。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巴斯克,如今却硬梆梆的躺在地上,活象一条冻鱼。   “巴斯克老兄,你怎么了?”   巴斯克紧握着欣然的手,吃力的说:“他妈的......老弟,替我报仇......”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欣然连忙打出一道真气,护住巴斯克的心脉免遭霸道的冻气所侵。转身望向湖畔,却见徐徐站起身来,满脸怨毒之色。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他已经成功逼出了体内的麻药。   “什么狗屁'十步倒',一点也不灵嘛,还得老子亲自动手......”欣然摇头叹气,深感十个银币花得不值。   紧了紧蒙面巾,欣然缓步走出山岩。现在没有第三者在场,无需伪装,气势与适才相比发生了天壤之别。   迪奥见一位气度雍容的白衣蒙面人半路杀出,不由得吃了一惊。喝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与我迪奥是敌是友?”   欣然冷哼一声,傲然道:“老子便是名动江湖威震中洲的'屠狼大侠',是敌是友,要看你是人还是畜生。”   迪奥脸色一变,心知神秘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咬牙切齿道:“混账东西--纳命来!”劈面一掌猛击欣然面门,奇寒无比的冻气随之喷涌而来。温度突然降低,空气中的水滴凝结成了冰晶,仿佛不可胜数的小钻石悬浮在半空中,被冻气激起的狂风吹得满天飘舞,在冬日的晨光下折射出七彩霓虹,绚丽之中暗藏无限杀机。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寒冰神掌”!   欣然一见“寒冰神掌”的声势,就知道迪奥是他出道以来遭遇过的最强敌手。不敢轻敌,及时打出一记“黑洞拳”,挡住寒冰神掌潮水般的攻势。   吞噬万物的虚天魔功与绝对零度的寒冰神功对撞,激出了令山谷不堪重负的爆鸣。群山为之颤抖,泉水也被流散的寒冰真气冻结,几秒钟前还泛起氤氲的温热泉水表面,如今却凝结出半尺厚的冰层。   靠近欣然的山岩也被溃散成次元碎片的黑洞空间吞没,殒没在宇宙尽处。   第一次对招,黑洞拳与寒冰神掌势均力敌。   欣然傲然卓立,嘴角泛起轻松的微笑。迪奥却面露惊惧。他已经使出了九成功力,而对手看起来还没有认真起来。   的确,欣然只使出了七成功力。   然而另一方面,欣然也不敢低估迪奥。刚才寒冰神掌带来的罡风奇寒无比,几乎把浑身血管冻结,至今仍叫苦不迭。   寒冰神掌在中洲武术排行榜上名列第六,自非浪得虚名。   这门罗摩王室秘传的绝技的突出特点就是越打越冷。初一交手,你也许觉得寒冰神掌不过如此,可是打着打着就会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温正在直线下降,在低温环境下,人体的机能变得越来越迟钝,寒冰神掌的威力却如虎添翼越发强悍。如此此消彼长,欣然虽然内力稍胜迪奥,却难免落入下风。   欣然见事不妙,情知击败迪奥只有一个办法......于是撤身飞退,双手同时发动虚天魔功吸字决与放字诀,两团旋向相反的黑色气轮环绕双掌流动。   迪奥不知天高地厚,贸然追了上去。却见对手突然打出一道威力无穷的气流,宛如怒涛排壑喷涌而来。   迪奥吓得亡魂顿冒,慌忙提起十二重寒冰神功,在胸前凝成一面巨大的冰盾,试图抵挡这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一切抵抗面对虚天魔功的最高奥义“毁天灭地拳”都显得不堪一击,漆黑的气流只在冰盾前凝滞了十分之一秒,旋即击破。   “迪奥,变成光吧--”欣然吼出了宣判白狼灭日的呐喊。   迪奥脸色惨白,死亡破体而入的刹那,他几乎感到自己的肉体分解成了无数细小的颗粒,变成金色的光流,消散在无穷无尽的宇宙尽头......   千钧一发之际,三条人影突然闯入战团。左侧身段惹火的女子娇叱道:“天欲销魂镜!”挥手打出一面粉红色的椭圆形气盾,抢在毁天灭地拳爆发之前护住了迪奥。   “空间折叠术!”   右侧的白袍法师高举魔杖射出一道奇异的白光,宛如切裂次元的魔法利刃,把欣然的拳劲与迪奥身体之间不足一尺的空间扭曲,在方寸之地形成了无数道几乎垂直的空间褶皱,这样一来无形中大大增加了拳劲与迪奥之间的路程,为营救迪奥争取了时间。   真正执行救人任务的既不是那精通“天欲销魂功”的北极魔女,也不是白衣魔法师,而是一个欣然几乎没有觉察到的浅淡白影。   “忍法·李代桃僵!”   直到迪奥背后传来中年男子沉郁的怒吼,欣然才惊觉到对方还藏着一个厉害角色。   砰--   遇到层层阻碍的毁天灭地拳终于击破了防御力不逊于“寒冰盾”的“天欲销魂镜”,越过空间褶皱,击中满面错愕的迪奥。然而他的身体却在中拳的刹那变成了一根树桩,在摧毁一切的拳劲下分解成物质颗粒。   “忍法·烈火疾风!”   一团大火突然冲天而起,包围了迪奥与三名神秘来客。   欣然迫于火势威胁,不得不退出战圈。回头再看,惊讶的发现那火竟然是冷的。好奇的走上去触摸火苗,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块红色的绸子在风中飘舞......与此同时,迪奥已经被三位神秘高手救走了。   “哈!好狡猾的家伙......”欣然计划失败,反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既然迪奥有如此厉害的帮凶,那么今后的交锋一定会更加好玩--他简直有点等不及了。   第四章 幽会记   欣然带着速冻带鱼似的巴斯克回到军营,让尤丽亚熬了一碗浓浓的姜汤给他灌下去,驱除体内的寒气。   巴斯克悠悠醒来,见身在军营,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命大。他隐约记得有人击退了迪奥,便问欣然是谁出手相救。   欣然早就想好了说辞:“是一位偶然路过的圣骑士,说是姓苏......”   巴斯克大吃一惊,紧握住欣然的手问:“就是那位击杀黑狱魔尊、慑服巨蝎女皇、横扫蓝袍孟菲斯的微笑骑士?”   欣然笑道:“不错,正是那位微笑骑士。”   巴斯克困惑的说:“我听说苏骑士眼下在艾尔曼,怎么突然跑到咱们前线来了?”   欣然耸肩无奈的说:“圣骑士的行踪,我等小兵怎能理解,也许是前来侦察敌情吧。”   巴斯克喃喃的说:“这可是件大事......咱们得好好得招待骑士阁下啊!倘若有幸结识了这位少年英雄,你我飞黄腾达的日子就不远了!”   欣然笑道:“老兄有所不知,苏骑士特地交代我不要声张,免得走漏了风声,传到对面的兽人那里,破坏了他的计划。”   巴斯克点头称是,羡慕的说:“你小子真他妈的走了狗屎运!竟然有幸见到苏骑士......唉,我如果不是一时大意,中了迪奥那没卵子畜生的暗算,如今肯定在和苏骑士喝酒谈心哩。”   欣然笑着肠子打结,暗想你老兄不是一直在跟苏骑士喝酒谈心吗?一本正经的说:“老兄,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跟你说--苏骑士特别在我面前提起了你,还说对你很是景仰。”   巴斯克大吃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的说:“什么、你说什么?苏骑士、景仰我?”   “是啊,苏骑士说这次他从艾尔曼出发时,受了罗兰元帅的托付,特地探望你这位'元帅的表弟',还说罗兰元帅对你很是期许,夸你是百年一见的军事天才,不日便会立下大功,晋升将军亦指日可待。”   巴斯克美得满脸放光,吃吃的追问:“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欣然笑道:“确是苏骑士亲口所说,我可没有胆子扯谎。”   巴斯克欢天喜地的问:“我就知道表姐最好,绝不会让我这块金镶玉埋没在小小的哨兵连!你瞧,我可不就要发迹了?老弟,快告诉我,苏骑士还说了什么?”   欣然清清嗓子,继续扯淡:“苏骑士还说,今日目睹了你勇斗白狼,很是佩服,圣国数十万军人,只有你老兄算得上真正的男子汉,虽然最后棋差一招,遭了迪奥暗算,但这并不能掩盖你的英雄风范,你的碧血丹心,还有你的大智大勇,足以彪炳日月,名垂青史。”   巴斯克哈哈大笑,拍着毛茸茸的胸膛得意的叫道:“你看,我的确没有吹牛吧!所谓英雄惜英雄,你们这些平庸之辈无法理解我巴斯克大人,只有苏骑士那样的大英雄才懂得我的价值!”   欣然忍着笑附和道:“没错!本来之前我觉得老兄你算不上十二分出色的人物,不过经过苏骑士的点拨,我才茅塞顿开--哇呀呀,巴斯克大人,一位伟人,一位英雄,不就好端端的坐在我面前吗?来,巴斯克阁下,小弟敬你一杯!干--”   “干!”巴斯克一饮而尽,乐得合不拢嘴,语气也陡然变得傲慢起来,“小弟啊,苏骑士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过来拜访我啊?”   欣然笑道:“苏骑士说,本来是想亲自登门拜访的,可是公务繁忙且要保密,实在不方便露面,如果老兄有空,请于两天后的黄昏时分前往边境峰,他将在那里与你会晤。”   巴斯克点头道:“苏骑士考虑的很周到,幽静的边境峰正适合我等英雄会晤,免得两雄相会时散发出惊天动地的王者之风吓到你们这些凡人。”   欣然开怀大笑,随便奉承了巴斯克几句,告辞回营。   且说欣然回到军营,正在床上与美丽的女仆们胡闹。忽听门外有人来报,说是一位自称姓“风”的女人求见。   “来得倒快......” 欣然微微一笑,拍拍正在替自己吹箫的小母马说,“尤丽亚,带她进来。”   尤丽亚被打断享乐,不悦的呻吟了一声,起身披上睡袍,出去招呼不速之客进帐详谈。   来客正是冒充风麟的安琪拉。她正为迪奥遇刺的事犯愁,特地前来找欣然打探消息。   走进卧室一看,却见心上人正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一位肤色翠绿的女巨人面对房门胯坐在他身上,有节奏的扭腰摆臀,美好的鹅蛋脸上蒙着可爱的红晕,眼帘低垂,口中发出性感的呢喃:“老公......好棒哦......小乖乖好快乐......”   再看两人的下体,正做着最紧密的结合。男人的大肉棒在女巨魔与体形相比反常的小巧的嫩穴中猛烈抽插,带出一股股透明的淫水,把两人的性器润滑的闪闪发光。   安琪拉与欣然多次偷情,却还是头一回撞上他与侍妾相好,不由得俏脸羞红,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她不好意思看活春宫,可激烈交合的音乐和女人的叫床声却无法拒绝,很快便听女人尖声悲鸣,仿佛受了难言的痛苦。   床上经验丰富的蝴蝶姬一听便知这巨人小妞儿被心上人操得泄了身。抬头一看,沙王果然背肌紧绷,形状优美的肥臀一抖一抖的承受着精液射击的极乐。   射精后的欣然显得有些忧伤,枕着双臂靠在床头,散发出一股颓废的魅力,吸引着蝴蝶姬情不自禁的走向他。   欣然牵着蝴蝶姬的小手,让这午夜淫奔的荡妇坐在自己身边。笑道:“老板娘,这么晚了,你不去陪我大哥睡觉,跑到我这里有何贵干啊?”与此同时,一丝不挂的沙王也对客人的到访毫不在意,一心一意的趴在老公胯下吮食残精,舔的啧啧作响,好像小狗在喝牛奶。   安琪拉在同样一丝不挂的尤丽亚服侍下脱掉伪装和外衣,只穿着性感的蕾丝内裤和半罩杯文胸坐在欣然怀里,夸张得叹道:“唉,别提了,太子殿下今天撞了邪,恐怕一夜睡不好啦。”说着便把迪奥温泉遇刺的事告知欣然。   其实哪还用她说,作为此次事件的主谋兼刺客,欣然可比安琪拉知道的更多。漫不经心的说:“大哥运气好没有死掉,你也犯不着提心吊胆,我等小人物罢了,不值得刺客辛苦,咱们还是尽情享乐吧。”说着捧起安琪拉的粉脸热烈亲吻。   安琪拉被他吻得娇喘咻咻,豪放的解除了最后的武装,俏生生的扶着欣然的肩膀站起来,摇晃着小蛮腰,平滑如玉的小腹贴在情郎脸上亲昵的揉蹭。   “亲爱的......咱们今晚怎么玩?”安琪拉眯着眼睛,春情难耐的娇哼道。   欣然在她胯下摸了一把,将滑溜溜的淫水摸在伺立一旁的尤丽亚脸上。笑道:“今晚就玩一龙三凤!”   尤丽亚和沙王早就习惯了欣然的荒唐,只有苦笑顺从的份儿。安琪拉虽然有些害羞,但她好歹也是罗摩国的头名花魁,风流亦不在欣然之下,一旦与尤丽亚、沙王熟悉起来,便恢复了淫妇本色,豪放的坐在欣然怀里,亲嘴调情。   欣然让安琪拉撅起屁股趴在床上,肚子下面垫了一只枕头,使藏在黑森林中的那块肥美鲜肉暴露下灯光下,挺起长枪奋勇插入。同时让沙王仰躺在安琪拉胯下,爱抚、亲吻两人的性器,吃安琪拉的超级淫豆。尤丽亚跪在沙王屁股后面,给她舔阴。   刺激的群交并没持续多久,便以安琪拉的猛烈泄身告终。欣然将蝴蝶姬珍贵的阴元照单全收。之后又想出新的玩法,召唤出红魔女也加入床伴的行列,玩“推火车”。   这一次欣然让身在最健硕的沙王当火车,仰面躺在床上。尤丽亚扶着沙王的修长的大腿,趴在她胯下卖弄灵巧尖细的粉舌舔弄女巨魔光润鲜美的肉包子,手指也没闲着,在她的敏感地带上尽情游走。弄得沙王畅美无比,连连喷精。   安琪拉也没闲着,跪在尤丽亚身后。用力掰开半人马女郎两瓣心形的粉臀,露出粉红色的小菊肛。安琪拉乃是走旱路的高手,不慌不忙的爱抚尤丽亚的奶子和小穴,挑逗得她春潮泛滥,阴埠泛起桃红。安琪拉揩了满手的淫水涂抹在尤丽亚后庭周围。等到半人马的小屁眼足够润滑,这才挺着硬梆梆颤巍巍的小肉茎刺入后庭,娇哼着抽插起来。   “尤丽亚小姐......听苏宁弟弟说,你最喜欢被他操屁眼儿,我的小妹妹对你来说会不会太小了点?”   “嗯......好爽......安琪拉姐姐,你好会玩儿哦......你的小妹妹又滑又硬,操得人家屁股爽死了......啊......你呢,舒服吗?”两头开工的尤丽亚眯着眼睛浪叫道。被女人奸淫后庭,在她还是前所未有的经验,既新鲜又刺激,不出几分钟便泄了身。   “舒服......舒服的快要发疯了......啊,朱诺小姐,温柔一点嘛......人家的小花心快要被你揉碎了......嗯~好棒,又要泄了!”安琪拉也是“火车”的一节,在她操弄尤丽亚后庭的同时,自己的小穴里同样被朱诺的大棒子塞的满满的,仿佛一根告诉运转的车轴疯狂抽动。   朱诺的癫狂其来有自,因为她的“水蜜桃”也正被身后的欣然玩得花开花谢,高潮迭起。   “小魔女,玩来玩去......还是你的小肉洞最棒!”欣然享受着朱诺的肉穴独有的万般缠绵滋味,赞不绝口。   朱诺被奸得俏脸绯红,爽到眼睛都睁不开,呢喃道:“知道人家最好......就多玩人家几次嘛......哼......坏蛋小主人,就知道出去搞野女人,放着家里的宝贝都不知道享用。”   欣然大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我的小宝贝儿,今后我会经常'享用'你的!”   欣然每次大力插入,腹部与朱诺的小屁股激烈冲撞,便会把强有力的撞击传入她的娇躯,再通过朱诺胯下的肉棒转移到安琪拉身上。安琪拉受到猛烈轰炸,自然要从尤丽亚身上找补,最后半人马女郎则把来自身后四人的热情通统倾泻到沙王身上,让这有着大地般厚实宽广的胸怀的女巨魔承受并吸纳爱的狂风暴雨。   五个人从床头排到床尾,好似一列肉体横陈的火车。欣然顺次望去,叹道:“好一群美肉儿,这恐怕是世界上最迷人的火车了。”   长达两个小时的群交最终结束时,四位美人儿的肚子里全都储满了欣然的精液,一个个被滋润的娇艳雨滴。或抱肩或搂腿,缠在欣然身上献媚撒娇,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莺莺细语宛如丝竹。   欣然躺在粉弯玉股交织成的脂粉阵,美得心花怒放。心想老子来当哨兵果然是英明的选择!身在艾尔曼的罗兰倘若得知欣然眼下的荒唐生活,准会后悔派他回前线。   美美的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性爱大餐,安琪拉的精神松弛下来,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便问欣然,圣国军中可有一位拥有在武术家排行榜上名列前五的实力,而且精通魔道武术的青年高手。   欣然装傻道:“老板娘,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圣国军都是正派人,怎么会去学魔道武术,况且,中洲排名前五的武术家尽人皆知,其中并没有四十岁以下的人。”   安琪拉愁容满面的说:“我也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可确实存在这个一位神秘高手,就在今天早上,我曾与他在边境山温泉交手--”   欣然故作吃惊的握住安琪拉的手,关切的问:“你跟如此厉害的家伙交手,竟然毫发误伤,安琪拉姐姐,你的武功岂非还要在他之上?”   安琪拉嗤嗤娇笑,拍拍欣然的手说:“傻弟弟,我的武功比那人差远了,我们是四个打一个。”   欣然笑道:“姐姐的武功那么好,居然打不过一个不敢见人的家伙,准是受了同伴的拖累。”   安琪拉摇头羞笑道:“傻小子,你根本就没见过我与人打架,怎么就一口咬定我武功高强?再说,我的伙伴绝对不差!迪奥太子就不必说了,另外两人也是与我同列'白色三连星'的高手,一位精通忍术,另一位则是大魔法师。”   欣然把安琪拉的话与今晨的遭遇战相印证,心知安琪拉就是那位施展“天欲销魂镜”的白衣女子,由此观之,她果然是魔母贝拉的门下,另外两人却不知是何来历。   “迪奥大哥的寒冰神掌也不是那神秘人的对手?”   安琪拉沉声道:“虽然很难接受,可这就是事实,如果不是我们'白色三连星'及时出手搭救,迪奥殿下恐怕难逃神秘人的毒手。”   这是欣然第二次听她说起“白色三连星”这一别致的绰号,好奇的问:“'白色三连星'是什么?”   安琪拉笑道:“白色三连星,是指迪奥殿下倚为股肱的三员大将,其中一个就是我,专门负责情报系统,还有两人也各有专长......”说到这里欲言又止,难为情的说,“不是姐姐不信任你,实在是事关重大,不敢轻易透露,况且,你知道这些也没有好处。”   欣然不好追问,以退为进的的抱怨道:“哼!你和大哥都看不起我......不知等到那一天我才能成为一颗'星'。”   安琪拉嫣然一笑,腻在心上人怀里柔声道:“亲爱的,你就是我的太阳,比什么星星都更加明亮。”   欣然被她的情话感动,心情转好,搂着安琪拉问:“你这次来,就是要我打听神秘高手的身份?”   安琪拉严肃的说:“此人的存在对我国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迪奥殿下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复又紧握住欣然的手,满脸期待的鼓励道,“好弟弟,如果你能在这件事上立下大功,一定会让殿下刮目相看,届时'三连星'就会变成'四连星'。”   欣然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装作受了利诱,跃跃欲试的说:“安琪拉姐姐,你把神秘人的相关资料给我,任何一处细节也不能漏下,我会尽力帮你调查。”   安琪拉满意的笑道:“不愧是我蝴蝶姬看中的男人,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可惜我对神秘人也所知不多,交手是在温泉附近,由于雾气浓重,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貌,只能隐约感觉出他的年纪不是很大,绝不会超过三十岁,身材偏瘦,穿着圣国的军装......”   欣然苦笑道:“你说得这些特征太空泛了,根本无从找起。”   安琪拉叹道:“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搞定,我也不会来求你了......对了,那神秘人的武功非常奇怪,挥出的真气是罕见的黑色,有着恐怖的引力,据我判断,应属魔道武学。”   欣然若有所思的说:“我对武术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世上能够胜过寒冰神掌的武功不管正道还是魔道都寥寥无几,根据你的推测,那人若非北极魔母的门下,就很可能是来自黑暗大陆的鬼族高手。”   安琪拉摇头道:“神秘人绝非魔母门下,他的武功走的是刚柔并济的路子,与纯粹阴柔的北极武学全然不同,若说他是鬼族,为何能在阳光下生存?”   欣然笑道:“我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你明天晚上再来,我会把调查的结果做个汇报。”   “好吧,明天再见。”安琪拉恋恋不舍的起床穿衣。   第五章 三连星   欣然送她出了营地,回到卧室,打开从艾尔曼情报处借来的军用电脑,调出机密情报库,搜索迪奥与白色三连星的资料。   短暂的等待之后,屏幕上跳出一排文字。   迪奥·齐格弗里德--保密级别:机密。   欣然满意的一笑,向后翻页。圣国军方的情报部也不是吃干饭的,资料收集的相当完备。从迪奥的出生至今,三十五年来事无巨细,一笔笔皆记录在案。其中有一些比较著名的事件,欣然是早就知道的。比如罗摩的老国王酗酒如命,自从生下迪奥,就再也没有其它子嗣。比如迪奥与罗摩宰相兼太师花无忌一家的恩怨,小弟弟被霸王花一刀切掉的糗事,当然也不会漏下。   然而还有一些值得深思的情报,是欣然从前闻所未闻的。情报显示,迪奥不但是军事将领,更是一位成功的外交家。与之相反,欣然则是一个成功的破坏专家。自从他出道以来,仿佛是命运作祟,所做的每一件大事几乎都在直接打击迪奥和他的盟友。   比如青铜山剿匪,不但断绝了迪奥诱拐圣国妇女的路线,更直接促发了两国兵戎相见的局面。   后来遭遇的黑狱海盗,也是迪奥的盟友,欣然干掉了所罗门,收回黑狱矿山,等于切断了迪奥的晶石补给线,一夜之间罗摩境内晶石的价格连番数倍,军工生产遭到严重打击。   就在不久前,欣然与凯瑟琳订立盟约,收复了试图叛乱的巨蝎王国。这对迪奥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因为他一直视凯瑟琳为最有力的盟友。   以此观之,欣然完全可以被称为迪奥的客星。而郁闷的太子殿下,恐怕早就把这位新近窜红的少年圣骑士恨得咬牙切齿了吧......   欣然并不是有意要和迪奥作对,实事求是的说,他现在根本无法与迪奥所掌握的庞大实力抗衡。罗摩王国自家的势力且不必说,迪奥另外两大奥援更是让欣然大感头痛。   其中之一,就是以行踪神秘著称的“山老”集团。山老集团是一个杀手组织,以领袖“山中老人”为核心,自上而下全是武功高强心黑手辣的杀人专业户。相传山老集团的总部设在“香格里拉”,可香格里拉究竟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山老杀手是一群没有丝毫人性的冷血动物,他们眼睛里没有道德没有公理更没有正义,只有对组织的忠诚和对金钱的渴望。   只要付钱,他们可以替你杀任何人。   如果钱够多,他们也可以加入军队,帮你消灭敌国。   迪奥是山老集团最大的东家,因此山中老人对这位“干儿子”也另眼看待。仔细考察迪奥的崛起,每一步都是踏着政敌的尸体向上爬。这些人大多死的不明不白,背后操刀的人多半来自香格里拉。   在军方提供的情报里,还揭露了山老集团与迪奥更深层次的合作。山老不止是派杀手替迪奥杀人,还负责替迪奥训练杀手。比如与欣然不打不相识的“狼牙”罗拉,本是迪奥的远亲,一个柔弱单纯的小姑娘,后来被送入香格里拉训练了十年,出山以后立刻成为令罗摩朝野闻声色变的女杀手。   像罗拉这样的人,迪奥手底下还有很多。   迪奥还有比山老集团更强有力的后台,那就是曾向创世神发起挑战的北极魔母。   自从洪水世纪完结,战败的海洋巨人便被发配北极,并时代遭受创始神的诅咒,有生之年只能生活冻土之上,一旦踏上化冻的土壤,便会当场死亡。海洋巨人的生存环境受到了苛刻的限制,但他们从未失去东山再起的野心。因为他们的统治者,那位左手掌握暴风雪右手掌握北极光的万魔之母贝拉,仍然活着。   一百二十年前,魔母贝拉与邪龙洛基决裂,并惨遭封印。这期间海洋巨人便停止了一切活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以“魔母门下”自居的人类男女出现在中洲各地,掀起了无数波澜,直到今日,魔母贝拉仍在利用人类门徒拓展力量,期待恢复洪水世纪的荣光。   白狼迪奥,正是有实无名的魔母门下。白狼与魔母的合作,乃是顺理成章的事。不止是迪奥,历代的罗摩统治者都是魔母贝拉的秘密信徒,在北方,没有魔母支持的王室,一天也维持不了。   迪奥掌权以来,精心挑选了许多资质绝佳的少年少女送往北极魔宫接受训练,学成一身绝技后归国参军,成为迪奥麾下的得力干将。这些“留学生”里最杰出的人物,就是欣然如今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蝴蝶姬”安琪拉。   年轻有为,武功高强,后台雄厚,手下人才辈出,迪奥作为一位皇储,已经做到最好。作为一位冲锋陷阵的武士,他同样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本。   圣杯之亚历山大的稀世名铠“A10-梵厉尔”,就在迪奥手中。   当欣然看到这一则情报时,立刻想起霸王花的“血色莲台”,“A11”与“A10”这两个紧挨着的编号说明“梵厉尔”是亚历山大在血色莲台之前的作品。那段时间,这位圣国最富盛名的天才机械术士正因为掠食者的暴走事件被迫逃亡到罗摩王国,在老朋友花无忌家中避难。   亚历山大的名气之大天下无人不知,一向善于钻营的迪奥自然不会错过讨好亚氏的机会,放下皇储的架子对老人家笑脸相应,服侍的无微不至。圣国教廷曾三番五次要求引渡亚氏回国审判,迪奥冒着与圣国决裂的危机坚决不肯放人,甚至不惜为了一个外乡人开罪朝廷权贵。   亚历山大是性情中人,受了人家的好处就一定要报答。流亡罗摩的这几年,他得到了迪奥的全力支持,继续从事机械铠的研制。最后完成了被称为“北极天狼”的梵厉尔,送给迪奥作为谢礼。   后来亚历山大回国,梵厉尔就留在了罗摩,成为战场上吞噬死者亡灵的无敌之狼。迪奥的绰号“白狼”,也是从机械铠得来的。时至今日,梵厉尔就像国徽、国旗,已经成了罗摩军威的精神象征。   欣然真正关心的是梵厉尔究竟性能如何。可惜情报库里没有完备的资料,欣然只能从几张模糊不清的战地照片上看出梵厉尔是一部纯白的陆战机械铠,样子果然很像一头巨大的狼。   亚历山大的每一部机械铠都有着鲜明的特色。梵厉尔也不例外。从出品时间来看,梵厉尔介于掠食者与血色莲台之间。其时亚氏刚刚完成掠食者,同时也对血色莲台的雏形有了初步的构想,这些复杂的念头在梵厉尔身上有着鲜明的体现。   根据资料显示,梵厉尔的性能介于掠食者与血色莲台之间。它拥有不逊于掠食者的机动性和近战攻击力,同时还适应北方的地理特色,拥有冰上和水中作战的能力。情报中明确指出,梵厉尔的骑兽形态是一艘专门运输海军陆战队的“破冰船”。如果不幸与梵厉尔在海上交手,下场将无比凄惨。   欣然通过比对战斗数据不难发现,梵厉尔绝非单纯的陆战机械铠。在他四十九次作战记录里头,有十四次对手是空战的机械铠。梵厉尔的战斗记录是全胜,   这就有点奇怪了。就算空战机械铠打不赢梵厉尔,总能逃掉吧?一台陆战机械铠怎么可能追得上会飞的同类?欣然想不通。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盘绕不去......从战斗记录可以推导出两种可能。第一,梵厉尔拥有很强的对空导弹,就像掠食者的核弹,能很轻松的把飞行对手一击必杀。第二,梵厉尔的机构上可能暗藏了秘密......血色莲台的绝对制空理念,会否在这部姊妹机上有所体现呢?   不管答案是哪一个,与梵厉尔的作战都将成为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冒险。别忘了,欣然手里只有一部“夜莺”。与亚氏作品相比,夜莺的作战能力差得太远。   (是不是应该放弃挑战迪奥,把梵厉尔让给罗兰和“太阳神”来对付呢?)   欣然很快否定了这一念头。他很清楚自己来前线,就是为了替罗兰分担压力和危险,就算打不赢迪奥和梵厉尔,他也必须主动挑战。为得是记录下梵厉尔的翔实作战数据,等到将来罗兰与迪奥对阵,就可以做到知己知彼。   下定决心后欣然面对电脑屏幕露出温柔的笑容。恰巧尤丽亚送来茶点,见欣然独自发笑,好奇的问:“主人笑得好可爱哟,是不是在想念某位心上人?”   欣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偏着头问尤丽亚:“嘿,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变笨了?”   尤丽亚跪伏在座椅旁,枕着欣然的大腿娇滴滴的说:“没有啦,你一直都很笨嘛。”   欣然伸手在俏皮的半人马女郎脸蛋儿上弹了一下,佯怒道:“调皮的小母马,老爷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尤丽亚享受着主人的爱抚,惬意的呻吟道:“我的小主人每天都在变得更善良更温柔更勇敢,却从未有变笨的迹象,如果你有不好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动闯祸的脑筋了。”   欣然窘笑道:“让你说着了,我眼下正在计划闯祸!尤丽亚,从前我惹是生非,事先多少有些胜算,可今次完全不同,我想来想去,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找死。”   尤丽亚吃惊的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欣然摇头笑道:“我不能说,为了不让你担心。”   尤丽亚叹道:“你不说,我会更加担心,而且......为你担心的人恐怕不止我一人呢。”   欣然笑道:“所以才不能让你们知道啊,特别是兰兰......我做这件事,也许今天看来是不折不扣的愚蠢行为,然而他日罗摩与圣国开战,你们就会明白我的苦心了。”   尤丽亚见欣然特别提起罗兰,心知此事与战争有关。她对欣然的脾气了如指掌,一旦决定了的事便会一意孤行,谁也劝服不了。于是苦口婆心的叮嘱道:“主人啊,我知道你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可你既然决定了,就一定有你的道理,只求你千万不要蛮干,要知道,一旦你有个闪失,很多人就活不下去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欣然握住半人马女郎的纤手下保证:“请放心,我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   “百分之三十......算了,还不如不告诉我呢。”尤丽亚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心事重重的离开卧房。   欣然打了个哈欠,继续搜索“白色三连星”。   白色三连星--   保密级别:绝密。   (奇怪,白色三连星的保密级别居然比迪奥更高......)   怀着意外的惊讶,欣然打开了白色三连星的相关情报。   --白色三连星,罗摩太子迪奥·齐格弗里德直接指挥的秘密幕僚团,参与者皆为罗摩王国的军政要员,其中最主要的三人分别是安琪拉、上元明人和朱利安。以上列出的是三人众多化名中的一组,真实姓名不祥。   接下来是三连星的个人资料。   安琪拉,曾化名安琪儿、艾莉丝、莫妮卡等等。二十七岁,出身于罗摩南方的蝶族部落,是该族法定的女继承人。自幼被送入天佑城(罗摩京城)学习音乐、舞蹈、文学,在一次舞会上与太子迪奥邂逅,一见钟情,是迪奥唯一公开承认的情人。   三年后完成学业,加入迪奥控制下的特务机关任职,忠心耿耿,屡建功勋,很快脱颖而出,成为迪奥麾下的头号特务。曾多次潜入圣国从事间谍活动,得手后成功逃脱,给我军造成极大损失。为此圣女王悬赏十万银币通缉安琪拉,至今未果。   欣然擦了把汗,心想“老板娘”的胆子真大,被十万银币通缉还天天越境往我这里跑,哪天手头紧,可以把她卖掉领赏......嗯,卖了再救出来,然后再捉,再卖,如此三番五次......嘿嘿,女王陛下恐怕要破产啦!   打消不切实际的幻想,欣然继续往下看。   在情报局服役三年后,二十一岁的安琪拉被秘密派往北极,与海洋巨人交往密切。之后五年再无消息,直到二十六岁那年春天,突然返回罗摩,被迪奥认命为军部参谋总长,主要负责谍报工作。   安琪拉失踪的五年究竟干了什么,情报中没有给出结论。欣然不难推测出她是去了北极魔宫,在魔母贝拉门下学艺。   (短短五年时光,安琪拉就从一个手无缚际之力的弱质女孩变成了魔功盖世的妖女,贝拉还真是个好老师呢。)   魔宫学艺归来之后,安琪拉接到的第一项任务便是随同迪奥秘访香格里拉。由于当事人始终守口如瓶,此行达成了什么交易,至今不得而知。根据多方调查显示,安琪拉此行收获甚大,得到了香格里拉出品的机械铠“忍玖·CUSTOM”,俗称“蝶仙”。   山老集团的总部香格里拉,是与圣国的机械都市齐名的机械铠产地。其中“忍”字系列是香格里拉的王牌产品,迄今为止该系列有九部正式作品,编号从“忍壹”到“忍玖”。   安琪拉的“蝶仙”,就是“忍玖-蜂后”的加强版,据说装备了一种既神秘又危险的终极武器,内情不得而知。   “白色三连星”的第二号人物“镰鼬”上元明人,年龄不祥,同样出身香格里拉,是山中老人的得意弟子,拥有“风之上忍”的头衔,是山老集团的王牌杀手“九天狗”之一。拥有忍系机械铠“忍柒-镰鼬”,机械铠具体性能不明。   上元明人很受迪奥的重用,专门替迪奥训练了忍者军团“天行组”,美其名曰替天行道,其实是不折不扣的暗杀集团。“狼牙”罗拉就是“天行组”出身,当年曾担任上元明人的副手。由于忍者行事诡秘,关于上元明人和“天行组”的资料就只有这些。   欣然接触过的罗摩杀手就只有罗拉一人。他隐约记得罗拉在山老集团的头衔是“风之中忍”,顾名思义,身为“上忍”的“镰鼬”肯定比罗拉厉害得多。   那天在温泉,上元明人救走迪奥时施展的忍术,更让欣然记忆犹新,心知此人不可小觑。至于忍系机械铠,一方面没有情报,另一方面名气远不如亚氏机械铠那么大,他倒没在意。   三连星的最后一人“雷鸟”朱利安,四十二岁,出身巨蝎王国,其父便是大名鼎鼎的蓝袍孟菲斯。他还有一个弟弟,就是被尤丽亚一箭穿心的蔷薇十字军老大塞弗。   (真是冤家路窄啊......)欣然不禁苦笑。   塞弗与孟菲斯几乎等于死在他手中,朱利安当然要找他报仇。看来只有送他下地狱与父兄团聚了。   朱利安可不像他那个草包弟弟,法力之强不在其父之下,拥有据说能够召唤雷电的强力仆魔“雷鸟”,因此得到了“雷鸟”的绰号。   朱利安来到罗摩军中,主要工作是帮迪奥组建魔法师部队,因此欣然现在面对的不止是一个大魔法师朱利安,还有他麾下的整个魔法军团!   以一己之力挑战迪奥和白色三连星,欣然的胜算几乎等于零。正打退堂鼓的时候,电话响了。   欣然信手摘下话筒,懒洋洋的问:“喂,谁呀?”   话筒对面传来了熟悉的笑声,仿佛一块糖融入心房。他激动的一跃而起,嗓音里透出压抑不住的兴奋:“是你!哇塞......我不是在做梦吧?什么,欢不欢迎?废话!当然是热烈欢迎了!!跟你说,我一听到你的声音,恨不能马上飞回艾尔曼见你--哦?这样啊,那好,我就在前哨等你......记得带上咱们的宝贝,今次要派上大用场了!水镜那边你不用担心,嘿嘿,我已经把她彻底搞定了~哎哎~不要笑嘛,我说得是真的!总之快来吧,我会彻夜不眠的想着你......再见,亲爱的老婆。”   挂上电话,欣然整个人变得荣光焕发,似乎所有难题在这短短几分钟后通统迎刃而解。他左手端着茶杯,美美的品了一口,即兴吹着口哨在卧室里跳起舞来。   沙王和尤丽亚好奇的探头进来观望,问欣然又在发什么疯。   “去!我没发疯,我是太高兴了--有一位好朋友要来边哨!”欣然笑呵呵的说。   “一定是女人!”尤丽亚断言。   “嗯,是女人,”沙王笑着附和道。   欣然跳过去拉着两女的手,笑嘻嘻的说:“猜对了一半,她虽是女性,却堪称女人中的男人。”   沙王自作聪明的憨笑道:“哦!我知道啦......她是变性人。”   “......胡扯什么呀!”欣然满脸黑线。   转眼又高兴起来,神秘兮兮的说,“我先卖个关子,等她来了,你们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巾帼豪杰了。”   尤丽亚、沙王面面相觑,想不出欣然的这位神秘“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两女追随欣然至今,也算得上见多识广,可从来没见过他像今天这么兴奋。   不管那位“巾帼豪杰”是圆的还是扁的,在欣然心中的地位显然无比重要。只凭这一点,就足够她俩好奇的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傍晚,安琪拉如约来找欣然。尤丽亚告诉他欣然去巴斯克大人营中喝酒,安琪拉也不在意,便去欣然卧房等候,俨然以女主人自居。   躺在干净舒适的床上,安琪拉闭目养神,想着欣然的样子,嘴角不由得泛起愉悦的微笑。忽听见房门外传来脚步声,睁眼一看,只见欣然双手插在衣袋里,吹着口哨潇洒的走来。脸颊酡红,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走近卧室。   “哦?老板娘来啦,”欣然走上前来,俯身在安琪拉唇上吻了一下。   似乎被他的醉意沾染,安琪拉脸上也泛起红云,星眸迷离,妩媚撩人。   欣然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干,醉意一扫而光,开门见山的说:“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安琪拉精神一振,拉着欣然的手坐起身来,问道:“神秘人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   欣然点头笑道:“说来凑巧,那天迪奥大哥遇刺的时候,巴斯克老兄竟然也在现场。”   安琪拉掩口窃笑道:“这有什么凑巧,巴斯克就是刺客之一。”   欣然故作不悦的说:“既然知道,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   安琪拉粘在他怀里撒娇道:“人家也是今天刚知道的嘛,你想啊,迪奥殿下何等高傲,居然被巴斯克那大蠢熊揍得鼻青脸肿,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欣然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巴斯克老兄武功低微,若非有人暗中相助,如何能制服大哥?”   安琪拉一点就通,顺理成章的问:“暗中帮助巴斯克的,就是白衣神秘人?”   “他的真正身份是圣骑士。”   欣然此言一出,安琪拉脸色瞬变,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难道是阿曼拉达·罗兰亲临前哨?”   欣然摇头笑道:“不是太阳,是微笑。”   “苏欣然!?”安琪拉失声惊呼,“他应该在大汉之海啊!”   欣然对安琪拉听到自己的名头后做出的表现十分满意。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据巴斯克老兄说,微笑骑士此番来到前线,乃是奉女王圣喻前来调查艾尔曼的边境争端,眼下正在边境山一带微服私访,那天在温泉撞见迪奥大哥,不过是意外罢了。”   安琪拉沉吟不语,神色时喜时忧。喜是因为圣骑士自投罗网,倘若将之消灭,对圣国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忧的是对手太强,恐怕不容易对付。   最近一段时间,“微笑骑士”风头之健可谓如日中天,单枪匹马击败了黑狱海盗与巨蝎王国,名气甚至凌驾于其余三位圣骑士之上,出名之快在中洲的后起之秀中堪称第一,如此强大的敌手,力敌显然不是上策......   安琪拉思来想去,始终没有良策。女人一旦恋爱,就会变得喜欢依赖男人。聪明如安琪拉亦不例外,满心期待的哀求欣然:“亲爱的,帮我像个主意干掉苏欣然可好?”   欣然差点笑出来。心想,让我想个办法干掉自己?这可有点难啊~   装模作样的苦思片刻,沉声道:“除了暗杀,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安琪拉深有同感的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务之急是摸清楚他的行踪,只要解决了这一难题,其它不足为虑。”   欣然盘算了一下,煞有介事的告诉她:“我听巴斯克老兄说,明天正午苏欣然将会登上边境峰眺望罗摩军在边境的驻扎情况,之后还要他秘密会谈,至于谈些什么,巴斯克却不肯透露......想来不外乎是策划阴谋暗算的迪奥大哥。”   安琪拉喜出望外,拍手笑道:“好极了!只要苏小子明天上了边境峰,管保他有来无回!明天若能顺利除掉苏欣然,头功非你莫属,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除此之外,人家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赖给你这小坏蛋了......”安琪拉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媚笑着解开胸前的纽扣,捧出一双颤巍巍的豪乳凑到欣然面前,娇滴滴的说:“亲爱的,为了我们美满的小日子,加油干吧......”   欣然把脸埋在温热柔软的乳肉里,嗅着蝴蝶姬甜丝丝的体香叹道:“先加油干你,再加油干活。”   “坏弟弟,人家一天不被你干就浑身乏力做什么也提不起兴致,快来给我的小穴穴加油吧,用你的大肉棒和热热的白豆浆......”安琪拉吃吃媚笑,委身上来与情郎共效鱼水之欢。   欣然发觉她今晚的表现格外热情,便问为何如此。   安琪拉娇羞的说:“大概是因为我爱上你了吧......”她从前只是被欣然的俊美的外表和甜言蜜语迷惑,并没有投入多少真心,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随着接触的增多。渐渐发现欣然才智非凡,绝非自己掌中的一颗棋子那么简单,而且隐隐流露出的雍容气度更是让她心折不已。漂亮男孩只会让女人心动,漂亮再加上智慧与实力,却足以打动任何女人的芳心,哪怕是素以足智多谋自诩的安琪拉。   陷入热恋中的蝴蝶姬并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的走入泥潭。娇痴的偎依在欣然怀里,意气风发却很天真的说:“等战争结束咱们就结婚,凭我的人脉,不出十年,保让你坐上罗摩元帅的宝座!”   欣然笑道:“果真如你所愿,迪奥大哥岂不是很倒楣?我抢了他的情妇,又抢了他的地位......”   安琪拉笑道:“那时候他已经是国王啦。”   “是圣国的国王,还是罗摩的国王?”   “唉,我的小心肝儿,别跟着迪奥做美梦了,罗摩是不可能征服圣国的,这场战争我们不输就是万幸了。”安琪拉意兴阑珊的叹道。   欣然微微一笑,仿佛在宣示预言:“你的清醒会保佑你活到战争结束。”   “不,我一点也不清醒,”安琪拉扭着蜂腰甜蜜的呻吟道,“我也在做梦,充满幸福与快乐的爱情之梦......亲爱的,姐姐全部都属于你了。”   第六章 梵厉尔   送走安琪拉,欣然找来嘻嘻王子,指著作战地图上的一个三角形符号问:“嘻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边、边境峰!”嘻嘻王子毫不犹豫的答道。   欣然满意的笑道:“很好,今天晚上你带地精族人去边境峰,把山腹给我挖空,塞满火药!”   “遵命!”嘻嘻王子敬了个漂亮的军礼,兴冲冲的领命下去。一夜之间,地精小分队把边境峰变成了兔子洞,挖出无数条地道,圣国边哨全部库存炸药都被“转移”到边境峰下。威力足以将整座山峰炸飞。   天明时嘻嘻王子急匆匆的赶回来报告:“老、老大,好奇怪!罗摩人,也、也跑到边境峰去了。”   “哦,他们在做什么?”欣然问。   嘻嘻王子百思不得其解的答道:“他、他们也在埋火药,就在我们头顶上。”   欣然微微一笑,莫测高深的说:“他们埋他们的,咱们埋咱们的。”   就这样,两国士兵在同一个战场安置了同样的险境。罗摩工兵是在地表挖坑埋炸弹,地精则在地下工作,两伙儿人上下相距不过数尺,各行其是。地精们遵照欣然的吩咐,尽量隐藏行踪,不惊动罗摩人,而罗摩工兵也完全没有发觉到就在自己的脚下,一个更加庞大的陷阱正在形成......   日上三竿,敌我双方的“地雷阵”都布置停当,先后撤出边境峰。   临近的山坡上,“白狼”迪奥正藏身在一颗大树上用望远镜监视边境峰,在他身后,埋伏了两百名精锐兽人士兵,其中大部分是最善长山地作战的羚羊人和巨猿人,紧张的等待着目标上钩。   其后不久,果然看见一位白衣蒙面人大步登上边境峰,站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向镔铁城方向眺望。从这个角度,恰能把城中的军力布置看得一清二楚。   迪奥露出阴险的冷笑,挥手下令起爆陷阱。一名工兵按下遥控器,只听轰得一声巨响,对面的山颠上飞砂走石,半截山峰被炸塌,沿着峡谷斜斜的滑入激流。   “跟我来!”   迪奥第一个冲下山坡,快步登上被炸得一片狼藉的边境峰。手下士兵随即跟了上来,展开地毯式搜索,很快就在乱石堆发现了一具尸体。迪奥闻风过去一看,尸首已经炸得不成人形。根据残留在附近的白色布块,迪奥断定这就是苏欣然的尸体,得意的放声狂笑。   不料乐极生悲,忽然感到脚下剧震,一股气浪冲天而起,将他高高抛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踵而来,比刚才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灾多难的边境峰连遭两次轰炸,彻底分崩离析,泥石汇成洪流,把侥幸由爆炸中逃生的罗摩士兵冲下山区,惨叫声此起彼伏,恍若人间地狱。   迪奥运气好,脚下的火药受潮,没能充分爆炸。凭着精深的内力放出一圈护身罡气,弹开炮弹般四下飞溅的岩石,找到一块安全的落脚处。抓住一个幸存的工兵骂道:“他奶奶的活见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工兵也不知被人做了手脚,结结巴巴的说:“殿、殿下......可能是炸药埋得太多......所以分成两次起爆了......”   迪奥气得半死,顿足怒道:“妈的一群笨蛋!炸弹都埋不好,你们还算是工兵吗?气死老子了!唉......算了,你们几个快去把苏欣然的尸首弄出来--”   话音未落,却听身后有人冷笑。“没卵的畜生,想要我屠狼大侠的命,恐怕没那么容易。”   迪奥吃了一惊,蓦然回头,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台造型优美的白色机械铠。一位气度潇洒的白衣蒙面人悠闲的坐在机械铠肩上,眼中流露出讽刺的笑意。正是在温泉伏击他的神秘人。   白衣蒙面人挥手一招,“苏欣然”的残尸化作一道红光飞回他掌中,变成一口粉红色的长剑。地上空余一袭破烂的白衣。   迪奥倒吸了口冷气,这才明白自己反被对手算计了。今天的行动,只有他和白色三连星知道,莫非自己身边出了奸细?他不敢想象会有这种事,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勉强收敛心神,凝望着欣然冷笑道:“苏小子,上次让你占了便宜,可别以为今天还有同样的好运!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白狼'真正的实力!”说罢仰天长啸。   回应迪奥的召唤,山谷中传来凄厉的狼嚎。一头通体银白的巨狼冲上山颠。   与“血色莲台”变形而成的黑豹的优雅体形截然不同,梵厉尔的体表覆盖着板块状的金属护甲,仿佛一块块虬结凸起的肌肉,整体感觉很粗犷,充满了暴力的美感。狼头张开血盆大口,腹中发出介于猛兽嚎叫与机械轰鸣之间的奇特咆哮,口中狼牙林立,仿佛两排利刃。瞪着惨绿的眸子,气势汹汹的凝望着比它小了一圈的“夜莺”。   迪奥腾空跃上狼背,高声喝道:“梵厉尔--武士形态!”   嗷嗷--   机械天狼人立而起,背后敞开舱门,将迪奥吸入驾驶舱。同时身体的关节也发生了奇妙的转换,变成了人身狼头的武士。后肢明显便粗,支撑体重,前肢则变成了强有力的机械臂,指尖弹出一尺长的蓝色利刃,散发出冷冽的杀气。   (这就是梵厉尔的第一战斗形态“人狼武士”吗?果然气势非凡啊......)坐在夜莺机舱中的欣然透过视窗观望敌手,不由得暗自心惊。   圣国军方的情报中提到梵厉尔除了骑兽形态之外,还有两种作战形态可供选择。其中之一就是人狼武士,主要用于近身肉搏战。如此算下来,梵厉尔总计有三种变形结构,这在亚氏作品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创举。   粗野的天狼面对娇小的夜莺,无论体形还是气势都有着天壤之别。机舱中的迪奥重新恢复了自信,放声狞笑道:“苏小子,先尝尝我这复仇的利爪的滋味吧!”梵厉尔略一屈膝,随即腾空跃起,沉重的身躯以不合常理的超高速度射向夜莺。   梵厉尔是以冰晶石(水晶石与风晶石四比一合成)引擎驱动的机械铠,属性介于水、风之间,速度本来就很快。再加上腿部加装了火箭助推器,跳跃力与爆发力更是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相形之下,夜莺的反应慢的多。欣然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梵厉尔庞大的阴影便当头罩下。他的反应神经勉强能追上梵厉尔的动作,夜莺的机能却不允许他完成相应的回避,所能做的仅仅是举起巨盾护住要害。   轰--   蓝光闪现,天狼的利爪击穿了巨盾,距离夜莺美丽的面庞只有三寸之隔。梵厉尔的“高周波破盾爪”,是一切近战防御装备的客星,曾经力挡J2开山斧的巨盾,在它爪下显得不堪一击。   透过视窗,欣然清晰的看见梵厉尔的利爪闪烁这金刚石特有的幽蓝光芒,并在剧烈的震荡。正是凭借爪尖发出的高频振荡波,梵厉尔才能一击打穿夜莺倚为保护伞的巨盾。   欣然很清楚夜莺的防御已经被瓦解,继续退守只有死路一条。于是趁迪奥收爪的空挡将夜莺右手的注射器全力刺向梵厉尔的胸口。   金刚石针头与护甲相撞,发出刺耳的尖鸣。夜莺本身的出力不足以提供击破护甲的能量,欣然便用内力补足。虽然缺少了真气传感器,虚天魔功的强大攻势依旧不可抵挡。   空--   一声闷响,针尖刺穿了护甲!   (机会来了!)   欣然断然推下注射器尾部活塞,试图把液态乙醚注入机舱。可惜胜利的希望不过是易碎的肥皂泡。   梵厉尔抬爪握住了注射器,紧接着送出一道寒流,冻结了麻醉剂。机舱内的欣然也受到波及,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梵厉尔双爪一搓,注射器被揉成了金属碎屑,被罡风吹得无影无踪。   失去武器的夜莺只有撤身后退,现在欣然不敢再与梵厉尔近身作战。刚才的遭遇使他得知,梵厉尔也像血色莲台那样装备了真气传感器,适才迪奥正是用“铠式”寒冰真气瓦解了他的攻击。   “哼哼~我听说圣骑士同时也是超一流的铠武士,苏欣然,你的机师能力和机械铠都让我大失所望,好好珍惜所剩无多的生命吧,弱得令人发笑的'微笑骑士'!”   胜券在握的迪奥傲慢的睥睨着可怜的夜莺,缓缓举起右手,竖起一根指头发出狂傲的宣言:“杀死你,只需要一分钟!”再次飞扑上来,高周波破盾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圆弧,直取夜莺面门。   生死关头,欣然依旧不改顽童本色,笑道:“真要被你打中,我的机械美人儿就要毁容啦~”说着挺胸射出十字胶带炮,封住迪奥的进攻线路。   迪奥急忙举起机械臂交叉护在身前,同时将寒冰真气推入真气传感器,以手臂为轴线,凝成一面厚实的冰盾。   胶带炮粘在冰盾上,迅速凝固。   迪奥并不知道胶带炮没有杀伤力,还以为这玩意会爆炸,慌忙甩掉冰盾,一时不敢贸然上前。按下备用武器启动开关,右腿外侧打开一道小小的舱门,弹出一把大型的铠用来复枪。枪身一色银白,恰遇梵厉尔相配,弹舱里装有一颗上品冰晶石,使金属枪壳凝了一层白霜。   迪奥瞄准夜莺扣下扳机,一道冷森森的白光射出枪膛。   欣然无奈的举起盾牌抵挡。枪弹击中盾牌,立刻凝成了冰晶。   (冷冻来复枪!?)   欣然听说过这种高级铠用武器,可没想到威力如此可怕,连金属也能冻结。   迪奥不失时机的再次扣下扳机,这一枪击中了夜莺的胸口。胶带炮发射口被冻结,无法工作。   迪奥丢下冷冻来复枪,狞笑着逼近上来。“苏小子,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   欣然默不作声的等他走近,突然打开盾牌的攻击模式,打算用激光手术刀做濒死的反击。然而盾牌只是闪了一下光,再无动静--激光发射器也因温度过低而失灵了。   “哈哈哈哈~黔驴技穷了吗?”迪奥讽刺的狞笑道,“苏欣然,你的死期到了!吃我一招--铠式·寒冰神掌!”迪奥得意忘形之下,全力打出寒冰真气,机械臂双爪曲抱如球,积蓄着黑色的冻气。   寒冰神掌的境界分成三层,第一层是“冻气”,打出的真气没有颜色,只能冻结生物,第二层是“霜气”,真气转为白色,能够冻结金属,最高境界是“玄气”,真气转为黑色,一旦击中敌手,体温便会在十秒钟内降低至绝对零度。受到这样的打击,别说是人身,就连构成人体的微小分子也要停止运动,死相怎一个惨字了得。   迪奥本身的武功修为只在“霜气”的顶级阶段,尚未步入“玄气”境界,因此之前打出的真气都是白色。如今借助真气传感器的三倍增幅效果,强行打出玄气,体力损耗相当巨大,甚至会造成内伤。他不惜自残也要使出最高绝学,除却炫耀之心,更因为对欣然的切齿之恨。   在迪奥三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中,只吃过两个人的亏,第一个是霸王花,第二个就是苏欣然。霸王花远在天边他无可奈何,苏欣然却是囊中之物,故而力求以华丽的一击将其击毙,以洗前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迪奥万没想到,就在这紧要关头,他的另外一位大仇人也半路杀出。   “铠式·太岁当头!”   一声清亮的娇叱破空传来,紧接着,火红的机械铠恍若流星从天而降。机械臂高举太岁刀,朝梵厉尔当头劈下。   “霸王花!?”   迪奥失声惊呼,脸上闪过一丝战栗,慌忙举起双臂迎击疾风迅雷般突然杀到的“血色莲台”   轰--   太岁刀击中破盾爪,铁血罡气与寒冰神掌对撞,红黑两色真气如激流般飞溅开来,罡风卷起尘土,仿佛一条冲天而起的怪蟒。   一击之后,血色莲台收刀退守在夜莺上空。   迪奥冷不防挨了一刀,很是恼火。再加上对手是死对头霸王花,更是急火攻心,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把那毁了他男根的女人撕成碎片。然而一阵眩晕阻止了冲动的念头。适才超负荷的一击几乎抽空全部真气,浑身酸软无力再战。迪奥无可奈何的运气调息,一面监视新来的敌人,一面抓紧时间恢复精力。   霸王花发觉迪奥体力透支,但没有趁机进攻。这位女煞星虽然杀人如麻,却一向光明正大,趁人之危那是欣然的专利,她是不屑干的。况且,比起追杀迪奥,此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不点,你还好么?”   霸王花俊美帅气的姿容出现在夜莺的通信屏幕上,毫不掩饰发自内心的关切与激动。   欣然喜不自胜的凝望着这久违的大美人儿,笑道:“左京老婆,我很好!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霸王花欣慰的笑道:“是呀,一别数月,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重逢,看来我们真的跟战场有缘呢,如果可以选择,我倒想换个更浪漫更有情调的会面。”   欣然笑道:“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爬冰山嘛,等干掉迪奥,咱们就去'浪漫'好啦!”   霸王花开心的笑道:“真好!我很久以前的话,想不到你现在还记得,亲爱的小不点,你的大宝贝我也带来了。”说着压低飞行高度,将“黄金步行鸟”放在夜莺身边。   欣然喜出望外,雀跃的嚷道:“好耶!好耶!他妈妈的十年风水轮流转,有了红莲改,就该轮到老子欺负那头阉狼啦!迪奥--等着瞧吧!”   熟练的解开保险带,开启舱门,换乘新铠。回到熟悉的机舱,欣然开心的翻了个筋斗,险些撞破头。霸王花在通信器里看到情郎顽皮的举动,又是怜爱又是担心,笑骂道:“小不点啊小不点,认识你都大半年了,怎么一点也没长进。”   欣然的眼睛同样一瞬也舍不得离开心爱的“左京老婆”,搔头傻笑道:“你仔细看看,我长高了足有一寸呢!”   霸王花爽朗的笑道:“我的小英雄,人家是说你的孩子气没有一点改变。”   欣然莞而一笑,看似调侃却又饱含深情的说:“我的女英雄,你就别揭我的短啦,在'花大姐'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孩子气的小跟班。”   “不是小跟班,是小不点~”霸王花咯咯娇笑,眼前眉梢无限温柔,仿佛画龙点睛,给这英姿飒爽充满阳刚之美的女侠凭舔了几许妙不可言的女人味。爱情的魔力,造就了北国第一美女人生中最灿烂的嫣然一笑,这一刻,她身上再无杀气,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纯纯净净的大女孩。   “天哪......左京老婆,你真美!”欣然痴痴的凝望着笑靥如花的情人,感恩而又自惭形秽的叹道,“我苏欣然何德何能,竟能与你相识相爱,老天爷莫非瞎了狗眼?”这样的感慨,在欣然可谓平生头一回。   之前欣然无论遇到圣女王、巨蝎女皇,还是别的什么位高权重不可一世的女人,总能保持自信,并且特立独行。只有在霸王花面前,老实说,他有点自卑。不是因为她的武功,更不是因为她的出身,完全是被她为人处事的风格所折服。   欣然与霸王花的性格有共同点,比如同样好奇心重,同样胆大包天,然而也有截然相反的地方。   十七岁的少年,正处于情绪激烈变动心理日益成熟的阶段,欣然亦不例外。任性,爱出风头,以自我为中心,藐视道德规范。不屑与道貌岸然的家伙为伍,却很容易被真正善良正直的人感动,甚至勉为其难的去做好事,不为名利,甚至不为道义,只为情人亲友那赞许的一笑。从这个角度讲,他的心智是不成熟的,跟好人在一起就学好,跟坏人在一起就会变得更坏,正如霸王花所说,孩子气十足。   而霸王花却像是天神之手创造出来的女孩,肉体或许有可能挑剔出不甚完美之处,精神却浑圆完满,没有丝毫的阴暗面。她大巧若拙,她的我行我素雷厉风行,她的侠气正直,甚至包括欣然一直不以为然的光明正大的为人原则,都深深的让这青春张扬的少年心折不已。   欣然或许没办法成为霸王花那样的人,但在他的心里却有一个明确的定位,“左京老婆”是他所有的情人中间唯一一位既可亲又可敬的大姐姐。假如从前他对霸王花是敬畏多于爱恋,经过今日的并肩作战,他已经深深的迷恋上了这位女英雄。当下迫不及待的发动红莲改,飞上天空与霸王花的一号机并驾齐驱。   两部血色莲台仿佛并蒂莲花盛开在边境山上空,震撼了罗摩大地。同时也深深的打动了迪奥的心。“苏欣然与霸王花,真是天生一对啊......”虽然站在敌人的立场,迪奥还是不由自主的发出羡慕的赞叹。   此刻,他的心中突然兴起了一种不合时宜的遗憾,那是不得不亲手摧毁美好事物的遗憾。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他更愿意和天上的两个人交朋友。静静欣赏恋爱中的少年少女肩并肩飞翔在蓝天白云下,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可是,现在他必须毁掉眼前的美景,因为他们是敌人。   深深吸了口气,迪奥再次挺立腰杆,展现出大地上最勇武的王子应有的气度,驾驶梵厉尔昂首喝道:“苏欣然、霸王花,一起上吧!”   “哈哈~你以为这样说了我们就不好意思围攻?”欣然奸笑道,“傻瓜!你失算了!我苏欣然的脸皮绝对不会因为以多欺少而害臊,只要杀掉你,就不会有人知道我和左京老婆合殴你这没卵畜生的事啦。”   迪奥被他气得目瞪口呆,心想,我还以为自己就够歹毒的了,没想到跟这厮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且慢,如此无耻之人,怎会成为堂堂的圣骑士呢?还有霸王花,一向光明磊落,怎会被这小流氓迷得神魂颠倒?   霸王花听了欣然的话,苦笑道:“小不点,我与迪奥的恩怨尚未了解,这一战便让给我吧。” 她对梵厉尔并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宁愿独自冒险,也不能接受二打一的提议。   欣然悻悻的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也好,你先上,我在后面找机会偷袭。”他故意把“偷袭”说得很响,让迪奥听见以后分心提防,无法全神贯注与霸王花决斗。   霸王花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打开喷射引擎冲向梵厉尔。   迪奥差不多是看着霸王花长大的,虽说后来结仇,毕竟有将近二十年的交情,彼此的战术习惯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要在平时,梵厉尔的人狼武士形态整体实力稍逊于占据了空中优势的血色莲台,但迪奥的战术更灵活,平均下来胜率各占一半。   然而今天情况大为不同。迪奥先前力战欣然,损耗了大量体力至今尚未恢复,再加上对手来势汹汹,且有强援在旁虎视眈眈,心理上便输了三分,打起来也放不开手脚。第一回合,便被霸王花找到空挡,横刀斩中左手,切断了三根手指。   迪奥惊惧之下再无保留,重新将梵厉尔变成“天狼形态”。匍匐在地上等待血色莲台的下一次俯冲。   霸王花见状大吃一惊。她深知梵厉尔的第二形态专门克制空战机械铠,而且装备着一门非常恐怖的终极武器。一旦发射,不但自己危险,一旁观战的欣然也要遭殃。不顾一切的冲向红莲改,大声警告道:“危险!快离开--”   嗷嗷嗷嗷--   霸王花迟了一步,“天狼”已经发起攻击。   迪奥对霸王花的弱点了解的一清二楚,出手的目标正是欣然!   “最终武器·零度灭杀炮!!”   伴随着迪奥疯狂的怒吼,梵厉尔的血盆大口中喷出一道黑色的气流,间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仿佛流星的碎屑。气流一出,天地之间顿时陷入昏暗,温度直线下降,方圆十里内草木鸟兽瞬间枯萎暴死!   欣然面对汹涌而来的黑色寒流,宛如一叶扁舟置身惊涛骇浪,勉强保持着平衡。却忽然发现,机体变得加倍沉重,各种仪器的信号灯仿佛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似的一口气被吹灭,代之以心惊肉跳的爆裂声--精金护甲遭到绝对零度的玄气攻击,正在崩裂!   零度灭杀炮,源自冰晶石魔导学说的最高杰作!   一炮便会耗尽梵厉尔全部的能量,威力相当于一百倍的铠式·寒冰神掌,足以媲美核弹!   “小不点--我来了!”   霸王花驾驶血色莲台奋不顾身的挡在红莲改前方,全力劈出一道刀罡,在冰河之中开出一条血路,承受着冻气的冲击,掩护红莲改升上高空。就在此时,狂风卷来暴雪,挡住了升空之路。   零度灭杀炮的威力造成了气候异变,正午的晴空突然彤云密布,刮起了暴风雪。在这样的天气下,任何空战机械铠若想继续维持飞行就如同赤足跋涉深不见的的泥淖,纯属自杀行为。   要么被风雪吹下山崖,要么降落在地上被“天狼”吞噬,摆在欣然面前的是两条死路。   一号机的情况比红莲改更糟糕。霸王花替欣然挡住了大部分寒流,驾驶舱内的气温降至零下六十摄氏度,并且仍在持续降温,这样下去,不出一分钟她就会活活冻死。想要脱离战场也做不到。低温恰是火属性机械铠的客星,喷射引擎和半数相位引擎因严寒而停止工作,可怜的一号机只是维持不坠毁就耗尽了全身解数。   欣然见事不妙,慌忙展开机械臂抱住正在下坠的血色莲台,大声呼唤道:“左京老婆--左京老婆--”同时努力提高精神纯度,发动炎之精魔力场,希望能分给怀中的一号机一些温暖。   血色莲台的通信器材全部瘫痪,霸王花努力撑起身子,脸儿贴着冰冷的视窗,向窗外的欣然强颜微笑:“老公......我没事......”说着,眼帘微垂,竟似昏厥过去。   她的脸上结了白霜,嘴唇冻得发紫。欣然看在眼里心疼难当,扬起铁拳便要击穿舱壁救出爱人。   红光一闪,朱诺及时现身阻止:“住手!外面的温度比机舱内更低,你的冲动会害死花姐姐!”   欣然呆了一下,绝望的吼道:“左京老婆--你他妈马上给我睁开眼睛!死在这种鬼地方实在太丢人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一语未了,已是泣不成声。   奇迹出现了!零下八十度低温的机舱中,霸王花徐徐睁开眼睛,口中喷出白色的水雾,转眼凝成冰晶,仿佛下起了小雪。她正在催动内力对抗严寒,听见欣然的呼唤,不顾一切停止行功,潇洒的笑道:“老公......你说得对......死在这里,太丢人了......”   欣然见她还活着,激动得大叫“阿弥陀佛”。急声道:“你还能动吗?”   霸王花点点头,吃力的抬起冻僵的纤手轻轻摆动。   欣然含泪笑道:“很好!现在你打开晶石护匣,把手掌贴在晶石上,按照我说的办法,发动精魔力场--记住,一定要集中精力,这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机会了!”   霸王花依言施为,凝神屏息沟通晶石魔力。   欣然紧张得喘不上气来,盯着霸王花的脸眼睛也不敢眨。   朱诺见状不由得皱眉叹气。犹豫了半晌,终于告诉欣然:“主人,你这样做是徒劳的......花姐姐没有飓风巨人的血统,无法发动力场啊!”   欣然心头如遭锤击,登时泪如雨下。精神遭到沉重打击,红莲改的力场也如风中残烛,奄奄一息。   朱诺急忙提醒欣然振作精神。他却摇头苦笑,淡淡的说:“没有必要了。”同生共死的誓愿,绝不是信口开河。   绝望关头,突然听见朱诺失声惊叫。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奇迹!?”   欣然心如死灰,对她的大惊小怪置之不理。朱诺飞扑上来抱住欣然的脖子,二话不说,强迫他扭头朝窗外看。只见几秒种前还遍体冰霜的血色莲台,已经恢复了火样的鲜红。环绕机械铠周遭,炎之精魔力场正如绚丽的朝霞熊熊燃烧!   “小不点好聪明哦~”通信器上重新出现了霸王花自信的笑靥,“瞧啊,我的一号机也穿上了红外套啦!”   欣然喜极而泣,擦着眼泪哽咽道:“老婆,你真是......他妈的棒极了!”   一旁的朱诺却暗自心惊,难道花左京也有飓风巨人的血统?徘徊在中洲大地上的“飓风之魂”,原来不止洛基一人......   欣然才不去管霸王花有什么血统,只要亲爱的老婆安然无恙就万事大吉。兴起之下,便把通过精魔力场领悟的铠战绝技悉心传授给霸王花。霸王花心领神会,努力将精魔力场调节到临界点,看上去不比欣然的力场逊色多少。   欣然开心之余也多了一桩忧虑,提醒霸王花:“这样就可以了!继续提升力场,我怕你会变成植物人。”他可不想霸王花赴所罗门的后尘。   “没问题,我现在感觉好极了!”霸王花意气风发的笑道,“咱们这就下去跟梵厉尔大战三百回合!”   (靠!刚才还差点死翘翘,现在又威风凛凛了......左京老婆还真是精力充沛呢~)   欣然被霸王花的勇气倾倒,顽皮的笑道:“老婆大人下令,小弟岂敢不从。”说着抢先一步俯冲下去。霸王花也打开恢复正常工作的喷射引擎追上去。两台周身燃烧烈焰的机械铠恍若一对双子星自天外飞来,并肩冲向体力透支的梵厉尔。   “双重火鸟冲击波!!”   欣然的呐喊宣告了天狼时代的结束。震撼山川大地的巨响过后,边境山彻底夷为平地。   火红的比翼鸟冲天而起,矫健依旧。梵厉尔却风光不在,冒着黑烟匍匐在火鸟冲击波轰炸出的深坑里,绿眼睛黯淡无光。   第七章 群英会   迪奥咳嗽着爬出机舱,怨毒的凝望着空中的比翼鸟,满脸绝望。这一次,他不但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就在这时,头上传来奇异的鹰鸣。一头灰白色的大鸟盘旋在边境山上空,双翼展开遮住了阳光,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地。   迪奥一见怪鸟,便如抓到了救命稻草。长啸一声,喜出望外的喊道:“朱利安,我在这里!”   空中传来一把阴柔的嗓音:“殿下尽管放宽心,有我们白色三连星在此,苏小鬼与霸王花伤不了你一根汗毛!”空中落下一条六角星形状的魔法光柱,罩定迪奥。光柱转瞬即逝,迪奥和报废的梵厉尔已经被转移到了巨鸟背上。   欣然举目凝望漂浮云端的大鸟,隐约看得见鸟背上站立着一个手持魔杖的白衣法师。面目却不清晰。   霸王花神色凝重的道:“小不点,咱们得当心了,这家伙是迪奥最得力的帮凶之一朱利安,那只大鸟,就是他的仆魔'雷鸟'。”   话音未落,天边又飞来两台外形奇特的机械铠。   左边的像是一只插上蝙蝠翅膀的狝猴,体形比红莲改瘦小的多,脸上覆盖着金属板,好像忍者的蒙面巾,上面画了个白圈,里面写着大大的“柒”字。腰间悬着一把铠用武士刀,足有七尺长。   “哦?白色三连星倾巢出动,这下麻烦可大了......”霸王花忧心忡忡的告诉欣然,“左侧的机械铠是'忍柒-镰鼬',机师上元明人出身香格里拉,是迪奥手下的刺客头子。”   在镰鼬右侧,是一台美艳而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机械铠。上半身是裸体美人,相貌与“蝴蝶姬”安琪拉神似,同样梳着高贵的盘螺髻,同样面带魅惑的笑容,修长的粉颈,肥硕的乳房,特别是盈盈一握的蜂腰和平坦的小腹上可爱的浅涡,每一寸肌肤都流溢着诱惑的光泽,让人难以相信这是金属制造的战争兵器。   机械铠的齐腰以下是昆虫肥大臃肿的腹部,布满黄黑相见的条纹,屁股末端还连着一根寒光闪闪的长矛,令人不寒而栗。最为引人瞩目的是机械铠背后的那对漆成七彩的蝴蝶翅膀,迎风舞动,仿佛彩虹一般。   不用霸王花介绍,欣然猜得出这就是安琪拉的蝶仙。   果然,蝶仙中传来安琪拉的声音:“朱利安保护殿下,明人君,你拖住霸王花,苏欣然便交给我来对付。”   朱利安与上元明人在白色三连星中的地位不如安琪拉高,对她的安排没有置疑的余地。上元明人驾驶风属性机械铠“镰鼬”,默不作声的冲向一号机,同时拔刀横斩!   霸王花并不正面抵挡,拉起血色莲台飞上高空。饶是如此,仍被刀风波及,护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上元明人出刀时欣然就在不远处看着,惊讶的发现镰鼬的武士刀只是一个刀柄而已,看不出他用什么东西击伤了一号机......   此时安琪拉也驾驶“蝶仙”以高速凌空俯冲,头上尾下,以腹部的长矛突刺红莲改。   “吃我一招--蝴蝶流星剑!”   耳畔回荡着熟悉的嗓音,欣然却感到陌生,从前,这个女人总是用同样的嗓音在床上婉转承欢,说着绵绵动人的情话,而今天,发出的却是愤怒的呐喊。   欣然长叹一声,打出浮游盾挡住蝶仙的突击。同时迅速改变方向,与之擦肩而过。虽然只是逢场作戏,毕竟结下了夫妻情缘,他不想伤害安琪拉。   殊不知安琪拉亦怀有相同的念头。两铠交错的刹那,红莲改的监视屏上跳出了安琪拉忧心忡忡的俏脸。   “苏宁,是你在里面吗?我刚才看见你换乘机械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欣然打开通信回路,咬着嘴唇点了下头。此时此刻,除却对安琪拉的深深歉意,他再无话可说。   昨夜还是同床共枕的恋人,现在却成了不共戴天的对手。残酷的真相对安琪拉而言简直与噩梦无异,既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她本来希望欣然告诉她“你认错人了”,哪怕那只是一句谎话,也能让她稍微感到一点安慰,借以逃离无情的现实。然而欣然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胡索·苏宁就是苏欣然,她爱如性命的小情人就是罗摩王国的头号敌人“微笑骑士”。   安琪拉长长叹了口气,瘫软在驾驶椅上掩面恸哭。她的希望,她的美满家庭的梦想,就在这戏剧性的一刻被宣判了死刑。   “我真傻......”安琪拉泪眼婆娑的望着屏幕对面的欣然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我的苏宁弟弟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可怜......还以为我的小情人是个出身贫贱的小兵......想不到我全错了......”   “对不起,安琪拉姐姐......”欣然垂首长叹,难过的说,“我不是有意欺骗你,两国交兵,你我只能各为其主,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情义亦如是,你就当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好了。”   “一场梦?说得轻松......”安琪拉挺身扑到驾驶台上,歇斯底里的锤打屏幕上欣然的面孔,“我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却只是一场欺骗!?我安琪拉活到今天,第一次尝到失恋的滋味,这种痛苦你永远不会明白!我、我......我要杀了你!!” 安琪拉绝望的尖叫恍若杜鹃泣血。   欣然伸出手,隔着屏幕抚摸这苦命的女人,一字一句的说:“我可以把命交给你,但要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他的眼中依稀有泪光闪动。   安琪拉娇躯剧震,痴痴的凝望着欣然柔声道:“苏宁弟弟......你怎么哭了,傻孩子,别哭好么......姐姐看见心痛......”她垂下螓首,脸儿贴着冰冷的屏幕,让欣然的手隔着天空与铠甲抚摸自己的脸颊。这可笑的举动,却使安琪拉真切感受到了欣然内心的种种矛盾,他的痛苦与内疚,他的风流与真情,他的冷酷与热情,还有他的疯狂与温柔......当看到欣然为自己流泪那一刻开始,安琪拉就没有办法再恨他了。   她幽幽叹息,艰难的说服自己原谅了欣然。她是个放荡的女人不假,但她身上也有着最伟大最慈悲的母性之爱,当她处在人生最痛苦的深渊中时本来有充分的理由去报复,却因为看到了伤害自己的人同样受到了痛苦的煎熬而放弃了仇恨。   选择宽恕远比选择仇恨困难一万倍,特别是对于女人。凭这一点,安琪拉就算得上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非凡女性。   且说此时在高空观战的迪奥发觉蝶仙的行动全无章法,不满的喝道:“安琪拉,你在搞什么鬼!以你现在的状态绝非苏小子的对手,还不快用'月之蝶'!”   安琪拉沉默良久,出乎意料的告诉迪奥:“月之蝶的发射器出现故障,暂时无法使用。”   迪奥不知道安琪拉是在说谎,失望之下顿足大骂:“哼!愚蠢的女人,连一门炮也摆弄不好,简直丢人现眼!”   安琪拉冷冷的答道:“蝶仙搭载的月之蝶本来就是问题多多的'试作型',故障本在预料之中,倒是殿下败给名不见经传的苏小子,很是出乎卑职的预料。”   迪奥被她当面数落,顿时恼羞成怒,顿足喝道:“朱利安,我们也下去参战,不要让女流之辈小看了我罗摩王国的军威!”   “遵命!”朱利安早就想找欣然报杀父屠兄之仇,当下催动雷鸟猛冲下去,与蝴蝶姬合力攻击红莲改。   霸王花见情郎寡不敌众,连忙甩开“镰鼬”前来助战。两台血色莲台对战两台忍系机械铠加仆魔巨鹏,一时间难分胜负。这全赖安琪拉暗地里放水,否则月之蝶一出,欣然和霸王花必定落入下风。   双方酣战之时,地面上又生异变。一道十字交叉的光束破空射来,击中了雷鸟腹部,登时鲜血横流,惨叫着飞离战圈。   迪奥大惊失色,欣然也满头雾水。低头一看,却见只剩下的空壳的夜莺居然被人发动,高举巨盾俏生生的卓立在山峰上。在夜莺头上,金光灿灿的“雷震子”正展翅翱翔!   “小叔叔,别来无恙。”这甜美的嗓音,确系发自李筠之口。   “阿筠、阿炎,真的是你们?”欣然激动的跳了起来。   “是啊,我和大哥都来了。”李筠的话语中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   “小叔与花女侠暂且后退,这两个杂碎就交给侄儿处理吧。”李炎驾驶雷震子振翼高飞,挡住蝶仙、镰鼬与负伤不轻的雷鸟。冷冷的说:“在下大汉之海'暴风'李炎,今日不想开杀戒,尔等鼠辈,能滚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迪奥听他口气这么狂,很是恼火,然而得知对手是“暴风骑士”李炎以后,一腔怒火全化成了惊惧。一个“微笑骑士”就已经把边境闹得天翻地覆,再加上素以好斗著称的“暴风骑士”,真打起来己方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叫苦的时候,镰鼬与蝶仙已经冲了上去,试图夹击雷震子。李炎冷笑一声,展开双翼,周身散发出一圈电磁波。   镰鼬与蝶仙一进入磁场,立刻受到干扰,各类仪器相继失灵。吓得两人慌忙撤退,追随迪奥逃离边境山。   李炎也不追赶,关闭了电磁干扰波,掉头与欣然等人汇合。目睹了“雷震子”不费吹灰之力赶走了强敌,欣然很是钦佩,好奇的问李炎用了什么秘密武器。   李炎笑着告诉欣然,雷震子的翅膀内藏有一对电磁干扰器,发射后形成电磁结界,使对手的机械铠机能失灵。雷震子的表面漆有特制的防干扰涂层,故而不会受电磁波影响。   欣然关闭引擎,让红莲改降落在地面上。刚一走出舱门,两股迥然不同的体香扑面而来。一个是浓郁的熏衣草香,温暖而淡雅,嗅之如沐春风,仿佛一只充满慈爱的柔荑轻轻抚摸你的额头,一切痛苦与不快全在她的指尖化为乌有,紧张的神经自然而然的放松下来。这是宅心仁厚的女医生特有的体香,欣然并不陌生。   至于另外一种体香,却非香水或者化妆品所致,淡的若有若无,仿佛夏日清晨,赤足踩着毛绒绒的小草穿越林间小径,晶莹剔透的露珠蓄满了朝霞的气象,滴落指尖,凑到鼻端深吸一口气,便有如是清新健康、催人奋发进取的美妙淡香。不用说,这是四海为家的女游侠的味道,欣然同样熟悉。   两位美人几乎一起冲到他面前,两张俏脸上写满了同样的惊喜和眷恋,等待着他的拥抱。   欣然看看娇小丰满的阿筠侄女,又瞅瞅高颀健美的左京老婆,实在无法取舍。无奈之下双脚并拢挺直腰杆,煞有介事的敬了个军礼:“阿筠大人、左京大人,你们好--”两女都是现役军人,这样打招呼倒也不错。   霸王花心地单纯,以为情郎是在故意耍宝逗她开心,忍着笑还礼道:“苏大人好,去死去死团候补二等兵花左京向您敬礼!”说罢上前牵着欣然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笑道:“不错、不错......”   欣然迷茫的反问:“什么不错?”   “嘻嘻~从沙漠那次分手到现在,你闯祸无数,女人也搞了无数,一没有破相二没有染上梅毒大疮,运气实在不错。”霸王花不愧是兽人女郎,说话直爽的吓人。   “......你这家伙,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欣然啼笑皆非。忽见李筠不知何时退回兄长身后,望着自己微微含笑。   与浑金璞玉般的霸王花相比,李筠当然更有眼色。从欣然刚才的搞笑举动,看出他与霸王花关系非浅。心想自己虽然是小叔的侄女,毕竟不如情人亲密,还是识相点,别给人家当电灯泡,免得霸王花吃醋。走了一个银龙水镜,又补上了一个霸王花......唉,可恶的小叔叔风流无度,身边从不缺少女人,自己丢下儿子千辛万苦的跑到这里来究竟何苦来由?如此一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   欣然带着霸王花过来与李家兄妹相见,替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   李筠和霸王花虽是初见,但对彼此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霸王花是没有成见的人,明知道李筠很可能是老公的秘密情人之一,照样坦诚相待,牵着她的手亲热的说:“李姐姐,我来艾尔曼的路上遇见了水镜姐姐,她把你们冒险的经历全都告诉了我,还说你是一位美惠兼备的女神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筠听了她的话,颇有些受宠若惊,羞笑道:“是水镜瞎说啦,我不过略通医术,哪里算得上神医,至于美惠兼备,更是万万不敢当,与花小姐一比,我不过是个丑陋的老女人罢了。”   欣然忍不住插言调侃:“你们俩就别客气啦,照我说,阿筠也好,左京老婆也好,全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阿炎,你说是不是啊?”   李炎本是很严肃的人,但在顽皮的小叔叔面前却忍不住童心发作,笑着附和道:“小叔叔说得一点也没错,阿筠是我妹妹,夸奖的话就不说了,至于花小姐的艳名,就连大汉之海也尽人皆知。”   “真的吗?”霸王花喜滋滋的追问,“李大人,大汉之海的居民是怎么说我的呢?”   “唔......这个......”李炎没想到她有此一问,不由得面红耳赤,连忙给欣然使眼色求救。   欣然却见死不救,笑嘻嘻的说:“阿炎,你就直说吧,我老婆脸皮厚得很,不怕夸。”   李炎只好硬着头皮说:“华小姐近年来先后三次进入大汉之海,第一次是为了抢劫我李家的传家之宝'古代龙骸骨',家门不幸,被你得手,当时在下患病卧床,仅能隔着窗户瞻仰花小姐横刀立马殴打家丁的英姿,很是心仪;第二次得闻花小姐的大名,乃是三年前在大漠卧虎山,小姐趁官兵剿匪之机杀上卧虎山浑水摸鱼,一人一刀奋战一昼夜,斩杀了官府悬赏捉拿多年的悍匪'沙都十虎'及其党羽四十七人,外加前去剿匪的官兵若干,并将匪徒多年积蓄的财宝席卷一空,一时传为美谈;而短短三天之后,花小姐就带着沙都十虎的人头来到总督府讨赏,交涉不成,遂胁持小儿为人质......都怪在下一时糊涂,在赏金之外又附送了一张驱逐令,致使小姐从此绝迹我省,直到今日才有幸再睹芳容......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另外,在下冒昧的请教花小姐......我的传家宝,你打算什么时候物归原主啊?”   霸王花纵横大汉之海的黄金岁月,恰是李筠软禁甘霖谷的时间,这些事情也是头一次听哥哥说起。既好奇又迷惑的问李炎:“大哥,我上次问起龙骸骨的下落,你不是说被老鼠吃掉了吗?”   李炎老脸一红,讪讪的说:“唔......这个,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   霸王花吃吃的笑道:“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李大人就是当年坐在总督府里一声不吭的黑脸将军,第一次见,我还以为你是一尊木偶哩!”   “呃......惭愧、惭愧。”   “不过你的武功好厉害啊!若不是我胁持了一个小孩做人质,差点就被你的五雷天心打死!对了,那小家伙是你儿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托小姐的福,小儿安然无恙,就是有些顽皮,整日舞刀弄棒。”   “至于龙骸骨嘛,我卖给了圣都的一个大官,据说他搬家去了南部拓荒......下次去南荒,我帮你讨回来好了。”霸王花有些难为情的笑道。   欣然哭笑不得的说:“本以为天底下就我一个闯祸专家,不料左京老婆也是个中高手,咱俩相好,算不算是臭味相投呢。”此言一出,大家都被逗乐了。有他从中斡旋,李家与霸王花的误会就此冰释。   笑闹之后,李炎面色一整,拉着欣然的手沉声说:“小叔叔,侄儿有重要情报向你汇报。”   欣然苦笑道:“阿炎,我知道你此来边境必定身负重任,有话尽管直说,但是千万别再打官腔,论官职,你是总督,比我这个小小的连长大出足有一百倍,论履历,你是我的老前辈,无论如何也不该用'汇报'这个词......我听了头皮发麻。”   李炎深知欣然的脾气,也不勉强,继续说道:“自从在天方绿野与小叔叔分手,我便护送太阳神直奔艾尔曼,三天前见到罗兰元帅,我和阿筠得知你在前线,很是挂念,在回程之前决定来边境与你见上一面,动身时罗兰元帅交给我一项任务......”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欣然好奇的问:“是什么任务这么神秘?”   李炎低声道:“暂时搁下前线的工作,返回艾尔曼面见元帅。”   欣然笑道:“元帅让我回去,是因为圣国与罗摩要正式开战?”   李炎摇头道:“恰恰相反,据我判断,这场战争是打不起来了。”   欣然大惊失色,追问道:“为什么?”   李炎别有深意的望了霸王花一眼,莫测高深的说:“罗摩王室后院起火,迪奥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其中细节,我也所知不多,你可以去问花小姐,也可以回去问元帅。”   欣然狐疑的问:“这不对吧......你是圣国大将,没有理由知道的还不如左京多。”   李炎叹道:“小叔叔,我此行的任务只是护送太阳神,在艾尔曼,一切自有元帅做主,没有女王的谕旨,我是不能干涉边境军务的......至于花小姐,来边哨之前曾秘密会晤元帅,也许她们之间另有约定吧......此事关系到两国战和局势,我不敢胡乱猜测。”   欣然若有所思的说:“如此看来,双方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武力,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来了......不管怎么说,这对两国百姓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阿炎,我这就回艾尔曼,你和阿筠有何打算?”   “我留下来会替你镇守边哨,阿筠跟你同回艾尔曼,”李炎叹了口气,恳切的说,“小叔叔,阿筠是个好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妹妹,她应该拥有更幸福美满的归宿,而不是跟着我上战场冒险,希望你能够理解我这个作哥哥的人的一片苦心,替我照顾阿筠......她的心事,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总之一切拜托了!”这番话,无异于把妹妹的终身托付给欣然。   欣然深为感动,点头道:“阿炎你放心,只要我有三寸气在,绝不让阿筠受半点委屈!”   李炎欣慰的一笑,拍拍欣然的肩膀说:“去跟阿筠说说话,你不知道她有多想念你。”   欣然脸一红,羞愧的说:“阿炎......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花心,对阿筠......我真的有些左右为难。”   李炎笑道:“男女感情我最是一窍不通,你们之间的事,还是由你和阿筠自己决定吧,如果我的宝贝妹妹愿意给人作小,当哥哥的也无话可说。”   “嘿嘿~那就好,”欣然深受鼓舞。他一直不敢勾引李筠,怕得就是这位严厉冷峻的大侄子。现在李炎说OK,他当然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掉。   笑嘻嘻的来到正亲热交谈的李筠和霸王花身边,打岔道:“两位美女,谈得怎么样啊?”   李筠欠身含笑道:“我和花妹妹十分投契,正要结义金兰呢。”   欣然连忙摇头阻止:“这可不行!你花妹妹是你小叔叔我的老婆大人,倘若结拜,你是该叫她妹妹还是婶婶?太乱来了!”   霸王花左手挽着李筠,右手在欣然肩上用力一拍,爽朗的笑道:“同时江湖儿女,何必拘泥名份,你当你的小叔叔,我当我的义妹,咱们互不干涉。”   欣然笑道:“如此甚好,阿筠,你和左京结拜也算是亲上加亲,今晚我做东,设宴替阿炎和你们姐妹俩接风洗尘,到时候一定要多喝几杯才行。”   李筠尚未开口,却听霸王花叹道:“喝酒,我最喜欢,可惜今晚不行......”   欣然紧张的问:“你要走?”   霸王花艰难的点了下头,幽幽的说:“我已经和罗兰元帅约好,见过你以后立刻动身回京城拜见父亲大人,劝他重新出山,为圣国与罗摩谋取和平之路。”   欣然大失所望,然而此事非同小可,只好忍着满腔不舍说:“你要回家见爹娘,我不好拦你,但是能不能把我也捎带上,顺便一道拜见未来的岳丈、岳母大人?”   霸王花闻言鼻子一酸,几乎落泪。弯腰搂着小情郎的肩膀呢喃道:“傻傻的小不点,别任性好么?乖乖的等消息,事情一办妥我就赶去艾尔曼与你相会,记住,无论身在天涯海角,我永远都是你的老婆,天荒地老,生死不渝!”   欣然咬着唇角,坚强的吞下眼泪。强颜笑道:“虽说小别胜新婚......可也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在毁灭一切人间真善美的战争面前,爱情更要经受考验,今日一别,真不知何日再见。   霸王花忍着离愁笑道:“可怜的小不点,你会想我吗?”   “当然!”   “从前都是我追着你跑,现在也让你尝尝追人的滋味吧。”   “唉,老婆......”   “傻子,别难过,看到你这么难过我就舍不得走了......放心吧,我见过父亲以后马上就回来找你,就算你不要我,我还舍不得你呢。”霸王花拥着比自己矮一头的情人软语安慰,眼泪却忍不住滑落粉颊。   欣然吻去妻子脸上的泪珠,柔声道:“早去早回,记得代我向岳父大人请安。”   “好啊,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老爸可是很凶的哦!”霸王花破涕为笑。勉强振作精神离开情郎温暖的怀抱,登上血色莲台冲天飞去。   欣然仰望蓝天,目送爱妻的英姿消失在白云尽处,心中惆怅莫名。离家至今,多姿多彩的际遇丰富了他的人生,也使他渐渐远离了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心境,每一次悲欢离合,都会让这永远顽皮永远青春的美少年多一分成熟,少一分任性。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李筠鼓足勇气走上前来,轻轻握住欣然的手,柔声道:“小叔叔,该回去了。”   欣然回首一笑,深有感触的说:“阿筠,下次带阿滨一起来好么?我现在特别想咱们的儿子。”   李筠含羞嗔道:“坏叔叔......真想儿子,就跟我一起回大汉之海吧。”   欣然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答道:“没问题!罗摩的战事一结束我就回去探望你们母子。”   李筠喜形于色,柔情脉脉的说:“说话算数哦,在这段时间里,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这陷入情网的小妇人却不知道,欣然一旦回到大汉之海,需要“探望”的人可不止是她们母子。   第八章 特训记   天近黄昏,三人各自登上机械铠,打算返回营地。尚未动身,却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山下走来。欣然仔细一看,认出是巴斯克,这才想起之前与他定下的约会。于是放声问道:“前面那位好汉,可是'圣国之虎'巴斯克大人?”   巴斯克看到边境峰矮了一截,正在发愣,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只见三部机械铠一字排开,威风凛凛的矗立在山峰上。其中两部是亚氏作品,且是圣骑士的座机,顿时激动得险些昏倒。   三两步赶上前来,跪拜叩首:“小人巴斯克,给三位大人请安!”   李炎纳闷的问欣然:“小叔叔,这位巴斯克是什么人?”   欣然笑道:“是我的朋友,一位志比天高的好汉子。”   李炎顿时肃然起敬,说道:“小叔叔的朋友,准是了不起的豪杰,我们这就下去和他见面吧。”   欣然摇头笑道:“我还没有向巴斯克表明真实身份,现在出去准会吓到他,就坐在机械铠里跟他说话吧。”说罢招呼巴斯克起身,介绍李家兄妹给他认识。   “圣国之虎”虽是牛皮大王,可真正遇见了牛人,反倒变得谦虚起来。对欣然和李家兄妹说了许多久仰的话,最后难为情的提出请求,要和两位圣骑士合影留念。   这家伙为了今次的会面,连照相机都带来了。欣然低头一看,差点乐出来。原来巴斯克的照相机,就是当初他在温泉拍下“圣国之虎”勇斗“白狼”迪奥的那一台。这家伙昨晚跑来向他借照相机,原来是为了派上这用场。   李筠毛遂自荐的担任摄影师,让巴斯克站在红莲改与雷震子中间。   等到巴斯克摆好了造型,李筠却有觉得不妥,招呼他往前站。原来巴斯克虽然身材高大,但与机械铠相比却显得过于渺小,如果站在机械铠脚下,在合影中只能露出半个头。这当然有损圣国之虎的英雄形象啦。   可是等巴斯克走到前面,机械铠就会变成模糊的背景,效果同样不好。   众人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欣然想出一个凸现巴斯克英雄形象的好主意。让他站在机械铠的肩膀上。左脚踩着雷震子的右肩,右脚踩着红莲改的左肩,然后拍照。效果非常之好。   照相留念之后,四人便分道扬镳。欣然与李筠连夜赶回艾尔曼。巴斯克和李炎则回到军营。欣然离开的日子里,李炎将代管边哨二连。   且说巴斯克回到军营,立刻拿着照片兴冲冲的去找人炫耀。对士兵们说:“江山代有豪杰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为何惟独我巴斯克大人在古往今来所有英雄中间最为出类拔萃、红得发紫、经久不衰?我告诉你们,巴斯克大人之所以特别伟大,是因为他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你们瞧,有照片为证!”   如果有人不信,他便请出李炎作证。由于欣然有言在先,李炎当然不会拆他的台。日后巴斯克飞黄腾达,一直做到大汉之海沙漠军团的副将,全赖李炎的保荐和提携。对此,有人说巴斯克走了狗运,可反过来想,巴斯克走运,也并非全系偶然--一个人穷困潦倒不要紧,只要不放弃梦想,终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红莲改和夜莺经过一夜的奔波降落在艾尔曼城内。一夜没合眼,欣然和李筠都显得有些疲惫,然而当一位身穿雪白长裙身段高挑的长发美女出现在面前时,欣然照旧眼睛一亮,恢复了精神。   “可爱的小姐,可否赐教芳名?”   女人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说:“苏骑士贵人健忘,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咦?风麟大人!”   “呵呵,被我吓了一跳吧?”艾尔曼的女市长露出难得一见的顽皮表情。   欣然搔搔头,讪笑道:“真没想到你原来这么漂亮,我还以为你是一位老奶奶呢。”   “所以今后再让不明不白的女人冒充在下,不妨让她们打扮的年轻一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想被人看作是老太婆呀,苏骑士。”   欣然闻言大窘,干笑道:“前哨的事......原来你都知道。”   风麟抬手邀请欣然和李筠分别登上马车,抽空答道:“你在前面搞得轰轰烈烈,我就算想不知道也不行,去找元帅聊聊吧,比起我来,她的牢骚肯定更多。”   欣然注意到风麟走近了李筠的马车,自己却在另外一部。纳闷的问:“风麟大人,你不同我一起去元帅府?”   “我先去安排李女士休息,”风麟解释道,“至于元帅那边,另有任务派给你。”   李筠忍不住插言道:“风麟大人......小叔--呃,苏大人一夜未眠也很疲劳的,还是先让他休息一下为好。”   风麟不容置疑的答道:“元帅之所以命令苏骑士星夜赶来,正是因为没有时间给他休息,所谓能者多劳,只有委屈他一下了,苏骑士,能坚持吗?”   欣然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笑道:“没问题!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兰兰,我就一点也不觉的累了!风麟大人,拜托你好好照顾阿筠,千万记得要把我的房间安排在阿筠隔壁,明白?”   风麟又好气又好笑的叹道:“骑士阁下,我可以骂你是色狼吗?”   欣然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随你的便,不过要小心,你也是我的狩猎目标之一。”说罢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碎石铺就的街道宽阔平整,由于天色尚早,街上没什么人,马车因此可以全速奔跑,难免有些颠簸。欣然又打了个哈欠,两眼一合,闭目养神。他不想让兰兰看到自己昏昏欲睡的样子,因此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恢复精力。正半睡半醒的时候,忽然感到车厢剧震,希律律的马嘶划破黎明。   “死小鬼!不要命啦--”   欣然睁开眼睛,耳畔传来车夫的怒骂声。   “怎么回事?”欣然拉开窗帘弹出头去,只见马车前方不远处的路面上跌坐着一个小女孩,怀里抱着一只很大的兔子娃娃,粉红色的连衣裙沾染了污泥,脸上挂着惊恐的泪水。   “骑士阁下,这小孩突然从马路对面跑过来,若不是小人眼疾手快及时停车,后果不堪设想。”车夫怒冲冲的说。   “辛苦你了,我下去看看。”   欣然来到小女孩跟前,蹲在她对面,温柔的凝望着她那张因受惊而失去血色的小脸。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为何独自跑到街上来?”   小女孩打了个寒战,怯懦的说了几个字,似非圣国语言。欣然不由得皱起眉头,改用半生不熟的兽人通用语问她:“你是罗摩人?”这时他才注意到小女孩有着一对毛绒绒的可爱兽耳,似乎带有狼人或者狐人的血统。   小女孩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开心的握住欣然的手,用力点了下头。   欣然微微一笑,说道:“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小女孩指手画脚的形容了一番。欣然是在边哨闲来无事学了几句兽人语,远远谈不上精通,听她讲了半天也没搞懂到底是什么意思。正发愁的时候,车夫领着一个身穿罗摩文官军装的男子走过来,满脸堆笑的跟欣然握手。   男子用流利的圣国语道出身份。原来他是出使艾尔曼的罗摩使节团的成员之一,至于这位小女孩,也是使节之一。欣然不由得纳闷,这么小的孩子,能起到什么外交作用?   男子没再解释,抱起小女孩匆匆告辞。欣然捡起遗失在地上的兔子玩偶追上去还给小女孩,爱怜的摸摸她那毛茸茸的小耳朵,问道:“可爱的小外交官,下次可别一个人跑出来了,如果感到寂寞,就来找叔叔玩吧。”   小女孩快乐的点了下头,伸出小手捧着欣然的脸颊,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谢谢你,”她用蹩脚的圣国话表达了感激之情。   望着她的背影,欣然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沉重起来,小女孩的手指和嘴唇像冰一样冷,仿佛蕴藏着难以言表的痛苦。   (小孩子比成人更早感受到了战争带来的灾难气氛吗......)欣然心想,也许罗摩人并不都像迪奥那样好战。   走进元帅府,欣然第一眼就看见坐在门槛上吹肥皂泡的兰兰,那位令他朝思暮想的小病人儿。   欣然快步上前将娇小孱弱的小情人抱在怀里,用厚厚的军大衣把她裹得严丝合缝,唯恐一丝冷风溜进去侵犯了他的心肝宝贝儿。   “大冷天的,怎么坐在这种地方?” 他心疼的责怪道。   兰兰微微一笑,信手丢下盛着肥皂水的水晶瓶,探出柔荑搂住欣然的脖子,奉上热情的香吻。甜丝丝的粉舌带着“艾尔曼昙花”别具一格的馨香送入口腔,令欣然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怀中的罗兰满眼幸福,刚刚蒙受情郎滋润的嘴唇红艳欲滴。   一缕朝霞滑过肩头,落在肥皂水上,荡漾着七色虹光。欣然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眺望霞光,仿佛身在梦境。   兰兰曲指爱抚着情郎的发丝,含羞呢喃道:“本来想坐在客厅里,捧上一本书一边等你一边装模作样,可是......一想到你的样子,就心乱的厉害,终于还是像个傻瓜一样跑到大门口来等了,就像一个盼着丈夫回家的小媳妇,好丢人呢......”   欣然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丢人,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媳妇嘛!该死的轮椅在哪里?”   “扔在卧室了,我在家都是用爬的。”   “呵!我的小老鼠~外头怪冷的,咱们还是找一个暖和又舒服的地方说话吧。”   两人回到卧室,欣然把与梵厉尔一战中采集的战斗数据和近期报告交给罗兰,两人亲昵的挤在床上说悄悄话。   兰兰看罢报告,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双手托腮笑盈盈的望着欣然:“亲爱的小男孩,你在边哨的事迹我都听说了,能把迪奥逼到那种地步,就连我也以你为荣呢,嘻嘻~知道阿姨为什么连夜召你回来么?”   “活见鬼!你算哪门子阿姨......”欣然端起热茶一饮而尽,自信的说,“一定和罗摩使节团的来访有关。”   罗兰激赏的笑道:“想不到你的情报还挺灵通,说得没错,我让你回来,是为了假扮一个人与罗摩使节谈判。”   欣然狐疑的问道:“假扮一个人?是谁?”   罗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就是我阿曼拉达·罗兰。”   欣然惊讶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吃吃的问:“兰兰......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理解,但是再怎么异想天开也不该让我来当替身啊!这简直是胡闹!”欣然和罗兰的形象差距实在太大,就算把他打断骨头重新组装,也没办法变出兰兰的萝莉形象。   罗兰摇头笑道:“我的小男孩儿,为什么不可以?你要假扮的是圣国的元帅阿曼拉达·罗兰这个虚假的偶像,而非我本人,只要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威风凛凛,再佩上我的封神剑,罗摩使节难道会怀疑眼前的大美人不是'艾尔曼的昙花'?”   欣然想想也是,世上见过罗兰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与自己男扮女装出场相比,反倒是货真价实的兰兰更让人难以相信其身份。   "不过话说回来......让真正的女人做你的替身不是更好?"   罗兰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耐心解释道:“一直以来,作为我替身的人是风麟,可今次却不行,因为麒麟的皮肤会在暗处发出毫光,就算变成人形也无法遮掩,这次罗摩使节团的首席代表是绰号'万事通'的卡洛特·萨菲罗斯,此人博学多闻,素以眼力高明著称,很可能看穿风麟并非人类,因此我必须找一个既拥有不逊于中洲七朵名花的容貌,武功也不至于差我太多,而且脑筋灵活擅长随机应变的新人做替身,这实在太难了,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欣然懊恼的道:“合适个鬼啊!如果卡洛特够精明,没可能看不出来我是男人!”   罗兰不以为然的说:“到底行不行,先看一下效果再决定吧。”说着拍手叫来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侍女们诧异的打量了欣然几眼,掩口娇笑。   欣然被她们笑得头皮发麻,紧张的问:“兰兰,你在搞什么鬼?”   罗兰神秘的笑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四名侍女一拥而上,把欣然拽到梳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风麟也赶来凑趣,挑选了一套玫瑰色的长裙强迫欣然穿上,胸部还塞上了两团棉花。打扮停当后对镜自览,欣然吓了一跳。   他并非没有男扮女装的经验,但自己动手和专业人士精心装扮的效果差距实在太大,镜中那个端庄优雅美得令人窒息的少女,刺激的他的心脏差点爆炸。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美人儿站在自己面前,欣然心想,我恐怕会一见钟情吧......他妈的,这就是所谓的自恋吧?唉,真希望这出闹剧快点结束......   在女侍们惊艳的目光下,欣然被风麟拖到另外一面更大的落地镜面前,恶补淑女应有的言谈举止。换做别的男人来学这些东西难免大叫头痛,欣然却是在最讲究所谓“高雅礼仪”的吸血鬼王宫长大,对这一套那强作调的窍门了如指掌,再加上与生俱来的演员天赋,扮演起千金小姐来易如反掌。   嗓音的问题比较麻烦,但是有风麟的魔法帮忙,一切都变得很简单。现在欣然甚至有点担心,被风麟用魔法暂时改变的喉结,会不会就这么永远消失......   怀着郁闷的心情,欣然回到罗兰面前展示变装后的成果。天生丽质加精心打扮再加上欣然独有的风流气韵还有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罗兰看得眼睛都直了,屏息良久后失声惊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说:“老天真不公平,给了你男人的身体,又给了你女人的美貌,唉,相比之下永远长不大的我真是太可怜了,亲爱的小男孩,快来安慰我这颗支离破碎的心吧......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小女孩啦。”   “喂!我这么做也是为国出力,不要取笑人家好不好!”   “喔呵呵呵呵~瞧啊,你已经学会自称'人家'了,真是好女孩儿呢。”   (他妈的活见鬼......)欣然在肚子里发牢骚。   想要成为元帅,光有美丽和淑女风度是远远不够的,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军人的气质是不会随性别而转移的。这方面欣然距离人们想象中的罗兰元帅尚有欠缺,不过气质的欠缺并非致命伤,完全可以用服装和道具补足。穿上元帅军装,佩上封神剑,欣然再把目光放的犀利一些,活脱脱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   “不错、不错,”罗兰满意的拍拍手,“现在基本做到了形神兼备,再学上一招风之快剑就完美无缺了。”   欣然闻言微微吃了一惊,纳闷的问:“我们不是去谈判嘛,何苦学什么剑术?”   罗兰老练的说:“谈判就一定安全吗?万一一言不合打起来怎么办,你身为风之剑圣阿曼拉达·罗兰,难道还要去跟对方拼拳脚?”   欣然悻悻的说:“何必那么麻烦,我只要大声尖叫就可以了,女人嘛~”   罗兰嗔道:“不许侮辱女人!要知道你现在借我的名声去面对敌人,绝不可以干有辱阿曼拉达家门风的勾当,少说废话,给你一分钟时间熟悉封神剑,然后,向我出招!”   “......你不是说笑吧?”   罗兰从书桌上拿起一把折扇,傲慢的展开,一字一句的说:“距离会见使节团还有三个小时,这期间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向我进攻,只要能够迫使我离开轮椅,就算你胜,如果做不到,就乖乖用心领会风之快剑的奥义吧~亲爱的小情人儿,请珍惜这短短的一百八十分钟,我不得不用一种比较痛苦的方式告诉你,风之剑圣绝非浪得虚名。”   ...... ......   哇--   妈呀--   呜呜--   好疼......   救命啊--   我的脑袋在哪里......   唔,还在脖子上......   ...... ......   一百八十分钟的特训,欣然被击倒了一百八十次。   以剑撑地,欣然筋疲力尽的爬起来,恼火的质问罗兰:“你不是说一天最多发三剑吗?为何现在连续击出一百多剑也不见你累......”   罗兰悠哉游哉的抿了口香茶,摇着扇子笑道:“每天三剑,那是指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对付你,我只需要用三成功力,自然另当别论。”   欣然深受打击,掩面哭诉道:“呜呜呜~~你欺负人!人家不干啦!”   “喂......你只是男扮女装而已,不要连女人撒娇也学得活龙活现好不好?”   欣然突然扬起头来,邪恶的笑道:“从现在开始,我要一边唱歌一边出剑--接招吧!”   哇--   不要啊--   妈妈呀--   耳朵好疼......   呜呜,谁来救救我啊--   亲爱的老公,我认输、求你别再唱了......   这一次轮到风之剑圣叫苦不迭了。   三个小时的地狱式特训结束后,欣然的风之快剑学得有模有样。虽说比起罗兰的正宗快剑还差得很远很远很远......不过,在这世界上哪怕是能接住罗兰三成功力的一剑的人也是凤毛麟角,欣然在“伟大歌声”的助威下差不多能发挥出相当于罗兰四成功力的风之快剑,也算是进步神速了。   从此,欣然作为罗兰的影武者,日后多次以今天特训的成果“风之歌剑”与人交手,并始终替罗兰维持着一击必杀的神话。虽说外界对他的歌声有些非议,但毕竟没有谁规定打仗的时候不能唱歌,也没有谁规定“圣国军的美人儿元帅”不能唱难听的歌......因此欣然影武者的身份也侥幸没被识破。   久而久之,人们便把他男扮女装的形象当成了罗兰本人的真面目,后世传记小说中引用的阿曼拉达·罗兰的肖像和照片也全是欣然这个影武者的形象。也有后人发现“罗兰元帅”与丈夫容貌神似,便想当然的得出了很多好笑的猜测,其中最恶意猜测是怀疑罗兰与欣然其实是孪生姐弟,最善意的猜测则说两人是夫妻相,天生一对儿。   (第十集 完)草纲:2005-8-18   字数:15000   初稿:2005-8-31   初校:2005-9-2   字数:60000   黑天使(第十一集)   --目录--   第一章 青鬼咒   第二章 和谈记   第三章 暗杀记   第四章 鸿门宴   第五章 绝情记   第六章 倒计时   第七章 追猎记   第八章 风雷记   ─新登场人物介绍─   卡洛特·萨菲罗斯:绰号“万事通”,迷一般的魔法枪手,轻浮的举止下隐藏着深沉的城府。罗摩王国的实权机构“监察会”的首脑人物。   熊我真男:山老刺客,咒术师,在迪奥的御用杀手集团“天行组”中排名仅次于上元明人。拥有操纵青鬼之力,精通催眠术,腹中饲养了一条毒蛇。   安妮:被熊我真男控制的兽人女童,冒充罗摩公主刺杀罗兰。体内被熊我真男种下邪咒,一听见自己的名字就会变身成为狂暴的青鬼。   李勋:中洲李家子弟,飞行员出身的间谍,仆鹏“李逍遥”的驾驶员。受李炎委托,护送欣然与罗兰前往罗摩王都。飞行员,操魔使的一种,精神力天赋超强,通过训练后能够使用心电感应与飞禽交谈。   ─新登录机械铠─   NO.A07:太阳神   作者:圣杯之亚历山大   “吸血鬼王位继承战”期间,针对不死族的主战兵器“暗黑铠”开发出的中洲历史上第一台光属性机械铠,首位机师是阿曼拉达·亚瑟,其后为阿曼拉达·罗兰继承。太阳神乃是圣国军威的象征,元帅专用机。   机师:阿曼拉达·罗兰   骑兽形态:战车   属性:光   武器装备:   1) 光子来复枪(外挂武器。附件:中品光晶石激光器、太阳能充电池。)   a) 紫外线模式:消灭不死族的最有效武器,并有杀菌消毒的功能。(充电百分之百状态残弹五千发)   b) 集束模式:泛用性激光武器。射程远,穿透力强,能够击穿战车和机械铠的装甲。(充电百分之百状态残弹二十发)   2) 神之光轮:位于太阳神背后的金色圆轮,启动后周身五百尺内散布光能结界。用于消解亡灵系魔法造成的负面环境,如“永恒黑夜”、“死亡领域”等等。)   3) 光子爆雷(MAP武器):装备在神之光轮内的自动导向式爆雷,炸药中混合了下品光晶石的粉末,爆炸造成的高能辐射附带高温、致盲效果。残弹三发。   4) 逆天剑:光子脉冲炮的长剑形态,威力强劲的近战武器。   5) 光子脉冲炮:破坏力惊人的终极武器,比起破坏力来更惊人的是光子脉冲炮的射程,据说可以从地面直接攻击月球。理所当然,能量消耗也极大。残弹一发。   引擎:光晶石引擎(搭载喷射机能)   特色:上品圣晶石与上品风晶石2比1,由于上品圣晶石非常罕见,光晶石的造价也随之变得极高。光晶石可以在阳光照射下自行补充能量,持续作战的能力大大提升。通常情况下采用陆战形态,开动喷射引擎后可持续飞行作战八分钟。   缺点,光晶石造价昂贵且产量稀少,绝大多数武器弹药有限。机体自带太阳能充电装置,但充电的效率受环境影响很大,并不可靠。   量产型大黄蜂:   小型飞行机械铠,中品风晶石驱动,机动性很强。是中洲各国的主要空战用机械铠。也常用于侦察和运输。分为空战型、侦察型、运输型、轰炸型四类。   属性:风   武器装备:骑士矛、爆炸弩(空战型专)、炸弹(轰炸型专用)。   ─新登录仆魔─   青鬼:生于“黑魔界”的邪灵,在邪术师的召唤下来到人间,寄宿在童女体内,一旦被喊出名字就会变成巨大的魔兽。如果宿主被杀,青鬼也会死亡。   仆鹏:一种大到无法想象的飞鸟,数量稀少,生活在海拔极高的雪山上,很少与人类接触。性情闪亮温和,厌恶暴力。被驯化后可以作为空中交通工具,相当于中洲大陆的波音747。在战争中,仆鹏通常作为运输舰和空战部队的“母舰”。仆鹏只信任“飞行员”,不接受其它任何人的指挥。   雷鸟:青色的雷电精灵,性情暴戾,拥有呼唤闪电的魔力。   -下集简介-   爱的合体技--铠式·封神剑!   欣然与罗兰完美合作反败为胜,孟菲斯家的长男命丧雪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镰鼬"上元明人为报杀友之仇,启动了禁忌的"狂战士系统"......   一番血战后红莲改终于击落"镰鼬",下一个敌手,却是因爱成仇的安琪拉,还有她那号称机械铠客星的神秘武器"月之蝶"......   历经百般磨难,欣然与罗兰终于抵达罗摩首都天佑城。与此同时,迪奥军的攻城战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在监察会的接应下,欣然、罗兰杀进城内,火光冲天的皇宫成为最后的战场,英雄末路的迪奥何去何从......   北国第一高手百兽天尊花无忌携女登场,花无忌与罗兰,最强之刀与最强之剑,两大强者的颠峰对决为罗摩内战奏响了雄壮的尾声......   战争结束了。欣然与迪奥,两位昔日不共戴天的少年英雄握手言和,现在,他们共同的敌人是罗摩社会的"毒瘤"监察会......   女人国使节团宋禧一行的来访给寒冬中的天佑城带来一抹春光。负责拟定"南女北嫁"大计的欣然还得忙里偷闲,在皇宫中上演旖旎香艳的"借种"好戏,制造罗摩王国未来的皇帝......   ─封面构图─   这一集画罗兰。   肖像:小姑娘身穿白地碎花的连衣裙,梳着两只俏皮可爱的羊角辫儿,皮肤白皙里透着病态的红晕,容貌娇美,小小的身子格外纤弱,一阵大风便能吹得飞起来。   怀中抱着毛绒绒的玩具熊,十指纤纤宛如牙箸,文弱的似乎随时会折断。她的眼睛异常明亮有神,显露出与年龄不相配成熟神态,她恬静的坐在轮椅上,引人怜爱而又替她忧心,担心她就像风中残烛,不知何时便会熄灭。(注意她的双腿残疾,膝盖以下是空荡荡的裤管。)   第一章 青鬼咒   三个小时的特训结束后,欣然累得快要虚脱。   这时风麟走进来禀报:“小姐,卡洛特先生希望与您单独会面。”   “请他去客厅等候。”   “遵命。”   罗兰悠闲的摇着折扇,转脸笑问欣然:“小男孩,好戏就要开锣,可别露出马脚哦~”   欣然在侍女的服侍下盘起头发,并最后一次补妆。心有不甘的嘟囔道:“兰兰......你真的认为有必要这么做?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中了你的圈套......”   兰兰扮出一幅可怜相,两眼闪闪发光的凝望着欣然说:“亲爱的,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与凶狠野蛮的罗摩人谈判?人家胆子那么小,万一被卡洛特·萨菲罗斯吓破胆,糊里糊涂的签下不平等条约就糟了......”   “呸!果真如此,你就等着被女王追杀吧!”欣然郁闷的跳了起来,大步走向客厅。兰兰在背后不失时机的提醒道:“风度、风度、淑女风度!”   欣然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得改变笔伐,走起了扭扭捏捏的猫步。看上去果然柳腰款摆风姿翩翩,其中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来到客厅入座后,欣然仍在回想罗兰刚才的话,很好奇卡洛特·萨菲罗斯究竟是一头狗熊还是一只大象。等到罗摩使节真的走进房间,欣然一看之下不由得吃了一惊,失声道:“原来是你!”   那使节是个胆小谨慎的狐人,闻言虽然心中诧异,但也不敢抬头平视圣国统帅,垂着头反问:“元帅阁下见过小人?”原来卡洛特·萨菲罗斯,就是欣然今天早上见过的那位罗摩文官。就是他,带走了险遭车祸的神秘女童。   欣然心知失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忙故作深沉的从容笑道:“卡洛特大人别来无恙。”   卡洛特壮着胆子打量了“阿曼拉达·罗兰”一眼,果然感觉有些眼熟,但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看着看着,不由得露出色与魂授的表情。虽然也听说罗兰乃是中洲七大美女之一,可万没想到会美到如此地步,仿佛“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根发丝,都是造物主出于蛊惑人心的目的而创造。   欣然对卡洛特注视自己的眼神,可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看见美女的时候也会露出同样的猪哥相--恼火之余也稍稍有些得意,轻咳了一声,淡淡的说:“多年前在下随先王出使贵国,曾在宴会上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这话貌似可信,其实等于什么也没说。   卡洛特也没有深究,讪笑道:“元帅阁下好记性,连我这样的小人物也过目不忘,难怪圣国军力如日中天。”   欣然松了口气,打起精神提醒自己别再乱说话。接下来便邀请卡洛特入座,言归正传。   会面之前,罗兰已经把需要讨论的议题以及圣国方面的立场告诉了欣然,除了停止边境的摩擦之外,更重要的是惩罚人贩子,交还被贩卖的妇女,赔偿损失,并公开道歉。   出于欣然的意料,卡洛特对他开出的条件照单全收,没说半个不字。甚至连被贩卖到罗摩的圣国妇女,也已经随同使节团被安全送到了艾尔曼,谈判一结束,便交还圣国。   “卡洛特先生的爽快,真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有话就直说吧,贵国的条件是什么?”欣然的反应很快,他知道卡洛特的爽快背后必定有所图谋。   卡洛特微微一笑,谦恭的说:“元帅阁下明察秋毫,想必晓得我国存在着两股互不相容的势力。”   (明察秋毫个鬼!)   欣然暗自叫苦,他才到前线没几天,对罗摩国内的政治斗争情形所知无几。幸好脑子转得快,略一思索后煞有介事得笑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代表反对迪奥的派系。”   勿庸置疑,迪奥代表的军方肯定是罗摩国内最强势力之一。迪奥是主战的,卡洛特身为议和使,显然只能出身于他的对立派系。至于这一派是什么来路,欣然就完全不知道了。   卡洛特再次被欣然的急智和虚张声势唬住,深为叹服的说:“元帅阁下一语中的,实不相瞒,小人乃是‘监察会’的常务理事,这次来艾尔曼,是为了响应国内民众反战的呼声,邀请罗兰元帅来我国王都天佑城缔结永久和平的约定,要知道,在我国百姓心目中,阁下甚至有着比圣女王本人更高的威信,只有阁下与我王霍夫曼大帝签下的合约,才能保证两国永绝争端。”   欣然立刻明白,卡洛特口中的“监察会”就是与迪奥对立的势力,但对他的提议却无法理解。罗兰身为一国元帅,怎会傻到跑去敌国都城去送死?这肯定不是圈套--世上绝不会有如此白痴的圈套,唯一的解释就是卡洛特另有苦衷。   不动声色的说:“天佑城太远,不如请霍夫曼大帝来我国圣都签订合约,顺路领略圣国风光。”霍夫曼大帝,就是迪奥的痴呆老爸。   卡洛特面有难色的说:“霍夫曼大帝身患重病,不宜远行......”   欣然笑道:“那就把签订合约的场所改在前线好了,我可以代表圣女王,迪奥太子可以代表他父亲。”   卡洛特擦了把冷汗,不得不说实话:“迪奥那个战争狂若是知道了议和的计划,杀掉我都不解气,怎会心平气和的签字?正如边境是迪奥的势力范围,天佑城全在我们监察会的控制之下,绝对能够保证阁下的安全,一旦签订了合约并宣告国民,届时就算迪奥想发动战争,也会迫于民意不得不作罢。”   欣然渐渐听明白了,原来圣国的立场,已经成为迪奥与监察会争权的筹码。迪奥希望借助战争确立他的独裁统治,监察会则要挖他的墙角,用重新缔结两国和平来稳固地位,争取民心。   按照常理,欣然当然会选择支持监察会。毕竟迪奥是他的死敌。他相信罗兰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然而在与卡洛特交谈之后,他才发现,迪奥只是想发动战争,监察会却是在出卖祖国。   卡洛特甚至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如果战争不可避免,那么监察会将会站在圣国这边。   “我们将不遗余力的与圣国合作,提供地图、军力部署图甚至迪奥的进军计划书,安插在迪奥军中的特工人员也将发挥作用,替贵国提供及时完备的情报,”卡洛特得意洋洋的说,“只要能整倒迪奥,监察会愿意提供一切方便,金钱、特工、武器,哪怕阁下想要国王的佩剑,我们也有办法弄到手。”   欣然深感不齿。里通外国还如此嚣张,监察会的恶劣可想而知。与这样的组织合作,谈不上丝毫安全感,更无信任可言。   卡洛特看出欣然的忧虑,主动提出:“为了向元帅阁下表达我方的诚意,监察会特地为阁下送来了一个极为尊贵的人质。”说罢露出狡诈的笑容,“公主殿下,请进来吧。”   怀抱布偶的小姑娘迈着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脚步走进门来。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欣然的脸。就在三个小时以前,艾尔曼的街道上,她曾用同样的目光注视着同一个人,然而现在她已经认不出易装后的欣然了。   聪明人不会犯相同的错误,对于兽人公主的出现,欣然显得很平静,用陌生人的口气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惊恐的摇摇头,紧抱着布偶向后退。仿佛让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用不着害怕,公主殿下,”卡洛特不失时机的出现在她背后,阻止少女退缩,“这里不是你的王宫,更没有围着你团团转的侍卫和仆从,就算你承认是迪奥的私生女,也不会惹来麻烦啦。”   与其说是安慰,卡洛特的口气更像威胁。言下之意,无非是如果公主不合作,麻烦就来了。   小公主显然非常的害怕背后的男人,扬起泪眼凝望着欣然,哭喊道:“快跑--快跑啊--”   “卡洛特--放开她!”欣然以为小公主遭到卡洛特的虐待,愤怒的站起身来。   “快跑......快跑......”小公主仍在重复同样的话。   “小妹妹,到我这儿来,”欣然向她伸出手,“在我的家里,没有人敢欺负你。”   卡洛特耸肩讪笑,松开压在小公主肩上的手。   欣然将小公主揽在怀中,意外的发觉这孩子的体温极高,触手火烫,仿佛摸到了一块烙铁。与此同时,小公主在他怀中挣扎,咬牙切齿的表情异常可怕,好像受困的野兽。   欣然试着安慰她,匆匆回头问卡洛特:“她好像病了,快告诉我她的名字。”   卡洛特露出了歹毒的冷笑,压低嗓音说:“安妮,安妮~醒来吧,我亲爱的安妮,来自黑魔界的青鬼,请聆听我的召唤......”   “你说什么?”欣然完全没有听懂他那咒语般的嘟囔。   嗷嗷嗷嗷--   小公主发出野兽似的咆哮,猛然推开欣然。力道之强,令人难以置信。   “安妮......安妮......我的名字......可恶,好痛苦啊......”   安妮念念有词的呻吟着,嗓音变得越发粗砺难听,最后干脆变成了长短不一、没有任何意义的嚎叫。   她的身体也随之变大,仿佛一只充气球满满膨胀起来,衣服与皮肤先后被撑破,露出青森森的散发着魔性邪气的肌肤,头上也冒出了一只锐利的独角。身高由不足三尺,一跃成为两米以上的巨人,浑身青光耀眼,有如涂抹了磷火,双腿粗短,手臂却长可及盖,粗壮的与身体不成比例,一双圆瞪的历目亦是青光四射。   少女幻化的怪兽爬起身来,扭头盯着卡洛特。   被惊呆的欣然这才发现,她的脊椎骨向外凸出,每一骨节都长出一根半月形的骨刀,仿佛一排锋利的栅栏,从颈下直到尾椎,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条圆滚粗长的尾巴,蛇一样扭动。   “青鬼,杀掉阿曼拉达·罗兰!”卡洛特厉声喝道。   “呜噢~”青鬼仰天咆哮,转身大步逼近欣然。   欣然先是提掌运气严阵以待,然而略一犹豫后颓然散去内劲。   他不能在卡洛特面前使用虚天魔功,哪怕对方是刺客,这将泄漏他的身份。再则,他实在不愿伤害这可怜的小公主,虽然她现在已经沦为魔兽,但毕竟曾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青鬼一拳击碎欣然背后的玉石屏风。强大的劲道喷泻出去,连带贯穿了墙壁。就在攻击的同时,它最后一次发出了人类的声音。   “呜噢~~跑--快跑啊!”   欣然恍然大悟,原来安妮一开始就嚷“快跑”,是在向他报警。   一念至此,欣然腾空跃起,轻飘飘的落在青鬼背上,抬手在它头上一拍,喝道:“坐下!”   青鬼身子一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不甘心的向背后一捞,没能抓到欣然,反在自己背上留下了十道血流不止的爪痕。   欣然再次飞身跃起,凌空扑向卡洛特。   “哼哼,自讨苦吃!”卡洛特嘴唇翕动,快速念了一句咒文,而后突然抬头凝视空中的欣然,眼中射出两道诡异的青光。   欣然大吃一惊,抬手抓住吊灯,就势一个后空翻贴在天花板上,险险躲过青光。   “什么人在此打斗?”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四名侍卫闯了进来。一见青鬼,立时吓得面如土色,慌忙亮出刀剑。   卡洛特满不在乎的扭头扫了四人一眼。侍卫被他那青色的目光接触,立刻变得失魂落魄,脸上露出梦游似的表情。   “你们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   被催眠的侍卫丢下武器,呆呆的走出门外,卡洛特顺手关上房门。   此时欣然也被青鬼逼到了绝境。与庞大的体形相比,青鬼的显得格外灵活,在那双破坏力惊人的巨爪笼罩下,欣然想要脱身几乎不可能。最要命的是他根本毫无斗志,既不想伤害青鬼,也不能露出真功夫,唯一能用的是刚刚入门且半生不熟的风之快剑,可是......他没有带封神剑!   谈判桌上的双方,本来就不该携带武器--这样的借口,如今已经于事无补。欣然深处险境,苦恼之余却又兴起一丝侥幸。心想,幸亏来见卡洛特的是我而非兰兰。能够代替兰兰遇险,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好运气。   在欣然迄今为止遭遇的对手中,青鬼算不上最强,但绝对是最难缠的。他像野兽一样凶悍,更像巨魔一样不怕死,更有一颗因痛苦而变得疯狂的心。它的眼中只有欣然这个猎物,在杀死他之前,绝不会减缓攻势。不论桌椅还是墙壁,凡是阻挡他攻击欣然的物品,统统在巨爪下摧毁,他就像一台青色的战车,一次又一次朝着欣然猛冲过来。   终于,欣然被青鬼逼到墙角再无退路。青鬼举起巨爪,锋利的指甲闪烁着磷火,仿佛亡灵的眼眸。   “住手!”   一道白光破空飞来,击中了青鬼的左爪。   血光崩射。   呜噢~~   青鬼痛苦的缩回手去。左手五指被齐根削断。   白色的暗器钉在墙上,微微颤抖。是一把折扇。雪白的扇面因重力自行展开,画在上面的昙花染了魔鬼的血,鲜红欲滴,别有一种凄楚的艳丽。一辆轮椅出现在门前。   “兰兰!”   欣然迅速冲向门口。   然而青鬼比他更快,先一步挡在门前,与兰兰正面对峙。   伤痛驱走了它心中最后一丝人性,张开血盆大口,要吞下轮椅上的少女。   “给我滚开!!”欣然怒吼着抓住青鬼的尾巴轮飞出去,结结实实的摔在地板上。情急之下他再也顾不得演戏,青鬼遭到重记,一时爬不起来。   欣然抢身抱起兰兰,沉静的说:“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罗兰嫣然一笑,双手捧剑送到欣然面前。   “元帅,您的剑。”   背后传来腥臭的气息,青鬼又一次逼近上来。   罗兰冷静的喝道:“快,杀了它!”   欣然咬紧牙关,握剑迎上前去。   “青鬼--吃了那女人,小孩也不能留下!”卡洛特歇斯底里的吼道。   “呜呜呜嗷嗷~~”青鬼仰天长啸,染血的利爪当头劈下。   欣然按剑前冲,脑海中浮现出与罗兰练剑时的一幕幕场景。风之快剑最讲究的是出剑的时机,那是杀生技术的黄金分割点,找到它需要一点运气,更需要一点灵感。仿佛灵光一闪,欣然找到了机会,断然出剑。让美妙而雪亮的剑光像一片雪花轻盈的飘落在青鬼脸上。   不轻不重的一剑,恰能将之击倒,但又不至于要了它的命。   光华闪过,青鬼脸上浮起一道裂痕,由眉心至下颌,仿佛一条淡红色的丝线。   有如时间静止,青鬼维持着进攻的姿态长达三秒钟,而后仰面栽倒,血如泉涌。   “好个风之快剑......果然名不虚传......”   卡洛特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向门口后退。   欣然挺剑逼上去,冷笑道:“万事通先生,无所不知的你,可想过自己是怎么死的?”   卡洛特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神采,毅然捡起侍卫遗落的佩剑,反手刺入腹中,顺势向下一划,口中喝道:“罗摩万岁--”   “住手!你还不能死--”欣然本能的冲上前去阻止。   “嘿嘿......嘿嘿......小美人儿,跟老子一起下地狱吧!”卡洛特丢下染血的长剑,怨毒的诅咒道。一条青色的大蛇从被剖开的腹中游出来,吐着火红的信子紧盯住欣然的眼睛。   (糟糕!两脚发软,身体不停使唤......)   是催眠术,卡洛特养在肚子里的“命蛇”寄托着他的邪恶灵魂。   青蛇昂起头颅,闪亮的毒牙锁定了欣然的咽喉。只需要零点一秒,它就能把足以杀死一头公牛的毒液注入猎物体内。   “呵呵呵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真是华丽的一幕啊。”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不合时宜的轻浮笑声。   紧随其后,一声枪响打破了房内死亡的气氛。青蛇中枪后剧烈颤抖,身子随即僵直,变成了一尊淡灰色的石像。   欣然吃惊的扭头望向门外,只见一位陌生男子正靠立在门旁,潇洒的吹去枪口的硝烟。   “您好啊美丽的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仅凭你的美貌和勇敢就足以令我卡洛特佩服的五体投地,怎么样,可以交个朋友吗?”   此人衣着华贵,梳着一丝不苟光可鉴人的背头,眼睛细长锋利,五官清秀,嘴角噙着轻浮的微笑。由于保养得体,男子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白里泛青的皮肤暗示出长期酒色无度的纵欲生活。   欣然微微吃了一惊,指着地上的尸体问:“你是卡洛特,那他又是谁?”   自称“卡洛特”的陌生男子哈哈大笑:“你说那死鬼?你可听说过迪奥的御用杀手集团‘天行组’?他就是其中的一员干将,在组中排名仅次于‘镰鼬’上元明人的‘青鬼使’熊我真男,出身香格里拉,是山中老人座下最著名的咒术师之一,至于那个惨死的小女孩,当然不是迪奥的女儿,迪奥根本就没有儿女,不过是个可怜的牺牲品罢了。熊我真男为了刺杀你,把青鬼邪符封在这女童的身体里,一旦念诵咒语,厉鬼便会破体而出。”   卡洛特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怜悯,仿佛单纯在炫耀他“万事通“的学问。真正的卡洛特确乎是一位称职的外交官,他有着花花公子的气派和骗子的口才,不等欣然开口,便自顾自的诉起苦来。   “唉,美丽的小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哪。出使美女如云的艾尔曼应该算是一趟美差,可我的运气实在太差,先是在国境线被迪奥的私兵扣押,接下来又被刺客胁持着来到艾尔曼,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与老鼠做伴,”说着擦了下眼角,做出可怜而可笑的表情。   “本来呢,我是想逆来顺受,任凭坏蛋们摆布,可是无意中偷听到他们的计划,我的老天,真是太可怕了,你简直没法想象我听说他们要暗杀艾尔曼最美的昙花时是何等的震惊与愤怒,身为爱与美的保护神,我卡洛特·萨菲罗斯,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卡洛特煞有介事的陈词道。   接下来,卡洛特口若悬河,讲述了他是如何冒死逃出囚牢,冒死过马路,冒死喝了一碗艾尔曼特产的云吞面,冒死理了个发洗了个澡,冒死换了一件衣服然后冒死修指甲,冒死跟裁缝店的少妇调情,冒死向卖冰激凌的老头问去元帅府的路,再次冒死过马路,最后冒死来到会场,冒死救了欣然的命。   “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开枪,也算‘冒死’救人?”欣然没好气的问。   “啊呀呀~小姐有所不知,”卡洛特笑嘻嘻的说,“我这把枪叫做‘巴拉巴拉’,名字怪,脾气也怪,开枪之前必须戴手套,不然的话枪手本人就会变成石头。”说着,他亮出包着枪柄德手帕给欣然看,证明他情急之下来不及戴手套,就这么用手帕包着魔法枪开了火。对名列四大魔法枪之一,能够将生物石化的“巴拉巴拉”来说,这绝对算得上危险操作。   (巴拉巴拉,流行于古代赤道地区的宗教图腾,现已消亡。传说是“鸡蛇”的祖先)   “能够将对手变成石头的‘大地之魔法枪’吗,”欣然皮面无表情的回敬道,“卡洛特先生,如果你是一位出色的枪手,就不该被杀手胁持。”他曾与持有“水之温蒂妮”的宋禧交往,深知四大魔法枪的厉害。   卡洛特苦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有第一流的枪,却不是第一流的枪手,话说回来,与结识美丽的小姐相比,魔法枪根本不值一提。”   “我也深有同感。”   卡洛特微微一愣,仔细端详了欣然良久,突然惊呼道:“见鬼!你是个男人!”   欣然笑道:“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你也不是真正的卡洛特。”   拉洛特扫兴的哼了一声,点燃一支雪茄吸了一口,悻悻的说:“虽说我对男人没兴趣,不过你可能是个例外,话说时下耽美文化风行,交个人妖女友也蛮不错,怎么样啊,美丽的小姐,如果你不想让我见真正的罗兰元帅,咱俩就只能谈情说爱了。”   欣然在一把侥幸逃过青鬼破坏的椅子上坐下,懒洋洋的说:“兰兰,我懒得应付这傻瓜,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罗兰转动轮椅来到卡洛特面前,浅笑道:“‘百晓生’,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混账。”   卡洛特摸摸鼻子,讪讪的说:“别提什么百晓生,自从我替冒险者公会排出中洲七朵名花榜和武术家排行榜,就不再替他们工作了,百晓生这个绰号,也被抛进了历史的垃圾堆,您还是叫我‘万事通’吧,我更喜欢升级后的绰号。”转而朝欣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想问,为何我知道你不是罗兰元帅,答案其实很简单,多年之前,我曾与元帅阁下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喂,兰兰,你果然是在耍我啊!”欣然郁闷的瞪着兰兰。   小姑娘元帅吐了下舌头,装出无辜又可爱的样子说:“小男孩儿别生气,人家是因为前一个卡洛特是假货,才想出以假对假的计策嘛,你要是有气,就撒在那个假货身上吧。”   欣然没好气的说:“人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继续你们的阴谋会谈吧,我累了,这就回家睡觉。”   “喂、喂--美丽的小姐,敢问贵姓芳名、你住在哪里、电话是多少、晚上有没有空出来吃饭啊--我很荣幸认识你--”卡洛特急色的追上来。   欣然冲他比了下中指,头也不回的走了。   卡洛特悻悻的说:“真是不解风情......”转而望着罗兰,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熊我真男是一位杰出的刺客,可惜他也是最差劲的谈判家,”卡洛特自嘲的说,“他一上来就把我们监察会的全部底牌亮了个干干净净,我所能作的仅仅是等候您的答复,罗兰元帅,您愿意与我携手合作,结束这场战争吗?”   罗兰颔首微笑,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卡洛特的手。心里去暗自皱眉,时隔多年,卡洛特身上潜伏的妖气越发浓烈了,单只是与他握手,就有种中毒、被污染的恶劣感觉......   (如果有的选,真不想和卡洛特*萨菲罗斯合作啊......)   与罗兰相仿,欣然也对卡洛特有着同样的感觉。这个男人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在他表面的轻浮与饶舌之下隐藏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心机。   第二章 和谈记   “阿筠,在家吗?”变回男装的欣然,敲响了李筠寄居的客房的大门。   “小叔请稍等,马上就来。“好梦方醒的李筠穿着睡衣来开门,丰腴饱满的娇躯撒发出成熟妇人的诱人香味,欣然看得眼睛都直了。   李筠被他看的脸蛋儿发烧,没好气的问:“找我有事吗?”   “哦,忙了一整天,累得两脚发软,想找一张舒服的床睡上一觉。”欣然望着李筠的眼睛,嘴角挂着挑逗的浅笑。   李筠不敢与他对视,垂首羞嗔道:“你的房间在隔壁!咦,她是谁?”她发现欣然怀中抱着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吓得倒退了一步。   欣然拍拍安妮的背,说道:“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被人利用当了刺客,差点要了我的命。”   李筠闻言大吃一惊,急切的问:“刺客?!你受伤了?罗兰元帅呢?”   欣然笑道:“我和兰兰都没事,我来是想问你,这小丫头还有没有的救。”   “快进来吧,”李筠匆匆的搬来药箱,连衣服也顾不得换便抱起安妮平放在床上,检查伤势。   “右手严重受伤,斩断了四根指头,面部大出血,伤口深及颅骨......天哪,是谁这么残忍?”李筠麻利的替小女孩擦洗伤口,满脸不忍之色。   欣然摸着鼻子窘笑道:“对不起,是我干的,为了保命......”   李筠冲他嫣然一笑,柔声道:“不必自责,这种事谁有能怪你呢?其实啊,小叔叔,我是觉得你的心地变得越来越善良了,要在从前,你才不会去管敌人的死活呢。”   欣然搔头傻笑道:“如此说来,我朝大侠的标准又迈进了一大步。”   李筠一点也不反感欣然吹牛耍宝,与有荣焉的笑道:“就是嘛,我的小叔叔最棒了!”   欣然听到她娇痴的情话,不由得心猿意马,鬼鬼祟祟的贴在李筠背后,探手环抱柳腰。   “阿筠,我们......”   “嘘--别闹!没看我正忙着么,乖乖的坐着去。”李筠嗔道。   “哦......”欣然像被妈妈训斥的小孩子似乎缩回去,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   “对了,手指在哪里?”   “给--”欣然从衣袋里掏出安妮的断指。   李筠老练的端详着伤口,满意的笑道:“小叔叔,你真细心,居然还想到用内力封住创口,避免细胞坏死。”   “嘿嘿,没什么啦,人家一向胆大心细温柔仁慈--”   李筠对他的自吹自擂是司空见惯了,但仍从中发现了一丝意外。“‘人家’?你怎么用女孩子的口气讲话。”她怪好笑的问。   欣然脸一红,懊恼的嚷道:“呸!别提了!我今天被迫扮演兰兰的影武者,神经都快错乱啦。”   李筠飞快的取出手术刀、钩针和缝合线,先接驳断指,再把脸上的创口缝合。忙完了这一切,才稍稍松了口气,回头告诉欣然:“我已经尽力而为,能不能把她从阎王殿拉回来,要看运气,小叔叔,你好像很没精神?”   欣然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说:“我好困,两天没睡了......”   李筠笑道:“那就快回房休息吧。”   “哦......”   “喂喂!不许在我的床上睡!”   “哦......”   “快醒醒啊!”   “呼呼......呼呼......呼呼......”   “唉,调皮的小叔叔......真拿你没办法。”李筠为难的望着欣然的睡脸,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被人看见她与欣然同居一室就糟了。无奈之下,只得强行把这赖皮鬼拖起来,提心吊胆的送到隔壁房间。   欣然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李筠擦了把冷汗,暗自清醒没有被人发现。正要离开,忽然发现脊背一凉,接着,一团热乎乎的东西贴上来。接着,睡衣的前襟也被撩起,一双温热的手掌摸上来,肆无忌惮的握住没有胸罩保护的乳房。   “哎哟--不要啊......”李筠又羞又急,想要挣扎却浑身绵软,混无半点力气。欣然的手掌和胸膛仿佛火热的熔炉,把她的心理纺线轻而易举的融化掉了。   欣然爱不释手的揉捏着两团饱满滑腻的乳肉,趴在李筠耳畔轻笑道:“亲爱的侄女,你刚才说我变得心地善良,叔叔真的很感动--”   “你......死色鬼!快住手啊,我们不能做这种事......会被人笑话的!”李筠娇喘吁吁的挣扎着,拼命维持最后一丝清醒。   欣然笑着威胁道:“我本来是想再发一次善心,把上次拍的裸照还给你,既然你这么绝情......那就算了吧。”说着便要抽回手去。   “不要!“李筠下意识的按住他的手掌,忽然发觉这样一来就等于鼓励他继续玩弄自己的身体,不由得左右为难,羞得无地自容。   欣然的手指向下挺进,在李筠柔软的小腹上摩挲片刻,挑逗的这成熟艳丽的小妇人发出饥渴的呻吟,指尖继续向下勘探,终于来到两腿之间,那美妙潮湿的溪谷。   “住手!不能在继续了......”李筠慌忙夹紧大腿。如此一来,非但没能阻止欣然,反而让手指与蜜穴紧密贴合在一起。   欣然不慌不忙的滑动指尖,在溪水泛滥的桃源谷口来回绕圈子。   “唔......不要......好痒......坏叔叔......就会欺负人,不要嘛,那里不行......”李筠情不自禁的呻吟起来,教廷的戒律与肉欲的渴望交替煎熬着她的意志,微眯着眸子,紧要着嘴唇,俏脸也因快感变得红艳如火。紧夹着的大腿也不知不觉松弛下来。   欣然顺势褪下她的内裤,挑在指尖甩弄,笑嘻嘻的说:“瞧,白色的小可爱,已经湿透了。”   李筠羞得夺回内裤,藏在枕下。   欣然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笑道:“乖侄女,帮叔叔脱衣服,伺候得舒服了就还你。”   李筠心跳如鹿撞,脸颊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她知道,企盼良久得那一刻就要来了。   虽说满心企盼,但嘴上仍不肯伏输。   “小叔叔......我们真的不能这样做......这太丢脸了,”李筠背对着欣然,螓首埋在两膝之间抽泣道,“我真心的爱你,喜欢你,想做你的女人,可是......我不能背叛教廷的戒律啊!万一阿滨知道了我们的事,他一定会感到丢脸,而且会被别人笑话......”   欣然微微一笑,伸手按住她的香肩,柔声道:“阿筠,最开始撮合咱俩的人,不就是乖儿子吗?他绝对不会为父母的幸福而感到羞耻,至于别人......真可笑,难道你的人生是为别人而活?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就会失去自我,你愿意一辈子做教廷戒律塑造出来的行尸走肉?幸福与懦弱的人无缘,你要把握机会啊。”   李筠被他说得动了心,腼腆的抽泣道:“可是我......我难为情嘛......万一别人知道了,对你的名誉也不好......”   欣然哂笑道:“别说傻话了,阿筠,难道我的‘名誉’曾经好过?今天晚上的事,是你我两个人的小秘密,你不说,我不说,还会有谁知道?”   诚然是牵强的安慰之词,但对情动的女人却已足够。   李筠终于扭头正视欣然,娇羞的呢喃道:“小叔叔......你可要温柔的对待人家哦......”说罢猛地扑到他怀里。   欣然大喜过望,笑嘻嘻的卷起美娇娘的睡衣,说道:“乖筠筠,举起手来不许动!”   李筠嘤咛一声,风情万种的高举玉臂。欣然像剥开一只大香蕉似的把美丽的大侄女脱光。   转眼之间,二十八岁的女神医便把十多年来未曾被男人亲近过的圣洁肉体呈现在欣然面前。   没有了衣物的阻碍,李筠百合花瓣一般丰腴水嫩的肌肤,果肉一般饱满芬芳的胴体,给欣然带来了更加完整的刺激。   他饱含爱怜的抚摸着李筠的每一寸肌肤,特别在小腹上停留了片刻。李筠的身材与东方审美观所推崇的苗条型少女大不相同,已届花信之年的她更像从西方古典油画走出来的春之女神,微微隆起的小腹,果冻一般浑圆颤动的肥臀,浑圆饱满的乳房,全都显示出含蓄安详的妇人之美。与之恰成对比的是她的骨架相当娇小,因此当欣然拥抱她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骨感,似乎拥着一团大大的香喷喷的棉花包。   李筠对自己的身材缺少自信,双臂交抱捂着胸口,害羞的问欣然:“不要看啦......又胖又丑的老女人,有什么看头......”   欣然摇头笑道:“傻话!我的乖侄女一点也不丑,比年轻姑娘强多了,我就是喜欢胖乎乎的你,可爱的不得了。”说着拉着她的小手放在胯下,“瞧,我的小弟弟可不会撒谎。”   触摸到火烫的大肉棒,李筠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从前在甘霖谷,她虽然有个巨魔丈夫,却从不曾主动接触他的身体。   欣然循循善诱的握住李筠的手,教给她如何撩拨自己的小弟弟,让它更加茁壮。   李筠含羞带怯的迎合情人的欲望,用翻阅圣洁教义的纤手生疏的爱抚男人的大肉棒,一双媚眼也好奇的盯着红得发紫的大龟头,看着它在自己的手中变得越发粗圆壮大,散发出撩人情欲的热力。   李筠不由自主的舔了下嘴唇,一种难言的饥渴在胸口燃烧。   欣然不失时机的在她耳畔低语。李筠先是露出惊异的深情,而后面红耳赤。犹豫良久,终于跪伏在欣然胯下,张开樱桃小口,吞下大肉棒。   “喔......真棒,阿筠真是好样的,”欣然舒服的浑身发颤。   李筠受到情郎的鼓励,更加卖力的吃小叔叔的大肉棒,舔得啧啧有声,鼻子里发出淫靡的哼声,不时的吊起眼梢,观察欣然的感受,生怕做得不够好,被他讨厌。她本是无心之举,在欣然看来却刺激的受不了。迫不及待的抽出肉棒,将李筠推倒在床上,挺枪在芳草丛中找到了肥腻濡湿的桃源洞口,在激情与爱意的驱策下一举攻陷美少妇的玉体。   李筠虽已生过小孩,但多年禁欲的生活已经使阴道恢复到处女般的紧凑弹性,初被大肉棒暴力入侵,难免有些刺痛。但她不愿意欣然为此扫兴,只是轻哼了一声。   欣然分开李筠的大腿深深插入,看着大肉棒在嫣红的小肉穴里出出进进,带出一汪粘稠的淫液,把两人的耻毛粘在一起,分开的时候便拖出许多细细的粘丝,仿佛藕断丝连。每一次冲撞,丰乳肥臀都会随之摇晃,波涛汹涌美不胜收,就连大腿也瑟瑟颤抖,荡漾出一层层雪白的波浪。   李筠被奸的欲仙欲死,却有不敢大声叫床,紧咬着被角苦闷的娇哼着,很快到了高潮。   不料雪上加霜,欣然情动之下竟捧起大腿,在腿根内侧的嫩肉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啊~~~”   痛感带来了更强烈的快感,将李筠甩上了性爱的颠峰。手脚不顾一切的攀上来,八爪章鱼似的紧锁住欣然,猛烈的泄了身。   “好阿筠......等等我,”欣然全力抽插了几下,把火热的精液送入侄女的子宫。   “不要紧吧?”欣然有些难为情的说,“本来想拔出来的......可是,最后忍不住了。”   李筠拿指尖揉着欣然的鼻子,笑着安慰道:“小傻瓜,人家是医生嘛,当然没关系啦。”叹了口气,伸手道:“拿来吧。”   欣然呆呆的问:“拿什么?”   李筠佯怒的打了他一下,嗔道:“便宜你也占到了,还不快把照片还来!”   欣然有些失望的嘟囔道:“ 真扫兴......”起身取来一张裸照还给李筠。   李筠信手撕毁,继续追问:“其它的呢?我记得你照了好多。”   欣然奸笑道:“一夜夫妻还一张,直到还完为止,公平吧?”   “你......真可恶!”李筠羞恼的揪住他的耳朵,痛得欣然哀哀惨叫。李筠马上又心软了,认命的说:“算啦,本来也没指望你守信,告诉我,一共还有多少张?”   欣然搔头讪笑道:“差不多二十多张吧。”其实没有那么多。   李筠叹了口气,表情变得很奇怪。欣然看穿了这位大侄女的心意,贴在她耳畔笑道:“你若嫌少,我还有底片呢。”   李筠大窘,藏在被窝里大骂欣然是恶棍。   欣然揭开被子钻进去,亲亲她的脸,吓唬道:“这是对长辈说话的口气么?你这么凶,我非但不给你照片,还要把儿子抢回来。”   李筠气得想哭,抱怨道:“你简直是恶魔!”   欣然搂着这美少妇柔软的腰肢安慰道:“被恶魔考验,也是神职者必不可少的修行呢。”   李筠被他又哄又亲,搅得心如鹿撞,颤抖道:“求求你......饶了我吧。”   欣然趁机要挟:“想要照片,就得乖乖听话。”   李筠忍气吞声道:“你可说话算数?”   欣然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筠叹道:“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下次是什么时间?”   欣然见她回心转意,大喜过望,笑嘻嘻的说:“如有需要,我会通知你的。如果你哪天想我,也可自行来报道--就像今晚。”   “呸!鬼才想你呢,”李筠起身要走,却被欣然抱住,不容拒绝的说:“今夜陪我睡。”   李筠被小叔强壮的臂膀紧搂在怀里,顿时浑身酸软再无半点力气,喘息着说:“坏蛋......不行啦,被人看见我的名誉就全完了......”   欣然笑道:“孩儿他娘,咱们连儿子都有了,还怕别人说闲话?”   李筠辩道:“滨儿不是你的亲儿子......”   欣然贼笑道:“那就再养一个亲生的嘛,乖侄女,你愿意替叔叔生宝宝么?”   李筠羞得不肯吭声。欣然抚摸着怀中娇小丰腴的胴体,邪气的笑道:“等你拿回所有的照片,肚子里也差不多中下我的种了。”   “啊......讨厌......”李筠如泣如诉的呻吟道,“别欺负我了......求求你,别折磨我了......小叔,我听你的话,给你生儿子......可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欣然将怀中少妇的两条粉腿揽至腰间,奋力一挺身,大肉棒梅开二度,深深插入李筠蜜汁泛滥的肉穴。一面柔情蜜意的抽插耸动,放肆的问李筠:“乖侄女,我的小弟弟比起你的巨魔老公来怎么样啊?”   “嗯~坏小叔......当然是你的......比较坏~”李筠俏脸羞轰,星眸紧闭,粉腿玉臂宛如春藤绕树般缠在这小魔星身上,敞开心扉婉转承欢,在禁忌的快感下攀上灵与肉紧密结合的颠峰,把珍藏了二十八年的真爱毫不保留的奉献给在自己身上肆意亵玩的......可恨又可爱的小叔叔。   云雨之后,欣然与李筠相拥而眠。之前两天没有合眼,欣然很是疲倦,很快便沉沉睡去。李筠陪他小睡了片刻,心想小叔叔还没有吃东西,睡醒了肯定会大吵肚子饿。于是悄悄的爬起来,系上围裙下厨煮饭。   欣然美美的睡到日上三竿,忽然嗅到一股饭菜的香味。皱皱鼻子,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梦游似的走向厨房。   李筠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发现欣然只穿着睡衣,像个迷路的小孩似的眯着眼睛走来,不由得失声大笑。   欣然打了个哈欠,笑嘻嘻的说:“好香啊,煮什么呢?”   “不是什么好东西,鸡汤面罢了,你就凑合着吃点吧。”   “什么呀这已经很好了!阿筠,你的手艺真棒,只闻味就快把我馋死了。”   李筠回头摸摸欣然的鼻子,温柔的嗔道:“大馋猫......”麻利的盛了一碗面,浇上浓香的鸡汤,外加一只煎得金黄可爱得荷包蛋。   欣然捧着碗站在厨房里狼吞虎咽,嘟囔道:“阿筠,你真了不起......唔,我认识的女孩也算不少,会煮饭的那是凤毛麟角,手艺就更不要提了,尤其我姐,完全是一位潜伏在厨房中的毒药大师。”   随便煮了一碗面就被情郎夸奖,李筠当然很开心,另一方面也觉得欣然很是可怜。心想小叔叔的女友确实华而不实,不论霸王花还是银龙水镜,脾气且不说,女人份内的活儿恐怕也一概不通,小叔叔娶了她们,将来要吃苦头了。   半真半假的笑道:“小叔叔雇我当你家的保姆吧,给夫人们煮饭烧菜,缝缝补补。”   欣然放下面碗,搂着她的腰肢笑道:“阿筠还是当我闺房班头兼后宫教师吧,教朕的其它爱妃做家务。”   “呸!你真是......”李筠哭笑不得。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从欣然的回答中可以确定,在他心里,自己并不比别的女人低一等。   李筠支颐沉吟半晌,轻轻握住欣然的手柔声道:“小叔叔,我刚才没有开玩笑。”   “哦?”欣然抬起眼,呆呆的望着她。   李筠凄然道:“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小叔叔,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是我的一切,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可是......我却不能嫁给你,家门的荣誉和教廷的尊严都不允许我任性胡来,我已经把肉体和灵魂都奉献给了你,却不想以此为代价限制你的自由,既然我无法做你的妻子,就只能希望你找到一个更好的女人......”   欣然越听越紧张,结结巴巴的说:“喂喂--你到底在说什么?阿筠,你不会自......自杀吧?”   李筠捧腹大笑,好不容易酝酿的悲怆气氛一扫而光,呻吟道:“笨蛋......你怎么会想到自杀?我现在幸福的好像插上了翅膀飞向天堂,干嘛要自杀?”   欣然搔头羞笑道:“书上说,有些终生禁欲的修女一旦破戒,就会感到丧失了精神支柱,苦恼之下选择自绝生路的并不罕见。”   李筠笑道:“禁欲戒律的确曾是我的精神支柱,但现在不是了,我找到了更好更积极的精神支柱,那就是你,我的可爱的傻傻的小叔叔。”   欣然松了口气,笑道:“只要你不犯傻,我傻一点也行啊,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希望我有个更好的女人,鼓励我泡马子是不是?”   李筠嗔道:“不是啦!人家是说,不管你将来想娶什么样的女人,必须先经过我这一关,只有侄女我看着顺眼,你才能娶她。”   欣然不解的问:“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筠诡秘的笑道:“我要跟她谈条件,嫁给我的小叔叔的代价就是容忍我这个地下情人的存在,我虽不能光明正大的嫁入苏门,却要其它身份追随小叔叔,保姆也好,管家也好,后宫教师也好,我不在乎名分,只求永远服侍你的饮食起居,如果夫人不答应,我就......别以为我看起来弱小就好欺负,其实我很凶暴的哦~发起火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李筠俏皮的笑道。   欣然被她的一片痴心打动,拉着李筠的手笑道:“你想得太多了,实话告诉你,我还没打算结婚呢。”   李筠一愣,苦笑道:“我倒没什么,霸王花和水镜听到你这话恐怕会哭出来。”   欣然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阿筠,我想这都是年轻惹得祸,等我老了,我的心就不会总是这么躁动不安了。”   李筠深情的说:“小叔叔,从前我一直在想,作为男人,你到底在追求什么?我看不出你的理想和欲望,你似乎只是在寻求刺激,过一种只要好玩就行的日子。恕我直言,这样太不成熟了。”   欣然半开玩笑的说:“也许我所追求的,只是一次轰轰烈烈的死亡。”   李筠心弦剧震,险些落泪。   欣然微微一笑,用充满梦幻却有略带忧伤的口吻说:“你知道吗,世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不停的飞翔,当它停下来的时候,就是死亡。我想,也许世上也存有像那种鸟一样的人,相信每一天的太阳都是新的,过着永远在路上的生活。东方神话里有夸父追日的故事,我相信夸父能够理解我这种人的光荣与梦想。”   说罢哈哈大笑,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阿筠,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李筠见状大吃一惊,忧心忡忡的问:“瞧你这架势......该不会是惹是生非的老毛病发作了吧?”   欣然兴冲冲的笑道:“没错!最近我总是被人耍,心情非常之恶劣,哼哼,老子要逆天啊!”   “......直说你要闯祸算了,告诉我,今次你要恶搞谁呢?”   欣然窃笑道:“杀伤面积非常之大,从狡猾的小狐狸兰兰到可恶的大狐狸卡洛特,包括白狼迪奥在内,统统在本人的恶搞范围之内。”   李筠吃了一惊,不安的说:“你可别乱来哦,听你的口气,似乎会影响到圣国与罗摩的和平。”   欣然毫不脸红的说:“恰相反,我将要做的事,将会给两国带来真正的和平,与监察会的阴谋诡计全然不同的,光明正大的和平!”   兴冲冲的赶到元帅府,欣然自动请缨男扮女装,转眼间恢复了影武者的身份。   兰兰见状很是意外,不懂欣然不久前还要死要活的不肯扮女人,现在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难道是潜伏的易装癖被引发......)   “不许胡思乱想!”欣然在兰兰头上拍了一下,干劲十足的说,“马上布置庆典,会场就安排在大斗技场,全体市民都要参加,给罗摩的使节团安排在贵客席,准备香槟、鲜花和美女,多多益善!”   兰兰莫名其妙的问:“你搞什么鬼呀,今天又不是国庆节,干嘛要举行庆典。”   欣然笑道:“今天的确不是什么节日,不过多年以后,它将作为‘和平节’载入史册。”   兰兰略一思索,终于明白欣然的打算。摇头道:“这不行,卡洛特是秘密来访,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庆祝岂非通知迪奥监察会在拆他的台。”   欣然冷笑道:“这正是我的目的,兰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迪奥是我们的敌人,监察会也不是值得信赖的朋友,与其让监察会藏在幕后渔翁得利,不如把这伙儿阴谋家拽到前线跟迪奥火拼。”   转身拨通电话:“喂,请问是艾尔曼日报社吗?我是阿曼拉达*罗兰,唔,不必多礼......你们有多少记者,很好,我需要人手,给我凑两百人吧,要精明干练的,摄影师也要最出色的,对,历史性的一刻需要你们记录。贵报的发行量怎么样?我要知道圣都和天佑城能否在发行当天看到报纸?能看到就好,边远地区的话就联系当地的兄弟报社转载,总之,我需要铺天盖地的宣传,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今天将在艾尔曼大斗技场发生的事。OK,一切拜托了。”   兰兰此时已经猜透了欣然的打算,拍着额头叹道:“亲爱的,你真太邪恶啦~听说你们家是经商的?”   “小本生意,在地产界还算小有名气,你要买房子?”   “不,我是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跟你们苏家做生意,中洲第一奸商之名果然其来有自啊。”   不管兰兰怎么想,庆典还是按照欣然预期中的规模如期举行了。举城的百姓受邀参加“首届和平节暨罗摩使节团欢迎大会”在艾尔曼大斗技场热烈开幕,在美女与鲜花的簇拥下,以卡洛特为首的使节团同仁雄纠纠气昂昂的登上主席台,面向呼唤和平的市民挥手致意,表示感谢。   唔,更正一下。雄纠纠、气昂昂、挥手致意的只有卡洛特一人而已。使节团的其它成员却是面如土色两腿发软,不断的擦冷汗。   “理事先生......我们真的有必要出席圣国人的庆典吗?”一名使节壮着胆子问。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才是今天庆典的主角。”卡洛特乐呵呵的说。   “可是......这样闹下去,迪奥殿下肯定会得到风声啊!”使节哭丧着脸说,“他一定会杀掉我们的!”   卡洛特笑道:“艾尔曼有那么多圣国军队,迪奥想干掉你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使节真的快要哭了,他搞不懂监察会干嘛派来这么一位啥也不懂的花花公子当团长。“卡洛特大人,我们不可能永远留在艾尔曼,一旦离开国境,便是迪奥的势力范围,您有信心活着通过军事区?”   卡洛特哈哈大笑,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使节团众人顿成化石状。   “那您为何......”   卡洛特朝后一指贴身伺候的女侍,笑嘻嘻的说:“如果你被人拿枪顶住腰,逼你来参加庆典,你有几个胆子敢拒绝?”   众使节回头一看,果然发现笑靥如花的盛装美女手中握着小手枪,不怀好意的瞄准他们的背心。众人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吭声。   香槟的泡沫,鲜花的馨香,美女的笑颜,双方充满善意的演讲,对和平的美好期望,真诚的握手与拥抱......暗藏杀机的庆典在罗摩使节团的全力“配合”下完美谢幕,饱饮美酒的艾尔曼市民带着对和平的憧憬幸福的离开会场。今晚对他们来说,比两国和平更大的收获是终于有幸一睹罗兰元帅的芳容。虽然事先早已无数此幻想过艾尔曼昙花的美貌,但当“罗兰(假货......)”,步入会场的刹那,惊艳的同感宛如电流传遍了每个人的每一根神经,会场静的针落可闻,足足过了十秒钟,寂静才被欢呼与掌声淹没。   同一时间,罗兰元帅的玉照也被登上了艾尔曼日报的头版头条,并附有一篇主编大人亲手执笔的社论,对“和平节”做了一番热情的讴歌,并对两国局势走向做出了最乐观的预测。   罗兰元帅与卡洛特大使的握手合影也由此传遍圣国与罗摩大地,摄影师的玲珑手腕巧妙的排除了卡洛特的哭丧相,代之以政治家所能做出的最振奋人心的笑容,令两国百姓都真切的感觉到和平宛如春之女神,势不可挡的降临在北国大地上。   圣国的反响姑且不管,在罗摩,和平节的消息引起了轩然大波。军部“惊悉”监察会秘密出访艾尔曼,愤而谴责卡洛特一行的卖国罪行。   事实上,军部早就知道使节团的行踪,并且将计就计,布置了暗杀罗兰的计划,唯一没料到的是暗杀失手而已。   监察会的反应也很快,立刻改头换面,以和平使者自居,赢得了民意的支持。即便是以战斗为光荣的兽人族,真正的战士也不过是成年健康男性而已,他们也有妻儿,也有父母,在赢得光荣与天伦之乐之间,大多数人更乐意选择后者。   另一方面,监察会在罗摩国内的势力远非军部所能企及。军部控制的只是国民的服役责任,监察会却控制了他们思想。几乎全部的媒体与宣传机构全是监察会在掌控。   监察会的全称是“生育与婚配监察会”,是为了缓解罗摩男多女少造成的婚配压力而成立的政府机构,用行政和法律的强硬手段,掌握了全国的婚配适龄女性的人身自由,由他们来决定哪个女人应该给哪一个男人生孩子,同时也由他们来决定生下来的男婴是扼杀还是保留,最后,国民产下的所有女婴,也有监察会统一抚养和教育,作为他们手中最强有力的筹码,充当着这个伦理崩溃的野蛮国家的生育工具。无形之中,也成了监察会的政客争夺权势的可悲的武器。   如此疯狂可笑的秩序,在罗摩国内,已经成了金科玉律。监察会不想改变,军部想改变,但他们唯一的办法是发动战争,对大多数国民来说,与战争带来的毁灭与死亡相比,还不如逆来顺受的维持监察会的现有秩序。   如果监察会与军部合作,会不会给罗摩民族注入新的活力?答案是否定的。军部只有通过扩张武力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没有战争,他们的存在就没有意义。这是迪奥的立场。   监察会反对战争。打仗就要征兵,就要死人,死掉的多半是男人。能够服役的男子几乎全是婚配适龄者,这些人死了,国内男子对女性配偶的需要就会锐减,人口的出生率也会大幅下降,这就直接削弱了监察会的控制力度。这是卡洛特及其同事的立场。   立场截然相反的集团,且都拥有左右国家的实力,通常情况下是会尽量避免冲突的。否则国家被毁了,鸡飞蛋打,双方都难免灭亡。然而现在却不同了,欣然在艾尔曼点了一把火,烧毁了监察会与军部相安无事的假面具,正面的冲突不可避免。   艾尔曼庆典的当天,迪奥也得知了罗兰与卡洛特签订的和平协约,深为震动。   对迪奥而言,监察会一旦得到圣国的支持,下一步必将大造舆论,呼吁内阁废除他的皇储地位。霍夫曼大帝老年痴呆,只能受监察会的摆布,他远在前线,自然也鞭长莫及。因此抢先消灭监察会,已经成了比对圣国开战更迫在眉睫的举措。   镔铁城内召开紧急会议,迪奥与白色三连星商讨对策直到深夜。安琪拉认为如今和谈已成事实,民众亦有耳闻,勉强开战,必为民心所弃。与其逆水行舟,不如亡羊补牢......   迪奥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安琪拉的用意。当天便在镔铁城举行了新闻发布会,发表公开声明:罗摩军部坚决拥护两国和平协约,皇储本人很高兴的看到一度陷入紧张的两国局势有所气起色,对罗兰元帅与卡洛特先生为两国和平所作的努力表示由衷的感谢。为了进一步商讨合约细节,皇储殿下热忱邀请罗兰元帅及其随员来镔铁城作客,卡洛特先生劳苦功高,也望一并前来盘桓,届时皇储殿下将举行授勋仪式,为卡洛特先生颁发“橄榄枝勋章”。   迪奥在声明中没有提监察会一个字,卡洛特的出行俨然成了只具有私人性质的访问,而军部则把促成和平的功劳揽入怀中,不了解内情的百姓看到这篇声明,说不定还以为迪奥是卡洛特后台呢。殊不知太子殿下恨不得把卡洛特生吞活剥。   次日,艾尔曼也收到了迪奥声明的简报。罗兰找到欣然与卡洛特商量对策。“小奸巨猾”的罗兰微妙的暗示卡洛特:站在圣国的立场,不管与监察会合作还是与迪奥合作都无所谓......   卡洛特当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假如圣国与军部携手,缺少正规军支持的监察会根本没有生存的余地。   卡洛特的答复出人意料。这个浮华的男子居然趴在罗兰脚下,做出一幅可耻的谄媚嘴脸。   “卡洛特大人......您这是做什么?”罗兰故作惊讶的问。   卡洛特扬起头来,谄笑道:“元帅阁下,你觉得我像什么?”   罗兰淡淡的说:“好像一条狗唉......”   卡洛特非但不怒,反而洋洋自得。“阁下说得没错,我卡洛特就是一条狗,一条只求荣华富贵别无野心的哈巴狗,不光我是狗,我们监察会的同志们全是狗,虽说是狗,也希望能跟随一位好主人,迪奥太子他是一头狼,一心想着剥狗皮吃狗肉,我等为求保命,只有乞求元帅阁下的庇护了。您要知道,养条狗可以看门护院,养头狼却会身受其害啊......”   罗兰轻蔑的笑道:“说得好,卡洛特先生,你这条狗本座养定了。”   “汪汪~汪汪~”卡洛特笑嘻嘻的学起了狗叫。欣然在一边看着差点吐出来。他一向自问厚颜无耻,可与卡洛特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毕竟,凡人的脸皮,是无法与政客比厚的。   罗兰的态度就代表了圣国军方的立场。现在她决定支持监察会这条没有威胁的狗,对付不甘雌伏的白狼。接下来的问题,是否接受镔铁城的邀请。如果不去,无疑要背上破坏和平的罪名,这是圣都方面所不能接受的,如果去,等于孤身犯险,谁也不敢保证迪奥会干出什么事来。   迪奥很快收到了罗兰的复函。在说了一堆敬仰的话之后,罗兰表示,乐意接受她的邀请,将在三天后前往镔铁城,再此之前,卡洛特先生会提前赶赴镔铁城与阁下会晤。   迪奥对罗兰敢来毫不意外,不敢来她就不是阿曼拉达*罗兰了。可是......卡洛特那个草包怎会先行来到?难道他不怕死吗?迪奥想不通。   事态发展之快超乎了迪奥的预料。就在卡洛特启程之日,罗摩国内也对太子声明做出了反应。一位由内阁委任的“镔铁城和谈”官方全权负责人神秘的出现在细雪纷飞艾尔曼大道,拦住了卡洛特的马车。   “哟嚯~花小姐,您可真准时啊。”   卡洛特跳下马车,与身披头蓬、腰挎长刀的黑衣少女握手。   原来,内阁委任的官方代表便是回国不久的霸王花。她能够以逃犯的身份出任要职,当然离不开其父花无忌的活动。   “花小姐,据说太师决心重新入阁主事,宰相一职非他老人家莫属。”卡洛特奉承道。   与卡洛特同处一车,令花左京感到很不痛快。淡淡的说:“我老爸其实是不喜欢做官的......”   “是啊是啊,”卡洛特笑嘻嘻的说,“这就叫天命难为嘛,老人家虽然无意名利,却不得不重出江湖,为得就是拯救黎民于兵火之中啊,哈哈哈哈~~”   花左京起身跃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走进风雪中。   卡洛特困惑的呼唤道:“花小姐......外面很冷,你不想坐下来聊聊吗?”   花左京头也不回的说:“有话到了镔铁城再说,我不想浪费时间。”   卡洛特悻悻的缩回头去,自言自语道:“这娘们儿还是那么冷淡啊......可恶的老处女,有什么好骄傲的?咒你一辈子找不到男人!”   他的诅咒注定落空,霸王花早已名花有主了。   第三章 暗杀记   霸王花与卡洛特联袂出现,令列队欢迎的镔铁城官僚很是惊讶。两个人都是迪奥的死敌,居然一起身入虎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迪奥的表现却很平静,彬彬有礼的邀请两人赴宴接风。忧虑与愤怒,只能藏在心里。   霸王花的意外出现打乱了迪奥的布置。杀卡洛特对他而言不过是捏死一只臭虫,可他不敢对霸王花下手--他惹不起花无忌那老怪物。   百兽天尊花无忌横行天下的时候,他迪奥还只是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对老人家只有仰视膜拜的份,从来不敢想与他为敌。   迪奥出乎预料的事,却全在罗兰的算计之内。霸王花不久前去艾尔曼找欣然,曾与罗兰秘密会谈。会谈的结果正如李炎暗示给欣然的那样,两女为促成圣国与罗摩的和平达成了共识。霸王花回家之后,立刻劝说老爸出面,力主议和。百兽天尊与先代圣王是知交,亚历山大卿亦是他的生死之交,本身就不希望两国开战。听了女儿的话,更加坚定了立场,决心东山再起。   百兽天尊的复出与监察会的利益不谋而合。他们都想通过与圣国和谈来削弱迪奥为首的军事少壮派,因此霸王花与监察会的特派员卡洛特走在一路并不意外。   而在迪奥的心中对昔日的偶像保留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幻想,当着卡洛特的面质问霸王花:“小妹,义父他老人家是何等的英雄,怎会与卑鄙贪婪的监察会合作?我绝不相信!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卡洛特闻言冷笑道:“难道殿下忘了花太师当年是因为什么人不得不下野退隐,花小姐又是为了什么不得不背井离乡。”   迪奥脸色惨白,叹道:“我还是不相信花太师会因为些许私仇贻误国事......”   卡洛特傲慢的道:“殿下似乎误会了一件事,罗摩的国事要有罗摩人决定,绝非你一个人所能左右。”   霸王花为人侠肝义胆,虽说与迪奥结怨甚深,但对监察会也素无好感。主动澄清立场:“殿下不必多心,你我的恩怨他日自有分教,今天我来到这里,既非针对你,也没有给监察会当走狗的意思,唯一的目的就是促成和谈,恢复边境秩序。”   迪奥闻言松了口气,笑道:“小妹如果觉得我还不算无可救药,咱们就忘记重前的恩怨,大家还是好朋友。”   “可是......”霸王花情知自己毁掉了迪奥作为男人的尊严,不信他如此大度。   “没什么,反正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迪奥大度的笑道。他是做大事的人,绝不会因为私人恩怨破坏来之不易的地位,特别是眼下,霸王花的同情对他特别重要。   话不投机的接风宴散后,迪奥再次招集三连星。   首先,安琪拉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她的情报部得到消息,监察会与内阁正在商议召开国民议会,就是否废除迪奥的皇储之位举行全民投票。   国民一向被监察会操纵,投票的结果可想而知。内阁大佬花无忌公开反对迪奥,监察会更不必说,一旦决议通过,迪奥的政治生命便要寿终正寝了。   听了安琪拉的话,迪奥陷入沉默。他很清楚自己的命运正处于一场史无前例的飓风的边缘,在这场动乱里,他即将失去的不止是地位,还有家庭和亲人。说来奇怪,此刻他真正挂念的不是国内的变乱,而是病弱的老父......   (如果我被贬为庶民,老爸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吧......齐格弗里德家族的统治史就这样画上句号了吗?)   “不!我绝不甘心!”迪奥激动的拍案怒喝,“我要调集军队围攻王都,彻底消灭监察会!”他的杀气震惊了在场的三人,一时都不敢开口。   安琪拉战战兢兢的问:“议和的事情如何对待?”   迪奥深深吸了口气,恢复了从容。“议和的主动性全操纵在监察会手中,如果让他们成功,无疑会彻底毁灭我的地位,如今之计,只有加以破坏。”   “镰鼬”上元明人阴声道:“此事交给在下去办!杀了罗兰,再宰了卡洛特那条狗,议和便成泡影!”   安琪拉摇头道:“熊我真男的失手已经证明暗杀之策不可行,明人君万不可重蹈覆辙。”   “雷鸟”朱利安问:“殿下可有万全之策?”   迪奥笑道:“天机不可泄漏,你们等着瞧吧......我不但要破坏和谈,还要借机除掉圣国第一大将,促成两国不得不开战的局面,到时候除了我迪奥,再无第二个人可以拯救罗摩。”   三连星闻言相顾失色,他们不知道迪奥究竟用什么手段,但目标不言而喻,圣国第一大将,只能是阿曼拉达·罗兰。   “准备酒宴,我要和卡洛特那条老狐狸单独聊聊。”面带残忍的笑容,迪奥冲上元明人打了一个充满恶意的手势。   “太子要请我喝酒?好极好极,非常荣幸。”卡洛特看似对即将临头的大祸毫无预感,跟着安琪拉出了门,一双色眼像被蜂蜜粘住似的绕着蝴蝶姬小腰儿打转儿。   行至门前,安琪拉止步说道:“先生请进,殿下正在等候。”   卡洛特不急着进去,笑嘻嘻的望着安琪拉说:“美丽的小姐,可以花几分钟陪我聊聊吗?”   安琪拉皱眉道:“太子正在等你--”   “没关系、没关系,就让他多等一会儿吧,”卡洛特摆手笑道,“就当是听我说遗言好吗?俗话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   安琪拉心中咯噔一声,知道狡猾的卡洛特已经嗅出了杀机。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她低垂眼帘,不敢与卡洛特对视。   卡洛特自顾自的笑道:“小姐可能还不知道我会看相吧,看你的面相,一定是陷入了苦恋对不对?”   安琪拉面显惊色,慌乱的道:“胡说!绝无此事!”   “相由心生,你的谎言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的心情,”卡洛特胸有成竹的说,“我敢说,你不但在恋爱,并且非常的不顺利,也许是因为某些我无法得知的矛盾,你正在跟恋人闹别扭--”   安琪拉的惊讶渐渐被悲伤代替,喃喃的说:“你还有别的话吗......”   卡洛特笑道:“再见他一面吧。”   “哎?”   “不管是为了什么,就这样永诀陌路,你不觉得很可惜吗?不管是否会有好结果,请再给他一次机会,听他解释吧。否则多年以后,你会为今天的轻率追悔莫及,美丽的小姐,我的话说完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身为爱与美的保护神,替美丽的小姐擦去眼中的愁容乃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卡洛特煞有介事的说。   安琪拉默默流泪,忽然破涕为笑,刹那间恢复了往日的风华。“卡洛特先生,你真有的怪,不过我很喜欢,因为你说话的口气真的很像我的恋人。”   卡洛特故作惊讶的吹了声口哨:“真的吗?下次介绍给我认识。”   安琪拉望着他的背影,感伤的自言自语:“卡洛特先生......您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今天的轻率追悔莫及吗?”   “啊呀!卡洛特先生,稀客啊稀客,快请坐!”   “好说好说。”   “卡洛特先生有所不知,一看到你,我就莫名其妙的难过。”   “太子何出此言?”   “您的相貌神似我那苦命夭折的小弟,唉......你不知道我多疼爱他......今天看到你,我就--”   “得了吧,殿下这么多年还在找弟弟,不觉得腻味吗?咱们都是聪明人,有话敞开了说。”   “呃,哈哈、哈哈~先生果然是爽快人......”迪奥打了个手势。四名侍卫抬着一只大箱子走进来。   箱子放在地上,发出轰得一声巨响,可见非常沉重。   迪奥笑容满面的抬手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先生请过目。”   卡洛特直勾勾的望着箱子,吞了下口水,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掀开箱盖。顿时,流溢的金光充满的房内。   黄澄澄的金币,满满一箱子!   卡洛特被勾走了魂儿,盯着金币的表情像在做梦。   “这些......都是给我的?”他转过身去,不敢置信的问迪奥。   迪奥倨傲的点了下头,笑道:“没错,全是你的......”   话音方落,箱子里发出唰的一声异响。紧接着,一截雪亮的剑刃从卡洛特喉咙里冒了出来。   “呃,可恶......”卡洛特绝望的握住剑刃,死不瞑目的倒在金币堆上。   以缩骨秘术藏身箱内的上元明人抽回长剑,一脚踢开的尸体。   迪奥捞起一把金币撒在卡洛特脸上,讽刺的笑道“以和平为己任的人居然如此贪财,一箱黄金便能让你神魂颠倒,哼,监察会不过如此。”唤来侍卫拖走卡洛特的尸体,埋在园中。   侍卫只顾着挖坑,却没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死人”突然眨了一下眼睛......   迪奥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又把原本给卡洛特准备的那杯酒也喝了。伺立在一旁的朱利安忍不住提醒道:“殿下--那杯酒好像下了药......”   迪奥丢下酒杯哈哈大笑,偏着头告诉朱利安:“卡洛特的鼻子比狗还灵,如果有下药,他怎会闻不出来。”   “可是我记得殿下有让我准备麻药,难道不是用来对付卡洛特的?”   “那药是给一个从不耍阴谋诡计的人的,你瞧,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不耍手段的人注定要被人耍。”迪奥叹了口气,起身吩咐道,“朱利安,魔法师中队情况如何?”   “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开战!”   “不要那么紧张,我可没有让宝贵的魔法师中队上战场的意思,你们就客串一次司仪,明天替我好好招待艾尔曼的贵客。”   朱利安神色肃然,沉声道:“遵命!殿下,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   “假如苏欣然也在访客之中,请允许我亲手杀掉他!为了我的父亲和弟弟,请殿下开恩!”   迪奥笑道:“你可真会难为人啊,须知本座也怀有同样的打算,不过也无所谓,假如一个人注定去见阎王爷,谁来操刀就无关紧要了,朱利安,你可曾想过,如果苏欣然不来镔铁城怎么办?”   “那就请殿下给我一天假,我要去艾尔曼杀掉他!”   迪奥摇头叹道:“仇恨让你失去了理智,朱利安,你还是去蝴蝶馆找个漂亮妞喝两杯,定定神儿吧。”   朱利安欲言又止,怒冲冲的离开了太子行宫。   打发走了朱利安,迪奥抬头看了下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去蝴蝶馆拜访另一位“稀客”。   刚一出门,便看见上元明人一声不吭的尾随在身后。迪奥止步回头,故作惊讶的说:“明人君好大的杀气,难道想干掉本座取而代之?”   生性阴冷的上元明人可不懂开玩笑,闻言慌忙跪在迪奥脚下辩解道:“在下只是想随行保护主公,绝无图谋不轨之心,请主公恕罪!”   迪奥摇头笑道:“快起来吧明人君,你这样杀气腾腾的跟着我,岂非让全世界都晓得我迪奥要去干坏事?回去吧,那位客人我和安琪拉应付得来。”   “遵命!”上元明人鞠躬退下,仿佛一股青烟随风飘散。   迪奥来到蝴蝶馆,自有侍女引路来到安琪拉专用的茶室。此时天色将近黄昏,蝴蝶馆中高朋满座,正是红烛高燃春光旖旎的黄金时段,老板娘的茶室里却只有一位女宾。   安琪拉与霸王花相对而坐。迪奥不请自来,不怀好意的坐在两女侧面。笑道:“两位小姐为何如此沉默,莫非在想心上人?”   霸王花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不悦的问安琪拉:“我说过不想在谈判桌以外的地方与这家伙见面,你为何骗我?”   安琪拉此时也正心事重重,完全失去了平日巧言令色的功力,只是苦笑道歉。   迪奥倒不觉得尴尬,笑呵呵的说:“小妹不要生气,这事不能怪安琪拉,她只是受我所托罢了。我知道你不愿与我见面,才不得不找了一位与你我交情都不错的中间人牵线搭桥,来,为兄敬你一杯。”   霸王花柳眉紧蹙,压抑着怒气说:“如果我拒绝呢?”   迪奥放下酒杯语重心长的说:“小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须知你现在是以外交官的身份和立场在镔铁城工作,如果只是因为讨厌一个人就不去见他,也不接受他的好意,怎么能完成外交工作?如此任性,不但有负百万国民的期望,更不利于太师的清誉啊。”   霸王花一想也对,虽然不喜欢迪奥,可人家毕竟是军部的代表,自己来此的目的就是排除军部与监察会、罗摩与圣国之间的裂痕,太过注重自己的喜好,反而会加深这道裂痕。于是举杯一饮而尽,又替迪奥斟满美酒,直截了当得说:“殿下,我也敬你一杯--话说在前头,喝完这杯酒,我就不在奉陪了。”   “哈呀,这是何苦......兄妹之间有什么结不开的仇恨,至于如此......”安琪拉幽幽的替迪奥帮腔。   迪奥可比她更了解霸王花的脾气,笑道:“安琪拉你误会了,小妹没有憎恨我的理由,我呢,也不想再提旧事,那都是少年时代荒唐的报应,我想小妹对我如此冷淡,大概是要暗示我她已经心有所属,让我不要怀有不切实际的妄想吧。”   安琪拉闻言一愣,好奇的问霸王花:“花妹妹有意中人?”   霸王花脸一红,低声反问:“很奇怪吗?”   “喔~对方是谁?一定是位堪与太师比肩的当世豪杰吧!”安琪拉继续追问。霸王花的隐私使她暂时摆脱了被卡洛特临终前的那番话勾起的感伤。   也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害羞使然,霸王花的脸更红了,头也有些眩晕。放下酒杯,幸福的笑道:“不是我老爸那一型的啦,他人瘦瘦小小的很可爱,也很温柔,有一点调皮,还有一点坏......不过你说他是当世豪杰,这话一点也不错,如今在圣国,微笑骑士苏欣然的名头可比我老爸更大哩!”说罢咯咯娇笑,一幅与有荣焉的神气。   一听苏欣然这三个字,迪奥先是一愣,随即拍手大笑,喜上眉梢。安琪拉却花容失色,深深埋下头去。   “哦~原来我未来的妹夫就是大名鼎鼎苏欣然,可喜可贺,安琪拉,快替花小姐满上--”   “可不是嘛,花妹妹得此良缘,不知羡煞了多少女孩,得多喝几杯才行,”安琪拉抬起头时,脸上堆满了精心装扮的假笑,强烈的嫉妒与仇恨则深深的埋在心底。她认定霸王花是挡在情郎与自己之间的最大障碍,之前对苏欣然的怨恨,全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霸王花勉为其难的饮了几杯酒,起身道:“殿下、安琪拉姐姐,小妹告辞,明天谈判席上再见。”转身走出一步,身子一软,无力的跪倒在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苦苦支撑着身子,感觉浑身酸软如泥,脑中混黑一团,意识正飞快的消散......   安琪拉撩起裙裾,自大腿外侧拔出雪亮的匕首,扑向倒地不起的霸王花。   迪奥抬手拦住她,将酒杯掷向霸王花。玉石酒杯飞到体外三尺处,突然遇上看不见的气墙,撞得粉碎。   安琪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适才贸然扑上去,眼下粉身碎骨的就是她。霸王花不愧是罗摩最危险的女人,哪怕身中剧毒倒地不起,仍不可轻敌。   “迪奥......你真卑鄙......太可耻了......”霸王花愤怒的诅咒道,“你会遭报应的......”   迪奥不以为然一笑,悠哉游哉的说:“为兄日前在温泉沐浴,有幸尝到这‘十步倒’的美妙滋味,很是倾倒,好东西不敢独享,今日借花献佛与义妹共品,还望义妹理解为兄的一片痴情,话说回来,这迷药本是你的情人苏欣然‘转赠’,你今天被此药所害,亦是一番难得的缘分~哈哈哈哈~”   “卑鄙的胆小鬼......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我......小不点......”霸王花艰难的吐出最后一个字,终于昏死过去。   安琪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拿起烛台去戳霸王花的背,见毫无反应,欣喜的告诉迪奥:“昏过去了,快杀掉她!”   迪奥摇头道:“谁也不许动她一根汗毛!”   安琪拉大失所望,嗔道:“莫非殿下难忘旧情?”   迪奥冷冷的盯着他,突然抬起手,意欲扇她的耳光。然而终于还是控制住了情绪,缓缓的放下手去。安琪拉花容失色,呆呆的望着他不敢吭气。   迪奥叹道:“安琪拉,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糊涂?杀了霸王花不要紧,可你能应付得了百兽天尊的狂怒吗?”   安琪拉惭愧的说:“奴婢愚钝,未能及时想到这一点。”   迪奥道:“算了,你去把霸王花软禁起来,我不希望除却你我之外的任何人看到她......你失魂落魄的在想什么?”   安琪拉今日见了霸王花,倍加想念与欣然两情相悦的那段美好时光。百感交集,一时也疏理不出个头绪。沉默良久后突然跪倒在迪奥面前,含着眼泪说:“请殿下给我一晚假期,我要去见一个人--请不要问我去哪里,也不要问去见谁,我保证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迪奥笑道:“那之后呢?你是跟我回天佑城,还是跟着那个神秘的幸运儿走?”   安琪拉忍泪发誓道:“殿下不必多心,奴婢到死也会追随你的。”   迪奥点头道:“你去吧,顺便替我向那个男人问好,说实在的,我有点嫉妒他,不过为了你,我也会祝福他。路上小心,尽早回来,免得错过回家的‘末班车’。”   安琪拉深为感动,发自内心的叹道:“我错误的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但绝不会因此做出背叛殿下的事。”   迪奥摆手道:“少废话,抓紧时间吧。”   安琪拉独自回到卧房,打开衣橱,选出一套衣服对着穿衣镜比量着,不中意,又换了一套,还是不满意。最后换上了一套彩裙,感伤的想到与胡索*苏宁初次见面的时候便是穿着这套衣裙,转眼间到了诀别的时刻,衣裳依旧,心境却天差地别了......   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还有一件要紧事没办妥。于是避开下人的耳目,悄悄来到囚禁花左京的房间。两名兽人侍卫守在门外,见到她连忙行礼,两双色眯眯的兽目却像胶水似的粘在这位军中美人儿的胸脯上。   安琪拉暗自冷笑,色鬼也有段数的差别。如果他们胆量够大,就该直视我的眼睛,如果他们品味够高,就该注意我的腰肢。只懂得看女人胸脯的蠢货......活该充当炮灰。   心中的轻蔑没有流露在脸上,安琪拉微笑着向他们摆摆手,娇声道:“两位辛苦了。”   侍卫受宠若惊,连声道“不敢当”、“这是属下份内的工作”。   安琪拉装出漫不经心的口气问:“那女人醒了吗?”   “还在昏迷中。”   “夫人现在就要审问?属下马上把她弄醒--”一名侍卫转身开门。   安琪拉跟着他走进卧室,摇头道:“先不忙,你们两个进屋来,关上门,我有话对你们讲。”   两人面面相觑,面孔兴奋的发光。能够为美女效劳,当然是无上光荣的事,说不定会有一番美妙的艳遇呢......   怀着不知死活的妄想,两人紧跟着安琪拉进来,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安琪拉落落大方的坐在床侧,伸出纤纤玉手爱抚着霸王花的脸颊。直到确信她是真的昏迷,才抬起头来,笑容可掬的对两人说:“你们在殿下身边工作多久了?”   “差不多十年了。”   “我也是。”   “哦,老资格了,你们两位忠心耿耿的替殿下办事,理应有更好的前程才是,十年时间不算短,努力向上爬的话现在至少应该是将军一级了。”   两人闻言羞愧难当,其中一人嗫嚅的说:“殿下没有提拔小人,大概是觉得小人愚昧无能吧。”   另一人更懂得看人眼色,壮着胆子凑上来说:“小人日夜都在想好好表现,替殿下效忠,可惜找不到机会。”   安琪拉笑道:“飞黄腾达的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可惜你俩居然视而不见。”   两人大喜过望,异口同声的道:“请夫人指点!”   安琪拉指着床上的霸王花问:“你们认识这女人吧?”   “当然。”   “这女人与殿下的恩怨,你们也曾有耳闻吧?”   两人再次对视,其中一人忍着笑说:“当然听说过,嘿嘿~殿下真不该招惹这歹毒的娘们儿。”   安琪拉听出他话中幸灾乐祸的意味,心中暗怒,脸上反而露出笑容:“知道就好,你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殿下遭了这死女人的毒手,能不怀恨在心?”   一名侍卫怒冲冲的说:“换做是我,早就他妈的把她宰了喂狗啦!”   另一名侍卫大不同意,色眯眯的说:“老兄,你这么做就太浪费了,换做是我,杀掉她之前先得奸个痛快!”   “你才是笨蛋哩,”他的同伴得意洋洋的说,“夫人说得是让咱们设身处地想一想,所谓设身处地,就是站在殿下的立场--卵子都没了,拿什么干女人?”   “不错不错,那么只有杀掉她才能一解心头之恨了。”   安琪拉满意的笑道:“你们既然理解殿下的心情,为什么不替他报仇雪恨?”   侍卫闻言一呆,讪讪的说:“可是......这个......殿下有交代我们,不得伤害花左京。”   “是啊,毕竟她老子是当朝太师,杀了她,我们可是要偿命的啊。”   安琪拉咯咯娇笑,轻蔑的说:“难怪你们白白浪费了十年青春,至今仍是小小的侍从。”   “夫人的意思是?”   “想要加官进爵,必须懂得揣摩上意,殿下是花无忌的干儿子,难道他能当众开口判干妹妹的死刑?殿下把看守霸王花的重任交给你们,可谓用心良苦,你们想想,看守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女人,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   侍卫之一反应很快,压低嗓音问:“您的意思是......殿下想假我等之手,除掉霸王花?”   另一人还有些疑虑:“真是这样吗?夫人不会误解了殿下的心意吧......”   安琪拉冷冷的说:“殿下也是个男人,男人最宝贵的东西被人夺走,他心里能不怨恨?看起来,你们仍无法品味这怨恨的真谛呢......也许只有让你们变成殿下那样,才能真正明白。”说着,凤目中流露出森然的杀气。   两人亡魂顿冒,一人叩头哀求道:“夫人饶命~~”   另一人推推同伴,强颜笑道:“傻瓜蛋,夫人就是殿下的代言人,她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夫人来指点咱俩,肯定是殿下的授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安琪拉赞道:“还是你够聪明。”   跪在地上的侍卫听见同伴被夸奖,深感没面子,起身拔出佩刀,喝道:“我这便杀了霸王花,替殿下出气!”   安琪拉摆手道:“住手!霸王花毕竟是太师之女,就这样杀了她,你们两个的小命就完了,”说着拔下发钗,递给一名侍卫,吩咐他在霸王花的腕脉上刺了一下。发钗上沾有强烈麻药,一旦溶于血液,便会导致全身麻痹,肌肉瘫痪,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心脏衰竭而死。但麻药本身没有毒性,因此也不会有中毒而死的迹象,就算迪奥发现霸王花死亡,也只能归罪于“十步倒”使用过量。   看着霸王花的瞳孔渐渐扩散,散发出死亡的气息,安琪拉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自言自语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那个,夫人,这样就可以了么?”侍卫之一战战兢兢的问。   “夫人尽管放心,我们绝对会守口如瓶的。”另一人自作聪明的说。   安琪拉冷笑着点点头,撕下两张支票交给他们。“全国任何一家银行都可以兑换,数额自己填,这是殿下的一点心意,两位千万不要客气。”无视两人的感激涕零,转身匆匆离去。   支票上早已涂下剧毒,两个倒楣鬼不知道马上就要步霸王花的后尘,兴冲冲的躬送安琪拉。蝴蝶姬一走,侍卫之一给同伴使了个眼色,说道:“老兄,你去门外把风,老子要快活一下。”   侍卫之二诧异的问:“你想干啥?”   侍卫之一指着床上的霸王花说:“废话!当然是玩玩这个睡美人啦。”   “靠!快死的人你也有兴趣?”   “傻瓜,就是因为她快死了才更应该抓紧时间,你也不想想,若是平时的霸王花,我有几个胆子敢上?”   “这是奸尸唉,多恶心......”   “不是还没死嘛,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不玩白不玩,权当废物利用吧。”   “你真他妈是禽兽啊......”   “白痴!咱们本来就是禽兽。”说着,他急色的扯下裤带,猛地扑到床上。   “啊--”突然尖叫一声,身躯剧震,随即死蛇似的滑下床来。   “咦?这么快就完了,你小子可真没用--”另一名侍卫笑着走上前去。忽然看见本该“昏迷”的霸王花正冷冷的凝视着自己,星眸中杀意涌现。   “啊啊--救命......呃!”   冷艳的刀光斩断了他的喉咙,猩红的血浆喷溅出来。霸王花猛地推开身上的死尸,飞身跃起,身子一晃,险些栽倒。   “毒性发作了......该死的安琪拉......”她环顾四周,寻找逃生之路。嘈杂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临死前的惊呼惊动了侍卫。身陷虎穴,体内剧毒未除,几乎没有逃生的可能。霸王花飞快的权衡了当前的局势,毅然推开窗户,转身藏在床底,怀中紧抱着太岁刀,以防不测。   几乎就在同时,一群侍卫破门而入,看到地上的死尸和洞开的窗户,想当然的以为霸王花已经逃走,怒骂着追了出去。尸体被收走,房间里迷漫着血腥气。霸王花耐心的藏在床下,她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出逃之前,她必须先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剧毒。   惊惶失措的侍卫在蝴蝶馆内外搜了个遍,没有找到霸王花的去向,只得告知迪奥。   “光天化日之下,像霸王花这么显眼的女人没有逃远的可能,她一定还在城中某处潜伏!”迪奥果断的下令,“封锁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城!”   “城内也应该严加盘查--”上元明人兴奋的插言道。这位刺客专家就像嗜血的毒蛇,一嗅到危险的气息便兴奋的发抖。   迪奥摇头道:“城内维持现状。”   “殿下......”   “明人君,阿曼拉达·罗兰就要进城了,我不希望她觉察到正在走入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只要严把城门,不让霸王花逃出去通风报信就可以了。”   “主公英明!在下亲自去城门盘查--”   “有劳了。”迪奥揉揉颈子,疲惫的自言自语,“左京妹妹,你可真是我的灾星啊......”   第四章 鸿门宴   寒冬的清晨,理应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舒舒服服睡懒觉的时间,驻扎边境山的圣国战士们却不得不早早起床,整齐的列队守候在营门外,等待元帅的莅临。   “啊啊~~唔......”睡眼惺忪的巴斯克连长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装腔作势的嘟囔,“表姐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守时。”   身边的士官故意问:“元帅阁下与巴斯克大人幽会的时候也经常迟到?”   四周的士兵们纷纷掩口窃笑,冷清无聊的早晨,调侃长官成了他们唯一的乐趣。   “哼,她敢!”巴斯克威风凛凛的说,“那时候罗兰表姐还是个小女生,要是在我面前摆架子,本大人可是会毫不留情的打她的小屁股。”   “哈哈哈~~大人好威风哦。”   “等元帅阁下光临,大人也来给我们表演一下吧。”   “好啊你们......他妈的!找抽是不是!嘟嘟--嘟嘟--”巴斯克愤怒的吹响军号,“通统给我站好,瞧瞧你们的德行,简直给圣国军人丢脸!”   “巴斯克大人......”士官给他使了个眼色,压低嗓音说,“表姐来啦。”   巴斯克回头一看,只见薄雾笼罩的官道上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队开道的骑兵,其后是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最后是压队的步兵。   巴斯克擦了把冷汗,忙不迭的上前迎接。队伍在军营前止住脚步,卫队训练有素的守护在马车两侧,一名骑兵翻身下马,拉开车门,毕恭毕敬的伺立在一旁。   车上陆续走下数名便装男子,气度雍容,仪表不凡。巴斯克心知他们就是此次和谈的使节,连忙鞠躬行礼,一想到就要目睹传说中的阿曼拉达·罗兰的真面目,心情禁不住激动起来。   客人都下车了,可是其中并没有女人。巴斯克茫然的环顾四周,看不出谁是真正的罗兰元帅。壮着胆子问一位来使:“请教大人,罗兰元帅何在?”   那人瞅瞅巴斯克的肩章,翻了个白眼,傲慢的说:“元帅的日程是军事机密,你的职位......很遗憾,你没有过问的资格。”   巴斯克撞了个钉子,臊的老脸通红,灰溜溜的逃回营房。刚一进门,就听见有人脆生生的唤道:“亲爱的表弟~我好想你哦~”   “哎?”巴斯克愣愣的抬起头,忽见香风扑面而来,一团软绵绵的白影落入怀中。   “哇呀~~”巴斯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甩开怀中的异物,可是那东西却像胶水似的粘在身上,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挣脱。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巴斯克面如土色。   “嘻嘻~表弟,我是你的罗兰姐姐呀。”洁白的毛线球里钻出一颗乱蓬蓬的脑袋,俏丽可爱的小脸蛋上洋溢着狡黠的笑容。   巴斯克仔细一看,发觉这自称“罗兰”的怪物是个小女童,身子裹在一件过于肥大的毛衣里,遮住了手脚,看上去像个白色的毛球。   “小丫头,你怎会跑到大爷的营房里来,难道不晓得这里是军机重地?”   “军机重地很了不起吗,我身为圣国的元帅,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   “......吹牛也该有个限度吧,你小小年纪说这些话都不会脸红?”   “可是巴斯克大人啊,你自称是我的表弟,也并没有脸红啊。”小怪物笑嘻嘻的说。   巴斯克面红耳赤,羞恼的质问:“呸!老子没有撒谎!才不像你,才一丁点大就不知羞耻的胡说八道。”   “我可以作证,兰兰没有胡说八道,”欣然笑嘻嘻的走出来,从巴斯克怀中接回小缠人精。   “咦~苏宁老弟......你怎么跟她在一起?你不是去迎接罗兰元帅了么。”   欣然在兰兰头顶拍了一下,笑道:“元帅大人,巴斯克大人似乎不认得你这个表姐呢。”   “是啊,真是个薄情的表弟呢~”兰兰双手托腮,笑嘻嘻的说。   巴斯克呆立半晌,颤抖得指着兰兰问:“你......你真的是元帅?”   “货真价实!”   “可是......元帅怎么会是小孩子呢?这......太奇怪了......难道我在做梦?”   欣然笑道:“老兄,你很清醒,凡是见过阿曼拉达·罗兰真面目的人,都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嗯、嗯!与惨叫着昏倒并口吐白沫的某人相比,你的定力算相当不错了。”罗兰乜斜着欣然,咯咯娇笑。   巴斯克直愣愣的望着罗兰,无法相信自己幻想了十多年的伟大“表姐”竟是一个无论从那方面看都很萝莉的小家伙......视线转移到欣然脸上,呆呆的说:“如果她真的是罗兰元帅,那么你又是谁?”   欣然笑道:“我是边哨二连张胡索·苏宁啊,老兄,你该不会吓傻了,连我也认不得了吧?”   “放屁!我知道你是胡索·苏宁!”巴斯克一把抓住欣然的衣领,活象一头暴怒的狗熊,“老子问你的真正身份,别跟我说你只是一个下级军官--如果你怀中的小女孩真的是元帅,你小子至少也是将军以上的级别!”   欣然无可奈何的笑笑,摘下圣骑士徽章放在巴斯克掌心。“老兄,我并不是有心欺骗你,隐瞒身份是为了方便工作,如果我一开始就表明身份,咱们就没机会做朋友了。”   巴斯克惊愕的盯着徽章,忽然掩面号啕大哭,跌跌撞撞的冲出营帐。   罗兰幸灾乐祸的捏住欣然的鼻子,笑道:“坏蛋,把我表弟弄哭了,看你怎么收场。”   欣然也深感愧疚,起身追出帐外:“巴斯克老兄,真的很对不起--请原谅我吧--”   “哇咔咔~~你们知道吗?一个人的名气太大有时候并不全是好事,比如我巴斯克大人吧~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圣骑士的大哥!”   “告诉你们吧,威震中洲的微笑骑士苏欣然,就是我巴斯克大人的小弟!”   “苏骑士为了瞻仰我英雄的光辉,不惜以假身份投效在本大人的麾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本大人的光辉业绩与英雄气概所感动,终于鼓足勇气向我圣国之虎敞开心扉表达爱意~哎呀呀,身为圣骑士的兄长,我是否也该取个威风的头衔呢?小的们,从今往后,你们要称本大人为‘鬼畜骑士’巴斯克殿下!怎么样,够威风吧?哇哈哈哈哈~~”   “哈~搞了半天他是喜极而泣呀。”兰兰啼笑皆非。   “唔......似乎没有道歉的必要。”欣然吹着口哨走向巴斯克,嘴角泛起“胡索·苏宁式”的调皮笑容。   罗兰望着与战士们开心笑闹的心上人,又是钦佩又是羡慕。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欣然总有办法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这是她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事。罗兰在暗自遐想,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其实欣然才真正是水做的人儿呢,流入怎样的容器,就会变成怎样的形状......   “哎?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我不是坏人,我是可怜的小女孩儿......不可以欺负小孩子哦~~呜呜~哇!不可以突然跑过来亲人家的脸啦!!”惆怅的遐思被突然扑过来的不良美女们打断,一双健美的臂膀将兰兰高高的举到半空。在周围,另有两双同样充满热情的纤手在兰兰粉红水嫩的苹果脸上拧来拧去......   “哟哟~好开心哦,终于又见到我们的小可爱啦!”红魔女跳起来吻兰兰的脸颊,兴奋的眸子仿佛两只闪闪发光的灯泡。   “沙王--快把她放下!让我也抱一下嘛~”半人马女郎急得团团转,试图从沙王手中把兰兰夺走。   “不行......兰兰是我的宝贝......不给你们玩。”沙王抱起兰兰飞一般的逃走了。   “站住!”朱诺和尤丽亚穷追不舍。   兰兰战战兢兢的抬起头问沙王:“那个,大块头......你想对我做什么?”   “唔,老公让我保护你......不被坏蛋伤害。”   “......你这样就算保护我?这里没有坏蛋!赶快停下来--我会晕车的啦~~”   “不行、不行!尤丽亚和朱诺是坏人,她们要把你扮成洋娃娃呢!”   “......无聊的女人们,快松手--我不是你们的玩具啦!我身为堂堂的圣国元帅,怎么可以被你们如此......哎?”   “抓住了!”红光一闪,朱诺从沙王手中夺走了兰兰。   “哦耶~史上最可爱的娃娃就要诞生啦!”   “等等~非要玩洋娃娃游戏的话......唔,让我也加入吧~”沙王追了上去。   无聊女人们兴高采烈的虏走了兰兰,风中飘来有气无力的呻吟。   “我是元帅啊......你们不可以这样对待我......呜呜~~”   “嗯......哼哼,出乎意料的萌嘛。”   “......什么意思?”   欣然望着身穿可爱洋装、头扎蝴蝶结、泪眼汪汪的现役圣国三军统帅阿曼拉达·罗兰公爵阁下,色眯眯的笑道:“没想到你扮成洋娃娃会这么的考哇依。”   虽说并不喜欢现在的打扮,但被心上人夸赞可爱,罗兰还是满开心的,红着小脸,忸怩的说:“真的很可爱?我觉得很别扭呢......”   ......高兴的太早,欣然接下来的话差点把她气死。   “哼哼,总算报了被迫扮女人的一箭之仇,你就穿成这样去镔铁城吧。”   罗兰大惊失色,慌忙抓住欣然的手哀求道:“不行啊!穿成这样子......会被人笑话的,小男孩,快把衣服怀给我~”   “来不及了,”欣然掩口贼笑,“你的衣服已经捐献给住在附近的穷苦人家。”   “什、什么!?”   “你身为国家重臣,难道不应该稍微关心一下失学儿童?你瞧--”欣然朝门外一指,“营地里正在举行‘献爱心义捐动员会’,你们这些城里来的阔佬只需要捐出一件大衣,街上就会少冻死一个孤儿。”   罗兰愣愣的望向营门外,只见一群如狼似虎的地精正在剥一名来自艾尔曼的随行外交官的貂皮大衣。   “不要、不要啊--非礼啦、性骚扰啦、强奸啦,啊啊~我的屁股~”可怜的胖子外交官哀哀怪叫。   “吱吱~闭、闭上你的臭嘴!”嘻嘻王子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肚皮。牛头巨人跟上去强行夺走大衣,邪恶笑道:“大人,俺们对你的老屁股不感兴趣,只求您捐出这件大衣。”   老鬼婆强行拉起他的手,在募捐簿上按下手印,笑嘻嘻的安慰道:“献爱心就如同适当的献血,不但对您的身体有好处,而且会给你的心灵带来妙不可言的慰藉......”   “呜呜......可是我现在无论身体还是心灵分明都很痛苦啊......阿嚏!好冷......”   简直惨不忍睹,随同罗兰前来的近百名使节无一例外的遭到洗劫,只得换上军装御寒。欣然拍手笑道:“这才对嘛,穿上军装才能证明你们是国家的公仆,大人们,要加油谈判哦~绝对不可以辜负百姓对你们的期望!”   冷得发抖的外交官们投来怨毒的眼神,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欣然现在已经成了筛子。   罗兰扭住他的耳朵,娇嗔道:“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平白无故的欺负人!”   欣然忍痛笑道:“前天在艾尔曼开记者发布会,这些老色鬼的眼睛好像胶水似的粘在我身上,表面不敢怎样,心里不知道意淫了多少遍,我现在收一点参观费不是理所当然?”   “被人看一下又不会死,况且你是男人--”   欣然摇着手指笑道:“我的小甜心儿,别忘了我是以你的影武者的身份登台露面,他们用下贱的眼光看我,就等于在精神上亵渎你,这种亏咱们可不能吃。”   “呸、呸、呸!闭嘴啦,越说越难听,”罗兰臊的面红耳赤,终于又一次了解了欣然的邪恶本性,无可奈何的叹道,“不管怎样,请暂时收起你的个人好恶,明天会见迪奥时如果也有人用那种眼神看你,可千万不能发飙哦~亲爱的,求你了......为了世界和平。”   “嘁,好大一顶高帽子,这么说,你不打算用真面目出场?丑话说在前头,迪奥是我的老相识,如果被他识破,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罗兰幽怨的嗔道:“少说风凉话!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好去见人!”   “请多一点自信,这世上多的是‘萝莉控’,楚楚可怜的幼齿形象也许更能打动罗摩人的心。”   话音方落,却见巴斯克匆匆进来禀报:“启禀元帅阁下、圣骑士阁下,镔铁城送来请柬,邀请元帅阁下进城赴宴。”   罗兰摆手道:“替我婉拒。”   “遵命--那个......”   “还有事?”   “呃......”巴斯克给欣然使了个眼色,欲言又止。   欣然笑道:“老兄,你表姐又不是外人,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是呀表弟,有什么事尽管直说。”罗兰笑眯眯的调侃道。   巴斯克老脸一红,向欣然投去一个“你小子自作自受,别管我不讲义气”的眼神,沉声道:“营外有一个女人要见圣骑士阁下,是从镔铁城来的。”   一听说是女人,罗兰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紧张的问:“是谁!”   “呃,不、不管是谁--老子不见!他妈的不见!”欣然一跃而起,慌张的嚷道,一面向帐外冲去。   “站住!”罗兰厉声娇咤,面含秋霜,“到底是谁?”   “兰兰......你听我说,一定是房东大娘她来收租--”   “房、东、大、娘?”兰兰一字一句的狠声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嗯......那个,不、不,我说错了......是送外卖的大婶,总之是老太婆啦,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欣然张口结舌的辩解道,冷汗淋漓而下。他一直向罗兰隐瞒了与安琪拉的真正关系,没想到会在这节骨眼上来找自己。   罗兰冷笑不语,转而问巴斯克:“表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巴斯克没有蒙骗顶头上司的胆量,只得如实答道:“是‘蝴蝶姬’安琪拉......”   罗兰揉揉太阳穴,淡淡的说:“安琪拉,很熟悉的名字,似乎是迪奥手下的特务头子呢......她来干什么?”   “她看上去很憔悴,好像喝了酒,神智不太清醒。”   “废话!我问你她来干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她只说要见苏宁老弟,还说......还说见不到他,就......就死在营前。”   “很好、很好......真是个痴情重义的好女人,”罗兰忍着醋意在欣然肩上重重一拍,冷冷的说,“喂,你呀,快去见见人家吧,免得来不及收尸。”   欣然如释重负的笑道:“好兰兰,你真通情达理--我马上回来!”说罢跑出营外。   罗兰心痛欲绝,含着眼泪喃喃道:“可恨的风流鬼......听话只听前半句,我......我哪里通情达理了嘛!“   巴斯克看得肚皮快要笑破了,心想,堂堂圣国元帅竟也跳不出儿女情长的桎梏。   “咳、咳......元帅阁下,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告退--”   “慢着--”罗兰抬手道,“表弟啊,请转告迪奥的使节稍等片刻,我决定今晚进城赴宴。”   (哎?怎会突然改了主意?)巴斯克大惑不解。   “换个环境,也许心情会有所起色,你说对不对?”   “元帅阁下所言甚是!我这就去通知苏宁老弟。”   “不用了!哼,反正他这人一点也不可靠,同去只会添乱子。”   “......这个,他偶尔也能干点好事吧?”   “少废话,准备马车。”   “遵命!”   一进镔铁城,罗兰便嗅出了异常的气味。作为一座边塞城镇,且是军队驻地,这里明显缺少肃杀的气氛,显得过于平和,平和的令人怀疑这一切都是刻意营造出的假相。迪奥在城门前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并做了即席演讲。   “元帅阁下也讲几句吧,我军将士都期待一堵您的英姿。”最后,迪奥邀请罗兰出面演讲。他本人对阿曼拉达·罗兰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也非常的好奇。   “对不起,鄙人身体不适,演讲什么的就免了吧。”马车内传来低沉的嗓音。   迪奥不由的皱起眉头,罗兰的拒绝倒在他的预料之内,毕竟这位以行事神秘著称的圣国女将一贯拒绝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艾尔曼那次新闻发布会似乎是唯一的例外,但迪奥不相信那个人是真正的罗兰。使他感到意外的是罗兰的口气中透露出的沮丧与烦躁,可想而知,她现在心情极度不爽。   迪奥对罗兰的心事不感兴趣,但对手的状态不佳无疑给他的计划增加保险系数。于是故意轻浮的笑道:“艾尔曼的昙花,果然是不能在粗俗之人面前绽放的啊,哈哈哈~不过元帅阁下,演讲可以省掉,特意为您准备的盛宴可不能不赏光啊。”   罗兰沉默了片刻,答道:“如果你能接受一个条件,宴会倒不妨出席。”   迪奥饶有兴致的说:“呵呵~还没有上谈判桌就开始讲条件了,阁下的敬业精神令人钦佩......是什么条件,说说看。”   “我要以骑乘机械铠的形象参加宴会,如果镔铁城的会场足够大,如果殿下的客人不会因我在场而感到不自在,我便接受您的盛情。”   迪奥愣了一下,心中暗骂:“女人就是女人,无论何时都小心多疑,如此一来,计划就要稍稍变动了......无妨,让你一子,老子照样是赢家!”苦笑道:“元帅阁下的太阳神亦是圣国之宝,见不到元帅的芳容,瞻仰一下太阳神也是难得的幸事。”   罗兰对他的爽快起了疑心,略一思索,猜出了大概。若非迪奥真的没有恶意,那么就是他有着充分的准备,自信能够击败驾驶太阳神的自己。   “如果我的‘死’能够给你的野心增加一点虚假的自信,那么如你所愿又有何妨!”罗兰自言自语,“可是......这样一来,太阳神可能会被破坏掉,接下来的行动需要做些调整才行......欣然要在这里该多好......唉,他一定在跟那个荡妇谈情说爱吧?可恶的小男孩,快来帮助你的小病人儿吧~”幽幽的叹着气,罗兰按下太阳神的启动按键。   轰然一声巨响,马车四分五裂,以诡异的姿态重新组合,最终变形成为一尊武士外形的机械铠,身披金铠,头戴金冠,腰间悬着黑色的巨型双手剑,肩上斜挎着一门造型古雅、雕刻着龙纹的长炮,身后镶嵌着一轮似盾非盾的金环,恍若神明一般耸立在城门前。   包括迪奥在内,所有的罗摩人情不自禁惊呼起来,而后不约而同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用力踏上一脚。这是兽人们祖辈流传的驱魔风俗。凡是遇见恐怖可怕的事情,他们就通过这小小的仪式来表达内心的恐惧,在他们看来,威武的太阳神无疑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迪奥故作镇定的带着太阳神来到城堡大厅。厅内早已摆下宴席,众多罗摩官员正恭候罗兰的莅临。然而当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迫近的时候,桌椅与酒杯便乒乒乓乓的跳起舞来,宾客们也吓得相顾失色,争先恐后的溜走了。   罗兰在窗口眺望四散奔逃的人群,冷笑道:“殿下,您不是确信我的出现不会造成困扰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迪奥走进大厅,在一张餐桌上拿起酒杯,给自己斟满美酒。遥遥的向太阳神一敬,微笑道:“本来打算与你对饮,可惜没有机会了。”   “哦?”   “元帅阁下,那帮胆小鬼之所以会逃走,并不是因为你,换句话说,他们就像暴雨来临前的蚂蚁,嗅到了恐怖的气息,于是相互发出警报,提前做好抵抗灾难的准备。”   “这样啊......”太阳神傲然挺立在大厅正中,深蓝的眸子凝视着脚下的迪奥,“导演这场暴风雨的人就是你?”   迪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摔碎酒杯。脚步声纷至沓来,全副武装的罗摩士兵从各个角落冲了出来,将太阳神团团围住。   “就凭这些垃圾,也想制造一场暴风雨?”罗兰不屑的冷笑道。   迪奥摇摇头,举起右手。数名神态狼狈的圣国议和使被推上前来,脖子上架着明晃晃的利刃。他们是陪同罗兰前来谈判的官员,在惨遭欣然洗劫之后又一次被厄运缠身,做了迪奥的阶下囚。   “你想用他们来威胁我投降?”罗兰镇定的问。   “无此妄想,”迪奥阴险的笑道,“威胁你投降,这帮货色远不够分量,不过作为肉盾,他们还是很称职的。”说罢一挥手,十二名身穿黑袍头戴宽檐尖帽子的怪人走出包围圈,以人质为盾牌,缓缓靠近太阳神。而后突然亮出藏在袍袖内的法杖,高声念诵咒语。   (魔法师......不妙,是共振波咒文!)   罗兰拉下喷射引擎,太阳神腾空飞起,背后的金环绽裂,伸出对称排列的十二根机雷发射管,射出带有自动制导系统的“光子爆雷”。梭形的光子爆雷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周遭的法师,爆炸过后,高能光流仿佛金色的潮水,将太阳神周身十米以外的生物与建筑全数淹没。   几分钟前还是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如今却变成了修罗场,龟裂焦黑的墙壁上,涂着死者的血污。靠近太阳神的圣国侥幸躲开了劫难,不必罗兰开口便争先恐后的逃离了现场。   轰隆--   太阳神重重的落在地上。透过视窗,罗兰意外的看见迪奥仍坐在餐桌前,自斟自饮。毁灭会场的光子爆雷,没有伤到他一根头发。   与此同时,新的攻击从正上方袭来。机械铠被突如其来的音波击中,发出愤怒的嗡鸣。音波引起了晶石的共振,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过后,太阳神的能源中枢“光晶石”被震碎,机械铠顿时熄火,沉重的机身仰面栽倒,恍若巨兽的尸骸。   迪奥鼓掌笑道:“朱利安,干得不错。”   空中闪出一位白衣的魔法师,飘然落在迪奥身后。白色三连星之一的雷鸟朱利安。摧毁太阳神的“共振波”便是出自他的手,在罗兰进入大厅之前,他就以隐身魔法藏在空中。至于那十二位魔法师,不过是吸引罗兰注意的牺牲品罢了。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她?”朱利安问。   “这还用问,当然是斩草除根!”阴狠的嗓音来自迪奥背后,“镰鼬”上元明人仿佛鬼魂一般从墙上走下来。他的衣服在光线下改变色泽,站在墙角时看上去就像一块空白的墙壁。   “明人君说得没错,不过谁去杀掉罗兰呢?”迪奥环顾四周。   上元明人吹了声口哨,地上突然钻出许多蒙面忍者。谁也不知道这帮家伙之前藏身何处,好像蘑菇似的一下子冒了出来。   上元明人打了个手势,众忍者心领神会,飞身跃上太阳神。尚未动手,却见白光连闪,这群来自香格里拉的杀人专家便陆续摔下来,转眼间全数毙命。   上元明人面如土色,迪奥也皱起了眉头。“明人君,你可曾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杀死了天行组的高手?”   “似乎是剑气。”   “出剑的角度和动作你可曾看清楚?”   “这个......属下无能!”   “算了......我也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个阿曼拉达·罗兰,真是太可怕了。”   朱利安忧心忡忡的问:“殿下,撤退的工作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您下令。”   “罗兰不死,我无法安心回国。”   “可是......”   “放心吧,我不会再让弟兄们做无谓的牺牲,既然无法杀掉罗兰,就连同太阳神一起摧毁吧。”   “普通的炸药,恐怕难以摧毁太阳神。”   “哼哼~如果是核弹呢?”   “殿下......您不会是开玩笑吧?”朱利安大惊失色。   “明人君,把咱们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吧。”   “遵命!”上元明人击掌三下,大厅的地板徐徐裂开,地下室中埋藏着一枚黑色的弹头,上面画着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骷髅头。弹头很小,但围着它忙碌工作的技术人员竟有上百之多。众多的仪表被调整,校对,引爆线路如同叶脉布满了大厅各处,其中一条线便接在了太阳神的舱门上。   起爆的时间被设定在四十分钟之后。在如此庞大而精细的毁灭系统面前,就算是神佛也无能为力了。   完成了最后的调试后,技术人员面向迪奥集体行军礼,随即快速撤离地下室。地板徐徐合拢,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谁能想到脚下便是无间地狱?   “殿下......真的需要动用核弹吗?”朱利安不安的问,“这样一来,整座城市都要被摧毁了啊!”   迪奥敲敲额头,装腔作势的说:“唉,我真的很头疼......亲手创建的城市,就这样被自己亲手毁灭,唉,我简直痛苦的快要发疯了~”可是,他的眼睛里却闪着残忍的神采,与其说感伤,毋宁说是兴奋。   “主公不必自责,为了大义,付出一点点牺牲是值得的。”   “在这四十分钟里,还会有谁参加这场半途而废的宴会呢?微笑骑士?暴风骑士?霸王花?抑或别的大人物?哈哈,真想留下来与英雄们把酒言欢啊。”   朱利安心弦剧震,终于明白迪奥的目的不止是谋杀罗兰,事实上,罗兰只是他的诱饵,他要在这四十分钟的毁灭倒计时里,把云集在前线的圣国名将一网打尽。   “可是,我们自己人也会受到波及吧?”书生气十足的朱利安还是不能释然,“来不及撤走的百姓,留下来守城的军队,他们该怎么办?”   “啊啊~头好痛啊,朱利安,你真残忍,一次又一次的揭开我的伤疤,让我体会到人世间的悲凉与生之残酷......”   “殿下......”   “朱利安,你就少说两句吧!”   “明人君--”   “别再让主公难过了,我再说一次,这是通往胜利的必不可少的牺牲,身为武人,身为罗摩臣子,能够在主公需要的时候勇敢献身,应该感到无上的光荣。”   “抱歉,明人君,我是个随军法师,很多时候不过是普通的书呆子罢了,你说得对,我对军人的光荣还理解的很不够,非常感谢你的指教。”   “喂,朱利安,我突然不头痛了,陪我喝一杯吧。”迪奥说。   “殿下,此非饮酒之地,请尽快撤离。”朱利安一想到脚下踩着核弹就头皮发麻。   “在下亦有同感,”上元明人沉声道,“面对猎物喋喋不休的猎人,难免遭到野兽的反扑,殿下想喝酒的话,到了天佑城再喝也不迟。”   “真拿你们没办法,既没有半点罗曼蒂克的细胞,也不懂得生活的乐趣,这样的人生岂不是一片灰暗?”迪奥站起身来,面向太阳神朗声道,“按照惯例,强敌将死之前应该说几句豪言壮语,但是罗兰元帅,我对你无话可说,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能够在疆场上光明正大的分个胜负。”说罢转身离开大厅。朱利安紧随其后。上元明人走在最后,并锁上大门。   “朱利安,安琪拉回来没有?”迪奥问。   “还没有,殿下......安琪拉会不会叛变了?”   “不可能,”迪奥坚定的说,“别人或许背叛,安琪拉绝对不会,这一点我有绝对的自信。”   “可是......”   “大概正在跟苏小子倾诉衷肠吧,唉,这个安琪拉,谈恋爱也不分场合时间,这样下去,她赶不上撤退的队伍不要紧,微笑骑士来不及光临镔铁城就麻烦了,难得我煞费苦心,准备下如此盛大的欢迎仪式......”   “在下倒有个计划,殿下还记得霸王花吗?”   “你打算放走她?”   “正是,她一定会去找苏小子通风报信。”   “嚯嚯~”   “殿下的意思是?”   “挺好的主意,不过用不上了。”   “难道说......”朱利安脸色微变。   迪奥抬手遮眉眺望蝴蝶馆,自言自语道:“左京妹妹做事一向主动,在你想出欲擒故纵的计策之前,她很可能已经杀出城外了。”   “这不可能!城门戒备森严,且有天行组高手把守!况且......也没有传来变故的消息啊!”朱利安不以为然的说。   迪奥转身望着他,认真的说:“朱利安,你说的这些措施只能限制普通人,但对左京妹妹毫无用处,她是超人,你明白超人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吗?当你认为能够完全掌握她的时候,就是你低估她的时候。”   “呵呵~殿下对花小姐的感情很深呢,不知道安琪拉知道以后会不会嫉妒的上火。”   “当然啦,左京是我妹妹嘛,唯一的妹妹,我本来希望她成为我的妻子,可惜......如果早知道会翻脸成仇,倒不如一直维持兄妹关系......至于安琪拉,也是个好女人,她现在有了新欢,不会因为我而吃醋了,啊啊~真他妈的见鬼,两个好女人都离我而去,该死的,我又头痛了!”   “是因为我多嘴吗?”   “没错!你小子总算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一名血流满脸的军官踉跄的冲上来,跪倒在迪奥脚下战战兢兢的说:“启禀殿下......大、大事不好!”   “什么大事不好了?”迪奥满不在乎的问。   “是花左京,她......她逃出城去了!”   迪奥微笑不语。朱利安却脸色铁青,难堪的吼道:“混蛋!守城的军队干什么吃的?天行组的高手哪里去了!”   “军队已经按照太子殿下的命令撤出城外,天行组的人......全、全死了......”   “什么!?是谁干的!”   “是霸王花,她偷了一身军装混进来,突然大开杀戒,我们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阵亡了半数以上......最后,只有小人拼死逃了出来。”   迪奥摆手笑道:“无所谓,反正她会再回来的,霸王花也好,罗兰也好,就让埋在地下的那颗大礼花把这些专门制造麻烦的女人通统送上西天吧。”   第五章 绝情记   且说欣然得知蝴蝶姬来到军营,兴冲冲的去见她。   一进营帐,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一袭彩裙的安琪拉出神的坐在床上,眼睛红肿,脸色苍白。门外正下着绵绵细雪,她的衣襟发鬓的湿漉漉的,残留着尚未融化的雪屑。尤丽亚捧着汤盆走来,在门外与欣然相遇,便把汤盆递给他,柔声道:“快进去好好的安慰她吧,刚才她一直在哭。”   欣然把汤盆放在桌上,拉了把椅子坐在安琪拉对面。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端详了半晌,笑道:“老板娘,还生我的气?”   安琪拉闻言一呆,低垂螓首幽幽叹气。她来之前,曾经预想过很多次两人见面时的情景。在她的预想中,“胡索·苏宁”曾经薄情的翻脸将她拒之门外,曾经冷酷的唤来卫兵把她当作敌人扣押起来,也曾泪流满面的说出思恋的情话,也曾尴尬的说不出话。然而她却没有想到,这害得自己心如刀绞的美少年的第一句话竟是问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多么幼稚啊......太孩子气了,”安琪拉自嘲的叹道,“我真傻,从一开始就错看你了。”   欣然搔搔头,迷惑的问:“老板娘,我让你讨厌啦?”   安琪拉微微一笑,悲戚之情一扫而空。抬手摸摸他额前的浏海,柔声道:“傻孩子,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在笑自己真的好笨,竟把你误会成了梦中的白马王子。”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嗓音依旧饱含柔情,然而这感情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了,与爱情相比,更近乎姐姐对小弟弟的怜悯。   欣然对安琪拉的转变深感挫败,仿佛在一场看不见的战争中败北了一样,而衣着狼狈的安琪拉,反倒稳稳的站了上风。   “换句话说,我并不是你理想中的伴侣?”他不服气的问。   安琪拉笑道:“你很失望对不对?如果说我对完美男人的期望值有一百分,你可以打九十九分,这样你满意了么?”   欣然冥思苦想了半晌,气馁的问:“我到底哪里差了一分......不诚实吗?我曾经用假身份接近你,利用你......”   安琪拉摇头道:“我曾经因为你的谎言而惊讶,甚至愤怒,但我不得不承认谎言亦是你的魅力之一,你是个天生的演员,当生活把你推上舞台,当命运为你带来合适的配角和观众,你就必须去表演,必须去说谎,台下的观众和台上的配角即使明知道被你耍弄,也会情不自禁的鼓掌喝彩,眉飞色舞,这就是你的神奇之处。”   欣然笑道:“谢谢你的夸奖,老板娘,那么我的致命伤到底在哪里呢?我知道你已经不在喜欢我了,你的眼神非常的平静,我害怕拥有这种眼神的女人。”   安琪拉握住他的手,温柔的答道:“苏宁啊,你的致命伤在于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欣然脸色骤变,不高兴的抽回手掌。   安琪拉对他的心理变化了如指掌,当一个聪明的女人逃出了爱情的罗网,就会变得比从前更加明智。安琪拉知道自己的话击中了欣然的要害,甚至深深的伤害了他的心,她喜欢这种感觉,并决定进一步加以利用,让欣然再次流露出那种既懊恼又彷徨无助的表情。看到欣然的弱点,她的心也随之变得柔软起来,滋生出甜蜜的怜爱。从现在开始,她的目的已经不再是为了给一场荒唐的恋爱画上句号,而是给胡索·苏宁,这完美的神之子的心中钉下一根滴血的楔子。他肯定会感到痛苦,并且今生今世休想忘掉她。   “你不高兴,是因为我戳到了你痛处,”安琪拉平静的说,“苏宁,曾经有别的女人这样说过你吗?”   欣然狼狈的点点头,低声道:“有的,我姐姐。”   “唉,看来我的感觉没有错,”安琪拉望着他的眼睛,怜悯的说,“的确,人人都有年轻幼稚的时代,不过你与正常人的区别在于,当别人成熟起来,成为真正的男人或者女人的时候,你却依旧是个孩子。”   欣然禁不住颤抖起来,他害冷似的蜷缩在椅子上,低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咱们聊点别的好么?”   安琪拉无视他的请求,继续说道:“你试图去模仿正常人的生活,学大男人的样儿去追求女人,没错,你对付女人很有办法,连我这个老江湖都被你迷住了,世上恐怕没有哪个女孩能逃出你的魔手,可是这还远远不够,男人追求女人是因为他们渴望爱情并且乐意去爱一个人,而你却不一样,你是个可怜的残疾儿,缺乏健全的感情--你无法真正爱上任何人。”   安琪拉的话在欣然心中激起的震动,无异于死刑判决。他愤怒的跳起来,想摔碎一件家具发泄怒火,转念又觉得这样做着实可笑,只得悻悻的坐下,烦躁的敲打着扶手。   安琪拉好整以暇的观察着他的举动,油然兴起一股怜爱,抚摸着欣然的膝盖说:“可怜的孩子,跟我走吧,姐姐会治好你的病,让你变成一个健全幸福的男子汉。”   欣然出神的想了片刻,终于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四处旅行,走走停停,认识新朋友,看看新风景......也许有一天我累了,倦了,发现自己老了,就会像你所说的那样在某个地方停下来,建立家庭,安安稳稳的渡过余生,可是现在不行。”   “人都是会老的,你也一样,”安琪拉的嗓音悠远而神秘,仿佛看到了未来,“可是我不觉得有朝一日你会停下来,为了女人、家庭甚至更幸福的东西放弃流浪,别看我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流,却也正经读过几本书,见过许多别具一格的奇人,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终生站在浪尖上的人,当他们感到疲惫的时候,宁肯葬身海底,也不愿被海浪推上沙滩。”   欣然激动的站起来,紧紧抓住安琪拉的手。“安琪拉姐姐,你的话全说到我心里去了!太好了,总算有人能够理解我的苦衷了!喂,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安琪拉羞笑着点头,垂下眼帘,扬起螓首。欣然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这是知己而非情人的吻,虽然缺少了欲望与冲动,安琪拉却体味到了别样的清爽。   安琪拉抬头看了眼座钟,依依不舍的说:“苏宁,我要回去了。”   欣然苦笑道:“还有机会见到你吗?”   安琪拉叹道:“最好不要,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安琪拉平静的离开了。欣然的心情却无法宁静,站在营门外望着她的背影在飞雪中渐渐远去,颇有些失落。   肩膀一沉,身后传来巴斯克夸张的笑声:“嘿!乌鸦小子,干嘛垂头丧气的?”   欣然扭头苦兮兮的望着他,难过的说:“老兄,我失恋了......”   巴斯克闻言大喜,追问道:“被蝴蝶姬甩了?”   “嗯......”   “哇哈哈哈哈~是金子总要发光,是草包终要露馅啊!”   “喂......我失恋,你高兴个屁啊!”欣然满脸黑线。   巴斯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啦老弟,失恋就像感冒,一回生两回熟,等你多经历几次就习惯了。”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这种经验一次都嫌多。”   “哈哈~随你怎么说,今晚陪我喝个痛快,一醉解千愁嘛,可惜你小子酒量太逊,李炎将军又出去办事了,想找个势均力敌的酒友都难。”巴斯克忽然想起一件事,正色的说,“差点忘了说,有个浑身是血的大个子女人闯进军营,指名要见你。”   欣然一愣,狐疑的问:“是什么来头,现在何处?”   巴斯克窘笑道:“我哪知道她是何方神圣,你小子到底在外面到底搞了多少女人啊?”   欣然摆手道:“少废话,那女人现在何处。”他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哦,军医李女士似乎跟她是老相识,现在应该在军医所吧......老弟,你去哪里?”   欣然头也不回的说:“军医所!”   所谓的军医所,就是夜莺的移动病房。欣然刚要敲门,却见兽人女童安妮迎面走来。见到欣然,眼睛顿时一亮。拉着他的手用半生不熟的圣国官话说:“哥哥......妈妈让我去找你。”自从被李筠治愈并收养后,安妮就成了军医所的小护士。   欣然拧拧小女孩的脸蛋,抱怨道:“怎么还叫哥哥,不是告诉过你要叫我老爸嘛。”   安妮羞笑着摇摇头,低声道:“妈妈不准我叫你爸爸,而且哥哥一点也不老......”   “调皮丫头~”欣然苦笑一声,快步走进病房。只见李筠正在病床前忙碌,躺在床上的女人,赫然是霸王花。   欣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冲动的闯到病床前,抱起霸王花心痛的呼唤道:“左京老婆!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哎哟~~~痛、痛、痛啊,阿筠,快松手。”   李筠扭住欣然的耳朵,面无表情的将他拎出病房。没好气的说:“没看见我正忙着吗?你还添乱!”   “阿筠,能告诉我左京的病情吗?我......我保证不捣乱。”   李筠站在病床前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几处外伤已经清洗包扎,并无大碍,现在的问题在于内伤......如果只是皮肉之伤,没可能长时间的深度昏迷,我怀疑是中了毒......”说着掰开霸王花的口腔,嗅了嗅,自言自语道:“很奇怪的甜香,可能是麻药......”迅速触压霸王花的手臂,指痕在失去弹性的肌肤表面维持了许久。   李筠老练的捧起霸王花的手掌,仔细检查手腕,很快又在腕静脉处找到了注射痕。根据经验,可以推测出被刺入静脉的是高效的肌肉松弛剂。   略一思索,毅然撕开霸王花的胸衣,伸手一摸,心跳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   李筠埋下头去,趴在霸王花的耳畔大声说:“现在给你注射一针强心剂,能否挺过来全看你自己,想想你的父母、亲友和舍不得的东西。”   欣然对医术一窍不通,只能干着急,听了李筠的话忍不住插嘴道:“阿筠,让她也想想我......”   “你闭嘴!”   “唔......”欣然噤若寒蝉。   注射之后,霸王花的情况似乎并没有改变。   “怎么样了?”巴斯克也赶来探望。   欣然摇摇头,忧心忡忡的说:“不知道......没关系,阿筠一定有办法的。”   李筠听了很是尴尬,唯恐被他们看穿自己并无救活霸王花的把握,怒道:“别在这里碍事,通统给我滚出去!”   话音未落,忽听背后传来虚弱的呼唤:“小不点......小不点......我有话对你说......”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欣然不顾李筠的阻拦,兴奋的冲上前去,激动的抱着虚弱的情人,生怕一松手便永远失去她。   霸王花勉强睁开眼睛,痴痴的凝望这欣然。在被病痛推入昏迷的深渊之前说出了那句支撑着她拼死杀出重围的话:“救救元帅......迪奥疯了。”   欣然身躯剧震,猛然站起身来。呆立半晌,回头正色的叮嘱李筠:“阿筠,左京就拜托给你了,请替我好好的照顾她。”   说罢埋头在霸王花胸口深深一吻,转身冲出门外。肌肤上残留着情郎热吻的美好触感,霸王花心如鹿撞,害羞的垂下眼帘。   “干得不错嘛......”李筠检查了她的身体状况,头一次以赞赏的口气评价欣然的轻薄举动,“一个吻便能让衰竭的心脏恢复活力,这可比打针吃药管用多了。”   且说欣然离开病房,径直去了格纳库,乘上红莲改。   机械铠的轰鸣震动了军营,嘻嘻王子与老鬼婆母子闻讯匆匆赶来。尤丽亚和沙王也跟着巴斯克来到格纳库。   “乌鸦小子,你要去哪里?”巴斯克双手叉腰挡在门前。   欣然不耐烦的嚷道:“滚开!老子要去镔铁城!兰兰她......一定不能出事啊!”   巴斯克慨然骂道:“呸!你脑子生锈啦?单枪匹马能有什么作为,要去大家一起去!”   欣然怒道:“你才是白痴!镔铁城驻扎着迪奥的嫡系部队,就凭前哨连的这点兵力去攻城,不啻以卵击石!”   巴斯克冷笑道:“乌鸦小子,别以为圣骑士就了不起,罗兰元帅不是你一个人的元帅,身为圣国军人,我有义务共同赴难。”   欣然被他的豪气感动,长叹道:“老兄,拜托你搞清楚现实,这可不是只凭吹牛就能解决的麻烦。”   巴斯克仰天大笑,傲然道:“我巴斯克一辈子吹牛无数,可眼下所说的却字字句句是真心话,乌鸦小子,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欣然无奈的说:“那好,你带着一连的兄弟佯装攻城,我趁机突围进去救出兰兰。“   巴斯克尚未答话,有人怒道:“吱吱--可、可恶!老大,为、为什么只有一连,我们二连兄弟也不能落后!”是嘻嘻王子。听说欣然要孤身犯险,他第一时间带着地精们赶来请战。   欣然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摇头道:“嘻嘻,心意我领了,真正上了战场你们帮不上忙。”   忠心耿耿的牛头巨人自信的道:“老大!地精的确帮不上忙,我就不一样了,带我去吧,保准打得兽人蠢蛋找不到北!”   嘻嘻不服气的嚷道:“宝玉,你、你少他妈看不起人!我们伟大的边哨二连地精中队,也、也是堂堂正正的军人!怎、怎么可以临阵怯敌!”这话实在不像地精的作风。   欣然摇头苦笑道:“嘻嘻、宝玉,你们都不能去,别忘了,你们不是军人而是演员。”   “少爷,你这话可就错了,”老鬼婆不以为然的说,“作为一名敬业的演员,体验不同的角色乃是我等义不容辞的工作,既然扮演了军人,就该拿出军人的勇气,一遇到危险就用替身的家伙,永远别想成为伟大的演员。”   欣然眼见众人斗志昂扬,心知无法阻止,索性挥手喝道:“好!既然你们不怕死,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巴斯克老兄,去死去死团的指挥权转交给你,你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和吸引敌军,请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拜托了!”   话音方落,机舱内红光一闪。朱诺端坐在助手席上。   “嘻嘻,主人啊,这种热闹场面,怎么可以少了我。”   欣然微微一笑,透过窗口看见尤丽亚和沙王也全副武装的站在队伍里,正热切的注视着徐徐升空的红莲改。   “一定要保重啊,大家!”欣然打开喷射引擎。红莲改喷出一道烈焰,星驰电掣的飞向镔铁城。此时,距离核弹起爆仅剩二十分钟。   红莲改来到镔铁城上空的时候,迪奥军的精锐部队已经撤往天佑城。留在城内的两千守军不知大难临头,见敌军机械铠来袭,立即作出反应,爬上箭塔以挂有炸弹的重弩狙击红莲改。   欣然懒得跟杂兵周旋,射出冲击钻将近处的箭塔连根摧毁。探出机械臂抓起一名兽人战士喝问道:“罗兰元帅何在?”兽人吓得哇哇怪叫。欣然怒从心头起,攥紧拳头,将他活活捏死。连续捉了三名活口,终于问出罗兰的下落。于是掉头冲向城堡,打出浮游盾,以高温火焰刀将城堡天花板切开一扇巨大的天窗。徐徐降落下去。此时,距离核弹起爆仅剩十分种。   第六章 倒计时   红色机械铠的袭击打乱了镔铁城守军的阵脚。就在他们试图追击红莲改的时候,巴斯克率领圣国边哨军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破了纺线,出现在城门外。这位外粗内细的吹牛大王,在出兵之前特意化妆成兽人士兵,像从前来镔铁城嫖妓那样,轻松的骗过了岗哨。   以不足四百人的兵力攻打一座坚固的城池,并且敌军的数量五倍于己方--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正是去死去死团的拿手好戏。   首先发威的是女巨魔沙王。镔铁城的城门在毁天灭地棒的猛击下四分五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城头丢下的石块,射下的箭矢,对她来说不过是搔痒。城门一破,罗摩军的士气顿时瓦解。战斗也由攻防变成了巷战。城内的建筑物多为木造,老鬼婆与牛头人母子变身为木魈魔人,将沿街的木屋吸入体内,使身体越发壮大,仿佛战车一般冲杀在最前方。   以体魄健壮自诩的兽人战士面对如此庞然大物,纷纷吓破了胆,毫无抵抗之力。唯一能够对木魈魔人造成威胁的火器,也被神出鬼没的地精们全部破坏掉了。   城中的高级军官早已追随迪奥撤退,守军遭到突袭,且缺少得力的将领指挥,顿时陷入混乱。少数士兵退守到箭塔上负隅顽抗,给圣国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身为圣国军弓术大师的尤丽亚以牙还牙,一枝枝魔法箭准确无误的飞上箭塔,炸得兽人弓箭手血肉横飞。绕城一遭,所有的箭塔全部变成了火炬。至此,罗摩军再无抵抗之力,纷纷涌进岩石城堡寻求庇护。却不知道,他们恰恰走进了城内最危险的地方。   巴斯克在城外打得有声有色,欣然在城堡内的搜索却陷入了僵局。   城堡顶层空无人迹,欣然运起“铠式·黑洞拳”,猛击地板。机械臂喷出一道漆黑的光柱,贯穿了所有楼层。   欣然驾驶红莲改向下一层层的搜索,终于在一楼找到沉睡不起的“太阳神”。此时,距离核弹爆炸仅剩十分种。   “兰兰......你在里面吗?”欣然打开舱门,放声呼唤。一颗心紧张的险些跳出了嗓子眼。   太阳神依旧沉默。欣然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就在这时,太阳神机舱内传来罗兰的笑声:“小傻瓜,你终于也为我着急一回了。”   “天哪......你总算还活着!”欣然喜极而泣。含泪伸出机械臂,打算把太阳神的舱门打开。   “住手!”罗兰急忙阻止,“打开舱门,你就死定了。”   “呵呵,只要能见到你,我死了也心甘情愿。”   罗兰心弦剧震,却刻意不把感动表现出来。冷冷的问:“你这是真心话么?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在乎我。”   “傻话!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冒死冲进城来?别说了,快想办法从那该死的机械铠里出来!”   “不必,反正没有人在乎我的心情......还不如死掉的好。”   “兰兰!你傻啦?身为一国统帅,你怎会说出这等幼稚可笑的话--太让我失望了!”   “哦,你对我失望了?”   “不、不是......我不想伤害你--”欣然嗓音颤抖的解释道,“我想......我是太激动了。”   “可你就是伤害我了!”机械铠中传来嘤嘤抽泣,“你和那个蝴蝶姬的事,为什么瞒着我,实话实说不可以吗?我最恨被人欺骗你知道吗!?”   “我怕你生气......”   “你的女人那么多,我气得过来吗?我并不反对你和别的女人好,可是......你不该骗我啊,我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你,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可你居然骗我......算了,反正我不过是没人在乎的老妖怪。”   欣然沉默不语,忽然狠狠一拳砸在地板。嗡嗡的巨响震撼了大厅。   “你疯啦!?”罗兰失声惊呼,“下面埋着核弹,一旦引爆,你就没命了!”   “我一点也不在乎,”欣然冷静的说,“的确,我贪心,轻浮,自私,也许还有一点忘恩负义,我怕痛,但我绝不怕死。死有什么可怕,与别人的期待相比,与肩上的责任相比,一个人的死是多么的轻松的事啊,只要死了,一切不开心的事就全没了。你也是这么想的吧?那好,咱们就一起死吧!听说核弹爆炸以后会冒出好大好大的蘑菇云,是不是很像花圈呢?能够死的如此壮观,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傻瓜......你......你不能死啊,我不要你死,我刚才说得都是气话,你......你不能发傻啊!”哭声越来越清晰。欣然抬头望去,只见罗兰从光子脉冲炮的炮管里爬了出来。   迪奥万没想到太阳神的主人有着幼儿的身材,天衣无缝的猎杀计划,毕竟还留下了一个漏洞。   欣然飞身跳上机械铠,抱起兰兰,面颊紧贴在小姑娘元帅被机油染脏的脸蛋儿上,眼泪夺眶而出。在她耳畔呢喃深情的呢喃道:“太好了......兰兰,太好了......我快被你吓死了。”   兰兰吐吐粉舌,笑着安慰道:“不好意思,这正是我的目的。”   “哦?你......你是说,刚才那些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   “我好歹比你多活了十多年,怎么会像小孩子似的任性撒娇?起爆时限是十分钟,逃走只需要五分钟足以,剩下的时间做什么呢?和亲爱的小男孩吵吵架难道不是上好的消遣?嘿嘿~”兰兰竖起纤柔白皙的指头在欣然鼻子上点了一下,含情脉脉的说,“对不起啦,亲爱的,我害你流了泪。”   “是吗?我......我没有,是风吹的,”欣然羞赧的擦去泪痕,“以后不许这么没轻没重的胡闹,否则当心我打你的小屁股!”   “知道啦,风流无度的小爸爸,“兰兰甜蜜的偎依在他怀里,轻声道,“帮我卸掉太阳神的舱门,不可以把宝贵的机械铠留给敌人。”   “嗯。”   “不用着急,时间足够,迪奥那个傻瓜,太小看我阿曼拉达·罗兰了。”   “也小看了我二连长胡索·苏宁!”   “亲爱的,你来救我,我好高兴......谢谢你啦。”   “嘁~现在才道谢不嫌太晚了么?”欣然招出红魔女,变成宝剑将舱门整个切下来。虽是很简单的操作,欣然却丝毫不敢大意。万一震动引线,他就要坐“土飞机”升天了。   “行了,兰兰,我们快走。”   “嗯!”兰兰爬回太阳神机舱。   欣然发动红莲改,展开机械臂抱起无法行动的太阳神。   只剩下七分种,能逃到安全地带吗?欣然心里没底。   就要离开的时候,一脉奇异的波动出现在红莲改的雷达屏幕上。似乎有庞大的异物靠近,但是环顾四周,却什么也看不见。   “小叔叔,是我!”   空中传来李炎的的声音。   “阿炎,你在哪里?”   空中突然掀起一阵风,雷震子凭空现身。   “是‘电子迷彩’,”见多识广的朱诺替欣然解除了迷惑,“真意外!想不到中洲也有装备了电子迷彩的机械铠,难道‘猫王的遗产’也流落在中洲......”   “你在说什么?”欣然好奇的问。   “没......没什么。”   欣然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回头招呼李炎:“这里很危险,快跟我冲出去--”   “小叔叔,情况我都了解,”雷震子悬空矗立,铠中传来李炎沉静而自信的回答,“核弹一旦起爆,全城都要化为灰烬。”   “废话!难道你能救得了他们?这种时候当然保命最重要,谁还管别人的死活啊。”欣怒道。   “不行!身为圣骑士,我有责任保护无辜者的生命,小叔,镔铁城里也有圣国百姓啊。”   “我会尽快撤军,你也一起走--”   “不,我留下来帮你争取时间,”李筠不慌不忙的说,“雷震子装备了电子干扰装置,我试试看能否让起爆计时表停止工作。”   “白痴啊你!你这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欣然快被这顽固的家伙气疯了。   “呵呵,小叔,我已经不小了,拿一条老命去赌千人的未来,我认为这很值得。”   “千人......你、你该不会连敌人也要救吧?”   “他们也是被迪奥利用的可怜虫,死在这里,太不值了。”   “这样啊......”欣然仰望舱顶呆呆出神,忽然放声大笑,“阿炎,真有你的......我一生极少服人,今天却被你这个傻里傻气的家伙折服了,祝你好运,外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请多保重。”   “不要死啊,阿炎,想想你的老婆孩子,还有阿筠!”   “哈哈~正想着呢,”雷震子举起右臂,敬了个漂亮的军礼,目送血色莲台拥抱着太阳神飞出城堡。随即抽出军刀切开地板,仔细观察复杂的引爆线路,利用最后五分钟的时间避免这场人为的劫难。   (阿炎......真了不起,男子汉,就该这样面对命运吧。)   告别李炎的同时,欣然的内心世界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从前,他对一切崇高的言行都心怀鄙视,认为自命英雄的人若非沽名钓誉,就是脑子有病。可对李炎,却无法做出同样的结论。他在舍命救人的时候,甚至说不出一句慷慨激昂的话。在这世界上,的确存在值得豁出性命去保卫的东西。   城堡外仍是混战的局面,街上到处是倒毙的尸体,重伤将死的士兵。   欣然打开通信器,把音量调到最大,对苦战中的双方士兵喊话。告知城市将会在几分钟内遭到核弹攻击,催促大家尽快撤离。   巴斯克立即下令去死去死团全军撤退。兽人士兵却不相信自己成了被舍弃的殉葬品,呐喊着“迪奥万岁“,继续厮杀。在他们的牵制下,去死去死团也无法顺利撤退。   “一群没脑子的笨蛋,活该当炮灰。”欣然气得大骂。   照他的性格,本来不想理睬兽人的死活。然而想到李炎正在为了给大家争取安全撤离的时间置身留在与核弹近在咫尺的地方苦苦支撑,倘若只顾自己独自逃生,眼睁睁看着无辜的生灵在即将来临的大灾难中无助的死去,实在说不过去,哪怕是敌人,也不能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   欣然心意已定,咬紧牙关调转方向,追上撤退中的沙王,让这位天生神力的女巨魔先行运走太阳神。自行驾机掉头冲向敌军防守最严密的城楼。   兽人守军见敌军神秘的机械铠又回来了,惊呼着投来标枪和石块。欣然视若无睹。径自射出八面浮游盾,以线控绞索缠住城堡四角的塔楼,全力驱动喷射引擎,硬生生的把半截城楼拖上天空!   城楼上的守军也随之升空,吓得张皇失措,各式各样的野兽嚎叫声刺痛了欣然的耳膜。与他眼下的处境相比,小小的喧闹实在算不了什么。欣然很清楚线控绞索随时会被超负荷的重物坠断--要知道这八条钢索下寄托着数百名身强体壮的兽人!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着在核弹爆炸之前群把这没脑子的家伙运出城外!   难得欣然良心发现,老天却偏不许他顺顺当当的做一回好事。红莲改艰难的飘出不足百米,宣告能量枯竭的警报便不合时宜的响起来,火红的警报灯急促闪烁。   欣然的心也走马灯似的乱作一团。要么丢下数百条人命独自逃生,要么像一块秤砣似的掉下去跟镔铁城陪葬。   就在线控绞索终于开始断裂的同时,兽人们感觉到了试图“俘虏”自军的庞大机械即将陨落,透过洞开的天花板,他们也清楚的看见了安置在会议礼堂下的炸弹,那触目惊心的红色骷髅标志,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一直在喧闹的兽人战士们突然平静下来,紧握武器的手无力的垂下来。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恐、愤恨和不敢置信。这些在前线拼死苦战的军人怎么想象的到,自己的命已经被长官廉价卖掉了。   啪--   一声惊心动魄的脆响,第三根线控绞索断了。“空中摇篮”猛地斜向一侧,数十名兽人士兵被抛到地上。不必欣然开口,以巴斯克为首的圣国军殿后小分队便赶上前去救起摔倒的兽人,搀扶他们撤出城外。   很快,又有一根绞索断了。这一次摔下去的人比较少,但主动跳下去的却很多。惊惶与愤怒使他们失去了理智,数十尺的高空,跳下去的人几乎没有能再爬起来的。   “傻瓜!不要乱来啊--”   事到如今,欣然只要死马当作活马医,全力打出铠式黑洞盾,吸住城楼,尽量降低能量消耗。刚一出招,欣然突然哈哈大笑。这是自嘲的苦笑。他居然忘记自己身在空中,想用黑洞盾拉起城楼就好比抓住自己的头发往天上拉,简直愚不可及。   无奈之下,只好取消打出去的虚天真气。忙中出错,竟然又发出了一记黑洞拳。欣然心中叫苦,暗想恐怕有不少倒楣的兽人要被自己误伤。低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之前打出的黑洞盾在吸收了黑洞拳的能量后扩大十倍,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圆球。城头上的兽人全被吸入了圆球内,像轻飘飘的纸屑一样飘浮在没有重力的黑洞空间内,表情看上去既害怕又兴奋,他们都还活着。   黑洞盾的诀法是“吸”,黑洞拳的诀法是“凝”,吸加上凝,欣然误打误撞的领悟出虚天魔功的全新心法“定字诀”。下面这支大黑球,就是“定字诀”演化出的“虚天结界”。结界对外有着黑洞盾一般的强大引力,能够把质量比较小的物体吸进球内,而内部却与黑洞盾全然不同,不会把吸入的物体传送到异次元空间,而是像是避难所一样保护他们。就如眼下的兽人。   火速切断绞索,欣然丢下坠向地面的沉重城楼,抱着“虚天球”赶在机械铠能量耗尽之前飞出镔铁城,迫降在边境峰上。   回望夕阳下已成空城的镔铁城,这座即将死亡的城市仿佛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异样的平静中潜伏着令人窒息的心悸。核弹还没有起爆,这意味着李炎仍在城中......   欣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担心李炎再也回不来......   就在这时,惊天动地的爆炸震撼了大地,灼热的闪光过后,热风与冲击波劈面而来,几乎把机械铠推下山波。欣然忍受着爆炸带来的漫长而痛苦的轰鸣,从过滤了强光与核子射线的视窗向外望去,一朵狰狞的蘑菇云悬浮在镔铁城上空。而曾经的城市,如今已经夷为平地了。   “阿炎!!”欣然心弦剧震,无力的跌坐在驾驶椅上。   仿佛听到了他悲痛的呼唤,一只金色的大鸟冲出尘埃翱翔在在废墟之上。   (是雷震子,阿炎还活着!)欣然激动的打出了信号弹。   死里逃生的兽人亲眼目睹了镔铁城的毁灭,再无斗志,心灰意冷的缴械投降。在被巴斯克等人押送走之前,不少了解了真相的兽人面朝红莲改跪拜叩首,感谢救命之恩。   雷震子循着信号弹指示的方向降落在边境峰,在此之前,沙王也把太阳神和罗兰送来了。三位圣骑士齐聚边境峰,日后定会留下一段佳话。   “核弹都炸不死,阿炎你简直是个怪物!”看到李炎完好无损,欣然总算放下心来。   “运气好罢了,我稍微动了点手脚,核弹没有完全起爆,”李炎谦逊的答道。见沙王抱着罗兰走来,慌忙行礼。   “李将军不必客气,今次幸免大难,全赖将军襄助。“   李炎摇头道:“元帅太客气了,真正立下大功的人是苏骑士。”在上司面前,他不好再叫欣然叔叔。   罗兰微笑着瞟了欣然一眼,淡淡的说:“苏骑士的功劳也不小,可惜现在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李将军,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炎拱手答道:“启禀元帅,卑职担保元帅此行万无一失,不过......我很想知道,您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非要单枪匹马的去天佑城不可?”   “我答应了卡洛特·萨菲罗斯去做客,当然要履行承诺,与监察会签订的合约,也必须经过霍夫曼大帝的确认才真的有效,”兰兰口气一转,饱含怨恨的冷笑道,“在镔铁城承蒙迪奥‘盛情款待’,怎么可以尚未回敬便让他逃之夭夭?”   “可是......这太冒险了。”李勋明知道罗兰不欲公开去天佑城的真正用意,但还是放心不下。   “而且我也不是孤身一人,”罗兰向欣然眨眨眼睛,甜甜的笑道,“伟大而‘博爱’的苏骑士陪我同行,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李炎释然的道:“既然有小叔叔随行,那就万无一失了,敢问元帅几时出发?”   罗兰断然答道:“马上。”   “唔......小姑娘元帅,我也跟你去好不好?”沙王娇憨的说,“沙王要保护兰兰和老公~”   欣然从她怀里接过罗兰,柔声劝道:“我的小乖乖,你不能去。”   “唔?为什么不能去......”沙王不开心的问。   “红莲改的机舱太小,装不下你呀。”   “唉......真倒楣,我要是像兰兰一样小就好啦。”沙王自卑的叹道。   罗兰笑嘻嘻的安慰道:“沙王,我有一件任务派给你,这可比去天佑城旅游重要多了。”   “啊!是什么?”沙王兴冲冲的追问道。   “在我离开的日子里,请你把太阳神运回艾尔曼修理,另外,太阳神的外挂武器舱中有一支铠用光子枪,虽说是枪,重量却比一般的大炮更沉,你现在就把这支枪拆下来装在红莲改上,有了这支枪,‘打猎’就容易多啦。”   “好咧!”沙王兴冲冲的去工作,红魔女也追上去,高声道:“沙王,我来帮你,红莲改的外挂武器舱在肘部--”   欣然抱着罗兰登上整备妥当的红莲改,向李炎、巴斯克等人挥手道别。红莲改飞上云端,迎着北风踏上危机重重的旅程。   边境峰对面的山上。一名神秘男子注视着山下发生的一切,无论是镔铁城的覆灭还是三位圣骑士的相会,都未能使他动容,只有当罗兰说出要去天佑城的时候,那张用浅薄的笑容伪装起来的面孔上才露出了一丝惊讶。   “真有意思......苏欣然、阿曼拉达·罗兰,祝你们一路顺风,王都再见。”“起死回生”的卡洛特·萨菲罗斯吹响口哨,一头巨鹰从天而降,背起他飞向天佑城。   第七章 追猎记   镔铁城核爆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欣然与兰兰骑着黄金步行鸟出现在国境线附近的一个小镇上。   按照李炎的指点,欣然找到了镇上著名的马戏团“玩偶之家”。   “请问,这里有一个名叫李勋的人吗?”欣然问。李勋,就是受李炎的委托护送两人去天佑城的圣国间谍,据说是一位飞行员。   “哦,你找阿勋啊,让我想想......”看门的大婶做出一幅冥思苦想的神气,欣然微微一笑,递上去一枚银币。   大婶顿时“恍然大悟”,谄笑道:“那小鬼正在地下室赌钱,你进去的时候小心点,别撞翻了兽笼子。”   “多谢。”欣然不放心兰兰独自留在外面,便抱着她一起走进地下室。穿越了肮脏的台阶,迎面看见灰暗的大厅内摆放着许多笼子。欣然好奇走近,忽然听见一声怒吼,回头一看,却见背后的铁笼内正有一头白毛黑纹的猛虎不怀好意的打量自己。   “哇塞!好可怕,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兰兰吓得藏在欣然怀里不敢抬头。   “你们是什么人,跑到驯兽场来做什么?”兽笼内,一位身材惹火的半裸女郎好奇的打量着两人。纤纤玉手在猛虎耳朵上一扭,那巨兽立刻俯首帖耳。   “那个......我找李勋。”   “真是的,怎么会有人找那个赌鬼......跟我来吧,”驯兽女郎钻出兽笼,领着欣然和兰兰穿越大厅,来到一处更加宽敞的房间里。房里养着各式各样的鸟儿,唧唧喳喳吵个不停。墙角摆着一张方桌,一群男人正围着桌子赌钱。   “死赌鬼,有人找你!”驯兽女郎高声喊道。   人群里伸出一颗乱蓬蓬的脑袋,没好气的答道:“他妈活见鬼!老子手气正好,这会儿谁也不想见!”   驯兽女郎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歉意的对欣然说:“没办法,这家伙一赌起来就没完没了。”   欣然笑道:“没关系,反正有时间,我去陪他玩玩。”挤到桌前,笑嘻嘻的说,“诸位,可以让我加入吗?”   “不怕死就来吧,老子是有错杀无错放,大小通吃!”名叫李勋的青年头也不抬的说。欣然见他身材瘦小,乱蓬蓬的头发染成红色,怎么看都想是普通的小流氓,实在难以想象这家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李勋抓起骰子吹了口气,朝桌上一抛。喝道:“四五六!哈哈~我又赢了!”果然是四五六。   欣然微微皱眉,听出筛子落地的声音不对头,分明灌了水银。这是最简单的出千手段,与李勋对赌的兽人们居然看不出来。欣然抓起筛子,随手一抛,笑道:“让我也试试手气。”   三颗筛子在桌上滴溜溜转了片刻,落定时三颗红点朝上。   欣然毫不客气的把李勋面前的筹码拿走。   “可恶......再来!”   这次欣然掷出了一幅豹子。   “不可能!不可能!人称‘赌圣勋’的我怎会败给你这无名小卒--再来!”   之后连续三把,欣然仍以绝对的优势取胜。李勋输光了本钱,气得爆跳如雷。   欣然微微一笑,把一块玉牌推到李勋面前,说道:“难得有人陪我取乐,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老兄拿去换赌本吧。”   李勋见到玉牌,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拉着欣然离开赌桌,问道:“小子,你是从那边过来的?”   “正是。”   “大少爷还好么?”   “阿炎很好,你是李家的亲戚?”   “哈哈~中洲的李姓全是亲戚,阿炎少爷是李家的族长,你持有他的信物,一定是胡索·苏宁。”   “正是在下,”欣然又向他介绍罗兰,“她是我女儿,索菲亚·罗兰。”索菲亚·罗兰,是兰兰的化名。   “妈的!我还以为你是赌神下凡哩!”李勋甩甩头发,没好气的说,“用不着客气,叫我阿勋好了,跟我来!”   穿过一条漆黑的甬道,三人来到一处露天的平台上。   “就是这里了,”李勋仰面朝天吹起口哨。空中传来一声鹰唳,狂风袭来,黑影遮住了阳光。欣然抬头一看,只见一头无比巨大的怪鸟从天而降,匍匐在平台上。怪鸟的羽毛是淡青色,体形之大远胜巨龙。鸟背平坦如同甲板,上面固定着黑色的机械船舱,俨然一座架设在鸟背上的城堡。   李勋抚摸着怪鸟的翎毛,得意的说:“这是我的仆鹏,名叫李逍遥,过来跟它打个招呼吧。”   “哇塞,好大的鸟哎~”兰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欣然向怪鸟挥挥手,纳闷的问:“阿勋,你为啥给仆魔取如此夸张的名字,李逍遥,听起来很像某位前辈大侠的名字......”   李勋笑道:“绢之国的古籍《南华经·逍遥游》中有这样一段话,‘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仆鹏以‘逍遥’为名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况且我姓李,我的仆魔当然也姓李啦。”   “原来李逍遥是这么来的......阿勋,你好博学唉。”   “哇哈哈~一般般啦,你们先上去吧,别忘了带上行李,我去团里请几天家,往返天佑城,一个星期足够。”说罢,李勋掉头离去。   欣然抱着兰兰爬进机舱,发现内部设施很是周全。除了驾驶舱之外,另有储物室和舒适的卧室,炮塔下面的空房间,恰能容纳红莲改。   李勋很快回来,换上了一套飞行服,脖子上挂着风镜。此外还带来许多食物和水。欣然让兰兰在卧室休息,帮李勋把物品搬上机舱。   一切准备就绪,李勋戴上风镜,坐在驾驶席前,双手按在一块绿色的晶石平板上,念念有词的说:“老伙计,可以出发了。”晶石平板散发出一捧翡翠色的光晕,覆盖了他的手掌。欣然坐在他身边,只觉得身子微微一震,窗外的建筑突然矮了下去。   仆鹏一声长唳,振翼腾空而起。   李勋满意的缩回手掌,摘下风景悠哉的靠在驾驶椅上。问欣然:“小子,想不想喝点什么?”   “暂时不想。”   “那么赌两把可好?”   “算了吧,我说阿勋,你刚才是在干什么?”欣然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掌压在晶石平板上,“这样就可以跟仆鹏说话吗?”   李勋笑道:“普通人是不行的,能够与仆鹏沟通的人,必须是受过特殊精神训练的‘飞行员’,此外,还要带上这副内藏心电感应装置的风镜,才能更准确的理解仆鹏的想法,这晶石板是一块罕见的‘翻译魔石’,他能够把人类的语言转换成任何生物都可以理解的心灵波动,如此一来,我的话才能准确无误的传到仆鹏心中。”   “哇塞~这可真够复杂的了,”欣然羡慕的叹道,“操纵仆鹏可比驾驶机械铠难多了。”   李勋得意的说:“废话!你以为飞行员是那么好当的么?”忽然想起一件事,笑嘻嘻的奉承道,“不过与你那出神入化的赌技比起来,这些都是雕虫小技,苏宁,你教我掷骰子的窍门可好?”   欣然摇头笑道:“那有什么窍门,运气好罢了。”   李勋年纪虽轻,却是深度中毒的赌鬼,当然不肯就此放过欣然,愁眉苦脸的哀求道:“别这么冷酷嘛~师父,求求您了,一定要教给我啊师父!”   欣然被他一口一个师父缠得没办法,只得信口胡诌:“阿勋,其实赌骰子和操纵仆鹏有想通之处,你把飞行员的理念运用到赌博中去,便可战无不胜。”   李勋喜得眉飞色舞,竖起大拇指叫道:“高!实在是高!能说出如此精妙的理论,师父你不愧是赌神转世啊!不过......飞行员的理念,和掷骰子有个屁的关系?”   欣然笑道:“当然有关系拉,你通过精神力量与仆鹏心意想通,便能让它依照心意飞行,骰子也是用手掷出去的,只要你能修炼到精神与骰子心心相印的地步,掷出想要的点数,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李勋听罢深感叹服,自言自语道:“与骰子心心相通......与骰子心心相通......”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三粒骰子,在驾驶台上练习起来。   欣然笑得肠子快要打结,一本正经的说:“集中精力,你不但要把骰子想象成有生命的东西,更要把它当作自己的爱人,只有饱含着爱心去赌博,才会掌握赌技的最高奥义。”   “多谢师父指点,美女骰子们,接受我的爱吧~”李勋夸张的怪叫道。   与操纵机械铠相比,李勋的工作要轻松许多。仆鹏拥有颇高的智慧,只要告知目的地,自己便会选择最安全快捷的飞行路线。除非遭遇意外,李勋没有干涉飞行的必要。仆鹏的耐力极好,可以持续飞行一昼夜不需要休息。空闲的时间里,李勋疯狂的练习赌术,试图掌握与骰子交流的技术。   罗兰对此很不理解,问欣然:“这人是不是疯了,居然对着骰子露出色眯眯的表情。”   欣然笑着告诉他她:“阿勋正在和骰子谈恋爱呢。”   越向北方前进,温度就越低。太阳落山的时候下起了雪,狂风吹散了彤云,雪花覆盖在仆鹏背上,仿佛披了一张洁白的被单。身在机舱内的欣然等人却丝毫没有寒意。他们脚下的仆鹏就像一台巨大的空调,用体温维持着机舱内的温度。   直到天明,李勋才让仆鹏降落在一处山谷中稍做休息。欣然和兰兰也趁机走下机舱,在雪地上散步,呼吸北国的清新空气。   李勋检查了仆鹏,认为状态良好,可以继续飞行。不过在此之前,仆鹏和乘客都必须先填饱肚子。   再次起飞时天气放晴,仆鹏迎着旭日飞去,金色的阳光融化了积雪,鸟羽蓄满了水,给经过的城镇带来了一场小雨。不过,等到雨滴落到地上,恐怕早已冻结成冰雹了吧。   如此飞飞停停,一连两天,天佑城遥遥在望。迪奥军与监察会交战的烽火,也历历在目了。   这一天欣然与罗兰在机舱内喝茶,李勋打量了他们许久,问道:“苏宁,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你和兰兰真的是父女吗?”   “那还能假!”兰兰亲昵的偎依在欣然怀里,甜甜的笑着。   李勋好奇的问:“你们去天佑城做什么?如果是一般的旅行,炎少爷不会特地派我护送的。”   欣然笑道:“我们要去天佑城寻找孩子妈,她名叫安琪拉,跟一个自称迪奥的小白脸儿私奔啦!我们要惩罚那对该死的狗男女,对不对,乖女儿?”   “没错!”兰兰很有气势的挥了下拳头,“我们就是那不远千里追杀奸夫淫妇的霹雳无敌清纯美形父女二人组!”   “......算了,当我没问。”李勋悻悻的转过头去。   嘎嘎--   仆鹏突然鸣叫起来。   李勋连忙戴上风镜,双手按在晶石板上。与仆鹏视觉神经联网的显示屏上映出了一个黑点,正迅速靠近。   “阿勋,是敌人吗?”欣然问道。   李勋点点头,沉声道:“迪奥军的侦察用机械铠......我们被发现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肯定会勒令我们降落检查,妈的,我没有飞行许可证,肯定会被扣押!”   “逃跑呢?”罗兰问。   “逃跑的话就会被确认为敌机,现在是战争时期,军方的神经十分紧张,一旦被当成敌人,肯定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欣然笑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击坠它!阿勋,机上可有对空武器?”   李勋忧心忡忡的说:“有一门机关炮......可是,真的要作战吗?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放心好了,这方面我是专家。”欣然离开机舱,沿扶梯爬上炮塔。   李勋把敌机的数据传送过来,欣然扫了一眼,认出那是一架“量产型大黄蜂”。“大黄蜂”是一种飞行机械铠的代号,因其外形酷似黄蜂故而得名。   大黄蜂通常以中品风晶石驱动,机动性相当强,而且结构简单造价低廉,适合大量生产,是中洲各国空军部队的主战机械铠。除作战之外,还有侦察和运输专用的型号。   出现在仆鹏前方的是一台侦察型大黄蜂,装有魔导雷达和远程通信设备。为了减轻机重,侦察型大黄蜂几乎没有值得一提的作战武器。   欣然锁定敌机,进入射程后果断的扣下扳机。机炮突突作响,一道火线割裂天穹。那台倒楣的侦察机顷刻间便被摧毁,冒着黑烟栽下天空。   虽说暂时解除了危机,可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越是靠近天佑城,迪奥军的飞行铠越是频繁出没。尽管李勋一再小心,仆鹏庞大的体形却是瞒不住的。无奈之下,欣然只得乘上红莲改给仆鹏护航。这样一来,仆鹏安全了,可红莲改出现在罗摩领空的事实,也被侦察机传到了迪奥军的指挥部。   第八章 风雷记   距离天佑城两百里处,有一座全国著名的军官学校。校内上至教官下至学员,全是迪奥派系的铁杆拥护者。当迪奥率军返回王都,军官学校便成了军部的临时大本营。驻扎在各地的迪奥派军官,纷纷带着部队前来集结,反对监察会的民间组织,也像朝圣一样前来觐见。   军部与监察会的对立,最终导致了内战。昨天,迪奥向天佑城内的监察会及其雇佣军下达了最后通谍,至今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兵戎相见已成必然。   在发起攻城战之前,朱利安给迪奥带来了新的情报。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殿下想先听哪一个。”朱利安说。   迪奥发觉他的语气异样的激动,心知发生了不得了的事,于是故作镇定的笑道:“先说好消息吧。”   朱利安打开一份电报念道:“军部的十二位将军响应殿下的檄文,联名兴兵讨伐监察会,今明两天内,将军们会陆续率军前来会师。”   迪奥在掌心哈了口气,温暖冻僵的手指。“真抱歉,本该我去主动拜访他们的。”   朱利安笑道:“殿下不能抛头露面。”   “哦?”   “您负伤了。”   “呵呵~”   “请过目。”朱利安递上一份报纸。镔铁城的变故被刊登在头版头条,撰稿人提供了大量证据,声称是监察会破坏和谈,在镔铁城内埋下核弹妄图暗杀包括迪奥太子与圣国军统帅阿曼拉达·罗兰在内的众多两国使节,罗兰元帅不幸遇难,迪奥太子身负重伤,而主谋卡洛特正是监察会雇佣的间谍,犯下滔天罪行的他在监察会的包庇下已经逃回天佑城。号召国民团结起来向罪恶的监察会宣战,严惩杀人犯卡洛特*萨菲罗斯云云......   “卡洛特已死,当然不可能被推出来做替罪羊,如此一来,监察会只有自行扑灭百姓的怒火了。”朱利安笑着评论道,“监察会得知殿下负伤,想必也会放松警惕......”   迪奥点点头,问道:“这文章是你写的?”   “正是拙作。”   “你的文笔越来越棒了,改行当记者会更有前途。”   “如果殿下不给我加薪,我会考虑的。”   “喂,稿费不少吧?”   “哪里,一笔小小的外快罢了。”朱利安难为情的笑道。   “好消息说完了,接下来是坏消息。今晨,我军侦察机在距离指挥部三百里外的山谷中发现了一只来历不明的巨型仆鹏,在前往调查途中,遭到了一台神秘机械铠的袭击,根据侦察机传来的图像,已确认该机械铠是圣国军‘微笑骑士’苏欣然的座机‘血色莲台·改’。”   迪奥眉头深锁,自言自语道:“原来他还活着......这家伙,跑到罗摩来干什么?”   朱利安迫不及待的说:“不管苏欣然怀的什么鬼胎,一定对殿下的大计不利,我认为很有必要加以截杀。”   迪奥摇头叹道:“朱利安,我理解你急于报仇的心情,可是对苏欣然却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不管他来干什么,只凭一个人的力量,在罗摩大地上是微不足道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攻下天佑城,没必要横生枝节。”   “殿下,难道就任凭他在咱们眼皮底下出没?”   “小不忍则乱大谋。”   “哼!我知道了......”朱利安怒冲冲的离开了指挥部。左思右想,咽不下这口气。对迪奥来说,欣然只不过是通往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搬不动的话也可以绕开走。而对他,父兄的仇恨却是无法忘记的锥心之痛,一想到苏欣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朱利安就无法释然......   “无论如何要杀掉他!殿下,对不住了......”朱利安唤来雷鸟,悄悄离开军部寻找苏欣然的下落。   朱利安出走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迪奥耳中。前来报告的“镰鼬”上元明人担心朱利安不是欣然的对手,主动提出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迪奥思索良久,说道:“明人君,你可以去,但我不希望你帮助朱利安报仇。”   “主公的意思是......”   “你与朱利安联手也未必胜过苏小子,即便侥幸得手,难免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二人是我的左膀右臂,诚此非常时刻,万不能出事,比起取苏欣然的狗命,我更希望你能保护好朱利安,把他平安的带回来。”   上元明人凛然道:“请主公放心!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多加小心,快去快回。”   “是!”   除了迪奥与上元明人,安琪拉也在指挥部内处理情报文件。一听到苏欣然这个名字,她就变得心神不定,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上元明人走后不久,安琪拉鼓起勇气来到迪奥面前,支支吾吾的问:“殿下,派明人君去接应朱利安......似乎不妥。”   “哦,为何不妥?”   “明人君不善言辞,恐怕难以说服朱利安,况且扶桑人注重武士道精神,倘若无法完成殿下所托,明人君一定会感到羞耻,说不定会与苏欣然同归于尽......”   “明人君确是这种性格,你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在应该如何补救?”迪奥问。   “奴婢愿意与明人君同去接应朱利安,一旦发生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迪奥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真正关心的人不是明人,也不是朱利安,而是来追杀我们的那个男人。”   蝴蝶姬闻言泪如雨下,跪在迪奥面前指天发誓:“殿下!我会杀掉苏欣然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迪奥摇头叹道:“我不指望你杀死苏欣然,只希望你别赔上自己的命,安琪拉,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令我挂心的女人,我能容忍你爱上别的男人,却不能容忍你为了可笑的感情把自己变成傻瓜,你走吧,请好自为之。”   安琪拉匆匆离开指挥部,登上“蝶仙”,用机载的魔导雷达找到“镰鼬”。   “明人君,朱利安现在何处?”   “还没找到,不过我相信距离不远了......”沙沙的噪音里透出上元明人的阴冷的嗓音,“距离军部一百二十里外,有一处大峡谷,峡谷附近散落着机械铠的残骸,显然曾经发生过激战,据我判断,十分种前红莲改还在这里与我军的大黄蜂中队交战,朱利安应该也参战了。”   “了解,我马上赶到!”安琪拉开动引擎,全速前往峡谷。心急如焚的想,千万不要出事啊......她已经不奢望从欣然那里获得真正的爱情,可是,曾经付出的感情是收不回来的,尽管诀别之时曾决心要与欣然为敌,真正走上了战场,她却不愿那个曾经令自己神魂颠倒的男人受到伤害。   就在安琪拉怀着矛盾的心情赶赴峡谷之前,红莲改已经与罗摩军的空战部队交火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次的敌人并非迪奥所属,而是监察会雇佣的飞行铠兵团。他们错误的把仆鹏当成了迪奥军的运输机,一窝蜂的冲上来围攻。   这种作战型的大黄蜂内除了机师之外还配有一名战士。机师负责驾驶,战士则使用爆炸弩射击仆鹏。   李勋尽量让仆鹏攀升高度,钻入暴风雪的中心地带。在这里,大气构成了天然的护盾,敌军的视野和爆炸弩的准头都会受到限制。   大黄蜂的体形娇小,在风雪中无法保持平衡,不敢贸然追击,改为散布在仆鹏前方,等候它自投罗网。   为了打破包围,欣然只好驾驶红莲改出战,替仆鹏开路。大黄蜂见到陌生的机械铠,立即围攻上来。欣然打出浮游盾护住机体。爆炸弩射来的炸弹击中护盾,发出连珠炮似的爆炸声。浮游盾受到振荡,花瓣似的在雪中飘荡。欣然双手射出虚天真气,娴熟的控制八面盾牌组合起来,构成菱形的巨型塔盾,护在前方。   “讨厌的昆虫们,通统化成灰烬吧!”欣然怒吼着摘下光子来复枪架在盾上。魔导雷达自动与瞄准器联网,将作战模式改为“集束”。   欣然锁定敌机,来复枪口先是聚集起白炽的光球,而后猛然射出一道粗细均匀的闪亮光束,命中敌军队长机。那台大黄蜂突然缩小,变红,而后剧烈的爆炸开来。   光束横扫,在空中画出一幅闪亮的扇面。被光束扫中的大黄蜂纷纷炸裂,熔灼的机械碎片漫天飞舞,仿佛黑色的雪片。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水蒸气混合的刺鼻气味,被高能光束蒸发的雪花汇集成白茫茫的云朵,笼罩了战场。   欣然开动红莲改钻出云层,以光子来复枪把残余的猎物一一击坠。确认敌军全灭后,红莲改降落在仆鹏背上。   “兰兰,你借给我的那杆枪实在太好用了!”欣然走下机舱,兴奋的嚷道。   兰兰笑道:“光子来复枪的威力没话说,不过你的用法实在太浪费了,好像不把子弹打光就对不住谁似的......”话音未落,仆鹏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欣然连忙扶住兰兰,没好气的喊道:“阿勋,你在搞什么鬼?”   前面驾驶舱里传来李勋的回答:“师父......仆鹏遭到了来历不明得雷击......”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击中了机舱,仆鹏放声悲鸣,被电流灼伤的身躯燃烧起来。   “阿勋,马上脱离战场!我出去看看是谁在搞鬼,”欣然匆匆回到红莲改机舱,刚要关闭舱门,却见兰兰也爬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   “傻瓜,人家担心你嘛~这次的对手,恐怕不像大黄蜂那么容易打发。”兰兰娇憨的说。   红莲改升上天空,欣然环顾四周,并没有发觉敌人的踪迹。   “当心头上!”兰兰老练的提醒道。   欣然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果然发现一只蓝色的大鸟漂浮在红莲改上空,周身环绕着耀眼的电流,每一片羽毛都闪闪发亮。   当电流积蓄到了饱和状态,大鸟便猛地扇动双翼,射出一只硕大无朋的闪电球!   轰--   闪电球落在仆鹏背上,将炮塔炸得四分五裂。欣然暗叫侥幸,如果兰兰还留在机舱,恐怕凶多吉少。   “是雷鸟--”兰兰冷静的告诉欣然,“敌人是罗摩军的顶尖魔法师!”   “白色三连星中的‘雷鸟’朱利安吗?哼,真是冤家路窄......”欣然冷笑道,“这家伙准是来替孟菲斯那老魔头报仇的,也好,便让他们一家子同赴黄泉吧!”红莲改冲向雷鸟。欣然抬起右臂,射出喷射钻头。   “当心有诈--”   兰兰的提醒迟了一步。喷射钻头尖啸着飞向雷鸟,却被一扇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了去路,艰难的推进了数尺,突然反弹回来!   欣然大吃一惊,尚未回过神来,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引力袭来,红莲改内的仪表和武器通统失灵,机体被迫飘向雷鸟。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欣然气得暴跳。   “电流引发了强大的磁场,在这电磁结界内,一切金属武器都会失效,”兰兰冷静的推测道,“朱利安早就布置好了对付你的陷阱。”   “金属武器失效?哼,真是个愚蠢的陷阱,”欣然打开外挂武器舱,摘下光子来复枪,得意的笑道,“朱利安大概没料到,老子还有这支秘密武器!”说罢瞄准雷鸟扣下扳机。   ......什么事也没发生。   “......朱利安恐怕早就料到,某个笨蛋会在之前的战斗中把子弹用光!”兰兰满脸黑线的嗔道。   “啊啊~~怎么会这样!”欣然火冒三丈的骂道,“这该死的枪难道没有备用弹夹?”   “笨蛋!哪有什么备用弹夹,这把枪是靠太阳能充电来恢复能量的,在这种暴风雪天气下,连一丝阳光都看不见,充电效率肯定低的令人绝望......”   “妈的!我早就知道不能指望外挂武器,事到如今,我也只有使出绝招了!”欣然戴上头盔,接通精魔力场发生器。红莲改迅速做出反应,张开火红的力场。仿佛一轮旭日跃上乌云密布的天空。   “精魔力场”与“超电磁结界”发生碰撞,虽然暂时无法移动,但机械铠内的仪表和武器却在力场的庇护下恢复了正常。   朱利安似乎感觉到大事不妙,催促着雷鸟冲向红莲改。   “呸!一头笨鸟也要玩自杀攻击,当自己是‘911’吗?”欣然不屑的打出浮游盾,挡住雷鸟的俯冲路线。不料朱利安的用意并非攻击,雷鸟在迫近红莲改的刹那突然调转方向擦身而过,抛下了两只巨大的Y型装置,漂浮在空中。   “咦?这是什么鬼玩意......”欣然满头雾水。   “哈哈哈哈~苏小子,你的末日到了!”朱利安站在青鸟背上放声狂笑。北风送来了他那充满恨意的诅咒:“这件‘破铠音叉’,是我为了对付你特地从香格里拉购入的终极魔导器,至于它的威力究竟如何,你就在踏上黄泉路的同时好好的品尝吧!哈哈哈哈~~”朱利安狂笑着举起魔杖,射出魔法“共振波”。   共振波的目标不是红莲改,而是那两枚“破铠音叉”。单凭共振波的能量无法穿透精魔力场,然而在音叉的增幅下,音波的能量却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宝剑,令方圆一百公尺内的晶体物质完全毁灭。原本铺天盖地的雪花突然消失了,这些小小的结晶体,首当其冲的被音波能量升华为蒸汽。   破铠音叉发出嗡嗡的轰鸣,仿佛两条看不见的洪流,以红莲改为终点汇集起来,发生共振。机械铠也随着音波剧烈震动,最先崩溃的是外层的金属护甲,随后精魔力场也像被吹熄的蜡烛一般颓然熄灭。   机舱内,受到音波打击的火晶石突然跳出卡槽,在欣然伸手去抓的同时啪啦一声炸成碎片。   欣然懊恼的扔下晶石碎片,趁机体尚未完全失控,匆匆将浮游盾结合成盾塔,抛向高空,像降落伞一样吊着红莲改徐徐坠向地面。   生死观头,朱利安的雷鸟再次吐出球形闪电,击中了毫无抵抗力的红莲改。   强劲的电流经由护甲传到舱内,欣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被人迎头打了一棒,险些昏厥。等到清醒过来,四肢已经麻痹。   “欣然,快站起来......不能就这样认输啊!”罗兰凭着深厚的内力护体,没有被电流击倒。   欣然挣扎着坐起来,望着冒起黑烟的驾驶席摇头苦笑。“兰兰,除了弃机逃生,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罗兰膝行来到窗前,望着窗外逼近的雷鸟自言自语道:“兵法有云‘骄兵必败’,朱利安认定胜券在握,防备就会变得松懈下来,眼下正是反击的大好机会!”   欣然挣扎着爬到她身边,问道:“可是我们没有反击的武器,你的战术,根本不可能实现......”   罗兰嫣然一笑,意气风发的说:“我阿曼拉达*罗兰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个词......你仔细想想,红莲改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晶石提供能量的。”   欣然凝神思索,忽然眼睛一亮,喜形于色的道:“是真气传感器!传感器是不需要能量的,只要输入真气,便可作战!”说罢飞一般的冲到驾驶席前,双手插入操作手套内,摸摸祈祷传感器能够正常工作。   “右手的传感器被电流烧毁了,左手的还能用......”欣然试着举起左手,忧心忡忡的说,“可是兰兰,铠式武技威力虽大,射程却有限的很,在这个距离,我们无法攻击雷鸟啊!兰兰--你在干什么?”   罗兰脱下外套,将封神剑牢牢的绑在背上,钻进发射喷射冲击钻的弹舱。   “小男孩,瞄准雷鸟,把我发射出去!”   “喂、喂,你是想让我把你当成炮弹?”   “正解!”   “天哪你疯了吗!?那是会死人的啊--”   “放心啦,马戏团里不是有‘活人大炮’的节目?小丑能办得到,我没有理由办不到!”罗兰自信的笑道。   “可是--”   “这是命令!”罗兰声色俱厉的喝道。   “我......我知道了!”欣然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罗兰疯狂的念头,只得举起机械臂,瞄准空中的雷鸟。他很清楚这次冒险可能付出的代价,但他却心悦诚服的认为兰兰想出了最精彩的反击计划,唯一的遗憾是--他无法与兰兰交换角色,弹舱相对于他的身材来说太小了。   “这是什么手势啊?苏小子,你是在举手投降吗?”朱利安发觉了红莲改的异状,讽刺的笑道。   “白痴,这不是投降,而是--人、间、大、炮啊!!”欣然怒吼着催发十成功力的虚天魔功,送入真气传感器。“铠式·封神剑--发射!”一道纤小的白影如流星般射向雷鸟。   “这--怎么可能!?”朱利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敌人的模样,便觉的喉咙冰凉,仿佛吞下了一片雪花......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朱利安的尸体栽下鸟背,在北风中托拽出一道猩红的血线。曾经辉煌一时的孟菲斯家族,从此断送了最后的继承人。   失去主人的雷鸟放声悲啼,收敛双翼冲向山岩,撞得脑浆迸裂。   在雷鸟自杀之前,罗兰飞身跃起。与此同时,她的身体被一只黑色的球形空间包围,停止了下坠的趋势。仿佛水泡似的漂浮在空中。是欣然及时打出“虚天球”接应罗兰。   隔着透明的球壁,罗兰与欣然相视微笑,异口同声的道:“干得漂亮。”   雪过天晴,阳光在云隙间露出火红的笑脸。一声清唳划破长空,仆鹏从太阳升起的方向飞回来。   (第十一集 完)   草纲:2005-9-2   初稿:2005-10-15   初校:2005-10-17   字数:61000   黑天使(第十二集)   --目录--   第一章 狂战士   第二章 读心怪   第三章 擒狼记   第四章 刀与剑   第五章 好女婿   第六章 觐见记   第七章 回春记   第八章 借种记   -新登场人物-   花无忌:绰号百兽天尊,中洲四大高手之一。罗摩王国的三朝元老,位居太师、左丞相。因不满监察会与军部的火拼,一度辞官隐居。罗摩内战中东山再起,成为内阁的核心人物。对以“女婿”自居的苏欣然既头疼又无可奈何。   霍夫曼大帝:罗摩皇帝,年迈体衰,酗酒成性,精神长期处于混乱状态,被监察会趁虚而入加以控制。对太子迪奥既满怀期待,却又时常因为恨铁不成钢而大加叱责。   古斯塔夫:罗摩王国内阁第二号人物,右丞相,皇帝的亲信,花无忌的得力住手。   巴尼:代替白色三连星指挥铠武士兵团的少年军官,在罗摩内战中全力以赴辅佐迪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新登录机械铠-   忍柒-镰鼬   作者:不明   机师:上元明人(山老九天狗之一)   属性:风   引擎:风晶石动力炉   外形:生有蝙蝠翅膀的白色猿猴,脸上覆盖着金属板,酷似忍者的蒙面巾,腰悬长刀。   武器装备:   1) 无影刀(风晶石产生的超强风压作为刀刃,锋利程度远胜实体剑)   2) 破甲手里剑(内藏磁石的手里剑,吸附在装甲上发生爆炸,溅出的酸液有很强的腐蚀性)   3) 狂战士模式(风之精魔力场发动)   a) 忍法·分身斩(利用风之力场内的高速移动,制造复数镜像,变幻莫测)   b) 忍法·饿鬼狂欢(风之精魔力场制造的空气冲击波连击)   特色:搭载“狂战士模式”。非飓风骑士的机师在发动狂战士系统后能够通过自我催眠强行发动精魔力场,战斗力暴增。由于精神的病态亢奋,狂战士系统难免对机师的大脑造成伤害,过度使用甚至会变成疯子。   忍玖·CUSTOM-蝶仙   作者:不明   机师:安琪拉   属性:风   引擎:风晶石反应炉   外形:上身是性感的裸女,下身是昆虫般肥圆的腹部,背后有一对彩色羽翼。羽翼的内侧装有许多特殊的发射器,用来喷射粒子病毒。   武器装备:   1) 蝴蝶流星剑(位于尾部的近战突击武器)   2) 腹部火箭炮   3) 试作型月之蝶·GUN(集束模式。月之蝶,香格里拉开发的针对飓风骑士的秘密武器,携带粒子病毒)   4) 试作型月之蝶·MAP(播散模式。由于是尚未完善的试作型,月之蝶·MAP会对敌我双方进行无差别攻击)   特色:   搭载了破坏力超强的“月之蝶”,其散布的粒子病毒是“精魔力场”的客星。   粒子病毒。假如把病毒的个体放大一千万倍,看上去就像条形口香糖,一端带电,另一端呈中性。这种病毒的颗粒与金属粒子差不多大小,且渗透里超强,一旦侵入金属晶体,便会利用带磁的一端抢先与正、负粒子结合,瓦解晶体内部的电场,宏观表现为金属的瞬间分解。   量产铁金刚:   小型陆战机械铠,装甲厚重,近战能力较强。设计上没有特别突出的特色,由于物美价廉,方便操作,很受下级铠武士欢迎。通常用于装备重步兵。   属性:土   武器装备:双手剑、腕部机关枪、手雷。   型号:泛用机(灰色)、指挥官机(红色,头部装有红色独角)   -新登录仆魔-   读心怪:高等仆魔。成年读心怪拥有四十三个大脑,智力水平远胜人类,它们有着天生的心电感应能力,能够从很远的地方发出脑电波,窥探生物内心的思想,缺少独立生存能力,依赖人类的饲养存活。常用于充当生体雷达的内核。   泰坦蜗牛:这种蜗牛有着庞大的体积和坚硬的外壳,能够为近千人提供战时庇护。平时藏在地下,以矿泉、苔藓为食,在漫长的生命中几乎不曾移动半步。泰坦蜗牛在为难民提供安全空间的同时,也提供了维持生命必须的素材。泰坦蜗牛湿润的皮肤表面分泌出大量的酸素,与二氧化碳结合后会制造出氧气与水分。   炮击莲妖:天佑城的主力防空武装,半植物半机械的仆魔。花盘正中,生长着一根粗大宛如炮筒的花蕊,指向天空。炮击莲妖根系深埋在地下,吸取底层中的水分作为炮弹,以巨大的压力发射出去,威力之强足以击穿千米之外的铁板。   魔兽战车:驮在比蒙巨兽背上的钢铁堡垒,内有三人,分别是训魔师、通信兵和战斗员。武器除了比蒙的利爪,还配有大型喷火器。   -新登录魔导器-   NO.01:魔导雷达   魔导雷达的核心是指向魔石。优点是能够感应到一定距离内的能量波动,并把能量波动转化为目标的影像显示在屏幕上,而且体积较小,适合搭载在机械铠上;然而魔导雷达也有其无法克服的缺陷,只能用于侦测装备了魔晶石的作战单位。   NO.02:生体雷达   以读心怪作为内核的生体雷达,可以经由通信电缆把感知到的情报传输给通信兵,并且针对战况做出最合理的建议,如果发现自军的某个士兵发生思想问题,也可以第一时间给予批评鼓励,有着同时与千人大脑联网的究极脑力,从这种意义上讲,生体雷达已经不仅仅是雷达,更像一位权威参谋。   -下集预告-   承载着罗摩人希望的"新郎号"扬帆启航,远渡重洋迎接新娘。   天有不测风云,九头海蛇突然现身海上,"新郎号"遇袭覆没,宋禧为救欣然身负重伤,从她口中,欣然了解到卡洛特与海洋巨人的渊源......   欣然、宋禧和小杰,在海上绝望的流浪。幸而天无绝人之路,一艘海盗船成了落难者打劫的对象......   登上海盗船的欣然参习《秘魔宝卷》,为宋禧换血疗伤。托老天的福,海盗船漂流到亚马逊大陆,欣然三人继续朝女人国前进。   神秘的亚马逊森林充满了未知与奇遇,令人大开眼界。欣然一行先是遭遇了"巨灵"一族,盗得珍贵得魔法水果"巨灵果",接下来又邂逅女人国的王女红鹰。桀骜的公主与风流的少年,撞击出青春的火花......   欣然与红鹰的军队结伴同行,前往沸泉乡讨伐"白恶魔"。在半人马部落,尤丽亚遇见了老情人杜松,自命风流的欣然尝到了三角恋情的痛苦......   黑暗的地下钟乳洞,残忍的"白恶魔"突然出现在闯入者面前,张开血盆大口......   ─封面构图─   这一集画罗兰。   肖像:小姑娘身穿白地碎花的连衣裙,梳着两只俏皮可爱的羊角辫儿,皮肤白皙里透着病态的红晕,容貌娇美,小小的身子格外纤弱,一阵大风便能吹得飞起来。   怀中抱着毛绒绒的玩具熊,十指纤纤宛如牙箸,文弱的似乎随时会折断。她的眼睛异常明亮有神,显露出与年龄不相配成熟神态,她恬静的坐在轮椅上,引人怜爱而又替她忧心,担心她就像风中残烛,不知何时便会熄灭。(注意她的双腿残疾,膝盖以下是空荡荡的裤管。)   第一章 狂战士   仆鹏回收了红莲改,欣然让兰兰回机舱休息,自己留下来更换晶石,并匆匆的进食。在敌人的地盘上,突发的战斗随时可能发生,抓紧时间补充体力也就格外重要。   刚吞下一口干粮,李勋便传来警报:大群机械铠自北方迫近。   “师父,这次来的是迪奥军,队长机要求与你通话。”   “把信号接到红莲改,”欣然叹了口气,用冷水将口中的干粮冲下喉咙。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东方人的面孔,毒蛇一般细而锐利的眼睛给欣然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我乃白色三连星之‘镰鼬’上元明人,苏小子,你闯入罗摩境内意欲何为?”   “哼,愚蠢的问题,当然是来旅游观光啦~”欣然笑嘻嘻的说。   上元明人脸上闪过一抹怒色,冷冷的说:“朱利安在哪里,我知道他一直在找你--”   “你是说雷鸟的主人?他已经上了路。”   “上路?”   “黄泉路。”   “可恶!你......是你杀了朱利安?”上元明人两眼充血,表情变得异常狰狞。怒火使他失去冷静,迪奥的叮嘱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是他自己不小心从鸟背上跌下去摔死的。”   “住口!快滚出来受死,我要用你的血祭奠朱利安的在天之灵!”   “又是一个急着投胎的家伙......”欣然吞下最后一口干粮,开动红莲改出战,与上元明人的机械铠“镰鼬”遥相对峙。   “镰鼬”展开双翼,背后的喷出青色的火焰,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在红莲改所处的位置甚至听不见它的发动机运转声。根据经验,欣然推测出这部充满异国色彩的机械铠有着杰出的机动性。   “师父,我该做什么?”屏幕上出现了李勋彷徨的面孔。   “带着仆鹏远离战场,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欣然斩钉截铁的说。距离天佑城还有一段路程,在这关头,仆鹏绝对不可以受伤。   “可是,我也想帮你作战啊--”李勋不甘心的说。   “你是飞行员不是铠武士,战斗不是你的工作--马上给我滚蛋!”   “知道了......”李勋无奈的下达指令,仆鹏展开羽翼浮上云霄,转眼便消失在云层深处。   “卒子退场,接下来就是主将之间的对决么?”上元明人挥手喝道,“你们也退下,我要亲手斩下敌将的首级!”说罢拔刀高举于头上,蓄势待发。奇怪的是,这把刀并没有刃,握在镰鼬掌中的只有一截光秃秃的刀柄而已。   (搞什么鬼......)   欣然尚在纳闷,忽然眼前一花,镰鼬消失了。一道犀利的劲风从背后袭来,接着铠身剧震,金铁交鸣的锐鸣直刺耳膜。欣然慌忙打开喷射引擎,借力向前躲闪,在刀劲爆发之前侥幸逃过一劫。   还来不及喘息,镰鼬那白色的鬼影又飘到了面前,挥刀横斩。欣然挥拳格挡。这一次距离很近,他终于看见刀刃--自刀柄中喷射出来的淡青色气流,竟有三米余长!   (好可怕的武器......)欣然暗自心惊。   “哈哈哈~蠢货,无影刀是挡不住的,瞪大眼睛吧!你将看到地狱的模样--”   伴随着上元明人的狂笑,刀刃在与红莲改的机械臂碰撞的刹那突然消失。欣然一拳击空,机械铠在惯性的作用下不由自主的向前仆倒。与此同时,对方的刀柄中再次喷出风一半无影无形的利刃,结结实实的砍在红莲改胸前。   修长的刀刃自下而上贯穿铠身,刀锋刺破了视窗,玻璃碎片连同窗外的风雪一起涌进驾驶舱,割破了欣然的额头。   滚烫的血,自头上留下来,模糊了欣然的眼睛。那双神采飞扬的星眸,在血迹的涂抹下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杀气。   “呵......有两下子嘛,”虽然身处劣势,欣然的嘴角却浮起轻松的笑容。   “朱诺......”   “主人?”   “变成武器,给那混蛋点颜色瞧瞧!”   “了解!”红魔女融化成一滩红色金属液体,注入武器接驳舱。   红莲改举起右手,掌中出现了一口朱红色的长剑。这是“铠式·吸精魔剑”,红莲改的白刃战兵器,欣然还是第一次使用。   “哼!多了一把剑又能怎样?你还差得远--”镰鼬展开膜翼,鬼魅一般飞扑上来。“无能之辈,你能看清我这风之王者的动作吗?哈哈哈哈~~去死吧!”上元明人高举无影刀凌空劈下。   欣然依旧举剑格挡,仿佛忘了刚才的教训。   “白痴,我都说过无影刀是挡不住的--”的确,无影刀其实是高速喷射的气流,而吸精魔剑却是实体兵器,实体是无法阻挡风的。然而,就在无影刀落在红莲改头上的瞬间,镰鼬却突然停止了动作--剑柄被一条红色的绳索缠住了。   “你才是白痴!谁说我要挡了?铠式·血荆棘!”欣然振臂一抖,吸精魔剑幻化的长索将镰鼬甩飞。   “可......可恶......这是什么兵器?”上元明人深感震惊。   “你有无影之刀,我有百变之剑,不想死就认输吧。”欣然冷笑着收回长索,轻轻一挥,重新变成长剑。吸精魔剑秉承了金属变形妖的液体特性,虽是实体,却没有固定的形态。   “朱诺,变成镰刀--”   “遵命!”   吸精魔剑再次改变形状,变成一只长柄巨镰。欣然挥刀横斩,血红的刀刃幻化成一片霞光,仿佛收割生命的死神降临人间。   上元明人大吃一惊,急速升空闪避。红光闪过,镰鼬的双脚被齐膝斩断,机油如同黑色的血浆自创口处喷洒出来。   “呵呵,跑得挺快嘛。”欣然亦不免暗自心惊。镰鼬的机动性比红莲改更胜一筹,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欣然决心不给对手留有喘息的机会,挥动巨镰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遭到重创的镰鼬也发起了反击。扬手射出数枚星状暗器,试图阻止红莲改的追杀。   欣然挥镰挡开正中射来的暗器,抛出浮游盾,将其余的飞镖尽数挡住。笑道:“这些破铜烂铁,只陪给红莲改搔痒,咦--奇怪......”   飞镖出乎预料的吸附在盾面上,随即爆炸,溅出深黄色的液体,将精金打造的浮游盾腐蚀的伤痕累累。被斩碎的飞镖亦爆出同样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酸味。   (是强酸武器!)欣然慌忙收回浮游盾。同一时间,数十道黑光电射而来。欣然唯恐红莲改受伤,只得退避躲闪。然而那些飞镖却像是长了眼睛,自红莲改背后追上来。   “哈哈哈,苏小子,‘破甲手里剑’是躲不掉的,你认命吧!”上元明人放声狂笑。破甲手里剑乃是香格里拉的特色暗器,外壳以磁石打造,内部除了强酸之外还装有一块“指向魔石”。发射后指向魔石会根据磁场的变化捕捉目标的位置,如同附骨之蛆般穷追不舍。   “对于嗡嗡叫的苍蝇,我通常会给它一巴掌--朱诺,变成‘苍蝇拍’!”   “讨厌啦,人家才不要变那么丑的东西......”   “少废话!再罗嗦我就把你变成马桶塞子--”   “可恶的小主人......”朱诺心不甘情不愿的变成超大号的苍蝇拍。欣然掉头迎向蜂拥追来的破甲手里剑,挥拍猛击,转眼间将“蝇群”扫荡干净。   红莲改扛着苍蝇拍卓立中天,舱内传来欣然意气风发的笑声:“哇哈哈哈~灭蝇大侠在此,白猴子速来受死!”   朱诺却不合时宜的呻吟道:“唉~本小姐美玉无暇的胴体......竟被用来打苍蝇,呜呜~真是遇人不淑啊~”红魔女不会被酸液所伤,但粘在身上也够讨厌了。   绝招再次被欣然所破,上元明人又惊又惧,收刀怒道:“不愧是圣骑士,果然有两下子,既然如此,我也稍微认真一点吧......”   欣然打量着残破不堪的镰鼬,怪有趣的笑道:“白猴子,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吧,耍的好本少爷有赏,如果还是吹牛,我便用这苍蝇拍抽你的猴屁股~”   上元明人忍怒冷笑,阴森森的道:“你将为你的猖狂付出百倍的代价,丑话说在前头,在你目睹了狂怒的‘风之王者’的真正面目之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连我本人也不知道,”说罢垂首怒吼道:“狂战士模式--启动!”   镰鼬迅速做出反应,机舱内射出两根钢针,刺穿了上元明人的头颅,将奇妙的电波传入他的大脑。上元明人痛苦的嚎叫起来,眼睛变得血红。之前他一直是冷静的战士,现在却突然变成了疯狂的野兽。镰鼬亦振翼腾空,双手合什,周身卷起狂风。一层若有若无的半透明结界笼罩在它体外,仿佛大气在凝固!   欣然紧盯着在结界笼罩下身影渐渐淡化的镰鼬,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触。   “朱诺,这家伙发动的是--”   “你的感觉完全正确......”红魔女叹道,“虽然很微弱,但的确是‘风之精魔力场’。”   欣然苦笑道:“好极了,原来白猴子的机师也是飓风巨人,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过话说回来,先是霸王花,现在又是白猴子,为何罗摩突然冒出这么多的飓风后裔?”   朱诺更正道:“主人你搞错了,花小姐暂且不论,我敢肯定上元明人并非飓风巨人的后裔,他身上没有那种气质......”沉吟了一瞬,接着解释道,“我推测对方是利用了某种未知的系统强行将脑波调制到与飓风巨人相近的频段,如此一来只要精神力高度集中,便是普通人也能发动精魔力场--不过,代价是力场的超级不稳定,一旦系统超出负荷,机师便会神经错乱......”   欣然笑道:“不管那么多了,难得遇到同道中人,在他变成疯子之前,我先玩个尽兴吧。”说罢启动喷射引擎,挥剑冲向镰鼬。高声喝道:“白猴子,我来啦!”   “唉,我的小主人啊,人家还没疯呢,你先疯起来了。”朱诺暗自苦笑。随着对欣然了解的加深,她越来越发现,这位表面上轻浮奸诈的少年,胸中其实燃烧着男子汉的热血。特别是在战斗中,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恐惧感存在,对手的强大只会激发他的斗志,仿佛洛基的在天之灵正逐渐的在他身上复活。   全力以赴的一剑落了空,镰鼬在红莲改冲到跟前的同一时间消失了。   “见鬼!”欣然环顾四周,高声问道,“白猴子,你跑到哪里去了,咱们不打架改玩捉迷藏?”   “哼!无知的鼠辈,你的末日到了!”冷笑声自身后响起。   欣然回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不知何时,红莲改的背后出现了一排镰鼬!白色的机械铠悬浮在北国的朔风之中,若隐若现,仿佛一群幽灵!   “一、二、三、四......,足有十二只唉!白猴子,你妈妈好能干,一口气给你生了这么多兄弟姊妹--”他故意激怒上元明人,想通过他嗓音传来的方向判断镰鼬本尊的位置。   “忍法·分身斩!”上元明人厉声怒吼,十二只镰鼬同时猛攻上来。他的话语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来,欣然根本无从判断来处。只得凝神戒备,准备找出幻像中唯一的正体。   第一只镰鼬已经到了面前,身体在风中变得扭曲变形,仿佛镜子折射出的倒影。   (是假的!)欣然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感,轻率的下了结论,于是不躲不闪。   “傻瓜--不行啊!”   化身魔剑的朱诺突然变成伞状,挡住幻像镰鼬的攻击。   轰然巨响过后,红莲改歪歪扭扭的栽下天空。   欣然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说:“朱诺、你、你没事吧?妈的,原来第一只就是真货!”   朱诺含怒答道:“我没事!主人啊,你还是多关心自己的小命吧,这‘分身斩’创造出的十二个分身,可以说全都是真的,无论被那一只攻击,你都会死!”   “这......这怎么可能?”欣然熟练的将红莲改拉起来,笔直冲向上空,将十二道幻像甩在身后。口中抱怨道,“根本违反物理学原理嘛。”   朱诺不悦的说:“别忘了,对方可是拥有风之精魔力场的啊!只要在力场内,镰鼬便可以随风移动,速度之快远超出人眼的判断能力之外,那些幻像,便是高速移动的产物。”   欣然笑道:“它真的很快吗?我不觉得啊,你看我都把白猴子甩开了--”   话音方落,却见前方白影一闪,青色的刀光迎头斩下。   “活见鬼!”欣然怪叫着缩头闪避。刀锋擦面而过,只差一尺便要了他的小命。   “哈哈哈哈~鼠辈,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十二只镰鼬挡在前方,布成半月阵型。   欣然倒抽一口凉气,讪讪的说:“白猴子......以多欺少的不算好汉,你若有胆就来单挑--”   上元明人阴声道:“蠢货,原来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我根本就只有一个人啊!哼,什么狗屁圣骑士,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   “随风流动嘛......”欣然忽然笑了,“白猴子,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风之王者。”   上元明人深感得意,狂笑道:“无错,有风的地方,便是我的天下!”   “那么你已经败了。”   欣然笑容一敛,朗声喝道:“炎之精魔力场,启动!”   仿佛红莲盛开,天空燃起了火样的云霞。   “什么......这是......”上元明人吃惊的望着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的红莲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哼,无所谓了......不管你耍什么花招,终究难逃一死。”   狂战士模式在给上元明人带来强大的战斗力之余,也给他的精神带来沉重的压力,除了战斗,他几乎无法思考更多的东西,在这种状态下,他只能维持六十秒的清醒。眼看时间即将用尽,只得主动出手抢攻。   “来吧,复仇的最后一击--忍法·分身斩!”   十二只镰鼬脚踏狂风,高举无影刀攻向红莲改。   “给我飞起来!”欣然将力场的飙升至临界点,同时启动喷射引擎,迎着太阳高速突进。   “哼哼~白痴就是白痴,到了这地步,还是只会逃跑--”上元明人故伎重试,打算遁入风之力场,抢在前头截杀欣然。   “怎么会!不......我的身体......动不了!?”   上元明人突然发现镰鼬失去了控制。一向被他操纵自如的风之力,正拽着他朝着太阳的方向漂移!   “瞬间移动失败了吗?”空中传来欣然的笑声,“让我告诉你是为什么吧!”愤怒的铁拳从天而落,轰碎了镰鼬的头颅。   钢铁的碎片与褐色的机油爆炸开来,仿佛黑色的雪花。   遭到重创的镰鼬重重的摔在地上,十二具分身转眼便被红莲改带来的热风吹散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所向无敌的狂战士会遭到失败,不可能啊~~”上元明人无法承受打击,神经质的嚎叫起来。   红莲改在烈焰的环绕下高悬于中天,双臂交抱睥睨着一败涂地的镰鼬。   “当你告诉我‘有风的地方便是你的天下’时,就已经注定了你的败北,”欣然从容的解释道,“如果你有上过中学,就该从地理课本上学到过一条常识,风总是从低温地区吹向高温地区,呵呵,十冬腊月的罗摩,好个冷天气!”   当炎之精魔力场爆发,红莲改周围的温度也随之上升,形成了低气压带,外界的冷空气为了弥补气压差而流向红莲改,从而形成了人工制造的强风。镰鼬是风属性机械铠,在发动“分身斩”后更是只能随着风向移动,因此被迫飘向红莲改,挨了致命的一拳。   “不可能......我绝不会败,哈哈哈哈~我还没有认输啊--”   “可恶!完全没有听我讲话嘛~”欣然郁闷的嚷道。把敌人彻底打垮后痛快淋漓的数落一番的确很爽,可如果对方根本就没有听你讲话,那就很没面子了。   “呜嗷嗷嗷嗷~~我......我还要再战啊~~!!”几乎被打零碎的镰鼬撑起身子,艰难的飞了起来。   欣然大吃一惊,困惑的叫道:“白猴子,再打下去你真的会死!”   “没用了,”朱诺冷静的道,“他已经疯了。”   “可怕的狂战士系统......真是一把双刃剑啊。”   “让普通人拥有精魔力场,同时也会承担悲惨的后果,研制出这种系统的香格里拉,简直是草菅人命!”   “眼下不是声讨恶德组织的时候,跟疯子斗气是傻瓜的行径,我们走。”   “是!”   红莲改调转方向,飞离战场。   “站住......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镰鼬振动残破的翅膀追上来。   一直在观战的大黄蜂中队看不下去了,队长脱离编队,拦住镰鼬。“够了!明人君,胜负已分,我们还是先回去向太子殿下报告吧!”   “哼哼......战场上,哪有胆小鬼插话的余地,”镰鼬转向那台大黄蜂,徐徐拔出无影刀,满面杀气。   “明、明人君--”   “你呀,给我~去死吧!“   寒光一闪而过,大黄蜂被拦腰斩断。   欣然听到爆炸声,吃惊的回头观望。只见镰鼬高举双臂,仰天嚎叫:“所有人都不许走、不许走!通统给我死在这里吧!” 超负荷运作的狂战士系统摧毁了上元明人的大脑,但也使他的精神力达到了超乎想象的高峰,再次启动的风之精魔力场带来了远超之前千百倍的破坏力。   仿佛噩梦降临,刚刚还晴和的天空突然卷起了狂风,乌云遮蔽了太阳,死亡的阴影笼罩了大地。龙卷风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数不尽的房屋被摧毁,破铜烂铁连同连根拔起的大树一同飞上天来,构成了一幕触目惊心的地狱图。   红莲改被狂风拖住无法撤离,四周的大黄蜂也遭到波及,无一幸免的被扯进风暴中心。   只见镰鼬双臂指向天空,放声咆哮。被打散的零件纷纷飞回来,重新依附在机械铠上,堆积出一只奇形怪状的怪兽。大气的洪流以镰鼬为中心喷射出来,化作数以万计的空气冲击波,不分敌我的横扫风暴区内一切目标。   欣然将浮游盾组合成菱形大盾,抵挡风暴的袭击。至于那些被殃及池鱼的大黄蜂,在风刃的切割下通统化为碎片,机师的鲜血与惨叫声此起彼伏。   “忍法·最终奥义·饿鬼狂欢!!”   上元明人手指红莲改,满天的金属碎片仿佛被绳索控制的风筝,尖啸着蜂拥扑来。   炎之精魔力场将飞来的流弹烧成灰烬,然而高温却引来了更多的风刃和攻击。欣然双手持盾苦苦支撑,仿佛深陷流沙,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挽回颓势。   生死观头,一声熟悉的鹰唳传入耳畔。   “师父,我来帮你啦!”   暴风构成的结界被撕开一角裂痕,仆鹏冲了进来。   “笨蛋!你来干什么,送死吗!?”欣然气得大骂。   李勋在风暴中艰难的维持通信:“呵呵,师父,不能这么说呀,我李勋也是响当当的好汉,怎能看着你身处险境袖手旁观!”   仆鹏的巨爪扣住红莲改的肩膀,试图把他拖出风暴区。此刻仆鹏也成了“饿鬼”的目标,周身被风刃切割的鲜血淋漓,惨呼不已。   欣然迅速将巨盾分解,护住仆鹏。   “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是我已经来了啊师父,相信我,咱们一定可以脱离险境的--”   欣然眼眶一湿,险些落泪。“阿勋,我又不是你老子,你犯不着舍命救我!”   “嘿嘿,可是你是我的师父啊,师父和老子没差了,况且你把视若生命的赌技传授给我,教会我与骰子心灵相同的宝贵理论,为了这些,我李勋也要与你同生共死!”   “视若生命的赌技......呵,傻蛋,这是从何说起呢,”欣然凄然叹道,“阿勋,你上当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奇的赌术,所谓与骰子心灵相同云云,不过是逗你玩的谎话,当初赢你,我是用血荆棘出千作弊!”   李勋沉默了一瞬,接着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那么美妙、那么睿智、那么令人心神振奋的赌术理论,怎么可能是谎话呢?师父,你是想用这些话说服我,让我独自逃生对不对?没有用的,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心意--”   “白痴啊你!我真的是--”欣然气苦的大叫。   李勋打断他的话,认真的说:“如果我连朋友的真实心意都无法理解,还谈什么与骰子心灵想通!”   欣然闻言心中一震,终于放弃了说服他的打算。“我们是朋友吗?阿勋,认识你真是太好了......”说罢闭目垂首,努力集中精神。炎之精魔力场迅速扩张,将仆鹏也保护在内。   “不行啊主人,力场的强度已经超越界限......这样下去,你也会变成疯子!”   “呵呵,朱诺,那我就跟白猴子比一比,看谁疯的更厉害!”   风与火的对抗在致命的僵持中走向尾声,首先撑不住的人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胜利者也难逃暴走的厄运。昔日飓风巨人的悲剧,如今又在罗摩大地上重现。朱诺眼睁睁的看着悲剧的上演却无力阻止,痛苦的泪流满面。   生死一发的瞬间,风暴上空出现了一台蝴蝶般美丽的机械铠,抖动彩翼,射出一轮扇形的彩色光流。被风暴操纵的大黄蜂残骸与光流接触,迅速分解成粉尘颗粒。彩光随即击中了位于风暴核心的暴走镰鼬。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安琪拉啊......”上元明人发出最后的悲鸣。与此同时镰鼬被彩光分解,化作烟尘,回归大地......   上元明人一死,风暴结界旋即消失。云开雾散,阳光普照,万里无云的蓝天下再无丝毫死亡的阴影。只有触目皆是的机体残骸尤可证明适才发生的那一场生死决战。   “安琪拉......”欣然仰望空中的蝶仙,深深叹息。   “苏宁,你还好吗?”安琪拉忧伤的呼唤透过电波传来。   “托你的福,我还活着。”   “很好......那么,接下来便与我决一胜负吧。”   欣然一愣,随即笑道:“你是来杀我的?”   “不错,为了迪奥殿下。”安琪拉冷冷的说。   “可是你刚刚救了我--”   “因为你只能死在我手中。”   “原来如此,再次见面将成为仇敌,你的话果然应验了啊。”欣然感伤的叹了口气。   “少废话!”   “好吧,我应战,”欣然望着屏幕上的美丽女子深情的说,“在动手之前,我还有最后一句话对你说。”   安琪拉心如鹿撞,吃吃的问:“是什么?你......你说吧。”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原来如此......”安琪拉顿感失望。她以为欣然会说出更加炽热的情话,然而......毕竟那只是女人的浪漫脑筋在作祟罢了。   蝶仙展开双翼,定定的凝望着红莲改。   欣然从中看出了生死决绝的意味,故作轻松的问:“安琪拉,刚才杀死镰鼬的武器,叫做月之蝶是吗?我从军方的资料中了解到这件超级武器,据说是一切机械兵器的客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你说够了,我还可以替你补充一条,”安琪拉淡淡的说,“香格里拉的秘密武器月之蝶,其实是为了对抗精魔力场而开发出来的。”   “哦?”   “一直以来,你都是凭借着精魔力场的威力横行天下吧?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精魔力场是挡不住月之蝶的,接下来,请闭上眼睛,迎接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末日吧。”   欣然心弦剧震,吃惊的反问:“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末日!难道你--”   来不及了。蝶仙再次展开彩翼,这一次,她是以播散模式发射那美丽而致命的彩虹。   蝴蝶姬不是来找欣然决斗,她是要与爱恨难分的情人同归于尽!   彩色的海洋涌上天空,淹没了一切。欣然打出组合盾试图阻挡潮水,身经百战堡垒般坚固巨盾却在彩光的拥抱下分解成沙尘。   (就这样结束了吗?)欣然扪心自问,竟没有丝毫的不舍。(也好,我的人生,似乎蛮适合如此华丽的死法呢......)   肩膀一紧,红莲改不由自主的向后飞离。   “阿勋!你又来多事--”   “小男孩儿,殉情的确是很浪漫的事,可惜我还不能让你死在这里!”是罗兰。   欣然精神一振,顿时从对绚烂的死亡的倾倒中挣脱出来。   (没错,我还不能死,为了兰兰......)   欣然打开舱门,伸出手去抚摸构成彩色霞光的微小颗粒,微微一笑,猛然跳了出去。   “主人--你去哪里?”朱诺失声惊呼。   “不许跟过来!”欣然回头怒吼。他已确认月之蝶对人体无害,但不敢保证朱诺经受的起。   欣然提起真气,努力在空中维持平衡,飘向蝶仙的所在。穿越了彩色的沙漠,终于看见了这美丽杀手制造者--蝶仙的外壳已经被分解,本来能够开创一个时代的极品机械铠“忍玖·CUSTOM”宛如昙花一现,在月之蝶绚丽的舞姿里悄然凋谢......   安琪拉双手支颐坐在舱中,眼角依稀有泪光闪动。   “给我出来!”欣然大喝一声,打出虚天球。黑色的结界护住机舱,将安琪拉救出险境。   虚天球仿佛一只硕大的肥皂泡,在北国黄昏下随风飘荡,折射出美丽的霞光。   欣然盘膝坐在球顶,凝望着在停落掌心的彩色粉尘,用心的将之划成蝴蝶的图案。谁能想到,这些美丽的粉尘不久之前还是面目狰狞的杀人兵器?   球内的蝴蝶姬感觉到外界的变故,幽幽的抬头一望,恰看见白衣如雪的欣然坐在霞光下。   “神哪,这是在天堂吗......”她重又闭上眼睛,将那美好的一幕留在记忆深处。   第二章 读心怪   不知是无颜相对,还是因为情绪在大悲大喜跌宕起伏的过于激烈,安琪拉被救回仆鹏后一直昏迷不醒。虽说心跳和脸色都很正常,但舰上三人都不懂医学,为了安琪拉的健康着想,罗兰提出送她去附近的医院疗养。   欣然舍不得连一句话都没说就送走安琪拉,但还是顺从了罗兰的建议,委托持有罗摩公民身份证的李勋送她就医。(这就是间谍的好处啊......)   此后,仆鹏把欣然和罗兰送到了天佑城郊外,站在冰封的山颠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天佑城皇宫金壁辉煌的穹顶,每当整点,圣·霍夫曼大教堂的钟声便袅袅传来,仿佛便在自家院落附近。   至此,李勋的护送工作便告结束。皇城一带如今已经沦为太子军与监察会的鏖战区,首都周边防守森严,军政要地布置了防空炮阵,并有侦察用飞行铠日夜巡逻,仆鹏无法靠近。   在雪山上,欣然与兰兰准备了徒步旅行的工具和充足的粮食,骑着黄金步行鸟离开仆鹏,与李勋道别。   “师父、兰兰,请多保重!”李勋红着眼睛说,“我会在艾尔曼等你们回来的!”   罗兰笑道:“放心啦,等我们斩锄了奸夫淫妇,便回家大开庆功会,届时你定是座上嘉宾之一。”   欣然好奇的问:“阿勋,你要回艾尔曼?不打算留在罗摩当间谍啦。”   李勋笑道:“大少爷让我回去,说是大战之后两国格局已经不同往昔,我这个间谍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他会派更有头脑的人过来接替我的工作,之后就恢复圣国军籍,返回沙漠兵团复命。”   欣然拍手笑道:“如此甚好!以后我去找大李玩的时候就可以顺道探望你了,对了、对了,我的老朋友‘圣国之虎’巴斯克将军也在大李麾下当差,你回去以后,定要跟他好好相处。”   李勋笑道:“师父的话,徒儿一定铭记在心。巴斯克将军的大名,我在罗摩也是如雷贯耳,最近前线传来情报,巴斯克将军率领的部队在与迪奥军的作战中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不愧是罗兰元帅的表弟,果然虎父--唔,那个,‘虎姐’无犬弟,今后我要向巴斯克大人好生学习讨教。”他一脸的认真,却把欣然和兰兰笑了个肠子打结。李勋见状很是迷茫,却不知道所谓圣国之虎、罗兰表弟云云,原本就是欣然和兰兰亲手导演的笑剧。   不过话说回来,巴斯克能够在战场上获得成功,这多少也出乎了欣然的预料。   李勋走后,欣然在下山的路上纳闷的问兰兰:“小病人儿,我真是不明白,巴斯克老兄是个大好人没错,可是他并没有值得一提的将才和谋略啊,怎么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博得了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功名呢?军官就那么好当?”   罗兰温和的笑道:“小傻瓜,绢之国的先哲有云,世上顶容易的事便是当官,只要不是白痴,谁都可以干得不错。”   “如此说来,你这个大元帅岂不是......”   “呵呵,开玩笑的啦,其实带兵打仗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难在两点,长官的信任,属下的敬服,只要有了这两条,打胜仗就很容易了,所谓智谋韬略,是决策者的素质,作为听命行事的中级军官,自己决定战略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巴斯克的人缘好,手下都喜欢跟他共事,况且又有李炎这么个好长官提携,想不出名都难,现在李勋也是同样的道理,凭他护送你我的功劳,回去以后肯定会得到重用,只要命大,出人头地不在话下。”   欣然听了她的话深有感悟,摇头笑道:“我是绝对不适合带兵打仗的。和下面打成一片没问题,让上头信任我......那可比登天还难。”   “能怪谁呢?”兰兰嫣然一笑,扭头在他脸上喷了一口香香的暖雾,“你天生就是个捣蛋鬼,谁当你的长官,准会头痛的要死。”   “呵呵,别说长官啦,我老爸老妈也是一样整天嚷着头痛啊。”欣然讪笑着亲亲怀中人小脸儿,心驰神往的说,“下次再见到巴斯克和阿勋,想必他们已经穿上了将军制服,胸前挂满了勋章,到时候我便写本传记讴歌两位名将不为人知的隐私生活好了,嘿嘿,准能大赚一笔。”   “好主意,巴斯克和李勋恰是一攻一受,啊,那禁忌的男子汉之爱,军中那玫瑰色的耽美传说......快写吧,我很想看这样的故事呢!”   (......信不信我剪了你的舌头?)   两人边聊边走,下山时天色已黑。远近白雪皑皑,并无一处可供寄宿的人家。罗兰担心遭遇敌军,建议趁夜继续前进。   天气越来越冷,欣然摸摸兰兰冰凉的小手,很是心疼,便用睡袋做成摇篮,系在背上,让兰兰钻进去取暖。兰兰被他的温柔体贴所感动,深情的趴在他背上,眼睛微微有些濡湿。   欣然听不见她说话,莫名其妙的不安起来,便停下来解开带子,把睡袋移到胸前。笑着对兰兰说:“一眼看不见你,我就不放心。”   如此日夜兼程,穿越大雪原后便进入了迪奥军的控制区。   此时迪奥军正在大举攻城,炮声从早响到晚,预示着战争正处于焦灼状态。欣然问罗兰下一步的计划。罗兰说,先想办法混进城去,在这里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欣然站在山坡上眺望城门,沉声道:“眼下进城恐怕不易。”此时正值黄昏,炮火停歇,城门内外挤满了难民。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也出不来。   罗兰胸有成竹的说:“尽管放心,有人给我们提供通行证。”手指前方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说道,“今晚就在那里宿营,如果卡洛特·萨菲罗斯是个守时的人,明天我们就在天佑城喝早茶了。”   说笑着两人走向树林,行至半途,欣然突然感到太阳穴针刺一般刺痛,不由得停下脚步。罗兰关心的问:“不舒服?”   “有些头疼,可能是最近睡得太少。”   “是太阳穴吗?”   “难道你也......”   “果然没错啊......”罗兰轻声叹息,若有所思的凝望着树林,“我们被盯上了。”   欣然微微吃惊,环顾四周,并无可疑的人。悄声问罗兰:“是什么鬼东西?”   罗兰轻笑道:“可能是迪奥军的生体雷达,附近应该有敌军的指挥部。”   欣然茫然的问:“生体雷达是什么玩意?”   兰兰好气又好笑的反问:“你身为机械铠驾驶员,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欣然搔头讪笑道:“我只管驾驶,机械方面全都丢给朱诺了,所以......这些事一窍不通。”   “说这些废话,还不是为懒惰找借口......”兰兰没好气的解释道,“首先你要搞清楚,现今的军用雷达,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魔导雷达,你应该很熟悉了。”   欣然为弥补适才所暴露的无知,连忙插话道:“熟悉、熟悉!魔导雷达,我的红莲改上就装了一部,虽然不晓得具体构造,但核心装置是一块指向魔石没错吧?”   罗兰点头笑道:“说得对,魔导雷达的优点是能够感应到一定距离内的能量波动,并把能量波动转化为目标的影像显示在屏幕上,而且体积较小,适合搭载在机械铠上;然而魔导雷达也有其无法克服的缺陷,那就是它所能侦测到的能量必须具有相当的强度,换句话说,必须是高能量个体,一般来说,只能用于侦测装备了魔晶石的作战单位,而对于普通的士兵,是无法感应到其存在的。”   欣然深有感触的说:“的确如此,驾驶红莲改从兵营上空飞过,雷达显示器上通常是一片空白,只有当附近出现了机械铠或者魔法师时才会发出警报。”   罗兰接道:“另外一大类,就是生体雷达。生体雷达和魔导雷达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它不是机械,而是活着的生物,生体雷达的核心是一种名为‘读心怪’的高等仆魔,成年读心怪拥有四十三个大脑,智力水平远胜人类,它们有着天生的心电感应能力,能够从很远的地方发出脑电波,窥探你深藏内心的秘密,一旦进入了它们的感知区域,任何心事都无从遁形。而当读心怪被改装成生体雷达,就会通过通信电缆把感知到的情报传输给通信兵,并且针对战况做出最合理的建议,如果发现自军的某个士兵发生思想问题,也可以第一时间给予批评鼓励,有着同时与千人大脑联网的究极脑力,从这种意义上讲,生体雷达已经不仅仅是一部雷达,更像一位权威参谋。”   欣然听罢既惊讶又迷惑,问道:“既然读心怪远比人类聪明,为何还会被人类捉去使唤?应该反过来统治人类才对吧。”这倒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鬼式思维方式”。   罗兰苦笑道:“造物主是公平的,给了读心怪超强的脑力,就会夺走它的肉体能力,等一下你亲眼看到读心怪的真面目就会明白,离开人类的饲养,它们根本无法生存。”   欣然惊喜的问:“我们要去观赏读心怪吗?太好了!”   罗兰笑骂道:“傻孩子,就知道玩!我们是去冒险呐~~有生体雷达坐镇的地方,百分之百是敌军的指挥所,戒备森严可想而知,你当是逛动物园?”   欣然笑道:“然而去一趟是值得的,观赏读心怪尚在其次,一旦摧毁了生体雷达,迪奥军的指挥势必陷入瘫痪。”   罗兰点头笑道:“小男孩儿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打算得,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想个办法避开生体雷达的搜捕才行。”   欣然若有所思的说:“读心怪是依靠捕捉和破译生物的思想获取情报,如果是非生物的话,它就毫无办法了......”   罗兰摇头道:“你的思路走不通,装备生体雷达的地方一定会附属配置大量的魔导雷达,两者相互配合,无论生物还是非生物都逃不过迪奥军的耳目。”   欣然想不出办法,反问罗兰:“小病人儿,你可有对策?”   罗兰胸有成竹的笑道:“读心怪的智慧并非无懈可击,它也有着致命的弱点,就是对获取的情报百分之百自信。”   欣然灵光一闪,问道:“你是说,我们可以用假情报骗过它?”   “一般的假情报是行不通的,不管怎么作假,一个人的思想总是诚实的,表面上装作平民百姓骗过守卫不难,难在真实意图不被读心怪看穿。”   “唉......照你这么说,我们必须把自己变成白痴才行。”欣然悻悻的叹道。   罗兰笑道:“变成白痴也不是不可能啊,我现在便传给你一套‘冰心诀法’,默诵此诀,便可进入心无杂念的空灵境界,读心怪也无法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欣然略一思索,摇头笑道:“我不需要学什么冰心诀也可以进入心无杂念的状态--只要满脑子想着美女的裸体就行啦~美女~美女~美女~”说着两眼放光,果然像个白痴。   “......真是拿你没办法,”罗兰扁扁小嘴,调皮的笑道,“那么我也来点简单的......水果蛋糕~水果蛋糕~水果蛋糕~啊啊~~好想吃哦~”   两人分别将怨念集中在美女与水果蛋糕上,大摇大摆的侵入了生体雷达的控制区。读心怪只能在他们心中找到强烈的性欲和食欲,此外并无恶意,因此自作主张的将两人视为毫无威胁的“平民”,没有发出警报,让欣然和罗兰无惊无险的侵入了指挥部。   此时天色已晚,雷达中心灯火通明,楼外有大量卫兵把守。欣然取出封印魔石,召来大群吸血蝙蝠袭击营地,趁卫兵惊惶失措潜入大楼。   欣然大摇大摆的闯入雷达中心。大厅中央安置了一只巨大的水晶皿,仿佛城市广场中央的喷泉水池,水晶皿内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一只巨大而丑陋的软体动物飘浮其中,主体是一个软绵绵布满褶皱的圆盘,周围挤满了无论形状还是质地都很像动物大脑的器官,在水中收缩翕动,墨绿色的血管随之挤出道道一闪而过的电蛇,足有数十个之多,看上去就像一朵浮肿的葵花。圆盘四周接驳着黑色的电缆,将读心怪感知到的信息传送到通信兵面前的仪器内。   (难怪兰兰说它无法离开人类独自生活,这丑八怪根本就是一团只会思考的肉球嘛~)欣然微微一笑,顺手拎起一把椅子砸过去。   “砰!”一声巨响,水镜皿被砸得粉碎,绿色的营养液喷薄而出,刹那间将大厅变成汪洋泽国。   “什么人?”   “有刺客!”   通信兵失声惊叫。   欣然哈哈大笑,仰天吼道:“打--劫--啦!”   飞身跃向大厅中央,凌空掷出吸血魔剑,轻而易举的贯穿了无力挣扎的读心怪。   “嘶嘶嘶嘶~~~”   读心怪被魔剑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转眼间血肉便被吸食干净,只余下一团皱皱巴巴的干瘪躯壳。   欣然拔剑冲天而起,一拳打碎天花板,翩然飞去。身后枪声四起,迟到的卫兵冲进雷达中心,看到的是一幅无法收拾的惨象。   混乱很快便从指挥部蔓延到了前线,欣然与罗兰一路走去,看到的尽是迪奥军的乱相。前线攻城的部队突然失去了与指挥部的联络,以为后方放弃了攻城的打算,自行撤退下来。正在向首都集结的增援部队得不到指示,只得原地待命。   当混乱持续到了一定时间,前线和后方的混乱演变成了恐慌,前线既没有作战命令,也得不到增援,不少士兵和军官以为作战失败,自己已经被指挥部抛弃,开小差的比比皆是,投敌者亦不在少数。各地的增援部队无法与前线取得联系,当是迪奥战败,顿时作鸟兽散。迪奥军之前辛苦取得的优势,转眼间付诸东流。   城外树林里,欣然站在黄金步行鸟背上眺望战局,开心的笑道:“好个烂摊子,不晓得狼大哥打算怎么收拾。”   罗兰沉默不语,神情凝重。   欣然低头亲亲她的发丝,问道:“小病人儿怎么不开心?”   罗兰叹道:“没想到生体雷达的死亡会给迪奥军带来这般灾难性的后果,我是心有余悸呢。”   欣然笑道:“只要圣国军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啦。”   罗兰摇头道:“傻孩子,你是什么也不知道,罗摩王国并不出产生体雷达,相关的技术与作战统筹,全是圣国输出的,换句话说,圣国军目前也是采用了想通的作战编制--以指挥官和参谋部为首脑,各师团为手足,负责联系首脑与手足的‘脊椎’,就是生体雷达,一旦生体雷达在作战中被破坏,军队势必陷入瘫痪。这套作战方式是近年来才兴起的,我正是创始人之一,算起来也是高科技成果呢......演习作战的效果也不错,没想到会存如此可怕的弱点,若非今天迪奥军给我们上了一课,不知什么时候,圣国军也要栽同样的跟头。”   欣然颇有同感的说:“这和当年飓风巨人的悲剧同出一辙,当初飓风巨人挟机械铠之力横扫中洲何等威风,一旦机师暴走,最犀利的战争兵器反倒成了自相残杀的屠刀,对机械文明的过份依赖会把人变成机械的奴隶,对仆魔文明的过份倚赖,亦会导致同样的下场。”   罗兰道:“飓风巨人的败北并不全是因为精魔力场引起的机师精神失控,这只是个别现象,更重要的败因,在于飓风军团在远征中洲之前没有好好的考察地理状况,你要知道,五百年前的中洲大陆,魔晶石产量极为稀少,飓风一族刚入侵的时候战无不胜,是因为备用能源还充足,后来突然败北消亡,主因正是找不到足够的魔晶石发动机械铠。”沉吟片刻,接着说道,“我祖父还活着的时候,曾讲过一件他亲身经历的故事。那时候他还是个刚参军的少年,当时飓风巨人的残党仍在中洲活动,祖父参加了奉命剿杀飓风残党的部队,一次行军经由北方雪原峡谷,遭遇了整整一个师团的飓风骑士,祖父和伙伴们都以为今回死定了,哪知尚未开战,对方就投降了。进入峡谷一看,机械铠上的晶石全都因为气温过低被冻裂了,至于驾驶机械铠的‘巨人’,事实上不过是个头矮小的外国人,体质弱得可怜,离开机械铠他们连一头军犬也打不赢......”   林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把遐思中的两人拉回现实。   欣然按剑喝道:“朋友,干什么来的?”   那人停下脚步,拱手答道:“小人是卡洛特先生的随从,特地来接应苏骑士一行。”为安全其间,卡洛特没有把罗兰与欣然同行的秘密告诉手下。   欣然松了口气,笑道:“过来吧,我们等你很久了。”   待那人来到近前,罗兰问道:“说好的东西带来了吗?”   那人慌忙取出通行证双手奉上,说道:“两位大人持有此证,随时可以进城。”   欣然接下通行证,问道:“卡洛特在忙什么,为何不亲自来迎接?”   那人讪笑道:“城里发生了一点意外,会长正赶去处理。”   罗兰好奇的问:“什么意外?”   那人略一犹豫,终于毫无隐瞒的答道:“是迪奥太子,他带着一队铠武士闯进城来,据说......情况不太妙啊。”   欣然恍然大悟,笑道:“难怪太子军的表现如此糟糕,原来老大不在家。”   罗兰凤目一挑,杀气毕露:“咱们这就进城,也许来得及请太子殿下喝茶。”   镔铁城的一箭之仇,是时候清算了。   第三章 擒狼记   迪奥的空袭计划是在今晨开始的,四十架运输型大黄蜂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起飞,突然出现在皇城上空,将迪奥军最精锐的铠武士军团投向城内。   乌云般的降落伞遮蔽了皇城上空,使得监察会异常恐慌,当即下令防空炮火发起反击,试图在敌军的作战计划实施之前予以扼杀。   不料紧要关头,炮火管制却出了故障。原来迪奥军的运输机上涂有罗摩军方通用的编号,防空雷达识别信号后判定是自军,依照安全指令,拒绝下达攻击指令。   等到监察会查明状况,人工解除了安全指令,包括迪奥的“梵厉尔”在内的机械铠部队已经空投完毕。   此后,运输机继续执行轰炸任务。在监察会的指挥部“秘银宫”及其附属设施,投下了大量的炸弹。天佑城内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逃难的人群涌到街上,又被横冲直撞的机械铠驱赶的四散奔逃,疯狂的寻找防空洞。天佑城的防空洞并非人工设施,而是一种深埋在地下的雌雄同体的巨型仆魔“泰坦蜗牛”,这种蜗牛有着庞大的体积和坚硬的外壳,能够为近千人提供战时庇护。平时藏在地下,以矿泉、苔藓为食,在漫长的生命中几乎不曾移动半步。泰坦蜗牛在为难民提供安全空间的同时,也提供了维持生命必须的素材。它们湿润的皮肤表面分泌出大量的酸素,与二氧化碳结合后会制造出氧气与水分。   然而,由于难民的数量急剧上升,防空洞的负荷已经超出界限。泰坦蜗牛分泌的酸素不足以为越来越多的难民提供氧气,自身的生存空间也受到了难民的侵占。泰坦蜗牛是一种非常温顺的动物,但是再温顺的动物也潜伏着兽性,当它预感到自己会被越来越拥挤的人群害死时,开始变得狂暴不安,吐出触手将近身的难民吸入体内,活活吞噬。   受惊的人群不得不远离蜗牛本体,如此一来,势必要有一部分人被挤出防空洞外。兽人本就普遍缺少冷静的头脑,生死关头,更是只凭着力量决定生存权。于是在为了争夺权利而进行的攻防战之外,防空洞内外也在进行着一场更加残酷的生存之战。血腥气刺激的泰坦蜗牛烦躁不安,纷纷关闭洞壁,把厮打的人群挡在门外。   与此同时,监察会一方终于解除了防空阵地的安全锁。街道两旁的绿化草坪纷纷裂开,昂起一排排硕大的花盘。花盘正中,生长着一根粗大宛如炮筒的花蕊,指向天空。当运输机再次俯冲投弹,花蕊便一起开火,射出白色的液体炸弹。这就是罗摩的主力防空武装,炮击莲妖,一种半植物半机械的仆魔。它们的根系深埋在地下,吸取底层中的水分作为炮弹,以巨大的压力发射出去,威力之强足以击穿千米之外的铁板。   每一朵炮击莲妖上都安装着微型魔导雷达,与作战部的主电脑(生体雷达)相连,根据指挥官的意图对侵入王都领空的迪奥军进行毁灭性打击。   “运输型大黄蜂”除了炸弹,并没有装备其它武器。遭到炮阵的攻击后伤亡惨重,但仍悍不畏死的俯冲、投弹,仿佛不把炸弹丢光誓不罢休。在炮火的干扰下,迪奥军的机师无法像之前那样确认攻击地点,炸弹的落点也从单一的军事目标变成了遍地开花。   一枚炸弹击中了国立广播电视台的信号塔。这座高耸入云的钢铁建筑物,曾经是罗摩王国的骄傲,如今却像垂死的巨兽一样轰然倒下。塔顶用于将魔导波动转换为音频、图像的大型“换相魔晶球”被摔得粉碎。广播、电视、电话、网络,一切通信设施陷入瘫痪。藏身防空洞或家中的市民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只能在祈祷声中寻找虚假的安慰。   迪奥军的攻势愈演愈烈。监察会本身并非军事集团,临时拼凑的佣兵根本不是迪奥的对手,如果是正面作战,凭借城墙和物资的优势,倒也不至于失守。然而迪奥的空降作战却打乱了他们的部署,一方面要守城,同时还要阻击潜入城内的铠武士兵团,忙得焦头烂额。   监察会很清楚这一战的成败将决定组织的存亡,不遗余力的投入兵力围攻迪奥军的潜入部队。敌我兵力悬殊,迪奥深知硬碰硬没有取胜的可能,便率领兵团朝着皇宫的方向转移。   按常理,皇宫应该是兵力部署最密集的地方。然而天佑城却并非如此。监察会的总部秘银宫位于城市东北角,与皇宫相距甚远。防御力集中在了秘银宫,皇宫的守卫就难免松懈。   迪奥军几乎没有受到阻碍便闯入了城市中央,沿着御道向皇宫挺进。迪奥的目的不在于占领皇宫,他迫切想见到一个人,他的父亲霍夫曼大帝。   虽说权力被监察会架空,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只要得到了霍夫曼大帝的支持,迪奥军就从监察会口中的“叛军”变成了“义师”。消灭监察会,单凭武力是不行的,必须动用更高级的权威。   午后的阳光直射在平坦的御道上,融化的积雪羼杂着血污,被钢铁的巨足踩成泥浆。   四十架钢铁巨人排成两列沿着道路两侧向皇宫埋进。走在最前头的是迪奥的梵厉尔,紧靠身后是一台红色的指挥官型“铁金刚”,头上的犄角在冬日的照耀下寒光闪闪,额前的硕大独眼左右转动,打量着街道周围。   “不用紧张,巴尼,我们进行的很顺利。”迪奥停下脚步,回头拍拍“指挥官机”的肩膀,以示鼓励。   名叫巴尼的铠武士,是位十六岁的狼人少年。凭借着杰出的机师技术,入伍仅一年便擢升为铠武士兵团的指挥官,可谓少年得志。然而恰如他的年龄,这位少年指挥官在精神上还显得有些脆弱。若不是白色三连星因故缺席,指挥官的位置也轮不到他。   一方面希望抓住难得的机会尽量表现自己,一方面却又缺少自信......巴尼的复杂心态,迪奥了如指掌。特别是在眼下,他不得不叹一口气,心想如果安琪拉、朱利安和上元明人在身边该多好......毕竟他们是老兵,比这孩子可靠的多。如此一想,不免有些悲凉。就算夺取了胜利又有何用,他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伙伴。   “好惨哪......”耳畔传来巴尼的叹息。   迪奥循声望去,只见斜对面不远处的街道上一辆有轨电车掀翻在地,冒着滚滚的黑烟。汽车的底部,两条用于在轨道中爬行的仆蟒扭曲着泛白的肚皮,在烈火中垂死挣扎。   “希望没有平民遇难,走吧,去结束这场自相残杀的愚行,为了避免更多的无辜者在战火中丧生。”   “是!”巴尼跟上迪奥的脚步,驾驶着机械铠走向宫门。   轰--   一团烈焰迎面射来,巴尼慌忙侧身闪开。身后的一名铠武士被火球击中,惨叫着跌入护城河。   “魔法师!?”巴尼失声惊呼。   “不,是魔兽战车!”迪奥沉着的止住脚步。梵厉尔扬起头颅,火红的眸子冷冷的凝望着面前一字排开的怪兽大军!   嗷嗷嗷嗷~~   轰隆--轰隆--轰隆......   伴随着惊心动魄的咆哮与沉重的脚步,一群身披甲胄,头戴铁盔的白色巨兽气势汹汹的逼上前来。巨兽的个头比铁金刚更高,体形酷似白熊,却有着人猿的头颅,并像人类那样直立行走,两条粗壮惊人的手臂长可过膝。口中两颗外翻的利齿,如同象牙一般长而上翘,与利爪交相辉映,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北方特产的巨型仆魔比蒙兽,据说是熊与猿杂交的产儿,兼有熊的怪力与猿的狂暴。战斗力远胜虎豹。罗摩的训魔师们把这些怪物捉来,训练成战争兵器,并进一步改造成魔兽战车。这些巨兽背负着铁铸的碉堡,用锁链牢牢的固定在肩上。   碉堡内藏有三名士兵。首先是操纵比蒙兽的操魔使。操魔使头上戴着特制的精神感应盔,通过特制的导索与比蒙兽的头盔相连。比蒙兽的头盔中有两根向内凸出的尖刺,深深的刺入它们的脑髓,称为精神感应天线。通过这根天线,操魔使便能与比蒙兽建立精神感应,异体同心。   另外一人是通信兵,通过无线电与友军及总部联络,以便随时接受战斗指令。   最后一位成员是火炮手,负责掌管战车配备的大型喷火器。   魔兽、机械、士兵,三者完美的合作,缔造出了罗摩陆军倚为王牌的魔兽战车。监察会迫切希望这支奇兵发挥威力,打碎迪奥的野心。   然而,迫切希望取得胜利的又岂止是监察会,铠武士兵团,又何尝不是王牌精锐?   “兄弟们给我上!要让这群呆傻的大怪物了解冒犯迪奥殿下应该付出怎样的代价!”巴尼厉声怒吼,率先冲向魔兽战车。笨重的铁金刚在他的驾驭下变得分外灵巧,低头闪过比蒙兽的巨臂横扫,双手握剑自下而上一撩,将巨兽开膛破肚,沉重的战车压夸了巨兽的尸体,陷入血泊无法运作。巴尼将一枚手雷扔进战车。沉闷的巨响过后,战车四分五裂,战士的尸骸绞成了一堆触目惊心肉泥。   “杀啊!!”铠武士紧随其后,奋勇厮杀。   嗷嗷嗷嗷~~   魔兽战车亦被杀气刺激的怒吼起来,挥舞着巨臂猛扑上来。庞大的战争机器相互撞击、碾压,无生命的机械与血肉之躯的战士瞬间化为尸骸。   一名铠武士高举长剑切断了比蒙兽的手臂,痛得发狂的巨兽却用另一只利爪深深刺入了机械铠的心窝,连同驾驶舱一同捏得粉碎。另一名铠武士挺剑猛冲,一举贯穿了比蒙兽的心窝,还没来得及拔出剑来,就被来自背后的烈焰吞没。   魔兽战车的战斗力与铠武士在伯仲之间,数量则站优势,随着战斗的进行,双方伤亡都在增加,局势渐渐对迪奥军不利。   迪奥见状高声下令:“不要与战车纠缠,集中火力攻击比蒙兽的头部--解除了精神制御,他们便会自相残杀!”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巴尼第一个响应迪奥的战术,抬起左掌摇摇指向一台魔兽战车,猛然扣下扳机。隐藏在腕部的机关枪迅速开火,击碎了比蒙兽的头盔。   “嗷嗷嗷嗷~~”巨兽脱离了人类的控制,发出狂喜的怒吼。随即扯下背上的战车,高高举起,砸向另外一头巨兽。   “哈哈~干得不错!”迪奥放心的把战斗交给巴尼指挥,旁若无人的走向皇宫。一部魔兽战车咆哮着冲上来阻拦,尚未靠近,便被迪奥一记“铠式·寒冰神掌”冻成冰块。   “不要管那些喽啰,击中火力干掉梵厉尔!”   看到前线传来的战报,藏身在秘银宫工事内的监察会高层气急败坏的下达指令。   通信兵得到指示后,魔兽战车便调头去追梵厉尔,数台喷火器一起开动,火球宛如流星一般落将下来。   “哼,自不量力的家伙......”迪奥冷笑着按下火箭助推器开关,梵厉尔一跃而起,消失在视线之外。操魔使尚未回过神来,死神便从天而降。白光一闪,战车迅速冻结。   迪奥在滞空的同时摘下冷冻来复枪,一口气将弹夹打空,于是地上便多了二十具冰雕的棺材。战车内的士兵尸体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呈现出奇异的姿态和表情。   “巴尼,剩下的杂兵交给你们,我要进宫找父王谈谈,如果一切顺利,今晚我们便可以在城里饮酒狂欢了。”   “祝您好运!”巴尼敬了个军礼,兴冲冲的道。这位本该有着大好前程的少年机师,此时并不知道这便是与迪奥的诀别仪式。   迪奥打开舱门,离开梵厉尔走进空寂的皇宫。   巴尼转身返回战场,指挥同伴将余下的魔兽战车消灭。   “可恶!一群不中用的废物!”监察会的高层对战况非常不满。最后的王牌已经打出,他们再无回天之力。   就在绝望的时候,一个人推门进来,环视四周,轻浮的笑道:“诸位,我来得似乎正是时候。”   “卡洛特大人!”   “您......您还活着!?”   “哼哼,我还活着,你们很失望是吧?”卡洛特冷笑着扫视众人,“我知道你们都会我的地位垂涎三尺,可是,想要当领袖,就得有相称的才能,很遗憾,今天的败绩再次确认你们只配做奴才!”   面对卡洛特的责骂,众人敢怒而不敢言。   “卡洛特大人,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还是想个办法挽回局势吧。”一名理事说道。   卡洛特笑道:“迪奥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坚持一下,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守城是不成问题,但城内的乱军却不能置之不理啊,卡洛特大人,消灭迪奥本人比消灭他的军队更重要。”有人忧心忡忡的说。   “的确,如果突入城内的乱军得到支援,里应外合,我军必败!”还有更悲观的预测。   “诸位大人不必担忧,迪奥军的指挥部已经被我的朋友摧毁,城外的军队现在已经是没头的苍蝇,自顾尚且不暇,哪有余力支援迪奥!”卡洛特自信的说。   众人闻言相互失色,想不出卡洛特口中所谓的“朋友”是何方神圣,竟能摧毁敌军的指挥部。卡洛特不做解释,抬头看了一眼屏幕上映出的皇宫战况,好整以暇的说:“事到如今,只有本人亲自去皇宫走一遭了。”   “那么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卡洛特回头笑道:“你们?干什么都无所谓,干脆准备香槟等候庆祝胜利吧。”   皇宫城前,战斗接近尾声。最后一头魔兽战车倒在血泊里,铠武士兵团也几乎全军覆没。   “巴尼大人,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么......”一台失去左臂的铁金刚环视尸骸堆积如山的战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兄弟......经历了这场血战并活下来,我们是幸运儿啊。”   “没错,巴尼大人,接下来做什么?”   “我去皇宫接应太子,你留下守护梵厉尔。”   “是!”   铠武士提起染血的长剑,迈着疲惫的脚步走向梵厉尔。   “不行哦,小伙子,这台机械铠是宝贵的国家财产,不能交给叛军。”卡洛特笑嘻嘻的挡住了铠武士的去路。   “滚开!自不量力的家伙,想拿血肉之躯阻挡机械铠么?”铠武士怒吼道。   “呵呵~量产铁金刚也敢猖狂,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卡洛特懒洋洋的举起大地之魔法枪“巴拉巴拉”,指着机械铠冷笑道,“处理你这样的垃圾,只需要一发子弹。”   “狂徒,去死吧!”铠武士挥剑斩下。   枪声响起,一缕黑烟从地下升起,笼罩了机械铠。   “出来吧,不朽的大地之魔巴拉巴拉,遵守母亲的誓约,摧毁面前的敌人!”   大地裂开缝隙,一条蛇身鸡首的怪兽从黑烟中升起来,面朝铠武士喷出一道黑色烟柱。在毒气的侵袭下,钢铁护甲化为灰白色的岩石,机师的身体也一寸寸变得僵硬如石。   “哇--啊啊啊~~巴尼大人--迪奥殿下--”   铠武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当巴尼赶到时,他已变成了一尊石像。   “可恨的妖怪......去死吧!”巴尼举起机枪,猛烈扫射。   “哼~又是一个自讨苦吃的家伙,”卡洛特身形连闪,轻松的躲开了机枪扫射。   巴尼丢下机枪,双手握剑猛冲上去。机械铠奔跑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巨剑凌空劈下,卷起怒吼的狂风。   “人类啊,总是这样顽固不化,一旦热血冲头便看不清实力的差距,”卡洛特腾空跃起,双手握枪连续扣下扳机。   石化枪弹托拽着道道黑烟击中机械铠。普通的石化子弹无法像适才的“精灵召唤”那样迅速石化钢铁,因此卡洛特选择攻击防护薄弱的关节处。巴尼觉察到他的用心,但庞大的机械铠根本无力躲闪细小的枪弹。眼看机械铠便要成为一块废铁,情急之下只得弃剑,探出机械臂抓向空中的卡洛特。   卡洛特没有料到他有这一招,猝不及防下被抓了个正着。   “去死吧--”巴尼狂喜的合拢手掌,试图把卡洛特活活捏死。   千钧一发之际,一团阴影落在头上。监视器上映出了奇异的标记,就在头上--   巴尼抬头一看,只见一面鲜红的巨盾落下来,恰巧砸在自机头上......   红黑相间的机械武士从天而降,踏在盾牌上。一位白衣美少年出现在舱门前,好奇打量着脚下被压扁的铁金刚。   在他身边,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美貌女孩。微笑着向卡洛特挥手道:“‘万事通’先生,别来无恙。”   卡洛特喜形于色,谄笑道:“托元帅与苏骑士的福,尽管世道艰难,我还是厚颜无耻的活下来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请移驾秘银宫--”   罗兰摇头笑道:“不忙,风闻白狼也进了城,我和他还有一笔旧帐没有清算,擒狼之后再休息也不迟。”   卡洛特苦笑道:“我不知道迪奥如何得罪了你,以至千里追杀,女人的报复心果然恐怖的很。”   罗兰不动声色的笑道:“所以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一语未了,欣然突然指着皇宫方向插言道:“快看,皇宫起火了!”   罗兰、卡洛特循声望去,只见皇宫一角火光冲天,滚滚黑烟扑面而来。   “是寝宫--陛下遇难了!”卡洛特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更像幸灾乐祸。   欣然笑道:“莫非是狼大哥行凶弑父?这小子真狠哪。”   罗兰沉静的说:“欣然,速带我进宫,务必救出霍夫曼大帝。”   卡洛特深感意外,不悦的问:“元帅阁下似乎没有多管闲事的必要。”   罗兰冷冷的说:“本人不远千里来到天佑城,你当是为了什么?只为与你喝茶扯淡不成?欣然,我们走!”   “好哩!”欣然抱起轮椅跃下机械铠,飞身扑向火光中的皇宫。   卡洛特恼怒的注视着他们,突然拔枪在手,瞄准欣然的背影,犹豫良久,终于又放下。跺跺脚,追了上去。   且说欣然与罗兰冒着烈火冲进寝宫,听见滚滚黑烟中传来陌生男子的怒骂声。   “就是那里--”罗兰在欣然肩上拍了一掌,示意他放下轮椅。   两人靠近一看,只见一位须发雪白的华服老者坐在床前,正拍案怒骂。床上、地上、桌上,横七竖八的丢着些酒瓶子,寝宫内酒气冲天。白狼迪奥跪在他脚下,一语不发。   老人骂了几句,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顺手拎起一瓶酒牛饮起来。迪奥忍不住站起身来,双拳紧攥。   老人拍案怒道:“看个屁,还不快滚蛋?”   迪奥哽咽道:“父王,您不能再喝酒了。”   霍夫曼大帝怒骂道:“住口!什么时候轮到儿子教训老子了?”说罢将酒瓶丢进身侧的火盆。轰的一声,酒瓶爆炸,燃烧的酒浆四下飞蹿,引燃了纱帐,霍夫曼的胡子也被烧焦了。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真是痛快!”霍夫曼大帝手舞足蹈,状若疯癫。原来皇宫的大火,正是这酒精中毒的老疯子一手制造。   迪奥慌忙脱下外衣扑灭父亲身上的火苗,抱起他哀求道:“父王,求求你,快跟我走吧!再不离开皇宫,监察会的人就要来下毒手了--”   霍夫曼紧搂着酒瓶子歇斯底里的嚷道:“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什么监察会!我管你们去死--我只要酒、酒!!”   迪奥无可奈何,跪在父亲脚下磕了三个响头,含泪道:“爹,孩儿对不住您了。”   霍夫曼大帝以为他要独自逃生。不料迪奥突然一跃而起,挥掌猛击父亲后颈。   “哇--”霍夫曼大帝失声惊呼,软绵绵的昏死过去。   迪奥抱起父亲,转身奔下台阶。   “嘿、嘿、嘿--狼大哥,好戏才开锣,你还不能走哩。”欣然双臂交抱,笑嘻嘻的拦住他。   迪奥一见欣然,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是你!你......你怎会在这里?”   欣然饶舌反问:“你可以在这里,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   迪奥情知今日势难善了,深深吸了口气,问道:“朱利安在哪里?明人君怎么样了?还有安琪拉,难道他们都已经......”   欣然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煞有介事的装出沉痛的口气:“已经蒙主荣招了,阿门。”   迪奥悲痛难当,疯了似的怒吼道:“你这恶魔--老子跟你拼了!”   “嘿、嘿、嘿,狼小弟,你想跟谁拼命啊?”罗兰转动轮椅,笑眯眯的挡在他面前。   “你是谁?这嗓音好熟悉......难道是......”迪奥顿时心若死灰,再无拼命的勇气。绝望的笑道:“哈哈......想不到你也活着,老天果然抛弃了我啊......男子汉大丈夫生亦何欢死而何惧,不必你们费事,我迪奥会自行了断,然则我父王已是一介垂危老人,尔等俱是当世豪杰,不至于趁机加害吧?”   欣然叹道:“狼大哥,方才你对父亲所作的事我都看见了,你是一位英雄,更是一位孝子,小弟我从来不买英雄的账,但对孝子却不能不敬重三分,如果有的商量,你们父子都可以平安离去。”   罗兰闻言很是焦急,在后面狠狠的掐了欣然一下。更正道:“我可以保证霍夫曼大帝的安全,迪奥,你就安心上路吧。”   欣然皱眉道:“兰兰,我们没有非杀狼大哥不可的理由,他如今家破人亡一败涂地,这教训已经够重了。”   罗兰怒道:“你到底是圣国人还是罗摩人,说话之前最好先经过大脑!”   欣然忍怒走开,冷冷的说:“爱国爱国,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   “呵呵,叛国大盗尚未付诛,自家人怎么先闹翻了?两位消消气,我来做个和事佬可好?”卡洛特满脸堆笑的走来,拍拍欣然的肩膀,故作亲热的说:“老弟呀,这件事还是照元帅的意思办吧,迪奥不死,国难不止啊。”   话音未落,忽听见殿外有人道:“最好是连陛下一同除掉,由你卡洛特·萨菲罗斯来当国王,这样就天下太平了?”   欣然循声望去,只见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一群身着朝服的文武大臣。更远处,卫队正忙于救火。   群臣为首者乃是一位白发苍苍的隼人,肋生双翼,面貌狰狞。方才发话讥讽卡洛特的,正是此人。   “原来是内阁里仅次于花太师的二号人物右相古斯塔夫,难怪说起笑话来这么冷。”卡洛特失去了之前的从容,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从镔铁城到现在,他的全部谋划都在罗兰与欣然的配合下得到了完美的实现,然而就在胜利唾手可得的关头,麻烦接二连三的冒出来了。   “本相绝不认为这是玩笑话,”古斯塔夫倨傲的环视四周,特别在欣然和罗兰脸上停留了片刻,“不管你从哪里找来了什么样的帮手,谋害太子与陛下的阴谋今日注定破产,本相与内阁全体成员已经通过了战时紧急决议,在军法会召开之前,任何人不得加害太子!”   卡洛特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瞪着古斯塔夫,却也无话可说。他知道古斯塔夫绝非恐吓,站在他背后的内阁全体大佬便是铁打的靠山。   监察会虽说实权在握,但在地位上与内阁相比却天差地别,他并没有否决古斯塔夫之决策的分量和勇气。   罗兰拉拉欣然的手,小声陪笑道:“小男孩儿,人算不如天算,这下可遂了你的心愿。”她想通过这矜持的小动作弥补一下适才与欣然争吵造成的隔膜。迪奥的杀与放固然是不可改变的原则问题,但是现在节外生枝,她已经无法左右局势,欣然的情绪就变成头等重要的事了。   欣然强颜一笑,挽住她的小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同时目光一瞬不移的盯着对峙中的卡洛特与古斯塔夫。他敏感的觉察到,内阁形成了团结一致的反对监察会的阵营。这些手中没有实权的空头阁老,对监察会的气焰一向不满,只是一直缺少反抗的实力。现在公然表示反感,要么收了军方的好处,要么就是找到了强有力的靠山。   第四章 刀与剑   围绕如何处治迪奥的问题,卡洛特与古斯塔夫展开了火药味十足的争辩。卡洛特首先列举了迪奥的罪状,声称叛国贼子死有余辜。   古斯塔夫反唇相讥道:“反对监察会就是叛国?难道阁下认为国家就是监察会?”   卡洛特很为这老头的口才惊异,只得退一步辩解道:“监察会是公正合法的国家机关,是我党(即‘大兽人逆天党’,罗摩的执政党)我军在霍夫曼陛下的领导下所创建的诸多人间奇迹中最伟大的一项,迪奥胆敢私自纠集匪军,武装对抗国家机构,这还不算叛国?”   古斯塔夫老练的笑道:“任何国家机构都有其职能,监察会也不例外,试问一个管理婚配生育的机构如何能够掌控皇城的自卫队和防御措施?这本身就是越权!监察会已经不是人们最初希望看到的那个监察会了,呵呵,理事阁下,你应该明白内阁的日常工作之一就是裁撤某些腐败的国家机关。”   卡洛特再次哑口无言。同样是政客,但他与古斯塔夫却截然不同。卡洛特是投机政客,头脑、手段、心机都很出色,但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暴发户,狡猾有余,气势不足。而古斯塔夫却是三朝元老,典型的传统政治家,谈判或曰打嘴仗乃是一位朝臣的基本功,虽说如今内阁的权力被监察会架空,但在皇帝面前上他依旧可以藐视卡洛特这个后生晚辈。   处死迪奥的提议明显行不通。内阁的其它成员也一致认为目前圣国大军仍在步步进逼,处死迪奥,将会导致军部离心,部队混乱,甚至会危及国家的存亡。卡洛特本想请欣然、罗兰出面证明监察会与圣国关系良好,然而转念一想,那岂不是承认通敌卖国,只得作罢。   最后,卡洛特提出双方各退一步,请霍夫曼大帝做出最终的裁决。   内阁群臣也认为这主意不错,虎毒不食子嘛。   哪知霍夫曼大帝还没等古斯塔夫把情况讲述清楚,便喷着酒气吼道:“我没有这个儿子,让他滚!滚!滚!”   内阁群臣闻言大惊,卡洛特忍不住露出奸诈的笑容。他也知道虎毒不食子的道理,不过你能对一个老醉鬼讲什么道理呢?   “陛下的意思就是废除太子的继承权,将其贬为庶民,赶出皇室--”   斯塔夫沉声道:“陛下没有这么说......”   “但是我们只能这样理解。”   “哼!”   卡洛特从容笑道:“如果右相有不同的见解,不妨公之于众,卑职和诸位大人很想听听您的高见,当然,我绝对相信您的公正。”   斯塔夫摆摆手,淡淡的说:“我没有所谓的高见,总之,一切以陛下的谕旨为准。”   “干你娘亲啊!!我让那小王八蛋滚--你们都是聋子吗!?让他滚啊~~~我不想再看见他!”霍夫曼大帝突然歇斯底里怒吼起来,脸色一变,剧烈咳嗽起来,“给我酒,给我酒......我要酒啊......”   一瓶侍从慌忙递上酒杯。霍夫曼大帝捧杯牛饮,脸色稍稍恢复了红润。   “父王!你不能再喝了--”迪奥突然推开侍卫,飞身冲上皇座,夺下父亲手中的酒杯,含泪劝道,“监察会是要用这见鬼的液体毒药毁掉您的脑子......您再喝下去,迟早会变成他们掌中的傀儡!”   “去你妈的!”霍夫曼大帝怪眼圆瞪,挥手甩了他一耳光。吃力的举起沉重的纯金皇杖,狠狠砸在迪奥头上。血光崩射,迪奥捂着额头滚下御阶。霍夫曼大帝暴怒的追下去,高举皇杖劈头盖脸的猛击亲生儿子。   “住手,陛下--他是你儿子啊!”古斯塔夫上前阻拦,被霍夫曼猛然转身一拳打在他脸上,登时鼻血横流。   发狂的老皇帝就像一头狮子,哪怕病弱垂死,当它一跃而起的时候,人们还是会在王者的雄风之下瑟瑟发抖。   卡洛特摇头叹息,悄声对欣然说:“真可怕......幸亏我没有这么混账的爹。”   欣然从他的口气里听不出幸灾乐祸的气味,不免有些惊讶,反问道:“色鬼,你老爸是做什么的。”   卡洛特苦笑道:“我们只有母亲。”很简单的回答,却隐含着令人不安的潜台词。   “够了!陛下,难道你想杀了太子吗?”终于,古斯塔夫再次上前拦住发疯的皇帝,满脸血污的老隼人横眉里目,看上去有些吓人。人们不由得担心,如果霍夫曼继续撒酒疯,古斯塔夫也许会暴打他一顿。罗摩朝廷一如民风,里里外外透着粗犷甚至粗暴的做派。   霍夫曼低头瞅瞅被打得昏迷不醒的儿子,似乎清醒了少许,语无伦次的说:“儿子?狗屁......不让我喝酒的儿子,不孝的儿子......我才不需要这样的儿子。喂,我说太师啊,你也想阻止我喝酒吗?”   “陛下,为臣是古斯塔夫......”古斯塔夫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霍夫曼瞪着醉眼仔细打量,叫道:“哦,原来你他妈的不是太师?那你--竟敢再三阻拦老子,胆量不小啊......”   古斯塔夫只得苦笑:“为臣是不得不出面,花太师若在场,我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霍夫曼拍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有些头痛,得再喝两杯。”指着脚下的迪奥说:“来人啊,把这堆垃圾扔出去,难道你们不觉得恶心吗?”   两名侍卫上前拖走迪奥。霍夫曼大帝步履蹒跚的回到皇座,继续大口饮酒,一边用昏聩的目光打量欣然和罗兰。   “妈的,你们两个是什么鬼东西,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们啊。”   这下连卡洛特都觉得难堪了,上前禀报道:“启禀陛下,这两位是圣国来的贵客,微笑骑士苏欣然阁下......及其同事一行。”   “哼,苏什么玩意,没听说过。”霍夫曼大帝傲慢的说,“反正你们也没什么事可做,就在皇宫里住下,陪我喝酒好了。”   “陛下,两位骑士此来,是应为臣的邀请,前来签订和平协约。”   “操你祖宗!谁要议和了?给我打,狠狠的打,老子不信打不赢圣国的狗杂种!”   “陛下,和平乃是民心所向。”   “民心......妈的,民心是你能决定的吗?你小子是卖国贼吧?”   “就算开战,我们也打不赢啊,”卡洛特挑衅似的微笑道,“只凭我国的目前军力,根本没有对抗圣国铁骑的实力。”   “放屁!征兵,多多的征兵!我罗摩大帝国的猛兽男儿个个身强体壮,难道会不敌弱小的人类?”   卡洛特耸肩笑道:“身强体壮有什么用,猛兽称雄的蛮荒时代已经成为历史,现在是智慧和技术的时代,在这方面我国实在没有值得骄傲的地方,陛下自诩无敌的兽人勇士,恐怕连帝国的少年都不如。”   “你、你、你--”   “陛下息怒,为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卡洛特环视满脸愤色的内阁众臣,高声道,“为臣在满朝武官里,找不出一个堪与苏骑士匹敌的人,这场战争,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   此言一出,众人的怒火全数转移到了欣然身上。一名身材魁梧的熊人武官越众而出,指着两人怒吼道:“你就是什么狗屁的圣骑士?”   欣然笑嘻嘻的道:“狗熊,你有意见?”   “哈哈哈哈~太可笑了!”熊人武官仰天狂笑,傲慢的说,“卡洛特,你找这小崽子来是为了给大家逗乐吗?”说着大步走向欣然,狞笑道,“陛下请看,俺一只手便能把这小子的脑袋捏碎!”   寒光一闪,血溅三尺。   熊人武官怒目圆瞪,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喘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被斩落的“熊掌”上,然而很少有人明白这只手掌是如何被砍下来的。   欣然环视面无人色的了群臣,暗自得意。虽然他只会四成功力的风之快剑,却足以横扫罗摩宫廷。   卡洛特趁机道:“霍夫曼陛下,为臣有个提议。”   霍夫曼咬着酒瓶塞子含糊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卡洛特环顾群臣,信心十足的说:“请内阁的各位大人选出一位代表与苏骑士交手,倘若内阁一方得胜,太子一案就由内阁全权处理,若是苏骑士侥幸胜出,则由监察会接手,各位以为如何?”   古斯塔夫拂袖冷笑,刚要发话拒绝,却听霍夫曼大帝拍案狂笑:““好主意!他妈的我喜欢,喝美酒赏决斗,乃是人生第一快事也!古斯塔夫,你先上!”   古斯塔夫尴尬的道:“启禀陛下,为臣是文官......”   “没用的老东西,谁规定文官不许打架啦?”霍夫曼大帝夸张的拍着桌子。   卡洛特笑道:“右相大人想一展身手的话,文职又有何不可。”   古斯塔夫老脸羞红,无可答对。他是不懂武术的。卡洛特报了一箭之仇,很是得意。   卡洛特越得意,欣然就越火大。他最讨厌被人利用,卡洛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若不是罗兰紧紧攥住他的手,一再暗示不可发作。欣然早就跳出去宣布改投古斯塔夫一方了。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紧闭的宫门霍然洞开。一缕阳光笔直的投在大殿中央,人们不适应光线的变化,纷纷遮住眼睛,欣然回头一望。只见一位白衣飘飘的英俊男子负手走来。看年纪不过三十出头,须发却苍白如雪,乍看是圣国人,仔细打量却有些兽人的血统。目若朗星,剑眉入鬓,一身正气令人望而心折。在他身后,追随着一位高颀健美的黑衣少女,腰间悬着好大一口杀气腾腾的鬼头刀。   欣然的目光从白衣人转到少女身上,顿时喜形于色,挥手叫道:“左京老婆--”那黑衣少女,正是霸王花。   霸王花向欣然投来情谊绵绵的一笑,将一根纤纤玉指竖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声张。罗兰拉拉他的衣角,正色的说:“小男孩儿,先别忙着找老婆,咱们今次有难了!”   欣然何等聪明,闻言苦笑道:“那穿白衣的老帅哥可是花太师?”   “正是百兽天尊。”   花无忌行至殿中央止住脚步,不动声色的扫视众人。包括卡洛特在内,没有人敢在这电流一般的目光下抬头对视。欣然倒很想与未来的岳父大人亲热一番,可惜人家瞅都不瞅他一眼。   “古斯塔夫大人,这一战便交给花某吧。”   “呃......太师,怎能劳您的大驾--”   “说这些客套话有什么用?你们没有人是那少年的对手。”   “难道他真的是圣骑士......”另一大臣不敢置信的问。在罗摩人的印象中,圣骑士就如同蜂王,轻易不在 人前露面,偶尔出动一次,必定带有千军万马。单枪匹马冲到别国皇宫来,这不像圣骑士干得出来的事。   “孤陋寡闻也该有个限度,连圣国风头最盛的后起之秀微笑骑士都不认得,亏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胡说八道。”霸王花毫不留情的讽刺道。说话间向欣然点头微笑,仿佛在说“终于又见面啦”。   花无忌拍拍女儿的肩膀,淡然道:“丫头,借刀一用。”   “老爸......”霸王花低声哀求道,“求求您,不要动武好么?”   “少废话,给我刀。”   霸王花欲言又止,忐忑不安的捧起太岁刀。   “丫头放心,我不会伤害那小子。”花无忌接刀走上前来,笑道:“小朋友,你那边也换人吧。”   欣然笑道:“在下不够资格向前辈讨教?”明知道在气势上自己已经输了三分,但对方是女友的父亲,身为男子汉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关头退缩。   花无忌面色微寒,不悦的道:“你我终有过招的机会,但不是现在。”因为女儿的关系,他被迫答应不向欣然出手,没想到对方误解了他的好意,难免有些不快。   罗兰悄声提醒欣然:“你不是花老头的对手,换我来。”   欣然略一犹豫,转身向花无忌一拱手,笑嘻嘻的说:“在下也无意欺负老人,如果前辈非要出手,便让我的宝贝女儿陪你活动筋骨可好?”   此言一出,大殿内骂声四起。除了卡洛特,罗摩方面没有其它人认得罗兰,既然欣然称她为女儿,那么这场比试无异是对己方的侮辱。   花无忌冷笑道:“你倒精明。”此外并无不满之词。   只这四个字,欣然便知道对方了解罗兰的真实身份。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提高嗓门道:“你们这干废柴,诈唬个屁啊!花老前辈与小女比武,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高手对决,尔等眼力武功皆为三流,根本不配欣赏!花老前辈,在过招之前,在下希望闲杂人等通统退场,免得败坏了咱们的雅兴。”   花无忌点头道:“老夫正有此意。”回首向内阁诸臣沉声道:“各位还想看热闹看到几时?余下的事,交给老夫一人便可。”   群臣面面相觑,不懂花无忌为何对欣然百般退让。古斯塔夫上前道:“太师,此事非同儿戏......”   花无忌笑道:“右相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太师出手,自可折服圣国小辈,此事勿庸置疑,然则太子一事......”   “无妨,虽说迪奥小子不成器,罗摩的中兴却还要寄托在他身上。”   古斯塔夫松了口气,笑道:“有太师这句话,我等便可放心了。”转身面向王座躬身道:“陛下,为臣告退。”古斯塔夫一走,群臣尽管满头雾水,也只好跟着退下。卡洛特拍拍欣然的肩膀,不放心的道:“老弟,绝不能前功尽弃啊!”   欣然冷笑不语,对卡洛特把自己当成棋子的做法越发不能忍受,心里甚至有些希望花无忌取胜。   卡洛特见他脸色不悦,只得讪讪的离开王宫。毕竟以他的地位,没有要求留下来观战的资格。   冷清的皇宫只剩下欣然、罗兰、花家父女和霍夫曼父子。   花无忌提刀上前,在罗兰面前三步处站定。这是太岁刀与封神剑都能够发挥最大威力的距离。   “一别十年,罗兰元帅风华依旧。”   “花太师也神采不减当年呢。”罗兰笑容可掬的道。   花无忌摇摇头,淡淡的说:“客套话还是免了罢,我这个老不死的活腻了,劳驾元帅代为送终。”   罗兰微笑道:“客随主便,如果陛下不反对,送阁下归西亦是举手之劳。”   欣然没想到罗兰会口出狂言,难道这才是阳光剑圣的本色?话说到了这地步,最强之剑与最强之刀的决战势必以一方的战死而告终了。欣然既不希望罗兰受伤,更不愿未来的岳父大人挂掉,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无忌的情绪没有因罗兰的恶言发生丝毫的变化,以他的精神修为,早就看穿罗兰妄图激怒自己的用心。转身朝王座躬身一揖,沉声道:“请陛下恩准为臣与罗兰元帅的比武,为臣将用事实证明,某些人对圣国的畏惧不过是杞人忧天。”   “呼呼--呼呼--”   “陛下......”   霍夫曼大帝没可能回答花无忌的请求,他喝了太多的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罗兰笑道:“沉默便是默许,花太师,请把您的豪情壮志证明给‘某些人’看罢。”   花无忌持刀指向罗兰,正色的道:“请赐教!”话音方落,一袭白衣无风自动,杀气宛如滚滚洪流,猛地喷泻出来。   罗兰一拍轮椅扶手,腾空而起。仿佛一只灵巧地青鸟,乘着来自太岁刀的凛冽气流扶摇直上。   “喝!”花无忌吐气开声,双手握刀冲前猛劈。自上而下的一刀竖斩,招数简单的近乎野蛮,然而最简单的攻击方式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欣然眼睁睁的看着闪亮如雪的刀锋在虚空中划出了一道扭曲的、深红色的次元裂痕,裂痕渗出是星光闪烁的黑暗宇宙。空中的罗兰变成了恍惚的淡影,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刀,光、时间、甚至思想本身都被冻结了。淡影裂为两半,随即,地上的轮椅也整齐的一分为二,被次元裂隙吞了下去。   一点星芒从天而降,没有媲美太岁刀的气势,更没有眩目的光影效果,若非距离很近,欣然几乎感觉不到那是从刀罡的海洋里突破出来的封神剑气。   锵--   剑尖在刀刃上一点,旋即反弹回去。   花无忌手腕一颤,太岁刀脱手落地。   次元裂隙徐徐合拢,细心的人会发现罗兰最初置身的地方少了一行玉石地板砖。与不翼而飞的轮椅一样,地面也被次元裂隙吞下了一块空间。欣然暗自把花无忌与同列中洲四大高手的所罗门比较,发现两个人的实力相差实在太远,与花无忌霸气绝伦的一刀相比,所罗门只配在海上发威。   然而,曾经创造奇迹的太岁刀如今却静静的躺在主人脚下。   罗兰盘膝坐在地板上,上身只余小衣,裸着一双嫩耦似的玉臂,浑圆白皙的香肩在刀光剑气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青辉。掌中三尺秋霜指向花无忌的眉心。空中,被斩碎的外衣雪片般纷纷飘落。   决斗的结局令欣然既吃惊又迷惑。他不知道罗兰是如何躲过那一刀的,目前的局势似乎对她更有利,而失去武器的花无忌并没有露出挫败的表情。   花无忌与罗兰相视无语,良久后,终于开口道:“你还能出第二剑吗?”   罗兰沉默不语,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抹血丝挂在唇畔。欣然见状心忧如焚,关切的扶住她的肩膀。   罗兰摇头示意无大碍,微笑着反问花无忌:“花前辈,你有勇气捡起脚下的刀吗?“   花无忌洒脱的笑道:“如果你还有余力出第二剑,我无论怎么做都只能自取其辱,这一战,是花某败了。”   “认输的人应该是我,“罗兰苦笑道,“只是这样握着剑我就已经力不从心了......我没有余力对花前辈出第二剑,既然花前辈也没有勇气接我第二剑,就算不分胜负好了。”   百兽天尊微微动容,负手叹道:“天下第一剑果非浪得虚名。”   欣然拍手笑道:“不分胜负最好!大家还是好朋友!”霸王花也露出笑容,拾起太岁刀奉还父亲。对这两位“中间人”来说平手就是最好的结果。   一旁观战的迪奥听见这句话,震惊的忘记了自己的处境,问道:“太师......这小姑娘真的是阿曼拉达·罗兰?”他之前曾怀疑过罗兰的身份,但那只是凭嗓音推断。   花无忌沉声道:“你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摸清楚就开战,这场战争,败的毫无怨言。”   “太师......我......”   “算了,学聪明点吧,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迪奥闻言泪流满面,跪在花无忌脚下叩头道:“小子今日保全性命,全赖太师恩典!”说罢离开皇宫。   梵厉尔的发动声震惊了守在殿外的群臣,正议论纷纷,却见花无忌父女与欣然、罗兰联袂走来。连忙围上来追问结果。   霸王花推开众人,没好气的嚷道:“吵什么吵?别问啦,不分胜负!”   罗摩人心目中素来天下无敌的百兽天尊竟与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打成平手!?人们无法接受现实,再次上前询问花无忌,那小女孩是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就是一个寻常童子罢了。”花无忌仰天大笑,杀气荡然无存。   欣然见花无忌替罗兰隐瞒身份,想必是友非敌,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主动搭讪:“兰兰是天下第一剑,岳父大人是天下第一刀,大家半斤八两,干脆划敌为友--”   花无忌挥刀一指欣然,不怀好意的笑道:“苏小鬼,正事搞定,接下来便是老夫与你的余兴节目,过来、过来,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欣然笑嘻嘻的跑过去道:“岳父大人,我--”   “你去死!”花无忌突然挥刀横斩,一道寒光擦着欣然的头皮飘过。   欣然猛一缩头,摸摸差点被砍掉的脑袋,吐舌讪笑道:“岳父大人宝刀不老,小婿十万分佩服。”   花无忌满意的笑道:“不错、不错,能躲过老夫五成功力的一刀,你算是有追求我女儿的资格了,晚上来我家吃饭,我要考验你的酒量。”   欣然慌忙摆手道:“不行啊,我酒量很差的--咱们改喝矿泉水好不好?”   花无忌笑骂道:“少废话!老夫最讨厌油嘴滑舌的男人,你敢不来,以后休想再见我女儿。”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小不点,跟我走,”霸王花给欣然使了个眼色。   欣然抱着罗兰追上去,没大没小的嚷道:“老头儿,等等我啊--”一出殿门,却见百兽天尊正板着脸挡在身前。慌忙停下脚步,讪笑道:“老、岳父大人,你好啊~”   “苏小鬼,我真是越看你越打心里讨厌啊......”花无忌悻悻的打量着他,似乎满腹牢骚。他实在想不通女儿为何迷上一个轻浮油滑的小白脸儿,无论外形还是言行举止,欣然都与他理想中的女婿背道而驰。身为父亲,怎能不失望。   “岳父大人,你错看我了,其实我是个好人--是大好人哪!”   “闭嘴!”花无忌恶狠狠的说,“小子,让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已经是老夫忍耐的极限,我绝对不承认你与左京的关系,除非你能拿出气魄证明你是配的上我女儿的男子汉!”   “知道了岳父大人,”欣然笑嘻嘻的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我会改变你的看法,让你知道我是多么好的一位女婿,你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说着把兰兰递给霸王花抱,上前拥抱花无忌,“来,岳父大人,让我们划敌为友吧。”   “你这混球--少来这套~~滚开!滚开~不要粘在我身上~~”花无忌拂袖欲走,却被欣然一把扯住衣袖,不肯松手。   “哎呀呀~亲爱的岳父大人,拥抱一下有什么关系,别害羞嘛~我会加倍努力,争取得到你的认可--我一定会改变你的看法的!”   “快滚开!可恶的小鬼......女儿,快把他拉开,怎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白痴!我要杀了你~”   可怜的北国武圣、百兽天尊、罗摩太师,被欣然过分的热情折磨的险些抓狂。若非女儿阻止,老人家真要挥舞着太岁刀追斩未来的女婿了。   “既然你们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今后就住在我家吧。”   “嘿嘿,多谢岳父大人款待。”   “哼!苏小鬼,先别高兴的太早,我没打算让你白吃白住,除了伙食费之外,家务活全由你负责。”   “......如此说来,岳父大人是要让我当免费的佣人咯?”   “哈哈,你小子说对了,伺候的老爷我舒服,你和我女儿的事也并非没有可能。”   (真是可怕的岳父......)欣然心里抱怨。   “那个,花前辈,我也要干家务活吗?”罗兰苦着脸问。   花无忌慈爱的摸摸罗兰的头发,笑道:“你就免了吧,那么小的人儿,让你干活别人会告我虐待儿童的。”   “啊,前辈真是太善良了~今后就拜托您了。”   “哈哈,你恐怕也很少有出门的机会,喜欢的话就在天佑城多玩几天吧。”   “嘿嘿~承蒙款待,非常感谢~岳父大人,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欣然的笑脸一出现在面前,花无忌顿时换了一幅面孔,冷冰冰的说:“我劝你安分一点,须知这座城市里想取你性命的人可不在少数。”   “哈哈哈哈~没关系啦,岳父大人不也是其中之一嘛。”   “哼,你知道就好。”花无忌难得的露出笑容。这么多年来,他还没见过敢在他面前口无遮拦的年青人,至少对欣然的勇气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老天......这里就是太师府吗?清廉也该有个限度吧,这房子比我家佣人住的地方还要简陋!”一到位于皇城郊外的花府,欣然便对着面前的农家院落大放厥词。   “......你说什么?”   “呃呃~没有啦~女英雄,我是说,花太师为官清廉、两袖清风、生活俭朴,小弟我很是钦佩,嘿嘿~”   “嘿嘿个鬼呀,”霸王花在欣然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绷着俏脸嗔道,“我老爸说,俭朴的生活会让人体会到大自然的美丽与崇高,这些深奥的哲理,你这纨绔子弟是不会明白的。”   欣然笑而不语,不怀好意的四处打量院落内外,暗自决定在这段客居的日子里将花府由高人隐居之所改造成富贵豪宅,让左京老婆和岳父大人也来享受一下奢华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愿意兰兰吃苦。   霸王花见欣然心不在焉,气得又在他头上敲了一拳。   欣然回过神来,拉着霸王花的手笑问道:“左京老婆别发火,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   霸王花笑道:“这还差不多......在我家里不许你发呆,更不许想别的女人。”   “我现在一颗心全都锁在你身上,老婆啊,几天前你还在边境医护所的床上半死不活,怎么一下子就生龙活虎的飞回天佑城了?”   霸王花见情郎关心自己,芳心很是欣慰,得意的笑道:“你离开边境的当天晚上我就康复了,把李筠姐姐吓了一跳,还说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么强壮的女孩子,我挂念你和兰兰,次日一早便赶回罗摩,路上搭了军用列车,所以赶在你们前头到的家。”   欣然笑道:“咱们每次见面都是匆匆一晤各奔前程,今次总算可以多相处些日子了。”   霸王花拍手笑道:“就是为了这个,我才说服老爸把你和兰兰接到家里来。”面色一整,严肃的说,“小不点,眼下的天佑城就像火药桶,处处隐藏着危机,失势的军部与试图控制全国的监察会无时无刻不在明争暗斗,而你和兰兰恰被卷进了斗争漩涡的中心,危险可想而知,住在我家里至少可以保证安全。”   欣然心想,在天佑城的确没有什么地方比花家更安全了。“老婆,能否告诉我岳父大人的立场,他是倾向太子派,还是监察会一方的人?”   “从前的话,我老爸既讨厌监察会,也不认同太子党,因此辞退了官职回家隐居,不过现在情况起了变化,迪奥倒台以后,监察会的气焰越发嚣张,不加以遏制是不行的,另一方面,迪奥似乎也从这次失败中尝到了苦果,我老爸说他现在已经有了成为明君的资格,接下来就是如何得回失去的地位。所以,我老爸决定帮助迪奥。”   “我也相信迪奥经历此次的失败已经不敢再对圣国有非分之想,与卡洛特那个奸鬼相比,他至少还有几分英雄气概......”   霸王花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开心的笑道:“这就好啦,咱们的立场一致--”   欣然摇头苦笑道:“你懂什么,决定圣国立场的人是女王陛下,就算在这里,说了算的也是兰兰,我不过是个小跟班而已,据我所知,兰兰是非常之厌恶迪奥的,说服她不把迪奥整到死已经很难了,划敌为友简直不可能。况且,相比于卡洛特,我也仅仅是比较不讨厌迪奥而已,哪能轻易改变立场,就算我能办到,迪奥这会儿说不定正在恨我恨的咬牙切齿哩。”   霸王花爽快的笑道:“没关系!这些事都可以慢慢来,只要我们两个人是一条心其它的都好说。”忽然神色紧张起来,搂着欣然的胳膊柔声道,“喂,小不点啊,我一直嚷嚷着要帮助迪奥你不会吃醋吧?我发誓只爱你一个人,我和迪奥真的没有什么......”   欣然捧起爱妻的纤手,感动的笑道:“傻大姐,亏你有这份心思。”   第五章 好女婿   花无忌邀请罗兰与欣然在一间布置简单的草堂内落座。花无忌敲敲桌子,一位女童手托茶盘飘进来。欣然打量了那女童半晌,忽然笑道:“你是阿布?”   女童笑嘻嘻的向他鞠躬。原来她就是当初欣然买来伺候霸王花和水镜的布袋童子。相思拷解开后阿布便跟随霸王花四处奔波,现在则成了她家中的佣人。   花家清贫,待客的菜肴对欣然这见惯了山珍海味的富家公子来说实在不值一提,酒却极好,兽人大多善饮,花无忌也不例外,一再劝酒,摆明要灌醉欣然。   欣然早有准备,酒一落喉,便顺着血荆棘悄悄排出体外,看上去“海量”的很。   这一招骗的了别人,对花无忌却行不通。老人不动声色的在欣然掌背上拍了一下,顺势打出一道刚猛的气劲,封住腕脉。   “小子,怎么不喝了?来,再与老夫对饮十杯!”   “呜呜~~”欣然有苦说不出,只得捏着鼻子强灌。不出三杯便头晕目眩舌头发僵,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哇哈哈哈~好酒!岳父大人,你果然是酒中豪杰啊!不过小婿我也不是盖的,来,咱们......呃,再干三杯!”   罗兰捧着茶水啜饮,望着两眼发直的欣然抿嘴微笑。   霸王花却无法淡然处之,不悦的提醒父亲:“老爸,你们少喝点,小不点已经醉了--”   花无忌老奸巨猾的笑道:“丫头你不懂,男人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露出真面目,你等着看好戏吧。”   欣然甩甩头,左拥霸王花,右抱罗兰,两眼发呆的望着花无忌道:“老头,你为啥不找个姑娘陪酒?一个人闷头喝多没意思?”   花无忌奸笑不已,不断的给女儿打眼色。示意她苏某人色狼嘴脸开始显露。   霸王花很是恼火,欣然的本性她何尝不知道,一方面不希望情郎在父亲面前丢脸,另一方面更恼怒父亲用这种手段欺负心上人,一时间左右为难,只有苦笑。   “老头子,你瞧,我有两个好姑娘,你却半个也没有,多可怜?”醉得昏了头的欣然仍在一个人喋喋不休,“可是......唔,虽然我很大方,却也不能把这两个宝贝分给你一个,她们都是我的命根子......这样吧,我出去......帮你找个漂亮姑娘~”说着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向外走,霸王花尚不及阻止,他已经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此后再没爬起来。   “呼呼~~呼呼~~”   就着么睡着了。   罗兰与霸王花相视苦笑,齐声叹息。   花无忌捻须冷笑,对未来女婿的评价又扣去十分。   阿布撤去残席,换上茶水。   花无忌也换上一幅严肃的表情,问罗兰:“元帅打算在天佑城待多久?”   罗兰道:“晚辈正在寻找觐见霍夫曼大帝的机会,关于两国的未来有很多话要与陛下面谈,办完公事后立即返程回国。“   花无忌摇头道:“那个老醉鬼,见了也是白见。”   罗兰叹道:“就是因为要见到清醒的皇帝,所以才大费周折啊,花前辈可否帮我安排个时间?”   花无忌沉思片刻,道:“皇帝老儿因为儿子不争气,最近情绪消沉的很,见到他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话,这样吧,冬至节就快到了,这是罗摩一年一度的盛大祭奠,相当于圣国的除夕,届时老家伙的心情可能会有所好转,我会找机会安排你的事。”   罗兰笑道:“有劳前辈,非常感谢。”   霸王花见两人的话题渐渐涉及国事,自己并无插话的余地,便找了个借口先行告退,去客房探望酩酊大醉的欣然。   一进门便是扑鼻的酒气,霸王花在床前坐下,抚摸着欣然面庞,自言自语道:“可怜的小不点,知道我老爸的厉害了吧?唉,想不到你的酒量这么逊......”   “女英雄此言差矣,”欣然突然坐起来,笑嘻嘻的道,“小生的酒量并不逊。”   霸王花被他吓了一跳,手按心口嗔道:“该死的,干什么装醉吓唬人!”   欣然搂着她上了床,在心上人脸上吻了一口,笑道:“我不装醉,岳父大人哪有那么容易放过我?到时候不醉也得醉了。”说着解开霸王花的胸衣,一双海碗般硕大结实的乳房登时裂衣而出,沉甸甸的贴在掌心。   霸王花嗤嗤娇笑,蹬落鞋子钻进被窝,偎依在欣然怀里腻声道:“说得对,不装醉,我们哪有机会干坏事。”   欣然纠正道:“是偷情,左京老婆,自从青铜山那次,我们好久没有亲热了--”   “坏蛋!”霸王花回吻了他一下,警告道,“我老爸就在隔壁,你可不能乱来。”然而她的身体却背叛了理智,灼热的吸引着男人的欲望。   欣然上下其手,转眼便把这健美的女郎剥了个精光,一寸寸的亲吻安抚美人儿的胴体,轻叹道:“岳父大人正和兰兰探讨国家大事,没心思管咱们......”   霸王花早已春心荡漾,在欣然充满魔力的双手爱抚下仅存的羞赧也飞出九霄云外,分开修长浑圆的美腿夹住情郎的腰杆,呢喃道:“老公......快来吧,人家想死你了......”芬芳的吐息扑面袭来,比春药更撩人情怀,欣然欲念大起,挺动大肉棒一举攻陷兽人美女濡湿柔嫩的肉穴。   柔韧坟起的阴埠顶在胯下,刺激得令他几乎心脏破裂。肉膣紧凑多汁,比初次欢好时更加敏感热情。欣然搂住娇妻的美腿,大肉棒长驱直入,猛烈攻击花心痒处,爽得霸王花娇喘吁吁,浪叫不断。   “嗯,好老公......你比从前更厉害了,天哪......小不点的小弟弟好大,人家的小洞洞快被你插穿啦......好快活啊......啊......对......就是那里,快,救~命~啊......我要死了......啊......啊......啊......啊......”   高潮关头,霸王花连忙抓住被角咬在口中,以免嚣张的叫床声被隔壁的父亲听见,真是又爽又怕。同时下体一挺一挺的喷出凉津津的阴精,宛如潮水般溢出蜜穴,淋得股勾、肥臀滑腻如脂。欣然又一次享受到大菰头被阴精喷的发痛的美妙滋味,爽得在霸王花屁股上抽了一掌。   “呀--好痛!”霸王花正美美享受欲仙欲死的极乐,突然袭来的痛感加重了快感的层次,双腿情不自禁的痉挛起来,死死咬住体内的大肉棒。   欣然的脸紧贴在娇妻发烫的豪乳上,做出最后的冲刺,即将射精的刹那试图离开她的身体。不料霸王花突然夹住他的腰杆,浑圆健美的大腿是那般有力,使他错愕之下无力挣脱。   “别走......射进来吧,反正都是夫妻了......”霸王花喘息着紧搂住怀中的美少年,手掌用力的按住他的尾椎骨,生怕他在这天堂极乐之际抛弃自己。   欣然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小腹升起,痛快淋漓的将积蓄多时的生命种子尽情射入蜜穴最深处。霸王花被热精烫得失声惊叫,肉穴痉挛抽搐,紧咬住大肉棒,直到将爱人最后一滴宝贵的阳精吮吸干净。   极乐过后,两人都像是拆散了骨头似的瘫软在床上,相互爱抚,回味高潮的余韵。   欣然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情人硬的有些扎手的短发,心情愉快并且平静,怀着探宝似的心情,在微弱的星光下尽情爱抚审视这可爱的女郎,要把她的每一处最隐秘的美丽全都记在心里。   霸王花爱死了情郎的温存爱抚,当欣然的手掌沿着她的颈子向下滑动时,情不自禁的发出幸福的呜咽,柔韧健美的背肌在爱人掌下轻轻战栗。   欣然嗤嗤的笑道:“左京老婆的身材真棒,摸起来好似一只野性十足的小猫咪。”   霸王花有些不满,认为区区小猫无法形容自己的英明神武,扬起头来娇嗔道:“才不是猫,人家是豹!怕不怕我咬你?”说罢含着欣然的食指轻轻咬噬,娇声呢喃,往日英气勃发的星眸里出奇的流露出娇柔的媚态,痴情的凝望着意中人。   欣然快活的笑道:“这样就更像猫咪了,我的小猫女侠,叫几声给我听听。”   霸王花果然喵喵的叫起来,话音方落,却把自己逗乐了。笑嘻嘻的说:“小不点,我学不来的,这分明是假扮成猫的老虎在叫。”   欣然越发觉得她可爱极了,笑道:“咱们再来亲热一次,等我把你干到没有力气,叫起来就像小猫了......”   “呸!死小不点,坏东西~”霸王花咯咯娇笑,翻身将欣然压在身下,“这回我来欺负你~喵喵~我是伟大的猫女侠,吃掉你这坏蛋小老鼠--”   正如胶似漆的时候,忽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什么人在此胡闹!”   “糟糕!我老爸来啦!”霸王花吓得面无人色。   欣然也吃了一惊,强作镇定的说:“没事的啦,咱们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你爸爸总不至于冲进来检查吧?”   “你还说笑!我们都没拜天地,算个鬼的夫妻?”霸王花慌张的揭开被子,“你快藏进来--”   话音方落,花无忌已推门进来。一眼便看见女儿赤身裸体的坐在床上,俏脸娇艳如花,眼中透着慌张。霸王花结结巴巴的道:“老爸......你......你好!我......我还没睡呢......”   欣然受不了霸王花娇憨的口气,忍不住大笑起来。揭开被子钻出来,对花无忌说:“岳父你好,我也没睡呢。”   花无忌惊见欣然出现在宝贝女儿的床上,两人干了些什么不问可知,气得险些吐血。怒道:“淫贼!受死吧--”伸手拔刀,刀却不在身上,尴尬得老脸通红。   欣然摆手笑道:“别这么粗暴嘛岳父大人,是我--是我呀,你姑爷,我睡你女儿床上不是很正常吗?”   “要死啦你!”霸王花羞急的在他头上敲了一拳。此女天生神力,欣然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她打昏,只觉得满眼金星乱转,抱头呻吟道:“呜呜~~春天还没有到,为啥有布谷鸟围着我唱歌......”   花无忌毕竟是老人家,此时终于镇定下来,指着欣然冷声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你给我出来!”   欣然笑道:“外面好冷,我才不出去,还是岳父大人进来吧。”   霸王花又在他头上敲了一拳,扭头嗔道:“死老爸!看什么看,真没羞~”手忙脚乱的披上外衣。   花无忌臊的老脸通红,嚷道:“丫头,不要乱讲话,为父这双喷射怒火的眼睛,分明只集中在小色狼一人身上!”   欣然冒出头来怪叫道:“岳父大人,我和你家的大美女光着屁股抱在一起,你却只盯着我一个人看......莫非你老人家是个GUY?”   “砰!”   又一次遭到霸王花的铁拳制裁。   “呜呜~好疼!老婆......你这样会把我打成傻瓜的啦!”   霸王花心疼的摸摸他的额头,口是心非的嗔道:“我倒希望你变成傻瓜,少说些废话!”   “住口!没教养的丫头,竟敢当着父亲的面跟男人打情骂俏,当我老人家不存在吗?无耻的小鬼,限你十秒钟内穿上衣服出来受死!”门外的花老英雄气得爆跳。   “哼!当我怕你是不是?你等着,我马上就出去--”欣然也不甘示弱。   霸王花又羞又急,忙劝欣然:“你傻啦!?我老爸可真的会杀人--还不快跑。”   欣然贼笑道:“后门在哪里?”   “没有后门,跳窗子吧--”   欣然提上裤子,口中不断说着混话稳住花无忌。霸王花打开窗户。欣然翻窗时仍在叫嚣:“花老头,你准备好棺材了吗?老子来啦!”突然掀起霸王花的衣襟,在颤巍巍的乳峰上吻了一下。摆手笑道:“可爱的小猫咪,我马上回来救你。”说罢老鼠似的溜走了。   霸王花关上窗子,摇头苦笑,不知该如何应付气得发疯的老爸。   且说欣然被花老英雄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好不凄惨。胡乱走了一程,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天才蒙蒙亮,街上只有几家供应早餐的路边摊开张。欣然选了一处小摊坐下,一口一个的吃小笼包子,喝豆浆。   老板是一只浣熊,懒得出格。人客登门,要自己端茶倒水摆放桌凳,包子在锅里,自己去拣,豆浆在一只大铁桶里,喝多少自己去盛。胖乎乎的浣熊老板双手托腮打瞌睡,只管收钱,连零钱也懒得找回去,不过......如果钱给少了,他可不会懒得向你讨。   兽人与人类在作息上有着很大的不同,他们秉承了祖先昼伏夜出的传统,白天极少出门。然而今天街上的行人却异乎寻常的多,而且身着盛装,仿佛赶着去参加节日集会。   欣然正暗自纳闷,忽见一个狗头人挑着杂货扁担从对面走来,四顾无人,便放下扁担偏着腿在墙根撒尿。不幸的是一个身穿制服的猫头人恰巧从他身后经过,见状大怒,喵喵叫着冲上去。   狗头人吓得一哆嗦,顾不上提裤子,慌忙从卖杂货的扁担上捡起一只线团子扔过去。   “咿咿~喵呜~咿咿~”猫头人蹲下身来,拿前爪拨弄线团,兴致勃勃的玩耍起来。   狗人趁机挑起扁担逃之夭夭。   “喵呜!不许跑~”猫人恋恋不舍的放弃线团,追了上去。   欣然啧啧称奇,问浣熊老板,猫头为何要追那狗头?浣熊老板慢条斯理的说:“狗头在墙根撒尿,污染环境。至于那猫头,乃是一名警察。”   欣然好奇的问:“为啥警察会对线团子感兴趣?”   “因为他是‘猫’人,猫不就喜欢玩线团子嘛。”   这时猫人警察押着捕获的狗头人走回来。狗头人一脸沮丧的走在前面,稍微走慢半步,猫人警察就在他屁股上狠踢一脚。   “为啥狗头人会怕猫头人,狗应该比猫厉害吧?”欣然不解的问。   浣熊老板有些不耐烦的说:“因为他是狗‘人’,普通人哪有不怕警察的?你是外乡人吧?今天是冬至节的第一天,街上警察极多,外乡人最好不要惹是生非。”   “冬至节?”   “就是庆祝冬至到来的节日,在我们罗摩,冬至这一天就是新一年的开始,人们会在皇宫门前的广场上集会,举行盛大的庆典--喂,你干什么去?我还没说完呢?”   欣然扔下一枚银币,回头笑道:“我去看庆典啦,老板,多谢你的早餐!”   皇宫方向传来锣鼓声,想必是冬至节的庆典开幕了。欣然匆匆走着,忽然听见前头有人喝道:“混小子闪开,没长眼睛么!”   欣然抬头一看,只见一队卫兵列队走来。队尾押着一群男女,手上锁着镣铐,神态狼狈。半数以上是年轻姑娘。   欣然躲到路边,听见围观的路人小声议论。得知这些人都是白狼迪奥的老部下,迪奥垮台以后太子派系的人遭到清洗,连这些女孩子也没能幸免,被削除军籍纳入监察会的管制,实际上是沦为官妓。   欣然望着游街的队伍,心中一动,暗想男人大多好女色,岳父长年隐居,且无美人相伴,日子一定寂寞的很。不如去买两个官妓,送给他老人家消消火气,往后就不会对我大吼大叫了。   正琢磨时,队伍来到跟前,排在末尾的两位少女竟是安琪拉的弟子霓裳和羽衣,胸前挂着木枷,上书鲜红刺目的“死刑”二字。欣然大吃一惊,心想乖乖不得了,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死刑犯,我得想个主意救走她俩。   略一思索,转身拐进胡同,四顾无人,便在乾坤袋里取出从巴斯克处借来的化妆道具,扮成兽人,又将大衣反穿,看上去毛茸茸的活象小熊。准备停当后欣然返回街上英雄救美。   “哇哇--有刺客!”   “杀人啦--”   “什么人胆敢袭击官差?哇!”   “救命啊--”   不料在欣然之前已经另有一伙蒙面英雄抢先动手,杀得官差四散奔逃。欣然见状喜出望外,口中胡乱呐喊道:“吾等乃是水泊梁山好汉,今日劫法场救兄弟,不想死的通统滚开!”趁乱冲入人群,砸开枷锁救出霓裳羽衣姊妹。   两女跟着这位素不相识的“水泊梁山”好汉迷迷糊糊的跑出好远,却见那人摘下皮帽子回头一笑。   “主人!”   “怎么会是你!”   两女失声惊叫。乳燕投林般扑到欣然怀里,泪流满面。齐声道:“主人,我们好想你--”   欣然挽着两女,窘笑道:“哭什么,这不是又见面了嘛。”   霓裳眼中闪着泪花,幸福的问:“主人是为了救我们才不远千里冒险来到罗摩?”   欣然大言不惭的道:“当然!”   “哇~主人好伟大哦,”羽衣拍手雀跃道,“我还以为你丢下我和姐姐不管了呢。”   “傻话!”欣然绷着脸说,“你们姐妹是我重要的奴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被人绑了杀掉?”   霓裳羽衣破涕为笑,拉着他的手娇声献媚。   欣然把两女带到一处无人的小巷,正色的说:“霓裳、羽衣,我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派给你们。”   霓裳肃声道:“奴婢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羽衣好奇的问:“是什么工作?”   “我要你们去服侍一个人......”   霓裳神情一黯,抽泣道:“主人要把我们送人?”   “不是啦,”欣然摆手笑道,“你们可知道百兽天尊花无忌?”   羽衣笑道:“当然知道!花太师是我们罗摩的民族英雄,更是所有人心目中的排名第一位的偶像。”   欣然笑道:“也是你们姐妹的偶像?”   羽衣俏皮的道:“从前是,不过现在我们的偶像是主人,花太师只好屈居第二咯。”   霓裳狐疑的问:“主人该不会是让我们服侍花太师吧?”   欣然笑道:“正是此君,小姐意下如何?”   霓裳红着脸说:“莫开玩笑......花太师是何等伟大的英雄人物,一来身边绝不会缺少美女,二来又怎能看得上我和妹妹这等庸脂俗粉......”   欣然笑道:“这么说你们乐意?”   羽衣道:“那也得花太师不讨厌我们才行。”   欣然连忙给姐妹俩打气:“尽管包在我身上,其实啊,花太师就是我的岳父!”   两女齐声惊呼,满脸崇拜的仰望欣然。她们虽然受血牙所制,对欣然百依百顺,但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主人是与花无忌相提并论的大人物。   欣然很是得意,完全忘记花无忌正四处追杀自己的事实,口若悬河的吹嘘起来。正扬扬自得的时候,忽听见身后有人冷哼道:“原来是你小子趁火打劫!”   欣然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材高硕的蒙面人站在墙下。正是适才劫法场的蒙面人之一。   霓裳扯扯欣然的衣袖,低声道:“主人不要生气,他们都是迪奥太子的旧部,自己人。”   欣然哈哈大笑,上前一拱手,道:“兄台既然是狼大哥麾下的将士,莫非不认得在下?”   蒙面人怨毒的盯着他,冷冷的说:“说说看,你倒是何方神圣?”   欣然一拍胸膛,昂然道:“在下乃是迪奥殿下的结拜兄弟--威震北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乌鸦’苏宁是也!我苏宁生就一颗赤胆忠心满腔碧血,听说太子落难,特地从圣国赶来襄助,霓裳、羽衣两位小姐乃是太子旧部,我怎可见死不救?你竟骂我趁火打劫,简直莫名其妙,哼!”   “‘乌鸦’苏宁?”蒙面人仰天大笑。   欣然讪讪的说:“被我的名号吓坏了吧?”   蒙面人突然扯下面巾,怒道:“苏宁小狗,你看看老子是谁!”   欣然凝神一看,笑容顿时僵死在脸上。讪讪的道:“原来是太子殿下,嘿嘿,狼大哥,你怎会在这里?”   “少废话!”迪奥两眼通红,杀气腾腾的逼近欣然,“拜你所赐,老子如今一败涂地,有家归不得,有亲认不得,苏宁啊苏宁,我要你付出代价!”   欣然慌忙摆手道:“算了吧狼大哥,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放过小弟可好?”   “绝不!”迪奥斩钉截铁的道。   欣然可怜巴巴的嘟囔道:“可是狼大哥啊,你又打不赢我......”   迪奥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怒火不翼而飞,沮丧的道:“这也是事实......”   欣然眼泪汪汪、语气幽怨的说:“要么换我扁你?”   迪奥老脸一红,指着欣然的鼻子暴跳如雷:“他妈的混账王八蛋!老子最看不惯你这种明明很嚣张却故意装弱小的嘴脸!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欣然哈哈大笑,不知不觉中,化解了敌对的气氛。   迪奥不理欣然,自顾自的对霓裳羽衣说:“此地不宜久留,两位跟我走吧。“   欣然可不想被他坏了好事,插进来道:“狼大哥,霓裳羽翼跟着你只会更危险,还是交给小弟照顾为好--”   迪奥一针见血的讽刺道:“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你是看中了这两个小美人,为了满足兽欲才出手的吧?”   欣然恼羞成怒:“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天下只有你一个好人?”   迪奥冷冷的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女人来说我至少比你更可靠,霓裳、羽衣,跟我走吧,城外有一处安全的地方,是义军的基地,安琪拉也在那里,反抗监察会的各路豪杰一定会关照你们的。”   两女小声交谈了片刻,霓裳上前答道:“殿下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可是......对不起,我和妹妹更想跟苏公子走。”   “你们......愚蠢!苏小鬼就是害得我们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难道你们不想报仇?”迪奥愤怒的说。   羽衣凄然道:“殿下的话永远是正确的,但是我们已经厌烦了战争,不想再看到流血与杀戮的场面,只求安安稳稳的渡过余生。”   迪奥仰天长笑,悲怆的叹道:“厌烦战争的人又岂止你们姐妹......算了,你们的要求并不过分,远离这座令人生厌的城市吧,你们会找到更好的家园。”   “对不起......我们不想走。”霓裳、羽衣异口同声的道。   “这样啊......”迪奥沮丧的瞪了欣然一眼,“你们是想跟这小子在一起对不对?哼,女人毕竟是女人,只会以貌取人--”   “狼大哥,你对我的成见太深了,”欣然笑道。   “住口!我没有你这种兄弟!”   “我不想改变你的看法,也没有联合监察会对付你的念头,总之请你放心,我会把霓裳和羽衣送到一个全城最安全的地方,在那个人的家里,就算卡洛特·萨菲罗斯本人也休想伤害她们。”   迪奥一愣,好奇的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欣然微微一笑,悄声说出了一个名字。迪奥脸色瞬变,冷冷的说:“送你一句忠告,别在太师跟前耍花招,否则你会遭报应的。”说罢拉上面纱,飞身离去。   欣然除去伪装,牵着两女的手回到街上。满街的警察乱窜,声称要追捕逃犯,可是对眼皮底下这两位活色生香的逃犯却视而不见。欣然大摇大摆的带着霓裳羽衣回到包子铺,请她们吃早饭。之后又买了三斤包子带回家,给老婆岳父还有兰兰当早点。   路过一家礼品店,欣然突发奇想。进去买了一只最大的礼品盒--足够两个人躺在里面......接下来把霓裳羽衣拉到跟前,窃窃私语。姊妹俩听了他的计划,羞得小脸通红。   一切准备停当,欣然雇了一辆马车把礼品盒送到花家,指明必须太师亲自签收。独自又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些小礼物给兰兰和霸王花,这才得意洋洋回家。心想岳父大人收了自己的大礼,一定会变得和蔼可亲。   不料刚到门口,就看见霸王花像作贼似的在门前逡巡。   “小猫猫,想我了吗?”欣然笑嘻嘻的过去打招呼。   霸王花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在他头上狠擂了一拳。板着俏脸嗔道:“白痴小不点!你闯大祸啦!”   欣然揉着脑袋苦笑道:“岳父大人还没有消气?我不是已经送给他一份厚礼--”   “就是你的礼物惹得祸,”霸王花气乎乎的说,“我爸爸一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自从先母病逝后他就发誓不近女色,你居然找了两个花枝招展的小妖精来......这不是公然取笑他吗?天哪,你怎会想出这种荒唐主意,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话音方落,院内传来花无忌的怒吼:“小混蛋回来啦!?好哇,老夫今日定要叫你好看!”说着人影一闪,冲到欣然跟前。   欣然见他怒目圆睁须发倒竖,吓得转身开溜。却被花无忌一把揪住耳朵,倒拖进屋里,指着腰间缠着蝴蝶结此外一丝不挂肩并肩躺在礼品盒里的霓裳羽衣,愤怒的质问:“混账东西!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呀......这是怎么一回事?”欣然搔头装傻,趁花无忌不留意狼狈鼠蹿。花无忌挥舞着太岁刀追了出去,骂声不绝,像在撵兔子。   霸王花无奈的望着两人,摇头苦笑。阿布推着轮椅走来,罗兰望着花无忌的背影好奇的问:“花妹妹,太师今天好像特别高兴哩!”   霸王花仿佛受了欣然的传染,搔头傻笑道:“是呀,我也觉得老爸今天特别高兴,像个孩子。”   霓裳羽衣爬出礼品盒,楚楚可怜的问霸王花:“小姐,我们怎么办?”   霸王花没好气的挥手道:“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我家不需要女人!”   两女无可奈何的穿上衣裳,出门去寻欣然。   第六章 觐见记   “主人啊,花太师不要我们,怎么办呢?”   “别灰心,我会有办法制服那顽固的老家伙!”   发表狂言的少年,正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在街上飞奔。霓裳羽衣紧随其后,跑得娇喘吁吁。   “混小子,给我站住啊!老夫今日定要斩下你的狗头!”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愤怒的老英雄当街暴走,惹得路人侧目。   欣然对长跑是很有些自信的。小时候闯祸,老爸手持鸡毛掸子追杀,他一路狂奔,从来没被逮住过。   可是今次不行,对手是有着四分之一豹子血统的百兽天尊,跟这老头赛跑,还不如干脆找把枪把自己毙了。只好拼命往人多的地方钻,随着人群来到皇家广场。   广场上正在举行冬至节庆典,真是人山人海,各族兽人一律赤身裸体的围着祭坛转圈跑,口中高唱迎春歌。过了冬至节,春天就不远了。   欣然回头见花无忌追上来。便急声告诉霓裳羽衣姐妹:“藏在人群里,装作不认识我!”   说罢拉着两女的手混入人群,跟随庆典的兽人一同绕着祭坛转圈跑。   参加庆典的兽人全都一丝不挂,从头到脚画满五颜六色的圆环,活象一群人立而起的斑马在赛跑。这种色彩效果起到了很强的迷彩作用,欣然三人混迹其中,就像藏进了原始森林,花无忌的老眼再雪亮也难找到他。   恼怒之下飞身跃上祭坛最高处,居高临下一望,终于发现了在人群里鬼鬼祟祟的欣然。   “混小子,看你往哪儿跑!”飞身扑下。   欣然暗叫倒楣,埋头挤出人群,发足狂奔。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分辨方向,本能的绕着祭坛转起圈来。   “站住!”花无忌穷追不舍。   “绝不!”欣然使出吃奶的劲逃。   两人一追一逃,也不知绕着祭坛跑了多少圈。欣然猛然发觉周围有些异样,那些参加典礼的人,不止为何全都停下来盯着他看。虽说心中纳闷,但生死观头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了,依旧抱头鼠蹿。   “哇哈哈~终于给我抓到你了--小鬼,跟老夫赛跑,你还未够班啊!”花无忌从背后冲上来,一把揪住欣然的脖子。   欣然忍痛回头笑道:“岳父大人老当益壮,小婿认输。”   “哼,认输是明智的选择。”   “那,咱们回家吧。”   “好。”   “今天晚上我请客,吃烤肉好么?”   “不错不错,我知道附近一家店烤肉做得很不错,价钱也公道。”   两人勾肩搭臂的往回走,貌似关系很好......   花无忌走出几步忽觉不对,停下脚步直愣愣的望着欣然问:“那个......小鬼,我为啥要追你来着?”   “呃--大概是为了锻炼身体吧......”   “住口!混蛋小子,老夫是为了追杀你啊!”花无忌如梦方醒似的怒骂道。   欣然满脸陪笑,尚未说话,却听耳畔欢呼声雷动,好大一群裸男围上来,不由分说,将他举上头顶,高高抛起。   欣然吓了一跳,偷眼四顾,却见花无忌也遭到同样的虐待,被狂热的人群举到头上抛来抛去。   欣然踩着人头跑过去问:“岳父大人,这些人发什么疯呢?”   “呸!都是被你害的!”花无忌郁闷极了。   “他们好像很愤怒啊,是不是因为我们胡乱闯进来破坏了庆典?”   “恰恰相反,”花无忌有气无力的的说,“我们成了庆典上跑得最快的人,群众们正兴奋的庆祝冬至节英雄的诞生......”   ......事后,欣然才从举办冬至节的兽人祭司口中得知,他与花无忌在追杀过程中脱颖而出,率先绕着祭坛跑满了一百圈,创造了冬至节百年历史上的最快记录。为此,两人成为了本次冬至节的胜出者,将获得丰厚的奖金。   ...... ......   “虽然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插曲,不过结果还是很完美的,是不是呀,岳父大人?”   “闭嘴!有老夫在,哪轮得到你做陈词总结?”   走在回家的路上,欣然满脸笑容,花无忌却垂头丧气。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今天追杀欣然的过程十分精彩激烈,但结局却丝毫没有改变。莫名其妙的被卷进庆典,糊里糊涂的成了冬至节英雄,最后还被迫与欣然拥抱合影,在人群面前做出很亲热的样子......   当天下午,王都的各大报纸便把照片原封不动的转载,于是乎,全国人都会知道苏欣然这混小子是花家的姑爷,并且翁婿感情十分深厚,如此一来,他更不能与欣然翻脸了,否则岂非蒙上谋杀女婿的骂名?着实有损花门清誉。   以上固然对花无忌打击很大,但最让他哭笑不得慨叹命运无常的,却是那对“奖品”。   “苏公子,我和妹妹为何成了冬至节的奖品?”霓裳娇憨的问。   “因为你们俩是参加庆典的女人里最漂亮的啊,”欣然回头笑道,“而且跑得最慢,不被人捉去当奖品才怪!”   “是啊是啊,不过这样也不错嘛,”羽衣笑嘻嘻的说,“费了一番周折,我和姐姐最终还是要住在太师家里了。”   “哈哈哈哈~这正是我想说的,是不是啊岳父大人?”   “......”(某太师满脸黑线,欲哭无泪的样子)   冬至节的翁婿赛跑,成了花无忌心中永远的疮疤。连霍夫曼大帝都得知了这件事,开玩笑似的说:“我国历经兵火战乱,今年总算恢复了些许元气,特别是花先生老当益壮,勇夺庆典锦标,给广大百姓带了一个好头,嗯,应该表扬。”   正式觐见霍夫曼大帝是在第二天晚上。皇帝特别设宴款待欣然与罗兰,作陪的是花无忌父女。   没有喝醉的霍夫曼大帝是一位威严的老人。特别是戴上老花镜的他,看上去颇有几分书生气,与那日酒醉发狂的皇帝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罗兰与霍夫曼关于两国政局谈了两个钟头。如今罗摩国内军部的势力被削弱,发动战争已成笑谈,两国重归于好是必然的,而且罗兰的态度也明确的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在新的双方关系中圣国要求占据主导权。换句话说,罗兰希望通过今次会谈把罗摩变成圣国的同盟伙伴,并承认圣国的盟主地位。   霍夫曼大帝没有明确的给出答复,但他接受了圣国的各项援助,其中包括重新开通东北铁路,结束出入境封锁,圣国出兵协助镇压叛乱的军部残余势力,圣国海军在北极海设立军事基地等要求。实际上,霍夫曼大帝已经无奈的承认了圣国的盟主地位。   至此,罗兰此行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圣都方面也传来女王谕旨,命令罗兰尽快返回圣都汇报此行的细节。启程之日定在后天,届时罗兰将乘坐新开通的东北铁路直抵圣都,欣然当然随行护送。   此时的北国大地寒冬已至尾声,冰雪初溶的皇城里,街道两侧冒出嫩绿的新芽,天气也一日暖似一日,人们纷纷换上新装,仿佛暗示着兵与火的年代终于过去,和平将与春之女神一同降临。   觐见结束后皇帝单独留下欣然,说是有特别的话对他讲。   欣然很是纳闷,便给花无忌递了个眼色。花无忌摆摆手,示意不必紧张,叮嘱女儿送罗兰先回家。自行带着欣然去了皇帝的寝宫。   老皇帝亲自选了一瓶琥珀色的佳酿与欣然共饮,绝口不提国事,却谈了许多迪奥小时候的事情。   欣然离家近一年,也非常想念父亲,听了皇帝的话,深有感触。在酒意的鼓动下,也说了许多童年父子相处的事情。特别是离开暗黑大陆以后那段日子,母亲不在身边,几乎与孤儿无异。这与迪奥的情况是非常相似的。   欣然的嘴巴是非常不可靠的,一旦说得兴起,很多过分的言论纷纷出笼。花无忌恼他胡说八道,不断使眼色。   老皇帝却摘下花镜潸然泪下,叹道:“迪奥他娘死的早,从小没人照顾,更无兄弟姐妹可以依靠,实在可怜,现在落了一身的坏脾气,作为父亲我感到很惭愧。”   欣然笑道:“陛下干脆让我来教育迪奥,教好了,就让他继续当太子,教不好,就把他派到全世界最荒凉的地方当邮差。”   老皇帝笑道:“这正是我的打算。小苏,可有意多留几日?”   欣然一愣,为难的说:“启禀陛下,罗兰元帅明日启程回国,我必须随同护送。”   花无忌笑道:“罗兰的安全我可以负责。”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   “我凑巧要去圣都拜访几位好友,与元帅搭乘同一班列车出国。”   “这样啊......”欣然有些意外。   “预定的访问名单中有亚历山大那老疯子,所以左京也得同去,毕竟受过人家不小的恩惠。”   欣然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如此一来,就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罗摩,连个朋友也没有。”   花无忌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独自在国外生活,也是人生难得的历练,况且时间也不会很久,陛下很快就会找到替太子平反的机会。”   欣然笑道:“监察会恐怕不想让这机会出现,在这段时间里,卡洛特一定在绞尽脑汁暗杀太子。”   “所以才需要你出面保护。”   “可是岳父大人啊,你来做这工作不是更合适?访友分明只是个借口......啊啊,你是假公济私,想趁机把我一脚踢开对不对?”他有点醉了。   花无忌老奸巨猾的笑道:“这工作是对你的考验,要娶我花某人的宝贝闺女就得拿出点真本事。”   欣然垂头丧气的说:“知道了,我会留下来。”   霍夫曼大帝喜出望外,拍手道:“臭小子,出来吧。”   欣然循声望去,只见迪奥站在门外,神情复杂的瞪着自己。   欣然也回瞪了他一眼,干笑道:“狼大哥,从今往后咱们就是自家人了,你得对我和气一点。”   迪奥在霍夫曼身后站定,并向花无忌行礼,对欣然却不理不睬。   霍夫曼拉着儿子的手,不悦的说:“小子,这是什么态度,你有什么理由对苏骑士如此不敬?”   “父亲,我与苏宁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输给他了,对不对?”   “呃......没错......但我没有认输,我--”   “住口!”霍夫曼大帝拍案怒道,“落败的狗反而叫的更响,你不觉得可耻吗?”   “父亲......我知错了......”迪奥满面羞愧。   “你要好好的向苏骑士学习,学学人家是如何做人,如何处事,小小年纪便成就了英雄业绩,你这个败家子焉能望其项背?瞧瞧人家的言谈举止,是多么的温文高雅,不愧出身礼仪之邦书香门第啊,这些不正是你这野小子所缺少的吗?忘记仇恨吧,迪奥,只有拜敌人为师你才能学到真正宝贵的东西。”   “是的,父亲,我知道了......”迪奥很无奈的转向欣然,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苏骑士,请多关照。”   “哇哈哈哈哈~用不着客气,狼大哥,咱们本来就是兄弟嘛。”   迪奥只得陪笑,心里恨不得把欣然掐死。   霍夫曼大帝站起身来,笑道:“苏骑士,往后小儿就是你的跟班,请替我好好管教他!我累了,花先生留下,孩子们可以走了。”   “是!”欣然起身告辞。迪奥也灰溜溜的跟在他后面,果然像个跟班。   临走前,霍夫曼特地叮嘱欣然:“我已经在东宫院内给你安排了一栋房子,从花家搬出来以后就暂时住在那里,离迪奥的住处很近,往后随时可以来见我,不必预约,也不必通知任何人。这把钥匙你拿着,住处隔壁是金库,需要钱的时候尽管开门进去拿--”   “这怎么行--”欣然吓了一跳。   “不必客气,”霍夫曼解释道,“那是迪奥混小子背着我偷偷攒下的私房钱,打算用来招兵买马为非作歹的,你花掉那些钱,等于帮助政府打击黑社会。”   欣然想不到老皇帝如此幽默,忍不住大笑起来。迪奥也嘿嘿的陪笑,窝囊的要死。   欣然在宫外等候花无忌。迪奥走过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扬长而去。欣然不以为然,他很清楚,迪奥这是色厉内荏的表现。过不了多久,白狼就不敢在他苏二少爷面前指手画脚了。   回家的路上,花无忌专程去港口买了几斤鲜鱼,说是晚上设家宴为罗兰送行。在北方,平常百姓是很难有机会吃到鲜鱼的。   码头上堆积着内乱中被炸烂的军舰,一幅忙碌景象。归航的渔船拉响了汽笛,海天交接处,一艘华丽的双桅外国船正徐徐靠岸。欣然在旗帜上看到了青黑色的蛇形图案,不由停下脚步,咦了一声。   花无忌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笑道:“女人国的使节团到了。”   欣然先前就怀疑那图案是赛亚纹章,听了他的话,更加兴奋。“岳父大人,女人国的使节团来做什么?”他这是明知故问。   “大概是商讨联姻的事情吧,迪奥那小子胡作非为好多年,总算办成了一桩好事。”   欣然暗记在心,寻思找个时间去船上拜访宋禧。黑狱岛一别不曾再会,心中很是想念。   回到家中,欣然把霍夫曼大帝的委托告诉了罗兰。请她转告圣女王陛下,自己不得不暂时留在罗摩,帮助迪奥从没卵子的落水狗变成雄霸兽人王国的真命天子。   罗兰当即表示反对。这也间接证明霍夫曼大帝不当着她的面提出要求是明智的。   “迪奥坐大,恐怕对圣国不利。”   欣然笑道:“我的小病人儿,你的眼光太落伍了,未来的世界必定是一个开放的世界,同时又是一体化的世界,任何国家都不可能成为中洲霸主,这绝非军事或者政治考量,仅从常识的角度而言,一个世界级强国所能获得的好处与威望,将在试图成为世界上唯一强国的过程中损失殆尽。”   罗兰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新鲜的政论,好奇的问:“征服世界,难道不是所有国家共同的理想?”   “是荒唐可笑不切实际的落后理想。”欣然不屑一顾的说,“一个国家的统治力是有其极限的,统治力与统治欲望找到平衡点将会造就一个和平强盛的国家,反之或者缩手缩脚难有发展,或者劳民伤财自取灭亡。圣国的疆域已经够广,人口已经够多,这些都清楚的警告我们国家的统治力已经抵达极限,假如突然多处一块相当于四分之一圣国面积的罗摩冰原,需要花费多少额外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才能妥善经营这个异族行省?而收获的好处不外铁矿煤矿,根本得不偿失。”   “那么,你有更好的对策吗?”罗兰饶有兴致的问。欣然的见解固然有其偏颇的一面,但总体上是新鲜、活泼,富有创见的。   “与其兴兵动武征服邻国再去经营毁于兵火的废墟,不如改而赞助一位忠诚的代理人,迪奥正是我们最好的代理人。”   “迪奥素有野心--”   “没有野心的人不配做圣国的代理人,因为他很快会被有野心的人推翻。”   “那么你打算怎样帮助他?”   “消灭监察会。”   “监察会背后有更可怕的恶势力在支持......”   “你确信?”   “魔母贝拉。”   “北极魔母只是个神话,罗摩人拿她为人口失调说事,纯粹是找心理安慰。”欣然不以为然。   罗兰不再辩解,她有确切的证据指明贝拉在监察会幕后活动,然而现在还不是惊扰她的时刻。   (索性......就让我的小男孩儿放手大干吧,也许会因此扰乱那些老家伙的阴谋也不一定......)罗兰出神的想着。   欣然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开口,静静等候她一点点的接受自己的观点。在这世界上,只有罗兰是他真心尊敬,宁愿为了她暂时放弃张扬的个性。   “监察会掌握着全国的生育婚配权,有了这张王牌在手中,迪奥恐怕难以与之抗衡。”罗兰徐徐开口,“对监察会,只能慢慢削弱,通过立法手段夺回生育婚配权,不可操之过急。”   欣然笑道:“我偏要急。”   罗兰苦笑道:“那我只好听你的。”   欣然迷惑的说:“你是在故意放纵我吗?只要你说一句话,我绝对会改变做法。”   罗兰笑道:“权威的价值在于存在而非运用。”   欣然叹道:“我的小病人儿又在多愁善感,说些让我不懂的话。”   罗兰摸摸他的头发,柔声道:“我的小男孩儿,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了。告诉我,你打算怎样对付监察会?”   “监察会的筹码无非是掌握着全国女婴的抚养和婚配,我打算从两方面削弱之,”欣然侃侃而谈,“首先,派遣特工在全国各地散布监察会营私舞弊的黑暗内幕,诸如收受贿赂、勾结权贵、欺压百姓、强奸幼女、虐待婴儿等等,挑起民众反抗既有婚配抚育体制的怒火,以骨干分子为核心,组织反监察会的民间组织,从实际行动和舆论宣传上打击监察会,为武力夺权造势。这些工作,迪奥已经在做了。   “第二,邀请女人国使者来访,并遣使回访,商讨两国通婚之事宜,借助民众对外来新娘的期待,进一步激起对监察会的反感。等到时机成熟,便一举消灭监察会。”   罗兰剔了下眉毛,喃喃的说:“第一条还不错,第二条就有点可笑了。女人国距离罗摩不下千里,一年半载谈不上来访。况且女人国的姑娘心高气敖,向来不把男人放在眼里,未必肯远嫁罗摩。   欣然笑道:“亚马逊外交官宋禧一行已经在码头了。”   罗兰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跟宋禧是老交情了。”欣然有些忘乎所以了,忘记罗兰最爱吃醋。   罗兰白了他一眼,撒娇道:“又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欣然贼笑道:“不穿裤子的交情。”   罗兰叹道:“如果合婚有望,罗摩恐怕要更加强大了。”   欣然笑道:“女儿国的姑娘又不是只嫁兽人,也会来圣国找夫婿的,她们的存在,恰成了圣国与罗摩之间的缓冲。”   罗兰笑道:“我国女孩子很多,男人没必要千里迢迢娶悍妻。”   欣然古怪的一笑:“罗摩人兴许能娶进千万亚马逊姑娘,我们只需要拉拢一个姑娘便足以保证亚马逊不倒向罗摩一方。”   “是谁?”   “未来的女王。”   “你认识女人国王储?”罗兰越听越吃惊。   欣然坦白的说:“不认识,女人国现在根本没有王储,据说几位权臣争夺王位的斗争正如火如荼,我打算带去大笔军火、晶石和当地最缺少的机械果,先暂做观望,谁最成气候就支持谁掌权。”   “这也是跟你有不穿裤子的交情的宋女士的主意?”罗兰微带醋意的调侃道。   欣然笑道:“早在黑狱岛时我就在打女人国的主意了,‘南女北嫁’不是一件小事,宋禧恐怕无法做主,因此这次的来访只是起到稳定民心震慑监察会的作用,至于具体实行,必须去女人国谈。”   罗兰一语洞穿了他的计划:“访问女人国的使者里必须有一位兽人族的好男人,去给南方的姑娘们做做活广告,增加远嫁的信心,还要有一位精灵古怪最擅长应付女人的小男孩儿,我说得可对?”   欣然讪笑道:“这一点我还没想到,你提醒了我。”   罗兰幽幽一叹:“可惜啊,使节团里偏偏少了一个小病人儿?”   欣然被她幽怨的媚态打动了,情不自禁的将这纤弱的女子搂在怀里,嘴唇贴着耳根喃呢:“我的小病人儿,你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抱你一下,我甘愿减寿十年,亲你一下,我宁愿双眼从此失去光明,若能与你同床共枕效鱼水之欢,就算事后立刻死掉我也开心--”   罗兰反手搂住他,又送上百合花瓣般单薄轻柔的嘴唇,花蜜般甘甜的吻。欣然被她吻了一下,感觉像是风儿轻轻自唇角拂过,滋味虽不浓烈,意蕴却绵长悠远。   “不要你减寿十年,也不要你双目失明,我的小男孩儿,拥抱和亲吻都给了你......”罗兰雪颊绯红,星眸痴痴的凝望着亲爱的情人,吐气如兰的叹道,“只有同床共枕不行,不然的话,咱俩就成了一对同命鸳鸯啦~”   欣然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开心的呻吟了一声,将罗兰举在肩上,愁眉苦脸的说:“小病人儿,我把你藏在胸甲里走私去女人国好不好?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你。”   罗兰膝盖并拢,虚荡荡的垂在欣然胸前,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不要放在胸甲里,我现在开始节食,变得瘦一点,小一点,你就把我藏在帽子里,那样当你跟不穿裤子的女人论交情时我就能偷看了。”   欣然信以为真,笑道:“你真的想看?那很容易!”   罗兰抚胸笑骂:“可恨的小男孩儿,我顺口说的你可别胡闹--不然我真要被你气死啦。”   第七章 回春记   东北铁路重新通车是罗摩内乱结束以来的头等大事。铁路中断的大半年,两国基本断绝了往来,如今恢复通车,前来购票的乘客挤满了售票处,人人喜气洋洋。   欣然送兰兰和花无忌父女上车,在一等车厢贵宾席落座。环境不错,乘务员服务热情周到,可欣然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心里不痛快。特别是看到那张本来属于他现在却无缘乘坐的席位。   为了掩饰离别的惆怅,从上车开始他的嘴巴便喋喋不休。   “岳父大人,你跟兰兰换一下座位可好?对,你靠窗子坐......为什么?呵呵,你老人家吹吹风还是满潇洒的嘛,兰兰就不行了,那么小的人儿,万一被风吹飞了怎么办?”   “啊--给我住手!不许动,左京啊左京,你怎么这么傻,闲着没事干把脑袋往窗外伸--窗户落下来砸断脖子怎么办?”   罗兰和霸王感念情郎关心,倒也不觉得他罗嗦,花无忌却烦得受不了,没好气的说:“差不多快开车了,你下去吧。”   欣然很没趣的点点头,讪笑道:“那我先走了。”没多久又回来,捧着一堆零食。笑嘻嘻的说:“你们带在路上吃,岳父大人,您也尝尝?这花生似乎不错--”   “算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罗兰咬着一块糖举手笑道:“我是小孩子!”   欣然把零食倒在餐桌上,扶着霸王花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女英雄,这一路上就得辛苦你了,一定照顾好兰兰和岳父大人--”   霸王花受不了他那故作庄重的滑稽表情,咯咯娇笑,忽然眼圈一红,扭头不吭声了。   欣然还是说个没完,花无忌捂着耳朵道:“你是在交代遗言吗?怎么没完没了,快走吧!”   欣然摸着后脑勺傻笑,挤进人群消失了。列车拉响了汽笛,催促送行的人下车。欣然再次鬼使神差的冒出来,手里拿着一幅崭新的扑克牌。坐在霸王花身边,满脸堆笑的道:“嘿嘿,我教你们玩牌,三个人恰是一局‘斗地主’,有了这副牌,你们路上就不会无聊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兰兰强颜笑道:“欣然,你别这样......我好难过,你再笑......我就要哭了。”霸王花也心有同感的点头。于是花老英雄干脆拎着欣然的衣领从车窗抛将出去。霸王花不高兴的说:“老爸,你别这么野蛮好不好,小不点是舍不得我们走。”   花无忌没好气的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何止于如此。”   霸王花小声道:“你又没有心上人,当然不懂。”这话自然不能让父亲听见。   且说欣然被赶下火车,仍然不忍离去。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的孤儿。在月台上傻站了片刻,看见有卖水果的,便走过去问:“老板,这橘子多少钱一斤?”   水果贩子笑道:“一枚银币三斤,少爷多买小人打折。”   欣然怒道:“这么贵!你不如去抢银行,在圣国,这种丑陋的橘子一枚银币可以买一火车!”   水果贩子很无辜的说:“罗摩的气候不适合橘子生长,我这是塑料大棚温室栽培,本钱大价格当然贵--”话还没说完,欣然不耐烦的说:“给我称三十斤。”   “啊?”水果贩子吓了一跳,心想这家伙到底是阔少还是白痴,刚才还嫌贵,突然又买这么多。   欣然拎着一袋橘子,兴冲冲的走向列车。心想这些橘子,足够兰兰他们吃到圣都了吧?尚未等车,门已关闭,列车拉响汽笛徐徐开动。欣然慌忙追赶,哪里还追得上。眼看着列车渐渐远去,自己的影子映在月台上,像个傻瓜。无奈的停下脚步,冲列车屁股竖起中指咒骂道:“死蜈蚣,急着投胎去啊!”   望着空荡荡的铁轨,一股凉风从心里飘过,眼泪夺眶而出。自我解嘲的想,一直自诩对感情能够做到超然度外,如今细想,不过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狂妄罢了,真正经历了悲欢离合,才知道付出了感情便无法割舍。   正难过的时候,身后传来嘲讽的笑声:“哼哼,小子,靠山走了,你很恐慌吧?”   欣然拿手背揩去泪痕,没好气的说:“狼崽子滚远点,老子没心思理你。”   迪奥双手插在裤兜里,出身的望着远去的列车。淡淡的说:“我是来给太师和老妹送行的。”   欣然随口骂道:“现在才露面,还送个屁啊。”   迪奥落寞的叹道:“我不能当面道别,反正他们也不希望我出现。”   欣然乜斜了他一眼,忽然发觉,与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倒楣鬼相比,自己还是满幸福的。心情忽然转好,掏出一枚橘子递给迪奥,笑道:“狼大哥别难过,吃个橘子。”   迪奥摸摸下巴,尴尬的接过橘子,剥皮吞下。问道:“苏宁,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欣然翻着白眼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迪奥懊恼的说:“废话!若不是我老爸非让我跟着你,我才懒得理你。”   欣然得意的笑道:“你还是滚回家去吧,监察会的刺客正满世界找你呢。”   迪奥双臂交抱,冷笑道:“区区鼠辈,老子还没放在眼里。”   欣然笑道:“不怕死的话就带我四处逛逛,你是地头蛇嘛。”   两人没精打采的离开车站,不多时来到一处学校门前。迪奥精神一振,指着校门说:“这是我的母校,这所名校建立于......喂,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来、来,小弟弟,大哥哥请你们吃橘子--”欣然蹲在校门口,把一枚枚柑橘抛向放学的孩子们。好奇的孩童围上来七嘴八舌和他说话,迪奥在一旁看着很是嫉妒,心想苏宁这臭小子太可恶了,无论在哪里都能讨人喜欢。虽说是自己的母校,可是并没有一个学生理睬他。   欣然把一口袋橘子送光,挥手告别了新结识的小朋友们,吹着口哨走向迪奥。笑道:“你板着脸干什么?”   迪奥神情复杂的打量着他,淡淡的说:“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哦?”   “有时候你坏的透顶,有时候却又天真的像个小学生,你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明知道你是个败类却无法继续憎恨你。”   欣然笑道:“狼大哥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算了,没意思,带我去动物园。”   “动物园?”   “嗯,罗摩乃是大兽人王国,据说盛产珍禽奇兽,我想领略一番,写一本介绍罗摩风土的游记。”   “妈的你还会写书?除了生孩子,还有你不会的吗?”   到了动物园,欣然细心的端详每一种哺乳动物,从大象看到猿猴,不断的摇头。   迪奥忍不住问:“这些动物很好看吗?”   欣然不做声的摇头。   “那你还看得津津有味......”   欣然正色的说:“我在研究它们的鸡巴。”   “......你有病啊?”   “我没病,但是你有,”欣然语重心长的说,“我正在寻找给你治病的药方,少废话,去猛兽园看看,说不定有合适的。”迪奥快被他搞疯了,若非有游人在场,他一定会冲上去掐死欣然。   两人来到一处没什么人看的兽笼前,欣然眼睛一亮,指着一头单独锁在笼中的灰狼道:“就是它了!管理员,过来--”   “喂,你干什么?别在这里做丢人的事啊!”迪奥很想装作不认识欣然。   欣然没理他,兴冲冲的与动物园管理员攀谈:“伙计,这头狼为何单独关起来?”   “回少爷,那是一头疯狼。”   “有趣,如何疯法?”   “这......我不好意思对您讲。”   “说罢,我很大度的。”   “实不相瞒,这头狼正处于发情期,性欲特别旺盛,一旦看见同类,不管对方是公是母,定要霸王硬上弓......为此已经有很多名贵豺狼伤在它的胯下,我们正打算请兽医给它做阉割手术呢。”   欣然笑道:“这个忙我来帮!”   管理员狐疑的问:“少爷是兽医?”   欣然毫无愧色的点了下头,笑道:“请放心,我的手艺绝无问题。”   迪奥在一旁听着,心中大骂神经病,干脆躲在一边看孔雀,装作不认识欣然。   不多时听见一声惊天动地得凄惨狼嚎,迪奥暗骂欣然缺德,好端端的阉狼干什么?他有狼人血统,且同属不能人道之列,难免有些物伤其类的感慨。   正郁闷的时候,看见欣然端着一只玻璃瓶子跑过来,浑身散发着血与酒精混合的浓烈气味。迪奥见他神情诡异,吓得倒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问:“你想干什么?”   欣然朝他身后一指,惊讶的道:“狼大哥快看?”   迪奥本能的回头,身后并无熟人。正纳闷的时候,忽觉后脑剧痛,紧接着眼前漆黑,失去知觉。欣然丢下铁棒,拿脚尖踢踢迪奥。见他毫无反应,满意的笑了起来。   当迪奥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躺在一间黑洞洞的草房里,身下是硬邦邦的石头床。后脑疼痛尤存,但与下体的剧痛相比,已经算不得什么了。迪奥低头一看,只见胯下鲜血模糊,耷拉着一条粗大狰狞的兽茎。   “妈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宁!王八蛋!你在哪里?我......我在做梦吗?”他吓得快疯掉了。   忽见白影一闪,欣然鬼魅似的走过来。双手叉腰嘿嘿奸笑。   迪奥胆战心惊的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欣然摇着手指笑道:“别说得像个惨遭强暴的姑娘,你没发现身上多了一件宝贝?”   迪奥怒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问你啊!”   欣然笑道:“我从《秘魔宝卷》上学到一门秘技,有着续断残肢的神奇效用,狼大哥下半身悬空多年,今日小弟以灰狼之鞭狗尾续貂,他日大哥雄风再起,亦是一段人间佳话!”   迪奥狼狈的跳下床,提着裤子咒骂:“ 你等着瞧--假如老子有个三长两短,作鬼也饶不了你。”说罢失魂落魄的逃走了。   欣然丢下手套,坐在椅子上歇息。心想自己用花无忌的卧室充当手术台,他日岳父大人回家该不会大发雷霆吧?正出神的时候,红魔女现身道:“主人,这手术真的可靠吗?”   欣然笑道:“我只提供技术,真正临床动刀的人是你,如果失败了也是你的错。”   红魔女撅着小嘴道:“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担心迪奥过于害怕,自己把续上的狼鞭剪了去--”   欣然摇头道:“阳物乃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尊严,狼大哥不会那么做的。如果手术成功,他跪在我脚下痛哭流涕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   “希望如此,”朱诺没啥信心的叹道。   “苏宁老弟~~~”   “狼大哥,这么早?咦,你哭什么?”   “老弟啊,你对我的大恩大德,兄弟我作牛做马也报答不完!”果如欣然所料,迪奥一进门便跪下磕头,与之前怒目相视的他判若两人。   原因很简单......手术后的第二天早上,迪奥惊讶的发现一种阔别依旧的生理现象又一次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的小弟弟勃起了。于是乎快马加鞭的赶来向欣然道谢。   罗摩人大多性情豪爽,恩怨分明,迪奥亦不例外。对他的转变,欣然并不意外。唯一有些担心的是迪奥的激动有些过火了。于是故意泼了一盆冷水。   “狼大哥,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虽说你已经恢复了男子汉的能力,但是狼鞭毕竟无法完全代替阳物,手术很成功没错,但是你的精囊却无法修复,今生注定不会有儿女。”   迪奥不以为然的笑道:“没有后代不要紧,只要能抱女人就足够了!”   欣然道:“可是罗摩皇室的继承人--”   迪奥猛力一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为了感谢老弟替我再造雄风,我愿意收养你的儿子作为罗摩皇室的继承人!”   欣然怒道:“我现在连个蛋都没有生出来,哪里有儿子过继给你。”   迪奥与欣然相处多日,早已对这位小弟的脾气了如指掌,毫不动怒的笑道:“你现在没有,将来总会有的,如果你不愿意过继儿子而我,老哥我借你的种总可以吧?”   欣然以为他开玩笑,哈哈笑道:“借种没问题,只是我可不敢保证借给你的一定是男丁。”   迪奥笑道:“借不到男丁你就他妈的继续借,直到给老子弄出一个小太子为止!办不到,你这辈子就休想离开罗摩!”   欣然当他信口开河,付之一笑。   迪奥兴冲冲的道:“老弟,今天有空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欣然笑道:“该不会是青楼吧?老哥,你大病初愈,性生活得节制点。”   迪奥没好气得嚷道:“节制个屁!老子都禁欲十年了,偶尔放纵一下有什么关系,走、走!”   两人来到一处青灰色的大楼前,迪奥停下脚步,笑道:“就是这里啦。”   欣然大量了几眼,纳闷的问:“狼大哥,这地方气氛好古怪,我看不像青楼,倒像政府办公厅。”   迪奥道:“你这么说也没错,这里是‘国民婚配申请办公室’,冠冕堂皇的国家机关,在里面工作的老鸨和龟奴,全是货真价实的国家公务员--进去再说!”迪奥拉着欣然走进门厅。大厅里已经有很多人排队,一个个规规矩矩低眉顺眼,与其说是来嫖妓,不如说是来体健的。   迪奥大刺刺的插到最前排,喝道:“挂号,两位。”   窗内的工作人员没好气的道:“挤什么,排队去!”   迪奥指着自己的鼻子大惊小怪的说:“你让我排队?你当老子是什么人--”   欣然连忙捂住他的嘴,笑眯眯的递上一把银币,和气的说:“大哥,给通融一下吧,我大哥他急的很。”   那人不动声色的收下钱,给开了两张票据。淡淡的说:“去办公厅秘书那里盖章,然后去八楼人力资源处报道,小兄弟,回头劝你大哥收敛点,着急?这里排队的人谁不着急,还当自己是个大人物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欣然拉着迪奥拐进一处角落,没好气的道:“狼大哥,你还当自己是太子哪?”   迪奥摸着下巴讪笑道:“行了,我知道啦。”   好不容易盖了章,欣然一边爬楼梯一边抱怨:“这是嫖妓么?怎么比结个婚还麻烦,找这个签字,那个盖章,太官僚了!”迪奥颇有同感的说,“的确麻烦,不过我从前来就没有这么麻烦,看来太子的身份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说着话登上八楼,办事员递上一本花名册。欣然看了一眼便倒尽胃口。   “怎么全是小女孩,这不是残害未成年儿童么!”   迪奥老练的说:“熟女也不是没有,在最后几页,国家不是人口失调嘛,所以等不及女生发育成熟就得拉出来爱国,这也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没办法的事。”   欣然摇头道:“算了,我没兴趣,你自己玩吧。”   迪奥尴尬的说:“那怎么好意思,票都买了......”   欣然笑道:“票你留着下次再用,玩的开心点,不用管我。”说罢在窗口附近的沙发上坐下,磕瓜子解闷。   迪奥选中了一个略有几分姿色的姑娘,讪笑着向他挥挥手,一溜烟的钻进房内。不多时传来女人夸张的叫床声。欣然心中暗笑,狼大哥真是三年不知肉味,看见母猪都当是西施。随手把瓜子皮丢下楼去,眼睛余光扫到一群格外扎眼的家伙。   好奇的探出头去一看,只见一队身穿红袍的蒙面人正走进大厅。北风掀开了披风,藏在肋下的火枪闪烁着刺目的寒光。   欣然立刻看出这些人是冲着自己和迪奥来的,慌忙冲进房去,叫道:“狼大哥,大事不好!”   迪奥刚刚完事,看见欣然闯进来,笑道:“老弟也兴起了?要不要玩接力赛。”   欣然怒道:“赛个鬼啊,杀手来啦!”   迪奥也吓了一跳,披上衣服冲出去一看,沉声道:“是红杉火枪队,监察会的佣兵!”   欣然飞身跃下楼梯,笑道:“罗嗦什么,快跑吧。”   迪奥追上去道:“奇怪,红杉队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欣然冷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妓院啊......”   “老板呢?”   “......监察会。”迪奥无话可说,灰溜溜的跟着欣然逃出去,只听身后枪声大作,铅弹飞蝗般在耳畔穿梭。   两人好似受惊的兔子一路狂奔,穿越街道,途径码头。回头一看,红杉队的人居然骑上了步行鸟,越追越近。   迪奥喘着粗气说:“老弟,大事不妙......混蛋们有交通工具,咱们只靠两只脚肯定跑不赢。”   欣然望着停泊在港口的渡轮若有所思,突然停下脚步。“狼大哥,你先回皇宫,我引开刺客。”   迪奥摇头反对,欣然怒道:“你不快滚,老子就不认你这个大哥!”   迪奥眼眶一红,用力在他肩上拍了一掌,哽咽道:“好兄弟,一定要活着回来啊。”说罢飞奔而去。   欣然混进鱼市,丢下一把银币,捧着满筐的鲜鱼撒在街上。   红杉队的步行鸟追上来,踩到鲜鱼,脚底打滑纷纷跌倒。欣然哈哈大笑,转身朝码头跑去。红杉队的刺客骂骂咧咧的追上来,在人群里,他们也不敢贸然开枪。   欣然三两步跳上舢板,提气腾空飞起,跃上女人国的使节船。   “什么人!”   “抓贼啊!”   满船皆是身披性感战袍的亚马逊女战士。居中是一位身段高挑婷婷玉立的绿裙女郎,正吃惊的望着欣然。瓜子脸白皙恬美,水汪汪的明眸楚楚动人,乌溜溜的发辫撩人情怀。   欣然一路飞奔到绿衣女郎跟前,二话不说,撩起裙裾藏身进去。   转眼间红杉军追到,为首的那人解下面纱,亮出一张监察会出具的证件。   “我们是海上缉私队,特来追捕逃犯,请各位女士行个方便。”   “放肆!海上缉私队没有权利搜查亚马逊的船--”一位女战士愤怒的嚷道。   绿衣女郎摆摆手,淡然道:“在下宋禧,是亚马逊使节团的负责人,各位有话尽管对我说吧。”   红杉军首领没想到对方的来头如此大,低声下气的说:“原来是宋大人,小人不敢打扰,这便告退。”   宋禧微微一笑,摆手道:“各位请便。”   等到追兵离开,宋禧挥退侍从,掀起裙裾笑道:“出来吧,小哥哥,莫非你改行做走私生意了?”   欣然起身笑道:“哪有那么逊,我这是被损友所害,长辫子姐姐,老友重逢,这个留做纪念吧。”指尖挑着粉红色的小内裤。   宋禧笑嘻嘻的掀起裙子,撑开粉白丰腴的大腿,略长出些茸毛的肥美玉户正对着欣然,仿佛一只水汪汪的蜜桃。娇声娇气的说:“我晓得你不喜欢亲女人这里,可是人家今天帮了你的大忙,理应得到报答,现在我要你亲亲我的小穴穴,亲得舒服了,不但内裤送你,连我的人也赖给你啦。”   第八章 借种记   且说欣然与宋禧荒唐了一番,回到寓所时太阳已经落山。迪奥大老远的迎上来,上上下下仔细检查,笑道:“还好,没发现枪眼。”   欣然笑道:“我命大的很,红杉队的子弹全都喂鱼啦,狼大哥,我有正经事对你说。”   迪奥好奇的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有正经的时候?”   欣然道:“我在码头遇见了亚马逊的外交官。”   “宋禧女士?”迪奥得意洋洋的说,“那是我干姐姐!”   “哦,原来我是你姐夫。”   迪奥大惊,抓住欣然的衣襟怒道:“你这色鬼......真的把宋女士给......天哪,她可是我的梦中情人!”   欣然笑道:“我宽宏大量的允许你继续做单恋梦。”   迪奥沮丧的说:“宋女士一向冷若冰霜,怎么会失身于你这小鬼,天哪,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欣然安慰道:“别为这点小事难过,宋禧的到来,关系着罗摩王国的存亡。”   迪奥沉声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南女北嫁’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梦想,就算死,我也要看着它实现。”   欣然道:“晚上八点去大使馆,宋禧邀请你过去谈谈。人家说了,只招待茶水,不管饭。”   晚饭后欣然、迪奥去大使馆赴约。在门前却被一名警察拦住。   “站住!使馆重地,闲人免进!”   迪奥怒道:“我们是宋禧女士的客人,不是什么闲人!”   警察摇头道:“不行!上头有交代,今晚任何人不得进入使馆。”   迪奥便要发作,欣然连忙拦住,笑着对警察说:“老兄,我们真的是宋大人的客人,你瞧,我这里有请柬--”   警察看也不看一眼,傲慢的说:“这年头伪造请柬太容易了,再不走开老子把你们当贼抓起来!”   欣然只得拉着迪奥离开使馆。迪奥不甘心的骂道:“简直莫名其妙!老子在天佑城土生土长,却没见过如此神经病的警察。”   欣然语重心长的说:“那是因为你老兄从前是太子,谁敢不给你面子?如今沦为寻常百姓,被警察欺负并不稀奇--咦,那是什么?”   欣然愣愣的望着通往使馆楼梯的甬道。   “怎么了?”   “刚才有奇怪的人在大使馆院里走动,看上去很眼熟......”   迪奥也凝神细看,忽然叫道:“妈的!是红杉军--那群杂碎在使馆里干什么?”   欣然拔腿边跑,匆匆回头招呼迪奥:“快--宋禧危险了!”   两人发疯似的冲向院墙,一纵身飞了进去。警察吓得魂飞魄散,还当是撞见了鬼。   院内果然迷漫着不祥的气氛,偶尔响起的枪声,加重了欣然的不安。   (长辫子姐姐......千万别出事啊......)他心急如焚的冲上楼去,忽见楼梯拐角处红影一闪。随即枪声大作。   “小心!”迪奥及时推开欣然,肩膀被流弹擦过,血流不止。   “大哥......”欣然投去感激的一瞥。   “楼上有埋伏。”   “哼!那就‘伏’的更深点吧!”欣然提起虚天魔功,含愤出手,一拳击穿了地板。楼梯受到真气振荡,段段碎裂,将藏身其上的红杉军刺客活活压死。   欣然腾空而起,一个箭步冲进房内。忽见眼见一花,两道白光迎面射来。欣然抬手接住飞刀,笑道:“别动手--是自己人。”   “自己人?”   “搞什么鬼!”   两位妙龄少女小心翼翼的从门后探出头来,见到欣然,顿时齐声惊呼。   “苏公子!”   “真的是你!?”   欣然笑着走过去,拉着两女的纤手道:“让我看看,金枝玉叶有没有变漂亮。”   玉叶白了他一眼,撒娇道:“人家当然有变漂亮,苏公子也更帅气了。”   金枝脸色一寒,手持飞刀冲欣然身后喝道:“站住!”   欣然回头一看,笑道:“别慌,都是自己人。”   迪奥走过来疑惑的望着两女,问欣然:“两位姑娘是......”   “这是金枝,她是玉叶,一对调皮丫头,算是我妹妹吧。”   迪奥连忙拱手道:“两位小姐好,在下迪奥·齐格弗里德。”   两女吓了一跳,慌忙万福请安:“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迪奥难为情的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跟着苏小子鬼混,承蒙他看得起,赏我一口饭吃。请问宋女士可还好?”   金枝笑道:“宋大人在里面,正在等候太子。”   玉叶纳闷的说:“等的是太子和苏公子没错,万没想到先来了一群穿红衣的不速之客。”   说着话,金枝开门请两人进屋。宋禧姗姗出迎,笑着对迪奥说:“太子殿下,贵国的治安水准真让我大跌眼镜,不知道是一贯如此,还是为小女子特别排演的节目。”   迪奥尴尬的陪笑道:“宋大人真会开玩笑,这只是一点小小的误会,其实鄙国的治安还是相当不错的......”   玉叶嘟的小嘴说:“喂,太子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们刚到这里,没有得罪过谁,为啥那些坏蛋要冲我们开枪?”   欣然扯扯她的小辫子,笑道:“傻丫头,你不懂就不要多嘴,红杉军是监察会的走狗,你们过来抢监察会的生意,人家当然要下黑手。”   玉叶还是不明白。“监察会怎么了,我们为何抢了他们的生意?”   欣然刚要开口,便被一阵密集的枪声打断。连忙抱起宋禧藏在沙发背后。破碎的玻璃雨点似的洒进来,烛光摇曳,转眼熄灭。房间里一片漆黑。金枝带着哭腔道:“小姐、妹妹,你们还好么?”   宋禧从欣然怀里抬起头来,镇定的说:“金枝,不要多嘴,敌人会听见的。”   房间于是陷入沉默。迪奥安抚金枝玉叶姊妹藏好,弓着腰来到欣然身边,低声说:“怎么办?”   “闹到这地步,警察不管吗?”宋禧气愤的问。她把迪奥当成东道主,当然要对他表达不满。   迪奥苦笑道:“警察和他们是一伙的。”   忽然又是一声枪响。这次显得与众不同,格外凄厉,格外狰狞。   茶几上的花瓶遭了枪击,却没有碎裂,在乳白色的硝烟里变成石像。   “石、石化枪巴拉巴拉!?”宋禧惊讶的嗓音发颤。   欣然突然挺身而出,面向窗口怒喝道:“卡洛特!混账东西,给我滚出来!”   枪声突然沉默下来,一位红衣蒙面人从楼房的阴影中走来,惊讶的问:“苏老弟......你为何会在里面?”是卡洛特的嗓音没有错。   欣然怒道:“少他妈废话!老子乐意在哪里就在哪里,倒是你这狗娘养的,为何败我的兴?”   卡洛特讪讪的道:“老弟,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劝你别替不相干的人出头。”   欣然冷笑道:“宋大人是我姐姐,你想谋害她,就得先跨过我的尸体!”   卡洛特沉吟不语,艰难的开口道:“老弟,此时此地,你是我唯一不愿意与之反目成仇的人,你仔细掂量掂量,这么做真的划算吗?与监察会为敌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欣然毫不犹豫的道:“我早就想清楚了,有种就开枪吧。”   宋禧突然抢到欣然身边,望着楼下的卡洛特冷冷道:“‘怒海’萨拉丁,久违了,你的枪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呢。”   卡洛特转身退回阴影里,长久的沉默着。   “宋女士,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   “害怕我揭穿你的老底?”   “女人国是在母亲的庇护下才得以存在至今的,你对我的威胁只能吓倒你自己。”   宋禧一时无言。欣然不知道她与卡洛特的恩怨,但听得出来宋禧对卡洛特也心存顾忌。   “苏老弟......”卡洛特不甘心的问,“这件事你一定要插手么?”   “我管定了!”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再为难宋禧,在出使期间,监察会也不会找她们的麻烦。好好享受旅行时光吧,温蒂妮,反正你也嚣张不了几天。”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狠话,卡洛特带着红杉队悄然离去。   金枝重新点燃烛台,玉叶清理残局。宋禧招呼欣然、迪奥在客厅落座,歉意的笑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欣然摇头道:“不关你的事,宋姐姐,你了解卡洛特的出身?”   宋禧苦笑道:“知道一些,但我曾发誓不对任何人提起。”岔开话题道,“迪奥殿下,能否解释一下监察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事先也了解到一些,但是没料到他们竟如此嚣张。”   迪奥清清嗓子,沉声道:“监察会的全称是‘国民婚配与生育监察会’,本来只是一个管理国家人口的机构,演变成今天的样子,说来话长。”   监察会创建初期,确实起到了改善男女比例失调的作用。之所以蜕变成谋取暴利、压榨百姓的邪恶组织,是从卡洛特·萨菲罗斯当选为理事长以后开始的。   卡洛特及其同党制定了所谓的“全国优生计划”,勒令每户生产的女婴必须交由检查会抚养、教育,实际上是把女婴当成了赚钱用的工具,灌输她们的全是“为国献身”的奴隶思想。   女婴成长到十三岁,就开始不停的重复性交、怀孕、生育三部曲,直到死。由于几乎全国的女性全被检查会控制,男子想要繁衍后代,必须交纳大量的金钱,领取申请表格,排资论辈,排队等候圆房。   由于女性稀少,而且将近一年的怀孕期内无法性交, 一名二十岁的成年男青年,从交纳申请那一天开始,如果不贿赂监察会的官僚,平均要等到五十二岁才能够获得批准,这时候检察会将随即抽取一名女性与之行房一次,事后女方怀孕与否根本不管,如果想再次行房--对不起,请重新排队!   从青年时代到垂垂老翁,申请三十多年才会获得仅仅一次的生育机会,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爱情固然无从谈起,连满足性欲都算不上,根本就是为了官僚出卖青春和精子。   仅有一次房事当然未必成功受孕,监察会的官僚们才不管呢,反正有的是男人,害怕没机会受孕吗?这还不说,如果生产下来的小生命是女孩,也就罢了,若是男婴,百分之八十会被就地屠杀,只有百分之二十最健康的婴儿能够被父方领回家抚养。理由是罗摩王国已经有太多太多的男人,多余的男婴会成为国家的负担。至于哪些留,哪些杀,是一条灰色规则,完全由监察会控制下的医生说了算。说白了,谁肯贿赂,谁就能取回后代,不然就等着绝后吧。   这样的婚配法规,简直黑暗到了极点。与之对比,监察会的官僚们个个三妻六妾,几乎所有监察会领养的女婴在步入青春期之前便遭到了官僚的强暴,俨然把全国的女性视为监察会的后宫。在生育问题上,他们当然是不必发愁的。   变态的体制激起了民众的反感,许多罗摩人全家逃亡,去其它国家讨生活。生育监察会发现后通过法令,严谨本国百姓移居国外,违者全家处斩。   这样一来,国内的男人越来越多,反抗情绪日重,难免发生暴乱,为了缓解国内矛盾,迪奥不得不硬着头皮与圣国开战,希图疏导民愤。在对外战争上监察会全力反对,因为打仗就会死人,死人当然是死男人,男人少了,国内人口性别比例相对平衡,监察会的权利就会随之下滑,这当然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正如今日的现实,内战之后,迪奥失势,监察会却趁机坐大,再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它埋葬这个千年古国。   听了迪奥的话,宋禧深感震惊。她也设想过男多女少的社会所遭遇的种种难题,却没有料到严重到如此地步。   “与罗摩王国相仿,我国也正为女多男少的现状所苦,女人在自制力上毕竟远胜男性,至今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不过听了太子殿下的一席话,我真有点担心......”   迪奥趁势道:“因此两国通婚更显得迫在眉睫,否则女人国难保出现第二个监察会。”   宋禧嫣然一笑,诚恳的说:“这正是我希望促成的目标,殿下,可否安排个时间让我觐见霍夫曼陛下?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迪奥摸着下巴苦笑道:“我尽力而为,不过这件事苏小子去做更合适--我老爸一见到我就火冒三丈,不会好好的听我讲话的。”   欣然笑道:“我试试看吧,如果老皇帝不喝醉,一切都好办。宋姐姐,大使馆太危险,你今晚就住在我家吧。”   宋禧掩口羞笑,不置可否。   迪奥识趣的站起来说:“我先告辞,你们慢慢谈。”   当晚,欣然带着宋禧和金枝玉叶姐妹回到王宫的寓所。运气真好,恰巧老皇帝也让他进宫赴宴,了解太子最近的情况。   欣然便带着宋禧一同进宫,向霍夫曼陈述了“南女北嫁”的计划。   霍夫曼大帝深表赞同,决定委任欣然主持计划。欣然推称自己是圣国骑士,身份不合,推荐迪奥戴罪立功。   霍夫曼大帝很高兴的同意了,当即降旨组建“亚马逊出使团”,由迪奥任团长,欣然任顾问,宋禧的访问结束后,便一同前往亚马逊。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更期待太子的复出。   霍夫曼趁着酒兴找来迪奥教训一番,让他与欣然密切合作,如果不听话,就揍他。迪奥在父亲面前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宋禧暗地里问他为何在皇帝面前表现出非常憎恨欣然的样子。“你们不是好朋友么?”   “是好朋友没错,但是不能让我父王知道,不然他会担心苏小鬼被我拖下水,其实啊,我才是真正近墨者黑的人!”迪奥抱怨道。   宋禧掩口娇笑,调侃道:“不论谁和欣然弟弟在一起都难免学坏,不过呢,那是坏的可爱的坏。”   迪奥被“梦中情人”夸奖,得意的满脸放光,饭桌上多喝了几杯,醉得不省人事。欣然只好把他拖回家去。   在出使亚马逊之前,迪奥还有一桩心事没有了解。那就是自己的婚事。他也老大不小了,此次出使亚马逊,路途多难,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眼看父王一天比一天病重,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罗摩王室恐怕后继无人。   于是便找欣然商量,是不是应该在工作之余,先把终身大事解决了。   欣然笑道:“你小子结婚,何必问我。”   迪奥怒道:“屁话!老子结婚,同时也等于你结婚,怎会没有关系?”   欣然茫然的问:“咦,你的老婆又不是我的,怎么等于我结婚。”   迪奥笑道:“咱们不是说好了,我结婚以后就借你的种。”   欣然猛然想起当初的玩笑之言,支支吾吾的说:“老大......这事当不得真的!你可别乱来啊!”   迪奥不悦的说:“你想翻悔?他妈的,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弟!?”   欣然搔头苦笑道:“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共用一个老婆呀,况且太子立妃乃是举国瞩目的头等大事,万一时时机败露,你我被人耻笑无所谓,罗摩王室也要颜面扫地啊。”   迪奥在这件事上表现的特别固执,根本不听欣然的劝。   “老弟,你想得很周到,但是能够更好的办法吗?恐怕没有吧,我老爹除了我再无其它子嗣,唯一算得上我的亲兄弟的人就只有你了,不求你我还能求谁呢?”   欣然见他情真意切,吃吃的说:“可是,你让我的儿子接替王位,岂非断了正统王室的香火?”   迪奥摆手笑道:“你小子智谋学问远在老哥之上,眼光却等而下之,所谓王室血统,其实全是唬人的,你就敢断言我老子、老子的老子、老子的老子的老子就一定是罗摩正统王室出身?就算圣国王室,也未必血统纯正毫无羼杂吧?皇宫里面的勾当,黑暗的很,也放荡的很,你们局外人绝对无法想象!况且血统纯正有个屁用?就算我有亲生儿子,如果他是个白痴,难道也要立他为皇储?那岂非亲手断送了江山,所谓王室,乃是为了国家的延续和兴旺而存在的机构,如果只考虑系谱,和普通百姓家族又有什么区别?与王室的传承相比,我倒觉得一位未来的明君的诞生更为重要!因此你借种给我,不是你占我的便宜,是哥哥我占了你小子的便宜。”   欣然对迪奥开明的家国观念深表叹服,然而仍有疑问:“大哥,你怎么就知道我的后代就一定会成为明君?”   迪奥笑道:“以父观子,还能差得了?如果你是个笨蛋,又怎么会整得哥哥我走投无路,几乎去上吊?世上的男子汉,我只佩服老弟你,你若不行,就没有人配染指我迪奥家族的道统了。”兽人的道德观与人类相差甚远,这些话在人类听来无比荒唐,可在兽人的王国,却百分之百的理直气壮。   欣然终于被他感动,无可奈何的说:“那你可得选一位温柔聪慧的太子妃,不然母亲一方的血统不好,光凭我一个人也无法保证生出优秀的后代。”   迪奥在他肩上用力一拍,意气风发的说:“这不用你操心,大哥早就想好啦!我国有六十九族兽人,其中的望族,比如熊人,狼人,豹人等等,虽然体质强健,脑筋却一个赛一个的糊涂,而那些脑子聪明的种族,比如狐人、兔人,长相却有些猥琐,也不合适。我思来想去,只有从少数民族中去寻找,而罗摩的少数民族中,尤其以蝶人女孩兼具聪明与美丽,乃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老弟,我话说到这里,你总该听出什么来了吧?”   欣然抚额呻吟道:“是安琪拉......”   迪奥哈哈大笑,满脸放光的说:“在我失意的这段日子里,安琪拉是唯一对我忠诚的女人,太子妃非她莫属!”   欣然叹道:“你可征求过安琪拉的意见,这么荒唐的想法正常女人是不会接受的。”   迪奥笑道:“早就问过了!实话对你说,借种的主意还是安琪拉帮我想出来的!”   欣然目瞪口呆,一时无话可说。   迪奥以为他不开心,连忙安慰道:“老弟,我很清楚安琪拉和你的感情,夺走了你的心上人,我着实于心不忍......大哥对不住你,将来一定会找更出色的女人给你--”   欣然摇头苦笑道:“老大你误会了,其实我与安琪拉交往,一直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在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女人,你不责怪我挖墙角就是大恩大德了,安琪拉与你结为连理,对我来说既是一种解脱,也是一个福音,你知道,我是个浪荡成性的人,无法给予女人最需要的家庭归宿......安琪拉嫁给你是英明的抉择。”   迪奥也叹道:“老弟,我们男人再聪明,也聪明不过女人,我想安琪拉也是看出来没办法把你拴在裙带上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我,不过这件事反过来想想,她可一点也没吃亏啊--她嫁给我,同时保留着你的爱情,等于拥有了两个丈夫,而且将来还会怀上你的孩子,如此美事,足以羡煞天下女人!”   (老大......你脑子里装得是浆糊吗?这种事有人会羡慕才见鬼!)   不管欣然怎么不情愿,借种的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   迪奥目前是带罪之身,结婚也不敢过于招摇。   太子婚礼,入洞房的新郎却有另外一位。当晚,迪奥夫妇在寝宫设宴招待欣然,酒足饭饱之后,迪奥换上便衣跑出去鬼混,欣然则开始了床上的“工作”。   太子妃褪下凤冠霞帔,撅着肥屁股跪在床上,恭候新郎临幸。此刻,欣然就是她的王子,她的亲丈夫。   等到欣然尽兴,这尤物的小肉壶已经被灌满了白糊糊的精液,肥白的屁股和丰满的奶子也被揉捏的肿胀泛红,仿佛熟透的果实。   事毕安琪拉娇慵的翘起玉腿高高的架在床头围栏上,爱怜的捂住被操得红肿的小穴,直到宝贵的种子全数流入花房。在欣然的搀扶下,共沐鸳鸯浴。两人窃窃私语,说着亲昵的情话,仿佛之前的一切过节都不复存在,崭新的爱情在他们的心中生根发芽。虽然看上去有些变态......然而幸福,却是货真价实的。   如此夜夜春宵,一连数周,安琪拉终于成功受孕。迪奥请来太医,以秘术预测出安琪拉腹中乃是男婴。迪奥与安琪拉夫妇开心的发疯,宣布立安琪拉腹中尚未出世的小王子为王室继承人,并取名为苏宁·齐格弗里德。   欣然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笑着告诉前来向他道贺的迪奥、安琪拉夫妇说:“小弟不负大哥、嫂子厚望,胜利完成任务!幸亏第一炮就打出了小太子,万一是小公主,我就不得不继续留在皇宫鬼混了。”   他是个好动的人,最害怕长时间从事一成不变的工作。“借种”听来香艳,其实也是一桩苦差。   欣然不费一兵一卒便完成了圣国历代君王将帅一百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伟大业绩,不但终结罗摩与圣国百年来的争端,更由于小王子的诞生,使两国结下了血缘的纽带,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遗憾的是,这件事就如同欣然所干下的其它惊世骇俗的“壮举”,是绝对不能声张的。好在他现在已经足够出名,犯不着为此难过。   (第十二集 完)   草纲:10/15/2005   初稿:2005/11/30   初校:2005/12/1   字数:62000   黑天使(第十三集)   --目录--   第一章 出使记   第二章 漂流记   第三章 疗伤记   第四章 巨灵果   第五章 巨神将   第六章 戏鹰记   第七章 沸泉乡   第八章 白恶魔   -新登场人物-   红鹰:亚马逊女战士的统帅,梅琳女王的女儿,自命为女王的继承人。   杜松:沸泉乡半人马部落的著名勇士,曾是尤丽亚的未婚夫,白恶魔事件后成为领主。   文姬:沸泉乡前任领主东奇老爷的女儿,杜松的妻子,本应该是她继承父亲的封地。白恶魔事件中神秘遇害。   卢娜:半人马族杰出的女战士,尤丽亚的好朋友,帮助欣然一行对抗白恶魔。   胡安:使用长柄战斧的半人马勇士,卢娜的丈夫,勇猛耿直。白恶魔事件中与妻子并肩作战。   -新登陆种族-   亚马逊人:居住在南部丛林中的战斗民族。百分之八十以上为女性,因此亚马逊人的国家被称为"女儿国"。亚马逊女战士无一例外的勇武好战,信奉赛亚神,精通弓箭、标枪,擅长“主魔合体术”。   半人马族:世代生活于亚马逊丛林的亚人类种族。擅长酿酒,精于射猎,崇拜月亮与狩猎女神黛安娜。与亚马逊人关系密切,在历次战争中坚定的站在正义一方。   -新登录魔兽(合体魔兽)-   海德拉:九头海蛇,魔母贝拉之子,北极四天王之“怒海”萨拉丁。宋禧的杀父仇人。   巨灵:以巨灵树林为家的野蛮民族,使用巨人语,体形接近巨人,习性与猿猴相似。由于常年食用巨灵果,多数巨灵拥有变身异能。   不死鸟“伽罗”:亚马逊最强的炎属性魔兽,红鹰的仆魔。与龙鹰合体后化身为“火凤剑”。   暗幕蛭魔:白恶魔的奴仆,潜伏在地下钟乳洞的掠食者。擅长伪装。   白恶魔(不死魔人):黑精灵王以炼金术创造出的“合成兽”。主体是白色蟒蛇,颈部两侧开有腔道,植入蛭魔的肉体组织构成巨大的触手。触手前端呈圆盘状,纹有魔法阵,可施放多种魔法。尾部寄生着“还魂草”。白恶魔被杀,“还魂草”的魔法力量会使宿主复活。   巨神将:欣然对沙王发动主魔合体术,沙王变成“巨神铠”自动装备在欣然身上,使他拥有巨人的体形,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即便肉体受到重创(指魔法或特殊兵器造成的伤害,普通的物理攻击不太可能击穿巨神铠)也会迅速愈合。   -新登录魔导器(宝物)-   巨灵果:巨灵树的果实,食用巨灵果后体形会瞬间增大数倍,变身效果最多维持三分种,事后会因消耗过多体力变得虚弱多病。巨灵族例外。   封魔卡:亚马逊女战士用于封印仆魔的卡片,可随时召唤仆魔现身,并根据战术需要将仆魔附于武器或盔甲上。   火凤剑:不死鸟幻化的魔法细剑,剑刃燃烧烈焰,威力惊人。   还魂草:黑精灵王采集大量植物精气辅以炼金术创造出的魔法植物,拥有起死回生的魔力。实际上是黑精灵王复活计划的副产品。   新月神弓:欣然对尤丽亚发动主魔合体术之后得到的“强力复合弓”。附赠特技“弓术专精”。能够使用真空箭和任意级别的魔法箭,射出去的箭矢会自动追踪目标。   -下集介绍-   漫长的旅行迎来终点,欣然步入女人国的首都"圣赛亚城",等待他的是新的烦恼,还是另一次艳遇?   王宫舞会上,欣然重逢"黑将军"珍·索伦--那位对他爱恨交织的女海盗......   承蒙女王赏识,欣然成为遴选女王继承人的裁判。红鹰与珍·索伦,谁更应该登上王位?欣然左右为难。   欣然以军火商的身份拜访珍·索伦。威力强劲的"爆裂弓"和"火龙枪"换来了黑将军的友情,并约他参加"狩猎男色"的海盗行动。   刚从海上归来,红鹰又找上门,半强迫半利诱的拉欣然去威而刚圣湖寻宝。   双头暴龙与绿谷主人的出现使寻宝之旅倍添惊险,历经千辛万苦得到的威而刚圣水,到头来却成了一剂强力春药......   王位的竞争者在床上也不肯认输,夜色温柔的黄昏,珍*索伦、红鹰向欣然敞开心扉,争相献媚。欣然与两女颠鸾倒凤,尽享春宵之乐......   ─封面构图─红鹰   第一章 出使记   天蒙蒙亮时欣然被嚣张的敲门声吵醒。打了个夸张的哈欠,挣扎着从“长辫子姐姐”香喷喷的怀抱里爬起来,出门见客。   迪奥拍拍他那张睡不醒的脸,笑问道:“瞧你没精打采的,昨晚跟哪个相好鬼混了?”   欣然还了他一拳,笑道:“还能有谁,你的梦中情人呗。”   “卑鄙!无耻!下流--”   “哈哈~你就嫉妒吧!”欣然笑着跑出去,迪奥怒冲冲的追在后面,穿过街道,来到港口。   这段时间,欣然与迪奥每天清晨都会来海滩散步。海上日出诚然美不胜收,他们更关心的却是与美景无关的东西。   一头深蓝色的巨鲸匍匐在船坞里,威严的瞪视着面前的两人。欣然和迪奥就鲸鱼会不会眨眼的问题讨论了十分种,而后爬上鲸背,检查甲板与船舱的建造进度。   这头仆鲸是内战结束后圣女王送给罗摩王国的礼物,欣然和迪奥将乘坐它前往女人国。负责施工的官员告诉迪奥,仆鲸能容纳两百名乘客,完成整备大约还需要一周。   迪奥对工程的进度很满意,转身问欣然:“老弟,咱们给这艘船取个名字吧--喂,你在干什么哪?”   欣然正站在脚手架上,用红油漆粉刷仆鲸的尾鳍。回头笑道:“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它‘铁达尼号’可好?”   “他妈的乌鸦嘴!你稍微认真一点行不行?”   “呵呵,开玩笑的啦,”欣然认真的思索了片刻,笑道,“‘新郎号’怎么样?”   迪奥满意的道:“这才象话,等‘新郎号’从亚马逊返航,就改名叫‘新娘号’。”   欣然跳下脚手架,笑道:“先别做美梦,能不能娶回新娘还不一定呢,哎呀,肚子好饿,去我家吃早饭好么?你梦中情人的厨艺很棒的说。”   迪奥嫉妒的说:“免了吧,看到你们卿卿我我的肉麻相,我会忍不住痛哭一场,况且我还得回家陪老婆,顺便对宝贝儿子进行胎教。”   欣然失笑道:“小狼才两个月呢,你别太心急。”   迪奥得意的说:“父亲的心情你是不会理解的,单身汉们,快来嫉妒我吧!”   “已婚男人果然不一样......”欣然有些眼红。忽然想起一件事。“狼大哥,下午来我店里转转,生意很忙,必要的时候你得给我打工。”   “你的店?”迪奥微微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开的,我怎么不知道。”   “筹备了很久,今天正式开张。”   “妈的你还会做生意......别是走私军火吧?”   “你来看一下就知道了。”欣然留下店铺的地址。   下午,迪奥满怀好奇的找到那家店铺,原来是一家新开张的照相馆。这在罗摩还属于新鲜事物,门口围着许多好事之徒,七嘴八舌的讨论“照相馆”是卖什么的。   迪奥进去一看,店铺里正忙得热火朝天,一群雇工在欣然的指挥下布置暗室,摆设家具。另有几人砸开欣然从圣国购买的机械果,取出摄影器材。   欣然见迪奥站在门前,笑嘻嘻的走过来问:“怎么样,生意很红火吧?”   迪奥捡起一只“相机果”,问欣然:“照一张要多少钱?”   “很便宜,才十个银币。”   “这么贵!白痴也不会上你的恶当......”   “敢打赌吗?不出一周,我就能赚进一座金山。”   迪奥不服气的说:“赌就赌,真有客人上门,老子免费给你打工。”   欣然嘿嘿贼笑,坐在转椅上悠哉的品茶。不出十分种,便有数名彪形大汉急匆匆的闯进门来,喝道:“谁是老板?”   欣然坐直身子,慢条斯理的说:“几位面色不善,莫非是来收保护费的黑道朋友?”   大汉之一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一抱拳,朗声道:“在下的确是混黑道的,不过今日拜访贵店乃是为照相而来。”   欣然笑道:“欢迎光临,这边请。”大汉钻进摄影室,一分钟后衣衫不整的出来,满脸堆笑的对欣然说:“老板,谢谢你把我拍的这么帅,到了亚马逊还请您老在姑娘们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您一定要收下。”说着送上一袋金币。   欣然含笑收下,向迪奥炫耀道:“狼大哥,服气了吧?”   迪奥抓抓脑袋,迷惑的问:“莫非今年流行拍写真?群众的兴趣真是难以琢磨啊......”   “愿赌服输,出去给我干活!”欣然塞给他一叠传单。   迪奥低头一看,上面登有性感火爆的美女广告画,另附夸张到令人心跳加速的广告词。   标题:男子汉通缉令!   --您想结婚吗?   --您想性福吗?   --您想享受亚马逊美人儿的销魂滋味吗?   --您想让自己的英姿飘扬过海,博得亚马逊女郎青睐的目光吗?   --请速至亚马逊使节团唯一指定合作伙伴“乌鸦照相馆”留下玉照,本店免费为您做媒!   --机不可失,终身幸福倒计时!   事实证明欣然的“金山宣言”绝不夸张,开张第一天的营业额高达四十八万,门外等待照相的顾客排开了长长的队伍,比冬至节庆典更热闹十倍。   然而生意也不总是一帆风顺,偶尔也会出现不满意的顾客。有人嫌相片不如本人英俊潇洒。欣然看了他的长相,无可奈何的说:“很抱歉,本照相馆的科技还没有高到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步,为了弥补您的损失,本店将免费赠送一面镜子,早上起床的时候照一照就会相信照片里那个瘪三儿就是您本人。”   为了忠实的再现顾客相貌中最微小的特征,乌鸦照相馆要求每名兽人至少照三张相片。一张全身相,一张面部特写,外加一张裸照。由于顾客太多,照相馆里容纳不下,欣然临时在街上取景拍照。如此一来顾客们势必当街宽衣解带,状若裸奔。   有害羞者质问欣然:“为什么一定要拍裸照。”   欣然义正词严的说:“不拍裸照,亚马逊的姑娘怎会晓得你的本钱足不足,是不是阳痿、不举甚至天阉?嫁过来才发现你不能人道不闹离婚才怪!”   翌日,各大报纸就乌鸦照相馆事件做出了针锋相对的报道。思想较为活泼的报纸对欣然倍加赞扬,戏称他为“国际月老”、“伟大的婚姻改革家”。   监察会控制下的喉舌报刊则对欣然口诛笔伐,痛心疾首的控诉他是“史上第一皮条客”、“邪恶的投机大亨”。   欣然不在乎媒体的评价,一次成功的商业运作总会引起各种自以为是的声音。再吓人的空话,也不如白花花的银币来得实在。   一个星期后,乌鸦照相馆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相片被装箱送上“新郎号”,满载着罗摩人的希望飘洋过海寻找终生伴侣。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兄弟俩坐地分赃。数十只盛满金银的箱子叠成高塔,迪奥的表情好像在做梦。   “老弟,你是不是也该交点税?钱太他妈多了,我不是没见过钱的乡巴佬,可是这也太多了......我看着眼晕。”   欣然抓起一把金币高高抛起,笑道:“大哥说得对,咱们不能光想着捞钱,也得为国家做点贡献,我决定拿出三分之一的收入用做使节团远航的支出,剩下的咱俩二一添作五,你看怎么样?”   迪奥激动的握住他的手说:“老弟你太仗义了!我要请父王授予你‘荣誉大兽人’称号!至于我那份就免了吧,受之有愧。”   欣然笑道:“受之有愧?自家兄弟还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恶心?就当是我送给小苏宁的奶粉钱。”   迪奥笑着接受了。这是欣然给儿子的礼物,他没有理由拒绝。   晚上,欣然在家里开庆祝就会,迪奥夫妇当然是座上贵宾。一身绿裙的宋禧幸福的偎依在欣然身边,俨然女主人。   酒过三巡,欣然推心置腹的对迪奥说:“我开这家店,首要目的不是赚钱,是宣传。宣传南女北嫁,鼓舞国民的士气。当人们对明天充满期待时就会加倍反感现实的不公,从前不敢反抗,是因为监察会是传宗接代的唯一希望,现在有了来自亚马逊的福音,国民将恍然大悟--原来我可以不买监察会的账。”   迪奥给欣然斟满酒,满面红光的嚷道:“好小子,哥哥算是彻底服了你!干了这杯酒,往后我就是你的铁杆儿帮凶,你让我往东走,哥哥我绝对不朝西看半眼!”   “帮凶......”欣然满脸黑线。   “瞧你醉的,话都不会说了。”安琪拉白了丈夫一眼,旋即向欣然浅浅一笑。娇嗔与微笑同样的含情脉脉。   远航在即,老皇帝特地召见欣然、迪奥,垂询使节团的筹备情况。欣然这段时间忙着赚钱,并没有特别强调的使节人选。“宋大人的全班人马加上太子和我,再找一个翻译,这就足够了。”   霍夫曼大帝摇头笑道:“连武官和秘书都没有,哪像个使节团?算了,这些事想来你也不懂,我来安排。”   欣然觉得无所谓,笑道:“别把监察会的人安插进来就行。”   霍夫曼大帝道:“我正要问你,出使一事公布以来,监察会有没有找过你的麻烦?”   欣然摇头道:“自从大使馆的枪战之后,卡洛特再没露过面。”   老皇帝沉吟半晌,叮嘱道:“我老了,脑筋也不如年青人中用,总之多加小心,千万要平安归来。”   迪奥见父亲心情不错,趁机说道:“父王,孩儿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您能答应。”   老皇帝一瞪眼,佯怒道:“有屁快放,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儿!”   迪奥讪笑道:“我和小苏离开罗摩以后,皇城里头就没有人管着你了,我怕你酗酒过度,伤了身子--”   老皇帝哈哈大笑,豪爽的说:“小混蛋尽管放心,新郎号归来之前为父发誓滴酒不沾!”   迪奥激动的跪拜高呼:“谢主隆恩!”   “哈哈哈哈~小崽子越发会讨人喜欢了,快滚吧。”   迪奥兴冲冲的离开皇宫,问欣然:“找个地方喝两杯,哥哥请客,不醉不休!”   欣然没好气的说:“是不是想把你老爸戒掉的那份一并喝掉?”   迪奥笑道:“我还没有堕落到醉鬼的地步,只是今天特别高兴,老弟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老爸是第一次接受戒酒的劝告。”   欣然叹道:“狼大哥是孝子,霍夫曼陛下是严父,相比之下我老爸就太软弱了,从小娇惯我,我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千方百计的替我摘下来,我在外面胡搞,你猜他老人家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闯祸没什么,但是不要惹那些用钱摆不平的家伙,不然爸爸只好替你坐牢了。”说着,心中滋生出难言的乡愁。   迪奥见老弟没精打采,也没了喝酒的兴致。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欣然摇头道:“出去鬼混也没意思,还要提防刺客,干脆去我家喝两杯。”   迪奥笑道:“既然你盛情邀请,哥哥就给你个面子吧。”   说笑着来到欣然的寓所,门虚掩着。迪奥吊儿郎当的闯进去,迎面看见宋禧背对着门跪在床头,正聚精会神的打电话。身上只穿了一件水绿的肚兜,奶油般细白的肌肤袒露在空气中,甜软的香气扑鼻而来。   迪奥灰溜溜的退出门外,站在庭院当中结冰的池塘上整理衣帽,大衣纽扣也一枚枚的系好,活像个学生干部。   欣然窃笑着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迪奥仆倒在滑溜溜的冰面上,狼狈爬起来,却只是瞪了欣然一眼。继续整理仪表。欣然本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见他意外的没有追杀上来,很是扫兴,自行回家。懒洋洋的坐在床上,自背后抱住宋禧的香肩,脸颊紧贴在方才迷得迪奥神魂颠倒的胴体上。   宋禧享受着情郎的爱抚,冰凉的脸颊紧贴在火热的背上,使她情不自禁的打起了寒战。   欣然低声问:“谁打来的?”   宋禧竖起中指,示意他不要吵。纤纤玉指摆弄着垂在胸前的辫梢,面带微笑的聆听来自话筒对面的祝福。末了,扣上电话,神秘兮兮的对欣然说:“小哥哥,五点钟陪我去车站,有天大的好事。”   欣然亲亲长辫子姐姐的鼻尖,笑道:“耍什么鬼把戏,到底谁要来?”   宋禧不依的撒娇:“人家不让我告诉你嘛。”   笃、笃、笃--(敲门声)   “宋女士,我可以进来吗?”   欣然大惊失色:“狼大哥什么时候学会敲门了?这不像他呀。”   宋禧披上外套,红着脸儿笑道:“先别开门,我换件衣裳。”   五点钟宋禧和欣然准时出现在站台前。迪奥无可事事,也跟来了。列车兽进站的时候欣然正手捧一筒爆米花懒洋洋的嚼着。当熟悉的身影走出车门,他的眼睛立刻直了。发疯了似的冲上去,与走在最前头的红发青年热烈拥抱,而后互相拳打脚踢。   “喂......宋女士,那些旅客是苏老弟的仇家吗?”迪奥紧张的环顾四周,随时准备出手。   宋禧掩口笑道:“别傻了,他们都是欣然的至亲好友。”   说着话欣然已经带领旅行者走来,兴奋的对迪奥说:“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大名鼎鼎的财宝猎人‘红狐’罗素--我的老哥;罗素老哥,宋姐你认识我就不废话了,这位高大英俊器宇不凡人面兽心的好青年,乃是罗摩当朝太子--”   罗素抢着说:“用不着你介绍,这厮是我的老朋友。”   迪奥在罗素背上狠拍一掌,嘿嘿笑道:“死狐狸,是不是混不下去,又来哥哥这里打秋风。”   罗素还了他一拳,得意洋洋的说:“瘟狼,你少看不起人,我是来找欣然老弟的,倒是你啊,听说走了背运,连太子也没的当。”   迪奥顿时矮了半截,苦着脸说:“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这时又有两位奇特的女性走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美丽妖娆的半人马女郎,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宛如黄金瀑布。紧随其后是身高十尺以上的女巨人,翠绿的肌肤光滑诱人,美丽的鹅蛋脸上点缀着一双天真的明眸,痴情的凝望着欣然。如此美丽而奇特的女性,便是在兽人国度也闻所未闻,免不了引来路人的瞩目。   欣然拉着两女的手,激动的说:“尤丽亚!沙王!真的是你们吗?想死我了!”   尤丽亚热情的仆倒欣然怀里,奉上樱唇索吻。俏脸通红的说:“主人啊,我们不请自来,你没有生气吧?”   欣然重重的吻了她一下,嚷道:“生气才怪!我高兴的快疯掉啦!”   忽然脚下一轻,被沙王抱了起来。紧张的问:“老公......还有我呢,想不想小乖乖?”   欣然笑道:“当然想,昨天还梦见你了呢!”亲昵的摸摸她的额头说:“这里还是一根头发也没长呀。”   沙王害羞的问:“唔......是不是很丑?”   “鬼扯!”欣然捧着她的脸蛋儿,在女巨魔光滑的额头上印下深情的热吻,“我就是喜欢小尼姑似的你,可爱的冒泡!”   “人都齐了吗?小杰?小杰死到那里去啦?”欣然站在人头攒动的月台上高声呐喊。   “我......我在这里......”小杰奋力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箭步扑到欣然怀里。尚未开口,眼泪先掉下来了。   欣然替他摘下风帽,拍拍小男孩的脑袋说:“别哭别哭,大哥就在这里。”   “哥,总算找到你了......”小杰胡乱摸了把眼泪,幸福的笑了。   欣然心弦剧震,问罗素:“你们一直在找我?”   罗素苦笑道:“还敢问?为了找你,我和小杰几乎跑遍了半个中洲。”   原来当初欣然被霸王花与银龙水镜追杀,匆忙中带着李滨(当时还叫鲁滨逊)不辞而别。罗素和小杰得知后立刻去追他,找遍了大漠也没有线索。只好去天方绿野的巨蝎京城,向凯瑟琳女皇打探消息。   凯瑟琳热情款待了他们,并派遣仆鹏送两人去艾尔曼与欣然相会。可是到了艾尔曼,却只见到尤丽亚和沙王,欣然已经去了天佑城。   当时圣国与罗摩正在交战,前线的交通遭到封锁,罗素和小杰只好暂居艾尔曼。   等候数日还是没有欣然的消息,罗素有些坐卧不安,打算冒险去天佑城。尤丽亚和沙王也受不了相思之苦,决定与两兄弟同行。   幸而边关传来捷报,罗摩内乱平息,东北铁路重新开通,大家第一时间买了车票,赶来与欣然相会。   大家最初的计划是浴血奋战,拯救落入兽人魔爪的兄弟(情人)。为了欣然,他们做好了牺牲性命的准备。   现实却是欣然在敌人的地盘上照旧过的潇洒快活,大伙儿固然松了口气,可是忠肝义胆竟无用武之地,难免有些失落。因此当迪奥提起使节团的话题,众人第一时间要求加入。欣然也不愿与亲友分离,满口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罗素、小杰、尤丽亚、沙王拜见了霍夫曼大帝,正式注册为女人国出使团的随行武官。启程之日就在明朝,霍夫曼大帝特别举行了宫廷酒会,邀请内阁群臣替太子送行。   酒会上欣然问起“狼牙”罗拉的近况,罗摩是她的故乡,迪奥更是她的旧主,为何不一同回来呢。   罗素支支吾吾的说:“她是很想来,不过我劝她留在太阳城了,兵荒马乱的,女人不宜同行。”   小杰偷偷告诉欣然:“罗拉姐姐不能来,是因为肚子里怀着‘小狐狸’,娜娜也留在太阳城照顾她呢。”   欣然哈哈大笑。罗素见秘密被拆穿,讪笑道:“不告诉你不是不讲义气,是怕你动了邪念,把我家小罗素教成小杰之流的不良少年。”   小杰愤怒的叫道:“谁是不良少年?”   罗素搔头讪笑道:“我,是我行了吧!”   迪奥在他肩上拍了一掌,笑道:“死狐狸!你早就人老珠黄啦,只能算不良大叔。下次一定要把弟妹和小狐狸带过来,我家小狼快出世了,你家的若是女孩,恰是天造地设的娃娃亲。”   罗素一愣,心想大哥不是绝后了么,怎会突然冒出个儿子。酒会人多口杂,他没好意思问,笑着答应了。   欣然想起“去死去死团”,便问尤丽亚嘻嘻王子和老鬼婆母子是否还在艾尔曼。   尤丽亚笑道:“镔铁城战役之后他们跟随巴斯克大爷参了军,听说都升了官,上车的时候他们也吵着要来,海关的官员说有军籍的人不得出境,只好留在艾尔曼。”   翌日清晨,港口格外忙碌。使节团的成员陆续登船,欣然走在末尾,回望这座与自己结下深厚缘份的异国王都,心中竟有几分不舍。往事纷至沓来,仿佛一组幻灯片在脑海中此起彼伏。晨钟惊散了滩头的海鸥群,崭新的太阳毫无征兆的跃出海面,预示着全新的冒险生涯正在大海彼岸的丛林中等待着他。   一名水手快步跑来。“顾问先生,两位来自圣国的军官要求拜见您。”   欣然回头望去,惊讶的发现两个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男子并肩走来。   “巴斯克老兄?阿勋?我没有作梦吧?”欣然惊异的打量着军装笔挺的巴斯克,难以想象面前这位气宇轩昂的青年将军就是当初那个醉醺醺衣衫不整的哨兵连长。   巴斯克上前一步,紧握住他的手笑道:“没错!站在你面前的这条生龙活虎的好汉,正是巴斯克大爷!”   欣然调侃道:“巴斯克老兄如今混得人模狗样,吹牛的脾气可没改。”   李勋笑着帮腔:“师父,你可不能小看咱们巴斯克将军,他现在是堂堂的少将参谋长,出门有专车接送,卫兵随行,吹起牛来也威风凛凛。”   欣然也替他高兴,打趣说:“圣国之虎巴斯克大人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差讨一房母老虎压寨啦。”   巴斯克哈哈大笑,得意的说:“急什么,迟早会有崇拜英雄的无知少女送上门来!”   李勋还带来了李炎兄妹的问候。回想李炎的忠义,李筠的温柔,欣然不免有些寂寞。强颜笑道:“你们两位是军中的大忙人,怎会来到天佑城?莫非也想去亚马逊寻欢作乐?”   李勋苦笑道:“师父啊,我何尝不想追随你呢,可惜大少爷只给放三天假。送你上了船,我和巴斯克大人立刻乘仆鹏回国--就是这样,还未必来得及报道哩。”   欣然眼圈一红,哽咽道:“傻瓜蛋,何必专门来送我!又不是生离死别......”   巴斯克笑道:“感动个屁啊,老子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心,我和阿勋来找你,是为了炫耀这身新军装,怎么样,蛮帅吧?”   欣然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叹道:“得了,快滚吧你。”   李勋问:“师父,听说你要给我和巴斯克将军著书立传,有这事吗?”   欣然笑道:“有!等你炼成了与骰子心灵相通的超级赌术,我就动笔。”   别前,欣然拜托巴斯克多提携李勋。   巴斯克一手捏着李勋的脖子,穷凶极恶的笑道:“乌鸦小子,你这话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我已经和阿勋混成了狐群狗党,并且以虐待他为乐,假如突然变得好脾气,这家伙恐怕会担心我患了神经分裂症。”   欣然闻言大笑:“这就行了。”   仿佛大伙儿商量好了要给欣然上一堂悲欢离合的人生课。巴斯克和李勋刚走,罗兰又打来电话送行。   罗兰告诉欣然,花无忌父女已经平安抵达圣都,正在前往机械都市的途中。   “花妹妹不能亲自替你送行,很难过,委托我祝你‘一路顺风’。”   欣然笑着反问:“你呢?有没有一丁点难过。”   罗兰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出令欣然毛骨悚然的话。“我恨罗摩人,特别是迪奥父子,如果不是他们多事,你就用不着冒险了--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他们!”   欣然连忙解释道:“兰兰你错了,这次的旅行,是我自愿的!”   罗兰咯咯娇笑:“别害怕,我是开玩笑呢--谁让他们夺走了我的小男孩儿呢,我无法陪你同行,发句牢骚也不行?”   欣然擦了把冷汗,关切的问:“你还好吗?我最不放心你的身体......”   “身体好得很,”罗兰幽幽说,“就是心里好像缺了点什么......小男孩儿,一定要尽快回到我身边哦。”   欣然心头一热,抱着话筒遐思不已。   罗兰清清嗓子,笑道:“别发呆了,让小杰过来接电话。”   欣然猛然想起罗兰是小杰的亲姐姐,回头冲他扮了个鬼脸。暗示道:“小子,你要大祸临头了。”   小杰灰溜溜的接过话筒,哭丧着脸问:“姐......我是小杰,有啥指示?”   话筒里随即冒出高八度的尖叫:“死小鬼!还没玩够?马上滚回来上学,不然学校要开除你啦!”   “唔,知道啦......”小杰无奈的答应。把电话还给欣然。欣然等着他过来求情,不料小杰似乎早有准备,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罗兰神秘的说:“先别挂,还有人要说悄悄话哩。”   话筒对面传来压抑着笑声的甜美话语:“坏小子,我也来给你送行了。”   欣然立刻听出是银龙水镜,半真半假的笑道:“水镜老婆,陪我同去亚马逊可好?”   水镜叹道:“陛下不准我去,还说我是女王的侍卫,不是苏欣然的侍卫,整天不务正业不象话。”   欣然故意逗她:“你不去也好,到了女人国,嘻嘻~我便可以为所欲为啦。”   水镜想不到他会如此的坦白,气得怒道:“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呢!先说清楚,此去亚马逊,绝对不许乱搞女人,你敢不乖,回来姑奶奶剥了你的皮!”   欣然满脸堆笑的讨价还价:“好老婆,我绝对不乱搞,一本正经的搞可不可以?”   “不行!”   “那么只坐而论道,建立纯洁的男女友谊呢?”   “也不行!”   “嘁......你真罗嗦,难道我连交朋友的自由也没有?”   “不是啦,你这个人嘴上说得好听,到时候肯定胡作非为......算了,反正我不在你身边,也没办法管你,你就凭着良心好自为之吧。”   “啊呀,你提到良心,这恰击中我的短处......”   “......对呀,你似乎没有那种东西呢!”水镜咯咯娇笑,忽然压低嗓音,一本正经的说,“苏骑士,此行请多珍重,特别要注意生活作风,须知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圣国的荣誉,万不能给陛下脸上摸黑--”   欣然一愣,问道:“谁在偷听?”   电话里沙沙作响,片刻后响起出谷黄莺般清脆可人的嗓音:“是我在偷听,不行吗?”   欣然一惊,讪笑道:“原来是陛下,呃......为臣一定不辱使命,请您放心!”   龙琦轻抚话筒垂首不语,等水镜、罗兰知趣的走远了,才亲昵的道:“欣然哥哥,想我吗?”   欣然笑道:“不想--”   “啊!?”   “才怪!”   “唉,你还是那么调皮,本来以为长大一岁会变得稍微成熟些呢。”   欣然狼狈的道:“喂喂,你是我的丫鬟啊,怎么可以揭穿主人的伤疤?况且,你还比我小呢。龙儿,日子过的快乐吗?”   龙琦幽幽的道:“听到你叫我龙儿,真是感动的想哭呢......王宫里哪有快乐的事,你快回来吧,带我出去玩......”话到末了,无语凝咽。   欣然笑道:“好啊,亚马逊的事情一结束,我第一时间返回圣都见你。”   龙琦精神一振,笑道:“说话算数哦!我等着你......”   迪奥拍拍欣然的肩膀,催道:“老弟,抓紧时间,差不多该上船了。”   “知道啦,再给我五分钟。”   “要开船了?”龙琦幽幽的问。   欣然颇有些感伤的说:“没事,还来得及。”   龙琦强颜笑道:“不耽误你了,快走吧。”   “唔,那么......再见。”   欣然刚要放下话筒,忽然对面传来三位女生的“合唱”。   “坏小子,一路顺风!”   “小男孩儿,别胡闹哦!”   “欣然哥哥,记得我们的约定!”   啪嗒--电话挂断了。欣然失神的抱着话筒,尚未出发,却已归心似箭。   万人欢送下仆鲸驶出港口,欣然站在甲板最前端,脚下是蔚蓝的大海,头上是清朗的天空,寒冷的海风劈面吹来,带走了离愁与感伤。他闭上眼睛,想象着遥远国度的奇遇冒险,心脏蓦地加速跳动起来。   罗素走过来问他要不要喝点朗姆酒。他还记得欣然很怕晕船。   欣然摇头说不必麻烦。罗素笑道:“还是喝点吧,喝了就滚回舱里睡觉,免得一会儿晕船吐得甲板上乱七八糟。   仆鲸纵身跃出浪头,甲板剧烈摇晃起来。欣然开始感到头晕,心知晕船势必难免,只得点头答应。   罗素拿起铁钳(开桶子的工具)走向一只酒桶。酒桶忽然跳起来尖叫道:“不要撬,是我!”小杰顶着空桶盖站起来。   罗素不悦的说:“你姐不是让你回圣都上学,怎么不听话!”   小杰委屈的说:“我要跟欣然哥一起旅行!我讨厌和啥也不懂的小屁孩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听满脑浆糊的教师胡说八道!”   欣然深为震惊,感叹道:“小杰变了,我记得不久前你还纯洁的好似矿泉水,现在说起脏话来脸都不红。”   小杰得意的说:“我没变坏,我是长大了,哥,带我一起去亚马逊吧!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能帮上你的忙哩。”   罗素悻悻的说:“我早就说他是不良少年,现在你们相信了?”   迪奥听到争吵声,走上甲板,拉着小杰的手说:“我不知道你们圣国人是怎么定义小孩子是文明还是粗鲁,反正在我看来,小杰是标准的罗摩好少年,有骨气,有见地,有勇气,我很喜欢!”   小杰笑嘻嘻的说:“迪奥大哥好,我是欣然哥和老狐狸的结拜小弟,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啦。”   迪奥哈哈大笑,摘下自己的佩剑送给小杰。“我这个大哥可不是白当的,今后再来罗摩,人们看到这口剑就会把你当成王子。”   小杰连声道谢,眉飞色舞。   罗素给他泼了盆冷水:“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要给元帅打电话,抓你回家。”   小杰知道罗素是担心他出事,满不在乎的说:“我已经把电话线剪断了。”   “你小子!简直......”   “狐狸老哥,我是跟着你和欣然哥混出来的,有这么点头脑不该让你觉得意外。”   (换句话说,这就是近墨者黑?)   就这样,使节团额外增加了一名成员。   欣然打趣说:“小杰可以去跟亚马逊的小女生做外交,煽动她们来罗摩当童养媳。”   在大家的笑声里,仆鲸远离海港,航向那个美女如云的温柔乡。   第二章 漂流记   出海快一个月了,一路上风浪相随,从来就没碰上过好天气。   今天的风浪却特别大,新郎号上的乘客们提心吊胆的等待暴风雨来临。桔黄色的太阳在墨水般阴郁的海面上贡献出一丁点微薄的温暖,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海客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忍受着颠簸之苦,欣然快步走向格纳舱。他要在暴风雨到来之前检查红莲改是否固定牢靠。   轰隆--   该死的仆鲸突然翻了个筋斗。欣然重重的撞在舷板上,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右腿整个麻木了,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勉强站起来。   “哥--暴风雨来啦!”   小杰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与欣然撞了个满怀。   “暴风雨......”欣然侧耳倾听透过风声传来的鲸歌(鲸鱼的鸣叫声),心情陡然沉重起来。   “我们也去船长室吧,宋姐姐他们都在那里,罗素大哥说这场暴风雨来得蹊跷,鲸鱼不怕暴风雨对不对?为什么船摇得这么厉害--”小杰仍在喋喋不休。   “小杰......扶我去格纳舱,”为了不吓坏小杰,欣然故意让语气显得轻松,“海底下有东西......仆鲸变得焦躁不安,不是因为暴风雨,是在躲避敌人的袭击。”   “啊!?海底的敌人!是......是海怪吗?”小杰还是被吓到了。   欣然强颜笑道:“少罗嗦,出去看看就晓得了。”   小杰钻到哥哥腋下,努力搀扶着他走向格纳舱。   “哥,带我一起去行吗?我想看海怪!”小杰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脸涨得通红。   “改天吧,今次太危险了。”   “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坐上自己的机械铠啊。”   “等我换了新机体,红莲改就送给你。”   “哇塞,太棒了!”   说着话,两人走进格纳库。红莲改被铁链牢牢地固定在甲板上,旁边的梵厉尔已经不在了。欣然松了口气,梵厉尔的第二形态是破冰船,即便情况糟糕到非要弃船不可的程度,梵厉尔也会保护大家平安渡过险境。   欣然翻找钥匙的当,小杰走出格纳舱。“哥,多保重,我回船长室了--”   忽然一个大浪打来,船舱剧烈摇晃。红莲改挣脱锁链,轰然倒下。   欣然慌忙抓住扶梯,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   嗷嗷嗷--   鲸鱼的悲鸣蓦然响起,直刺耳膜。海水冲进格纳舱,将欣然推倒在地。天旋地转,船舱沉入水面,眼前是幽深的大海......   欣然在慌乱之中努力维持身体平衡,奋力向上一窜,头重重的撞在木板上。疼痛使他变得更加清醒,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自己正以头下脚上的姿势悬在水中。   船舱已经被海水淹没了。刚才那次剧烈的振荡,是鲸鱼在海里打了个滚。欣然闭上眼睛,想象出仆鲸腹部朝上漂浮在海面上的景象,双臂撑地,浮出水面。   抬眼一看,头上是湿漉漉的地板。一支固定在地板上的长烛台倒垂向水面。红莲改躺在不远处,舱门面向着他。   欣然努力游向机械铠,心里替宋禧他们着急,不晓得大伙儿是否逃过了这次劫难。   又是一次剧烈的摇晃,鲸鱼的悲鸣中羼杂了垂死的悲怆。欣然越发惊讶,他想不出大海里还有什么东西是鲸鱼的致命客星。   “哥......救命啊--”   “小杰!?”欣然猛然回头,看见小杰蜷缩在船舷附近,双手紧抱着一根随时可能脱落的围栏。   欣然毫不犹豫的放开机械铠,腾空跃出舱门,在海浪袭来之前把小杰拖出水面。与此同时,负伤的鲸鱼再次一百八十度翻转。他们被无情的甩出舱外,重重的摔在海面上。   欣然左手拉着小杰,右手以虚天真气挥击海面,借助反弹力道幸免溺水。回头一望,失去控制的仆鲸正发疯似的扭动身躯。背上的建筑物被撕扯的粉碎,木桶与溺水者飘浮在海面上,转眼便被大浪吞没。   就在这时,欣然看清了攻击仆鲸的海底杀手。   两条粗长的黑色巨蛇如同手臂一般紧勒着仆鲸的腹部,另有三条大同小异的海蛇深深的钻进鲸鱼体内,恶形恶状的蠕动着冰冷滑腻的身躯。蛇头洞穿了鲸身,从侧腹部钻了出来,狰狞的蛇首鲜血淋漓,外翻的毒牙长矛般指向天空。   欣然失神的凝望着海蛇的眸子,被那阴冷邪恶的目光勾起了不快的回忆......   “好......好多大蛇啊!”小杰吓得惊叫。   哗--   负伤的鲸鱼冲天跃起,海蛇也被拉出海面。九颗蛇头分别拖着长长的颈子,下面却共用一个身躯。   (九头海蛇......难道是海德拉!?)欣然既吃惊又迷惑,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太古时代,海德拉被称为“贝拉的子嗣”,乃是海洋巨人中最有实力的魔头之一,但是随着洪水世纪的完结,他们已经彻底灭亡了才对,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仆鲸无法挣脱九头海蛇的牵制,终于跌落海面,溅起血腥扑鼻的浪涛。   九头海蛇丢下垂死的仆鲸,转而攻击在海面上挣扎的遇难者。   欣然眼睁睁看着仆鲸悲泣着沉入海底。陪伴他征战至今的红莲改就这样失去了,他不甘心,却又无何奈何。   冰冷的海水带走了恐惧,欣然望着渐渐迫近的海德拉,紧咬牙关,决心拼死一搏。   “小哥哥--”   熟悉的呼唤在耳畔响起。欣然循声望去,海面上飞来一道绿色的倩影,宋禧射出冷冻子弹,将海面冻结成冰。   欣然惊喜交加,奋力跃出水面,将小杰推上冰床。   坚实的冰面足以承载人体的重量。四周的落水者也正拼命朝浮冰游来。   突然,居中的浮冰被海浪掀翻,一道黑色的喷泉冲天而起--是海德拉的一颗头,它追上来了。   “臭蛇--给我滚开!”   欣然含怒打出十成功力的“虚天剑气”。犀利的黑光掠过水面,海蛇的脑袋搬了家。无头尸体触电似的抖动,喷出大团大团深蓝色的血浆。   (没错,是海洋巨人的血!)   受创的海德拉愤怒的咆哮起来,刚刚脱离险境的乘客被这恐怖的魔音刺破了耳膜,痛苦的趴在冰面上抱头呻吟。   欣然两步一滑的跑向海德拉,打算在对手发动攻击之前给予致命一击。   “住手!”宋禧拦住欣然,不容拒绝的说,“海德拉是不死之身,胡乱攻击反而会激起它的凶性,你且退下,我来对付它!”   “宋姐姐......”   “放心......我不是去送死,姐姐还要留着小命给你生个乖宝宝呢。”宋禧温柔的一笑,纵身扑向咆哮的海蛇,仿佛一朵轻巧的绿云。   “以宇宙母亲赛亚之名呼唤众水与冰霜之神--战斗吧,水之温蒂妮!”   在祈祷声中宋禧扣下扳机。蓝色的女神从天而降,吐出冻结万物的暴风雪。   呜嗷嗷--   宋禧使出召唤魔法的同一时间,海德拉也昂起其余八颗头颅,吐出致命的毒烟。   在那之后,时间仿佛被冻结。海蛇的身体凝固在海面上,被冷冻的躯体如同黑色的晶体,折射着惨淡的阳光。海风吹过,蛇身劈劈啪啪的碎裂成冰晶,被新一轮海浪带走了。   宋禧竭力躲开七道毒烟,却被最后一道击中,折翼的鸟儿一般栽落下来,跌入欣然的怀抱。   欣然紧搂着面无血色的宋禧,含泪唤道:“宋姐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被毒气感染的手脚变成了古怪的蓝色,宋禧忍着刀割般的剧痛提醒道,“海德拉还没死......快,离开这里......”   欣然抱着宋禧站起身来,星眸中怒火迸射。他无法忍受任何人--哪怕是太古恶魔--伤害自己钟爱的女人。他发誓消灭海德拉,不惜与之同归于尽。   “臭海蛇!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欣然仰天怒啸,震得浮冰碎裂,发出雪崩般的巨响。   “哥,别管海蛇了,先想办法救救大姐吧!”小杰含着眼泪劝道。自从黑狱岛同生共死,他已经把宋禧当作亲姐姐般爱戴。   欣然心弦剧震,暗骂自己傻瓜,在这种地方战胜了海德拉又有何用。赶紧逃命才是上策。环顾四周,除了脚下岌岌可危的浮冰,再无可供避难的场所。   欣然把宋禧牢牢绑在背上,叮嘱小杰抓紧自己的胳膊。而后双手分别运集虚天魔功“吸字诀”与“凝字诀”,打出虚天球。   三人藏身虚天球内,在海面上随波逐流。时而被海浪推上高空,时而沉入水面,各色海鱼在纸一般薄的球壳外游动,惊讶的注视着球内的人类。   虚天球固然能提供一处绝对安全的避难所,但并非长久之计,欣然渐渐感到体力透支,呼吸困难。他知道在这关头稍微一松懈便必死无疑,只得拼命续送真气,心中祈祷老天见怜,给他一条生路。   天气并没有随着九头海蛇的离去转好,狂风卷来黑云,海上电闪雷鸣,暴雨倾盆降下。一道暗流从背后涌来,将虚天球卷入海底。   欣然只觉得光线越来越黯淡,也不知道下沉了多少米。虚天球将承受的水压如数传递到欣然身上,身子像被两块铁板夹住,四肢百骸酸痛欲裂。   就在生死观头,迎面吹来一股暗流。欣然吃了一惊,慌忙提气上浮。来不及了。一张布满锥形利齿的血盆大口当头咬下。   啵--   鲨齿咬住了虚天球,发出锐物刺破皮革的闷响。恐怖的力道透体传来,欣然知觉胸口剧震,喷出一口鲜血。血滴漂浮在没有重力的虚天球内,仿佛一枚枚鲜红的宝石。   “哥--”小杰吓得脸色煞白。   大白鲨残忍的眼珠死死的瞪视着送上门来的美餐。渗入海水的血腥气把这深海杀手引来了。   欣然忍痛一笑,柔声道:“抓紧我的手--要起飞了!”   与此同时,大白鲨也发觉咬到了很难入口的东西,立刻改变了战术。利齿紧咬虚天球不放,同时拨动尾鳍,使身躯三百六十度旋转,试图撕裂虚天球。   欣然又喷了一口血,在虚天球即将被击破的同时散去功力。大白鲨咬了个空。欣然趁机飞起一脚,凶狠的踢中了它的上颚,   大白鲨吃痛的向后翻转,颚骨被踢得粉碎,血水染红附近的海域。欣然屏住呼吸,借方才一蹬之力冲出海面。   哗啦--   暴怒的大白鲨追上来,肚皮紧贴这欣然的胸口。   欣然仰面凝望着这海中杀手的头颅,在出水的刹那射出两发瞳枪,精准的击中了对方的眼球。   大白鲨的头部冒起两道血线,伤口瞬间冻结。欣然趁机取出魔石,唤来大群吸血蝙蝠。   蝙蝠们落在主人肩上,数百张翅膀一起扇动,齐心合力的将他拉上半空。   双目失明的大白鲨怒吼着冲出海面,在欣然脚下三尺处终于力竭,无可奈何的落入大海。   欣然长叹一声,催促蝙蝠群冒着大雨朝高空飞去。他深知蝙蝠的翅膀很快就会被雨水打湿,然而环顾四周,天海茫茫,哪有落脚之处?此身此地,奈苍天何!   幸而天无绝人之路,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眼天色放晴,一轮明月跃出海面。欣然俯瞰海面,千万里银光粼粼,仿佛一块巨大的水晶石。偶有一只鱼鹰掠过海面,留下一道笔直的水痕,转眼便被波涛抹去。   欣然的心情也如同明月的倒影一般起伏不定,时而担心宋禧的毒伤,时而担心其他伙伴是否安然脱险。   便在这时,海面上飘来一条淡淡的黑影。   小杰眼尖,指着正缓缓靠近的黑影惊呼道。“哥......那是什么怪物,头上好大一根角!”   欣然凝神细看,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傻蛋!那不是怪物--是救命的帆船啊!”   中洲的造船技术很落后,别说小杰没见过这么大的航海帆船,就连欣然也只从书本的插图上见过一次。兄弟俩光顾着高兴,也顾不得考虑帆船主人的身份,催动蝙蝠群直直的飞了过去。   临到近前,欣然才发现船帆上绣着漆黑的骷髅头。   “妈呀!是海盗船!”小杰大声叫苦。   欣然却哈哈大笑,目露凶光。“海盗船更好,免得欠他们一份人情!”   这时船上的了望员也发现了欣然一行。不过在那个角度,能看到的只有一群乌云般的吸血蝙蝠,吓得大叫“魔鬼来啦!”。   欣然看准落点,降落在甲板前端。刚站稳脚跟,便有数十名身穿鲨鱼皮水靠的海盗冲上甲板,手握弯刀,战战兢兢的打量着从天而降的怪客。   有人壮着胆子喝道:“讨厌的怪物,闯上船来想干什么!”   欣然意外的发现对方是个女人,口音古怪,全然不解其意。索性放弃了交涉的念头,径直冲进人群,抓住两名海盗,抖手丢下大海。   其余的海盗尖叫怒骂,舞动弯刀围攻欣然。欣然眉头微皱,心想怎么全是“女海盗”?如果换个时间,他也许会停手打听对方的来历。可是经历了海上的磨难,他早已疲惫不堪,只想尽快夺下这艘船。既然对方是海盗,活该下海喂王八!   如此一想,下手不再犹豫,低头闪过迎面扫来的一刀,合身冲上,一肘将正对自己的女海盗撞飞出去,砸倒了两名同伴。欣然趁乱侵入人群,把她们一一丢落大海。女海盗凫在水面上哭骂不休。欣然哈哈大笑,一脚将救生艇踢下海去,高声喝道:“年轻姑娘干什么不好,偏学人家当海盗,送你们一条生路,回家给宝宝喂奶去吧!”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就他有权利当海盗似的。   忽然一道劲风自脑后袭来,欣然忙侧身躲闪。一枚雪亮的标枪擦肩掠过,贯穿舷板。欣然吃了一惊,心知对方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他深深吸了口气,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去。   舱口静静站着一个人,穿着与气度都与适才的海盗天差地别。他的身体隐藏在漆黑的甲胄里,头盔上装嵌着一对恶魔般的犄角,黑色的板甲护住面孔,只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欣然好奇的打量着他,目光稍作停留,顿时感觉到一股邪恶的魔力从怪客身上涌来,仿佛一柄铁锤狠狠的击中了他的心脏,天旋地转,几乎昏厥。   幸而半吸血鬼对魔法的抵抗力远比普通人强的多,欣然受到“震慑”后很快恢复清醒,匆忙拔剑自卫。   黑武士的攻击来得更快,就在欣然手指触及剑柄的同时,他的人已经扑到近前,打出闪电般的一拳。   欣然勉强挥剑格挡,却被对手抢先击中。魔剑脱手飞出,右臂当场骨折。欣然忍痛后退一步,双臂交叉打出黑洞盾护住中路。   黑武士果然取中路迫近,挥拳猛击,铁手套在空气中擦出一道闪亮的火线,拳端镶嵌的钢刺宛如恶魔的眸子。   势不可挡的一拳击中了黑洞盾,爆发出幽远的轰鸣,仿佛拳劲被传送到了隧道深处。黑武士惊觉拳头被对手吸住,当机立断撤身飞退。   欣然等的就是这一瞬,如影附形般追上去,右掌虚晃一招刺向唯一没有盔甲保护的眼睛,左手暗运六成功力的“黑洞拳”猛击对手小腹。黑武士被他骗得抬手保护面门,无形中胸腹空门大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呀--”黑武士失声惨呼,踉跄倒退,砰得一声撞在舷板上。痛苦得抱着肚子,鲜血狂喷。   欣然狞笑着逼近,享受彻底把劲敌打垮的乐趣。黑武士猛然抬头,怨毒的瞪视着他。正待反击,却被欣然抢先一步锁住喉咙。   黑武士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候死神降临。欣然却迟迟不下手,他发现黑武士的肌肤出奇的滑嫩,而且......居然没有喉结!   (又是女人?)欣然大吃一惊。即便不算魔法力量,黑武士凶猛凌厉的拳术也足以在中州武术家排行榜上名列前十,可他搜遍记忆也找不出这么一位女武术家。   欣然略微减轻力量,沉声问:“告诉我,你的名字。”   黑武士闭目不语,内心的惊讶不亚于欣然。她在自己的国家里位高权重所向无敌,不成想竟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打得一败涂地,更可气的是,对方还是一位俊美灵秀的少年,这让她怎能不羞愧欲死。   欣然见她不答话,不由得怒火上窜。恶狠狠得说:“你不说话,我便折断你的手脚,丢下大海喂鲨鱼!”   “不要......我说......”黑武士带着哭腔低声细语,“珍*索伦,我的名字......”嗓音沙哑柔媚,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   “珍*索伦......”欣然重复着她的名字,确信从没听人说起过,也许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后起之秀吧。神情索然的问:“珍女士,这艘船我要了,你舍得吗?”   珍闻言啼笑皆非。(抢都抢到手了,还问人家舍不舍得,这家伙的脑子准有问题......)她当然不敢公开表达不满,忍气吞声的点了下头。   欣然微微一笑,轻轻拥抱了她一下。“谢谢,你可以走了。”   珍抬起头,神情复杂的注视着这从天而降的神秘美少年,满怀期待的问:“你的名字呢?我有权利知道应该找谁报仇。”   “滚你的吧!”欣然不耐烦的挥挥手,“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本事,再修炼一百年也未够格请教本少爷的大名,趁我还没改变主意,马上消失!”   珍·索伦如遭电击,娇躯剧震,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她怨毒的瞪了欣然一眼,把这冷酷无情的美少年牢牢记在心里,而后毅然转身,跃向大海。   落海的刹那,铠甲突然离体分解,组合成一条银白色的蟒蛇,驮着珍·索伦游向远方。   欣然出神的凝望着大海,脑海中再次浮现珍·索伦离去时那幽怨愤恨的一瞥。心里好像压了一块石头,隐隐有些不安,却又理不出个头绪。   “哥,这艘海盗船好奇怪,清一色的女人。”   欣然让昏迷不醒的宋禧平躺在甲板上。信口答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忽然想起宋禧说起过,亚马逊人为了得到足够的配偶,经常假扮海盗抢夺男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小杰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问道:“哥,她们该不会是亚马逊人吧......要不要打个招呼?”   欣然苦笑道:“大水已经冲了龙王庙,就算公开身份,人家也不会相信,你在这里保护宋姐姐,我去舱里转转。”支撑起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向舱门。   刚迈出一步,忽觉寒光刺目。慌忙低头闪避。一支利矢贴着头皮掠过。只差一寸就要了他的命。   欣然冷哼一声,捏着脖子假装中箭惨叫,而后放轻脚步冲进舱去。眼前一黑,撞到一堵软绵绵的墙壁,接着便被一双大手擒住肩膀抛出舱外。   欣然又惊又怒,想不到舱里还躲着两位神秘高手。敌暗我明,硬拼恐怕凶多吉少,于是高声喝道:“舱里头的两只老鼠听着,本人乃是罗摩王国海上纠察队的路飞警长,你们再不滚出来投降,我便烧了这艘贼船!”说罢向小杰使了个眼色,“杰克警官,准备动手!”   “是!路飞大人,兄弟们就等您下令啦!”小杰捏着嗓子怪叫。   “哼哼,好得很,杰克警官,趁现在,把海上缉私队的原则说给那两只老鼠听。”   “遵命!我们的原则是,抵抗从宽,坦白从严--”   “什么!?”   “不、不!是抵抗从严,坦白从宽,嘿嘿~”   舱里面寂静无声,半晌后有人嗓音颤抖的喊道:“主人,小杰......是你们在外面?”   欣然一愣,惊喜交集的叫道:“尤丽亚!”   半人马女郎丢下魔法弓,一道风似的冲出船舱,扑到欣然怀里喜极而泣。沙王也走出来,吃惊的望着欣然。“老公......刚才被我扔飞的人就是你?”   欣然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笑骂道:“迷糊小尼姑,你还挺得意?你们两个,为何会在船上。”   沙王指手画脚的的道:“鲸鱼发疯......我和尤丽亚担心老公,就去找......唔,然后掉进水里,拼命的游泳......后来遇见亚马逊的海盗黑姑娘,被救上船......她说要带我们去亚马逊,咦--黑姑娘跑到哪里去了?”   欣然拍额长叹道:“别找了,她刚刚被我丢下水。”   尤丽亚杏目圆瞪,不敢置信的问:“主人啊......难道适才闯上船来胡作非为的人就是你?”   欣然苦笑道:“可不就是,我踢飞了你的救命恩人,还抢占了这艘船,是不是很可恶?”   尤丽亚白了他一眼,嗔道:“还好意思说呢,冒失鬼,你就不能问问人家的来头!”   欣然讪讪的说:“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去亚马逊,希望不要再碰见那帮女海盗。”   尤丽亚忧心忡忡的说:“我们丢失了所有能够证明使节身份的东西,就算到了亚马逊也无能为力。”   欣然满不在乎的说:“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能遇见罗素老哥他们。”   “你确信他们能逃过海难?”   欣然信心十足的说:“梵厉尔能变成破冰船,狼大哥不会放着救命稻草不用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老子单干,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新娘子娶回罗摩!万一狼大哥真的不在了,我有义务替他完成心愿......”话到末尾嗓音哽咽,几欲落泪。   第三章 疗伤记   欣然抱着奄奄一息的宋禧走进舱内,寻了一张干净的床铺,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独坐孤灯下,轻轻握住掌心逐渐变冷的纤手,回想当年黑狱岛上同舟共济的美好时光,不由得潸然泪下。   笃、笃、笃--(敲门声)   “老公......我们可以进来吗?”是沙王和尤丽亚。   沙王和尤丽亚是他的心头肉,有权利分享他的忧愁。欣然虽然经历了不少事,但毕竟是十七八的大孩子,受了打击理所当然的渴求向人倾诉,况且他又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头的类型。   船舱空间很小,除了一张床,一把椅子,再容纳不下别的家具。高大魁梧的沙王只好坐在地板上,搂着身材单薄的情郎温情安慰。尤丽亚则跪伏在欣然膝上,劝他往好处想,至少从目前看来,宋禧的毒伤并没有危机生命。   “大不了截掉四肢,总可保全性命,对不对?”宋禧突然坐起来,替尤丽亚说出潜台词。   “宋姐姐!你没事了?”欣然喜出望外。   宋禧颔首轻笑。“小哥哥,现在不是话家常的时候,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拜托你。”   欣然紧握住她的手忙不迭的应道:“尽管说,我一定办到!”   尤丽亚忧心忡忡的望着宋禧,她可不像欣然那么单纯,敏感的觉察出这气氛有点像留遗言。   宋禧环顾众人,笑道:“朱诺妹妹为何不在?”   欣然见她点名要见朱诺,便拔出魔剑,召唤红魔女。   “宋姐姐,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朱诺一直待在欣然身边,对宋禧的遭遇心智肚明。   宋禧握住她的手,诚恳的说:“朱诺,我知道你精通变形术,请你仔细的看着我,记住我的样子,将来我若不在了,请你变成我的模样前往圣·赛亚城(女人国的首都),帮助小哥哥完成南女北嫁的宏图大业!答应我,好么?”   “宋姐姐......我......”红魔女怆然泪下,泣不成声。这不是遗言是什么?   宋禧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多嘴,继续说道:“我认真想过,肤色不成问题,简单的化妆道具便可弥补,比较难的是言行举止,你要趁我还能活动的这几天多多观察,做到万无一失,至于穿着打扮倒没什么,我的衣服全送给你--”   “别说晦气话!”欣然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按住宋禧的香肩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准你死!别再动莫名其妙的脑筋了!”   宋禧柔情脉脉的抚摸着情人的手掌,含泪道:“傻弟弟,我何尝是认命的人,之所以说这些话,全是为了防备不测。你仔细想想,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亚马逊女战士岂能善罢甘休?就算你辩解说是因为海难意外,那些自作聪明的女人能相信?倘若事情真如我所料,‘南女北嫁’将化为泡影,监察会的阴谋也将无法阻止......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自己的死,成为亚马逊与中洲开战的借口,你要知道,在我们那个小女人掌权的祖国里,不少夜郎自大的将领都在做着征服中洲的蠢梦!”   欣然无力的垂下头,沉痛的说:“宋姐姐......我不喜欢你的口气,你是个政客没错,但是请你别拿自己的生命当政治筹码好么?这样无论对你自己还是对爱你的人都太残忍了。”   宋禧羞赧的一笑,不合时宜的撒起娇来。“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只不过习惯了立足现实考虑问题,你换个角度想,就会理解我不过是在‘废物利用’罢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把你叫做废物--包括你自己!”欣然在床头猛击一拳,生气的说,“再说泄气话,小心我揍你!”   宋禧感念情郎的爱护,甜甜的笑了。她的年龄和经历使她不像欣然那样喜怒形于色,外交官的身份也让她早就习惯了面对死亡,如果说还有舍不得东西,就只剩下身边的恋人了。   “趁我精神不错,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宋禧打起精神,徐徐道,“十八年前,在东方的绢之国,有一位家住和州港的宋姓古董商。他嗜好旅行,每年都要乘船出海,寻找未知的奇境。受了父亲的影响,商人六岁的女儿也爱上了航海,每次父亲出门,她都哭闹着非要随行不可。   “那一天,父女俩乘坐双桅帆船--这是绢之国特有的航海工具,相当于咱们的仆鲸--出海,一直向北航行,足足走了一年,天气越来越冷,天上飘落手掌那么大的雪花,海冻结了,父女俩只好弃船步行。他们先是经过了一个野蛮人部落,他们用狗拉雪橇在雪地上飞快的奔驰;后来又遇见身披海豹皮、住在冰房子里的小矮人,最后,在靠近北极点的地方,他们看见了瑰丽神奇的极光,那里已经没有人类居住了。   宋禧叹了口气,仿佛在回忆儿时奇遇。“由于女儿受了很重的冻伤,父亲不得不放弃攀登冰川的冒险计划,坐着驯鹿车往回走。途中经过一处奇异的温泉,我也不知道北极冰原上为何会有温泉,泉水是黑色的,很吓人,但喝起来味道不错,父亲去取水时捞出一块漂在温泉里的浮冰,冰块里封印着一个年轻男人。父亲把冰凿开,带着年轻人回到宿营地。那个男人用古代语言告诉父女俩,他的名字叫萨拉丁。   这名字勾起了欣然的回忆,他记得宋禧曾经称卡洛特为“怒海萨拉丁”。他没有提出疑问,现在打断宋禧的话就等于浪费她所剩无几的生命。   “名叫萨拉丁的男子自称是冒险家,途中遭遇雪崩,被埋在冰里失去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才被父女俩所救。当时父女俩并不知道这个人在扯谎,便热情的招待他,邀请他去绢之国观光。萨拉丁愉快的答应下来,别有用心的问老人在冒险中有没有发现特别值钱的宝物。老人一开始没有说,后来告诉萨拉丁,他有收集名贵魔导器的嗜好,在冰原上得到了两把旷世绝伦的魔法枪,寄放在冰原矮人的村落里。萨拉丁表示很感兴趣,恳求老人带他去看那两把枪......父女俩毫无疑心的带他回到村落,就在当晚,萨拉丁偷走了其中一把魔法枪,那是能够召唤大地之魔巴拉巴拉的石化枪,他用魔法枪杀死了看守宝物的矮人。当商人父女觉察到他的恶意时,全村的人都已变成石像。狼心狗肺的萨拉丁拿枪指着老人,强迫他把另外一把冰之魔法枪‘温蒂妮’也交出来,还说这两件武器本来属于她的母亲‘北极魔母’贝拉,是狡猾的人类小偷将之盗走,他在冰原上流浪,就是为了找回这两把枪!”   说到这里,欣然已经大体了解卡洛特和宋禧的恩怨。然而他不明白,为何宋禧为何选择此刻说出卡洛特是魔母之子这件事--这与海难有关吗?   宋禧继续讲述道:“萨拉丁没能得逞,说实话,他的枪法很烂,拳脚功夫也远不如精通东方武术的老商人。商人带着女儿逃上船,并安慰女儿说,只要逃到陆地就没事了......海洋巨人是不敢踏上土壤的......可是就在途中,他们被恐怖的九头魔兽“海德拉”袭击了。父亲拼死护送女儿逃上陆地,自己却中了剧毒。在海德拉追到陆地的刹那,他变回了人身,没错,海德拉就是萨拉丁的真正形态......海洋巨人,受困于库索神的诅咒,只能借助人类的身体在陆地上行走,只有回到冰原和大海,才能恢复原形,施展滔天魔力!”   听了宋禧的话,包括欣然在内所有的聆听者都失声惊呼。他们也曾对九头海蛇的来历做过种种推断,并且深信这件事与监察会有关,万没想到海德拉就是卡洛特本人!   宋禧闭上眼睛,忧伤的说:“身中剧毒的老人把女儿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就躲在树林里等待死亡的降临,他不准女儿跟着自己,可是女儿却违背了他的意愿,走进树林,目睹了父亲浑身腐烂的惨状。她扑到父亲怀里,失声痛哭......父亲临终前安慰她不要难过,不要把海洋巨人复活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否则只会引起无意义的恐慌......将来有一天,当人类足够团结,足够强大,会有一位伟大的英雄站出来,领导大家击败魔母与萨拉丁的野心......但是那一天,父亲看不到了......我也,看不到了......”一语未了,宋禧泣不成声。   那之后,宋禧身怀冰之魔法枪漂泊到了亚马逊,被梅琳女王收养,在女人国里长大成人。而当年北极冰原的悲剧,一直被她深藏在灵魂深处,从不告人。今天说出来,恐怕是预感到不久于人世了吧。   欣然强忍悲痛,理智的分析道:“宋姐姐,我明白你讲述的是自己的故事,你的父亲被卡洛特害死,这些年来你肯定找到不少关于海德拉毒素的线索,请告诉我--也许这能救你的命!”   宋禧凄然一笑,淡淡的说:“海德拉的毒素来自万载玄冰,本质上是一种病毒,但能够在绝对零度状态下生存的病毒,其生命力可想而知,据我所知,毒素一旦与皮肤接触,便会侵入血管,在极短的时间内瓦解人体免疫力......你看我的手脚都变成了蓝色,这颜色会逐渐加深,明天这个时候就会变成黑色,到那时,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欣然失望的骂道:“该死的萨拉丁!所有的毒素里血液毒素是最难治愈的......可惜阿筠不在,也许她有办法。”   一直默不作声的沙王忽然开口道:“老公......换掉有毒的血不行吗?把我的血输给宋姐姐,也许能治好她的病。”   “你的血?”   “是啊,这种毒不是能使人身体溃烂嘛,唔......我以前也曾经中过蛇毒,同样会伤口溃烂,因为我的血液有点特别,烂的还不如愈合的快哩!”   欣然眼睛一亮,激动的说:“好主意!巨魔的血液有着超强的自我治愈功能,也许真的能解毒--慢着,小乖乖,你是什么血型?”   “血型......我不知道啊~”沙王羞赧的说。   欣然大失所望,摆手叹道:“算了,当我没问过。”   沙王不愿意看见情郎失望的样子,含着眼泪问尤丽亚:“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尤丽亚柔声安慰道:“不干你的事,主人不知道你的血型,是不敢胡乱动手的。况且巨人的生理构造与人类相差深远,胡乱输血会要人命的。”   “这样啊......”沙王难过的趴在欣然膝上,不在吭声。没能帮上忙,她感到很沮丧。   欣然托着下巴苦思半晌,忽然露出笑容。拍拍沙王的脸蛋说:“小乖乖,你提醒了我!虽然你的血液不合用,但我的准没错--”   宋禧摇头道:“别做徒劳无益的事,换了新血,也会被毒素重复感染。”   欣然自信的笑道:“长辫子姐姐,你仔细想想,本少爷是什么人?”   宋禧、尤丽亚、沙王与朱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欣然脸上,沉默半晌,异口同声的尖叫道:“吸血鬼!”   欣然捂着耳朵,愁眉苦脸的说:“虽然知道你们是惊喜的叫声,可是我这脆弱的耳膜实在经受不起,诸位小姐,你们可不可以把音量放低,不然的话我可要唱歌啦。”   在座的女生除了宋禧,全都领教过欣然那魔音穿脑的歌喉,闻言花容失色,小声细气的说:“少罗嗦!”   “快献血!”   朱诺最直接,挽起欣然的衣袖,张口便咬。   欣然在她后脑勺扇了一巴掌,笑骂道:“别这么粗鲁,这次手术只能成功不可失败,咱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朱诺没好气的说:“你又不是大夫,我变成手术刀你也用不上啊。”   欣然从腰包里摸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嘿嘿笑道:“虽不是名医,本少爷却有回春秘笈在手,现炒现卖也来得及。”   尤丽亚厌恶的盯着脏兮兮的书皮。“这本书......看上去好像黄色小报唉。”   欣然将书卷作筒形,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嗔道:“傻话!这是《秘魔宝卷》,魔道炼金师道格拉斯的伟大著作,你敢说是黄色小报?岂有此理!”   《秘魔宝卷》分成前后两篇,前篇是炼金术和黑魔术,后篇是机械术。欣然把后篇撕下来丢给朱诺,让她用心研究。   朱诺很感激欣然的厚赐,但也有些疑惑。“主人,这么宝贵的古代机械术,你为什么不学?”   “傻女孩,机械术士有你一个就够了,这么熬人的学问,我才懒得伤脑筋呢。”   “可是学习了机械术,你的驾驶技术也会更上一层楼啊,古往今来的伟大机师,多半懂得机械术,比如卡谬*维丹,还有大和吉良......”   欣然一摆手,趾高气扬的说:“我和你说的那些机师不一样,他们是真实系,我是超级系!”忽然想起一件伤心事,沮丧的咒骂,“红莲改都丢了,现在学机械术有个屁用。”   很快找到了换血疗伤一章。欣然一目十行的看完,丢开书笑道:“简单、简单,手到擒来!”   尤丽亚不放心的说:“你仔细些,此事开不得玩笑。”   欣然快速射出两根血荆棘,刺入宋禧体内。自言自语道:“我都记着呢,静脉血由四肢流向心脏,输血管要接静脉,动脉血从心脏流向四肢,所以排血管要接动脉,是不是很简单呢?”   “呜......我的头好晕......啊,一定是失血过度......朱诺!过来让我咬一口补点血--你躲那么远干什么?唔,还是沙王小乖乖最好,自动送上门来。”   长达一夜的手术结束后,欣然累得筋疲力尽。他几乎把二分之一的血液输给了朱诺,若非尤丽亚和沙王轮番献身补血(朱诺没有血),他恐怕在宋禧康复之前就先挂掉了。   手术出乎预料的成功。宋禧体内的毒血被欣然吸走,吸血鬼的体质恰能解除海德拉的毒素,与欣然的萎靡相恰成对比,大病初愈的宋禧神采奕奕,体质发生了变化。吸血鬼的精血改造了她的肉体,抵抗力倍增不说,哪怕受了重伤,也会快速愈合。当然,她还不能像真正的吸血鬼那样拥有不死之身。   欣然把宋禧抱下床,躺在病人的位置上呻吟道:“宋姐姐,现在你好了,我却累病了,你得好好的伺候我。”   宋禧妩媚的一笑,当着众女的面宽衣解带钻进被窝。悄声道:“小哥哥,人家用身子报答你,好么?”   欣然欲念大起,暗想宋姐姐得了我的血液,也变得像女性吸血鬼般媚态撩人......不同于往日的交欢,这一次无论欣然还是宋禧都更加尽兴,在品尝激情之余,也深深体会到了血乳交融的滋味。揉入了亲情的爱情,远比单纯的爱情更为甜蜜。   欣然享受着床第之欢,脑海中冒出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既然《秘魔宝卷》能治愈长辫子姐姐的毒伤,说不定也有治疗兰兰的众多绝症的妙方......)欣然在得到《秘魔宝卷》一年后,终于有了钻研这本邪书的动力。   第四章 巨灵果   虽然错过了与亚马逊人接触的机会,欣然还是决定继续扬帆南行,完成使节团未竞的使命。   船上的导航设施与仆鲸所用相差甚远,聪明如欣然也搞不懂那些仪器的用法,只能靠一架罗盘碰运气。在危机四伏的大海上,一场暴风雨便足以送他们去见海龙王,抵达亚马逊的可能微乎其微。   然而运气就是那么好,在海上乱跑了一个多月后,淡水用尽,帆船被迫在一处不知道是岛屿还是大陆的丛林带靠岸。欣然建议上岸寻找淡水。顺便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宋禧远眺群山,回头笑着向众人宣布:“好消息!我们到亚马逊了!”   “前面那条山脉我有印象,翻过山脉,跨越一道湖泊,然后再翻一道山脉,就是人马部落,然后--”   “停!长辫子姐姐,既然要走那么远的路,我们还是先上岸看看吧。”   (还当已经到家了,原来还要翻那么多的山......)   岸上的情况完全未知,大伙儿商量后决定先派几个人上岸观察,其余的留在船上以防万一。   上岸的人选里当然少不了好奇心重的欣然,宋禧想陪情郎散步,且是本地人,是最合适的向导人选,小杰也要去。沙王和尤丽亚便留下来守备大本营。   欣然三人弃船上岸,沿着沙滩走出数里。地势渐渐升高,潮水冲刷不到的地方生长着许多耐盐植物。   欣然把魔剑变形为镰刀,斩锄碍事的荆棘杂树,开出一条勉强同行的小径。小杰居中,挂在腰带上的王子佩剑随着步伐有节奏的撞击鞋跟,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宋禧断后,冷静的记下沿途特征明显的植物。在杂树丛生的陌生地带,稍微大意便会迷路。   岸上树木繁茂,欣然指着一簇红树告诉小杰:“这是淡水植物。”   小杰是初次参加冒险,心情既紧张有激动。问欣然:“是不是说,有这种植物的地方一定能找到淡水?”   欣然笑道:“你只想到了好的一面。”   小杰抓抓头,迷惑的问:还有不好的一面?”   宋禧投来温柔的一瞥,解释道:“有淡水的地方大型猛兽的出现几率更高。”   小杰恍然大悟。可不是嘛,猛兽和人一样,大多无法靠海水生存,特别是在淡水缺乏的临海的地带,野兽通常会选择淡水丰富的地域筑巢。   欣然抖手斩落一条粗大的蔓滕,举手示意后面的人停步。   宋禧贴近问:“有情况?”话一出口便露出会心的微笑。不必欣然解释,她已经看出端倪。   欣然用力嗅了下鼻子,首先嗅到的是宋禧那熟悉的女儿香,香味的边缘,混杂着淡淡的腥味,是从风中飘过来的。吸血鬼的嗅觉比猎犬更灵敏,欣然很快做出判断。   (的确潜伏着猛兽,数量还不少......)他的目光落在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上。   这是一棵典型的热带阔叶乔木,乍看上去像一丛小树林。让欣然感到不安的是树上结满了红色的果实,普通乔木不会结出如此诱人的果实。周围有低矮的灌木,盛开着蓝色的花朵,但从高处观察,不难发现这块林地平坦的诡异。   巨大树木生长的地带通常会产生类似的林间空地--因为附近的植物争抢不到足够的养分便很难长的高大。可是这块空地上残留着腐烂的树桩,证明平地乃是人工形成。把周围的树木折断,只留下一根用于栖身的大树,这是许多以树为巢的猛兽常用的手段。这样一来,它们便能在躲巢穴里清楚的观察猎物出现的方向。   “哥,树上有东西!”小杰嗓音颤抖的说。   欣然点点头,让他继续观察。树上的家伙他早就发现了,并断定是一种未知的肉食性猛兽。   忽然,草地上冒出短促而持续的鸣叫。一只粉红色的小动物跑向大树。   小动物的外形很怪,好像一只人立而起的手套。体形也与巴掌相仿,扁平的身躯当中并排长有一对黑眼睛。   宋禧伏在欣然肩头,悄声说:“酷布卡!”   “酷布卡?”   “雨林特有的小动物,在亚马逊,就像野兔一样普通。”宋禧低声笑道,“是女战士最喜欢的食物呢,据说富含胡萝卜素,有美容瘦身的特效。”   欣然抿嘴笑道:“那么丑的动物我才不想吃,不过,树上的家伙就不一定了......”   话音方落,树上掉下一颗果实。酷布卡吓了一大跳,立刻倒下一动不动。   “它在装死,”宋禧说,“酷布卡没有攻击力,遇到危险就会装死。”   过了半晌,草地上什么事也没发生。酷布卡放心的站起来,用一只爪子小心翼翼的触摸果实。确定没有人打扰它享用这顿从天而降的美餐后大胆的吃起来。   吃到一半,酷布卡突然推开剩下的果实,躁动不安的跳起来。紧接着,两道红影从天而降,挡住它的去路。   出现在草地上的是两只赤身裸体的雄性怪物。皮肤呈红铜色,披头撒发,手中紧握着一头削尖的木棒。怪物的面孔介于人类与猿猴之间,粗犷中透着愚昧,应该是野人的一族。上肢长而有力,下肢粗短,显然是长期树上生活的结果。两只野人都有七尺左右的身高,比一般的人类魁梧很多,但还达不到巨人的程度。   欣然并不怀疑这两只野人的危险性。可是,对付一只不足他们脚掌大的小动物,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小杰甚至天真的说:“酷布卡那么小......这两个大怪物真的想吃吗?”   接下来的变故揭开了谜底。酷布卡被两只野人擒住之后,身体突然涨大,不出一分钟,便由不起眼的小东西变得野猪般巨大!   欣然吃惊的问宋禧:“好家伙,酷布卡原来可以变得这么大!”   宋禧秀眉一扬,沉声道:“酷布卡没有这样的能力......变大可能是因为吃了那枚奇怪的果子!”   欣然满头雾水,但也不忙着问,先看看现场的情况再说。   酷布卡的身体虽然变大,战斗力和头脑却没有丝毫的进步。看见野人逼近,尖叫一声倒在地上装死。   野人高举木棒,残忍的刺穿了酷布卡的肚皮。只听吱的一声,浓稠的粉红色血浆顺着创口喷射起来。酷布卡垂死挣扎,却被野人牢牢的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另一只野人丢下木棒,趴在尸体上吮吸血渍。   它的同伴勃然大怒,轮起木棒把贪吃的家伙打飞,并指手画脚的怒斥不已。   挨打的野人忍气吞声的爬起来,拖着巨大化酷布卡的尸体走到树下,含着一根指头吹起口哨来。   四五只大同小异的雄性野人跳下树来,整齐的列队站在猎物旁边,似乎在等候什么。接着又有几只个头较小的野人下树,应该是族中的孩童。   小野人也学着父辈的样子列队静候,最后,一只肤色雪白的雌性野人跳了下来。她的个头比雄性野人稍矮,身材也娇小玲珑,腰肢柔软纤细,乳房饱满结实,由于长期哺乳,乳头呈深紫色,好像两颗硕大的葡萄。   母野人的腰间围着一张兽皮,披散着红褐色长发,面如满月,眼睛大而有神,嘴唇红如胭脂。若不是上下肢比例失调,倒也算得上是一位野性美人。   小杰忍不住偷偷评论道:“这位阿姨可比她的朋友好看多了。”   欣然闻言莞尔,小声问:“小杰,想不想吃野人阿姨的奶?”   小杰红着脸摇头道:“我比较喜欢娇小型的......”   宋禧咬着欣然的耳朵腻声道:“你呢?喜欢这一型么?”   “我更喜欢你这一型的,”欣然岔开话题,“长辫子姐姐,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头?”   宋禧见他并没有“掠美”之意,放心的笑道:“如果我没记错,应是‘巨灵族’的一支部落。”   “详细说说行吗?”欣然坐在树下,从背包里翻出厚厚的素描本。一支削得干净溜尖的速写铅笔和一支铂金钢笔,后者用于在画稿空白处写说明文字。   “巨灵是亚马逊众多亚人类之一,他们有着接近巨人的体形,却过着猿猴般的生活,有简单的语言,但是没有文字,更谈不上文化,传说巨灵是亚马逊人的近亲,宇宙大神赛亚创造人类的时候,也同时创造了巨灵这一民族,后来嫌他们粗暴易怒,便舍弃在荒野中了......巨灵族和亚马逊人很相似,都是女人当家,你看那头白肤母巨灵,就是这支部落的首领,更漂亮,也更聪明,族人猎捕到食物,必须先让首领品尝,等首领吃饱了,其余的人才根据年龄分配残羹剩饭。”   欣然抬头向草地上瞄了一眼,果然白色的母巨灵正在旁若无人的大嚼,其余的人只能眼巴巴看着。女巨灵吃饱了,拍拍肚皮,满足的站起来。撕下一块肉仍给一头最小的巨灵。   宋禧及时补充:“那是她的孩子--巨灵对待子嗣格外冷酷无情,母巨灵尤其缺少家庭观念,甚至会和自己的孩子......生小孩--不过这一只似乎例外,她的确非同一般的通人性。”   欣然发现母巨灵又赏了一块肉给最高最壮的雄性巨灵。笑问道:“那是她老公对不对?”   宋禧红着脸笑道:“部落里所有的雄性都是她老公,那一头可能是最得宠的。”   欣然有些担心的问:“你说亚马逊人和巨灵同宗,难道女战士也这样欺负男同胞?”   宋禧嗔道:“怎么是欺负呢?我觉得这样很好嘛~至少比一个男人养一堆老婆好,呵呵,开玩笑的啦,亚马逊人才不会这么过份,从来都是一夫一妻制,如果有女战士结婚,朋友们会热烈庆祝。”   “哦?”   “因为女人国的男人太少,值得一嫁的好男人更少,宣布结婚就等于霸占了一位好男人,新娘子当然会很幸运,据我所知,已婚的亚马逊女郎大多会成为贤妻良母......至于未婚的年轻姑娘,唉,比较疯狂,不说也罢。”   欣然心中暗笑,还用说嘛?看你和金枝玉叶就晓得了......不过宋禧确实比在黑狱岛时保守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有了心上人,开始拿贤妻良母的标准约束自己。   宋禧沉吟片刻,说道:“接下来是野史,信不信由你,根据古书记载,巨灵族有着恐怖的超能力,只需念诵一句咒语,便可以让自己或者猎物变大数倍!”   小杰咂舌惊叹:“他们已经够大的了--还能变得更大?”   宋禧肯定的点了下头。   小杰问:“自己变大我能理解,他们把猎物变大做什么?”   宋禧指着惨遭分尸的酷布卡说:“你瞧,那个倒楣鬼不就变大啦?小小一只酷布卡,变大后足够一家人吃饱。”   小杰倒吸一口凉气,魂不附体的说:“我知道了!刚才那颗果子是巨灵故意扔下来的,里面藏着咒语,酷布卡一吃,就变成美餐啦!妈呀,我刚才还在想那果子会不会很好吃......现在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尝啦。”   宋禧笑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巨灵栖息的大树叫做巨灵树,结出来的巨灵果有着神奇的魔法力量,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内变成巨人。”   欣然突然竖起耳朵,热心的问:“巨灵果很值钱吧?”   宋禧肯定的说:“当然!圣·赛亚城的大药店常年高价收购巨灵果,可惜没有几个人够胆偷巨灵的宝贝。”   欣然丢下铅笔摩拳擦掌,嘿嘿笑道:“我倒想试试......”   他有这种想法,宋禧和小杰一点也不意外。宋禧偏头一瞥,发现欣然已经把巨灵家族及其生活的环境惟妙惟肖的搬到了画纸上。翻开素描本,惊讶的发现欣然已经完成了无数画作,从罗摩到亚马逊,旅行中的风土见闻奇物异兽全都在他笔下复活了。   “小哥哥~好厉害哟!想不到你还会画画......”宋禧捧起欣然的手掌轻抚脸颊,含情脉脉望着他。女生天性崇拜才子,宋禧亦不例外。   欣然被她看的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道:“雕虫小技算不了什么。”   “可是我觉得画的很棒啊,中洲的世家子弟果然多才多艺......”   “没你想得那么好!我画这些东西是预备将来编游记卖钱。”   宋禧天真的说:“我知道你是开玩笑,伟大的艺术家从来无视名利......”   欣然不以为然的笑道:“我是商人的孩子,不是艺术家的精子,画画写书无非是一种有益的消遣,和谈恋爱差不多。”   “你......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宋禧知道无法就这个问题与欣然继续讨论下去。岔开话题道:“不管你啦,有空送我一幅肖像吧。”   欣然拢着她的发辫笑道:“没问题,一定画出你最美的刹那。”   小杰插嘴说:“哥,也送我一幅,我不要肖像,只要你刚画完的那一副白巨灵阿姨。”   “知道啦小色鬼,别说是一幅画,就算你想要真货哥也送得起。”   欣然收拾好纸笔,拍手道:“OK,开始工作!我来假扮猎物引开巨灵,小杰爬树摘果子,姐姐放风,完事后开枪发信号,大家分头撤回船上。”   宋禧吃惊的问:“你真要偷巨灵果?这太危险了!”   欣然笑道:“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放心啦,我有分寸的。”说罢吹起口哨走向巨灵树。   宋禧暗骂“冒失鬼”,端起魔法枪随时准备救援。   且说巨灵们刚饱餐一顿,虽然看见欣然,却没有捕猎的欲望。   欣然见无人理睬,略一沉吟,仰头说出一连串古怪兮兮的话。宋禧听不懂,小杰却笑弯了腰。   “怎么回事?”宋禧问。   “欣然哥......哈哈哈......他在用巨人语讲脏话!”   巨灵们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通咒骂,怎能善罢甘休,霎时倾巢出动,在女首领的带领下挥舞着木棒追杀过来。欣然掉头便跑,一溜烟的钻进树丛。   小杰拉着宋禧的手催促道:“大姐,快走啦!”两人快步来到树下,宋禧确信没有留守的巨灵,冲小杰点了下头。   小杰脱下鞋子,熟练的爬上树梢,左右开弓摘取巨灵果丢下来。   宋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容器,便撩起裙裾接住小杰抛下来的果子,很快便盛满了沉甸甸的一包。宋禧挂念欣然,便招呼小杰撤退。   小杰应了一声,抓住最后一枚巨灵果,咬在口中,唰啦一声溜下树来。   宋禧开枪名鸣警,高高拢起裙裾,沿原路跑回沙滩。小杰紧随其后,嘴里仍叼着巨灵果。   欣然从海滩另一侧跑回来。挥手笑道:“长辫子姐姐,收获如何?”   宋禧喜孜孜的举起裙裾说:“自己看吧--好多哩!”   欣然笑道:“我只看到白色的‘小可爱’--”   宋禧臊得俏脸通红,咬牙切齿的说:“可恶的大色狼,晚上我会让你看个够!”   这时尤丽亚也下船接应,帮着宋禧把巨灵果运回船上,免了春光外泻之苦。   吼吼--吼吼--   愤怒的吼声从身后传来,欣然回头一看,却见大群巨灵追了上来。跑在最前头的正是红发雪肤的母巨灵。当下一个箭步跃上甲板,催促沙王起锚开船。   帆船徐徐离开海滩,巨灵不敢下水追赶,气得暴跳如雷。   欣然站在甲板上,冲母巨灵比了个下流的手势,哈哈笑道:“大美人儿,谢谢你请我们吃禁果。”这话是用巨人语喊出。巨灵再笨,也听得出双关之意。   母巨灵勃然大怒,双手握拳猛击胸口。一双豪乳夸张的甩动。欣然看得眼睛都直了。   更夸张的还在后头。母巨灵的愤怒举止使她的身躯变得更加高大,凭空长出三尺有余。一双肌肉发达的手臂如同树干般粗壮。只见她双臂撑地,猛然跃起,凌空扑向帆船。   欣然微微一笑,双手运起虚天真气凝成护盾,稳稳挡住巨灵愤怒的扑杀。黑洞盾吞掉巨灵的力道,欣然迅速将吸字诀转为放字诀,如数奉还。   母巨灵被震得倒飞出去,扑通一声跌入大海,溅起丈许高的水花。   巨灵腿短不擅长游泳,落水后惊惶的尖叫起来。她的族人也全是旱鸭子,急得在岸上团团转,没有人敢下水救主。   欣然上前一步,双掌平堆,气劲卷起浪涛,将她送回沙滩。   母巨灵狼狈的爬回岸上,回眸投来爱恨难分的一瞥。   欣然微微一笑,远望海滩。母巨灵正愤怒的训斥见死不救的族人,不少倒楣鬼挨了她的耳光。   (的确是个有趣的女人啊,不知道接下来会否发生更有趣的事......)   正出神的时候,忽然听见舱内传来女人的惊叫。尤丽亚慌张的跑出来,嚷道:“糟了!糟了!小杰吃了毒果子!”   欣然一愣,冲进舱中一看,只见小杰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呻吟着,身材暴增了一倍有余。   (果然是很有趣的事啊......)   欣然好气又好笑的踢了小杰一脚。“笨小孩,这就是‘偷吃禁果’的下场!”   小杰如今已经变得比欣然高出半截,一抬头,险些撞到天花板。讪笑着解释道:“哥,我没偷吃......不小心咬了一口。”   “感觉如何?”   小杰挥挥拳头,说:“力气变大了很多。”刚说完,忽然又露出痛苦的表情,软叭叭的躺在地上,体形也迅速缩回原先的尺码。   “呜......好累,好像刚刚跑完了一万米。”他有气无力的说。   吃晚饭的时候,尤丽亚又提起了小杰“中毒”的事件。   宋禧笑着告诉大家:“那不是中毒,是巨灵果的魔法效果。”   原来巨灵果虽然有着能使动物变大的魔力,却依物种的不同存在着很大的差异。本身就很巨大的生物,比如巨人,吃下巨灵果后虽然也会增高,但幅度很有限。而原本比较矮小的,增大的程度就明显多了。   人类吃下一枚巨灵果能够将体形增大一倍,巨灵却只能增加二分之一,至于酷布卡,恐怕十倍都多。   巨灵果的魔力时间也有限。根据小杰的实验,巨大化时间只能维持三分钟,结束变身后会因体力高额透支而疲惫不堪,甚至引发疾病。(小杰:......我是实验品吗?)   就好像生活在北方雪原上的狂战士,虽然能通过药物使战斗力短时间内倍增,却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伤害。   巨灵族是个例外,他们常年服用巨灵果,巨大化的魔力已经存在于基因之中,随时可以变身,而且不会引发后遗症。不过巨灵的变身时间也是有限度的,紧要关头才舍得使用。   第五章 巨神将   遭遇巨灵之后,欣然对亚马逊丛林的认识进一步加深。   “诸位,鄙人相信,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一次美妙绝伦的旅行!”显然,他的认识完全是在“趣味性”这一层面上加深的。   “省省吧,哥,对自家姐弟讲话就不要用‘诸位’、‘鄙人’这些社交辞令啦!”小杰毫不留情的给他扫兴。   素来谨慎稳重的宋禧表达了截然相反的看法:“未来的旅途中比巨灵更危险的怪物比比皆是,仅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恐怕难以应付,不如猎捕一些容易驯服的家伙充做仆魔,这样至少用不着亲自守夜了。”   宋禧的想法其来有自,在机械果和晶石资源稀少的亚马逊,人们对仆魔的依赖程度远远超过了中洲。除了用于交通工具,亚马逊人的仆魔还广泛用于战争。其中少数掌握着“主魔合体术”的精英战士,能够通过与魔兽合体进化成更强大的形态,一只合体魔兽,战斗力抵得上一百名训练有素的战士。   “大姐,听说亚马逊人精通主魔合体术,请问究竟是怎样的秘法?”小杰好奇的问。   宋禧笑道:“‘主魔合体术’流派繁多,并非亚马逊人独有,许多古代民族,比如海洋巨人、炎魔、飓风巨人,也有差不多的咒法,只不过亚马逊的最简单,所以才广为人知。每一个血统纯正的亚马逊人生来肩部便有一块蛇形胎记,称为赛亚纹章,如果能让魔兽自愿亲吻赛亚纹章,便可订立契约,但这还不是主魔合体术,真正的主魔合体,是指主人与仆魔精神统一,肉体融合,进化成全新的生物,合体期间,主人和魔兽的精力会加倍消耗,因此维持的时间通常很短,逾期不解除合体,主仆都会死亡。”   小杰惊叹道:“那岂不是很危险!”   宋禧点头道:“就因为很危险,亚马逊也没有多少人敢用主魔合体术,小孩子更加不能尝试哦。”   欣然神秘的笑道:“我知道一种办法,没有赛亚纹章照样能订立主魔契约,不过施法过程有些古怪......”   宋禧看欣然的表情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羞笑道:“其实是有些淫荡吧?”   欣然点头承认。“道格拉斯在书中讲到,‘在交媾时施放本书中提供的秘咒,便可达成主魔契约,完成契约仪式后只要身体与魔兽接触并念诵咒语,随时可以发动主魔合体’。”   “与魔兽做那事......呜~好恶心!”虽说小杰早已不复当年的清纯,但欣然所说的行为还是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底线。   “......的确是很适合你们这些邪恶的好色男的秘法,”宋禧摇头苦笑。她怀疑欣然很乐于使用道格拉斯的秘法。   “喂!不要把我和道格拉斯那老怪物相提并论好不好!真正邪恶的是创作出秘法的他!”欣然心口不一的辨白道。   “对呀!不要把我也算进去好不好,真正好色的只有欣然哥一人而已!”   “小杰......”欣然凶狠的逼视着模仿自己说话口气的小男孩。   “呃,哥......那就把我也算进去吧。”小杰胆怯的垂下头去。话音方落,数声稔熟的尖啸自营地北方传来,由远及近。   宋禧侧耳聆听,神态严肃的告诉大家:“巨灵追上来了。”   “真是一群小气鬼,不就偷了几颗果子嘛,何止于穷追不舍。女人和小孩留下看守营地,沙王跟我来。”欣然懒洋洋的站起来,朝帐篷外走去。   宋禧和小杰相信欣然有足够的能力赶走巨灵,便顺从的留下来。沙王有些迷惑的问欣然:“老公,我不是女人么?”   “现在还是,不过待会儿就不是了。”欣然笑嘻嘻的牵着她的手说,“我们两个人就要融为一体。”说罢让沙王跪下,以右手掌心按在她的额头上,念诵主魔合体咒语。   沙王对这道咒文并不陌生。第一次听到是昨天晚上,当她与欣然做爱时这位脑子里总是藏着一大堆鬼主意的小丈夫就翻来覆去的念咒,害得她以为心上人发疯了呢。   后来问起尤丽亚,才知道欣然也对她干过同样的事。从那一刻起,沙王和尤丽亚才真正成为了欣然的仆魔。至于朱诺,早就以飓风巨人的方式与洛基订立契约(当然比欣然的方法更文明),不必多此一举。   伴随着咒语声,沙王感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重量,感观也逐一失去作用。她有点紧张,但并不害怕,无论欣然对她做了什么事沙王都不会害怕,她相信老公绝不会伤害自己。   与此同时,初次尝试主魔合体的欣然也有些紧张。他选中沙王,是因为她的身体最强壮,就算合体失败,也不至于受伤。   沙王的身体融解成一团绿色的浓雾。当咒文结束,她已经变成了一幅华丽的全身铠,紧紧裹在欣然身上。欣然爱抚着盔甲表面,看上去明明是闪闪发亮的绿色金属,可触手的感觉却温暖而有弹性,与沙王的肌肤触感十分相似。   厚重的甲胄从上而下包围了他每一寸肌肤。头盔、护颈、胸甲、护肩、护肘、腿甲、胫甲,应有尽有,另外附带连臂手套和高筒战靴,盔甲的接驳处并非常见的熟兽皮加金属铆钉,而是活生生的肌腱和关节,也像金属一般闪闪发光。   欣然试着活动手脚,惊喜的发现并无穿着一般盔甲的笨重。身体感觉不出额外重量,好像只是多加了一件外套。抬头四顾,发觉周围的景物变了很多。原本很高大的树木现在变成了低矮瘦弱的植物,宽阔的河流也变成了一步便可跨越的小溪。   欣然想摘下头盔看个仔细,却发现头盔已经和身体连在一起。   “老公,不要用力抓人家的脑袋嘛~”沙王娇憨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欣然恍然大悟,原来绿色盔甲正是沙王所变。他快步跑到营地附近的小河旁低头一看,平静的河面倒映出一尊全副武装的古代骑士像,超过十尺的巨大体形投下浓黑的阴影,吓得河中游鱼四散奔逃!   “吱吱--吱吱--”   隔河传来巨灵的尖叫。   欣然抬举目望去,只见对岸跑来一群巨灵。正朝自己指指点点,惊恐的喊道“大魔鬼!”、“绿巨人!”   这些巨灵多半挂了彩,女首领伤得尤其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但她凶悍依旧,愤怒的责骂胆小的同伴,并率先使出变身术,越过小河扑向欣然。变身后的巨灵与“巨神将”体形相仿,但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差得太远。   欣然闪身躲开母巨灵凶狠的擒抱,顺势冲上前去,以一记迅雷般的冲拳猛击对手柔软的肚皮。母巨灵遭到重击,浑身宛如触电般抽搐起来,被拳劲冲得飞起数米,直直摔进河里,昏死过去。   欣然上次交手时使出五成功力才挡住她的扑杀,今次却连三成力气都没用上就打得她一败涂地。与沙王合体后,他也拥有了鬼神般的怪力。   河对面的巨灵们见首领被击倒,愤怒的投来石块。欣然晃身躲闪。由于是初次合体,他还没有习惯巨大化的新体形,被一块巨石击中了肩膀。   轰--   石头被震得粉碎,欣然纹丝不动。他并没有特意运气护身,巨神铠在岩石及体的刹那自动防御,替他挡住了全部伤害。   “小乖乖,痛不痛?”欣然关切的问。毕竟是第一次合体,还不清楚巨神铠的防御力。   “不痛不痛!连搔痒都算不上~”沙王愉快的答道。能以最亲密的方式与丈夫并肩作战,她感到异常兴奋。   “没事就好,你瞧,那帮公猴子又要变身啦,咱们得寻一件趁手的兵器。”欣然拔起一颗粗大的橡树,以树冠为矛,像骑士冲锋那样猛冲过去,打得众巨灵抱头鼠蹿。欣然也不追杀,将树干丢进河里,截断水流。   母巨灵被河水呛得头昏脑张,看见浮木,本能的爬了上去。欣然抓住她的头发扯上岸来,喝道:“投不投降!”   母巨灵惊恐的望着他,连连点头。   欣然微微一笑,放低嗓音问:“你的腿骨为何会折断?”   母巨灵见敌人突然变得温柔,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欣然又检查了她的背伤,创口附近有凝结的冰粒,立刻想到迪奥的寒冰神功。母巨灵的腿表面并无伤口,骨头却被折断,明显是高明的武术家所为。很可能就是失散的罗素!   “快说!”欣然疾声喝问。   “吱吱--咻咻--”母巨灵用蹩脚的巨人语告诉欣然,今天早上,一群可怕的猎人闯进了她和族人居住的树林,打伤自己的正是他们。   欣然又问:“几名猎人,有何特征?”   母巨灵努力回想了片刻,答道,“两男两女,都是人类,女人没有动手,男人好厉害,一个力气特别大,另一个会用冰魔法”。   欣然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仰天长啸。   母巨灵以为他在发怒,吓得磕头求饶。宋禧闻讯赶到,只见绿盔绿甲的巨神将居然发出欣然的嗓音,错愕的问:“你是什么人--欣然在哪里?”   “长辫子姐姐,是我啊!”欣然抱起宋禧,兴奋的说,“告诉你个好消息--罗素老哥和狼大哥就在附近!”   “是欣然吗......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宋禧吃惊的抚摸着巨神将的胳膊,怀疑自己在做梦。直到欣然解除了合体才恍然大悟。   欣然吩咐沙王把母巨灵抬进帐篷,询问罗素他们的下落,为了让她说实话,欣然先替她疗伤接骨,消除痛苦,以示没有恶意。   母巨灵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认出欣然就是那天溺水时救她上岸的美少年,顿时改变了态度,不但温顺的配合他疗伤,还主动提供了许多有用的情报。特别是地理方面,欣然大致已经了解到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还有去圣·赛亚城的路应该怎么走。在治疗中,欣然发现母巨灵小腹微微隆起,原来是怀了身孕。   治疗结束后母巨灵基本恢复了体力,感激的搂着欣然热情拥吻。母巨灵正值哺乳期,欣然的脸被迫压在饱含乳汁的双峰之间,糊了一脸的奶汁。欣然好奇的尝了一口,甜丝丝香喷喷,味道好极了。   母巨灵粗野的呻吟起来,捧着沉甸甸的大奶子请他品尝。欣然却之不恭,便趴在乳峰上尽情饮用巨灵乳汁。他可不知道自己喝下去的乃是第一等的补品,巨灵的奶水不但营养丰富,还因为母体常年食用巨灵果而带上微妙的魔力,能大幅度增强人类体质。欣然一口气喝了个饱,换算成功力,至少增加了一甲子。这些好处,只有日后在实战中才能领会到。   母巨灵温柔的望着怀中的欣然,轻轻拍打他的背心,哼唱歌谣。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正在哺育孩子。欣然喝够了乳汁,便开始把玩那两只足有篮球大小的豪乳。乳峰表面生有半厘米长的白色毫毛,摸起来非常柔和,乳蒂好似熟透的草莓,红得发紫。   母巨灵被他爱抚了半晌,眼神渐渐变了,瞳孔里充盈着水汪汪的春情。趴在欣然背上娇喘呻吟,把热乎乎的呼吸吹进他耳朵里,带有野生动物特有的体臭。   欣然被这野性的气息刺激的受不了,大肉棒坚挺如铁,急需一泻为快。他也顾不得对方是人还是兽,急匆匆的脱掉裤子。母巨灵正需要那样东西,看见欣然夸张的阳物,顿时眼睛一亮,惊喜的吱吱尖叫。她的巨灵情夫们也没有如此雄壮的家伙。   欣然让母巨灵仰躺在行军床上,她的阴埠因发情而呈深红色,散发出酷似麝香的气味。肉唇肥厚滑腻,糊着一层厚厚的乳白色膏脂,撩人情欲的香味就是从这些分泌物中发出来的。欣然用干净毛巾蘸清水替她清洁下体,肉缝内外都仔细的擦拭干净,连充血勃起,大如杏仁的淫蒂也没放过。   虽说这头母巨灵很干净,但野人的生活素质毕竟无法与文明人相比,况且欣然这个洁癖患者呢。母巨灵忍受着人类恋人的奇怪行为,每当被撩拨的受不了时便苦闷的呻吟一声。   终于,欣然结束了他那套神经质的手续。挺起大肉棒深深进入母巨灵火热潮湿的淫肉溪谷。他舒爽的叹了口气,快速抽插起来。母巨灵的肉穴比他想象中更紧凑,但远不如沙王小乖乖那般火烫迷人,甚至有些凉津津的感受。欣然知道这才是正常现象。体表面积越大的动物体温通常就越低,以免为了维持身体恒温耗费过多的热量。   母巨灵被插的爽翻了天。骚穴被大肉棒涨得满满的又酸又麻,双手揉捏着乳峰,口中娇哼不断,每被顶到花心爽处,便奉上一个鼓励的香吻。这是欣然第一次听到人类以外的生物叫床,感觉很是新鲜刺激。   帐篷的隔音效果很差,母巨灵高潮时的尖叫在引起了旁人的主意。欣然听见小杰和宋禧在门口议论。幸亏他们没有往坏处想,还当时欣然接骨技术差劲,弄痛了病人。   欣然可不想被人自己与一头母兽乱搞,名声扫地不说还会给小杰造成一个很坏的榜样。怀着速战速决的心情,当母巨灵第二次达到高潮时,欣然抬手捂住她那张无法安静下来的樱唇,同时在她胯下另一张更可爱的小嘴儿里射出火热的阳精。   母巨灵被烫的花心酥软麻辣,骚穴肉紧的夹磨着大肉棒,极度畅美之下挤出一大股热精,淋得欣然麻酥酥的舒服极了。   待到云收雨歇,欣然枕着母巨灵肥白的乳球满足的叹道:“宝贝儿,你用奶水喂我,我用‘豆浆’喂你肚子里的小宝宝,咱们这算不算是相濡以沫呀?”   母巨灵笑眯眯的点头,吐出粉舌,亲昵的的舔净欣然脸上的奶渍。她不懂什么是相濡以沫,但作为一位聪明机灵的女性,她很清楚怎样才能讨得爱人欢心。此时此刻,她把怀中这俊美的小人儿视为最亲爱的丈夫和最心疼的儿子。遗憾的是,欣然无法与她长相厮守。   欣然带着容光焕发的母巨灵走出帐篷。母巨灵恋恋不舍的捧起他的手亲吻道别,长啸一声,奔向森林。   宋禧问欣然为何不带她同行。在亚马逊,力量与人性兼备的母巨灵是第一流的仆魔,白白放过太可惜了。   欣然叹道:“她刚生过宝宝,不回去的话孩子们会饿死。”   说着递给宋禧一杯乳香扑鼻的白色饮料。“这是她付给我的医药费,味道不错,你尝尝。”   宋禧手捧“奶茶”一饮而尽,舔舔嘴唇,意犹未尽的赞道:“果然很好喝!”   欣然笑道:“姐姐喜欢就好,我帐篷里有一澡盆呢。”   宋禧:“............”   此后数日,欣然他们总有美味香甜的巨灵奶茶享用。宋禧不禁怀疑,在那半个多时辰里,欣然和母巨灵到底干了什么勾当......   言归正传。送走母巨灵后,欣然开始修正旅行路线,期望能敢在抵达圣·赛亚之前与失散的伙伴们汇合。   “长辫子姐姐,附近可有一处叫做沸泉乡的地方?母巨灵说罗素老哥他们朝那里去了。”   宋禧眉尖微蹙,思索半晌后摇头道:“我不曾听说过这地方。”   欣然大失所望,后悔没有留下巨灵带路。   “沸泉乡吗?我知道!”尤丽亚笑着说。   欣然大喜过望,拉着半人马女郎的手问:“小母马,你怎会知道的?”   尤丽亚笑道:“沸泉乡就是我的故乡,那里有全亚马逊最大的半人马部落,族长东奇老爷心肠特别好,我的箭术就是他老人家传授,东奇老爷的独生女文姬小姐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十六岁那年,我和文姬一同被选为狩猎女神的祭司--”尤丽亚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笑道:“对不起,就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   宋禧很能理解她的心情,笑吟吟的说:“真羡慕你,马上就能回家了。”   欣然有些担心的问:“尤丽亚,你在家里还有亲人吗?”   “父母早就去世了,唯一算得上亲人的就是东奇老爷和文姬姐姐。”   “回家以后你打算做什么......你还会跟着我吗?”欣然紧张的望着她的眼睛。   尤丽亚心头一热,故作轻松的笑道:“傻主人,我是你的女奴呀!我走了,谁来给你洗衣做饭?就算你舍得让我走,我还不放心你呢。”   欣然闻言顿感放心,有些难为情的说:“说起来真对不住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和沙王照顾我饮食起居,我却没能给你们一丁点报酬。”   尤丽亚摇头苦笑。心想主人到底还是小孩子,人家分明是在撒娇,他却当成了抱怨......对付小孩子就得用小孩子的口气,扳起脸说:“知错就好,不如今后换本小姐当主人,你来伺候我--哎哟,胳膊好酸,宝贝儿,还不快给我捶捶肩。”   “遵命,我的好夫人~”欣然乖顺的按住尤丽亚的香肩,充满爱心的按摩起来。希望能稍微弥补一下内疚之情。   尤丽亚舒服的眯着眼睛,笑吟吟的说:“宝贝儿,从前都是你骑我,现在我是主人你是奴才,是不是该换我骑你了?”   欣然一愣,苦笑道:“这个......马儿骑人,不太雅观吧?”   尤丽亚扭头吻了他一下,媚眼含春,娇声道:“傻子,人家指得是在床上啦。”   欣然转忧为喜,爱死了这俏皮的小母马。   宋禧见两人打情骂俏,很是吃醋。故意问尤丽亚:“听说你在老家还有一位未婚夫,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尤丽亚顿时变了脸色,冷冷的说:“不知道!”转身走开了。   欣然不悦的说:“宋姐姐,你真够八卦的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禧故作无辜的耸耸肩,笑道:“八卦乃是女人的天性。”   欣然自问口才绝伦,可是与外交官相比毕竟差了些道行。自问斗嘴赢不了宋禧,便去安慰尤丽亚。   刚走出营地,便看见尤丽亚在教小杰练习射箭。在丛林里,弓箭的用途远比刀剑大得多。   一只环形靶挂在百米开外的树枝上,小杰连射三箭,只有一箭中靶。   “小杰,弓箭不是这样用的,哥给你做个示范。”欣然从小杰手里接过弓来,瞄准靶心。   咻--   离弦之箭飞上半空,靶上空空如也。   “哥,你是射靶还是射天?”小杰不敢相信无所不能的哥哥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呃......可恶......”欣然臊的脸通红。射箭是一项复杂的技艺,需要手、眼、脑的全面配合。欣然的力量很强,弓术却一窍不通,射得到才怪。   尤丽亚扶着欣然拉弦的手臂纠正姿势,柔声道:“手臂不要太僵,重心放低至腰部。”   欣然知道她不生气了,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津津有味的学起射箭来。就在这时,一支黑色的羽箭擦肩而过,正中靶心。   欣然转身怒道:“小杰~你想谋杀啊--”   小杰摊开空空如也的手掌,表示那危险的一箭非他所为。   尤丽亚迅速挡在欣然身前,拉弓瞄准丛林中的某处。冷声道:“鬼鬼祟祟的家伙,还不给我滚出来!”   树林里响起悉悉簌簌的脚步声,数十名女战士幽灵似的冒出来,包围了欣然三人。她们穿着褐色的紧身猎装,外套绿色斗篷,这身装扮给她们提供了有效的迷彩效果,藏身林间很难被发现。   女战士们手挽长弓,冷静而凶狠的注视着猎物。   尤丽亚握弓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她深知对方全是百里挑一的神箭手。只要己方稍微流露出敌意,下一瞬便会变成筛子。   欣然推开尤丽亚,缓步迎向女战士。   “喀--”   女战士们绷紧了弓弦。   欣然摘下魔剑丢在草地上,高举双手,表示没有敌意。尤丽亚和小杰也学着他的样子,丢下武器,举手投降。   一位年轻女郎排众而出,在欣然前方三步处站定,冷冷的打量着他。   欣然也在观察这位不速之客。这是一位骨感十足的美少女,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身材高而瘦削,曲线玲珑,标枪一般站的笔直。面部线条有着明显的东方人特征,瓜子儿脸,鼻梁挺括,红润的嘴唇薄且紧抿,流露出一丝不屑,有如一口等待出鞘的匕首,谁都不会怀疑这张既可爱又傲慢的小嘴儿随时可以说出令人头冒冷汗的刻薄话。   她穿着深红色猎装,外套赤色头蓬,连绑腿和腰带也是红色。乌黑的长发光泽亮丽,用一根红丝带简单束成马尾,狭长的眸子里也仿佛跳动着灼人的火焰。   少女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挂在腰间的细剑。她没有弓箭也没有标枪,唯一的武器就是那口与柳腰相得益彰的细剑。   第六章 戏鹰记   欣然在少女脸上扫了一圈,视线最后停留在她的手上。作为一名花丛老手,他一打眼便能找出女人身上最美的地方。正如宋禧的发辫,安琪拉的腰肢,红衣少女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她的手。   手掌秀美白皙,手指修长优雅,如同艺术品般闪耀着诱人的光泽,同时也隐藏着致命的危险,这是一双顶尖剑客才配拥有的手。   为了凸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不惜牺牲迷彩效果转而选择最鲜艳的服装。根据经验,欣然猜测红衣少女很可能是脾气火爆任性,听不进反面意见的类型。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非常准确,红衣少女一开口便充满了火药味。   “你脑子进水了吗?为什么穿这种既奇怪又难看的衣服!”   欣然忍气答道:“尊敬的小姐,也许中州人的服装和亚马逊人存在很大的差异,你看我不顺眼情有可原--”   “废话!”少女蛮横的打断他的话,“我才不管你是哪国人,身为女性,为何自甘下贱扮成男人?”   欣然一愣,苦笑道:“你误会了,我本来就是男人。”   少女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不敢置信的问:“你是男人?”   “如假包换!”   “混账!既是臭男人,为何胆敢长得如此漂亮!”   “......长相乃是父母所授,就算你看着不爽,我也没办法修正啊。”欣然无奈的辩解道。   少女咯咯娇笑,自作主张的说:“你这人还算有趣,我简直有点舍不得杀你啦。”   “......那就干脆不要杀了吧。”欣然只能苦笑。趁她心情不错,赶紧道明身份。   少女不动声色的听他说完,狐疑的问:“你自称使节,可有证明身份的信物。”   欣然暗叫糟糕,苦笑道:“来时遭遇海难,国书与节杖都丢了。”   少女勃然大怒,冷笑道:“住口!你当我是白痴吗?这么愚蠢的谎言,骗猪猪都不信!你明明是圣国人,却自称罗摩人的外交官,这不是很可笑吗?行踪鬼祟,面目可憎,准是奸细!”   欣然也觉得好笑。银龙水镜就算很蛮横的女孩了,可比起这一位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正无计可施的时候,身后有人喝道:“我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欣然回头一望,只见宋禧姗姗走来,面带微笑的迎向红衣少女。“红鹰殿下,别来无恙。”   名叫红鹰的火爆女郎惊愕的瞪着宋禧,口无遮拦的叫道:“宋禧!居然是你!你还没死啊!?”   宋禧对她打招呼的方式并不意外,淡然道:“是啊,我还活着,你一定很失望吧。”   欣然暗叫糟糕,从两人火药味十足的口气判断,宋禧与红鹰很可能是仇敌。   不料红鹰哈哈大笑,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说:“你回来真是太好了,自从你离开亚马逊,我就失去了吵架的对手,偶尔想起你那恶毒的嘴巴,我甚至会寂寞的想哭呢。”   “恶毒的嘴巴?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宋禧满脸黑线。转身向欣然介绍道:“这位美丽却并不可爱的小姐是亚马逊的陆军总长红鹰,梅琳女王的独生女。”   欣然伸出右手,笑道:“很荣幸结识红鹰殿下,在下苏欣然,身份你已经知道了。”他对这次握手充满了期待。倒不是因为红鹰的地位,而是为即将握上亚马逊最美丽的纤手而激动。   红鹰撇撇小嘴,傲慢的说:“手抬那么高干啥,低一点--再低一点--”   欣然只得放低身段,手几乎贴到地面时红鹰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突然抬脚踩住他的掌背。   欣然吃痛的缩回手去,不知所措的望着红鹰。   红鹰粗野的笑道:“臭男人的脏手只配给我擦鞋子!”   欣然心头火冒三丈,脸上却笑容依旧。红鹰以为他怕了自己,更是咯咯的笑个不停,瓜子脸涨得绯红。忽然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劈面射来。   红鹰笑容一敛,撤步屈身,闪电般出剑格挡。她拔剑的动作如此之快,好像细剑自动跳到手里一般。在黑影近身之前红鹰一口气刺出四十一剑,暴风雨般的攻击把暗器削得粉碎。   啪--几点污泥粘在红鹰美玉无暇的腮上。   那团黑影,是欣然掷出的一团泥巴。   “你--放肆!”红鹰气得眼睛发红。   欣然笑嘻嘻的道:“与亚马逊不同,中洲是一个特别注重礼节的国度,所谓礼尚往来便是如此。”   红鹰又羞又气,指着欣然的鼻子怒道:“臭男人!你侮辱了我,我要和你决斗!”   欣然擦去手上的泥,淡淡的道:“我刚刚摸过猪蹄,不想再用这只晦气的手殴打猪头。”   红鹰顿时气炸了肺,挥剑刺向欣然咽喉。一个失去冷静的剑手是最脆弱的,特别是当对手的水准远在她之上,且早有准备的时候。   欣然身形一晃,红鹰信心十足的一剑落了空。一道亮丽的红霞划过眼帘,下一瞬,冰冷的剑锋紧贴咽喉。   红鹰花容失色,持剑的手臂软软的垂下来。失神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朱红长剑,剑锋传来的妖魔气息加重了她的恐惧,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霎时毛骨悚然。   她不是没有输过,可从来没有输的这么彻底,从前只有她的对手才能体会到的一剑败北的挫折感如今真切的降临在自己身上,最可悲的是她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手出剑的动作,从开始到结束,仿佛做了一场短促的噩梦。   欣然从容的迎上她的目光,沉静的道:“如果你不服气,我们可以重新比试一次。”   红鹰眼中闪出复仇的火光。凶狠的道:“你会后悔这么做!”   欣然微微一笑,断然收回魔剑。“为了不至于后悔白费力气,我提议给这场比试加一点小小的赌注。”   红鹰不甘示弱的道:“如果我赢了,就割下你的舌头!”   欣然耸肩微笑,满不在乎的说:“的确是符合主人性情的赌注,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侥幸胜出,希望获得与你握手的权利。”   红鹰一愣,狐疑的问:“只是握手而已?我的手很特别吗?”   欣然认真的说:“当然!那是你身上唯一使我神魂颠倒的东西。”   红鹰又羞又气,恶狠狠的咒骂道:“死变态!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生气是生气,可心里却泛起异样的涟漪。她一向反感恭维之词,可是这位异国美少年的话却使她无法自制的心动了。   (仔细想来,他的话与其说是赞美倒更像挖苦,可为何会使我心跳加速呢?)红鹰心乱如麻。她决定采用最简单的方式消除不安--杀掉对手!   第二次决斗以红鹰凶狠的连刺拉开序幕。细剑在红鹰手如同一条狡猾的毒蛇,把轻灵多变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颤抖的剑尖随时罩定欣然周身要害,一旦露出破绽便发起致命的刺杀。   在红鹰连绵不觉的攻势下,欣然只能退避躲闪,好几次差点被红鹰刺中,全赖朱诺及时挺身而出......   (在红鹰看来,对手的武器实在讨厌的很。时长时短,时粗时细,时曲时折......这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还能变成盾牌......简直是作弊!)   要击败对手不难,难的是要赢的漂亮。剑术并非欣然的强项,适才击败红鹰的那一剑完全是靠谋略而非实力。想要故伎重试,必须找到最佳的反击时机。   细剑与弓箭,是最适合女性使用的兵器,红鹰在前者上的造诣可谓冠绝亚马逊。然而女人毕竟是女人,再轻的武器也会消耗体力,特别是红鹰在情绪不稳的状态下持续发动攻势,体力下降的更快。   在刺出数百剑后,红鹰感到体力不支,犹豫要不要改变战术。欣然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破绽,突然止住后退中的步伐,连人带剑冲入红鹰怀中。他从罗兰那里学到的最宝贵的知识就是寻找出剑刹那的绝佳时机。   “找死!”红鹰手腕连抖,挑出数点寒星,在身前布开天衣无缝的剑网。出乎红鹰的预料,欣然在迫近防御圈的刹那止住了身形,抬手刺出一剑。超越永恒的一剑。   当红鹰看到欣然出剑的时候,剑已经刺破她的喉咙。   美玉无暇的粉颈上现出一点嫣红,仿佛雪地上盛开的红梅。   欣然摇头叹气。他竭尽全力控制力道,但还是伤了红鹰。虽只是皮肉之伤,却证明他的风之快剑还远远达不到完美的程度。   锵啷--   红鹰丢下手中剑,沉痛的道:“我输了......”此刻她心如死灰,只想一死了之。   欣然收剑入鞘,微笑着向她伸出右手。“我想现在是重新认识的时机了。在下苏欣然,来自中洲,红鹰殿下,我在期待与您握手。”   红鹰垂着头,羞答答的握住欣然的手掌。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使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欣然愉快的握着全亚马逊最美最危险的纤手,那种柔软温润的触感,与他的想象一摸一样。从踏上这块绿色的大陆至今,他还没有像此刻这么满足过。   宋禧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把红鹰从欣然手中夺走。“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营地再谈吧。”   红鹰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挥手示意女战士们散入树林。   坐在帐篷里,红鹰定了定神,逐渐从挫败感中恢复过来。   “宋禧,这茶好香,是用奶泡过吗?”   “呵呵,喜欢就多喝点吧,这可是巨灵奶茶--平时喝不到的哦!”   “哼,有什么了不起......瞧你得意的,眉毛都快掉下来啦。”红鹰只跟宋禧交谈,故意冷落欣然。   欣然也不在意,反正他想知道的事情宋禧都会代问。   “红鹰妹妹,你到这里来里做什么?”   红鹰放下茶杯,神态凝重的问:“你可听说过白恶魔......”   宋禧摇摇头。   “唉,我真傻,你已经离开亚马逊两年多了,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两个月前,沸泉乡的半人马首领派人来首都求救,说是遭到了白色恶魔的袭击,死伤惨重,请陛下调遣军队协助族人除魔......半人马一向是亚马逊人的好朋友,在讨伐黑精灵的战争中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女王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便派我率领幻影兵团第一中队前来讨伐白恶魔。”   宋禧叹道:“难怪我没有觉察到附近有人,原来是幻影兵团。”   幻影兵团是亚马逊女战士中的精英组成的王牌部队。兵团中每一个成员都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且精通潜伏、奇袭、跟踪等战术,作战时神出鬼没,故而被称作“幻影”。与宋禧带去中洲的那些性感暴露的“花瓶女”相比,幻影兵团才算真正的亚马逊女战士。   宋禧又问:“我记得幻影兵团共有二十个中队,一队少说也有两百人,你带在身边的还不足一百,难道其它人都牺牲了?”   红鹰怒道:“荒唐!我红鹰带兵,怎可能有那么大的伤亡......”   欣然笑道:“不是牺牲,就一定是被白恶魔抓去当压寨夫人了。”   红鹰不屑的斜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你的脑袋里装得是豆腐渣吗?我们还没有见到白恶魔哩!”   欣然叹道:“没有见到就挂了一大半,见到的话肯定全军覆没。”   红鹰气得要拔剑,宋禧好歹拦住。不悦的警告欣然:“你别打岔好不好,我们说正经事呢。”   欣然点点头,笑而不语。   红鹰见有人替自己出气,很是开心。转念一想,臭男人肯听宋禧的话,两人关系一定不浅。想到这一点,没来由的难过起来。沮丧的说:“唉,运气别提多背了,来得路上遭遇了绿谷主人,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我下令全军散入丛林,没想到还是惊动了那魔头,招来暴风雨搅乱了行军计划,大部分战士都在林中失散,剩下的也迷了路,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想去沸泉乡,也找不到向导。”说着又叹了口气。   宋禧笑道:“看来是我们把你的楣运赶走了,越过这片树林就是沸泉乡,我们正要去那里呢。”说罢招呼尤丽亚进帐,介绍给红鹰认识。   红鹰化忧为喜,拉着尤丽亚的手,难得说出一句求人的话。“带我去沸泉乡好吗?”   尤丽亚点头道:“当然可以,反正也是顺路,而且我也想知道白恶魔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找我族的麻烦。”   红鹰又恢复了骄傲自大的坏脾气。自信满满的道:“尽管放心,有我和幻影兵团在,给白恶魔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捣乱。”   欣然闻言笑道:“放心才怪,就算白恶魔不来,红妖精也会闹得乡里四邻不安。”   红鹰狠狠瞪了他一眼,含愤离去。   宋禧正色的叮嘱欣然:“劝你别招惹那火爆丫头,她的脾气之坏,在首都也是出了名的,况且她又是王位的热门继承人,你得罪了她,有百害而无一利。”   欣然笑道:“我是不想得罪任何人的,只是这小妮子太过嚣张,忍不住想杀杀她的气焰。况且与其被她喜欢,我倒宁可被她讨厌。”   宋禧一愣,狐疑的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就算为了南女北嫁的大计, 我们也应该争取到红鹰的支持。”   欣然叹道:“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红鹰不适合与我们合作。”   “为什么?”   “她太嫩了,缺少必要的心机和决断力,如果换做是你,我就不会打退堂鼓。”   宋禧略作思索,立刻明白了欣然的心情。腻在他怀里鼓励道:“我的小哥哥呀,用不着失望,红鹰不行,我们还有别的选择--我相信黑将军会是个不错的合伙人。”   (黑将军......亚马逊的另一巨头吗?)欣然是第一次听宋禧提起这个名字。   欣然的手也没闲着,顺次解开宋禧的纽扣,剥香蕉似的把她从衣裙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彼此都是熟门熟路的床上佳偶,不必开口便明白对方的需要。   宋禧赤裸的胴体嫩白光滑,玲珑挺翘的双乳充满弹性,虽算不上波霸,却有着更加健康的匀称美,就如同长辫子姐姐的性情,不以物喜,不因己悲,什么时候都面带微笑不卑不亢。   欣然最迷恋的就是宋禧从肉体到灵魂所体现出的和谐与从容之美。即便有一天宋禧年华老去,这永恒的和谐之美也会保佑她一如青春少女时那般光彩照人,这正是一直吸引着欣然,使他食髓知味永不厌倦的东西。   宋禧也动了情,怀中的美少年使她无法自持的堕落成地狱里最快乐的荡妇,并且无怨无悔,丝毫不觉得羞愧。她娇喘吁吁,樱桃般乳蒂随着呼吸在欣然眼前颤巍巍的抖动。   欣然怎能抗拒这无言的诱惑,低头咬住坚挺的乳峰,从这团成熟肥白的嫩肉里嗅处温暖的体香,这香味如妖如魔似真似幻,就如同“漂亮姐姐”这个词语本身,只要你想象力够丰富,便可联想到无穷无尽的遐思,这是所有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年的致命毒药--对十六七岁的少年来说,梦中情人通常是一位御姊而非萝莉。   欣然再次亲手确认怀中美女的三围尺寸,尽管早已了然于胸,这个小小的前戏却令他乐此不疲。从平坦小腹到盈盈一握的蜂腰,接下来是婀娜多姿的臀部曲线,两瓣肥臀仿佛熟得裂开口的大桃子。   欣然的唇爬行在宋禧肚脐的周围,俯视着如水蜜桃般饱满成熟的肉穴。耻毛被挂得精光,娇憨可爱得玉户异常洁净,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以一种坦诚的姿态凸现在欣然面前。   欣然忍不住吻了“她”一下,宋禧的性器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使他联想到八九岁的小女孩,梳着羊角辫眼睛亮晶晶的那种--谁会拒绝亲吻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呢?哪怕是素有洁癖的欣然。   宋禧发觉到情郎盯着自己私处时流露出的怜爱神态,她也在欣赏他。她觉得这有点好笑,或者说不可思议。一个男人盯着女人的生殖器,眼神却如此纯洁,没有丝毫的欲念,仿佛正慈爱的注视着邻家小妹妹。   宋禧唯恐欣然太过专注于形而上的想象,失去对性爱本身的乐趣,这对他和自己而言都是一种尴尬的损失。于是主动抬起膝盖,将丰满的双腿张开,崭露出圆润修长的双腿,美好匀称的肌肉,还有大腿内侧白皙的嫩肉,细密的褶皱--她要给他看一点更淫荡的景色。   只有欣然这种花丛圣手才能从女人的大腿上看出比阴户更具挑逗性的趣味,所谓放荡的,不一定就是暴露的。   欣然的眼神变了,清水沸腾,欲火升起。他勾住宋禧的腰肢,大肉棒顺势一挺,深深进入熟悉的肉膣。   紧凑的花径将整根肉棒埋藏起来,宋禧约略感到一些刺痛。虽然已经很熟悉了,可欣然的大肉棒每次都会使她产生快要被撕裂的恐怖感。紧接着就是一波波,无穷无尽的快感,大龟头在花心媚肉上点戳揉擦,说不出是麻、是痒、是酸、是痛,那股舒畅的感觉,令她欲仙欲死,淫水流个不停,淋得肚皮滑溜溜的。   宋禧抬起美腿夹住欣然的腰杆,白皙丰润玉足纠缠在一起,蜻蜓点水似的在小情郎背上踢弄,鼓励他插得更深。玉户熟练的挺送,配合大肉棒的抽插,一步一步的接近高潮。果冻般的臀肉摇摆研磨,忽而落力的压下去,紧密的贴着心上人的掌心,挺翘娇嫩的乳房随着身体的动作不断的撞击着欣然的胸膛。   欣然对宋禧的骚浪劲十分满意,只有在床上,她才有脱下温文端庄的盔甲,展露“长辫子骚姐姐”放浪形骸的一面。   层层叠叠湿暖的嫩肉不停的挤压研磨着欣然的大肉棒,那种舒服畅快的感觉,使他忍不住要发射。   正如欣然对宋禧的身体了如指掌,“长辫子姐姐”对“小哥哥”的欲望也拿捏的恰到好处,不需要特别加快节奏,她也在同一时间抵达了高潮,趴在欣然耳畔温柔的说:“我的小心肝儿~姐姐准备好了......射进来吧......”   欣然一口气的将滚烫的精液射入美丽温柔的长辫子姐姐体内,使她由高潮之上再次起飞,瞬间达到了绝顶的高潮。宋禧觉得全身十万个毛孔都张开了快乐的翅膀,带她飞往愉悦的天堂。她欢叫着抱紧欣然,眼泪汪汪的凝望着面前的美少年,爱他爱到恨不能一口吞进肚里去。   春风一度后欣然懒洋洋的离开宋禧的帐篷,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向营地另一端走去。忽然,一只怪鸟降落在面前的树桩上,体形与孔雀相仿,头顶绽起一簇鸡冠状的翎毛,羽毛鲜红夺目,随风起舞,恍若摇曳的火苗。拖着长长的尾巴,翎毛上点缀着长圆形的金斑。看上去竟与传说中的凤凰十分相似。琉璃般清澈的眸子凝望着欣然,使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好奇的与之对视。   (跟我来......)怪鸟传来心电感应,随即振翼腾空,飞入丛林。   (搞什么鬼?)欣然好奇的追了上去。跑出不到百米,便发现林间被清出一块空地。坐落着几顶帐篷,几名亚马逊女战士正在洗衣煮饭。原来这里便是红鹰她们的营地。   正待停步,忽然发觉一道人影从身侧的林中闪出来。欣然慌忙拔剑,却被扑面而来的烈焰遏制了下一步的动作,被迫仰面倒地,堪堪躲过一击。   烈焰画了道优美的弧线,在欣然胸口凝为一口烈火环绕的魔法细剑。剑锋紧逼咽喉,灼热的火苗烤得他口干舌燥。   欣然没有做无意义的挣扎,平静的望着魔法剑的主人。   红鹰没有在他脸上找到可供嘲弄的惧色,颇感扫兴。抬手召回魔法剑,得意的笑道:“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吧?”   欣然依然静静的躺在草地上,面无表情的说:“这样就可以让你满足吗?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赢,我认输就是了。”   红鹰一向争强好胜,可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半点战胜强敌的快感。没好气的道:“谁逼你认输啦!我只是要告诉你,刚才的决斗中,我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   欣然盯着她的剑说:“你的力量就只是依赖魔法武器?”   红鹰怒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若非那支怪剑捣乱,你早就被我戳得满身窟窿啦!”   欣然苦笑一声,悠悠的道:“我是一名丢了机械铠的铠武士,不得不靠耍剑混口饭吃,可是你呢?”对欣然来说,红莲改不止是一部机械铠那么简单,它见证了欣然的成长,陪伴他浴血奋战,是他心中无法割舍的知己。如今却石沉大海,难免生出英雄末路的感伤。   红鹰见欣然突然变得消沉,心肠立刻软了,撅着小嘴说:“真没意思!你就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话嘛......”   欣然笑道:“让人高兴的话是说给温柔姑娘听的,对小辣妹我只有刻薄话。”   红鹰扁扁嘴,没好气的道:“谁希罕!找你的温柔姑娘去吧,宋禧有什么了不起......”   欣然闭上眼睛,没有吭声。   鼻端飘来一股香风。“喂!你瘫痪了还是怎么着?躺在地上像死猪一样,难看死了!快起来啦!”   欣然握住红鹰递来的手,懒洋洋的爬起来。   “谢谢,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了。“   “废话!你当我是拦路杀人的土匪啊?“   “你误会了,我是说,下次不要主动向别人伸手。”   红鹰杏目圆瞪,吃吃的问:“这有什么不好?”   “你的手是无价之宝,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让人摸。”欣然笑着说。   红鹰恶狠狠的瞪着他,紧抿唇角,却藏不住那含苞待放的笑意。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动辄对人家挖苦嘲笑,却对一双很普通的手大加赞美,不觉得肉麻吗?”   欣然信口道:“我赞美你的手,是因为这双手真的很美,如果赞美别的地方,就是存心勾引你上床。”他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是红鹰却没有生气。沉吟片刻,笑着说:“你还算诚实,这一点我是很欣赏的,至于勾引我上床,大可不必,怎么说吃亏的人也是你--如果我付钱给你,恐怕你也会视之为一种侮辱吧?”   欣然吃惊的问:“你经常花钱跟男人睡觉?”   红鹰平静的答道:“没有啊,我太讨厌臭男人了,所以尽管知道那件事很爽,也没兴趣尝试。”   欣然怪好笑的盯着她看个不停,许久后才自言自语道:“我是在女人国、我是在女人国、我是在女人国、我是在女人国......”   “喂,姓苏的,你念叨什么哪?”   “我在提醒自己,别再大惊小怪。”   “哼,中洲男人,尤其差劲!”红鹰翘起下巴,轻蔑的说。   “我也这么认为,希望你不要再找我这个差劲男人的麻烦。”欣然信口附和,转身朝营地走去。   “喂!等一等,姓苏的,我还没说完呢。”   欣然停下脚步,无奈的问:“小姐,你还想怎样?”   红鹰现出一抹羞涩,上前一步悄声问:“姓苏的,还想握手吗?我给你......你不是很喜欢我的手吗?”   欣然含笑反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红鹰偷瞄了他一眼,小声细气的说:“我想知道你用什么剑法击败了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输掉,我不甘心......”   欣然皱眉道:“你的好奇心未免太旺盛了,那剑法是不能公诸于众的。况且你已经有了强大的魔法剑,完全可以弥补剑术的不足。”   红鹰不甘心的嗔道:“不一样的啦!我的魔法剑只能用十分种而已,不信你瞧--”说着一抖剑柄,魔法火焰立刻脱离剑体,在空中凝结成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   欣然看得眼睛都直了。吃吃的问:“厉害......好厉害!这是什么魔法?”   红鹰抿嘴笑道:“傻子,你还真是大惊小怪的。”很大方的把卡片递给他。欣然接过一看,卡片上画有一只振翼欲飞的火凤凰,正是适才引他中伏的那一只。   红鹰见欣然看得入迷,不由兴起捉弄他一下的念头,于是吹响口哨。   欣然手中的卡片顿时化作一团烈焰冲天飞起,绕树三匝后徐徐降落在红鹰肩上,果然是刚才那只怪鸟。   “这家伙是你的仆魔?”欣然问。   红鹰爱抚着火鸟的翎羽,自豪的说:“什么这家伙那家伙!这可是神兽‘不死鸟’,全亚马逊就只有这么一只,是我的心肝宝贝!”   欣然恶毒的盯着不死鸟,心想:真的不会死吗?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不死鸟觉察到他的邪念,愤怒的鸣叫起来。   红鹰斜着眼睛对欣然说:“瞧啊,你这个人有多坏,鸟儿都讨厌你。”   欣然笑道:“我不怕被鸟儿讨厌,它再敢瞪我,我就逮住它煮了吃,如果它是不死鸟,岂不是可以吃了煮煮了吃永无穷尽?一只小鸟便能解决终生口粮,倒也便宜的很。”见红鹰又要发作,改口道,“可是我害怕鸟儿的主人,她若发起脾气来,鸟肉吃不到无所谓,小手也握不成了,所以你还是把它关进扑克牌里去吧。”   红鹰忍俊不禁,掩口笑道:“讨厌!你就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这可是封魔卡,才不是扑克牌呢。”见欣然一脸茫然,主动解释道:“封魔卡是亚马逊最常见的魔导器,平时用来收藏仆魔,需要的时候只需默诵仆魔的名字便可将其召唤出来,如果是特别高级的仆魔,还可以像我刚才那样进行‘主魔合体’,把仆魔注入武器或者铠甲以增强威力,我的火凤剑,就是这么来的。”一口气向人解释这么多名词,她可罕有这份耐心。   “原来主魔合体还有这种用法......”欣然深感受益匪浅。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封魔卡真的很普通吗?我都没见宋姐姐用过......”   红鹰撇撇嘴,不屑的道:“宋禧是绢之国的移民,出生时身上没有带赛亚纹章,当然无法发挥封魔卡的效能!”   欣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宋禧从来不用仆魔了。   在欣然面前贬低宋禧,使红鹰的自尊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骄傲的说:“除了不能使用封魔卡,宋禧还有很多事作不成,奇怪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命,却始终保持着令人恶心的优越感,你跟她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言外之意是她红鹰则相反,既有血统上的优势,又有远大前程,如果欣然跟着她混,保证前途无量。   欣然并没有听出她话中隐含的渴望。直到日后了解到亚马逊的政治结构,他才明白龙鹰是说宋禧没有竞争女王的资格。为了避免移民势力在国内抬头,亚马逊法律规定女王的继承人只能从血统纯正的亚马逊女战士中遴选。   “殿下,今晚是否要在此处安营?”一名女战士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红鹰挥挥手,不耐烦的道:“走开、走开!没看见我正忙着嘛。”   女战士灰溜溜的退下了。欣然暗自摇头,确定红鹰不是当女王的料。懒得跟她周旋,借口天色不早,便要告辞。   红鹰再次追上来,神情复杂的说:“姓苏的!你真小气,说了半天还是不肯把那招剑法告诉我。”   欣然笑道:“如果我请求你把不死鸟送给我,你肯答应吗?”   红鹰难为情的说:“当然不行......伽罗是母亲赏赐的宝物,我不可以随便送人的......”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理解我的苦衷,不过看在你那么好学的分上,我可以告诉你剑法的来历。”说罢,在红鹰耳畔说出一个名字。   红鹰立时色变,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她!中洲排名第一的剑术......果然名不虚传!”   欣然微微一笑,心想,现在轮到你少见多怪了。如果亲眼见到罗兰施展风之快剑,不被吓死才怪。   红鹰得知真相后精神为之一振,毕竟败给风之剑圣的弟子不算丢人。牵着欣然的手窘笑道:“姓苏的,你回中洲以后问问那个人,可不可以收我做她的徒弟,如果她点头,我立刻去中洲拜师!”   欣然在她额上轻轻弹了一下,笑道:“你真是个武痴,我答应便是。”   红鹰雪颊飞红,喜滋滋的说:“你这人虽然坏的透气,至少还算得上大方,为了奖励你的好心,我决定给你一点甜头。”说罢在自己掌心吻了一下,而后将那只粉雕玉琢的小手按在欣然唇上。   舌尖传来甜丝丝的胭脂味,芬芳绵软的纤手使欣然心跳加速。他后退了一步,故作平静的说:“谢谢你的礼物,事情办不成可别怪我。”   红鹰甜甜一笑,大方的说:“没关系的,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我有心管什么用?要兰兰肯收你才行。)   “我今天过得很愉快,希望你也一样!”红鹰逃跑似的离开树林,“再见,漂亮男孩儿~”   “再见,姓红的~”欣然怪好笑的应道。他很清楚红鹰不是自己想逮的那条鱼,可是鱼儿硬要上钩,不吃岂不是很浪费?   第七章 沸泉乡   次日清晨,欣然一行继续上路。红鹰的部队也随即开拔,与前者保持着五百米的距离。   夕阳落山时森林到了尽头,前方是群山环抱的谷地。尤丽亚指着炊烟升起的地方激动的说:“前面就是沸泉乡!”   红鹰的部队随即赶到,正要下山,却被宋禧拦住。提醒道:“沸泉乡刚遭到魔物袭击,我们一大群陌生人贸然闯入,恐怕造成误会。不如先派两名代表随尤丽亚进村,接洽妥当后再让其它人下山。”   红鹰略一思索,觉得宋禧的建议很有必要。自作主张的喝道:“姓苏的,你跟我去!”   欣然没好气的道:“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宋禧唯恐红鹰公主脾气发作,笑着打圆场:“还是我和红鹰妹妹去吧,毕竟女人好说话。”   红鹰冷笑道:“宋大人请留守营地,这样对双方都比较好。”   宋禧明白红鹰是不信任己方,想留下她当人质。也不说破,淡然道:“悉听尊便。”   红鹰回头一看,欣然和尤丽亚正朝山下走去。急忙喝道:“姓苏的,等等我!”快步追了下去。   一条平坦的碎石大道通往山谷深处,谷口的路标上有“前方:沸泉乡,向左:钟乳洞”的字样。走进山谷,迎面是一片郁郁青青的苜蓿地和燕麦田,后者主要用来酿酒。   环绕着村落的荆条篱笆上开满了粉红色的蔷薇,不仅美观,尖锐的花刺也构成了有效的防护网。   山谷中依地势排列着众多棚屋,据尤丽亚介绍,沸泉乡约有两万户居民,其中六成以上是女性,现在要去的不过是隶属于沸泉乡的上千座村落中的一个而已。   一个在村口取水的半人马少年发现了陌生人到来,慌慌张张的跑开了。不多时,一队身穿皮甲的半人马巡逻队迎出来。手持长矛,望向欣然等人的目光带有明显的敌意。   红鹰没有得到与王女身份相符的欢迎,反而被人当成强盗般打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尤丽亚悄声提醒她,半人马族一向不欢迎人类到访,况且又是非常时刻,请她尽量忍耐。   这时长枪队的首领款步走上前来。这是一位娇小俏丽的黑发女郎,肩挎长弓,手握钢矛。她没有看见站在红鹰背后的尤丽亚,目光集中在欣然脸上。前蹄不安分的刨踏地面,似乎随时准备冲上来一矛刺他个透心凉。   尤丽亚盯着黑发女郎的脸,忽然惊喜的叫道:“卢娜!”   黑发女郎吃惊的扭过头来,定定的望着尤丽亚,突然抛下长矛,尖叫着冲过来。尤丽亚也迎上去,与她紧紧拥抱。   “女神保佑!你总算回来啦!”名叫卢娜的女郎热情的亲吻着远道归来的族人。   尤丽亚也激动的两眼含泪,拉着卢娜的手迫不及待的问:“你还好吗,卢娜,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东奇老爹还精神吧,文姬呢,她还好吗?”   卢娜神情一黯,垂头道:“你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待会儿我详细讲给你听......那两个人类是你的朋友吗?”   尤丽亚点点头,笑着介绍红鹰和欣然给她认识。   卢娜听说红鹰是来自亚马逊的女将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原来您就是尊贵的红鹰殿下,比我们想象中年轻多了。”   红鹰一直为对方居然不认得大名鼎鼎的她而暗怒在心,闻言以为半人马女郎小看她,便要发作。幸而卢娜及时补充道:“也比想象中漂亮多了。”   红鹰立刻转怒为喜,淡淡的说:“你过奖了。”   而对欣然,卢娜表现出了更多的惊讶。特别是尤丽亚毫不掩饰的告诉她,这位异国美少年是其主人的时候,她的眼中甚至闪现出一丝愤怒。深深的望了欣然一眼,卢娜快步跑向一位魁梧雄壮的半人马战士,小声交谈了几句。   半人马点点头,转身大步走向欣然。伸出右手,瓮声瓮气的说:“欢迎您的到来,人类朋友!”他脸上有一道疤,使本来就很粗犷的面孔看上去更加吓人。肩上扛着半人马极少使用的双刃长柄战斧,扎实的肌肉透过亚麻布背心夸张得凸显出来,谁都不会怀疑他拥有不逊于食人魔的怪力。   当欣然握住他的手,立刻感到自己被老虎钳子夹住了。   (胡安这家伙......还是只会听卢娜的摆布啊!)尤丽亚苦笑着注视着诚心给欣然一个下马威的巨汉。   卢娜捕捉到尤丽亚的情绪变化,以为她在替弱不禁风的人类少年担心,嘴角泛起了幸灾乐祸的笑意。这位脑子里都长满了肌肉的巨汉是她的丈夫,沸泉乡著名的半人马勇士。   卢娜结婚之前,曾是尤丽亚的同性恋情人,这么多年了,她对尤丽亚仍保留着超乎友谊的感情,因此当听说欣然的身份后,不免兴起嫉妒之心,故而唆使胡安“欺负”他一下。   “你好啊,大块头。”欣然满不在乎的抽回手掌。胡安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露出震惊之色。他已经使出全力,对方却轻而易举的挣脱了,显然力量远在自己之上。   卢娜发觉丈夫挫败,爽朗的笑道:“尤丽亚,你把怪物带回了家。”   尤丽亚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还是那么调皮,卢娜,我还以为结婚后会变得稳重一些呢。”   卢娜满不在乎的笑笑,邀请大家进村歇息。半人马夫妇在一间悬挂马蹄铁标志的酒馆前停下脚步,请大家进去喝一杯。卢娜是这家名叫“幸运石”的小酒店的老板娘。   “喝酒就免了吧,”红鹰不耐烦的说,“我要尽快见到领主,了解白恶魔的底细。喂,叫胡什么的大块头,你去把领主给我叫出来。”   听到白恶魔三个字,卢娜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低声道:“现在是杜松先生的午餐时间,他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你们何不先喝一杯再去找他呢。”   红鹰怒道:“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领主,架子竟然如此之大!太不象话啦!”   欣然心中暗笑:你的架子也不比人家小。   “杜松!”尤丽亚失态的追问道,“我没有听错吧?你说杜松当了领主?!”   卢娜尴尬的点了下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未婚夫飞黄腾达,你不感到高兴吗?”   尤丽亚愤怒的甩了下头发,冷冷的说:“别再跟我提这个名字,真叫人恶心!”   欣然迷惑的问:“杜松是谁?”   尤丽亚红着脸解释道:“就是过去跟我同去中洲的男人......忘了吗,你还替他送信给我呢。”   欣然这才想起尤丽亚过去的遭遇,以及那个狠心抛弃了她的男人,心中不由得泛起醋意。尤丽亚无心理会他的感受,继续追问卢娜:“在怎么说也轮不到杜松当领主,东奇老爹怎么了?”   卢娜沉痛的道:“两个月前,在与白恶魔的战斗中,东奇老爷不幸去世了......”   尤丽亚娇躯剧震,忍泪追问:“那文姬姐姐呢?她应该是领主的第一继承人啊!”   “东奇老爷去世的当晚,文姬小姐也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作为文姬小姐的丈夫,杜松是理所当然的领主继承人。”卢娜艰难的说道。   “原来如此......”尤丽亚紧咬嘴唇,握紧拳头的手指失去了血色,“杜松写信解除婚约,为得就是娶文姬姐姐......可怜的文姬,她怎能嫁给那人面兽心的畜生呢!”   卢娜想劝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给欣然递了个眼色,希望他能安慰尤丽亚。   欣然报以苦笑,转身走出酒店,深深了吸了一口羼杂着麦酒香的空气。以他的立场又能说什么?他甚至不清楚尤丽亚是不是还爱着那个男人。刚才的眼泪与咒骂,有多少是为好友惋惜,又有多少是因嫉妒使然?平生第一次,他对爱情失去了自信,心中充满了苦涩和嫉恨,大概是失恋的预兆吧......   情敌对峙的时刻很快便来临了。哨兵把尤丽亚一行到来的消息送进领主大屋,一位英俊挺拔的半人马青年亲自来“幸运石”迎接。尤丽亚看了他一眼,立刻垂下头去,仿佛在掩饰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的感情。卢娜见她不做声,只好代为介绍欣然和红鹰的来历,并告诉大家:这位青年正是杜松领主。   “卢娜小姐,请允许我纠正你在用词上的小小失误,”杜松温文有礼的笑道,“我只是‘代理’领主而已,等文姬平安归来,我就不必再为这麻烦的身份寝食不安了。”他的话是对大家说的,可是眼睛却始终盯着尤丽亚。   毫无疑问,那是一双充满了柔情的眼睛。欣然甚至有些自惭形秽,他从来不曾体验过如此痴情于一个女人的滋味......(莫非是上天为了惩罚我的滥情才安排了今天的相会?)   粗线条的红鹰没有觉察到存在于欣然、尤丽亚和杜松三人间的异样气氛,不耐烦的说:“不管文姬是否还活着,我们的第一要务始终是解决白恶魔!告诉我,他究竟藏在哪里?”   杜松叹了口气,摇头道:“对不起,我不想再为此害人送命,红鹰殿下,半人马族感谢您的慷慨襄助,然而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   红鹰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放肆!是你们苦苦求援在先,等我们大老远的赶来了,却又想一句话把人打发走--你当我是给你跑腿的奴才啊?!”   杜松不动声色的说:“求援的命令是老领主下达的,现在情况变了,当然算不得数。况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白恶魔凶狠狡猾,非人力所能抵挡,何苦白白送死--”   红鹰一脚把桌子踢翻,怒不可赦的道:“住口!别以为亚马逊人和你一样是胆小鬼,不除掉白恶魔,我绝不离开沸泉乡!”   杜松委屈的叹道:“走不走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客房已经准备妥当,几位旅途辛苦,请先休息吧。”说罢交代卢娜带众人去客房,特别留下尤丽亚,说要与她单独谈谈。   尤丽亚不置可否,向欣然投来了询问的一瞥。欣然很想让她别理杜松,可是当他在尤丽亚的眼神里发现了不假掩饰的恳求后,不得不忍着内心的酸楚点了头。   尤丽亚明显松了口气,露出开心的笑容。杜松别有深意的拍拍她的肩膀,径自离开酒馆。尤丽亚向众人歉意的一笑:“失陪了。“迫不及待的去追杜松。出门前,甚至没有回头看欣然一眼。   欣然在酒店角落里拉了把椅子坐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红鹰走过来问他是接受杜松安排的客房,还是返回营地。欣然充耳不闻。红鹰连番受气,小姐脾气发作,拍案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欣然抬头冷冷的望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红鹰如遭雷击,怔忡的倒退了两步,几欲拔剑,最后还是忍下这口气。幸灾乐祸的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哼,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为一个女仆,值得你这样吗?”   欣然不耐烦的摆摆手,让她别再罗嗦。“尤丽亚不是什么女仆,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无法割舍的亲人。”   红鹰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笑道:“既然你这么看重她,就该替她的幸福着想。想想看吧,一方面是跟着你这个莫名其妙的主人四处流浪,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另一方面是容登领主夫人的宝座,与故乡的亲友团聚,享受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换做是你,会选择哪个?”   欣然恼火的盯着她,心想这小辣妹怎么突然口舌伶俐起来了?   红鹰很高兴能在口舌之斗中战胜欣然一次,徐徐说出结论。“如果你真的爱尤丽亚,就该多替她的前途着想,否则就是自私--”   “喂--你能不能闭上嘴!”欣然越发火冒三丈,“你真的认为杜松是好人?”   红鹰耸耸肩,笑道:“至少比你好。”   欣然狼狈的扭过头去,自言自语道:“我何尝不希望尤丽亚幸福......可是杜松那家伙根本就不可靠!见鬼!”他狠狠在桌面上捶了一拳,吼道:“老板娘,拿酒来!”   卢娜拿来两只杯子,给欣然和红鹰斟满酒。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事情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糟,”卢娜温柔的安慰欣然,“也许尤丽亚只是为了打听文姬小姐的下落才单独与杜松会面。”   欣然闻言大喜,举杯一饮而尽。“没错!尤丽亚肯定是去向那傻瓜打听消息啦。”   红鹰冷笑道:“你太天真了,打听消息找卢娜小姐不就行了,何必去问老情人。”   欣然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垂头丧气的道:“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郁闷之下,又干了一杯。   红鹰陪他饮了一杯,脸庞被酒力熏得绯红。“所以我说啊......你想开一点,要女人还不容易嘛,满大街都是!想想看吧,到了亚马逊,你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还在乎一个小小的尤丽亚?”   “不对......尤丽亚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代替不了她,包括你......”欣然也有些醉了。酒入愁肠愁更愁。   红鹰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说:“白痴!你仔细看看,本小姐哪里比那匹水性杨花的母马差?”   欣然没有回答她,埋头喝酒。两个人越喝越多,欣然迫切希望尤丽亚回来,可是直到深夜也没见他的影子。喝干最后一杯酒,他头重脚轻的爬起来,想出去找她。走出两步便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朦朦胧胧中,感觉到红鹰踢了他一脚,而后是一双温暖的手臂环抱着自己的脖子......一具混合着酒香与女人体香的娇躯伏在背后,细语呢喃。   “天哪!你怎么睡在这里?”一只冰凉的小手抚上额头,使他精神一振,通体舒坦。“卢娜!为什么让他喝酒?”   “嘿!我说尤丽亚,男人喝点酒不是很正常嘛。”   “可是......红鹰殿下为什么也醉了?”   “小丫头自不量力的想安慰你的主人,结果醉得比他更厉害,我说......你干嘛这么早回来,你再晚一点,人家两个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后面的话,欣然没有听见。他睡着了。   当晚,酩酊大醉的欣然和红鹰就睡在卢娜的店里。尤丽亚回营地通知宋禧,而后返回酒馆照顾欣然。半夜里欣然说了很多梦话,醒来时都记不清了,隐约记得尤丽亚彻夜陪伴在身边,醒来时,指尖犹存她的温柔......   天亮后杜松带人找上门来,表示要和欣然、红鹰谈谈。他直截了当的要求欣然解除与尤丽亚的主魔契约,放她自由。   欣然忍怒答道:“除非尤丽亚首肯,否则我不能单方面解除契约。”   杜松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果然是个自私的人,明知道尤丽亚不好意思提出要求还说这等故作大方的话。”   欣然微微一笑,平静的说:“你休想激怒我,这种小把戏我穿开裆裤时就玩腻了。”   杜松脸上闪过一抹怒色,转而与红鹰交涉。“给尤丽亚自由,我就带你们去找白恶魔!”   红鹰拾起茶杯砸在他脸上,怒道:“你是白痴啊!且不说我无权干涉他的决定,就算我能办到,也不会受你的威胁--白恶魔明明是你们半人马的敌人,你却用它要挟我,这不是很可笑吗?”   杜松摇摇头,悲怆的说:“我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族人,不想承受更多的痛苦,白恶魔不会再袭击沸泉乡,我没必要去招惹它。”   欣然眉头微蹙,心想他怎么算定白恶魔不会再来。   这时尤丽亚走进门来,不悦的道:“杜松!你又在干莫名其妙的事--”   “尤丽亚,你真的要离开我吗?”欣然尽量表现的若无其事,其实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从大汉之海相识至今,尤丽亚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尤丽亚感受到了欣然的不安,投来深情的一瞥。语调低沉的告诉杜松:“对不起,你我的缘分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既不是沸泉乡的臣民,更不是你的未婚妻,我的身份永远只有一个--苏少爷的忠心仆人!”   杜松面如死灰,沉痛的道:“尤丽亚......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那封信是族长的女儿逼我写的,如果我不照办,沸泉乡就不会再有我的立足之地,其实我一直爱着你!”   尤丽亚凄然摇头,含着眼泪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不再恨你,希望你也能忘记我,再见!”转身奔向欣然,藏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欣然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尤丽亚总算没有旧情复燃。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百分之百的安全,谁都看得出来,不但杜松对尤丽亚一往情深,尤丽亚对他也存有几分旧情。欣然现在只盼望尽快离开沸泉乡,跟杜松永远拜拜。   然而事与愿违,尤丽亚提出了一个使他非常不安,却又无法拒绝的请求。   “主人,我希望在沸泉乡多待些天,毕竟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有很多值得怀念的东西......”   欣然怔忡的望着她的眼睛,满心的不情愿全写在脸上。而杜松却露出了起死回生般的惊喜笑容。   欣然想说服她放弃如此危险的打算。就在这刹那,尤丽亚眼中递来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打消了他的念头。   基于尤丽亚的让步,杜松勉强同意带欣然一行前往白恶魔的巢穴--地下钟乳洞。   这是一座位于沸泉乡西面沼泽地的天然钟乳洞,洞口流出的地下水带来温暖的雾气,水温极高,故名沸泉。杜松说,白恶魔最先就是从这里出现的。老领主曾带领数十名半人马勇士入洞调查,遭到白恶魔的袭击,几乎全军覆没。杜松是当时为数不多的生还者之一。可是当红鹰问及白恶魔的特征时,他却一反常态的声称“全然不知”。   在洞口,杜松他停下脚步。“祝愿各位平安归来。”   “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红鹰惊讶的问。   “对不起,我得为族人负责,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位领袖,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呸!胆小鬼!”红鹰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步走进洞窟。   欣然刚要追进去。杜松却突然叫住他,别有用心的笑道:“苏公子,多谢你一直以来对尤丽亚的照顾,作为报答,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参加我和尤丽亚的婚礼。”   欣然微微一笑,回敬道:“用不着客气,我会送给尤丽亚一把剪刀当贺礼。”   “剪刀?”   “哈哈哈哈~用来剪掉你那根不诚实的鸡巴。”   “你......该死的外国佬!我不会原谅你的!”杜松气得大吼。   欣然没理睬他,转身走进洞窟。   洞穴中视野极差,流水侵蚀多年的洞壁光滑冰冷。欣然走在前面,半吸血鬼生与俱来的“黑暗视觉”能力帮助他看清脚下的道路。红鹰无法在黑暗中视物,便召唤出不死鸟“伽罗”,凭借鸟羽散发出的光芒照亮。   洞内岔路极多,欣然每到一处岔路口便放出一只蝙蝠探路,避开险境和死胡同。红鹰惊讶的看着他指挥这些可憎的吸血鬼仆人,越发感到这位异国美少年神秘莫测。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洞穴有个尽头,前方还是迷宫似的地下甬道。欣然提议坐下来休息片刻。红鹰没有拒绝。便在这时,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红鹰按剑跃起,如同敏捷的山猫般潜伏在洞穴一侧。欣然笑道:“不必担心,是半人马的脚步声。”   红鹰脸一红,收剑笑道:“大概是杜松良心发现,回来找我们了。”出乎预料,走进洞来的却是胡安、卢娜夫妇。   红鹰狐疑的问:“是杜松派你们来的?”   卢娜摇头道:“我们是偷偷进来的,领主大人不知道。”说着捧起怀中的小白兔给红鹰看。“这是文姬小姐的仆魔,今天早上我在河畔发现了它,根据兔毛上的矿石粉末,不难断定文姬小姐就在钟乳洞内。”仆魔还活着,说明主人依然生存。   “想救出文姬小姐,必须躲开白恶魔的监视,大家目标相同,不如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欣然主动邀请夫妇俩加入队伍。   夫妇俩当然不会拒绝。他们选择现在进来救人,就是为了获得欣然和红鹰的帮助。   第八章 白恶魔   穿越了狭窄的甬道,前方豁然开朗,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宽敞的惊人的洞中之洞,简直与城市的中心广场不相上下。   入口中是一眼沸腾的地下深泉,蒸腾的水汽充满了洞穴。视野变得很差,欣然四人相互提醒着绕过沸泉,走进洞穴深处。由于脚下积水湿滑,为免滑到,大家扶着倒挂下来的钟乳石摸索着前进。   忽然卢娜尖叫一声,跌跌撞撞的扑到胡安怀里。指着一条灰白色的钟乳石说:“怪物......它是活的......”   红鹰壮着胆子走过去查看。“钟乳石”呱得一声尖叫,迎面猛扑过来。红鹰挺剑刺穿了怪物,没想到它并没有死,还顺着剑刃爬过来。   红鹰屈指一弹,细剑脱手飞出,笃得一声钉在对面的岩壁上。   怪物被宽大的剑锷紧紧压在岩石上,恶形恶状的扭头身躯,喷出一团灰白色的浓雾。   “是暗幕蛭魔!”卢娜认出了怪物的真面目。   暗幕蛭魔是一种大型水蛭属生物,以吸食猎物的血液为生,厌恶阳光,喜欢阴暗潮湿的洞穴里耐心的守候猎物上门。且擅长伪装,能够根据环境改变体色,因此刚才大家都把它误当成钟乳石了。   红鹰拔回细剑,一脚把蛭魔踩死。沉声道:“暗幕蛭魔一出现就是一大群,大家提高警惕!”   欣然钦佩的望着她,心想这女人比蛭魔更可怕......   呱呱--   呱呱--   蛭魔垂死的惨叫惊动了潜伏在暗处的同类。洞穴中回荡着令人头皮发怵的鸣声,一直静静垂挂着的钟乳石纷纷晃动起来。   欣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知要有一场苦战了。   胡安勇猛的冲在最前头,一斧将迎面扑来的蛭魔砸了个稀烂。刺鼻的血腥气充满了狭窄的洞穴。又有一只蛭魔藏身于钟乳石下,试图偷袭正在拉弓瞄准的卢娜。胡安双手横挥巨斧,将那倒楣鬼连同藏身的石头劈得粉碎。   呱--   一只蛭魔自头上落下来,缠住了胡安的脖子。   胡安丢下战斧,双手握住蛭魔,试图把它扯落。蛭魔的身体绵软滑腻,胡安使不上力,脖子刺痛难当,呼吸越发困难,痛苦得怒吼起来。   欣然快步上前救援,抬剑一挑,将那条蛭魔削为两段。蛭魔的身体构造类似蚯蚓,被斩断后变成了两条小一号的同类。欣然发动魔剑的吸精特技,将分体的蛭魔吸成干瘪的空壳,自胡安身上跌落下来。   胡安松了口气,投来感激的一瞥。   欣然微微一笑,纵身越上钟乳石柱,把围攻上来的蛭魔一一刺死。胡安大步跟上,全力掩护欣然。刚才的救命之恩,使他对这异国美少年满怀感激。   红鹰与卢娜也组成了小小的阵型,一近攻一远射,配合推进,没有给蛭魔丝毫反击的机会。一场血战后岩洞内外尸积如山,红鹰命令不死鸟展开羽翼,火光霎时照亮了洞穴。环顾四周,不再有存活的蛭魔。红鹰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分头搜索。   欣然走进一条向下斜四十五度角的隧道,来到一处洞穴腹地。洞穴里积水齐踝,石壁上吸附着许多暗幕蛭魔的幼虫。欣然用火把它们一一烧死,搜查了一圈,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便远路返回。   红鹰和胡安也空手而归,最后卢娜从一处极为隐秘的暗道中走出来,怀中抱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妇,不用问,正是失踪多日的文姬小姐。   欣然检查文姬的伤情,虽然没有外伤,却损失了大量的血液和精气,准是万恶的暗幕蛭魔所为,调理及时的话不至于威胁生命。   红鹰迷惑的问:“暗幕蛭魔是不会对猎物手下留情的,为何偏偏不杀文姬?”   欣然也不明白,若有所思的说:“大概是它们觉得文姬小姐还有利用价值吧......”   “胡闹!没大脑的蛭魔会知道什么人有利用价值?”   “蛭魔不懂,但它们的主人一定懂。”   红鹰一愣,追问道:“你是说,蛭魔不过是白恶魔的帮凶?”   话音方落,洞前的沸泉突然发出异样的水声,一道雪亮的水柱冲天而起。   欣然拉着红鹰退到安全的地方,笑骂道:“你还真是个乌鸦嘴!”   咻咻--   “水柱”中射出一条血红分叉的舌头,接着,闪现出一双狰狞残忍的眸子,吓得卢娜脸色惨白,抱着文姬躲在丈夫背后。   “呸!装神弄鬼!”   红鹰喝令不死鸟攻击“水柱”。不愧是亚马逊最强的仆魔,水火相撞哗啦一声脆响,凝聚水柱的结界被打碎,不死鸟也受挫反弹回来。   藏身结界内的魔头露出真面目,竟是一条水桶粗的白蟒蛇,下半身藏在沸泉深处,仅露出地表的便有近十米长!   白蟒吞吐毒信,凶残的眸子扫视送上门来的猎物,明显带有嗜血与不屑的意味。   “当心--它就是白恶魔!”胡安沉声提醒。他也参加过上次围剿白恶魔的战斗,知道这怪物的厉害。   “切,我还当它有三头六臂哩!不过是一条大虫子罢了~”红鹰傲慢的举起右手,喝令不死鸟再次冲击白恶魔。   不死鸟机敏的闪开白恶魔的毒牙,以燃烧着烈火的利喙猛啄对手七寸要害。不死鸟是蛇虫的客星,尤其喜食蛇胆,对付白恶魔有先天优势。红鹰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白恶魔毕竟是白恶魔,把它当作一条特别大的蟒蛇可就大错特错了!   就在不死鸟稳占上风的时候,白恶魔的脖颈两侧突然绽开两个椭圆形的血洞,飞出两条软体怪物,外形与蛭魔一般无二,但更粗更长,也更加敏捷。普一射出便缠住了不死鸟的翅膀。白恶魔趁机吐出一股强劲的水流,几乎浇熄不死鸟护身的火焰。   呱--   不死鸟受到重创,发出凄厉的悲鸣。紧缠不放的蛭魔触手也趁机猛吸鲜血,使它损失了大量的魔力。   欣然见事不妙,忙提醒被吓呆的红鹰。“快召回伽罗--它会被杀死的!”   红鹰如梦初醒,慌忙取出封魔卡收回奄奄一息的不死鸟。白恶魔见到手的猎物飞了,愤怒的猛扑上来,红鹰无暇分心,只得眼睁睁看着血盆大口飞速迫近。   欣然及时挡在她身前,运足十成功力的“黑洞拳”迎面轰击,将白恶魔的毒信、獠牙连同半颗脑袋送进异次元空间。   白恶魔的尸体倒飞回去,喷出一道弧形的血箭,无声无息的滑入沸泉。血浆染的泉水赤红,煮沸后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腥臭蒸汽。   红鹰险死还生,激动的扑到欣然怀里嘤嘤啜泣。   “没事了......已经结束了,”欣然爱抚着少女的秀发,疲惫的安慰道。方才那一拳,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虚天魔功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当心--它还活着!”胡安及时警告欣然,“那家伙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欣然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果然,泉水再次沸腾起来。狰狞的蛇首自水面升起,得意洋洋的望着面前渺小的人类。   它惊喜的发现对手足够强大,可以玩的更久更痛快,不像前几次的半人马废物,三两下就杀光了。这头强大的魔物被创造出来还没多久,对这陌生的世界充满了恶意的好奇心。   欣然早有预感白恶魔没那么容易被干掉,索性沉下心来,仔细观察对手,特别是那两条分明是蛭魔肉体改装而成的触手!   他搜遍记忆,无论是吸血鬼皇宫的魔道秘录,还是法王厅图书馆的百科全书,都不曾记载如此奇怪的白蟒......慢着......这家伙真的是蟒蛇吗?准确的说......应该是蟒蛇与两条超大蛭魔以荒谬的方式组装出来的怪物。   欣然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失声叫道:“是合成兽!这家伙是被炼金术士创造出来的!”   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基础生物(元素),以炼金术的神秘理论加上外科医生的手段,创造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新物种。以上是《秘魔宝卷》中对合成兽的描述。   由于这一行为违背天理人伦,就连本身就是炼金术大宗师的“白鹭”道格拉斯也不愿轻易尝试,虽然在书中列出了几种超强合成兽的创造方法,却也严厉警告阅读者,“除非你有不得不为的理由,且勿冒犯神的特权”。创造新生物,一向是神的权利。人类胆敢侵犯,十有八九难逃天谴。   (是谁创造了白恶魔?那个人,才是这一切灾难的幕后黑手......)   混乱的思绪使欣然的反应稍稍慢了一些,差点被白恶魔喷出的毒液击中。幸而胡安一直在背后照顾这位小兄弟,及时推开他,并投出一支标枪,重伤了白恶魔的头颅。   咻咻--呱!   白恶魔愤怒的摆动头颅,把精钢标枪震得节节碎裂。卢娜射出一箭,阻止它追杀丈夫。红鹰见战况不利,只得再次召唤出不死鸟,牵制白恶魔的攻势。   欣然也返回战团,展开吸精魔剑布下一片密不透风的防壁。白恶魔似乎很害怕魔剑,几次避开欣然,转而攻击其它对手。   欣然得以在近距离寻找它的弱点,很快注意到白恶魔头上有一个五芒星状的烙印,当它发起攻击时,这烙印就会冒出绿光。   欣然曾在蓝袍孟菲斯的额头上见过同样形状但颜色不同的记号。难道是孟菲斯创造了白恶魔?不对,孟菲斯早就死了,况且他虽然法力高强,却不是炼金术士。   怀着满腹疑问,欣然打出两道虚天指剑,击中了白恶魔头上的烙印。可惜那并非它的死穴。   混战持续了许久,白恶魔似乎感觉到对手的强大与韧性超出了预料,当下改变战术,盘起蛇阵化攻为守,并再次从颈子两侧的腔孔中吐出蛭魔触手。触手与居中的蛇首相辉映,如同一柄巨大的三叉戟。   这一次,欣然看清了触手的真面目。它们到底与蛭魔不尽相同,头颅被齐中削掉半截,圆而平的截面上刺有复杂的魔法阵。   伴随着触手有规律的蠕动,魔法阵开始发光。   (这家伙是用蠕动代替念诵咒文?)   “白恶魔要放射魔法--快阻止它!”胡安看破了白恶魔的意图,并率先投出一支标枪。标枪的目标是左侧的触手。白恶魔敏捷的移开触手,标枪击中面门,登时血肉横飞,眼球碎裂。   白恶魔照旧准备魔法,同时晃动尾巴。一道绿色的光流自尾端传至头顶,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   就在欣然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右侧的触手率先准备完毕,射出一道灰色的光线。除了欣然离它太近,躲过一劫,红鹰、卢娜和胡安全被魔法击中,行动突然变得缓慢下来。   看他们惊愕的表情,显然不知道身体为什么不听使唤。   噩梦才刚刚开始而已。紧随“迟缓术”之后,左侧的触手倏地放出一轮带有强大引力的魔法结界,把红鹰三人吸了进去。   红鹰试图逃出结界,但在引力术与迟缓术的双重作用下,她的行动比乌龟快不了多少。   白恶魔埋身入水,吸足了沸腾的泉水,而后昂起头颅,猛地喷向结界中挣扎的三人!胡安拼命挡在两女面前,试图牺牲自己挡下白恶魔的攻击。死亡降临的刹那,一道黑色的光壁隔断了水柱--是欣然及时放出“虚天球”救了大家。   沸腾的水流与虚天球相撞,没有受到丝毫的障碍便通过,并从球体另一端射出。而球内的空间与外界不属于同一位面,藏身其中的人毫发误伤的躲过大难。   虚天球虽是完美的避难所,但置身其中的人也无法对外界发动攻击。欣然趁白恶魔惊愕的当取消虚天球,敦促同伴抓住机会反击!   “不要管白恶魔的本体--先解决魔法触手!”欣然高声提醒道。   卢娜射出一支燃烧着烈火的魔法箭,重伤了白恶魔左侧的魔法触手,几乎就在同时,吸精魔剑切断了另一条触手,划过一道圆弧飞回欣然手中。   红鹰没来得及参加抢攻,很是不忿,抬手一指,不死鸟化作大火球合身冲向白恶魔,轰得一声炸碎了蛇首。   这一招是主魔合体术的高级技术,红鹰在仆魔生命力尚未恢复的情况下勉强使用,对自身的消耗也是相当大的。支撑到不死鸟返回,她已累得香汗淋漓步履蹒跚。   白恶魔的尸体倒伏在沸泉池畔,却死而不僵,甩甩尾巴,一道绿色的光流传至断颈,聚成一团光球,徐徐清晰起来,内中正有一颗崭新的蛇颅在飞快的生成!   红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未体验过的挫败感击溃了她的自信,双膝一软,瘫坐在地。   欣然趁白恶魔尚未完全复活,快步冲上前去,双臂抱住蛇身向外拖。胡安不懂他在做什么,但这种时候作为大力士不忙手未免说不过去,于是也加入了拔河的行列。   两人合力把蛇尾拉出水面。定神一看,白恶魔的尾巴末梢寄生着一颗奇异的植物,看上去很像四叶幸运草,通体翠绿欲滴。使白恶魔起死回生的绿色魔光,正是这棵神秘的植物产生的。   欣然挥剑去斩魔草,却被一支标枪挡开。   惊愕的回头,却见杜松与尤丽亚不知何时出现在沸泉对面。方才那支标枪,正是从杜松手中投出。最让他担心的是,尤丽亚眼神呆滞无光,似乎受了魔法禁制。   “还魂草来之不易,不能让你就这么破坏掉。”杜松阴险的笑道。   红鹰没有觉察到他话语中的恶意,挣扎着站起身来,喝道:“杜松!还不快过来帮忙!”   “非常乐意听从您的吩咐,王女殿下,”杜松狞笑着走过来,在欣然出声警告之前,突然勒住了红鹰的脖子。   “你呀,愚蠢的女人,竟敢对我杜松老爷指手画脚?哼哼哼哼~我要让你知道,谁是亚马逊真正的统治者!”杜松凶残的收紧手指,红鹰被他勒得嘴唇青紫,瞳孔渐渐失去光泽。   “住手!”   “杜松--你疯了!?”   卢娜和胡安惊疑的望着满脸邪气的杜松,无法相信这就是他们那位谦逊正直的领主大人。   “哼,两只蝼蚁也敢叫嚣......能够从上次的讨伐中活着回来,你们应该感谢我的仁慈!若不是为了避免族人起疑,你们早就陪自命正直的东奇老混蛋一起下地狱了!”杜松满不在乎的道出真相。   卢娜与胡安对视了一眼,突然自两翼扑向杜松。   “不要冲动--”   欣然的警告迟了一步。杜松狞笑着亮出右手--纹在掌心的五星图案射出惨绿的光芒。   胡安夫妇被绿光射中,脚步顿时放慢下来,倒在地上昏睡不醒。   “哈哈哈哈~苏小狗,现在就剩下你了~让我想想看怎么折磨你......”杜松再次亮出催眠纹章,欣然感到一道邪恶的魔力迎面袭来,意识渐渐模糊......   “尤丽亚,杀了他!”杜松的歹毒超出了欣然的想象,“死在挚爱的女人手下,你应该会心满意足的下地狱吧?哈哈哈哈~用不着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尤丽亚的,等我成为亚马逊的皇帝,她就是我的皇后--愚蠢的小鬼,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啊?哇哈哈哈哈哈~呃--”   一支利箭自背后射来,打断了杜松的狂笑。   被洞穿的手臂血如泉涌,剧痛之下杜松本能的缩回手臂。红鹰趁机挣脱了钳制,飞起一脚狠狠踢在这野心家的胯下。   杜松痛苦的抽作一团,不敢置信的望着偷袭他的女人,近乎哀嚎的道:“为什么......尤丽亚!为什么暗算我......你应该被催眠了才对!”   尤丽亚的眸子恢复了神采,轻蔑的道:“与我家主人的精神力量相比,你的催眠术不过是唬弄婴儿的摇篮曲。”说罢,牵着红鹰的手退到欣然身后。(尤丽亚在与欣然签订主魔契约后从他那里分享到了吸血鬼的特长“天生抵抗”)   欣然笑眯眯的望着杜松痛苦的嘴脸,说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可怜巴巴的望着你’了?呆马,我是在可怜你明明被耍了还自作聪明!”   “被耍了......不可能!不可能!尤丽亚是爱我的,她绝不会伤害我,就算没有被催眠......尤丽亚也应该爱着我的啊!”杜松狂乱的咆哮。   “爱情?从你写信抛弃我的那天开始爱情就不存在了,可笑的是你直到现在还看不清现实,沾沾自喜的高估自己的魅力,这就是我鄙视你的原因!”尤丽亚冷冰冰的说。   “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你的卑鄙嘴脸,你我之间,只有仇恨,没有感情!之所以答应留下来,是想趁机调查白恶魔的真面目!卢娜告诉我,东奇老爷被害之前,你曾孤身前往绿谷,在你回来的同一天夜晚,白恶魔就出现了......当时我就怀疑你与黑精灵勾结,借白恶魔的名义谋杀东奇老爷和文姬小姐,苦于没有证据,便将计就计装作被你催眠,暗中调查真相--你果然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恶魔,杜松,你的野心到此为止了!”   “哼哼......是这样啊,看来我的确应该修改一下记忆了。”杜松吃力的站起来,怒目血红,“我记忆中的尤丽亚是温柔天真的姑娘,虽然有些愚蠢,却很适合当我的皇后,可是现在......你变了,你变得狡猾了,歹毒了,不再讨人喜欢了......我讨厌这样的尤丽亚,所以--你必须死!!”杜松闪电般的扑向尤丽亚。   哗啦--   杜松落入沸泉,左手仍死死的拉着尤丽亚。   “尤丽亚!”欣然惊怒的冲上去,却被一道强劲的水柱击中胸口,倒飞回来。   挣扎着抬头望去,只见白恶魔再次复活,血口大张,耸立在杜松身后。   杜松手指天空,狂乱的吼道:“伟大的黑精灵王,暗之国的统治者,我的灵魂归你所有,赐予我力量吧!”   (该死的!为了得到力量,竟把灵魂出卖给邪魔--)   欣然一跃而起,扑向杜松。   此时杜松的祈祷得到了回应。白恶魔垂下头颅,将他囫囵吞下!绿色的魔光笼罩了蛇身,白恶魔头上的五芒星图案绽裂,杜松的上半身徐徐从中冒出来。他的皮肤惨绿,双眼血红,吐出蛇信般的细舌在乌黑的嘴唇上舔了一圈,露出邪恶的笑容。他与白恶魔合体,进化成了拥有终极力量的魔人。   “愚蠢的人类,接受我--不死魔人--的惩罚吧!”   杜松高举右手,绿色的邪恶魔力在掌心凝结,幻化成一杆长矛,掷向欣然。   此时欣然正全力拯救即将落入沸泉的尤丽亚,一时之间无法分心,千钧一发之际,红鹰突然飞身跃起,挥动火凤剑挡住长矛。   轰--   魔力长矛与火凤剑碰撞激发出恐怖的破坏力,洞中飞砂走石,石壁轰然作响。红鹰借力弹射,娇躯撞在石壁上,鲜血狂喷。   欣然百忙中回眸一瞥,看到的是红鹰惨淡的微笑。耳畔仿佛听到她的娇嗔:姓苏的,我也救了你一回,咱们互不相欠......顿觉心痛愈裂,几欲落泪。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其实是很在乎红鹰的。   终于,欣然握住了尤丽亚的手。沸腾的泉水就在脚下翻滚,蒸汽喷涌而来,烫的脸颊刺痛。   “主人......你好傻,为什么要救我......快走吧,”尤丽亚的哭声有如杜鹃泣血,令人心碎,“残花败柳之身的我......根本不值得主人宠爱啊!能够这样为你而死......我就很开心了......求求您,亲爱的主人,别再管我了......”   在一片昏暗里欣然紧握着尤丽亚的手,心情突然平静下来。他闭上眼睛,默默背诵那篇咒文。   “哼哼~死到临头还这么恩爱,真让人看不顺眼啊......”杜松满脸嫉恨之色,狞笑着逼近欣然,手中长矛再次高举。   “既然你们到死也不想分开,我便省省好,把你们变成一对蛭魔,在阴暗的洞穴里相亲相爱吧~”   “蛭魔......那些可怜的虫子,难道都是活人所变?”红鹰吃力的站起来,愤怒的瞪着杜松。   “噢~真让人吃惊,作为一名人类少女,你的生命力未免太坚强了,不过,蝼蚁的生命力再强又有何用?”杜松将矛尖转向红鹰,“告诉你一个秘密,凡是被这把‘毒魔矛’击中的人,即便不死,也会变成蛭魔,你提到了洞外那些可怜虫--哈哈,他们生前可是骁勇的半人马战士呢!”   “呸!如此残忍的对待同族,你简直没有人性!”   “傻瓜,我早已超越了人的界限,为何要遵守人性?强者的法则只有六个字,顺者昌逆者亡!不听话的家伙,在我眼里只是一团碍事的垃圾!”   红鹰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蠢货,真正的垃圾是你自己!”   杜松大吃一惊,低头一看,尤丽亚的身体射出了令他不敢正视的光芒。   “畜生!竟敢耍诡计--”杜松向红鹰投出长矛,空出手来抓向尤丽亚。不料抓了个空,落入掌中的是一口金灿灿的复合弓,握手上刻有一弯新月--这是狩猎女神的纹章!在半人马族的传说里,只有女神的爱弓才会带有这个纹章。   而神弓的另一端,此刻正握在欣然掌中。   “这是--尤丽亚?!”杜松此时才惊觉到,欣然已经对尤丽亚使用了主魔合体术,把她变成了武器。   趁杜松惊愕的当儿,欣然突然翻转手腕。锋利的弓弦切断了杜松的手指。   杜松吃痛的缩回手去。欣然拉满弓弦,以吸精魔剑为矢,射出复仇的一箭。   魔剑洞穿了杜松的胸膛,划过一道弧线飞回来。   欣然没有让红魔女返回手中,遥控她截住刺向红鹰的“毒魔矛”。同时快速拨动弓弦,射出十二枚“真空箭”阻止杜松反扑。   他原本对弓术一窍不通,但神弓在手,对方的要害自然而然的了如指掌,无论怎么射都得心应手,根本用不着瞄准!却不知在主魔合体的同时,他也继承了尤丽亚的大师级弓术特长,射出的箭矢更会在尤丽亚的精神遥控下自动追击目标。   “臭男人!去死吧--”红鹰趁机突袭,身剑合一化作一道烈焰将魔人拦腰斩断。   杜松身首异处,惨叫着跌落沸泉。   欣然唯恐他再次复活,全力催发虚天魔功,左手吸字诀,右手放字诀,黑白二气在掌心凝结--   “杜松!和你的野心一起变成光吧--毁天灭地拳!!”   摧枯拉朽的拳劲蒸发了泉水,连同杜松的上半身一起化为光之粉尘,消散在大气中。   拳劲余势摧毁了泉底岩盘,轰然一声巨响,地壳龟裂,岩浆顺着裂隙涌出,吞没了魔人的残尸。   便是如此,杜松仍没有死--他的尾巴卡在岩层里没有遭到岩浆焚化,还魂草也由此保存下来。   每当杜松被岩浆烧死,还魂草就会把他复活,接着又一次被岩浆焚化......复活,死亡,死亡,复活,如此反复,无穷无尽,生死两难。   生命的首尾两端在烈火地狱里快速交替,留给杜松的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红鹰试图拿走还魂草,却被欣然阻止。   “还魂草是邪恶炼金术的产物,妄图占有它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杜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红鹰噤若寒蝉,放弃了夺宝的念头。   (但他不会死,他将用尽余生品尝忘恩负义的苦果......我会留下他的命,让他亲眼目睹你的幸福......)   尤丽亚回忆起初次见面时欣然对杜松所下的诅咒,仰天长叹,泪如雨下。欣然紧紧拥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温柔的抚弄着半人马女郎的金发。   杜松的灭亡宣告了她过去那段悲惨的记忆被彻底抹消,等待着她的将是全新的生活。想到这个,尤丽亚情不自禁的笑了,偎依在欣然怀里,享受心上人的温存。一切痛苦都在欣然的指间流走,剩下的只有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杜松在沸泉的煎熬中疯狂嚎叫:“黑精灵王会替我报仇,你们将遭受十倍的痛苦--”   尤丽亚紧握着欣然的手,毫无惧色。主人在身边,她不怕任何恶势力。   红鹰打了个寒战,握剑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来,娇躯摇摇欲坠。   “伤得很重?”欣然关切的扶住她。   红鹰顺势偎依在他怀里,失魂落魄的说:“黑精灵王......我不想与这见鬼的名字扯上关系......”   “你害怕了?”   “是的,我害怕了,”红鹰懊恼的抱怨,“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来这里,更不应该认识你,一切的麻烦都是从认识了你开始--我已经受够了!”她蛮横的推开欣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神经病!”欣然对这种脾气古怪的女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打定主意敬而远之。   尤丽亚环住他的脖子,酸溜溜的嗔道:“坏主人,又在害人了......”   欣然一脸无辜的说:“我害谁了?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呢,好心替人出力,到头来却挨了顿臭骂,真是何苦来由。”   尤丽亚笑眯眯的说:“可怜的小主人,别撒娇啦,根据女人的第六感,我可以负责任的说--红鹰殿下爱上你啦。”   “胡说八道!”   尤丽亚唤醒胡安夫妇,带着文姬小姐返回沸泉乡,当众揭发了杜松的阴谋。稍做修整后欣然和红鹰返回营地,与宋禧会合。宋禧和小杰听他讲述了此番历险,深感遗憾--这么精彩的故事,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场?   对此欣然只能报之以歉意的一笑,托词说:“谁出场谁不出场由命运大神决定,我做不了主哇~”   虽说圆满解决了白恶魔事件,可在沸泉乡并没有打听到罗素和迪奥的行踪,不免有些遗憾。   次日一早,尤丽亚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故乡和好友,追随欣然踏上前往圣赛亚城的旅程。   半人马一向崇拜英雄,尤丽亚挖出了杜松这个大祸根,又斩锄了危害乡间的白恶魔,在族人的心目中树立起无可匹敌的威望,此后多年,“女游侠”尤丽亚的事迹在各个部落流传不衰,成为吟游诗人卖弄口才的最佳题材,更是无数半人马少年的梦中情人......   长途跋涉终有尽头,翻过最后一道山脊,一株高耸入云的巨树出现在欣然一行眼前。   宋禧按耐不住重返故乡的兴奋,指着巨树告诉欣然:“这就是亚马逊著名的‘世界树’,赛亚神在人间的宏伟图腾!”   (第十三集 完)   草纲:2005/12/2   初稿:12/16/2005   初校:2005-12-17   字数:61000   黑天使(第十四集)   --目录--   第一章 黑将军   第二章 竞赛记   第三章 女海盗   第四章 探宝记   第五章 双龙斗   第六章 买春记   第七章 琥珀女   第八章 调查记   -新登场人物-   梅琳女王:亚马逊现任统治者,身患重病,不久于人世,为继承者的纠纷所苦。   珍·索伦:女人国最有实力的军事将领,绰号“黑将军”、“黑珍珠”。红鹰的死对头,为竞争女王继承权与红鹰展开明争暗斗。   小丽:欣然在女人国首都结识的好朋友。变性未遂者,圣赛亚城上流社会的交际花,“女王馆”的老板娘。   琥珀:刁钻古怪的小姑娘(十一岁),“黄金奶奶”的孙女,“森罗”第二代当家人。有着一对超级可爱的“招财耳”,能听见埋藏在大地和海洋深处的财宝的呼唤声。在一次冒险中被欣然所救,一厢情愿的认他为哥哥。   南瓜小子:在人类社会中长大的食人魔,琥珀的仆人,善良懦弱,厌恶暴力,与外表相反的是个爱哭鬼。喜欢看漫画书,相信正义使者“超人希曼”真正存在,其实超人希曼的真面目是......   达伽夫人:绰号“黄金奶奶”,古代财宝发掘公司“森罗”的创始人。亚马逊第一富豪,无可救药的小气鬼。   -新登陆种族-   黑精灵族:精灵族的一支,藏身于丛林深处的邪恶民族,亚马逊女战士的宿敌。魔法与战斗力皆出类拔萃,但在强光照射下会暂时失明。   赤红蚁人:生活在丘陵地带的亚人类民族,邪恶阵营的中坚力量,黑精灵的帮凶。战斗力一般但数量众多,个别蚁人会用简单的魔法。   -新登录机械铠-   量产海虎:水晶石驱动的中型海战用机械铠。梭形半封闭船体,装甲厚实,航速较高,外置两条机械臂,装有专门用于破坏战舰的巨型铁钳和钻头,交舷战杀伤力巨大,堪称常规舰队的客星。高昂的成本限制了海虎的普及,比起铁金刚和大黄蜂来相对罕见。量产海虎不具备潜水能力。   属性:水   武器装备:巨型铁钳、巨型钻头。   -新登录魔兽(合体魔兽)-   秘银蟒“龙卷”:亚马逊最强的水属性魔兽,构装生物,皮肤是秘银锻造,珍·索伦的仆魔。与珍合体后化身为“恶魔铠”。   双头暴龙:威而刚圣湖的守护者,贪淫好色,喜食少女。   -新登录魔导器(财宝)-   变装眼镜:平时是普通的平光眼镜,念诵咒语后启动魔法变色效果,随意改变头发、皮肤和瞳仁的色泽。   威而刚圣水:传说中能够使人返老还童的珍贵药水,同时也是烈性春药。服用后能瞬间补充巨额能量。   巨人药水:欣然调制的魔法药。主料是巨灵果和威而刚圣水,服用巨人药水后能维持十分种的“巨大化”效果,不会造成脱力、虚弱、疾病等副作用。   恶魔铠:珍·索伦的专用魔法铠甲,秘银蟒幻化而成。恶魔铠能够反射常规魔法,靠近它的人会被震慑,与之接触的人更会感染疫病。   赤红蚁后的王冠:价值连城的宝石王冠,赤红蚁人统治者的权威象征。“黄金奶奶”要求琥珀得到它以证明长大成人。   ─下集预告─   世界树的枯萎拉响了战争的警报,黑精灵的魔爪再次伸向亚马逊?奉女王之命,红鹰与珍·索伦前去调查黑精灵炼金场,在幽深恐怖的地下炼金所,欣然发现了被隐藏了十年的"移魂之谜"......   珍*索伦是黑精灵王的奸细?红鹰的指控在圣赛亚城引发轩然大波,珍*索伦神秘失踪,而城外的欣然,也遭遇到绿谷主人的袭击......   黑精灵大军整装待发,乌云笼罩了亚马逊。女王驾崩使王国陷入混乱,继承人依旧悬而非决......   为阻止黑精灵王复活,欣然在绿谷主人的帮助下飞往绿谷,解救珍*索伦。毒龙殿前,妖花鬼树群魔乱舞,灭世毒龙虎视眈眈......   欣然破除万难,险胜黑精灵王。"绿袍"潘多拉连同其苦心经营百年的野一同消散在宇宙尽头......赛亚女神降临凡尘,留给欣然一段神难解秘的预言,还有一个充满爱心的吻。   由于身怀"黄金之赛亚纹章",欣然以一介男儿身登上女人国的王位,成为八百万亚马逊女战士的最高统治者。   宋禧、红鹰与平安归来的珍*索伦化干戈为玉帛,出任新生的女人国的参政大臣兼后宫宠妃,夜夜企盼欣然临幸......   ─封面构图─   这一集的封面画珍·索伦。   珍的肖像:珍的身材意外的娇小玲珑,实在难以想象这么小的人儿竟能支撑起高大沉重的恶魔铠。乳峰高耸,柳腰纤细,黧黑的皮肤健康细腻富有光泽,看得出来,不穿恶魔铠的时间里珍会细心的保养肌肤。俏丽的瓜子脸上点缀着两点晨星般璀璨的眸子,齐颈的秀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精心修剪的修长弧叶形浏海垂在两靥,衬托的面部轮廓优雅而富有立体感,眼神幽深缱绻。   秘银蟒的相关描写:恶魔铠自动离体分解成一块块的银色甲片,在空中盘旋飞舞,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魔手在操纵它们相互接驳,组装成一条银色的大蟒蛇,体表闪烁着一道道蓝色电流!   构图:珍·索伦傲然挺立在甲板上,温柔的抚摸着银蟒的头颅,黧黑光滑的裸体与银色的蟒身亲密无间的缠绕着,别有一种妖艳的美感。   背景:海盗船(双桅帆船)。   第一章 黑将军   女人国。树上的童话王国,百合花盛开的温柔乡。   圣赛亚城的全部设施建立在名为“世界树”的巨大植物上,这是赛亚神亲手中下的神木,千百年来任劳任怨的背负着女人国的都城。   女人聚居的地方就连石头也是柔软的,她们缺少建筑高楼大厦的欲望,在家园的创建中展现的更多的是艺术气质。城市的街道两侧遍布着五颜六色的小房子,外形充满了想象力,有的像蘑菇,有的像动物,更多的是叫不出名字的奇特造型。   位于城市中心的首都广场是世界树巨大枝干的横截面,平滑洁净的广场地面散发着清新的木香,有兴趣的人可以去广场上数一数那一圈套着一圈几乎无穷无尽的年轮。   广场中央是一座银色的喷泉,香水鱼在池中快活的游动,泉水经过鱼鳃过滤后变得香气扑鼻。高架在树梢之间的街道上奔跑着小巧的马车,拉车的动物是山猫和天鹅。姑娘们仅凭一根吊索在树枝间飞来纵去,身手不亚于那位著名的“泰山”,养眼程度自非人猿所能企及。   欣然在宋禧的陪伴下前往王宫。王宫位于广场对面,俗称“百合宫”。宫门前陈列着玉石雕刻的动物塑像,据说是历代国王封赐的神兽。欣然只认得独角兽、凤凰、羽蛇和龙。宋禧指着一匹美丽优雅的马形动物说:“这是水麟大人的塑像。”水麟当代护国神兽,梅琳女王的仆魔。   欣然曾经在艾尔曼见过风麟,闻言用心打量那雕塑,果然与风麟神似。然而真正见到水麟时,欣然才发现它的皮毛是美丽的湛蓝色,如同深秋清朗的天空。   同水麟一起出现在欣然面前的是亚马逊当代国王梅琳陛下。这位老女王已经六十八岁了,疾病使她无法采用正式的礼节召见远道而来的使节,只能在病床上与欣然会晤。宋禧不顾君臣之序,亲热的叫女王“干娘”。当初宋禧孤身流落亚马逊,正是好心的梅琳女王收养了她。   虽然韶华早已逝去,老女王依旧风姿动人。苍白的头发和温柔的眼睛使欣然情不自禁的生出孺慕之情。欣然的奶奶在他出生不久后便去世了,没有留下太多印象,对此他一直深感遗憾,特别是被老爸殴打却无人敢出言相救的时候。如果奶奶还活着,想必就是梅琳女王这般慈祥可亲吧......   欣然开门见山的提出“南女北嫁”的请求,并详细解说给女王听。说实在话,他真怕还来不及表明来意女王便告辞世,就像奶奶,去的那样突然。   梅琳女王认真倾听欣然的讲解并承认这是一个别出心裁的好计划,无论对罗摩、亚马逊还是圣国,都有极大的好处。   话锋一转,女王歉意的表示,“可惜你们来得太迟,我已经没有精力完成这件伟大的创举了,我或许能给这件事开个好头,但最终结果如何,将取决于下任女王的决断。”   欣然能够理解女王的苦衷,恳切的说:“不管面临多少困难,在下都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那就麻烦你帮我考察一下王位的继承人,孩子,你的眼睛透着聪明,我相信你会在我那些好姑娘里头找出一位最适合坐上王位的,”梅林女王笑着说。   欣然以为女王在开玩笑,可是一对上她那诚恳的目光就知道--女王是认真的!   梅琳女王聘请欣然代为考察继承人是有其用心的。欣然是局外人,对每个继承人都不怀有成见,且其意见不会牵扯到国内的派系纠纷。所谓旁观者清正是这个道理。   “有资格成为新女王的人那么多,身份地位也各不相同,我该怎样接近她们呢?”欣然提出疑问。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说,把每位女王候补生都泡到手再分出优劣高低......这显然不是梅林女王能够接受的方式。   “今晚八点钟将举行欢迎中洲使节的舞会,届时所有的竞争者都会到场,你可以在会场上仔细观察她们。”   “好主意!”   “我期待你的答复。”女王慈祥的望着欣然。心想,红鹰和珍,这孩子会选择哪一个呢?这正是她最为头痛的难题,现在把难题丢给别人她感到轻松多了。   晚上,欣然和宋禧联袂前往王宫赴宴。途中遇到了红鹰的马车,被半威胁半邀请的拽了进去。一路上,红鹰都在用残忍的话语警告欣然不准在贵族们面前丢脸。欣然实在委屈,心想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干嘛这么紧张我的表现?   红鹰显然用心打扮过,低胸露背的晚装长裙很是性感。刚进走进会场立刻引来众人的围观与赞美,大家夸她越来越有淑女风度了。   欣然很想大声宣布:这家伙只是装作很淑女而已,谁知道她裙子里面是不是藏了炸药包。然而想一想仗义执言可能招来的后果,欣然立刻放弃上述自取灭亡的宣言,相反--   “小辣妹,你今晚格外迷人。”为安全起见,改而阿谀奉承。   “也许你是在讽刺我,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红鹰甜甜的笑了,邀请欣然陪她跳第一支舞。   她的温柔没有持续太久,当舞步转疾,她警告欣然:“接下来是我最不擅长的一支舞,如果你胆敢因为被踩了脚而发出令我丢脸的惨叫,我就用餐刀切下你的耳朵。”   欣然不悦的说:“这里没人当我们是好朋友,你不必在乎我的表现。”   红鹰压低嗓音怒道:“你是我带回首都的,也是在我的引荐下才得以拜见女王,甚至今晚宴会受邀宾客花名册的次序,也是把你作为我的情人排列下来的--还能说不关我的事?”   欣然回忆起签名册上自己的名字确实是紧挨在红鹰右侧,原来名字越近,就说明关系越密切。   “宋姐姐的名字排在我后面,等一下我邀请她跳支舞就可以消除别人的误解了。”   红鹰唐突的停下舞步,瞪大眼睛怒视欣然,似乎很需要扇他一记耳光才解气。   宋禧看出两人相处的不太融洽,唯恐闹出乱子,借邀欣然共舞的名义把两人分开了。   音乐转为柔和,欣然注意到许多双眼睛在盯着他,明白自己是今晚的主角,如果刚才他对红鹰表现的热情一点,明天早上“中洲列国支持红鹰掌权”的言论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想到这一点,他挽着宋禧的腰肢往怀中一带,脸对着脸,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作为社交舞步,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的距离未免太近了。   冰雪聪明的宋禧立刻明白情郎对在场的大小军阀政客都不满意。没有哪个人拥有赢得他支持的魅力,所以才公开表明只有自己合他的心意。而她,是不可能成为王位竞争者的。   果然,很快就有一位红鹰派系的女政治家走过来邀请欣然跳舞。宋禧大方的把情郎转手,心想这个自作聪明的八婆准要说一堆对自己不利的话。不过无所谓,没有人比欣然更了解她,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八婆的好心大概只会惹他发笑吧......   那位女士一拉上欣然的手就开始喋喋不休。她想装出谈论风花雪月的轻松口气,可是故作神秘的表情却让白痴也看得出来她其实是在拨弄是非。   欣然耐心的听她讲述了宫廷里的诸位大人物的家底,以及红鹰是一位多么可爱的姑娘,不会有人比她更合适当女王的了--而宋禧,不过是移民出身的小角色,在她身上投资注定血本无归。   就在她讲的兴起的时候,音乐停了。某位女侯爵,晚会名义上的主持人,宣布梅琳陛下莅临。老女王扶着权杖出现在二楼的望台上,微笑着向众人点头致意。人们停止跳舞,恭敬的等候女王致词。   欣然趁机甩掉不讨人喜欢的舞伴,回到长辫子姐姐身边。宋禧递给他一杯鸡尾酒,笑问道:“有人说我的坏话了?”   欣然一口饮干清凉可口的鸡尾酒,低头在宋禧的粉靥上吻了一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根本没记住她说了些啥,亲爱的,再帮我调杯酒好吗?”   女王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站在那里太久,简短说了几句祝辞,最后祝愿欣然今晚玩得尽兴,不要忘了那个小小的委托。   欣然遥敬了女王一杯酒,看着她老态龙钟的离开舞会,满心遗憾的想:多么讨人喜欢的老奶奶呀......可惜我不得不让她失望了。   女王刚离开,红鹰便气势汹汹的找到欣然,亮出一口银质餐刀。欣然绝对相信她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支小小的凶器刺过来,便抢先一步握住她的小手,笑道:“小鸟儿,可以陪我跳支舞吗?”   红鹰撅着小嘴赌气:“我拒绝给你这份荣耀。”   欣然装作很遗憾的样子,引开话题道:“你母亲对你的期望很大,没有谁比她更期待着你成为一位称职的女王。”   红鹰激烈的反问:“你不怀有同样的期待吗?为什么是‘成为’,我现在不够资格当称职的女王?”   欣然笑道:“你的确不够资格,其实我一直很看不起你,亲爱的小鸟,你感觉到了吗?”   红鹰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粉腮一点一点的鼓起来。她在强忍怒气。   “你看不起我?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没有这个资格!”她歇斯底里的叫道。人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欣然感觉到宋禧忧心忡忡的视线落在自己后背,她正穿越人群赶来救驾。   音乐再次响起,欣然顺势迈出潇洒的舞步,把气得发抖的红鹰揽在怀中。心平气和的说:“每个人在宇宙中都不过是一粒微尘而已,我是你也是,尘土看不起另一颗尘土,的确是很可笑的事,可是尘土也有尘土的品味,如果发现某人虽有美丽的面孔头颅里却盛满了鼹鼠的脑浆,我宁愿冒着被嘲笑的危险也要开口批评。”   (鼹鼠的脑浆......畜生,想死不成!?)红鹰试图甩开他的手去取更有力的凶器,却被欣然紧紧搂在怀中,无法挣脱。   “基于以上,我对女王陛下的厚爱感到愧疚,我无法提供她想要的答案。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红鹰的身体忽然变得柔软了,自嘲的问:“你现在觉得我还不算无可救药?”   欣然笑道:“你是一只可爱的梅花鹿,从前我以为你想当狮子们的国王,来到圣赛亚,参加了今天的晚会,我才明白你想统治的家伙原来是一群绵羊。”   “不要说的那么复杂,你到底对我......是怎么想的,嗯?姓苏的。”红鹰配合着他的引导翩翩起舞,暗自窃喜自己的舞步原来可以跳得比想象中更轻盈优雅。这嘴巴毒辣的美少年,其实是位出色的舞蹈教师......   (权力之舞也可以这样跳就好了......牵着他的手,我才能走到王座所在的地方啊......)   “我对你的看法无关紧要,你只要知道我对你的竞争对手的看法就行了。”欣然环顾四周,压低嗓音说,“如果只有这些货色......我也只好支持你当女王了,再笨的小鸟还是比落叶飞得更高。”   听了他的话,红鹰的心情越发复杂,欣然的贬损里藏着夸奖,让她不知道该发火还是该开心。   “还有一个人没有来,”红鹰决定把自己的处境坦白相告,“珍·索伦,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我的死对头,她总是喜欢迟一点出现以显示与众不同。”   “珍*索伦......很耳熟的名字,”欣然若有所思。   红鹰用力握住他的手,用命令的口气说:“你不能接近珍,更不能帮助她,她是一个很坏很阴险的人,与她交往会让你感到恶心。”   “一个会让人感到恶心的女人成了你的最大竞争者?”欣然嘲讽的反问道。   红鹰脸一红,压低嗓音说:“我得承认她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和出色的领导才能,但对于她的为人,我绝对没有丝毫的诽谤,等你亲眼见到她就会知道我没有说谎。”她甩开欣然的手径自离去。   宋禧来到欣然身边,递给他一杯酒。低声说:“留意门口,‘黑将军’来了。”   欣然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舞会场合的形象走进会场。   那是一位披盔带甲的女妖。   黑色甲胄使人无法得知她的真实面貌和体态,厚重的铠甲遍布荆刺,仿佛生满了利齿,看上去就像一尊活生生的魔鬼。头盔的外形酷似长着两根犄角的恶魔头颅,张开的嘴巴里装有护面甲,遮住了她的面容。   “亲爱的珍--你总算出现了!”一位与黑武士相识的女士激动的挽起她的胳膊,“来吧,我们的王子,跳支舞,让姑娘们疯狂尖叫吧!”   舞场中几乎半数的女性围拢在黑武士周围。   “珍·索伦,亚马逊皇家海军总司令,绰号‘黑将军’、‘黑珍珠’,男女通吃的绝代尤物,首都所有‘百合女’的梦中情人,在全国各地都有饭丝团和后援会,民间对她继承王位的呼声比红鹰更高。”宋禧简单扼要的介绍道。   “原来是她......”   “你们认识?”宋禧惊讶的问。   “有过一次不太愉快的邂逅......”欣然苦笑道,“还记得那艘救命的帆船吗?就是从这位女士手中夺来的,当时我还痛打了她一顿。”   宋禧直勾勾的望着欣然的眼睛,呻吟道:“我的天哪......她一定恨死你了!”   “未必。”欣然轻描淡写的说。   “你还指望珍给你好脸色?赶紧藏起来吧,我可不希望看到你们在这里大打出手。”宋禧忧心忡忡的说。   “如果她知道给我好脸色会使她捞到好处,她会那么做的。”欣然端起两杯香槟,走向久违的珍·索伦。   “哈~不愧是一贯哗众取宠的珍,你穿成这样子出现在舞会上不觉得失礼吗?要知道,今晚的贵宾可是来自中洲的尊贵特使!”红鹰抢先一步出现在政敌面前。她双手叉腰,像只发起挑衅的小公鸡。   “呵呵~就当是化妆舞会好了,况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特使先生不害怕红鹰小姐藏在吊带袜筒里的匕首,同样没有理由反感我的盔甲。”珍三言两语瓦解了对手的攻势。   红鹰一时无话可说,便在这时,欣然走过来。“珍女士,有幸与您共饮一杯吗?”   珍的目光落在欣然脸上,瞬间变得冰冷。   “啊呀--”挽着她的手臂的少女突然尖叫一声,软绵绵得倒在地板上。   与此同时,一波强大的精神魔力自珍身上喷发出来,珍周围的人无一例外的受到心灵震慑,失魂落魄的向后退散。   魔力来自珍的甲胄。甲胄表面雕刻着暗黑魔法咒文,当珍露出杀气,与之接触的人就会被吸走生命力而陷入虚弱,同时铠甲以自身为圆心向外发射精神魔法“心灵冲击”,无差别攻击半径十尺内的任何生物。   这身铠甲是天才的黑精灵工匠用秘银打造出来的,最初是银白色,后来受了魔鬼的诅咒才变成黑色,从此被称为“恶魔铠”。   除了珍,亚马逊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穿上恶魔铠。甚至有传言说,珍是因为与魔鬼定下契约才得以拥有这部极度恐怖的铠甲。   珍·索伦缓缓迫近,震慑心灵的魔力使杯中美酒泛起涟漪,却无法使欣然感到丝毫的畏惧。吸血鬼生来就对精神魔法有着极高的抵抗力,况且对方又是手下败将。   欣然将一杯酒递到珍的面前,面带微笑。   珍掀开面甲,妩媚多情的眸子宛如晨星般闪闪发光。   “强盗先生,可否赐教尊姓大名?”   欣然满足了珍的要求。   “很优雅的名字,比我想起你时所设想过的那些名字好听得多。”珍捧起酒杯啜饮,毫不隐瞒对欣然的“挂念”。   “想不到你会来亚马逊......”珍颇有些遗憾的说,“如果当初在船上你就表明身份,现在应该站在我这一边,而不是和黄毛丫头鬼混。”   欣然苦笑不语,一口饮下杯中酒。“你打算什么时候找我报仇?”   “报仇?”珍的眼睛里漾出俏皮的笑意,“当然会的,至于如何报法,我还没有考虑清楚。晚会结束后我会在家中举行一个私人性质的沙龙来具体讨论报仇的细则,你有兴趣参加吗,强盗先生。”   “和你讨论如何向我自己报仇?”欣然啼笑皆非的望着她。   “你当然会参加,因为我是你的债主。”说着,珍把半杯残酒奉至欣然唇畔。   欣然毫不犹豫的饮下带有珍的唇香的酒浆。   “我接受你的邀请。”欣然以余光瞥见红鹰正怒不可赦的冲过来,手中的匕首寒光闪烁。   (唉......不是说好了用餐刀的嘛,真是个不讲信用的丫头)   欣然放下酒杯快步挤进人群,在乱子闹大之前离开王宫。   今夜月色温柔,圣赛亚城的街道上飞荡着彩色的光球--那是“荧光蝶”,一种在晚上散发出美丽光晕的仆魔,街上的店家用来当作霓虹灯。   欣然去街上逛了一圈,买了风衣、礼帽、手杖,一叠空白封魔卡和一只化妆舞会用的“变装眼镜”。   眼镜看上去就是普通的金丝水晶石平光镜,念诵咒语后启动魔法变色效果,根据佩戴者的心意改变头发、皮肤和瞳仁的色泽。   欣然换上新买的衣服,戴上魔法眼镜,把头发和眼睛变成翡翠色。带上沙王和尤丽亚以“魔界商人”胡苏的身份去珍·索伦家赴约。两女受过珍的恩惠,理应登门道谢。   第二章 竞赛记   再次见到珍是在她家为招待特殊客人提供的隔音客厅。小小的房间布置的优雅舒适,一圈真皮沙发中间摆着不大的红木茶几,桌面上摆着一盆彩虹珊瑚和整套精致的泡茶器具,显示出主人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欣然落落大方的坐在珍对面的沙发上,开始喝今天晚上的第二杯加奶红茶。   珍与欣然相对而坐。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她。尤丽亚和沙王被安置在外面的大客厅里,珍希望与欣然单独相处--约会的主题当然不是讨论报仇,珍希望得到他的帮助,为了王位。   她已卸下铠甲,换上一袭丝绸长裙。珍的身材意外的娇小玲珑,实在难以想象这么小的人儿竟能支撑起高大沉重的恶魔铠。乳峰高耸,柳腰纤细,黧黑的皮肤健康细腻富有光泽,看得出来,不穿恶魔铠的时间里珍会细心的保养肌肤。   俏丽的瓜子脸上点缀着两点晨星般璀璨的眸子,齐颈的秀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精心修剪的修长弧叶形浏海垂在两靥,衬托的面部轮廓优雅而富有立体感,眼神幽深缱绻。比起龙鹰来,珍·索伦明显更有女人味。   欣然慢慢的啜着奶茶,毫不在意珍的目光。   “强盗先生,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喝茶?”珍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她的耐心比红鹰好,但有限。除了宋禧和女王奶奶,欣然还真没见过好脾气的亚马逊女人。   欣然放下茶杯,双手交叉抱着膝盖,笑眯眯的说:“你家布置的很有情调,我喜欢静静品味这难得的舒适。”他留意到珍的唇角泛起笑纹,接着说道,“首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你真健忘,在舞会上不是已经介绍过了嘛。”珍笑着说。   欣然摇头道:“不一样,现在我的身份变了。”   “哦?”珍好奇的望着这位奇装异服的美少年,心想,他戴上变装眼镜来找我,难道不止是为了躲避红鹰的耳目?   “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人是‘魔界商人’胡苏,商人有很多种,有品味高雅的,比如艺术品收藏家,也有很低劣的,比如毒贩子,我属于其中不高也不低但是很有英雄气魄的那一类--我贩卖的是死亡。来到首都后我听说了许多新鲜事,不过只有一件事使我这整天只想着黄金白银的脑袋瓜子发生了兴趣。”   “你是说,我和红鹰的那个赌约?”珍比欣然预想中爽快的多。亚马逊的女强人似乎都很爽快,没有寻常女子故作矜持的做派。   欣然点点头。   “你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不多不少,刚好够用。”欣然啜了口茶,淡淡的说,“女王为了从你与红鹰殿下之中遴选继承人,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竞赛,以功绩为筹码王位为奖杯,恕我直言,便是在男人统治的国家里也从未有过如此富有英雄气概的竞赛。”这些情报是欣然在舞会上打听来的。   珍眉尖微蹙,她觉察到这位自称“魔界商人”的强盗先生很难对付。这人口若悬河连吹带捧的说了半天,让你听了以后情不自禁的飘飘然,可是仔细一想,他的话里根本没有半点实际内容。   “那么我考考你好了,这场竞赛从何时开始,到何时结束?”珍不擅长绕圈子,她决定逼“强盗先生”现出原形。   “竞赛从今年一月开始,并不算久,至于何时结束,要以女王的健康状况决定,我估计雨季结束之前就会见分晓。在这期间谁为国家做出的功绩越多谁就是女王的继承人,今天早上,女王邀请我担任这场竞赛的裁判。”   “你答应了。”   “呵呵,当然,谁又敢拒绝国王的请求呢,况且候选人全都是了不起的大美女。”   珍的瞳孔开始收缩,露出猫发现老鼠时的精芒。这个胡苏,轻描淡写的预言了女王病危的确切时限,而这时限,就连宫里头的御医也是经过再三推敲才能给出结论--更可怕的是两者的结论完全一致。   欣然很满意珍的兴趣被一点点的钓起来,放下茶杯,继续道:“竞赛才刚刚开始珍小姐便落入下风,心情想必很郁闷吧。”   珍不悦的道:“红鹰也不过比我早了一步而已,若不是你半路杀出来帮忙她也没那么容易干掉白恶魔,说不定早就横尸在森林中的某个角落了呢!”她毫不掩饰对红鹰的嫉妒。   欣然微微一笑,自嘲的道:“你高估我了。”   珍冷冷的说:“别装模作样,实话对你说,幻影兵团里也有我的人,白恶魔事件的始末我已经了解的很清楚,就算传言失真,在海上的那次不愉快的相遇也足够使我对你的本领留下深刻印象。”   欣然笑道:“能被你看重我真的很开心,不过换个角度讲,既然我这么有实力,待会谈生意时开出天价来你也不会觉得意外吧。”   珍愣了一下,狐疑的问:“你不是支持红鹰一党的么?为何还敢和我做交易。”   欣然笑道:“支持红鹰的人是罗摩大使苏欣然,打算和你谈生意的却是魔界商人胡苏,两者不同的哦。”   珍讽刺的笑道:“你真有意思!我也见过不少双重间谍,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嚣张的--好像唯恐不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脚踩两只船一样,既然如此,你有何苦改头换面做掩耳盗铃之举?”   欣然毫不动气的道:“我喜欢使用不同的身份与不同的集团交涉,身份,或者说职业,能够帮我约束自己,铭记当前的立场。”   “哼!我看你呀,根本就是双重人格!神经分裂!!”   “呵呵,你激动什么?”   “我......”珍脸一红,也搞不懂自己为何突然发怒。也许是不喜欢欣然的态度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有半点真诚。可是,既然人家摆明了是来谈生意的,有必要对你付出多余利益关系之上的真诚吗?   珍知道不该责怪欣然,可没办法不生气。即使这该死的美少年虚情假意的奉承她几句也好啊,那样珍会开心的多。   欣然不理她的感受,继续说:“红鹰的实力远非阁下现今所能企及,用不了多久第二笔英雄业绩便会记在她的账下,如果届时你依然两手空空这场竞赛就输定了。”   珍不服气的说:“我当然有反击的计划,但是没必要告诉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红鹰派来的间谍。”   欣然笑道:“你见过像我这么傻的间谍吗?”   珍千娇百媚的瞥了他一眼,羞笑道:“没有见过......你的确是不世出的大傻瓜!唉,真奇怪,我明明知道你是个不可靠的家伙,为什么还是想和你合作呢~大概是因为你够坦白吧。”   欣然故意问她:“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我其实是中洲派来的特务,利用你和红鹰的恩怨制造事端,企图颠覆女人国。”   珍白了他一眼,笑道:“你真讨厌!偏要说出人家只能在心里怀疑却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这么一来,我岂不是连怀疑都不好意思啦。”   欣然笑道:“我建议你派人去中洲调查我的身世和履历,以便消除疑心。”   珍笑容一敛,肃声道:“这件事已经有人去做了,我的人,红鹰的人,女王的直属亲信,三批常驻中洲的调查员在你刚刚踏进圣赛亚时就着手调查了。”   欣然叹道:“女人的心眼儿果然比较小,闲话就不说了吧,我相信调查的结果会符合你的心意,否则今夜我也不会收到邀请。”   珍歉意的道:“我邀请你来做客,与你是否间谍并无关系,至少比起红鹰,我们认识的更早不是吗?况且,关于继承人竞赛......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   欣然直截了当的问:“我能给你什么帮助?”   “你很厉害,比我厉害的多,在这个国家里不会有比你更强大的战士,”珍凝望着欣然的脸,目光越发热切起来,“除此之外,你还有一位在国内颇具实力的情妇,你知道我是在说宋禧,她在朝中的地位仅次于我和红鹰,是非军方势力的第一人,虽说她没有继承人的资格,但影响力绝对不可忽视,武力加上权力,死强盗,你的身价能不高嘛!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红鹰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红鹰不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   欣然感到面孔发烫,不得不避开了珍的视线。他得承认珍是一位既有魅力又懂情调的女郎,特别是她在这么近的距离一往情深的盯着你的时候。如果坐在这里的是花花公子苏欣然,一定不会让珍失望。然而他现在的身份是魔界商人,为了女人放弃全盘计划绝非胡苏的作风。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欣然望着珍头上的壁画徐徐说道,“拥有强大个人能力并与宋禧结盟的那个人是苏欣然,他是站在红鹰一方的。”   “可是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呀!”珍失望的叫道,忽然,她脸上现出顿悟的神采,击掌道,“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既想完成女王的委托在我们两个人中间选出一个继承人,又不愿意因此得罪另一个人,所以才采用了这种好笑的分身术,对不对?”   “基本正确。”珍的确比红鹰更会动脑子。   珍身子前倾,另一只纤手也落落大方的按在欣然膝盖上,笑盈盈的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红鹰当上女王我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她会杀了你。”   “如果我当了女王,绝对不会伤害红鹰!我会让她继续当陆军的领袖--红鹰是个头脑简单的小女人,而我--”   “你比她更识大体。”欣然替她说道。   “所以我更应该当女王,你不这么认为吗?”珍步步进逼。她的眼睛几乎贴在了欣然的脸上,目光蕴涵着火山般的热望。   欣然再一次避开她的眼睛,冷冷的说:“你比红鹰更有城府,因此你远不如红鹰可靠。”   珍一愣,没想到自己一番推心置腹竟会落得如此评价。   “红鹰极少与人推心置腹,但她绝对不说谎。”   珍愤怒的跳起来,仿佛一条作势欲扑的毒蛇。欣然等待她发作。然而她却笑了,很妩媚的笑容。   “你不想帮我为什么还来找我。”   “首先是为海上的遭遇道歉,当时我太冒昧了,其次是向你道谢,还是在海上,你救了我的亲人。”   “哦,那两个奇怪的女孩吧,半人马和混血巨魔,”珍对欣然的随从也调查的一清二楚,“我喜欢她们,就救了,这与你无关。”   “你这么说真让我内疚,我不愿意欠人家的情份,如果你遇到了麻烦,我和沙王、尤丽亚一定会鼎力相助。”   珍皱起柳眉,纳闷的问:“你刚才还说站在红鹰一方,现在又主动提出帮我的忙,这算怎么一回事呢?”   欣然笑道:“站在红鹰一方的是苏欣然,向你报恩的人是胡苏,当然不一样。”   珍杨眉一笑,曼步走到欣然跟前,贴着他坐下,亲昵中不乏讥讽的问:“苏欣然武功高强还有宋禧的支持,强盗先生,请问胡苏有什么?仅仅是那两位美丽的女仆吗,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欣然哈哈大笑,自信的道:“来自魔界的商人,贩卖的是制造死亡的工具。”   “军火!”珍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欣然取出火龙枪与爆裂弓的设计图。“这是鄙人特地为亚马逊女战士打造的超级武器。”   “你真会开玩笑,”珍轻慢的捻着图纸,轻蔑的说,“别的也就算了,居然是矛和弓......强盗先生,这两样可是我们亚马逊的土特产,你自称商人,难道不懂得奇货可居的道理?”   欣然平静的说:“奇货可居,那是下三滥的伎俩,我选择了矛与弓,就是要在亚马逊人最擅长的领域让你大吃一惊。”   珍不禁动容,展开图纸扫了一眼,不由得失声惊呼。“这是......魔法兵器?”   欣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珍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珍匆匆看罢火龙枪与爆裂弓的设计图,轻蔑之心不翼而飞代之以满面激动。   “真是绝世瑰宝......这两张图是我看到过的最美的画卷。”   欣然起身拿回设计图。珍下意识的抓紧图纸,像个拒绝交出珍爱玩具的小女孩。欣然低下头,笑眯眯的盯着她的眼睛。珍脸颊飞红,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看得出来,你对武器制造业很在行。”   “略有所知罢了,”珍迫不及待的说,“带我去看样品,我想体验一下它们的威力。”   欣然起身道:“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我马上就能满足你的愿望。”   珍拍了下手,一位衣着暴露身材性感的侍女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欣然盯着侍女的短裙下摆--那里面至少藏有七种剧毒暗器,每一种都能在一秒钟内干掉一头强壮的狮子。   珍心领神会的白了他一眼,娇声道:“喜欢的话就带她回家,保你欲仙欲死。”   欣然推了下眼镜,摇头笑道:“先验货吧,想玩女人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   珍唇角抽动了一下,放弃了用美色骗取设计图的打算。   侍女推开沙发背后的玉石屏风,露出一面与墙壁同色的暗门。   珍带着欣然走进暗门,穿越长长的甬道进入了一处空旷的地下健身房。难怪珍的身材那么棒,平时没少在这里锻炼。   除了设备齐全的健身设施,这里还有靶场和行刑房。欣然嗅到空气中积郁的血腥气,有魔兽的血,也有人类的。   珍首先把欣然带到靶场,目光犀利的上下打量着他。她猜不出欣然把兵器样品藏在何处。   欣然当着珍的面唤出红魔女,拍拍小丫头的肩膀介绍道:“珍女士,这位是我的仆魔兼军火设计专家朱诺。朱诺,把样品拿出来请珍女士鉴赏。”   朱诺点头轻笑,张口吐出一根火龙枪,接着又吐出一张爆裂弓。   珍的眼球差点夺眶而出。都说亚马逊盛产仆魔,可她从没见过把兵器装在肚子里的妖怪!   最后,朱诺吐出一只爆裂弓专用的箭囊,连同长弓奉至珍面前。   “死强盗,你可真会吓唬人。”珍熟练的拉弓搭箭,朝厚实的柏木箭垛射出一支爆裂箭。   欣然暗自摇头--靶子远不够结实,检验不出弓箭的最大破坏力。   轰--   意外的爆炸吓得珍一愣。欣然及时解释道:“不好意思,忘了提醒你这箭有些吵闹。”   珍似乎没听懂欣然的俏皮话,好看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炸飞的箭垛,办天说不出话来。   (老天......这是箭吗?根本就是手雷!)   欣然以为她对弓箭的威力不太满意,建议道:“为什么不直接射围墙呢,那样更能看出效果。”   珍摇头叹道:“这就足够了......我可不想毁了自己的家。”   欣然从朱诺手中接过火龙枪,耍了几下,递给珍。“试试这个,你会喜欢的。”   珍小心翼翼的握着火龙枪,仔细端详。说是枪,可看上去分明是一根钢棒,分量不重,说明是中空的。钢棒一端开口,握手下方有一个精巧的扳机。   珍适才看过设计图,知道这东西有些机巧在里面,不敢轻视,试着扣动扳机,枪口立时射出一道赤红的射线,将正对面的墙壁烧出一个对穿的小洞。   “厉害!”珍吐了下舌头,表情活象得到新奇玩具的小女孩。欣然微笑着望着她,心中充满了温情。他很喜欢珍偶尔露出的童心未泯的神情。   珍兴冲冲的开了几枪,又将扳机旋到喷射档。枪口喷出一道尺许长的火蛇,嘶嘶作响。珍提枪刺向披挂着全亚马逊最坚硬的铠甲的木人,火光一闪,轻松刺穿。   “好棒!我太喜欢了!”珍抱着火龙枪亲了又亲,眉飞色舞。   “可惜你是个拳术家,用不着这些武器。”   珍扬眉笑道:“我手下的战士能用就行了!有了这些武器,我可以打造出一支赛过幻影兵团的精兵!”红鹰统率的幻影兵团,一直是她最大的假想敌。   欣然可不希望珍得意忘形,干出违反自己意愿的事。试探道:“海盗婆,你打算用这些兵器对付谁?”   珍双手背在身后,快活的扭动腰肢,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满是妩媚的笑。“你都说人家是海盗婆,当然是用来去海上--打、猎、啦!”   欣然闭上眼睛在胸口画了一个大大的十字架,为某些即将倒大楣的男人祈祷。   “死强盗,你身边还有多少成品?”   “成品我是不卖的,你只能得到设计图。”   珍大失所望:“只有图,我恐怕没办法制造......你也知道,亚马逊不产魔晶石。”   “这一点我早有准备,火龙枪所需的火晶石和爆裂弓的雷晶石我带来了好多。”   珍从新升起希望,挽着欣然的手娇声道:“死强盗,一百斤晶石外加设计图,你开个价吧--不许太过份哦,人家好穷的......”她的表情楚楚可怜,心肠再黑的奸商也不忍漫天要价。   欣然本想随便说个价钱,转念一想,要价太低很可能让珍觉得自己好说话,提出得寸进尺的要求。便说:“金钱仅仅是衡量价值的一个标准,其实我更喜欢无价的东西,比如艺术品......”   珍羞赧的道:“我......我不懂艺术,也没有收集那种东西的嗜好。”   欣然喜欢她的坦白,勾起珍圆润小巧的下巴,笑眯眯的说:“美丽的女人就是最杰出的艺术品。”   珍幽怨的白了他一眼,羞答答的说:“事成之后,我陪你一晚......”   (一晚,会不会太少了点?算了,尝个鲜再说。)   “我接受,不过有个小小的条件,这些武器你不能用来打内战,否则我会把更厉害的家伙卖给你的敌人。”   黑珍珠饶有兴致的问:“我能跟谁打内战?”   欣然笑着反问:“你说呢?”   珍醋意十足的瞪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坏强盗,总有一天,你会把另外一半爱心也放在我这边。”   欣然笑道:“海盗婆,你的胃口太大了,须知红鹰也是这么期待的。”   谈妥了生意,珍留欣然共进晚餐。在摇曳的红烛下品尝着海鲜美味,身边有美女相伴,耳厮鬓磨,异香袭来,时而秋波暗送,含情脉脉。   事实证明珍·索伦与红鹰不同,她是个识趣的女孩子,能够坦诚的面对欲望。与这样的女孩子交往是很愉快的,你用不着担心伤害对方,可以尽情享受露水因缘的乐趣。到现在为止,欣然对珍的表现非常满意,比起红鹰来她更能胜任女王这一责任重大的终身职业。   晚宴后珍牵着欣然的手送出门外,依依不舍的挥手说再见。欣然迎着温柔的夜风走出很远,兴致勃勃的和沙王、尤丽亚商量去广场散步,顺便吃点夜宵。不经意间回头一望,却见珍倚在门旁痴痴目送。顿时兴致全无,叫了辆马车闷闷不乐的回家了。   刚下车便看见红鹰旋风似的冲过来,横眉立目活像个母老虎。   欣然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径直回房。红鹰打了个寒颤,气焰全消,撅着小嘴跟着欣然进屋,好似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欣然躺在床上,双臂交叉枕在脑后,一语不发。尤丽亚温柔的替他脱去靴子,回头给红鹰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要吵闹,主人心情很糟。   红鹰倒了杯凉茶,忸怩的递给欣然,闷声闷气的问:“喂!为什么去找珍?你这家伙,专会跟我作对......”   欣然不想跟她斗气,没精打采的说:“亲爱的小鸟儿,求你别再无理取闹好不好?我才不是为了气你才去她。”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心情稍微好转,便把用意解释了一番。心想,如果红鹰还敢耍小姐脾气,就把她踢出门去。   红鹰倒没有发作,紧张得问:“告诉我,你对珍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她比你更成熟。”   “唉......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红鹰毫不遮掩内心的沮丧。   “但是她不如你可靠。”   “不可靠?”   “我感觉到她心里隐藏着许多秘密,这里面是否含有阴谋成份,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把一个国家托付给心里有鬼的人,梅琳陛下恐怕也不会赞成吧......长久以来她举棋不定,也许正是因为看不穿珍的内心。”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珍是一个城府非常深沉的人,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会感到害怕。”红鹰笑着说。   欣然怪好笑的看着她,深有感触的说:“如果你和珍中和一下就好了。”珍的深沉和红鹰的天真恰好互补,合在一起才是完美的女王。欣然对珍的失望还有一点,就是她和红鹰一样对他“很感兴趣”,这兴趣已经超越了逢场作戏的范畴,作为一个即将为全国数百万臣民负责的人,如此轻易的便对陌生男子动情,说明她还不够成熟。   “你决定选择谁?”红鹰问到了关键。   “谁也不选,你和珍谁能从建立功勋的比赛中胜出,谁就是王位的主人。”   红鹰蹙眉苦思片刻,问道:“既然你愿意我们公平竞争,为何又要介入呢?座山观虎斗不是更轻松?”   欣然微微一笑,举起右手。   红鹰脸颊飞红,咬着嘴唇,把小手放在欣然的掌心。羞恼的道:“坏东西~快说啦!”   欣然爱抚着掌中的玉手,舒服的叹了口气。“有三个原因。其一,我在沸泉乡已经帮了你一次,就此袖手,对珍·索伦不公平。其二,梅琳女王对我委以重任,难道只是想让我当一个旁观者?不介入,又怎么能真切的了解到你们的性情和潜力。其三,与中洲各国相比,亚马逊的潜在危机更多,也更麻烦。像黑精灵那种厉害到变态的敌人暂且不提,单只是横行林间的魔兽就足够你们头疼的了。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他日南女北嫁计划实行,抽走数以十万计年轻体壮的新娘子,亚马逊军力必然大幅削弱,道消魔长之下你们的敌人还坐的住?”   “身为‘南女北嫁’的倡导人之一,我有责任在完成计划的同时维护亚马逊的和平,否则便是损人利己--我可不想因此被你们的子孙后代咒骂!梅琳女王让你和黑珍珠竞赛,其实是借此机会劝你们同心协力扫黑打非斩锄国家隐患,我接受了女王的委托,就有义务把竞赛的真意向你们两个挑明,必要的时候出一把力,也是份内之事。”   红鹰频频点头,钦佩的道:“姓苏的,从前我错怪你了......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千万别说我是‘好人’--你不知道吗,这是害人失恋的恶毒诅咒......”   红鹰羞笑着垂下螓首,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   欣然感觉到脸颊上热津津的舒服极了,懵懂的睁开眼睛。却见红鹰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随手带上了门。   欣然闭上眼睛,追念适才的温柔。短促的梦境中交替出现了红鹰与珍的笑靥,都是那么真切迷人。   第三章 女海盗   好不容易来一趟女人国,欣然决定痛快的游玩一番,首先要观赏的自然是圣赛亚城的风光。   圣赛亚的建筑风格与中洲的都市很不一样,由于城市的根基是建立在世界树上,布局采取了独特的纵向攀升方式。街道如同盘山公路一样绕着世界树的主干一圈圈上升,远远望去仿佛一根巨大的常春藤。每绕一圈,建筑水平面就会上升三十到五十公尺,这就叫做上升一重天,全城共分为二十四重天,一座城市内上下高差一千多公尺,可谓天下奇观。   欣然自下而上游览圣赛亚城,感觉像是走在通往天堂的台阶上。世界树的每一条枝杈构成了宽敞的街道,曲径通幽之处不知凡几,真可谓一花一世界,每一片树叶上都有别具一格的景色。   游遍全城,少说也得花上四五天时间。开始两天是宋禧给欣然当导游,后来长辫子姐姐忙着写出使报告,就把他踢给了红鹰。   红鹰是很愿意陪他游玩的,可是欣然不高兴。这小辣妹是个急性子,每到一处看上没两眼就要拉着他走人。欣然不愿走马观花,只好早早的出门躲开红鹰独自游逛。   一开始欣然还担心迷路,后来发现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热心貌美的年轻姑娘主动帮忙导游。欣然以为是亚马逊的女孩子心地善良,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已成为大众关心的新闻。那些带他游玩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是寻常百姓,贵族小姐有之,黑帮女老大亦有之--若非有权有势之辈,哪能有机会接近这位千载难逢的异国美少年。   一个星期玩下来,欣然的写生本上多出厚厚一叠画稿,一半是圣赛亚城别致的风景,一半是伴游姑娘们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将来回到圣国,很可以在游记之外另出一套《圣赛亚猎艳指南》。   且说这一天欣然赶早起床,正要出门游历,尤丽亚进来禀告说是有贵客登门。   欣然见她表情诡异似笑非笑,心想准是小辣妹来了。这几天总躲着红鹰,她一定很生气。   欣然在耳朵眼儿里塞了两团棉花,走进客厅却没有听见那熟悉的怒吼。一位婷婷玉立的黑衣女郎的立在门前,正笑盈盈的望着他。   “珍--怎么会是你,”欣然有些意外。   “怎么啦,红鹰能来找你我就不行?”珍偏着头,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欣然窘笑道:“哪里、哪里,我这是受宠若惊。”   珍曼步走到欣然面前,宜喜还嗔的道:“你这人,就只会耍嘴皮子~什么受宠若惊?扯谎!这些天你都没有去找我,红鹰的魅力就那么大?”   欣然笑骂道:“死海盗婆!越说越不象话了,我这些天忙什么你会不知道?”   珍吃吃的笑道:“城里的风光你也该看腻了,今天陪我出海玩强盗游戏好么--你不是最擅长打劫嘛。”   欣然苦笑道:“你真能记仇,我都说过那次是意外啦!陪你出海可以,但事先声明,我可不会出手帮你--胡苏老爷是生意人,岂能当海盗婆的帮凶。”   “好了啦,我怎么舍得劳您的大驾,在船上看看就好,”珍亲昵的挽着欣然的胳膊,兴致勃勃的道,“今次出海的战士配备了咱们的秘密武器,我相信,今天会是一次大丰收!”   “猎物是?”   “一艘经常出没在亚马逊沿海的走私船,他们在丛林里屠杀大象猎取象牙,用鸦片膏向土著交换黄金和香料,再转运到中洲高价抛售。”   “原来是黑吃黑。”   “人家是替天行道~”珍扭动腰肢撒起娇来。丰润的乳峰紧贴着胳膊,随着她的娇嗔弹跳摩擦。   欣然反手搂住她的腰肢问:“你打算怎么对付那帮坏胚子?”   “当然是最残酷的惩罚--货物没收,俘虏高价卖给国家精子监狱!”   “精子监狱?”   “简单的说就是一所特别的监狱,里面关押的全部是男性囚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用不着干活,唯一的工作就是每天抽取一百克新鲜健康的精子提供给想要小孩的女性公民。”   (好残忍......)欣然听得直冒冷汗。   “很了不起吧,跟你说哦,精子监狱的构想,正是本小姐提出来的!”珍眉飞色舞的说。   “珍......你真是个恶魔。”欣然越来越感觉到实行南女北嫁的重要性,否则过不了多久,亚马逊的精子监狱就会蜕变成监察会那样的邪恶组织。   亚马逊海军配有大型仆鲸战舰,不过珍更喜欢轻便的帆船。这次出海,她特地邀请欣然搭乘自己的爱舰“南斗号”。这是一艘豪华舒适的双桅帆船,比起海盗战舰来更像游艇。拜渡海而来的绢之国移民所赐,亚马逊人掌握着丰富的航海知识和驾船技巧。   登船时天色尚早,桔红色的旭日飘浮在海平线处,仿佛遥远的灯塔。潮湿的海风吹在脸上,凉意沁入心脾,欣然精神为之一振。   珍穿上恶魔铠,恢复了“黑将军”威风凛凛的形象,指挥水手拔锚起航。   帆船在海上航行了两个小时。太阳升上半空时,南斗号在一处雾气笼罩的礁石岛附近抛锚。   珍精神抖擞的走上甲板,与欣然并肩站立。告诉他:“这里是猎物的必经之地,且是偷袭的好地方。”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一艘庞大的游艇龟穿透浓雾出现在礁石岛左翼。   珍放下了望镜,挥手示意全军出击!   南斗号悄无声息的掉转方向,突然出现在游艇龟后方,船首长矛般的精钢冲撞板刺穿了游艇龟的腹部,与之首尾相接,连在一起。负伤的巨龟发出垂死悲鸣,澄蓝的海面上浮起大团污浊的血沫。   号角声撕破静寂的苍穹,珍喝令落下船帆,升起骷髅旗!女战士们齐声呐喊,抛出锚索,勾住游艇龟的舷板。樱桃小口咬着细剑,手握纤细的绳索,顺着绳索灵猫似的滑到敌方的甲板上,展开肉搏战。杀得猝不己方的走私犯狼哭鬼嚎,纷纷跳海逃生。   欣然叹为观止,心想这些女孩子简直比当年的黑狱海盗更专业。转念一想,珍能够训练出如此专业的女海盗兵团,也与亚马逊的国情有关,若不是手段过硬,岂能满足国内姊妹对健康精子的饥渴需要。   正出神的当儿,忽听见游艇龟上枪声四起。数十名红衣佣兵手持长枪簇拥在船主周围,以盛满香料的木桶垛为掩体,频频开枪射击。数名冲在最前头的女战士应声倒下,鲜血染红了甲板。   欣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并非没见过死人,可是中洲的战争从来与年轻女孩无关。直到这一刻,他才懂得战争比自己向来的体验更加残酷,女人也罢,男人也罢,只要踏上修罗场就得面对死亡。男人的血,女人的血,一样的鲜红刺目。   珍没料到对方有火枪队护航,表情渐渐严肃起来。高声喝令登上敌舰的女战士寻找掩体,不要与火枪队正面交锋。转身面向欣然,故作轻松的说:“出了点小小的麻烦,我不得不亲自出手,别担心--很快就会回来。”   大副吹响海螺号角,一队穿着打扮与先发进攻的那批人全然不同的女战士冲出舱门。手持弩弓架在舷板上,朝着火枪队躲藏的掩体开火。箭矢钉在木桶上,登时爆炸,香料与火药混合的刺鼻气息弥漫在海面上。   欣然认出来那是他卖给珍的爆裂弓,经过亚马逊军火专家的改良,由长弓变成了弩弓,射程更远,威力也更强。   (不愧是弓箭的故乡......亚马逊姑娘在这方面的确心灵手巧)欣然不禁赞叹。   掩体被爆裂弩摧毁,火枪队立刻失去了屏障。在浓雾般的香料粉末包围下呛得咳嗽连连,眼睛刺痛难当。   方才采取守势的女战士趁机反攻,自背后摘下火龙枪凶猛的扑向火枪队。   短促而激烈的肉搏战过后,火枪队的成员半数横尸当场,余下的也缴械投降。火枪队的首领,一位航海大师,保护着船主人登上救生艇,自行留下来阻挡女战士的追击。   航海大师,即精通航海知识能够预测天气的魔法师。为安全起见,走私商船往往会雇佣一位航海大师,遭遇海盗的时候,其魔法力量也是相当可观的战力。   他先对自己用了一个“浮空术”,飘上船顶。高举魔杖怒喝道:“愚蠢的海盗,你们将为今天的暴行付出血的代价!”说罢举起绿宝石法杖射出一道犀利的风刃,刺穿了一名弓箭手的心脏。失去准头的箭矢在他身前两米处遇到了看不见的屏障,“铮”的一声弹开了。   “别再浪费弓箭--航海大师有‘大气之盾’护身!”珍高声喝道,“全军待机,我来对付他!”   “大气之盾”是一种能够抵挡飞射武器的魔法结界,魔法师遭遇弓箭手时一定会使用这个魔法护身。   如果是平时,珍可以下令弓箭手继续射击,直到耗尽“大气之盾”的魔力,届时便可轻松干掉对手。不过今次她不打算这么做。为了一个航海大师浪费珍贵的爆裂箭,实在划不来。况且船上还有贵客观战,她巴不得有此机会在欣然面前大出风头呢。   身为亚马逊最强的女战士,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打动珍的放心,直到那次在海上遇见欣然,她的想法彻底改变了。   珍不得不承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这点本事在那位神秘的美少年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刚强的女儿心在挫折的打击下不再无懈可击,滋生出娇柔的情感。从那以后,她对欣然念念不忘,甚至情愫暗生,不知道多少次梦见他那冷傲俊美的容颜。直到宫廷舞会再次邂逅,她当时简直激动的想哭。她渴望得到欣然的宠爱,这渴望甚至超过了对王位的野心。   (我要让你知道,亚马逊最强的女战士不是红鹰--而是我珍·索伦!)怀着取悦意中人的念头,珍排众而出,大步走向居高临下的航海大师。   航海大师发觉对方的阵营里出现了一位与众不同的人物,她的自信与杀气透过铠甲化为震慑人心的魔力波动轻而易举的击溃了他的镇定。“大气之盾”失去平衡,仿佛一个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肥皂泡,时而压缩时而膨胀,岌岌可危。   珍腾空跃起,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射向舱顶。   航海大师双手紧握法杖,怒吼着射出一道巨大的风刃--他把全部魔力集中在这一击,誓要消灭面前这可怕的敌人。   珍冷笑一声,对迫近的风刃视而不见,   风刃击中恶魔铠,发出奇怪的嗡鸣,短促的振荡过后风刃拐了个弯弹射回去将桅杆拦腰斩断。   航海大师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两眼呆滞,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没有机会从惊愕中醒来了,下一瞬,珍的铁拳势如破竹的击碎了他的颅骨。   喀嚓--   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宣布船上的鏖战到此结束。航海大师的尸体像破麻袋似的跌入大海,成了鲨鱼的美餐。   珍举起染血的铁拳,面向欣然振臂微笑,金色的朝霞照耀在她身上,恍若华美的披纱。女战士们亦振臂欢呼,庆祝今次的大丰收。   欣然被这震撼人心的一幕打动了。若不是相距甚远,他真想拥抱珍,用一个热吻作为庆祝胜利的礼物。   突然之间,游艇龟的腹甲打开,一艘红色的梭形怪船冲出海面。   “可恶的海盗!竟敢骚扰我夏洛特大爷的货船--我要你们用生命赔偿这损失啊~~”怪船里传来走私船主人的狞笑。   留守在南斗号上的女战士慌忙以爆裂弩射击怪船。轰鸣的爆炸声过后,怪船钻出硝烟,毫发误伤的继续逼近。女战士们面面相觑,她们从没见过这种战舰。   欣然定神一看,立刻认出那是海战专用机械铠“海虎”,脸色立刻变得凝重。   亚马逊这种不产机械铠的地方极少有人知道“海虎”的厉害。这种梭形半封闭的中型战舰有着厚实的装甲,一般的舰炮都无法击破,何况爆裂弩。   此时珍也发觉情况不妙,匆匆返回北斗号,下令全速撤退。欣然阻止她下达这不明智的命令。   “海虎的航速远比帆船快得多,逃不掉的!”   “那可怎么办?”珍有些慌了,“南斗号上没有装备舰炮,我们根本无法与这家伙交战啊!”   此时海虎已经拦住了帆船的退路,船首两侧探出粗大的机械臂。左臂前端装有一把巨大的钳子,紧紧的夹住船首冲撞板,使帆船无法逃脱。右手高举轰鸣的巨钻,恶狠狠的指向船舷。   女战士们瞬间由猎人变成了猎物,吓得花容失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珍身上。她是指挥官,她必须扭转劣势。   “海虎也不是全无缺点......”欣然冷静的提醒珍,“如果有强力的电击武器,或者类似的魔法,不难将之击溃。”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上的战术而已。欣然也在后悔,刚才应该让珍留下航海大师的命,也许他懂得电击系魔法。   (如果红莲改还在身边该多好......海虎之流的垃圾,一拳便能搞定!)   “电击?好主意!”珍露出自信的笑容。双手合十默念咒文,身上陡然射出一蓬银光。   恶魔铠自动离体分解成一块块的银色甲片,在空中盘旋飞舞,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魔手在操纵它们相互接驳扣嵌,组装成一条银色的大蟒蛇,体表闪烁着一道道蓝色电流!   珍赤裸的挺立在海风中,恶魔铠内的她竟然一丝不挂,不知该赞她威风凛凛还是香艳诱人。   “‘龙卷’,缠住海虎!”珍纤手一指,银蟒舒展长达数丈的身躯,唰的一声跃进大海,将海虎缠了个结实。体表携带的高压电流侵入船体,瞬间将藏身舱内的船主及其保镖全数电毙。   银蟒散去电流,拖着被俘虏的“海虎”返回南斗号,而后爬上甲板,亲昵的盘在珍的玉腿上。   珍温柔的抚摸着银蟒的头颅,扭身笑问欣然:“吓了一跳吧?”黧黑光滑的裸体与银色的蟒身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别有一种妖艳的美感。   欣然好奇的端详了银蟒片刻,辨出它的身体是昂贵的魔法金属“秘银”打造而成。   “这条秘银蟒是你的仆魔?”   “不错,它的名字叫‘龙卷’,亚马逊最强的仆魔,绰号‘海上霸王’,是不是很威风呢?”珍得意的笑道。   欣然很想问她,龙卷厉害还是红鹰的不死鸟更厉害。转念一想,这问题未免太傻,改口道:“龙卷是恶魔铠变出来的,为何却是银白色?”   珍怀着向意中人献宝的心情,愉快的解释道:“恶魔铠是秘银打造,本来就应该是白色。由于镂刻了暗黑系的魔法咒文,外层总是凝聚着一层负能量,看上去好像黑色的。而秘银蟒的外表其实是恶魔铠的内表面,没有咒文的影响,当然显现出原本的银白色啦。”   说罢在“龙卷”头上拍了一掌,喝道:“小妮子,死强盗好像很喜欢你呢--快去找他撒个娇吧~”   秘银蟒唰得一下游过来,把欣然从头到脚缠得好似木乃伊。吐出冷冰冰的金属舌头,在他脸上来回舔弄。   欣然避开蛇吻,苦笑道:“珍,我没有给你的大宠物准备礼物,它会不会生气咬我一口?”   “傻强盗,龙卷才不会那么贪心呢。”珍笑弯了腰,臀波乳浪一起晃动起来,风情无限,看得欣然眼睛都直了。在欣然的恳求下,珍总算唤回秘银蟒,还笑话他是个“胆小鬼”。   欣然松了口气。他固然不太喜欢总是趾高气扬的伽罗,可是对龙卷同样没好感。这家伙怎么看都像是“白恶魔”的亲戚。   秘银蟒是构装生物,本来只是一堆冷冰冰的金属,被炼金术士活化之后才有了生命。既不能说话,也没有独立的性格。就这一点而言,龙卷还不如坏脾气的伽罗呢。   女战士们把游艇龟上的货物搬上南斗号,又把更加珍贵的男性俘虏关押起来,启航返回圣赛亚。忙完了工作,珍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此时日挂中天,阳光正好。珍便招呼欣然一起出来晒太阳。她在甲板上铺了张柔软的床垫,柔美的胴体擦了厚厚一层防晒油,肌肤黑的发亮,性感的令人窒息。   欣然走出舱外,恰看见她背对自己侧卧在甲板上。背上赫然有一个五芒星图案,不知是纹身还是胎记。这标志引起了不愉快的联想,欣然甩甩头,把杜松和孟菲斯的面孔抛出九霄云外。   “发什么呆,过来呀~”黑珍珠妩媚的望着她,嗓音甜如蜜糖。   欣然厌恶阳光,摇摇头,转身躲在阳伞下。   黑珍珠大失所望,不过她可不会像红鹰那样冲动,压抑着内心的不满问:“你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吗?碧海蓝天,多有情调呀。”   欣然瞥了眼头上的太阳,没精打采的说:“我们最好谈点别的。”烈日晒得他心惊肉跳,虽有美女相伴,却提不起风流的兴致。   珍敏感的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了恐惧与厌恶,却不知他怕得其实是阳光。幽怨的想,我到底是哪一点不好惹得他如此扫兴?   难道我的身材不够好,还是说他不喜欢皮肤偏黑的女孩子?珍不由得自卑起来,不管她怎么保养,皮肤还是比其它女人黑得多。有时候她甚至也怀疑自己是黑精灵与亚马逊人的混血儿--就如同她的政敌宣传的那样。当然这都是无稽之谈,她的耳朵一点也不像精灵。   珍决定更主动一点,起身过来,豪迈的劈开大腿跨坐在欣然身上。双手按着他的胸口,深情的凝望着他的眼睛,细柔的发丝在他面颊上滑动,刺激的欣然很想打喷嚏。   珍开心的咯咯娇笑,形状优美的圆臀随着笑声在他肚子上扭动。   欣然感到口干舌燥,愤愤的抓住她的胳膊,迫使珍紧靠在自己胸口。   珍娇媚的呻吟起来,环抱着他的颈子呢喃:“死强盗......我好喜欢你......爱我吧,我需要你......”   欣然的血液刚刚被她撩拨的沸腾起来,转眼又被灼热的阳光烤焦了。   “现在不行,我会在心情更好的时候享受你的温柔。”   珍失望的叹了口气,但没有表现出更多的不满。“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天气的缘故吧......珍,你为什么想当国王,只是为了获得权力吗?我看不像,你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   珍露出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感伤的笑容,幽幽的说:“真开心啊,终于有一个男人能看穿我的心事了。”   “红鹰是为了继承母业,她不想让母亲失望,不想让母亲曾经坐过的王位落入你的手中,这是她竞争王位的原因所在,你呢?”欣然继续追问。珍与红鹰不同,她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质,使他倍感好奇,渴望了解她的秘密。   珍枕在他肩头窃窃低语:“亲爱的强盗,我的秘密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当我拥有记忆的时候已经七岁了,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但我感觉得到--我的血管里流淌着邪恶的种子......为此我时常感到自卑,生怕有一天这个秘密被揭开,所有人都会因此鄙视我、侮辱我、欺负我......只有当上国王我才能获得永久的安全感!”她激动得颤抖起来,嗓音哽咽似泣。   欣然怜爱得搂着她的肩膀,笑道:“想要安全感何必非得当国王,嫁个好男人就行了。”   黑珍珠夹紧大腿,在他怀里妖媚的蠕动,痴痴的笑道:“坏强盗~向我求婚吧--说不定我会答应呢。”   欣然摇头苦笑:“我不是好男人。”   黑珍珠再次失望。沉默良久,幽幽的问他:“为什么不追问。”   “追问什么?”   “我的秘密。”   “没有兴趣。”   “不想了解我,取悦我,讨我喜欢?每个男人都争着这么做,为什么只有你不行?”黑珍珠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亚马逊女人独有的优越感,仿佛男人存在于世界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她们开心。   欣然冷漠的推开她,走出阳伞,面向大海负手卓立。   “我是商人,你是我的主顾,除此之外咱们之间不可能存在别的关系,就算你爱上了我,我卖给你的东西也不会打八折,如果想把我当成推心置腹的朋友,我劝你先去检查一下智商。”   “不识抬举的臭男人!你去死吧--” 黑珍珠愤怒的冲过去,猛地把欣然推下大海。   欣然从海水中冒出头来,朝着凭栏俯瞰的珍高声笑道:“海盗婆,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呢!”   珍当然知道他指得是什么,羞得面红耳赤,挥手示意开船。   欣然在海中游了一个时辰,累得筋疲力尽,索性随波逐流,慢慢的被潮水推上沙滩。躺在泥水里歇息片刻,招出朱诺,让她挖个大大的沙坑。   “可怜的小主人,猎艳未遂的感觉很痛苦吧?”   “嗨,朱诺,动作快点......这太阳晒的我头发昏。”   “真可惜,我还以为有机会领教‘黑珍珠’的床上功夫呢~”朱诺这个小色女显得比欣然更失望。   欣然微微一笑,爱抚着红魔女纤美可爱的小脚丫,悠悠的道:“别那么急色嘛,老伙计,迟早会有机会的。”   朱诺把欣然抱进沙坑,又在他身上埋一层浮沙,避免阳光照射。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笑嘻嘻的问:“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阳光使欣然体力衰竭,嗓子也因干渴而显得有些沙哑,透过浮沙,别有一种沧桑之感。   朱诺盯着砂缝间露出的眼睛问:“亲爱的,为什么一整天都在说傻话,就算你不喜欢珍也用不着故意伤人家的心吧。”   “如果我讨厌她,反而会以礼相待。”   “哈哈~还是一贯的作风呀。”   “南女北嫁,甄选女王,肩上的担子好重好重......都没有精力惹麻烦啦。”欣然疲惫的叹道,“亚马逊的两个军阀女,红鹰也好,黑珍珠也好,虽然能力很强,脑筋也不错,但却有着共同的缺点,太年轻了--她们有着年轻女人的通病,在本来应该逢场作戏的场合动了感情。”   朱诺沉吟不语,俏脸贴在地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细砂,娇痴的寻找着那熟悉的眼神。柔声道:“你的话使我想起了安琪拉皇后,从那以后你的性格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是吗?”   “你很会勾引女人,却又无法做到心冷如铁,你对红鹰不冷不热,对黑珍珠恶言相向,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保护她们,对不对?”   “你过奖了,我没有那么复杂......不管红鹰还是珍当上国王,另一个人肯定会恨我,一想到这个......我就愁的不得了。”   朱诺爱怜的叹道:“可怜的宝贝儿,你的心肠比你想象中更软,你不是不喜欢红鹰和黑珍珠,是担心动了感情会给她们造成更深的伤害,你是一个坏的不彻底的坏蛋,这让你更加迷人。”   “所以?”欣然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朱诺拾起砂上的小贝壳,信手丢进大海,幽幽的说出结论:“你的无礼将会招来更多的迷恋。”   欣然没有问她应该怎么办。总是向朱诺求教,他会觉得丢脸。   第四章 寻宝记   圣赛亚港弯是由世界树伸向大海的一支根系改造而成,看上去很像木质的大陆架。“南斗号”狩猎船胜利返航,在港口受到热烈欢迎。中途被珍踢飞的欣然不久后也游回港口,差点被人当成儒艮捕起来。(好惨......)   海港上热闹非凡,一批批的俘虏被解押下船,在群众的围观下送进“精子监狱”。许多胆大的好色女伸出手去抚摸囚犯的身体,发出放浪的笑声。在她们眼中这些男人根本不算人,只是一种消耗品而已。   俘虏们显然还没辨清当地的风俗,不少人露出色予魂授的猪哥相,也许正在庆幸因祸得福。   欣然看在眼中暗自冷笑。一百克精液是什么概念?不管用何种方式,每天被迫挤出这么多子孙,健康势必以毁灭性的速度瓦解。用不了多久,这群可怜的外乡人就会被如狼似虎的亚马逊女人榨干,连渣子都不会剩下。正应了那句老话--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嘿!死强盗,你的命还挺大的嘛。”   踢欣然落水的恶女突然现身。珍脱下了盔甲,换上蓝色无袖上装和白色短裤,足蹬高根凉鞋,赤裸的美腿玉臂散发出灼热的青春气息。   “干什么呀海盗婆,还想整我?”欣然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换上一身清凉打扮的珍显得格外精神。看得出来,她是专门穿给欣然看的。   “嘻嘻~别生气嘛,你是个男人,应该大度一点才是。”珍伸出光洁的裸臂,亲昵挂在欣然臂弯上。“想不想参观一下拍卖会?”   “拍卖这些可怜虫?”   “还有象牙啦香料啦什么的,喜欢的话我可以便宜卖给你哦,算是为刚才的无礼赔罪。”   欣然意兴阑珊的道:“你认错就好,拍卖会什么的我不感兴趣,看到可怜的男同胞站在台上像牲口似的被你们摆布我就难过。”   珍失望的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样我都很感激你,多亏你提供的军火,我们才会有如此丰厚的收获。”   欣然大方的笑道:“别客气,我也没有吃亏。”   珍的脸蓦地一红,低声道:“死强盗......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回货款?”   “等你有空再说。”   “明天的拍卖会很忙,后天晚上我找你,然后陪我参加庆祝狩猎胜利的宴会,好么?”   欣然不忍拒绝珍哀求的眼神,笑道:“当然可以,如果你在付出货款后还走得动的话。”   珍娇羞的白了他一眼。“呸!先别吹牛,说不定是你被老娘榨干呢!”   欣然哈哈大笑,心情舒爽多了。   珍掂起脚尖亲了他一下,不舍的道:“我要去工作了,记得后天的约定哦。”说罢转身朝拍卖会场跑去。   欣然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大声道:“珍--”   “哎?”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怔忡的望着他。   “你今天很漂亮,约会的时候还穿这身衣服好么?”   珍开心的点了下头。凤眼笑成了两弯可爱的小月牙。扬手送了他一个飞吻,转身跑开了。   欣然吹着口哨回到大使馆,换下脏衣服交给尤丽亚去洗。他不敢让沙王洗衣,好好的衣服会被她洗成麻线团。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正打算小睡片刻,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欣然仔细一听,立刻辨出脚步声的主人,慌忙丢下书本,蒙上被子装睡。   咚--   门被不速之客暴力的踢开。香风扑面而来。下一瞬,灵巧的小手钻进被窝,准确的揪住了欣然的耳朵。   “姓苏的!你给我起来!”来客一个箭步跳到床上,趴在他耳畔怒吼。   “哎哟~头好痛......咳咳......小辣妹,我病得好重啊,你就别欺负我了好不好。”欣然冒出头来,可怜巴巴的望着俏脸含霜的红鹰。   红鹰板着脸恶狠狠的瞪着他,忽然噗哧娇笑起来。大力晃动他的脑袋,嗔道:“坏蛋!坏蛋!坏蛋!就会欺负我!你病啦?好哇,姑奶奶给你治~”把欣然的脑袋当成面团揉搓。   欣然暗叫不妙,被她这么搞,没病也折腾出病来。拉着红鹰的手哀声道:“姓红的,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我就是来问你这些天为什么故意躲着我?”红鹰气乎乎的坐在欣然肚子上,掰着指头数落他的不是。   “我病了......”   “狗屁!早上你还和珍一道出海呢,别当我不知道!”   欣然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的道:“好了啦,我认错还不行,怎么处罚我你就直说吧。”   红鹰真是小孩脾气,闻言转怒为喜,笑嘻嘻的道:“罚你陪我去威而刚圣湖取一样宝贝。”   欣然笑道:“你这是有备而来呀。”   红鹰羞笑道:“不管啦,反正你一定要陪我去!”   欣然微微一笑,摊开掌心送到红鹰面前。   红鹰轻咬朱唇,默不作声的把葱白般细嫩的小手递给他。欣然舒服的叹了口气,捧起柔荑轻吻了一下。   “咦,好香。”   “人家有擦护肤香脂......”红鹰羞答答的垂下头。   “难得,我还以为你讨厌化妆品呢。”欣然从前没见她用过任何化妆品,包括首饰。   “嗯,也不是讨厌啦......只是觉得麻烦,很少用。”红鹰言不由衷的道。她过去一贯素面朝天,今次是为了讨欣然喜欢,特别去请教圣赛亚最权威的美容师该怎样保养双手的肌肤。美容师推荐了一套价格昂贵的护肤品给她,今天是第一次用。   欣然在她掌心吻了一下,笑道:“有一样东西好东西送给你。”说罢取来乾坤袋,拿出一瓶精致的“胡苏香水”。   红鹰一把夺过去,拧开瓶盖,奇妙的香味立时充满了房间。   “哇塞!好香呢~哪里买的?”   “我自己做的。”   “不是吧--你还会制造香水?”红鹰的眼睛瞪得好大。   “喜欢吗?”   “嗯!喜欢死了--”红鹰捧着香水瓶,笑得好幸福。   欣然心弦一颤,暗想,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可爱起来了?女人真是一种千变万化的动物。   “喜欢就好,说说吧,威而刚圣湖是什么鬼地方,非要拉本少爷去那里不可?”   红鹰笑容顿敛,严肃的道:“实不相瞒,威而刚圣湖是亚马逊三大秘境之一,危险程度不亚于沸泉洞窟。”   欣然笑道:“危险的地方一定有了不得的宝藏。”   “不错,威而刚圣湖的湖心岛上藏有传说中的圣水,饮下一滴圣水,便能包治百病返老还童,我这次来是请你帮我夺取圣水。”   欣然眉头微蹙,狐疑的问:“你不老也没有病,要圣水有啥用?”   红鹰叹道:“不是我用,是给母亲,眼看她日益病重,举国名医束手无策,我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威而刚圣水’上了。”   欣然苦笑道:“小辣妹,说句不吉利的话你别见怪哦,你的孝心我很钦佩,但是世上绝无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你母亲年迈体衰乃是自然定律决定的,就算得到圣水恐怕也难改变现实。”   红鹰沉吟不语,忽然睫毛颤抖,落下两行珠泪。哽咽道:“我也知道希望渺茫......可是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冲动的握住欣然的手,哀求道,“求求你,帮我一次好么?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你不是希望完成‘南女北嫁’么,等我当上国王,一定全力支持你!”   欣然讥讽的道:“假设圣水有效,梅琳女王返老还童,你岂非永远也当不上女王?”   红鹰幽幽叹道:“我才不在乎能不能当女王哩,只要和母亲永远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红鹰忠孝刚烈的神情使欣然联想到了妖艳妩媚的珍,如果这两位风格迥异的死对头一同在自己胯下婉转承欢,该是何等愉快的事啊......珍已经接受了他的邀请,后天晚上,他将收回军火的货款。如果同时收到红鹰的那一份,无疑是锦上添花......   欣然浮想联翩,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红鹰顿觉毛骨悚然,好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怨恨的道:“为什么你总是针对我?我到底哪一点不好让你如此厌恶?你和黑珍珠在一起时不是很开心很温柔吗?为什么对我就只有冷嘲热讽,你是不是以为我比较好欺负。”   欣然冷哂道:“我怎样待人是我的自由,关你屁事?既然求人帮忙,你就该拿出最起码的诚意,不要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你的奴隶。”   红鹰强忍怒气,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脾气原来如此富有弹性。“明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哼哼,让我帮忙倒也容易......小鸟儿,你家里一定有很多面首吧。”   “面首是什么?”红鹰天真的问。   “就是供你使唤玩弄的男人。”   “用来使唤的很多,玩弄就不必了,亚马逊还没有我看得顺眼的男人,”红鹰的口气一如既往的狂,可是眼神却不像从前那般傲慢。黑白分明的眸子似嗔还怨的望着欣然,言下之意不外是“亚马逊没有顺眼的,中洲却有一位”。   “好,我决定了!”欣然拍手笑道,“让我帮忙也行,事成后你必须给我当一天女奴。”   “女、女奴!?”红鹰勃然大怒,“你竟敢让亚马逊未来的一国之君给你当女奴!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狂妄自大的男人!”   欣然冷冷的说:“少废话,不愿意就散伙!”   “慢着--”红鹰强忍羞愤,吞吞吐吐的说,“女奴......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除了伺候饮食起居外,还要百依百顺的陪老爷我睡觉。”   听了前半句,红鹰气得快要爆炸,可是欣然全部说完后,她却笑了。   “你是认真的吗?”   “怎么......你肯答应?”   “没问题!”红鹰毫不犹豫的说。   欣然的眼珠差点蹦出来,心想,不是吧,这火爆丫头何时转了性子?   红鹰嗤嗤羞笑,得意的说:“的确,伺候男人是很丢脸的事,不过既然你主动献身于我,咱们就算扯平吧。”   欣然怒道:“狗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献身给你?”   红鹰摇着手指媚笑:“不许反悔哦,我的漂亮男孩,你刚才分明有说要我‘陪你睡觉’。”   “呃......这没错,不过这应该是我占你的便宜吧......”   “白痴!别做美梦啦--这里是女人国!”   “......了解。“   (居然忘了在这鬼地方一切男女关系都是反着的......)欣然越想越郁闷。   红鹰洋洋得意的挎着欣然的胳膊,娇声道:“姓苏的,事成之后,你将光荣的成为本候补女王的第一位入幕之宾,我期待着一个美好浪漫的初夜。”   欣然有气无力的道:“如此光荣,不要也罢......”他打定主意不让红鹰称心如意。   红鹰兴冲冲的跑出去叫下人去买旅行用品,顺便叫一辆长途马车。   “要走很远的路吗?”   “不近,威而刚圣湖位于圣赛亚西北的大沼泽地,来回一趟少说也得半个月,你走不开?”   欣然难为情的点了下头。后天晚上他还要参加珍的晚会。   红鹰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欣然于心不忍,笑道:“也许我们也可找到更快捷的旅行方式,对了,让不死鸟背我们飞过去不是快得多?”   红鹰摇头道:“别做梦啦,伽罗又不是巨龙,背不动两个人的。”   欣然笑道:“让它变大就行了。”说罢取出一枚巨灵果,让她喂给伽罗。   伽罗是魔法生物,吃下巨灵果后变身的效果倍加明显,从头到尾长达二十尺,双翼展开遮天蔽日。红鹰给欣然戴上防火护身符,以免被伽罗炽热的羽毛烤焦了屁股。两人乘上巨大化的不死鸟,飞往威而刚圣湖。   路上,欣然问红鹰:“听说有宝藏的所在必有怪兽守护,威而刚圣湖想来也不例外吧?”   红鹰道:“当然啦!不然圣水早就被人抢走,哪还轮得到我们。”凝神思索片刻,继续道,“守卫圣水的怪物叫做‘威而刚暴龙’,乃是亚马逊十大魔兽之一,见过它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说不定比白恶魔更厉害呢!”   (废话!不厉害你也不会哭哭啼啼的拽上我啊~)   不死鸟在湖畔降落,巨灵果的魔力恰巧用尽。红鹰把伽罗收回封魔卡中,拉着欣然的手走来到水边。   湖上烟波浩淼,水天一色,风景极佳。湖畔是一片芦苇地,由于威而刚暴龙出没,渔民不敢在当地定居,野兽也鲜露踪迹。   红鹰指着湖心处,沉声道:“看到那个小岛了吗?威而刚暴龙就藏身在岛上的洞穴里看守圣水,等伽罗歇息够了,我们就去湖心岛寻宝。”   欣然摇头道:“那太危险了,我一个人先过去看看,你在湖畔等候消息。”   红鹰咯咯娇笑道:“你真逗,如果什么事都靠男人去冒险,亚马逊早就亡国了。”   欣然猛然想起这是一个女尊男卑的国度,自己那番颇有大丈夫气概的话说出来未免有些滑稽。却不知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深深打动了红鹰的芳心,那种被心上人保护的陌生滋味,使她既迷恋又害羞。   红鹰此行早有准备,两人一鸟在湖心岛降落后,立刻从背包里取出一套粉红色的连衣裙让欣然换上。笑着说:“来得匆忙,没时间帮你裁一身合适的衣裙,好在咱俩身高相仿,我的衣服你应该也能穿。”   欣然登时变了脸色,怒道:“搞什么鬼,又要老子扮女人?不干、不干、绝对不干!”   红鹰笑道:“来之前我去情报部查了威而刚暴龙的资料,据说这恶兽生性奇淫,从前圣湖附近还有人家居住的时候每年都要供奉一对美丽的处女给它,供其发泄兽欲--”   欣然打断她的话,没好气的道:“既是这样,扮成女人岂不是更危险?”似乎无论走到那里,他都免不了遭遇这种事。上次在艾尔曼被兰兰害得好惨,欣然打定注意,今次绝不上红鹰的当。   红鹰没想到欣然对男扮女装的反弹如此强烈,千金小姐脾气发作,怒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一个臭男人有机会穿女装扮女人乃是天大的福分,竟敢挑三拣四,简直不知好歹!”   欣然苦笑道:“你就吼吧,最好把暴龙引出来。”   红鹰脸一红,压低嗓音劝道:“姓苏的,你仔细想想,这里是暴龙的地盘,洞窟内的情况我们全然不知,贸然闯进去肯定凶多吉少,若是扮成女孩子,暴龙兴许会把咱们当成村民献祭的少女,短时间内绝不会对我们动武--”   欣然呻吟道:“拜托~我的小鸟儿,如果暴龙真的是大色鬼,一看见你这样的小美女不马上扑上来才怪!你还当是来跟它相亲哪?”   红鹰本来就不擅长动脑子,偶尔出谋划策一次有漏洞也是在所难免。好在她一向“不拘小节”,一挥手,气势如虹的说:“没关系!战术不完善的地方咱们就用‘热血’来补足!”   “你、你、你--”欣然脸都被她气绿了。   “放心啦,只要给我接近暴龙的机会,哪怕一瞬间,也足够送他上西天!”红鹰大力的拍着欣然的肩膀,看不出她是胸有成竹还是不知死活。   (......唉,冒失鬼)   在红鹰的“热血”攻击下,欣然只好委曲求全,答应男扮女装。好在这活儿他熟,很快换好了衣服。   “哇塞~大美女耶!”红鹰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女装的欣然,手捂心口,一幅神魂颠倒的样子。   “看什么看,你该不会是‘百合党’吧?”欣然尴尬的瞪了她一眼。   “呵呵,我倒没有那种爱好,不过圣赛亚城的女同志可真不少,她们若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准会激动的尖叫起来。”说罢拉着欣然的手爬到伽罗背上。喂她一颗巨灵果,背起两人飞往湖心岛。   威而刚洞窟是一座天然岩洞,阳光恰能照进洞口,洞内空气干燥光线充足,与白恶魔的地下钟乳洞大相径庭。   随着逐渐深入洞窟深处,光线渐渐黯淡,脚下也变得潮湿起来。地面上除了耐盐苔藓,就只有小虾小螃蟹出没。   拐过一道岩壁走廊,前方出现了钟型的天井。阳光从上方开口处射下来,地上闪烁磷磷火光,走进一看,竟是满地的白骨。   红鹰指着天井上空道:“这是人空开凿出来的--从前村民们就从上头把可怜的少女推下来作为暴龙的祭品。”   欣然点点头,问道:“最后一次献祭是什么时间?”   “还不到半年,那之后村民就下定决心搬走了。”   “嗯,暴龙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也就是说它还在等候下一次献祭,我们来得正是时候!”红鹰喜上眉梢。   “小心点,它应该就在附近。”欣然环顾四周,在正北方发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忙指给红鹰看。   红鹰好奇的走过去,忽听见洞内传来雷鸣般的吼叫,慌忙闪到一旁。四道白色气流从洞口中喷出来,射在对面墙上,化作水蒸气,凝聚成温热的水流。   “这是什么机关,吓了我一跳!”红鹰拍拍心口,脸色发白。   欣然站在洞口若有所思,不多时又有一声雷鸣传来,四道白雾喷射而出,这次明显带有野兽的体味。   欣然恍然大悟,笑着告诉红鹰:“暴龙在里面睡觉呢,我们听到的是它打呼噜的声音。”四道白雾,无疑是暴龙的鼻息。   红鹰眼睛一亮,便要趁机冲进洞去刺杀暴龙。   欣然连忙拦住她,提醒道:“笨丫头,洞里面的情况我们完全不知道,说不定暴龙正在里面张着大嘴等你上门呢。”   红鹰讪讪的道:“那该怎么办?”   欣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在红鹰耳畔低语。   红鹰会心一笑,取出封魔卡召唤伽罗,让它进洞偷袭暴龙。   吼!嗷嗷--   洞内传来暴龙的怒吼,想必是在睡梦中吃了不死鸟的闷亏。沉重的脚步声旋即响起,欣然与红鹰守在洞口两侧,全神贯注等候暴龙现身。   红光一闪,伽罗率先飞出洞口。紧接着,两个硕大的头颅追了出来。   红鹰第一时间挺剑偷袭,细箭齐根刺入左侧暴龙的喉咙,却没能造成致命伤害。   欣然却愣了一下,没能按照计划配合红鹰。   (见鬼!怎么会有两头暴龙?)   暴龙被红鹰偷袭,痛得放声怒吼,猛然向外一跃,跳出洞来。红鹰被震得耳膜刺痛,只得收剑后退。欣然见失去了偷袭的机会,按剑与红鹰并肩站立,好奇的打量暴龙。   威而刚暴龙属于亚龙一族,换句话说他的样子更像“恐龙”。只不过这家伙比较特别,同一条颈子上竟然生有两颗头颅。   红鹰的袭击没能给暴龙造成太大伤害,这庞然大物俯下身躯,四颗巨目怒冲冲的瞪视着面前的人类。当它看清楚是两位大美人儿,怒火顿时不翼而飞,代之以邪恶的淫欲。   身为一名资深色狼,欣然立刻发觉了暴龙的转变。给红鹰打了个手势,提醒她不要冲动,按计划行事。   暴龙没有像他们预料的那样急色的扑上来,两颗头颅四目相对,频频怒吼,似乎发生了争执。   欣然曾在水镜那里学过一点龙语。凝神细听,原来是暴龙的两颗头颅因为审美观念有异发生了分歧。   左边的脑袋看中了红鹰,右边的脑袋看中了女装的欣然。两头都要奔赴意中人所在的方向,相持不下,争抢身体的控制权,时而向左走,转眼又退回右侧,好像在跳狐步舞,滑稽的样子逗得红鹰咯咯娇笑。   双头暴龙被笑声惊醒,两颗傻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经过艰苦的交涉后右侧的龙首成功说服兄弟,两双色眼齐心合力的对准了欣然。   “靠!居然是我中了头彩--”   欣然掉头便跑。   呼呼--嗷嗷--   双头暴龙对红鹰视而不见,四蹄狂奔猛追欣然。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个正牌美女竟被假货打败?蠢龙真没眼光!)红鹰很失落的站在一旁发动主魔合体术,将细剑变成火凤剑。   欣然百忙中回头一瞥,眼看暴龙张开血盆大口,匕首般锐利的门牙距离自己仅有数尺。突然一个急转身俯身冲向暴龙胯下,自他两腿之间钻了过去。   暴龙扑了个空,正要掉头去追欣然,突觉胯下剧痛钻心,不由得惨号起来。   原来欣然在使出“野狗钻裆”的同时顺手割下了那条龙鞭。   (据说这东西很补,带回去让尤丽亚煲汤喝~)欣然信手把龙鞭丢进乾坤袋。双手握剑与暴龙对峙。   暴龙痛失阳物,哪还有力气追他。胯下鲜血狂标,仆倒在地悲鸣不已。   欣然松了口气,耍了个剑花抖去血滴, 帅气的收剑入鞘。   暴龙忍痛爬起来,转身怒视欣然,突然张口吐出两道烈焰。欣然侧身一闪,恰巧躲在两道火柱的夹缝中间。在防火护符的庇护下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没能给他造成丝毫伤害。   红鹰抓住机会飞身跃到暴龙头上,舞动火凤剑电光石火般连刺四剑,毁了它的眼睛。   暴龙继惨遭宫刑后四目失明,惨嚎一声倒地不起。   红鹰打了个手势,示意威胁解除,可以轻松愉快的寻找圣水了。   两人大大方方的踩着暴龙的头走向洞窟深处。借着不死鸟的火光仔细检查了龙窟内的每一个角落,却不见圣水的下落。   红鹰在龙窟最深处停下脚步。前方是一条幽深的隧道,不知通往何处。红鹰招呼欣然快跟上来,一同进入隧道探索。   欣然摇摇头,站在入口前沉吟不语。   “怎么了?”红鹰纳闷的看着他。   “里面有很可怕的东西......”欣然嗅到了一丝刺鼻的气味,有点像挥发的氯气。直觉告诉它继续向前走会很危险。   红鹰不耐烦的道:“暴龙都被击倒了你还怕什么呀?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欣然抬手拦住她,沉声道:“比起无谓的冒险,我有更保险的办法找到圣水。”   “那就快说呀!”   “回去找暴龙,逼问圣水的下落。”   “神经病!咱们是人,哪能听懂龙语。”   “我老婆教过我几句龙语,足够跟那双头笨蛋打交道了。”说罢,欣然原路返回。   红鹰闷闷不乐的跟在他身后,失魂落魄的道:“真是的,你都结婚了啊......”   “结婚?没有啦。”   “你刚刚还在说从你老婆那里学到龙的语言......”   “呵呵,你误会了,她是我众多情人之一--我通常都是把女朋友叫做老婆的,这样听起来更亲热。”欣然指得是银龙水镜。   红鹰喜忧掺半,幽怨的想,“这家伙真是个风流鬼......可恶,他都没有叫过我“老婆”,看来在他心目中我还算不上情人......”   第五章 双龙斗   两人各怀心事回到方才决战暴龙的洞窟。欣然操着半生不熟的龙语问:“双头白痴,威而刚圣水被你藏在哪里啦?”   暴龙昂起左侧的头颅转向欣然走来的方向,刺瞎的眼睛仍在血流不止。从它的表情中欣然可以看出愤恨、惊讶和恐惧。   “圣水......你要圣水......呼呼......”暴龙吃力的咆哮起来。   欣然后退了一步,按剑蓄势待发。   “呼呼......好啊,我就给你圣水!”暴龙口中突然喷出一颗闪亮的圆球。   欣然本能的挥剑一绞,将圆球砍成两半。   一蓬深蓝色的液体自球内飞溅出来,落入暴龙口中。   “哈哈哈哈~~愚蠢的人类,多谢你替我打碎了封印球,你再也得不到圣水啦!”暴龙霍然起身,一瞬间恢复了精力。蓝色的光流萦绕在皮肤表面,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小山包似的坟起。   (糟糕!这家伙吞了圣水--)   欣然飞身后退,拉着红鹰的手向洞窟深处逃去。两道烈焰击中了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将岩盘熔成岩浆。   暴龙一跃而起,甩动尾巴大步追上来。他的力量比之刚才增长了数倍,肩膀一顶,便把碍事的岩壁撞塌,硬生生将庞大的身躯挤进狭窄的隧道。   欣然听见岩石倒塌的声音,急忙问红鹰:“前方可有出口?”   “我......我不知道!”红鹰也被暴龙的气势吓傻了。   欣然皱眉沉吟,镇定的道:“没想到圣水就藏在暴龙的体内,都怪我一时疏忽......现在那家伙得到了圣水的神力,不知道会变得多厉害。”   红鹰咬牙道:“想那么多也没用,不如回头跟它拼个你死我活!”   欣然摇头道:“力敌凶多吉少,我们还是继续之前的计划,你找一处隐蔽的所在埋伏起来,我引暴龙上钩,然后两面夹击!”   红鹰担忧的道:“恐怕不行......它已经上过一次当--”   欣然自信的笑道:“我看那白痴的脑筋并没有因为服下圣水而变得更聪明,它上过一次当,难保不会上第二次。”   红鹰其实是担心欣然遇难,正要开口反对,却听背后的脚步声越发迫近。暴龙追上来了。抬头一看,前方正是适才欣然反对进入的隧道。   “怎么办,要进去吗?”   欣然环顾左右,并没有合适的埋伏藏所,硬着头皮道:“别无退路,只有冒险走一遭了!”他试着说服自己,刚才的不祥预感只是错觉而已。   说话间两人冲进隧道,光线顿时黯淡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欣然在前面开路,紧攥着红鹰的手。红鹰几乎变成了瞎子,深一脚浅一脚的紧跟在欣然身后,唯恐拖了他的后腿。   跑出去不知多远,忽然眼前一亮,温暖的光线透过岩石缝隙射进隧道。   欣然大喜过望,回头告诉红鹰:“看,是阳光!前面一定有出口--”他这个吸血鬼这会儿也顾不上怕光了。   洞口多年无人出入,布满了翠绿的藤萝。欣然掀起藤萝屏障,探头出去一看,竟是一座绿茵遍地鲜花盛开的小山谷。谷心有一谭清澈的池水,寂静无波,漂浮着几片青翠的荷叶。   欣然吩咐红鹰藏身在洞口左近的大石头背后,自己背对池水站立,打算暴龙扑过来后立刻跃入水中--这样就不怕他的喷火攻击了。   呼呼--呜嗷嗷嗷嗷~~   不多时,暴龙的两颗巨首自洞口冒出来,愤怒的寻找欣然和龙鹰的下落。他成了瞎子,只能靠鼻子嗅出人类藏身的所在。   暴龙很清楚仇人就藏在这里,可是他不敢闯进山谷,他感觉到里面藏有非常恐怖的东西......   欣然见它迟迟不追上来,有些急了。清清嗓子,以龙语高声叫骂。相同的贱招他曾对巨灵用过。遗憾的是欣然的龙语实在不如巨人语纯熟,况且水镜身为淑女,并没有太多精彩的脏话教给他。翻来覆去也不过是“坏蛋”、“色狼”、“傻瓜”、“流氓”等比起脏话来更近乎调情的几句,若是被她知道情郎把自己撒娇的语言用来对付暴龙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幸而暴龙头大无脑,简单的脏话也足够把它激怒。气得怒吼一声,肩膀奋力朝前一顶,撞塌洞口冲进山谷。   欣然大喜,转身向水池奔去。就在这时,池中突然扬起一道水箭,强烈酸味扑鼻袭来。欣然讶异的止住脚步。只见一颗庞大的绿色头颅自池水中升起来,宽阔的鼻子,布满翠绿鳞片的面颊,利齿外翻强壮有力的下颚,头上的角冠以及额头上锯齿般锋利的角刺,还有那双充满杀气翡翠石般亮丽的怒目,证明了它的身份--一头绿龙!   “是谁!”绿龙愤怒的吼道,“刚才是谁在骂‘坏蛋、色狼、傻瓜和流氓’?胆大包天的家伙,竟敢用如此恶毒的语言侮辱一位尊贵文雅美丽可爱的龙女,呜呀呀~~本小姐要你让付出代价啊!”   欣然显然不具备敢作敢当的勇气--吓得掉头便跑,险些被迎面追上来的暴龙踩在脚下!多亏红鹰及时拉了他一把,在被绿龙发现之前躲在巨石背后。   红鹰也吓得俏脸惨白,紧攥着欣然的手,娇躯颤抖不已。   欣然无言苦笑,一头暴龙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又冒出一头更可怕的绿龙,真是的祸不单行啊。   绿龙没有发觉两名人类的存在(人类对她而言实在太渺小了),她傲慢的昂起头颅,冷冷的盯着面前躁动不安的双头暴龙。绿龙误认为刚才骂她的是这头自不量力的暴龙,除了它,这里还有谁会说龙语呢?   双头暴龙虽然号称龙,其实只是亚龙而已,实力与真正的龙相比差了一大截。换做平时,它根本不敢靠近绿龙休憩的池塘,如今怒火攻心且瞎了眼睛,也下意识的把绿龙当成了欣然。   “呼呼--可恶的小偷,我要咬断你的脖子啊~~”暴龙怒吼着扑向绿龙,浑不知自己正奔赴地狱。   绿龙咧嘴狞笑(龙的笑容实在有够吓人),她已经很久没遇见过挑战者了。暴龙的攻击激发了她的凶性,就在对手扑进的同时她突然展开巨大的膜翼腾身跃起。   暴龙扑了个空,一头栽进水池。绿龙趁机俯冲下来,宛如一道绿色的箭矢刺入水面。   池面掀起波涛,怒吼声悲鸣声此起彼伏,突然一道血柱冲天而起,化作猩红的雨滴淋漓落下。欣然和红鹰也饱受了血雨浇头之苦,不过谁也没敢抱怨,紧盯着水池大气也不敢喘。   二龙之争终于落下帷幕,水面恢复平静。   哗啦--   双头暴龙摇摇欲坠的爬上岸来。它的样子变得既悲惨又可笑,左侧的头颅被齐根撕掉,悬着半边血淋淋空荡荡的脖子。走出没几步便轰然倒毙,失去生命的庞大身躯兀自抽搐不已。   水面荡起波纹,绿龙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转动狡猾的眼珠环视四周。见暴龙已经毙命,这才从容出水,两只前爪捂着大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奸笑。(她自认为这是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甜笑......)   与苦战至死的暴龙相比这头绿龙不但强大的多,也狡猾的多。一入水便利用体重的优势将暴龙的脑袋按进淤泥,自己则凭借“水中呼吸”的特殊能力悠哉游哉骑在暴龙背上,直到对手被呛昏之后才一口咬断它的脖子。   得胜的绿龙并不急着离开,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摇摆着肥胖的身躯在山谷中走来走去。时而漫不经心的踢翻一块巨石,偷眼去看下面是否藏有人类。   她已经觉察到谷中存有人类的气味。   欣然马上看穿了这恶龙的用心,慌忙屏住呼吸,并示意红鹰照作。   绿龙再嗅不到人类的气息,仍不死心。仰头念诵咒语,发动了精神魔法“摄心术”。只要山谷里还有活物,一定逃不过摄心术的追踪。   看不见的精神波动以绿龙为原点向四周扩散。首当其冲的是红鹰。在精神波动的攻击下她很快便迷失了神智,懵懵懂懂的站起来走向绿龙。幸而藏身之处在绿龙背后,红鹰的举动没能被她及时发觉。   欣然怎么也拉不住红鹰,只得在她后颈猛切一掌。红鹰如遭电击,一声不响的昏倒在他怀里。   欣然紧搂着红鹰,同时收束精神心无杂念的与绿龙的精神波动对抗。   吸血鬼亦是心灵魔法的专家,况且欣然又有飓风巨人的超强精神力,虽然不懂得用精神力攻击别人,如何自保还是很清楚的。然而绿龙的精神波动实在过于强大,如同无数钢针刺入大脑再猛烈搅动,欣然苦苦与之对抗,感觉自己像是被压在岩石下的老鼠,稍做喘息便会被压得粉身碎骨。   两道精神波动在他脑中撞击,激发出看不见的涟漪,毛细血管受到过度压迫纷纷破裂。短短几秒种过后,鲜血便从欣然的鼻耳眼口中流淌出来仿佛江河决堤。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精神崩溃只在瞬息之间。   幸亏绿龙恰在此时放弃了搜索,收回精神波动,振翼冲天而起,在山谷上空盘旋数匝,失望的飞远了。欣然长长的松了口气,筋疲力尽的倒在红鹰怀里。   红鹰自昏迷中醒来。看见欣然七窍流血的样子还当他被绿龙杀害,吓得失声痛哭。   “不要、不要死啊!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都怪我......都怪我非要拉你来找什么圣水......天哪,我该怎么办哪!”   欣然在哭声中醒来,握住红鹰的纤手,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别哭啦,我的小鸟儿......我还没死呢......”   红鹰破涕为笑,激动的趴在欣然脸上亲了又亲。撕下一幅裙袂,细心的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温柔的像个小媳妇。   欣然好歹是半吸血鬼体质,外伤很快便愈合了。令他痛苦的是内伤--绿龙强悍的精神冲击波几乎绞碎了他的脑浆,直到现在还两耳轰鸣头痛难当。   回想适才的交锋欣然不禁有些后怕,若不是运气够好,这会儿已经成了绿龙的美餐。左思右想,全怪红鹰的情报不实。   “小辣妹!那头绿龙是哪里来的--你、你、你个笨丫头,岂有此理!之前为啥不告诉我这鬼地方除了暴龙还有一头绿龙?”欣然气乎乎的数落红鹰。   红鹰羞愧的说:“对不起哦,我不知道‘绿谷主人’在这里......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偷圣水啊。”   “绿谷主人?”   “就是那头绿龙啦,她的名字叫做‘艾美’,曾在绿谷建筑龙窟。据说她从前虽然也很霸道但在龙里头算是比较和善的了,不会像其它龙那样今天要童男童女明天要黄金宝石,因此亚马逊人都很尊敬她,称她为‘绿谷主人’。”   “不知道为什么,几年前绿谷主人突然发了疯,离开绿谷四处滥杀无辜,成了人见人怕的恶魔......我之前带兵去沸泉乡讨伐白恶魔时也曾遇见过她,差一点全军覆没。”想起当初的遭遇,红鹰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唉,真希望再也不会遇见她......”   欣然苦笑道:“我也一样。”吃力的站起来,提着魔剑走向暴龙的尸体。   红鹰追上去问:“要剥龙皮吗?我帮你--”   欣然摇头道:“亚龙的皮值不了几个钱,我在找更宝贵的东西。”说罢剖开暴龙的肚皮,从中翻找片刻,最后掏出一枚甜瓜大的水晶球,内中充满了蓝色的液体。   “威而刚圣水!”红鹰瞪大眼睛叫道,“圣水不是已经被暴龙吃掉了吗?这里怎么会还有一个!”   欣然笑道:“暴龙有两个头,既然其中一个能吐出圣水,另外一个肯定也有货,哈哈,总算不虚此行。”   正得意的时候,红鹰忽然狠狠掐了他一把。   “哎哟--小鸟儿,你这是作什么?”   “哼!我要报仇!”红鹰绷着俏脸嗔道。   “报仇?”   “混蛋暴龙竟然认为你比我更漂亮!气死人了!”   欣然这才想起来,当时他与龙鹰同时出现在威而刚暴龙面前,对方选择了男扮女装的他而不是龙鹰......难怪她会生气。   (真是的......暴龙就是暴龙,眼光真逊~)   红鹰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娇嗔道:“发什么呆,快检查一下圣水是否真的有效。”   欣然把红魔女变成针,刺破水晶球,取出一滴圣水嗅了嗅。摇头笑道:“小辣妹你上当了,这东西绝对不可能使人返老还童!”   “胡说!你不过闻了一下就能断言无效?”拼死得来的圣水居然毫无用处,红鹰无法接受现实。“刚才暴龙喝下圣水后明明有变厉害嘛!”   欣然笑道:“我小时候在吸血鬼皇宫见过这种药水,我们叫他回春魔药,简单的说就是一种高度浓缩的营养剂,喝下一滴魔药便可瞬间补充大量体力,长途旅行的时候可以代替干粮,此外......”“威而刚圣水”另一大功效,欣然没好意思说出口。   红鹰劈手夺下圣水瓶,怒冲冲的道:“有效无效我亲自试一下就知道了--”仰头饮下一大口圣水。   欣然连忙夺回来,苦着脸道:“靠!你太浪费啦--这药水很值钱的!”   红鹰咂咂舌头,没品出什么味道。圣水有如烈酒,化作一道火线通过食道流入腹中,蠢蠢欲动。   红鹰发了半晌呆,忽然抱住欣然,急促的娇喘道:“不好了......我......我好像中毒了......好热啊。”   欣然心中暗笑,“中个屁毒,你是发春啦!”   威而刚圣水的另一大用途便是用于调制春药。一滴圣水加上十升的白开水稀释,得到的药水比市面上最高级的春药更有效。红鹰喝了一大口,不欲火焚身才怪。   “好热啊......姓苏的......这可怎么办?”   不必欣然开口,红鹰已经麻利的脱下衣裙,半裸的偎依在他怀里,饥渴的扭动娇躯。粉面红晕,水汪汪的凤目中春意无限。   送上门来的嫩肉,焉有不吃之理。   欣然脱下外套铺在草地上,抱着红鹰躺在上面,柔声道:“小辣妹,哪里不舒服,我帮你--”   “痒啊......那里......好痒,”红鹰苦闷的呻吟道。不顾羞耻的拉起欣然的手夹在两腿之间,“嗯,这里......好痒呢,好哥哥,快帮帮人家嘛~”   欣然腾出左手来替红鹰宽衣,转眼间把这未经人事的美少女剥得精光。   红鹰直勾勾得的望着欣然,眼中饱含饥渴,希望他能替自己解除从未经历过的煎熬。而当欣然吻上她的樱唇,少女的矜持却使她软弱的抗拒起来。   “不┅┅不要......好羞人哪......”   欣然抬头笑道:“嘴上说不要,其实很想要对不对?”说罢再次吻上红鹰得小嘴,舌尖闯过贝牙的阻拦,在少女口中放肆的搅动,使她的身体燃烧起来。   红鹰承受着激情的热吻,两腿之间难耐的骚痒越来越强烈。在威而刚圣水的催情下,原本白皙的肉体呈现出朵朵桃红,微张的樱唇发出呜咽般的呻吟声,一缕清泉自桃源缓缓流出。   欣然顺着雪白的玉颈吻下来,映入眼中的是高耸的乳峰。他老实不客气的含住左乳,啧啧有声的吮吸着,原本微微内凹的粉红乳蕾在舌尖的逗弄下充血勃起,硬邦邦的摩擦着欣然的齿唇。他捏住另一只寂寞的乳峰,稍微带点野蛮的揉捏挤压,水嫩的乳肉随着力道变形,在指间凸起一道道雪白的肉垄。   由乳头传来的趐麻快感电流般传遍全身,红鹰完全被情欲征服,激烈的扭动着雪白的娇躯,春意撩人的呻吟声一阵紧似一阵。当欣然的手指终于攻入春水泛滥的处子桃源,红鹰立刻抽紧大腿,花径嫩肉一张一合的吸吮着欣然入侵的手指,甚至欣然缓缓抽出手指时,还急抬粉臀,好似舍不得让其离开似的。   欣然将红鹰修长的美腿向胸前反压,使她在仰躺的情况下摆出蹲着小便的羞人姿势。处女的神秘花园一览无遗的暴露在欣然眼前,有等于无的茸茸芳草遮不住淫靡的景象,一颗小红豆颤巍巍的挺立在肉唇顶端,春水泛滥的肉蛤吐出一串细碎的泡沫,两瓣嫩肉在风中颤抖,仿佛正期待着大肉棒的闯入。   欣然将大肉棒按在红鹰的小淫豆上,不慌不忙的研磨,享受柔中带韧的小豆豆亲吻马眼的快感。   那股强烈难耐的趐麻感,刺激得红鹰浑身急抖,美穴深处传来令人难耐的空虚感。她心慌意乱,急切的浪叫道:“姓苏的!快进来啦,人家被你折磨死了!”   欣然笑道:“谁是姓苏的?你要叫我好哥哥,不然休想快活。”   红鹰忍辱叫道:“好哥哥......姓苏的好哥哥......红鹰的好哥哥,求你了......快用你的大棒子插死小妹吧~”   见这眼光于顶的娇小姐在胯下哀求承欢,欣然的征服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在耽搁,挺枪杀入处子美穴。   甫一插入,红鹰不由得轻叹了一声,似乎是感叹自己的贞操即将失去,又好似期待己久的愿望终获满足,欣然只觉秘洞内紧窄异常,虽说有着大量的淫液润滑,但仍不易插入,尤其是阴道内层层叠叠的肉膜,紧紧的缠绕在肉棒顶端,更加添了进入的困难度,但却又凭添无尽的舒爽快感。   胯下秘洞又粗又大的龟头正逐寸深入,在红鹰紧窄的肉洞门前挤擦了一会便塞进,随着肉棒的不住前进,红鹰秘洞内的薄膜不住的延伸,虽然它仍顽强的守卫着桃源圣地,可是此刻也只能任凭欣然肆意凌虐,仿佛听到一阵撕裂声,剧痛有如锥心刺骨般猛烈袭来。   “呀--”红鹰惨呼一声,女儿家的最后一道屏障宣告失守。大肉棒势如破竹插进阴道的深处,陷入细腻绵软的花心肉团里,只觉一层层温暖嫩肉紧紧包围住大龟头,仿佛被死死的攥在一只小拳头中。   “好痛啊!不要动......那里快要裂开了......”红鹰俏脸煞白,破瓜之痛果然非同小可。   欣然停止动作,手上怜香惜玉的揉搓着一对小巧结实的玉女峰峦,时而低头亲吻樱唇,含着少女的耳珠说些羞人的情话。直到少女的眼睛里重新充满春意,微微摆动腰肢,暗示他可以继续时,才开始轻抽缓送,玩的小肉穴直冒热气,发出唧唧的水声。   红鹰星眸微闭,满脸泛红,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欲,令到她陷于失去自控的状态,背部弓字形地向后抑,口中娇吟不绝,柳腰雪臀款款摆动,迎合着欣然的抽插,自秘洞中缓缓流出的淫液,夹杂着片片落红,凭添几分淫靡凄艳的美感。   在渐入佳境之时,欣然突然从她的身体里撤退出来。空虚难耐的失落涌上心头,红鹰急忙睁开美目娇媚道∶“啊┅┅不要┅┅啊┅┅别停┅┅”说着主动挺起玉户去迎大肉棒。平素的冷傲荡然无存,只剩下对肉欲快感的痴迷。   欣然温柔而坚决的拒绝了她,起身穿衣。   “为什么!?”红鹰饥渴的怒吼道。   欣然拍拍她的脸颊,柔声道:“亲爱的小鸟儿,忍一忍吧,今天晚我要延请一位贵客,届时你的贞操将成为席上的主菜。”   红鹰打了个寒战,楚楚可怜的望着欣然。她知道自己要倒大楣了。然而她不想抵抗也不想逃走,体内尚未熄灭的欲火怂恿她顺从这邪恶的美少年的摆布,哪怕被折磨至死,尸体也会发出甜美的呻吟。   第六章 买春记   欣然与红鹰回到圣赛亚城时已是第二天早晨。欣然把春情勃发的红鹰软禁在家中,联合尤丽亚、朱诺等床上高手轮番对这位纯情少女进行无比淫秽的调教,其邪恶程度令人发指罄竹难书。沙王比较善良,见红鹰被欺负的怪可怜的,请求欣然放她回家。   欣然笑着对她说:“小乖乖,实话跟你说,就算我愿意放她走,小鸟儿都不肯走啦。”这话倒不假,在接受了羞耻的调教后,红鹰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傲慢,沉迷在感官的愉悦中无法自拔。她现在只盼欣然赶快满足她,给她一次幸福的高潮,别像现在这样撩拨的她欲火焚身却有不许发泄。   当天晚上,欣然邀请黑珍珠共进晚餐。席间向她介绍新得到的女奴。珍之前也见过尤丽亚和沙王,知道欣然有收集美女奴婢的爱好,倒也没在意--亚马逊的许多女贵族也有收集美男奴隶的爱好。   然而,当那位女奴一丝不挂的走进饭厅时,她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一位含苞欲放的美少女的胴体,雪白的肌肤健康而富有弹性,一对不大不小形状美好的乳房羞涩的颤抖着,少女披散着头发,长发遮住了低垂的面庞,身上透出处子特有的芬芳体香。   珍好奇的打量着裸体少女,兴起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位是......”   “先不忙着介绍,等一下你们有的是机会亲近。”欣然神秘的笑道。抬手在女仆的粉臀上拍了一掌,吩咐道:“还不快给客人斟酒。”   女奴抽泣着应了一声,紧咬朱唇,颤巍巍的捧起银壶给珍斟酒。   珍出神的凝望着少女的纤手,那修长优雅的玉指,吹弹欲破的肌肤,令她想起了一个人。   (不可能,怎么会是她呢......)她摇摇头,为自己不着边际的联想感到好笑。   少女突然大声呻吟,持壶的手一颤,深红色的葡萄酒浆洒在珍的餐巾上。原来是欣然掏出火热坚硬的大肉棒,自女奴背后操进她的嫩穴。   女奴像小狗似的跪在地毯上,晃动腰肢配合主人的奸淫。汗津津的小屁股白嫩挺翘,欣然拍上一巴掌,立时留下五道绯红的指印。女奴经受不住强烈的刺激,扬起俏脸,尖声呻吟。发丝披散开来,露出白里透红的俏脸。   “呀--是......是你!”   珍一跃而起,惊讶的目瞪口呆。匍匐在脚下任由欣然奸淫而毫不反抗的卑贱女奴,竟然是她的宿敌红鹰。   红鹰两眼含泪,羞愤的望了珍一眼,旋即垂下螓首,随着来自背后的冲撞扭动腰肢。贝齿紧咬发丝,从喉咙深处挤出不知痛苦还是愉悦的呻吟。两瓣美臀被大肉棒撑得仿佛要裂开似的,在暴风雨般的奸淫下弹跳蠕动,雪白的背肌泛起隐秘的绯红色春潮。终于尖叫一声,迎来了渴盼已经的高潮。极度的畅美透体而入,每一个细胞都在膨胀,此时此刻,哪怕让她立刻死去也不觉得遗憾了。   欣然满足了红鹰,也不再恋战,拔出胀得发紫的大肉棒,在红鹰屁股上拍了一掌。   红鹰接受了一整天的调教,早已春情勃发,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转身跪在主人脚下,张开红润可爱的处子樱唇,卖力的含住大肉棒吞吐起来,好像在吃一支大冰棒。   旁观的珍此时已经吓得呆住了。(这是做梦......一定是做梦!)她无法相信心高气敖的红鹰会甘心沦为欣然的玩物,然而当看到眼前极度淫靡的肉戏时,却有耐不住春情萌动,一股麻酥酥暖洋洋的热流自小腹升起,向上窜向两乳,向下直取敏感的相思豆......她失魂落魄的坐下,趁欣然和红鹰不留意,将小手悄悄伸进裙内,饥饿的爱抚着骚动的桃花溪谷。   欣然对珍的反应一览无余,嘴角泛起了恶作剧的笑容。低头在红鹰耳畔柔声道:“小辣妹,接下来用你最美的地方伺候你的主子。”   红鹰柔顺的点了下头,吐出大肉棒,充满爱心的抱在手中。用那双亚马逊最美的纤手握着这丑陋的凶器上下滑动。欣然禁不住颤抖起来,纤柔细腻的手指触感比之蜜穴更加强烈,仿佛被一块上等的丝绸紧裹着,无处不在的摩擦蠕动。他紧咬牙关,最后发出一声苦闷的咆哮,把大量的热精射在红鹰的玉手上。   红鹰不知所措的停止了动作,可爱的小手仍紧紧攥着大肉棒,精液从指缝间挤出来,淋在她的脸上、唇上,这使她感到既羞耻又刺激。她羞恐的捂着脸,想避开强烈的男人味道,却把手中滑腻的的残精涂了满脸,每一根汗毛都感受到了来自欣然身上的浓烈味道。   红鹰长长的呻吟一声,跪伏在地毯上,感到一股热津津的液体顺着大腿根流下来。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极度的兴奋中小便失禁了,还当是自己的身体与男人的气味发生了神秘的炼金反应。   红鹰在半昏迷中听见癫狂的尖叫,懒洋洋的抬起头来。只见珍不知何时被剥光了衣服,赤条条得跪在地上。欣然站在她身后,搂着黑将军性感圆翘的屁股大力抽插。   烙铁一般的大肉棒陷入肠道中,后庭被扩张到了极限,那上面原本很清楚的肉褶也消失了。在一阵阵趐麻痕痒的摧逼下,刺痛的感觉变得迟钝,只觉阵阵绝妙快感有如浪涛般汹涌而来。   珍何尝经历过这种阵仗,情不自禁的摆动柳腰,晃动肥臀,使直肠的肌肉不停的收缩夹紧,如同灵活的小手,不断挤压着孤军深入的大肉棒。   欣然倍感刺激,不自觉的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只觉胯下肉棒被一层层温暖紧实的嫩肉给紧紧的缠绕住,尤其是洞口那一圈强有力的括约肌,紧箍的程度有如要将小弟弟给夹断似的,更叫他舒爽得浑身毛孔全开。   红鹰看见珍紧咬朱唇,癫狂的晃动屁股甩动头发,两串晶莹的泪珠急涌而出,平日的英姿早已荡然无存,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叫人怜惜不已。她无法切身体会珍的快感,还当她受到了残忍的折磨,顿生怜悯之心。失魂落魄的凑过去,搂着政敌腰肢,笨拙的爱抚着她的乳峰,嗲声嗲气的安慰道:“不痛~不痛~被坏男孩儿欺负的小珍珍~”   珍投来感激的一瞥,热烈的亲吻红鹰的脖子和耳朵。粗野急促的女人香喷在脸上,熏得红鹰陶然欲醉。   欣然命令红鹰面对黑珍珠坐下,粉嫩的大腿夸张的劈开,架在两侧扶手上。女性的耻辱与快乐之源呈现在不共戴天的政敌面前,闪烁着水淋淋的暗红光泽,仿佛一朵孕育着邪恶果实的花朵,散发出少女特有的腥甜体香。红鹰用力扳着自己的脚踝,胯下素来不见天地的娇嫩肌肤在空气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羞耻的嘤嘤哭泣。然而肉体的快乐却制服了内心的羞辱,她不加反抗的服从了欣然的无礼要求,使冰清玉洁的女儿身摆出荡妇也羞于尝试的动作。   珍贪婪的盯着少女的玉户,毛绒绒的黑眼睛里挂着两汪泪珠儿,使她的脸庞看上去竟似母犬般温情默默。   欣然在黑珍珠背上拍了一掌,命令她给平生最痛恨的女人口交,与此同时,大肉棒继续不紧不慢的奸淫着珍的菊花小洞。   珍委屈的抽泣起来,但还是顺从的趴在红鹰胯下,卖力的舔吮。她的神志早已被身后的男人摧毁,在身体里快速抽插的火热魔棒指挥了她的大脑,为了延长那令人窒息的极乐,她自甘下贱的亲吻仇敌的小淫豆,迫使她发出羞喜的尖叫,蜜穴激射出一股亮晶晶的淫水,并以此取悦在一旁观赏她们的淫行的欣然。   红鹰紧紧搂着珍的脖子,强迫她的脸紧压在自己胯下。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令她厌恶的女人身上也存在着的可爱之处,比如她那条迷人的舌头,眼下正在自己的小蜜壶里大显身手。虽然不能和欣然的大肉棒相提并论,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想到替自己服务的女人是珍·索伦,她就兴奋的脚趾抽筋,阴精狂喷。   在红鹰高潮的同一时间,珍也达到了极限。她下身的两个腔道同时紧缩,直到欣然慷慨的射出火烫的阳精。   珍相信自己被粉碎了,子宫与直肠被岩浆包围,一点一点的融化掉了。她仆倒在地,浑圆结实的乳峰与地毯亲密接触,挤压成两只圆墩墩的肉垫。失去压力下肢像折尺一般突然展开,膝盖被地毯蹭出两道血痕。与后庭所受的折磨相比,膝盖的擦伤根本无足挂齿。   红鹰看着死尸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珍,想不通欣然用了什么方法把这精力充沛的女海盗制的筋疲力尽。直到欣然拿着一瓶药膏走过来,命令珍撅起屁股,红鹰才发现珍的屁眼被操得皮开肉绽,鲜血与乳白的精液糊满了两瓣肥臀。   红鹰吓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从来不知道那个肮脏的排便器官也可以用来做爱。与大惊小怪的红鹰相比,亲身承受过凶暴奸淫的珍却显得很享受。特别是当欣然把凉凉的药膏涂在饱经摧残的菊花蕾上时,她竟舒爽的扭腰摆臀的哼起歌来,甚至还向红鹰飞来一个意洋洋的媚眼儿--仿佛被欣然操得屁股开花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亚马逊的两位女强人对男性的蔑视被彻底摧毁了。当新的一天来临,她们仍是骄傲的公主和坚强的将军,只有在欣然面前才肯解除伪装,变成一对快乐温驯的小荡妇。然而红鹰和珍·索伦的矛盾并没有被化解,除了权力,她们现在还要殊死争夺同一位不可代替的情人。   狂欢过后,欣然与两女同沐鸳鸯浴。红鹰和珍都被他操得死去活来,瘫软在浴缸里,连动动小指头的力气也无。欣然只好让尤丽亚和沙王伺浴,顺便又在两位爱妾身上发泄了一下。   珍和红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魔鬼般的美少年在沙王与尤丽亚身上驰骋,不禁怀疑他是什么怪物,竟有如此充沛的吓人的精力。转念一想,如果刚才欣然在她俩身上尽情发泄,这会儿躺在浴缸里的将是两具美艳的尸体。   歇息片刻后两女恢复了体力,不胜娇羞的擦拭娇躯。欣然自背后搂住珍和红鹰的小蛮腰,笑嘻嘻的问:“两位小宝贝儿,今晚过得快乐吗?”   珍毕竟见过世面,扭头吻了他一下,娇嗔道:“坏蛋!差点把人家折腾死!”   红鹰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抽泣道:“想不到当你的女奴会这么辛苦,下次再也不上当啦。”   眼看夜色渐深,珍问欣然,今晚还去不去她家赴宴。   欣然连御四女,在红魔女的帮助下吸收了大量宝贵的阴元精气,精神很是振奋,闻言笑道:“当然要去!反正闲着没事做,说不定能泡到美女哩。”   众女闻言大惊--原来这小色鬼还没有满足!   激情消退后,珍与红鹰都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她们是死对头。   纯粹是出于礼貌,珍邀请红鹰一同赴宴。红鹰当然拒绝,推说身子疲乏,心事重重的回家了。   眼中钉不在跟前,珍轻松了许多,牵着欣然的手说:“快走吧,宾客们都在等着我这个女主人哩。”   “嘿嘿,丢下客人不管,跑出来偷吃腥的女主人?”欣然笑着调侃她。   “去--讨厌啦,人家是来还债的。”   两人出门乘上珍专用的小马车(准确的说是豹车),赶赴珍的府邸。   这次宴会,是为了庆祝前天南斗号出海狩猎成功而举行的。   亚马逊人长年累月的在海上抓男人,抓的男人们都害怕了,除却胆大包天的走私商,极少有人敢靠近亚马逊海岸,因此狩猎的难度也越来越大,近半年来,珍出海数十次,收获加起来还不如前天那次多。   南斗号的大胜利使珍·索伦在民众心中的威信大大提升,在女王继承人的支持率上,“狩猎男色的女海盗”与“白恶魔的征服者”平分秋色。如此一来,珍也算完成了一件“英雄业绩”,获取王位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也非常之多,除了珍的支持者,中立派也来了不少大人物。   正如欣然事先所料,一晚狂欢后的珍连走路都很费力。身为晚会主人,免不了应酬招待宾客。好不容易坚持下来,屁股痛的好似火烧,这笔账当然要算在欣然头上。小心翼翼的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珍偎粘在欣然怀里撒娇,怪他玩的太疯狂,好好一个晚会都不能尽兴起舞。   欣然陪她温存了半晌,忽然看见一位陌生的绝色佳人步入会场,眼睛顿时一亮。   笑嘻嘻的道:“海盗婆,陪我跳支舞可好?”   珍羞嗔的打了他一下,娇声道:“不行的啦,一走路那里就痛......”   “要不你先歇着,我想出去逛逛......”   珍见情郎迫不及待的要勾引新欢,大感吃醋,撅起小嘴坚决不准。欣然只得乖乖陪她坐着,不时的偷眼去看那美人儿。   珍顺着他的目光一瞥,不禁笑道:“原来是小丽,亲爱的,快去邀请她跳支舞吧。”   欣然半信半疑的道:“刚刚你还说不行--”   “哈哈,小丽没关系的。”珍神秘的一笑,挣扎着起身,招呼那美女过来,给欣然介绍。   这位小丽姑娘,乃是首都社交圈的大名人,没有她到场的舞会肯定上不得台面,今次能够出席,对珍来说也是天大的面子。而后自觉得闪到一旁,留下欣然和小丽姑娘单独相处。   小丽也是个妙人儿,大大方方得坐在欣然身边,陪他闲聊。这美人儿不愧是首都第一交际花,还不到几分钟,便有数位贵妇小姐过来向她问好。其中有人说了一句让欣然很迷惑的俏皮话“两位大帅哥儿慢慢聊吧,我等小女人就不打扰了”。   “喂,小丽,人家说你是帅哥唉......是她们的眼睛有病,还是你......”欣然欲言又止。仔细端详小丽,果然有些不同。   小丽坦率的笑道:“没错啊,我从前的确是男人,十年前,提起圣·赛亚城的第一美男江玉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哇塞!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变性人!”欣然好奇的问,“快说说,你为啥要变成女人呢?”他一直认为男人无论在社会地位还是身体素质上都远胜女性,因此无法理解变性人的心理。   小丽叹道:“生为男儿不得不操持戏子贱业,每日被女人耍弄,付出怎样的努力也无法改变人们的歧视,终身劳碌却与上流社会无缘,试问尊严何在?”   小丽憎恨亚马逊女尊男卑的社会现实,却无力改变,愤而挥刀自宫,远赴重洋,去那“易容魔国”高丽做了变性手术。因仰慕高丽国某著名变性人前辈,故易名“丽秀”。   欣然笑道:“那也不错啊,你现在成了女人,可以欺压别的男人了。变个性就能挤进上流社会,这买卖也算划得来--不过你休想唆使我学你的坏榜样,我男人还没当够呢。”   小丽苦笑道:“就算你有心效仿,我也要劝你放下屠刀。那高丽庸医好生黑心,拿了我的血汗钱,却只做了半个手术,害得我如今是不男不女,‘上下’两难。”   欣然惊讶的问:“难道那人切了你的‘老鼠’,却忘记装上‘猫’?”   小丽咬着小手帕,羞愤的抽泣道:“正是......呜呜,该死的庸医!”   欣然安慰道:“别难过,剩下的手术我帮你做!”   小丽顿时花容失色,摇头道:“不、不、不--绝对不要!”   “你不相信我?”欣然老大不高兴。   小丽苦笑道:“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体,突然改变......恐怕难以适应,况且就算我乐意,你去哪里找‘猫’呀?”   欣然一想也是。变男人简单,寻条犬鞭接上就成,女人就不同了,动物的东西尺寸未必合适,就算合适,小丽也未必肯接受,如果用人类的......哪个女人肯发扬风格捐献那东西?于是作罢。   两人又聊了半晌,很是投机。小丽邀请欣然去“女王馆”做客,她是那里的老板。   欣然问:“女王馆是做什么生意的?”   小丽攀着他的肩膀,附耳窃语:“嘻嘻~卖色的。”   欣然立时心动,鬼鬼祟祟的问:“质量如何?”   “漂亮是没得说,火辣型、放浪型、温柔型、闷骚型一应俱全,公子喜欢那一型?”   欣然故作害羞状:“都喜欢......”   小丽白了他一眼,娇笑道:“你想吃全套也可以,花费可不小呀。”   欣然颇有些自卑的说:“小丽,你这话恰击中了我的短处,哥哥我一贫如洗,就是钱多的花不完。”   小丽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只好展开香扇遮挡失态。晚宴散后,小丽塞给欣然一张纸条。“明天上午到上面写的地址来,我给你安排一场别开生面的性爱盛宴。”   欣然不动声色的收下,开了一张支票还给小丽。“一点小意思,请笑纳,随时可以到大使馆兑换现金。”   次日欣然如约赴会。小丽说女王馆是圣赛亚最豪华的戏馆(妓院),这倒没吹牛,金壁辉煌不亚于百合宫。不过......建筑物的外形也太逊了,居然是一只超级巨大的粉红色酷布卡!还好,总算不是“步行鸟”。   女王馆外许多年轻姑娘在排队。亚马逊女多男少,“百合”之风盛行,有钱女人下戏馆玩漂亮妹妹那是正常现象。   一面墙上陈列着大幅写真,清一色的猛男俊男,乃是女王馆的当红戏子。欣然这才知道女王馆里也有男娼,顿时有些不爽,但还是进去了。   小丽招待他在自己的闺房里喝茶歇息。匆匆来到门外,高声道:“对不起,各位女士,今天的预约到此为止。”   没有排到的姑娘们很是郁闷,高声问:“怎么这样快,就不能让他多接几次客吗?”   小丽歉意的笑道:“这位少爷乃是中洲第一美少年,今次来女王馆,纯属走穴性质,你们当我真是他的老板?”   又有人问:“那么可不可以请他明天再来一次?我很急呀!”   小丽摇头道:“你急也没用,人家有人家的规矩,同一个国家不卖两次身。”   “哦,这就是所谓的不贰之臣吧......”   “真扫兴,难得我一大早跑来排队。”   “这有什么,我昨天晚上就开始等了。”   小丽见群情激愤,只得安慰道:“先别失望,我会再找苏公子商量,也许他会被你们的爱慕之心感动,破例多卖身一次。”   “全拜托你啦,老板娘,明天一定要给我留个位子!”   “小丽妹妹,我听说那位少爷是罗摩使节团的顾问哩!”   “哇塞,人长得帅,又是贵族,迷死人了~”   “哼哼,罗摩人真会投其所好,找了这么一位漂亮男孩搞外交,朝中权贵不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才怪。”   人群不情愿的散了。小丽亲手将欣然的照片从布告墙上揭下来,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   已经预约的女人一共四十位,年龄从十四岁到四十岁全有,容貌平均在七分姿色以上--在圣赛亚城,想找出一个丑女还是挺难的。   小丽收了她们的嫖资,神情肃穆的叮嘱道:“给我记清楚!不许咬,不许抓,更不许皮鞭绳索滴蜡,每人十五分钟,听到铃声马上换人!”   一名丰乳肥臀的少妇抱怨道:“十五分钟可不够,人家一次高潮少说也得二十分钟--”   小丽挥起折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凶巴巴的道:“高、高--高你个大屁股!死荡妇,若是你们每个人都玩到高潮我家苏少爷岂不是要活活累死?”   女王馆乃是众色女的快乐之乡,大家都不敢得罪小丽。七嘴八舌的打圆场:“十五分钟足够了,省略调戏与前戏,一次高潮还有得剩哩。”   小丽笑道:“就是嘛,时间就是金钱。”   “小丽姐,你可记得给他吃药?连续接四十位客人,我怕他支撑不住......”有人担心的说。   小丽信心十足的道:“苏少爷是专业人士,用不着磕药照样操得你们爬不起来,不过为了尽快进入状态,我倒建议你们喝点催情酒,酒柜里有的是--记得只能喝一小杯,我可不想看到你们在这里光着屁股互相舔的丑态。”   欣然在房间里等了半晌。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小丽满脸堆笑的走进来。“公子久等了,姑娘们马上就来。”   欣然打起精神道:“那就抓紧时间吧,天黑之前我得回家。”他是怕回家晚了宋禧不高兴。   话音未落,一位身材性感的裸体女郎冲进房来将欣然扑倒在床上。为了节省时间,她在门外就把衣服脱光了。   欣然被她的急色相吓得一跳。“小丽--这女人发什么疯?”   小丽窃笑道:“她就是传说中的花痴型,你就好好享受吧。”说罢关门离去。   从正午到日落再到玉兔东升。四十个女人顺次寻欢作乐,进去的时候精神亢奋面泛桃花,出来的时候香汗淋漓一脸满足,拉着小丽的手大呼过瘾,三倍的嫖资花得很值。   等到最后一位客人也满足了兽欲走出房间。小丽提心吊胆的打开门,心想苏公子该不会被榨干了吧?   进去一看,欣然正躺在床上发呆。   “公子,你还满意吗?”   “嗯,服务挺周到,数量也很丰富,不过小丽啊......你不觉得她们有点奇怪吗?”   小丽吓了一跳,提心吊胆的问:“哪里奇怪?......我......我不知道哩~”   “为什么四十位姑娘全都是‘花痴型’?”   “呃......哈哈......哈哈......她们被公子的优雅风度所迷,按耐不住春心,不管从前是什么型,现在全都变成花痴啦。”   “唔......原来如此,”欣然满意的点点头,又送了小丽一大笔酬劳。   神清气爽的离开女王馆,欣然很为今天的艳遇自豪。打算回家向小杰炫耀一番,明天也带他来过过瘾。殊不知,明天还有一堆女人等着过他的瘾呢......   昨天,欣然在床上征服了珍和红鹰,今天在同样的战场上,亚马逊勇敢可爱的女公民们用更加劲爆的方式替两位领袖报了一箭之仇。   (这个故事向我们重申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古老真理,当然你也可以有其它理解,比如“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根据不完全统计,欣然在圣·赛亚城期间总共被嫖了八百七十四人次,在他身上发泄过兽欲的亚马逊女郎足够挤满一列火车,直接受益人小丽姑娘由此赚下了万贯家财,跃居亚马逊富豪榜排名第一,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最为难能可贵的是身为受害者的欣然不但对此一无所知,还当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堪称微笑骑士冒险生涯中最能体现“博爱”精神的壮举。   第七章 琥珀女   来到圣赛亚快一个月了,欣然每日忙于工作,都没有时间陪小杰,觉得挺对不住弟弟,今天特别抽空带他来海滩钓鱼。   这海钓是一门大学问,欣然和小杰都不懂行,随便找了一处风景优美的礁石滩下了钩。哥儿俩主要是出来玩玩,钓到鱼当然很好,钓不到那也无所谓。回家的时候去附近的海市上买几斤鲜鱼龙虾,就当是自己钓的。   清晨的空气很好,海潮一层层的推过来宛如洁白的阶梯,涛声入耳,心旷神怡。   除了欣然小杰兄弟,礁石岛上还有一位钓客。   这是一位与小杰年纪相仿的少女,短裤体恤的打扮很俏丽,披着一件粉红色的对襟毛衣,脚蹬大头皮鞋(只穿了一只袜子,另一只大概搞丢了),草绿色的军帽反扣在头上遮住耳朵。   小姑娘发觉小杰经常偷眼看她,回过头来好奇的打量欣然兄弟。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欣然觉得这个小孩有点奇怪,看衣着不像附近的渔家女,不知为何这么早孤身一人来钓鱼。   这时海面上传来汽笛声,一艘巨大的仆鲸徐徐入港。仆鲸的尾巴后面拖着一根非常粗的铁索,似乎在牵引沉重的货物。等到仆鲸入港,货物才从水面中浮现出来,竟是一具庞大的鲸鱼骨架。   欣然站起来好奇的望着仆鲸,飘扬的旗帜上画有酷似金币的标志,明显不是军方的船,不晓得为何特地去捞一具鲸骸骨。   轻巧的脚步声自身后想起。那位钓鱼的小女孩收起钓竿,灵巧的跳过一块块礁石,奔向仆鲸。挥手喊道:“嗨,早上好~”   仆鲸上的水手一齐行礼,毕恭毕敬的道:“琥珀小姐早上好!”   名叫琥珀的女孩子走到仆鲸跟前,仰脸问水手:“找到我要的东西了吗?”   带着水手长袖标的女郎笑道:“我们‘森罗’的打捞船亲自出马,还能找不到?”   琥珀大喜过望,绕到鲸鱼骸骨前面认真的端详。突然做出一个很奇怪的动作--趴在水面上,用一只耳朵聆听什么......   欣然越发好奇,干脆把钓竿插在礁石缝里,带着小杰朝鲸鱼骸骨走去。   琥珀站起身来戴好帽子,拍手嚷道:“东西就在鲸鱼肚子里,大家加把劲,把它拿出来吧!”   “好哩!”数十名身材高大的肌肉女闻声跃下船舷,在水手长的指挥下挥起手斧劈开鲸鱼肋骨,从它肚子里拉出一台红黑两色的庞然大物。由于上面张满了水草和牡蛎,看上去像一具做工粗劣的金属雕像。   当欣然的目光落在金属打捞物上,心跳突然加速,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哥!那不就是红莲改嘛!”小杰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叫道。   没错--正是当初遗失的红莲改!欣然也认出来了。   琥珀忽然转身,戒备的望着欣然和小杰。她的耳朵很尖,听见兄弟俩的对话了。琥珀匆匆的交代了几句,水手们立刻放下清理红莲改表面秽物的工作,用缆绳把它拖进货舱。   小杰见状焦急的道:“哥!她们要把红莲改抢走啦--”   欣然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小杰,你先过去和那女孩谈谈,问她可不可以把红莲改卖给我们。”他觉得同龄人可能比较好说话。   小杰不悦的道:“红莲改本来就是你的为啥还要花钱去买?”   欣然笑道:“傻孩子,那女孩也可以说红莲改是她从大海里捞出来的古董啊,凭什么相信咱们?这件事最好和平解决,我看那女孩和她的船员不像是寻常之辈。”   小杰无奈的道:“好,希望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这话说得很没信心。琥珀怎么看都像是蛮不讲理的调皮丫头。   女孩见小杰走过来,脸上现出戒备之色。吹了声口哨,一位胖大的水手从船上跳下来,门神似乎站在琥珀背后。他腆着皮球般的大肚皮,皮肤暗黄,容貌丑陋至极,疵着两颗狰狞的獠牙。   小杰立刻认出那是一头食人魔,吓得停住脚步。然而仔细一看,食人魔的表情很平静,傻乎乎的望着自己发笑,似乎没有恶意。一想到背后还有哥哥撑腰,重新鼓起勇气,走到琥珀面前。   “呃,你好......我叫小杰,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被小杰笨拙的搭讪方式逗得咯咯娇笑,落落大方的答道:“小杰你好,我叫琥珀,你找我有事吗?”   小杰拍拍心口,红着脸道:“嗯,我是来向你买东西的。”说罢将红莲改的来历讲述了一遍。   琥珀双臂交抱,认真的听小杰结结巴巴的说完,俏皮的道:“这么说,那部机械铠本来是你哥哥的东西对不对?”   “对呀对呀!我们有证据的--驾驶席上有我哥刻下的签名!”小杰曾在欣然的指导下多次驾驶红莲改,对它的特征了如指掌。   琥珀摆摆手,刁蛮的说:“我才不管这部机械铠的原主人是谁,现在被我捡回来就是我的东西!”   小杰吞了口唾沫,失望的道:“哇靠,你还真是不讲理啊......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吵,这部机械铠我哥打算买回去,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琥珀听到“钱”字,顿时兴奋起来。转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喃喃的道:“我想......少说也得十个金币吧。”   小杰大喜,笑呵呵的说:“才十个金币啊,那用不着跟我哥说了我就出得起!”说罢从钱包里数出十枚金币给琥珀。   琥珀嫉妒的盯着他鼓鼓的钱包,幽幽的说:“哇塞你好有钱哦......”   小杰被美少女一夸登时辨不清东南西北,花花公子似的笑道:“这是我哥给我的零花钱,小意思罢了。”   琥珀珍重的收起十枚金币,拉着小杰的手说:“小杰哥哥,我让她们把机械铠送出来,你等我一下好吗?”   “没、没问题!”小杰面红耳赤。被琥珀握着的手不停的颤抖。虽说他跟着欣然学到不少对付女人的经验,可是与同龄少女交往这还是第一次。   相比之下琥珀则成熟得多,向他甜甜一笑,转身朝仆鲸走去。   小杰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仿佛丢了魂儿。   欣然看在眼中,暗自窃笑,心想,可怜的小杰,你就要尝到人生的苦涩了......   “咦--琥珀......琥珀小姐!船怎么开走啦?”   看到打捞船起锚,小杰终于清醒过来,连忙追上去。   琥珀打出手势,示意打捞船上的人继续启航。抄起钓竿朝小杰走来。   “抱歉,机械铠不能还给你。”   “琥珀......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小杰有点生气了,“我明明已经付给你钱--”   “哈哈,你真小气,那点钱就算是和美女聊天的服务费吧~”琥珀得意的娇笑。   “啊啊--可恶的妖女,还我钱来!”小杰冲动的追了上去。   琥珀突然出手,轮起钓竿在小杰脚下一拨,动作既快且准有如蜻蜓点水。   小杰遭她暗算,仰面栽倒在沙滩上。琥珀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双足一顿凌空跃起,娇叱道:“吃我一招--断子绝孙脚!”   鞋根结结实实的踏在小杰的小弟弟上。   “哇呀!!”   小杰痛得满地打滚,捂着胯下呻吟不已。“呜呜呜......小妖女,你好狠毒啊......”   琥珀也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的望着小杰,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什么妖怪,中了我的断子绝孙脚居然还能说话!?这......不可能啊!”这一招钓竿攻击加狂踩小弟弟乃是琥珀从小苦练至今的绝学,毁在她脚下的好汉不计其数,堪称一击必杀之技,没想到今天在小杰身上破了功。她可不知道,小杰的命根子被欣然以血荆棘改造,生命力超强。   小杰一跃而起,拍去裤子上的尘土,淡淡的说:“哼哼,你的绝招已经被我看破,乖乖认输吧!”   “呸!我不信--”琥珀轮起钓竿,故伎重试。   “砰!”硝烟迷漫。小杰熟练的拔枪射断钓竿,动作之流畅媲美西部牛仔。   琥珀吃惊的看着手中余下的半截钓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忽然滚出两行泪珠。   “呜呜呜~你好坏,弄断了人家的钓竿!我要你赔--”琥珀掩面抽泣。   小杰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琥珀从指头缝隙间看到他内疚的表情,突然吐出粉舌扮了个鬼脸,转身向海岸奔去。猛地一甩钓竿,长长的鱼线破空射出,鱼钩挂住了舷板。琥珀借力腾空跃起,轻飘飘的飞上甲板。   小杰正要追上去,忽然眼前一黑,仿佛撞上了一堵软绵绵的墙壁,震得他倒退回来跌坐在沙滩上。   抬头一看,方才琥珀唤来的食人魔少年挡在面前。   “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偶劝你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吧!”食人魔少年憨憨的说道。他使用的是人类语言而非本族的巨人语,个别地方吐字不清,比如“我”被他念成“偶”。   “你......你是谁?”小杰被这丑陋的大块头吓住了。   “偶叫南瓜小子。”食人魔少年老实的答道。   小杰回头向欣然求救:“哥,这家伙多管闲事,怎么办?”   欣然掏出一支拇指大的药瓶丢给小杰,笑道:“自行解决!”   “得令!”小杰拧开瓶盖,将淡蓝色药水一饮而尽。擦擦嘴角,意气风发的对高出自己半截的食人魔少年说:“南瓜小子,识相的就快闪开,不然等我发怒就来不及啦!”   南瓜小子搔搔头,纳闷的道:“你想跟偶打架吗?不行不行,打架是不对的,偶们还是心平气和的聊天吧......咦,你、你--你怎么变大啦?”   小杰喝的是欣然新近调制成功的“巨人药水”。主料是巨灵果和威而刚圣水,服用巨人药水后能维持十分种的“巨大化效果”,药效比单独服用巨灵果强两倍。   由于威而刚圣水有着瞬间补充巨额能量的特效,恰能弥补巨大化造成的能量损失,结束变身后也不会产生虚弱、疾病等副作用。(唯一不太完善的地方是威而刚圣水含有春药成分,服用药水后可能会感到性欲特别旺盛。)   体形暴增两倍的小杰比南瓜小子还要高出一头。猛扑上去扣住南瓜小子的肩膀,使出罗素教给他的摔跤手法将这体重两百多公斤的食人魔高举过顶。   “不要啊!不要打偶......呜呜,偶讨厌打架的啦!”   小杰才不理他,抖手将沉重的食人魔少年丢向沙滩。砰的一声,砸出一个大坑。   南瓜小子痛得哇哇大哭。与吓人的外表相反,他的性格异常胆小懦弱。   欣然看不下去了,阻止小杰继续殴打南瓜小子。走近问他:“你是琥珀的什么人。”   “偶......偶是琥珀小姐的跟班儿。”南瓜小子含着眼泪答道。   他的父母从前在黑风山占山为王,人称黑风双煞,乃是鼎鼎大名的食人魔雌雄大盗。后来山寨遭到官兵讨伐,黑风双煞付诛,独生子被亚马逊人俘虏,带回圣赛亚拍卖,被琥珀的奶奶买下收养作为孙女的玩伴。因他皮肤发黄,胖乎乎的像个大南瓜,琥珀便给他取名叫“南瓜小子”。南瓜小子从小被灌输了人类的伦理道德,且时常被琥珀欺负,久而久之性格变得异常温顺胆小,根本就是披着食人魔外皮的小绵羊。   欣然又问:“琥珀是什么人,为何能找到我丢失在海中的机械铠?”他对刚才琥珀趴在水面上听海的奇怪举止印象深刻。   南瓜小子闻言精神一振,与有荣焉的道:“琥珀小姐的耳朵非同寻常,能够听见埋藏在大地和海洋深处的财宝的呼唤声。”   欣然大吃一惊,如果南瓜小子的话属实,琥珀岂不是天生的探宝专家?   “琥珀家住哪里,还有哪些亲人?”   南瓜小子据实答道:“小姐家住圣赛亚十二重天玫瑰街二十八号,家中还有一位祖母,便是偶的老主人达伽夫人,这位夫人可不得了,人称‘黄金奶奶’。”   欣然也听过黄金奶奶的名号,知道这是圣赛亚的首富,开办了专门探寻古代宝藏的“森罗”商社,历年来挖出宝藏无数,想不到琥珀就是她的孙女......难怪森罗如此赚钱,原来是有一位神奇的人形“寻宝机”。   欣然迫不及待的想收回红莲改,问南瓜小子:“你想不想回家?”   “当然想啦......可是......可是偶不相信你们会放过偶,特别是那个小巨人......好凶恶啊,根本不听偶解释......”他偷眼看了小杰一眼,惊讶的发现对方又变成了普通的小孩。心想这兄弟俩一定是魔术师,我可不能得罪他们,不然准被变成癞蛤蟆。   “你尽管带路便是,我要和黄金奶奶做一笔生意。”   南瓜小子迟疑的说:“我可以带路,但是你们得发誓不再欺负偶家小姐。”   欣然笑道:“这有何难,小杰--快发誓给他听。”   “哥,好事怎么不找我......”小杰抱怨了一句,手指天空高声道,“我小杰发誓绝不找琥珀小姐的麻烦,欣然哥也一样。”   南瓜小子满意的从沙坑里爬出来,晃动肥胖的身躯朝码头走去。“少爷,你打算跟我家老主人做什么生意呀?”   欣然笑道:“你们刚才捞出来的机械铠是我从前丢失在海中的,我想把它买回来。”   南瓜小子觉得欣然这个人挺诚恳,沉吟片刻,说道:“少爷啊,偶有句话,不晓得当说不当说,不说觉得对不住你,说了怕你骂偶多事。”   欣然笑道:“你就说罢,我脾气可好了,绝对不骂你。”   南瓜小子点头道:“实话对你说哦,偶家小姐是大好人,脑子聪明不说而且为人特仗义,可是老奶奶就不一样了,她是一个小气鬼,你跟她作生意准要吃大亏。”   欣然笑道:“谢谢你啦南瓜小子,小气鬼我见多了,没什么了不起,不管达伽夫人出多高的价钱,我都要把红莲改买回来,它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再也不想和它分开了。”   南瓜小子被欣然感动了,认真的说:“少爷真是个重情谊的人,虽然偶不明白这冷冰冰的机械铠咋就成了活人的亲人,不过偶还是祝你如愿以偿。”   “哥,我也要去琥珀家。”小杰兴冲冲的跟上来。   “不行。”   “嘿!我被她骗了十个金币难道不应该讨回来?”小杰对受骗的事仍耿耿于怀。   欣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诡笑道:“你就光着屁股去找人家算账?”   “啊--我的衣服!”小杰慌忙捂住赤裸的下身了,羞得小脸涨红--适才变身时衣服全都被撑碎了。欣然脱下外套给小杰遮羞,免得路上被人笑话。   黄金奶奶的寓所位于圣赛亚城第十二重天玫瑰大街。十二重天位于城市中央最繁华的地段,可谓寸土寸金,住在那里的清一色是富贵豪门。   黄金奶奶是所有富豪里头最有钱的,可是她的府邸却是一所堪称全城最破旧的“蘑菇屋”。这老太婆是全城闻名的吝啬鬼,拥有亿万家财,家里却连一样像样的家具也无,穿得衣服也打满了补丁,活像个老叫化子。若非她深信自家所在的地方风水极好能保佑子孙万代大富大贵,早就把地产高价卖掉搬到三、四重天的贫民窟去了。   欣然到访的时候,黄金奶奶正盘膝坐在黑咕隆咚的小屋里生闷气。   她是因为琥珀生气。黄金奶奶的儿子媳妇都不在身边(据说是因为伙食太差小夫妻忍受不了联袂私奔),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年方十一,美貌聪明,乃是她的掌上明珠。黄金奶奶非常疼爱孙女,特别是她发现孙女继承了家族的优秀血统--拥有“招财耳”的超能力之后,更是一门心思的想把她培养成“森罗”的接班人。   可恨孙女不理解她的一番好心,每日都要为零花钱之类区区小事和她老人家吵嘴,闹得很不开心。这不,今天琥珀从海里捞出了一台前所为见的机械铠,就以为自己立下大功,还说什么这些年她替“森罗”发掘了上百件价值连城的古代秘宝,赚下数以千万计的财产,却没有得到相应的酬劳,如果今次不给她零花钱,就要闹罢工,就要和奶奶打官司,分家产!   黄金奶奶虽然疼爱孙女,但是她更疼爱钱,谁想从她手里拿走一文钱除非要了她的老命。在孙女提出无力要求之后黄金奶奶狠狠的教训了她一通,苦口婆心的告诉她勤俭节约乃是家族的传统美德,绝不能在她手里败坏掉。   对于奶奶的教导,琥珀报之以白眼儿。她今天受了很大的刺激--看见小杰随随便便就拿十个金币出来,她心里特不平衡。   黄金奶奶见孙女不听劝告,一怒之下把她关进小黑屋,要她好好的反省一下。   琥珀也是个倔脾气的丫头,据理力争道:“我没有错,用不找反省!要么你就永远别放我出去,要么就给我零花钱!”   黄金奶奶气得发抖,怒冲冲的告诉她:“丫头,只要你能拿到那件宝物证明你已经长大承认,今后别说零花钱,森罗当家人的交椅奶奶也让给你来坐!”说罢锁上了房门。   回想起当时对孙女所说的话,黄金奶奶不免有些后悔。她知道孙女年轻气盛,很可能受不了刺激跑去寻找那件“森罗探宝清单”上危险度排名第一的王冠。然而让她向孙女道歉,收回所说的话吗?这显然是办不到的。   黄金奶奶揉揉胀痛的太阳穴,信手拿起一支新得到的烟枪,打算抽两口解解乏。便在这时,南瓜小子推门进来,傻乎乎的喊道:“奶奶,偶给你带来一位客人。”   欣然跟在南瓜小子身后进了屋,扑鼻而来的霉味使他怀疑自己走进了老鼠的洞穴。   一位骨瘦如柴满头白发的老太婆盘腿坐在矮小的土炕上,正捧着一支火龙枪上下端详。   “小家伙,你年轻眼神好,过来给奶奶说说,烟草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呀?”黄金奶奶漫不经心的道。她还以为欣然是南瓜小子新认识的朋友。这食人魔少年特别喜欢交朋友,经常把一些小乞丐或流浪动物带回家来,黄金奶奶早就见怪不怪了。   欣然笑着说:奶奶,您搞错了,这不是烟枪。   黄金奶奶丢下火龙枪,尴尬的道:“人家跟我说这叫火什么枪,我想既然要点火,还是一把枪,那么就应该是烟枪吧,居然不是,真扫兴。”抬眼瞅瞅欣然,问道,“你来做什么?我们家可不管饭。”   欣然忍俊不禁,心想这老太婆果然是个吝啬鬼。   “没有饭,一杯茶总该舍得吧?”他故意问。   黄金奶奶老脸一沉,没好气的道:“我们的茶很贵哦,一个银币一杯!”   欣然拿出两枚银币给她。   黄金奶奶讪讪的道:“小败家子,你还真能糟踏钱哪,我要是你亲奶奶准备你给气死。”转身吩咐南瓜小子上两盏清茶。她家里连个丫鬟也没有。   欣然举起茶碗道:“奶奶,我敬你一杯。”   黄金奶奶很是尴尬,本不想领情,转念一想,不喝白不喝......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问道:“小家伙,我看你不像是来借钱的,莫非想向我家琥珀提亲?”   欣然差点把茶喷在黄金奶奶脸上,苦笑道:“奶奶您别开玩笑,琥珀那么小,我向她提亲是要判刑的!”   “嗨,怕什么!她已经十一岁,不小啦,况且只要你们感情好,年龄差几岁也没什么。”   欣然笑道:“奶奶似乎很迫切的想把琥珀嫁出去。”   黄金奶奶拍腿嚷道:“是啊!这丫头越发以为翅膀硬了,居然想跟老太婆我闹分家!岂有此理!对了,你不是来提亲的......呸!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奶奶,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买一件东西。”说罢将红莲改形容了一番,并特别强调那是琥珀今早刚刚打捞上来的--你可不能说已经卖掉了。   黄金奶奶狐疑的道:“小子,亚马逊人可没有谁会驾驶机械铠,你准是从中洲来的对不对!”   欣然点头笑道:“我叫苏欣然,是来自中洲的外交官,这红莲改,的确是我遗失的--”   “呵呵~原来你就是苏欣然哪,我说咋这么俊俏呢。”黄金奶奶老眼放光,拉着欣然的手笑眯眯的说:“孩子,机械铠可以还给你,奶奶我分文不取--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欣然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道:“什么条件,您尽管说吧。”   “我要你答应一门亲事--”   “啊呀我的老天爷!奶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么干是不是有点......”   “瞧你吓得那熊样--不是奶奶我要嫁给你,是我孙女琥珀啦!”   欣然擦了把冷汗,陪笑道:“这我也不能接受,琥珀才一点点大,不管嫁给谁都是非法婚姻--”   “狗屁!”黄金奶奶一瞪眼,“我就是法!谁敢说我非法?奶奶我用金山砸死他全家!”   欣然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就是财大气粗啊......   “可是奶奶,把琥珀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你真能放心?为何不替她挑选一位更可靠的夫君呢。”欣然开动三寸不烂之舌,试图说服黄金奶奶放弃这变态的念头。   黄金奶奶阴笑道:“小子,你的身价我已经了解的很清楚,圣国最年轻的圣骑士,家财万贯的阔少,圣国与罗摩联合委派的全权外交官,在亚马逊,还能找出比你更值钱的金龟婿?”   欣然吞了口唾沫,讪讪的说:“可是......如果我娶了琥珀回家,对她不好你能拿我怎么办?”   黄金奶奶冷笑道:“你用不着带她回家,作为结婚聘礼,我要你帮助琥珀成为亚马逊的新女王!”   欣然目瞪口呆。   黄金奶奶伸出鸟爪般枯瘦的手抓住欣然的手腕,眼中满是狂热的光彩。“哼哼,小家伙,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应该晓得竞选官位最重要的就是资金支持!奶奶我有家财亿万,足以收买半个亚马逊的公民投票支持琥珀继承王位,以你的政治地位,只要全力支持琥珀登基,红鹰和珍·索伦两个黄毛丫头根本不是对手!”   “我还不知道琥珀是否具备当女王的才能--”   “呸!才能什么的全是唬人的,只要有钱,别说女王,就是当皇帝又有何难!”   “你这么想让孙女当女王,可有问过她本人的意见?”欣然渐渐失去了对黄金奶奶的尊敬。口气变得冷诮。   “哼!小丫头懂得什么,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了,我这可都是替她的前途着想。”   欣然起身冷笑道:“老太婆,你先别管琥珀,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吧。”   “你--你什么意思!”   “有一种病叫做老年痴呆,我相信你并不陌生。”说罢,欣然拂袖而去。   通过方才的谈话,欣然放弃了与黄金奶奶打交道的初衷。哪怕失去红莲改,他也不能侮辱自己的智商去应酬一个利令智昏的老糊涂虫。   “你给我站住!”黄金奶奶气得跳起来,“来人哪,给我抓住这不知好歹的小子!”黄金奶奶虽然吝啬的连佣人也舍不得雇,家里却有不少出色的保镖。她很清楚,一旦老命没了,赚再多的钱也没用。   出乎预料,往常应声而来的保镖如今却半个也没出现,只得看着欣然扬长而去。正怒不可赦的时候,一名保镖匆匆赶来禀告:“夫人,大事不好!琥珀小姐撬锁逃走了,还留下一封信给你。”   信纸上只有一行稚气十足的大字--奶奶,我去拿“赤红蚁后的王冠”,等我的好消息。   第八章 调查记   且说欣然失望的离开黄金奶奶的家,朝位于“十八重天”的大使馆走去。一进门便看见宋禧急匆匆的迎出来,拉着他说:“总算找到你了,快跟我走,女王有急事召见你。”   欣然以为女王急着召见他是为了王位继承人的事,来到王宫后却发现红鹰和珍也在场,神情紧张的守在病床前。   “陛下,我们来了。”宋禧拉着欣然的手来到病床前给梅琳女王请安。欣然发觉与上次见面时相比,女王的精神差了许多。愧疚的道:“陛下,非常抱歉,您交代的事情我还没能办妥。”   女王摇摇头,慈祥的笑道:“没关系,我这次叫你们来不是为了继承人的事。”   听了她的话,珍和红鹰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这次请大家来,是为了一件关系到亚马逊存亡的大事。”女王出语惊人。   宋禧柳眉微蹙,低声道:“陛下,这件事是否与最近发生的树木枯萎事件有关?”最近圣赛亚城附近大片的树木无辜枯死,森林西北方升起滚滚黑烟,动物纷纷逃亡。一开始还当是发生了火灾,可又见不到火光,派去侦察的人也至今音信全无。   女王满面忧色的道:“今天早上,王宫花园中的百合花在一夜之间全都神秘的凋谢了,世界树的部分枝叶也开始枯萎,种种迹象表明,黑精灵的炼金场再次开动了。”   此言一出,宋禧、红鹰和珍顿时变了脸色,惊恐之情溢于言表。只有欣然还搞不清楚情况,茫然的问:“黑精灵的炼金场是怎么一回事?”   梅琳女王语调沉重的说:“故老相传,黑精灵的炼金场是制造人间灾难的工场,一旦炼金场冒出黑烟,森林将枯萎,众生将灭亡。两百年前,黑精灵的炼金场第一次开动,那也是这个邪恶的民族首次出现在亚马逊大陆上......一位法力无边的炼金术士创造了黑精灵,并成为他们的王。”   黑精灵王野心勃勃的想要统一亚马逊,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她创建了炼金场,收集植物的精气炼造一种蕴涵着神秘魔力的晶石。炼造一颗这样的魔晶石,便要毁掉一座森林。   失去森林的庇护,美丽的亚马逊沦为贫瘠的荒漠。花草枯萎,树木化为焦碳,大地上满目疮痍,善良的动物倒闭在干涸的河床上,魔物的咆哮吓得孩童啼哭不止。   黑精灵王仍不满足,为了获得超越神明的力量她需要更多的植物精气,最后,她把魔爪伸向了世界树。   黑精灵大军响应女王邪恶的指引,走出阴暗的地下城,一路屠杀劫掠,集结起邪恶阵营的爪牙们一同攻打圣赛亚城,妄图把赛亚神的图腾搬上黑精灵王的祭坛。   全亚马逊面临灭顶之灾,亚马逊女战士在赛亚神的指引下团结半人马、高等精灵等正义盟友并肩作战,浴血抵抗黑精灵大军的入侵。   一场惊天动地血肉横飞的生死交锋在美丽的热带雨林里上演,持续了整整一百年,其惨烈程度,与五百年席卷中洲的“飓风浩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血雨灌溉的大地开出洁白的镇魂花,战争在凄凉的号角声中走向尾声。战争末期,同样高傲却相互仇恨的黑精灵族在与高等精灵族(丛林精灵)展开了宿命的决战,并以两败俱伤告终。黑精灵的精锐部队丧失殆尽,高等精灵从此在亚马逊消失,成为史书上一个浸满血与泪的名词。   狂怒的黑精灵王释放了魔晶石的力量,制造出数百万邪恶植物大军,无数的食人花与魔树精横行林间,在那场惨烈的最终决战里正义之师几乎全军覆没。   存亡关头,赛亚女神亲临人间,以无上的神力将黑精灵王封印,结束了亚马逊历史上最可怕的人间悲剧。从此以后,化为废墟的“黑精灵炼金场”便成了全亚马逊最危险的地方,与绿谷、威而刚圣湖并称亚马逊三大秘境。   据说炼金场最可怕之处并非潜伏在其中的黑精灵,而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天然迷宫。进入矿场之前必须先通过一座有着无数岔路的密林,除了黑精灵和他们的邪恶盟友谁也无法找到黑精灵王被封印的场所。   现在矿场重新开工,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包括梅林女王在内,所有人都知道黑精灵即将复活,但谁也不敢触及这一耸人听闻的话题。   最后还是欣然这个外乡人打破了僵局。“如此说来,黑精灵炼金场很可能发生了有趣的变故,我们为什么不去调查一下呢?”   (有趣?这家伙身上难道没有主管害怕的那根神经?)宋禧、红鹰还有珍,三位大美人儿的目光集中在欣然脸上,恨不能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得是红豆沙还是冰激凌。   梅林女王的目光落在红鹰和珍身上,威严的喝道:“红鹰将军,珍·索伦将军!”   “在!”两女肃然挺立。   “朕授命你二人前去调查黑精灵炼金场,朕在此承诺,谁能阻止黑精灵王复活,谁就是朕的继承人,宋禧和苏公子可以作证!”   “遵命!”两女装出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却叫苦连天。矿场里只有黑精灵的话还好说,倘若精灵王已经冲开封印......活着回来的可能几乎为零。   “很好,你们回去准备吧。”   “陛下--为臣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珍向欣然投来恳求的一瞥,继续说道,“请陛下允许苏公子陪为臣一道去调查黑精灵炼金场。”   “哦,原因何在?”女王饶有兴致的问。   “苏公子机智过人,万一调查途中遭遇意外,为臣可能会需要他的指点。”   “红鹰,你对珍的提议有何看法?这似乎对你不太公平。”梅琳女王爱怜的望着女儿。她没想到一向眼高于顶孤芳自赏的珍会开口赞扬一个年轻男子,并口口声声的渴求获得他的帮助,除非红鹰反对,她别无理由拒绝珍的请求。   红鹰本来也想邀请欣然同行,可是珍先开了口,她就不好再说了。扁扁小嘴,负气道:“我和珍不同,不需要臭男人的帮助照样完成任务!”   梅琳女王苦笑一声,转而问欣然:“苏公子作何打算?”   欣然无所谓的笑笑,从容道:“我接受珍将军的邀请,不过我这个人很讨厌遵守纪律,万一半路当逃兵你们可别怪我。”   珍半开玩笑的道:“如果你当逃兵,我就跟着你一起逃。”   “下贱!”红鹰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赌气离开皇宫。   事不宜迟,珍和红鹰领到命令后分别调集军队。为免被对手抢在前头,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连夜出发。   红鹰只带了一个中队的幻影战士。珍更夸张,除了欣然主仆三人,就只有二十个卫兵随行。   红鹰为报寝宫中的一箭之仇,专程跑去嘲笑珍:“这么点人就想闯炼金场,送死都嫌不够。”   珍平静的反问道:“你有几分把握穿越黑精灵的迷宫?”   “七八分总是有的。”其实红鹰连五分把握也没有。   “你带得人越多越容易引起黑精灵的警觉,一旦遭遇敌军,在那种迷宫般的战场上人再多也无用武之地。”   红鹰不服气的问:“你又有几分把握?”   珍自信的笑道:“十分。”   “呸!吹牛~”红鹰气乎乎的率队先走了。   珍翻身上马,带队跟在红鹰的部队末梢。两支互相敌视的军队逶迤离开圣赛亚城,一连奔波数日,终于来到了黑精灵炼金场外围的山林。据说这里的树木被黑精灵王诅咒,岔路宛如蛛网,林间游荡着邪恶的妖魔,专门吞噬迷路者的灵魂。丛林中央的升起一道黑色烟柱的地方便是此行的目的地“黑精灵炼金场”。   红鹰的部队照旧率先进入丛林,在一个岔路口,红鹰选择了左拐。珍下令全军右拐。幸灾乐祸的告诉欣然:“红鹰走进了死胡同。”   欣然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正确的道路,莫非曾经来过?”   “我不曾来过,但我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一站在岔路口脑子里就会浮现出正确的路线,全凭感觉。”珍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希望你的感觉是正确的,”欣然没啥信心的说。从一进树林开始,她就变得神经兮兮,时常露出梦游似的表情,让人放心不下。   说着话,前面又是一个岔路口,好家伙,这次一口气并列排开十条岔路。   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左起第三条。一路走来,果然没有遇到阻碍,之后几乎每走出两三里路便出现岔路口,都凭着珍的直觉安然通过。   从黎明走到日落,欣然感觉大家正在围着山林绕圈子,不是重复的绕,是像线轴一样一圈圈的朝着核心逼近。珍的感觉真的很准,她选择的道路不一定是最快捷的,但一定是最安全的。照这个速度,天黑前就可以安全抵达炼金场。   穿越了一片浅浅的沼泽地,前方有出现三条道路。这一次珍花费的时间比较久,最终选择了居中的道路。正要动身,突然发现一高一矮两条人影飞奔而来。跑在前头的是戴军帽的小女孩,在岔路口前犹豫了一下,逃向右侧岔路口。紧跟着她的食人魔胖小子喊道:“小姐,等等偶--”也追了上去。   欣然一眼认出那是琥珀和南瓜小子主仆,纳闷的想,他俩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做什么?   身后树林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群半人半蚁的怪物朝琥珀主仆逃走的方向追去。怪物身高三尺左右,皮肤火红,脑袋和躯干像蚂蚁,四肢像人,像人一样直立行走,手持简陋的刀剑棍棒。   “是赤红蚁人!” 珍下令全军散入树林,不要惊动蚁人。   赤红蚁人是生活在丛林深处的邪恶亚人类生物,危害不亚于黑精灵。蚁人的战斗力和智慧远不如黑精灵,但数量超多,仅在圣赛亚周边便有上万赤红蚁人出没。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一旦遭遇四位数的赤红蚁人,便是巨龙也要绕道而行。   蚁人的首领“赤红蚁后”是两百年前黑精灵王与雄性赤红蚁人交媾产下的怪胎,魔力不比其母逊色多少,与绿谷主人、黑精灵王并列为亚马逊的“邪魔三女神”。   黑精灵王被封印了可以忽略不计,绿谷主人只是有点邪气,遇见她(心情好的时候)还有保命的机会,蚁后则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女战士们藏在树林里大气也不敢喘,暗自祈祷此行千万别遇见赤红蚁后。   蚁人大军离开后,珍下令继续上路。欣然附在尤丽亚耳畔低语几句。尤丽亚连连点头,露出赞赏的笑容。而后调头朝琥珀逃走的那条路奔去。   珍愣了一下,连忙拦住尤丽亚问:“前面是一条死路,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欣然笑道:“我去找一个小朋友讨一样东西,你先走,我办完事就回头追你们。”挥挥手,催马冲入山路。沙王也扛着精金巨棒追了上去。   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带着女战士们继续朝预定的地点前进。此刻她终于知道欣然自称“不守纪律”绝非玩笑,可是她又能拿这任性的美少年怎么办?只有默默祈祷他平安回来。   且说欣然驾马狂奔,不出片刻便看见前方出现一道陡峭的悬崖--正如珍所说,这是一条死胡同。   琥珀和南瓜小子背对悬崖站立,被大群赤红蚁人团团包围。   尤丽亚正要冲出去救人,却被欣然阻止。   “先让那鬼丫头吃点苦头,她才会感激我们的救命之恩。”   尤丽亚无奈的停下脚步,拉弓瞄准蚁人大军,时刻准备援救琥珀主仆。沙王静静的守护在欣然身边。她不像尤丽亚天生一幅菩萨心肠,没有欣然的命令,她绝不轻举妄动。   琥珀被堵在悬崖下,前无生路后有追兵,只好背水一战。   “南瓜小子,快藏起来!”琥珀沉声道。   南瓜小子摇头道:“偶要保护小姐......”   琥珀焦急的嗔道:“你又不会打架在这里只能给我添乱!走开啦!”   南瓜小子不愿主人为难,无奈之下躲在一颗大树背后。   林中旁观沙王突然冷哼了一声,低声咒骂。   欣然极少见她发火,好奇的问:“小乖乖,你生谁的气哪?”   “嗯,那个食人魔......真没用!”沙王气乎乎的说。   她对南瓜小子并没有特别的好感,然而人们总是把食人魔和巨魔相提并论,说起来也算半个同宗,居然要靠小女孩保护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连沙王都替他害臊。   欣然比沙王更解南瓜小子,笑着替他辩护:“你有所不知,南瓜小子从小就在人类社会长大,算起年龄来还比小杰小两岁呢,九岁的人类小孩见到赤红蚁人会害怕,南瓜小子当然也会害怕,琥珀是他的主人,同时也是他的姐姐,姐姐保护弟弟是理所当然的事,就像你遇到危险时我也会舍命保护你一样......人的亲情与种族无关。”   沙王抿嘴憨笑。她不太同意欣然的说法,但没再开口,在她心中老公的话永远是对的,错的只是那个懦弱的食人魔。   一只赤红蚁人首先发起攻击,挥舞着石斧扑向琥珀。   琥珀灵巧的闪到他背后,手中钓竿灵蛇般一甩,钓钩挂住蚁人的下巴,顺势一个旋转侧踢,踹得它仰面跌倒。琥珀追上去狠狠一脚踢在蚁人胯下。   “吱--”蚁人发出惨烈的嚎叫,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其余的蚁人见同伴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轻松干掉,气得争抢着围攻上来。琥珀面无惧色,舞动钓竿左挑右刺,打得群蚁人仰马翻。飞快绕着倒地的蚁人转了一圈,纤纤玉足顺次踏下,只听喀嚓作响,好似踩碎了一筐鸡蛋。无数蚁人蜷缩在地上流泪呻吟,从此沦为蚁太监。   琥珀正打得兴起,忽听头上响起一声长啸。一条黑色的倩影自悬崖上飞下来,轻飘飘的落在琥珀面前。   来者是一位怪异的美少女。少女身穿黑色紧身皮衣长裤,足蹬高筒皮靴,腰间挎着一柄赤红的细剑。身材娇小玲珑,个头比琥珀高不了多少,高耸的乳峰裂衣欲出,腰肢纤细,玉腿修长,肌肤黑亮细腻,齐腰长发色泽鲜红,仿佛一团烈火披拂在肩头。细眉凤眼隐含杀气,尖尖的耳朵,樱桃小口鲜红欲滴,唇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狞笑。   乍看上去像黑精灵,仔细一看却有有些不同。她的眼睛如同红宝石一般璀璨闪亮,头上戴着一顶流光异彩的环形王冠。   少女一现身,群蚁立时兴奋的欢呼起来。琥珀手握钓竿,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突然甩出钓钩,直取少女头上的宝冠。   少女无声冷笑,出手如电握住钓钩,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放出一团烈火顺着鱼线燃烧起来。琥珀被迫抛下钓竿。少女挥剑扑上,赤红的剑锋直取琥珀咽喉。琥珀急忙后退闪避,却被崖壁挡住退路。   “不许伤害偶家小姐!”南瓜小子突然从树背后冲出来替琥珀挡下致命的一剑。   “南瓜小子!”琥珀失声惊呼。   食人魔的体质和巨魔相似,像细剑这样无法造成巨大创口的武器几乎不可能杀死他。虽说刚才那一剑刺的颇深,但也不至于造成重伤。   然而南瓜小子痛苦的表情却证明黑衣少女那一剑非同小可,他捂着肚子跪在地上,浑身汗出如雨。米黄色的脸膛也如发高烧似的泛起红潮。原因只有一个--剑上涂有剧毒!   黑衣少女一脚踢开南瓜小子,杀气腾腾的逼近琥珀,赤红毒剑指向女孩的咽喉。   琥珀紧咬银牙,含泪闭目等死。她后悔不听奶奶的劝告,冒险跑去赤红蚁人的巢穴寻宝,结果宝物没拿到,还陪上了南瓜小子的命。   忽然一道气劲破空而来,荡开刺向琥珀的毒剑。   琥珀惊讶的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衣美少年飞马冲来,挥手之间打出数道黑色剑气,所过之处蚁人纷纷倒闭。   “鬼丫头,又见面了~”欣然向琥珀颔首一笑,策马挡在黑衣少女面前,“这位姑娘,你年纪不大心肠倒黑的可以,欺负小萝莉算什么英雄,有种的跟本少爷过两招!”说罢飞身下马,懒洋洋的站在少女面前。   黑衣少女脸色一寒,默不作声的飞扑上来。   欣然一拍剑鞘,红魔女电射而出。   锵--   一声脆响,黑衣少女踉跄后退,手中细剑齐根折断。   欣然收剑微笑,心平气和的说:“交出解药,放你一条生路。”黑衣少女的剑术比红鹰还差一点,怎能敌得过风之快剑。一招落败还是欣然看在对手是美女的份上手下留情,不然现在被切断的就是她的喉咙。   黑衣少女长啸一声,呼唤蚁人喽啰围攻这可怕的人类少年。赤红蚁人尚未靠近,便被尤丽亚一连串爆裂箭射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偶有凑到跟前的,也被沙王一棒砸扁。   黑衣少女勃然大怒,俯身匍匐在地上,做出一幅诡异的姿态。   欣然好奇的盯着她,笑道:“喂!才开始打你就磕头求饶啦?”   话音方落,却见黑衣少女身形暴涨,变身成为半人半蚁的女妖。上身仍是黑精灵美少女的模样,黧黑光洁的娇躯暴露在空气中,一双傲人的豪乳耸在胸前,两点嫣红的乳蒂鲜艳欲滴,额头上多出两条长长的螯形触角, 下半身却连着巨大的红色蚁腹,倍显柳腰纤细欲折,六条的强壮的蚁足支撑着庞大的身躯,上面布满剧毒的荆刺。火红的长发迎风飘舞,衬托着杀气腾腾的俏脸,妖艳得令人窒息。   欣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哇靠......美女变野兽!”   “当心啊--她就是赤红蚁后!”琥珀急忙提醒道。   欣然调皮的笑道:“赤红蚁后很了不起吗?变身我也会!”说罢飞身而起,在沙王头顶一拍,发动主魔合体术。沙王化为一道绿色的光潮包围了空中的欣然,与之合体为“巨神将”,轰得一声落在地上,睥睨着脚下的赤红蚁后。   赤红蚁后被从天而降的绿色巨人吓得一愣,心想这大块头好生威猛,单凭力气恐怕难以取胜......举起右手默诵咒文,决心以最拿手的魔法除掉可怕的巨神将。   欣然拾起精金巨棒,轻松的耍了几下,大步走向赤红蚁后。   “吱--”   赤红蚁后此时已经准备好第一个魔法,扬手抛出一只硕大的火球。   欣然挥起巨棒猛击迎面飞来的火球,完成了一个非常帅气的“本垒打”。火球落入蚁群,轰然炸裂,烧死了无数蚁兵蚁将。   赤红蚁后气得厉声怒吼,左手挥出一团灰色的云雾将巨神兵重重包围。她精通火、毒两系魔法,左手为毒,右手为火。适才的火球术没能奏效,便改而以剧毒的“死云术”困住对手。   迷漫着酸雾的死云一触及巨神将,立刻开始腐蚀皮肤,传染毒性。欣然听见自己的身体滋滋作响却又觉不出疼痛,知道是巨神铠帮他挡住了伤害。关切的问沙王:“小乖乖,撑得住吗?”   “能!”沙王简练的答道。巨神铠的自我修复能力超出了死云术的腐蚀,伤口还来不及溃烂便愈合了。   透过浓稠的毒云,欣然找到了赤红蚁后,高举重达千均的精金巨棒冲上去,迎头猛击。朴实无华的招数,却蕴涵着开天辟地般的雄浑力量。   赤红蚁后见他来势汹汹,却也不忙躲闪,先给自己加持了一个融防御与攻击为一体的高级火系魔法“烈火护盾”。   “砰!”   力与魔的撞击激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烈火护盾被精金巨棒砸得粉碎,余劲几乎将赤红蚁后压扁,六条蚁足折断了四根,腹甲龟裂鲜血淋漓。   烈火护盾崩溃的同时也把伤害还给欣然,一道火浪扑面冲来,险些把他撞翻在地,胸口闷痛难当,不晓得有否折断肋骨。欣然扑灭身上的烈火,发觉铠甲上疮疤累累,沙王显然受创不轻,没有余力使伤口快速愈合。欣然心痛如绞,恨不能把赤红蚁后撕成碎片。   “老公,小乖乖没事的......快去打死妖怪!”沙王与欣然异体同心,觉察到他怒火中烧,及时给予安慰。   欣然深吸了口气,再次提起巨棒走向蚁后。狞笑道:“不信砸不死你!”   蚁后被他的凶态吓得亡魂顿冒,心想再被他敲上一棍子真要呜乎哀哉了......挥手一指,瞬间将精金巨棒加热至熔点,烫得欣然手心冒烟,连忙丢下巨棒。   蚁后很是得意,见欣然赤手空拳的扑上来,便再次发动烈火护盾。暗笑对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缺少了强力武器,绝无可能打破护盾。   有棒子在手都不破的结界欣然怎么会傻到空手去攻击?双手曲张如球,打出虚天魔功“定字诀”,制造出比烈火护盾更大的“虚天球”将蚁后困在异次元空间内。   “吱吱......咦?咦?”   蚁后傻乎乎的环顾四周,惊恐的发觉已经身陷结界。暴怒之下试图用烈火护盾击破结界,火焰与结界解除立刻熄灭了。蚁后立刻醒悟自己被关进了另一位面,她对空间魔法一窍不通,根本无计脱困。   欣然也不敢把这女魔头放出来,双掌合十,缩小虚天球内的空间。   蚁后被虚天球紧紧裹住,浑身骨节酸疼愈裂,情知大难临头,急得她吱吱尖叫。曾经不可一世的“邪魔女神”如今却像走投无路的小女孩似的泪眼汪汪的望着欣然,哀求他手下留情。   蚁后的眼泪打动了菩萨心肠的尤丽亚,来到蚁后面前,隔着虚天球说:“你发誓不再作恶,我便劝主人饶你一条生路。”   蚁后连忙点头,举起左手支吾不已,想来是在发誓。   “主人,饶她一命吧,怪可怜的......”   欣然眉头一皱,不太情愿的说:“尤丽亚,我也不跟你说什么放虎归山的大道理,我们姑且相信赤红蚁后真的能够改恶从善,可是你仔细看看她的大肚子,那里面装得是什么你知道吗?这娘们儿就是一台高效生殖机器,今天我放走她,明天她就会生出一大堆赤红蚁人四处害人,她管得住自己还管得住子孙吗?对付害虫,最保险的方法就把她给捏死--”   “吱吱......呜呜呜呜呜~~”赤红蚁后吓得大哭,又在誓言中加入一条--从此不再孕育蚁人后代。   “不许哭!烦死人啦!”欣然厉声喝道。   “吱~嘤嘤~泣......”蚁后果然不敢哭了,楚楚可怜的望着欣然。她算被这恶魔心肠的美少年给折磨怕了。   “大哥哥......我也求求你放了蚁后吧,”琥珀含着眼泪说,“南瓜小子中了‘赤红猛毒’,只有蚁后能救他的命。”   “怎么不早说!”欣然散去功力,上前踹了蚁后一脚,“小妖精,先给我变回人样,然后去解毒!”赤红蚁后就地一滚,变成黑精灵少女的模样。挣扎着爬起来,步履蹒跚的来到南瓜小子跟前,轻启樱唇,将一滴口水吐入他口中。   “赤红猛毒”就是蚁后的血液,中毒者体温暴增,不出三个时辰便自焚而死,唯一的解药就是她的口水。   南瓜小子吞下解药后很快恢复了神智,一骨碌爬起来,嚷道:“小姐、小姐--”   琥珀破涕为笑,在他头上锤了一拳,嗔道:“傻小子,还不快谢谢救命恩人!”   南瓜小子跪在蚁后面前猛磕了三个头,虔诚的道:“多谢姑娘救命,偶来世作牛做马--哎哟,琥珀小姐,为啥扭偶的耳朵?”   “笨蛋!救你的人是这边的大哥哥,你面前的是仇人啦!”   “......原来如此。”南瓜小子转身要给欣然磕头。   欣然摆手道:“先别急着谢恩,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鬼丫头,我救了你的命,你应该把红莲改还给我作为谢礼才是。”   琥珀吐吐粉舌,羞笑道:“对不起......那部机械铠被我奶奶拿走了,哦,这样好啦,你把那件东西替我摘下来,我就把机械铠还给你。”说着朝赤红蚁后头上一指。她与奶奶约定,拿到蚁后的王冠便可继承家业。   欣然朝赤红蚁后勾勾手,喝道:“小妖女,帽子拿给我看看。”   “吱吱......泣~”蚁后强忍屈辱摘下王冠,恋恋不舍的递给欣然。   王冠以精金打造,通体漆黑闪亮,周遭镶嵌着四十八颗红色宝石,每种都不一样,欣然只认得火钻、极品火晶、龙血石、凤凰心等寥寥几种,随便哪一颗都价值连城。   欣然赏玩了一番,笑道:“看上去很漂亮嘛,小妖女呀,我饶了你的命,这顶帽子就送给我做谢礼好不好?”   蚁后紧咬银牙,痛苦的掩面抽泣。失去了王冠她就失去了地位和荣耀,却又不敢拒绝欣然的要求,只得强忍着心疼含泪点头。   (根本就是勒索嘛......呜呜,我好倒楣,为什么会遇见这种笑容可掬的恶魔?)   “OK,你可以走了。”欣然挥挥手就把蚁后给打发了。   蚁后凄凉的叹了口气,刚走出一步又被欣然叫住。   “慢着!小妖女......我刚才好像看见你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唉~“   “吱!!没有、绝对没有啊!”蚁后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摇头否认。   “哈哈,原来你会说人话,这可比只会吱吱叫可爱多啦,”欣然笑嘻嘻的说,“我忽然想起你的血液和口水都是不错的药材,你看咱俩交情不错是不是可以分给我一点呢?哎哟,别摆出一幅不情愿的样子嘛,两样我只不过各要半升,别那么小气好不好--如果你喜欢我的口水我也可以免费赠送啊。”   蚁后的俏脸由黑变白,嘴唇渐渐失去血色,欣然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在她眼中变成了青面獠牙血口大张的鬼脸......终于承受不住精神摧残,两腿一软昏死过去。   “哇塞,我还没抽呢你就昏了,该不会是贫血吧?记得回去多吃鸡蛋、红枣还有花生米,猪蹄就不用了那是催奶的--补得白白胖胖才可爱呢,下次见面我就可以多抽你半升血啦......”   当可怜的赤红蚁后苏醒过来时众人早已离去。那个黑了心的恶魔足足抽了她一斤血,口水则用人工呼吸的方式获取--把她的嘴唇都给亲肿了!   (第十四集 完)   草纲:2005-12-20   初稿:2005-12-29   初校:2005-12-31   字数:60000   黑天使(第十五集)   --目录--   第一章 碳之森   第二章 移魂记   第三章 龙美人   第四章 崩乱记   第五章 毒龙殿   第六章 精灵王   第七章 赛亚神   第八章 登基记   -新登场人物-   绿龙艾美:绿谷的原主人,亚马逊从林的古老住民,绿龙里头算比较和善的。在与黑精灵王的战斗中精神受控,沦为滥杀无辜的恶魔。后被欣然收复,订立主魔契约。   赤红蚁后阿夏:黑精灵王与雄性赤红蚁人交媾的产儿,半人半蚁的妖艳女妖。野蛮残暴,沉默寡言,精通火系、毒系魔法,擅长挖掘地道,拥有指挥低智昆虫的心灵力量,产下数以万计的赤红蚁人荼毒丛林众生。有女性黑精灵和赤红蚁后两个形态。后被欣然收复,订立主魔契约。   黑精灵王:居住在绿谷深处的神秘女巫,身兼幻术师与炼金术士,统治着黑精灵一族以及其它邪恶势力。真实身份是龙王摩西的独生女“绿袍”潘多拉。   -新登录魔兽(合体魔兽)-   水麟:四大麒麟之一,女人国的圣兽,国家精神的象征。梅琳女王的仆魔。女王驾崩后自焚殉葬。   龙战士(绿):欣然对绿龙艾美发动主魔合体术。艾美变成一对“翡翠龙翼”寄生在欣然身上,可自由飞翔,体表自动辐射“龙威”。左手掌心出现龙首徽记,能够使用艾美擅长的所有魔法(每天可使用的魔法次数与绿龙相同)。左臂可化为绿龙吞噬对手或喷吐龙息。根据所选仆龙的肤色差异,“龙战士”在战术和战斗力上也存在一定差别。   红色施莱姆:欣然与朱诺合体后变成的红色的液态金属体,状如果冻,战斗力......(对于连直立行走都办不到的家伙还是不要寄予太多的期望为好)。   毒龙“该隐”:原本是一具古代绿龙的骸骨,黑精灵王以邪恶的炼金术将之复活,携带着毁灭万物的暗黑力量。被杀死后能通过“毒龙返魂”的仪式再次复活。   -新登录魔导器(财宝)-   赤红毒剑:淬有赤红猛毒的细剑,阿夏(黑精灵形态)专用武器。中毒者体温暴增自焚至死。   暗黑魔杖:黑精灵王的魔杖,杖首的“暗魔球”蕴藏着强大的精神魔力,随心所欲的使人陷入睡眠、混乱或魅惑状态。   木灵水晶:黑精灵王创造的至高木系魔导器。绿水晶中收集了大量植物精气,用于实现“移魂术”,可操纵食人花和魔树精,此外还是发动“毒龙返魂”的必备道具。   ─封面构图─绿龙艾美   第一章 碳之森   且说欣然救出琥珀主仆,眼看时间不早,赶紧回头去追珍的大部队。   琥珀跟上来讪讪的道:“大哥哥,我想要赤红蚁后的王冠......”   “不给!”   “不要那么绝情嘛,人家真的很需要,求求你,借给我用一下下好么?”琥珀苦着小脸哀求道。   欣然微微一笑,信手将王冠丢给琥珀。“记住!要还的哦。”   琥珀欢天喜地的抱着王冠,点头道:“一定一定!”   “还有,红莲改......”   “我回家就让奶奶还给你,说到做到!”   “谅你也不敢骗我,”欣然飞身上马,挥手笑道,“再见啦,小萝莉。”   “等一等!”琥珀追上来好奇的问,“大哥哥,你要去哪里呀?”   欣然尚未答话,一阵风吹落了琥珀头上的军帽,露出一对大得惊人的耳朵,相形之下,琥珀的脸蛋儿更显得娇小玲珑。   “哇--塞--好厉害......那是真的吗?”欣然讶异的盯着琥珀的耳朵,眼睛放光。作为一名流氓艺术家,他真的很擅长发现另类之美。   琥珀拾起帽子手忙脚乱的扣在头上,羞恼的嚷道:“不许笑话我!”   “我没打算笑话你......不过你的耳朵......”   “很难看是不是?”琥珀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她知道自己的耳朵与众不同,为这从小没少被人笑话,在学校里还被淘气的同学戏称为“兔子小姐”。她总是戴着帽子,正是不想被人看到这一缺陷。   欣然见她情绪低落,摇头笑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发火,可是......你的耳朵真的好可爱哦!”   “耶?”琥珀的眸子蓦地闪闪发光,不敢置信地问,“你......你没扯谎?”喜极欲泣的可爱表情配上大大的耳朵,很像某只X姆太郎。   欣然笑道:“我像是哄骗小孩儿的人吗?”   琥珀喃喃的道:“不可思议......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从来没有人夸奖我的耳朵。”   欣然笑着说:“能让我再看一次吗?可以的话......我想摸摸那对宝贝。”   琥珀红着脸点了头,忸怩的摘下帽子。   欣然走近端详小姑娘的耳朵,耳廓线条优美宛如贝壳,皮肤白里透红,仿佛精致的薄壳瓷器一般光泽细腻。欣然小心翼翼的捧着琥珀的脸颊,可爱的耳轮温顺的覆盖在掌心,微微有些烫手。这时他才注意到小姑娘的脸蛋儿绯红如霞,害羞的眯阖着眸子。   琥珀感到那双温热慈爱的手掌远离了肌肤,失望的睁开眼睛。重新审视面前的少年,她的感受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警惕心不翼而飞,代之以难以言喻的亲切。   欣然恋恋不舍的缩回手,幸福的感叹:“亚马逊真是美的故乡......”小辣妹的手,鬼丫头的耳朵,这都是他在中洲所不曾见过的美丽事物。   “唔......大哥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琥珀忸怩的问。   欣然故意逗她:“你问我的名字,难道想以身相许?”   琥珀气得骂道:“笨蛋!谁要以身想许啦,我是想认你当哥哥!”   “嚯!竟敢骂我笨,这么霸道的妹妹我才不要。”   “小气鬼,不说就算了,反正你这个便宜哥哥我是认定啦。嘿,便宜哥,你去哪里?” 琥珀扁扁小嘴,锲而不舍的追在欣然身后。   (便宜哥?真够难听......)   欣然又好气又好笑,怕她继续纠缠,如实答道:“便宜哥去精灵炼金场,鬼丫头呢?”   “鬼丫头回家。”   “那么再见吧。”   “等等!便宜哥,精灵炼金场很危险的,你去那儿做什么?”   “收起你的好奇心,我当然有不去不可的理由。”   琥珀抓抓耳朵,神秘兮兮的说:“我知道一处秘道,可以避开黑精灵进入炼金场,看在你肯借我蚁后皇冠的份上本小姐就发发善心带你走一趟吧。”   欣然笑道:“鬼丫头还挺讲义气,前头带路,可不许骗哥哥喔。”   琥珀望着尤丽亚健美光滑的脊背,羡慕的说:“我人小腿短走不快,很应该骑马。”   欣然把她抱上马背,捏着小女孩粉嘟嘟的脸蛋儿爱怜的道:“我的少奶奶,现在你可满意了?”   琥珀舒舒服服的倚在欣然怀里,眼睛眯成了两弯小月牙儿。“便宜哥真好!如果你是我的亲哥哥就好啦。”   欣然微微一笑,自嘲道:“一天到晚被你欺负,有什么好的。”低头叮咛尤丽亚跑慢些,别颠疼了鬼丫头的小屁股。   尤丽亚踏着轻盈的步法跃下山涧,沿着溪谷朝琥珀指点的方向走去。沙王扛着精金巨棒紧随其后,忠心耿耿的守护着欣然。南瓜小子追在她后面,几次鼓起勇气搭讪,沙王都不理他。他颇感自卑,不再开口埋头赶路。   “顺着矮崖滑下去,朝前走两百米就是黑精灵的炼金场,”琥珀指着前方的断崖说。   “下面有脚步声......”欣然谨慎的道,“最好先派个人下去查看情况。”   “我去,”沙王当仁不让。   “那个,还是偶去吧!”南瓜小子抢着说。   “你?唔......也行,祝你好运!”沙王以为南瓜小子是想借此机会洗刷胆小鬼的污名。   “南瓜小子......你是不是发疯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一个人去怎么行!”琥珀狐疑的盯着仆人,觉得他今天有点怪。   “没关系啦!偶会小心的,沙王姐姐请放心--偶去也!喔喔--哇!”南瓜小子脚下一滑,从矮崖上滚了下去。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琥珀担忧的望着他连滚带爬的消失在路尽头。   (奇怪的家伙,干嘛叫我姐姐,还让我‘放心’......我并没有替他担心啊。)沙王偏着头回想南瓜小子临行前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站住--”   “是食人魔?”   “宰了他!”   “先别动手--我来与他单挑!”   山崖下忽然传来叫骂声,嗓音尖细狠毒,是黑精灵--数量还不少!   众人相顾失色,慌忙追了过去。一路上只听惨叫声此起彼伏,时而传来南瓜小子的怒吼。   琥珀挂念仆人,第一个跳下山崖。欣然飞身跃离马背,轻飘飘的落在琥珀身旁。   来到混战的地方一看,打斗却已平息。南瓜小子躺在血泊里不知生死。周围是数条黑精灵武士的尸体,死相一律惨不忍睹--或开膛破肚或斩首去足,只有虐待狂才干得出这等暴行。   琥珀拍打南瓜小子的脸颊,焦急的道:“笨南瓜,快给我醒过来!”   南瓜小子迷茫的睁开眼睛,扭动脖子,一看眼见周围的尸体,吓得尖叫一声跳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好......好可怕,是谁杀了他们?呕......恶心死了......”他捂着嘴巴,看样子就快吐出来了。   欣然狐疑的问:“不是你吗?”   南瓜小子憨厚的否认道:“当然不是偶,偶是个胆小鬼,打架很废的......你们没有看见别人吗?”   欣然摇头道:“我只看见你躺在地上,还有满地的尸体。” 一瞬间干掉数名黑精灵武士,南瓜小子似乎无此实力,况且手段又是如此的残忍,与他憨厚老实的性格也完全不符。   (难道另有高人暗中相助?)   南瓜小子忽然一拍手,恍然大悟道:“一定是超人希曼,他又来救偶啦!”   “超人希曼是谁?”欣然好奇的问。   琥珀咯咯娇笑:“超人希曼是漫画书里自命为正义使者的傻瓜大块头,他是南瓜小子的偶像!”   南瓜小子替偶像辩白:“小姐,不能这么说希曼先生,他是战无不胜的勇士,而且力量并不是他的全部,偶相信,他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和你一样是个白痴!”琥珀刻薄的奚落道。南瓜小子咧咧大嘴,一幅很受伤的样子。   这时又有两只漏网的赤红蚁人在树丛里探头探脑,沙王捡起一块巨石丢过去,把两个倒楣鬼当场砸扁。   南瓜小子崇拜的道:“沙王姐姐好厉害......和超人希曼一样厉害!”   沙王得意的笑道:“这没什么,我还能干更厉害的事。”   “超人希曼的话题暂且到此为止,抓紧时间啰,诸位!”欣然急着与黑珍珠汇合,招呼大家继续赶路。   “老公......尤丽亚带两个人好累的,我来背你好么?”   “当然好,谢谢你啦。”欣然很了解沙王的性格,不忍让她失望。   沙王开心的笑了。温柔抱起欣然,让他坐在自己肩头,迈开大步走进树林。   “等等我--”琥珀催促尤丽亚追上去。   南瓜小子落在后面,吃力的奔跑追赶。   “喂,沙王姐姐......等偶一下,”他喘着粗气喊道,“你相信超人希曼的故事吗?偶,偶没有撒谎啊......”   沙王头也不回的怒道:“好烦哪--你果然是个笨蛋!”   欣然扭扭女巨魔的耳朵,笑道:“小乖乖,真难得,你也有笑话别人笨的时候。”   沙王笑吟吟的说:“唔,我也很笨的啦,但是老公聪明啊!我喜欢聪明的老公,所以也想努力变聪明......和南瓜小子讲话我怕自己变得更傻。”   “沙王姐姐......等等啊,求求你,不要对偶这么冷淡......呜呜~~”   “他哭了,你去安慰他一下好么?”   沙王没有停下脚步,不开心的说:“不想去......我讨厌哭鼻子的男人。”   欣然没有强迫她,怜惜的抚摸着她的光头说:“我猜他是爱上你了。”   沙王认真想了片刻,摇头道:“不对,爱情应该是心跳加速脸发烫,就像现在我抱着你的感觉......我对南瓜小子没有感觉。”   “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我相信,我的好丈夫永远是正确的,可是......”她忽然抿嘴微笑,“如果这是真的......也不错,我不喜欢南瓜小子,但我喜欢被人仰慕的感觉。”   “这很好,说明你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欣然也笑了。他承认沙王的确变聪明了,而且这聪明并不会减损她的可爱。   沙王无法完整理解“女人味儿”是怎样一种东西,不过无所谓,只要被心上人夸奖就足够她开心的了。   且说欣然一行在琥珀的带领下超近路前往黑精灵炼金场,走出数里远,前方出现一片很奇怪的树林,远远望去,树木漆黑如墨,感觉不到树木应有的生气。林子静寂无声,充满了死亡与毁灭的气氛。   欣然在树林前观察了半晌,确定没有伏兵,这才招呼大家继续赶路。进去仔细一看,才发觉林中的树木都以一种很奇特的方式枯死了,仿佛被人放在火炉里烧成焦碳之后再拿出来插在地上,轻轻一碰就碎了。   大家都不明白好好的树林为何变成这样,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只想尽快离开这诡异的地方。   “等一下!”琥珀忽然喝止众人,竖起耳朵警惕的聆听,耳轮随着穿林而过的微风抖动,“便宜哥,后面有人追上来了--我听见了脚步声,大约二十几人。”她不安的望着欣然,唯恐他不信任自己。   欣然虽然没有觉察到异状但还是接受了琥珀的判断,示意大家藏在树林里。足足过了一刻钟,一队骑兵从焦碳树林中走来,为首身穿漆黑铠甲的女武士正是珍·索伦。   欣然松了口气,催马迎上前去。   “是谁?”珍勒住缰绳,警惕的喝问。   “海盗海盗,我是强盗。”   珍抿嘴一笑,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收起武器,亲自上前扶欣然下马。惊异的问:“你怎么跑到我前面来了?”   “路上拣了个便宜妹妹,她认得近路。”欣然拍着琥珀的脑袋笑着介绍道。   两批人马汇合后继续赶路。欣然问珍:“刚才那片奇怪的树林你有留意吗,怎会搞成那样子。”   “那是一片焦碳树林--黑精灵炼金场破坏自然的罪证!”珍气愤的说,“你刚才看见的那片树林,不久前还是健康葱郁的林子,由于被抽光了精气才变成了焦碳,一旦黑精灵王复活,全亚马逊的树木将全部化为焦碳......那将是怎样的人间地狱啊......”   为了获得魔力不惜毁灭自然,把美丽的森林变成死气沉沉的焦碳,只是想象一下那悲惨的景象欣然就觉得可怕。他绝不是自命正义的卫道士,但他至少懂得热爱生命珍惜自然之美,黑精灵王的做法在他看来完全是毁灭人性的变态暴行,活该千刀万剐天诛地灭。   穿过焦碳森林,炼金场便在眼前。那是一座圆台形的石头山,四周开了许多斜向下延伸的洞穴,通往黑精灵聚居的地下城。圆台中央开有五星形天井,从圣赛亚便能看见的黑色烟柱就从天井中冒出来。   走近再看,欣然发现烟柱其实是浓稠的墨绿色,散发出植物特有的苦涩芳香。   珍对穿越迷宫的路径了如指掌,但选择哪一个入口进入炼金场却拿不定主意。好在有琥珀在,小丫头竖起耳朵倾听片刻,自信指着一处洞穴告诉大家:“这条路直通地下城的核心,‘听’起来像是一座祭坛。”   珍愕然的望着琥珀,不相信她听得出百尺深的地下城里有什么。   欣然却对便宜妹妹深信不疑,笑问道:“鬼丫头,你再听一听里面有多少敌人还有他们的分布情况。“   琥珀趴在地上听了几分钟,起身告诉欣然:“总共三百多人,三分之二距离通往祭坛的道路很远,余下近百人是必定要遭遇的,其中大部分集中在入口附近。”   欣然若有所思的道:“敌众我寡,不宜力敌......珍,我们来个引蛇出洞如何?”接着便把计划详细讲述给大家听。   珍听罢觉得有些冒险,眼看夕阳快要落山,实在耽搁不得,只好同意欣然前去诱敌,自行带人返回焦碳树林布置陷阱。   且说欣然孤身一人走进琥珀指明的洞口,刚跨入一步,便惊动了黑精灵部下的魔法警报。一阵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尖啸震撼了洞穴,大群黑精灵蜂拥而出围住欣然。七嘴八舌的咒骂道“哪里来的野狗?”、“居然只有一个人?”、“找死不成!”......   欣然环顾四周,发觉被引出来的黑精灵全是男性武士,清一色的灰发紫瞳皮肤黝黑,虽然个头不算高身材也偏瘦,但表情和举止中却透露出一种杀人如麻的野兽才具有的彪悍气质。   “哼哼,不管你是迷路的野狗还是胆大包天的小偷,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一名腰挎双刀的黑精灵武士从人群中走出来,邪恶的三角眼凶残的盯着欣然,毫不遮掩嗜血的渴望。   其余的黑精灵武士停止喧哗,自动闪开一块场地留给欣然和双刀武士,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光彩,似乎对这场决斗充满了期待。   欣然对黑精灵好斗的本性也略有所知,二话不说,拔剑指向双刀武士,左手打出一个轻蔑的手势。   双刀武士冷哼一声,突然纵身扑上,动作快如鬼魅,身形一晃,人已经来到欣然近前,双刀交叉横斩。动作简洁有力,气势非凡!   欣然没有被对手凶猛的攻势吓退,一口气刺出三剑,前两剑挡开双刀,第三剑直取咽喉。   双刀武士左脚前移猛一旋身,贴着剑锋险之又险的避开攻击,同时左臂反手持刀横斩,旋风一般扫向欣然的腰杆。此时两人距离不足一米,在旁观者看来欣然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这狠辣的一击,不由得齐声喝彩,仿佛已经看到了欣然惨遭腰斩的血腥一幕。   然而事与愿违,欣然也效仿双刀武士的战术兵行险招,借着刺空的那一剑造成的惯性飞身前冲,在刀锋及体之前躲开致命的攻击。   双刀武士是反手持刀,限于手臂关节的生理构造无法继续追击,激怒之下索性抛出右手弯刀,直取欣然背心。   巧合的是欣然也怀有同样的打算,头也不回的甩出吸精魔剑,星驰电掣般射向双刀武士。   两个人都是背对敌方,几乎同时掷出武器,速度也相差无几,差别在于吸精魔剑是直线飞刺,弯刀则是旋转横斩,因此黑精灵武士躲闪起来比欣然更轻松一些。   黑精灵武士避开吸精魔剑回头一看,欣然虽然躲开了飞刀,身体的重心却还没有平衡,狂喜的吼道:“给我死吧!”双手握刀迎头劈下!   欣然微微一笑,双手上扬当空合什,精准的夹住弯刀。灌注了虚天魔功的手掌固若金刚,将黑精灵工匠打造的宝刀震得其中折断。   一心夺刀的黑精灵武士抽了个空,不由自主的踉跄后退。尚未稳下脚步,忽觉背后刺痛难当,噗嗤一声胸前冒出尺许长的血色剑锋。   欣然自黑精灵武士的尸体上拔起魔剑,潇洒的抖落血滴。与此同时,被吸干精气的尸体化为骷髅。   在场的黑精灵武士目睹同伴被杀,先是齐声惊呼,之后居然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刚才和欣然决斗的武士是黑精灵一族的武技长,地位与战斗力比他的同伴高得多,因此也拥有着优先与敌人单挑的权利。现在他被欣然所杀,其它的黑精灵武士就有机会争夺新任武技长的宝座了。   欣然收剑睥睨众人,傲然喝道:“下一个!”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刚才与双刀武士的决斗,是他第一次依靠经验和战术而不是风之快剑那种近乎作弊的必杀技击败劲敌,迫不及待的想通过更多的战斗来完善剑术技巧。   黑精灵武士们全都拿起武器跃跃欲试,他们用精灵语争吵,争着第一个挑战欣然。杀死他的人将成为新的武技长。   欣然很想一个接一个的把他们全挑掉,不过挑战完所有人之前可能就被活活累死,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引蛇出洞为好。   于是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做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转身离开洞窟。黑精灵武士遭到他的侮辱,气得一窝蜂似的追上来。欣然一纵身跃出洞外,跨上马背夺路而逃。   尤丽亚四蹄生风,星驰电掣般冲入焦碳森林。黑精灵们毫不怀疑的追上来,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根本想不到会被设下陷阱。   等到黑精灵全数进入树林,守候在林外的珍下令点火,女战士们射出火箭点燃树林。欣然按照珍指定的路线脱离迷宫,回头一看,焦碳树林化作一片火海,惨叫声此起彼伏,恍若人间地狱。   侥幸逃出森林的黑精灵亦被火光刺盲了眼睛,一出来便遭到女战士的围攻,转眼间被射成刺猬。(黑精灵长期生活在阴暗的环境里,突然被强光照射会暂时失明。)   不知过了多久,火场中不再有精灵的惨叫,冲天的火光引来乌云。雷声轰鸣,下起了暴雨。   欣然暗自庆幸,他正担心火势无法控制祸及丛林,这场雨来得正是时候。   珍率领女战士们屈膝跪地,仰望暴雨如注的天空合什祷告,高呼“赛亚神万福”。   耐心等候她们完成了祈祷仪式,欣然问珍:“亚马逊人每逢雨天都要这样祈祷吗?”   珍摇头笑道:“不是的,我们是在为浇熄火灾隐患的奇迹之雨感谢赛亚神。”   欣然吃惊的道:“在我说出火攻的计策之前你就知道今天会下雨?”   “哪里有灾情,哪里就会下雨,这是赛亚神给予亚马逊人的祝福。”珍平静的说。所有的亚马逊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欣然从前根本不相信库索和赛亚这些著名的天神真正存在,毕竟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他们,可是今天,他对自己的无神论观点产生了怀疑。   (难道赛亚神真的在天空中注视着她的子民?不然又怎么解释这场奇迹之雨呢......)   大火熄灭后雨过天晴,珍趁着夕阳的余晖带队潜入炼金场。欣然让南瓜小子和琥珀留在外面,带着沙王、尤丽亚跟随珍前去调查。   第二章 移魂术   无惊无险的来到炼金场的最深处,果然发现了一座环形祭坛,祭坛中央摆放着大量墨绿色晶石,四周升起熊熊烈火。   一位女性黑精灵站在祭坛前高声祈祷,向黑精灵王献祭。众多黑精灵武士围绕祭坛跪拜祈祷。祭坛上堆积成山的木晶石在祈祷声中化为一道绿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珍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全军突袭。女战士居高临下以爆裂箭齐射,当场将大半黑精灵武士送上西天。   珍飞身扑向祭坛上的女祭司,一拳将她打飞。她知道女祭司是黑精灵中最可怕的人,精通魔法,是男性武士的领袖。   黑精灵祭司突遭袭击竟能处变不惊,先使出护体魔法“石化皮肤”挡住铁拳,而后飞快的从祭坛下拾起武器--一条黑色的长鞭。   女祭司右手挥动长鞭缠住珍的手臂,奋力一抖,便把亚马逊最强的武术家摔飞出去。随即左手高举木晶石魔杖,射出一颗魔法飞弹。   珍双臂交叉护住面门,发动了恶魔铠的反射特技。   飞弹击中手臂,旋即反弹回去。惊得女祭司咦了一声,慌忙甩出长鞭将飞弹击落。   此时女战士与黑精灵武士也展开了肉搏战。黑精灵武士在刚才的箭袭中大多挂彩,在女战士的包围圈中苦苦挣扎,不断向女祭司求救。女祭司只得暂时中止与珍单挑,放出一个“黑云术”。   黑精灵的眼睛能够在黑暗中视物,亚马逊人却没有这等本领,陷入黑云包围后阵脚大乱。黑精灵武士趁机反扑,杀死了数名女战士。局势瞬间翻转过来。幸而有沙王和尤丽亚相助,勉强止住了颓势。   双方交手之后欣然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祭坛上,他仔细观察木晶石幻化的精气遁走的方向,希望从中找出黑精灵王被封印的所在。眼见亚马逊人落入下风,欣然放弃搜索加入战团。黑云对他造不成障碍,仗剑杀入人群,切瓜断菜一般将身边的黑精灵砍翻在地。此时珍也截住了女祭司,一拳击溃护身结界,迫使她不得不中止施法转而自保。   黑云一散,女战士们立刻组成战团围剿黑精灵残党。尤丽亚在远处连射数箭,把其中最凶悍的两人送上西天。沙王刚才两眼漆黑很是郁闷,好不容易能看见敌手了,立刻挥舞巨棒猛冲上去,躲闪不及的黑精灵武士仿佛被铁甲战车碾过,当场粉身碎骨。   珍与女祭司的决斗也临近尾声。黑精灵族女性专攻魔法,战斗力并非强项,在结界的保护下挨了珍两拳,肋骨少说折了三对,再也不敢与亚马逊最强的女拳术家硬碰硬,给自己加持了一个“加速术”绕着祭坛东躲西藏,想找机会发射魔法。   珍故意放慢脚步,引她上当。女祭司果然中计,高举魔杖射出一道灰白色的“致盲术”。   珍的铠甲再次发挥反射特效。女祭司丢下魔杖,捂着眼睛惊恐的尖叫。   她被自己的魔法给弄瞎了。   珍快步冲上,毫不留情的挥下铁拳轰碎了她的脑袋。   女祭司临死前放出了最后一个魔法,尸体冒出黑色的光环。欣然觉察到大量的负能量正在祭坛周围聚集,急忙冲上去推开珍。几乎就在同时,女祭司的尸体爆炸了。黑色的负能量潮水般喷涌出来,淹没了祭坛。来不及躲闪的黑精灵和女战士转瞬间魂飞魄散,死于非命。   灾难过后,女祭司的尸体灰飞烟灭,大厅里只剩下珍、尤丽亚、沙王和两名距离祭坛很远的女战士幸免于难。   女祭司死前发动了高级黑暗系魔法“负能量冲击波”,这是将自身的血肉化为负能量与敌人同归于尽的邪恶禁咒,破坏力之强连恶魔铠也无法完全反射。若非欣然及时相救,珍的下场可想而知。   “死强盗......你......没事吧?”珍失魂落魄的望着半跪在祭坛上的欣然,心提到了嗓子眼。按理说,欣然替珍挡住了“负能量冲击波”的直击,此刻应该与女祭司一样化为飞灰才是。   “我没事......”欣然缓缓站起身来,面不改色。负能量是黑暗生物赖以生存的源泉,正如阳光之于绿色植物。吸血鬼是在黑暗中降生的生物,“负能量冲击波”只能使他们的精神更加旺盛,就如同对人类战士使用祝福术一样。欣然是半吸血鬼,无法像纯血同类那样吸收负能量,但负能量也很难对他造成伤害。   祭祀仪式中止后祭坛上的木晶石分解为淡绿色的精气返回枯萎的植物中去,使它们重新焕发生机。   欣然在祭坛背后发现了一堵奇怪的封印墙,上面铭刻着许多复杂的图案和符号,便招呼珍过来,问她能否看懂墙上写得什么。   珍凝神细看,轻声道:“是古代亚马逊文字......大致能看懂一些。”   欣然好奇的催促道:“快讲给我听。”   珍点点头,指着墙上方的黑色盘蛇图案说:“这是赛亚神的纹章,墙上的图案是她亲笔所绘,讲述了赛亚神封印黑精灵王的始末,还讲述了黑精灵王的身世之谜......”   “黑精灵王的身世之谜?”欣然惊讶的重复着她的话。   “唔,赛亚神说,黑精灵王是来自烈火魔渊的炎魔族女巫,她是龙王摩西的独生女,她在成为黑精灵之王以前,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绿袍’潘多拉,绿色五芒星是她邪恶的标记......”   “‘绿袍’潘多拉......‘蓝袍’孟菲斯......原来黑精灵王是五色龙法师之一。”欣然终于明白为何当初见到白恶魔头上的标志时会感到眼熟了。   珍继续翻译道:“潘多拉是一位秉性邪恶法力通天的炼金术士,同时也是玩弄人心的幻术师,龙王摩西派她来到亚马逊,是想通过她的力量统治这块千百年来受到赛亚神庇护的丛林乐土......赛亚神在遥远的星空神界觉察到潘多拉的阴谋,为了保护亚马逊的女儿们下凡摧毁了潘多拉的肉身,并将她的灵魂封锁在地磁结界之中,一百年后,潘多拉将会破解封印再度为祸人间......中断了......”珍遗憾的说,“从这里开始墙上的文字剥落了一部分。”   欣然兴致勃勃的道:“没关系!继续往下读,我想知道潘多拉的灵魂被封印在何处,也许还来得及在她冲破封印之前加以阻止!”   “黑精灵王的封印地就在......就在这座墙壁的背后!”珍失声惊呼,“快--打破墙壁,我们马上就可以彻底消灭她的灵魂!”她兴奋的挥拳猛击封印墙,一声巨响,墙壁轰然倒塌,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条幽深的地道。   欣然摇头叹道:“来不及了,潘多拉已经不在这里......”   珍不悦的道:“封印墙上写得清清楚楚,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欣然苦笑道:“如果赛亚神的封印还有效,就绝不会被你一拳打穿。”   珍一愣,失望的在墙上擂了一拳。“见鬼!天下那么大,我们到哪儿去找那女恶魔的灵魂啊!”   “不管她人在哪里,迟早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珍,先进去看看吧。”   “小心,里面可能还保留着地磁结界,万一陷进去可就完蛋啦。”   欣然一拍魔剑,笑道:“放心,地磁已经被潘多拉破掉了,否则我们身上的铁器早就起反应了。”   珍羞愧的点了下头,牵着欣然的手走下阶梯。   隧道并不长,很快便到了尽头。推开一扇刻有赛亚纹章的青铜大门,两人携手走进昔日潘多拉的封印地。   “就是这里吗......奇怪,比起监牢来更像炼金实验室。”珍惊讶的自言自语。这是一栋宽敞的圆形房间,中央是一口井形深坑,里面残留着半坑火晶石碎片,坑上方支起一口巨大的坩锅。可以想见,当初潘多拉就是在这里从事邪恶的炼金术实验的。   炼金炉四周围着一圈石桌,桌上摆放着齐全的炼金设施,都已经落了一层尘土,看得出来,主人已经离开这里很多年了。石桌外围是一圈空荡荡的书架,架子下面堆积着黑色的灰烬。欣然捻起一点嗅了嗅,是陈年羊皮纸烧成的灰。   至此,欣然已经能够推测出一个大概。潘多拉花了比赛亚神预计的更短的时间打破封印,并把囚禁自己的牢房变成了研究炼金术的实验室,在这里,她曾经拥有完善的炼金设施和丰富的魔法典籍,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毁掉了所有的书籍,悄然离开炼金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策划新的阴谋......   最让欣然和珍惊异的是藏在书架背后的东西。   十只六尺高、合抱粗的水晶罐贴着围墙摆放,密封的水晶罐中充满淡绿色的液体,浸泡着各色各样的尸体。其中有黑精灵、赤红蚁人、高等精灵、半人马......也有亚马逊人,清一色的女性,一半成年人,一半是六七岁的女童。   尸体保存的非常完善,简直栩栩如生,连表情和目光也像活着一样,由于长期浸泡,他们的身体都变成了绿色,在这幽深晦暗的地下室里倍显恐怖。   “老天......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好恶心!”珍捂着嘴干呕起来,厌恶的扭过脸去。   欣然拍拍她的小手,安慰道:“别害怕,她们已经死了。”   “我不害怕......只是觉得讨厌,黑精灵王把这些可怜的家伙装在瓶子里做什么?当作艺术品收藏吗,太变态了!”   “不是的,我猜她是想利用这些实验品的身体实行‘移魂术’。”   “移魂术?”   “一种关于灵魂转移的秘法,据说是一位渴望永生不死的古代帝王创造出来的,”欣然根据《秘魔宝卷》中的记载简单解释道,“通常情况下,人死之后灵魂也会随之消散,然而掌握强大魔力的人却可以在失去肉体之后保持灵魂的完整,如果能在限定的时间内找到一具新的肉体,并将灵魂导入肉体,便可借尸还魂,这就是移魂术。”   “如此说来,这些瓶子里的女孩全是黑精灵王选定的宿主?她一个人要那么多宿主做什么!”   “移魂术的成功率非常非常的低,并不是随便找一个人就可以寄生的,对种族、精神强度、宿主的灵魂质量都有苛刻的要求,潘多拉准备了众多实验品,大概是想从中找出一个最适合她的灵魂的宿主。”欣然推测道。   珍深深的吸了口气,紧张的问:“告诉我,她成功了吗?”   “我也不知道,”欣然苦笑着摇摇头。   他很想安慰珍,可是当他看到位于墙角的那个盛满了培养液却没有尸体的空罐子,就再也说不出更乐观的话了。   十个罐子,只有这一个是空的。   欣然站在空罐子前冥想:总共五个种族,盛在十个罐子里,一半是成人,一半是幼儿,推算下来,唯一缺少的就是幼儿时期的亚马逊。这么说......这个罐子里曾经存放的就该是亚马逊女孩......实验室至少空置了十年,十年前的女童,现在正当豆蔻年华......黑精灵王如果移魂成功,也许以美丽的亚马逊少女的新身份生活在圣赛亚的某个地方吧?妈的,说不定我还和她跳过舞呢!   正胡思乱想时忽然发现罐子上挂着一只标签,上面似乎写有文字。   “珍,快看--这只空罐子上有标签哎,说不定是宿主的名字。”   “我看看--”珍的手指刚触及标签,那块小小的木头片就碎了。存放的时间太久,木质已经风化腐朽。   欣然低头瞥了一眼,碎片上只残余了几个字母,估计看不出什么,便转身回到书架那边,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翻遍了书架,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片巴掌大的残页,大概是没有完全烧毁的研究资料。纸上积满灰尘,欣然轻轻吹去灰尘,趴在书架上仔细阅读。   这是半页日记,短短数百字交替出现了龙文和精灵文。龙文是绿袍潘多拉的母语,精灵文则是黑精灵和古代亚马逊人的文字,欣然看得懂前者,后者却一窍不通,因此这半页文字也只能看懂三分之一。大致是潘多拉在自述“移魂术”的研究进展,她发现即使自己的灵魂远比宿主的灵魂强大得多,也不可能赶走原主人的灵魂抢占其肉体,肉体与灵魂作为一个整体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的,外来的灵魂几乎没有介入的可能,想要占据肉体,唯一的途径就是与宿主的灵魂相融合,说得直白点,就是把她给吞噬掉!   这正是潘多拉采用的做法。她进行了大量的实验,最终都失败了。但也从失败中获取了宝贵的经验。   首先,孩童的灵魂比成年人更纯净,更容易融合,但是也更脆弱,一旦受到刺激就会造成种种疾病,甚至肉体会直接死亡。因此选用孩童进行移魂术是不可以操之过急的,必须一点一点的进行融合,花费数月乃至数年的时光才有可能完成。   其次,亚马逊人是移魂术的首选宿主。因为亚马逊女战士是赛亚神的宠儿,她们的体质天生可以克制赛亚封印。一旦潘多拉抢占了亚马逊人的身体后,她也占有了赛亚纹章。赛亚神是不能对自己的女儿下杀手的,由此复活的黑精灵王便可惘视神明为所欲为。   最后,进行“移魂术”需要花费大量的生命精气,这精气不能来自动物,动物的精气本身就含有灵魂成分,因此只能够来自没有灵魂的植物。   大量植物精气-->木晶石-->还魂草(魔导器)-->移魂术   以上是潘多拉第一次进行移魂实验采取的步骤。还魂草与白恶魔就是那时候创造出来的,实验在白恶魔身上获得成功,但是用人类作为宿主时却遭到了彻底的失败。   还魂草作为木灵精气的容器还远远不够,它无法提供足够的精气给移魂术,潘多拉必须创造出更强大的魔导器,这一次,她试图制造出传说中最强的木系魔导器--木灵水晶。   ......日记到此结束,后面的都被烧掉了。欣然也无从得知潘多拉到底有没有完成木灵水晶,根据现在炼金场的情况,可以做出比较乐观的推测--她还没有完成,不然没必要再次搜集植物精气。如此继续推理,可以得出潘多拉还没有完成移魂术的结论。   欣然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决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珍。   回头一看,珍仍在呆呆的注视着那具空罐子,泪流满面。   “珍!你怎么了?”欣然担忧的问。   “我没事......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似的......”珍娇柔的偎依在他怀里,哽咽道,“我讨厌这里的气氛,带我离开好么......”   “我不明白,你......”   “很多次,我在梦中来到这里......看到那个罐子,还有里面的东西,很可怕的东西......”   欣然惊讶的道:“不会有这种事吧?除非你真的来过。”   黑珍珠断然否定:“不,今天是第一次!”   “这样......那我们走吧。”欣然不再追问,扶着珍离开地下炼金所。   地下室恢复了寂静,唯有陈列在水晶罐中的绿色尸体仍维持着梦境般虚幻的表情,嘴唇微张,仿佛在诉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次日黎明,迷路N次的红鹰也终于来到了地下炼金所。   她孤身一身走进实验室,仔细的检查了现场的每一样东西,并且毫不犹豫下令砸碎水晶罐子,把尸体拖出来塞进睡袋,带回圣赛亚解剖分析。   红鹰的运气真不错,一向与她无缘的细心品格今次奇迹般的发挥了作用,她也找到了欣然曾经阅读过的半页残稿。与欣然不同的是她懂得精灵文而不谙龙语,由此看到了欣然毫不知情的另一半秘密,并由此引发了偏离事实的联想。   “住手!”红鹰忽然喝止手下,“那个空罐子不要砸,待我看一看再动手。”   她来到罐前仔细端详,却一无所获。正失望的时候,脚下踩到一块软绵绵的东西,发出粉碎的细响。   红鹰低头捡起一块木屑,在上面发现了几个精灵文字母。她记下字母,又与笔记相对照,脸色瞬息万变,先是不敢置信,最后露出惊喜的笑容......   “全军听令,即刻撤退,回师圣赛亚!”   一位幻影战士建议道:“殿下,我们应该继续追杀黑精灵残党,不然功劳都被黑将军抢光了。”   红鹰冷笑道;“珍·索伦抢再多的功劳也没用,她的小命已经被我攥在手中!”   第三章 龙美人   且说欣然与珍结束调查返回圣赛亚,一路上珍心事重重的对人也爱理不理。她的两位女部下还当上司失恋了,跑来找欣然兴师问罪。   欣然当然知道珍是为黑精灵王复活的事发愁,然而这秘密是不能告诉她们的,便开玩笑的说:“你们老板最近心情不好,原因并不在我,也不怪你们任何人。”   女兵之一好奇的问:“那又是为了什么?”   “哈哈,因为她的大姨妈来啦。”   “色狼!”   “变态!”   “花花公子!”   “看错你了!”   女兵×2气乎乎的走开了。   (......唉,难道我的笑话很冷吗?)欣然还挺委屈。   次日一早,一行人回到了圣赛亚。欣然提前给宋禧和小杰打电话报平安,没想到姐弟俩早早的来到城门外迎接。欣然把琥珀介绍给宋禧,说是自己新认的干妹妹。   宋禧与黄金奶奶是忘年交,和琥珀早就认识。小杰一脸的不快,抱怨琥珀这小妖精踢了他的小弟弟不算还想抢走他大哥。   琥珀对小杰倒是蛮热情,邀请他和宋禧去家中做客。至于便宜哥,当然要跟她回家去拿红莲改啦。珍还要去觐见女王禀报调查结果,便在这里与大家分手。   小杰对上次被琥珀骗钱的事耿耿于怀,心想趁这个机会去她家大吃一顿捞回点利息也不错,于是开开心心的答应了。(如果他了解黄金奶奶的为人就不会作此妄想了。)   琥珀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来到黄金奶奶的蘑菇屋,琥珀刚一出现,便有大群保镖冲出来,其中两人连拉带扯的把她绑走。余下的保镖把欣然等人团团包围,怒喝道:“大胆匪徒,竟敢诱拐我家小姐,还不快束手就擒!”   欣然摆手讪笑:“各位,请听我解释--”   谁听他解释啊?两名肌肉女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把他捆了个结实,里里外外的搜了一番,把看起来像武器的东西通统没收。宋禧和小杰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小杰气得直翻白眼,免费的大餐还没吃到,杀威棒倒先来了。尤丽亚和沙王想反抗,欣然连忙喝止,唯恐闹出更大的乱子。   “喂--姐姐们,不要动粗啊,苏少爷不是坏人--”南瓜小子拦住保镖,张口结舌的替欣然说好话。   “少废话!夫人说了,你也是恶党之一!”   “偶、偶不是啊......”   “这食人魔便是诱拐小姐的主谋,给我绑起来!”   南瓜小子吓得转身想跑,被保镖们追上去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可恶......你们,为什么不听偶解释啊!”南瓜小子忽然怒吼一声,双臂一抖,将绳索震得节节寸断。只见他两眼血红满面杀气,长臂一挥,将近身的保镖推得横飞出去,闯破门板摔进屋内。其余的保镖见事不妙,慌忙拔出细剑围攻。   数支细剑同时刺入体内,南瓜小子痛得厉声咆哮,凶性大发之下轮起长臂横扫,把近身得保镖尽数打飞。   “杀!杀!杀!偶要杀光你们啊--”南瓜小子皮球似的弹了起来,双手扣住迎面扑来的保镖用力一捏,喀嚓一声,头颅粉碎鲜血狂喷。   南瓜小子还不解气,举起无头尸体撕成两截,鲜血内脏淋漓而下。   欣然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喝道:“沙王,快让他安静下来!”发狂的食人魔力大无穷,能够对付他的人只有沙王。   沙王震断绳索,拦住追杀吓破胆的保镖的沙南瓜小子,怒道:“笨蛋,不许胡闹!”   南瓜小子呆了一下,穷凶极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你......沙王姐姐,你也不相信偶是好人吗?”   沙王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怒道:“住口!我才不是你姐姐呢!”   南瓜小子捂着脸颊原地转了三圈,口齿不清的抽泣道:“呜呜......好痛......”沙王闷不做声的走过去一顿暴打,直到把他打昏才停手,回头对欣然说:“老公,他安静下来了。”   “......沙王,你似乎没有搞清楚安静和昏迷的差别唉。”欣然哭笑不得。   “哇塞,好多血,是谁在打架?”琥珀从屋里走出来,迷惑的望着大家。   欣然苦笑一声,淡淡的说:“发生了一点误会。”说着朝南瓜小子一指。   琥珀气乎乎的走过去,一把揪住南瓜小子的耳朵嗔道:“傻瓜,你怎么又闯祸啦!”   南瓜小子懵懂的睁眼眼睛,立刻发觉身上的血迹、脚下的残尸,吓得惊叫道:“怎么回事......有人打架吗?”环顾四周,怅惘的说:“为什么会这样?是谁打伤了他们?苏少爷,是你吗?”   欣然摇摇头。   南瓜小子自言自语:“超人希曼又出现了......他这样做不对,打架不好,况且是打自家人。”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再说话。人人都知道超人希曼就是南瓜小子的第二性格,可是谁也不忍心告诉他。   南瓜小子虽然被人类养大,接受了人类的道德伦理,可是食人魔毕竟是食人魔,他的骨子里仍然流淌着野兽的血,当他预感到危险,暴力的本能便会爆发。南瓜小子不知道自己在狂暴状态下所做的一切,更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个杀人狂,只有用所谓的“超人希曼”来消除内疚。   琥珀叹了口气,柔声安慰南瓜小子:“别难过,超人希曼已经走了。”   “小姐,超人希曼不是坏人对不对?可是他为什么一出现就要杀人呢?”南瓜小子伤心的问。   “我......我不知道。”   “沙王姐姐......你能告诉我吗?”   “他不是坏人,但他不能克制愤怒,所以他是个大笨蛋,”沙王冷冷的说。   “这样啊......”南瓜小子有些迷茫。   “唔......如果不想被人当成笨蛋,必须学会控制情绪。”沙王耐心的说。   “要怎么做才能控制情绪呢?请告诉偶吧,沙王姐姐!”南瓜小子期待的望着沙王。   沙王向欣然投来求助的一瞥。   欣然向她一笑,鼓励道:“别害羞,照实说出心中的想法就行了。”说罢拉着琥珀的手进屋找黄金奶奶谈判。   沙王红着脸点了下头,低声对南瓜小子说:“你是个食人魔,你的力气很大,你一生气就会伤害周围的人,你对此一点也不在乎?”   “当然在乎!偶讨厌暴力,更不愿伤人,所以偶从来不打架。”   “在你非常生气的时候,或者说预感到超人希曼快要出现的时候,就想一想你最喜欢的那个人,这样就不会轻易的发怒了。”   “就这么简单?”南瓜小子羞赧的问,“那偶可以想你吗?”   “哎?”   “因为沙王姐姐就是偶现在最喜欢的人......”   “......你还是去当笨蛋吧!”   “呃,对不起,偶是开玩笑的啦~”南瓜小子见事不妙,连忙傻笑着挽回局面。   沙王羞恼的瞪了他一眼,进屋去找欣然。   蘑菇屋里,黄金奶奶叼着烟袋锅盘膝坐在炕上,手捧王冠细心端详。   琥珀洋洋得意的说:“奶奶,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赤红蚁后王冠!”   黄金奶奶点点头,漫不经心的把王冠还给她。起身拉开背后的衣橱,取出一件昂贵的貂皮大衣披在身上。   “哇塞,奶奶,你怎么舍得花钱买这么贵的衣服?”琥珀看得眼睛都直了。   黄金奶奶微微一笑,挎着一只做工精细看上去很昂贵的手袋,拄着拐杖朝门外走去。   琥珀连忙拦住她,撅着小嘴嗔道:“不许耍赖皮!奶奶啊,你要说话算数--”   黄金奶奶从包里拿出一枚白金戒指给琥珀戴上,拍着孙女的肩膀慈祥的笑道:“小丫头,奶奶说话算数,从今往后你就是森罗的社长。”   “不--不是吧?我只是想要零花钱而已,奶奶,你别吓唬我!”琥珀很清楚,那白金戒指是森罗最高领袖的印玺,戴上戒指,就等于拥有了森罗的全部财产和权威。   “丫头,奶奶已经老了,森罗的未来应该由年轻人来开创,我相信你会比我做得更出色。”   “奶奶,我......”琥珀扑在奶奶怀里,哽咽的道,“可是我还小啊,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我害怕......”   黄金奶奶慈爱的搂着孙女,语重心长的说:“别哭,我的好孩子,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已经用赤红蚁后的王冠证明了你的实力,你是我的孙女,是亚马逊的‘黄金公主’,从今往后,只有别人害怕你,你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琥珀擦干眼泪,坚定的说:“奶奶,我会以你为榜样,成为全亚马逊--不,是世界最富有的女人!”   “这才是我的好孙女,”黄金奶奶欣慰的笑了。轻轻推开孙女,朝门外走去。   “奶奶......你要去哪里啊?”琥珀恋恋不舍的问。   黄金奶奶回头扮了个鬼脸,奸笑道:“奶奶我辛苦一辈子赚下亿万家业,好不容易退休,当然要用所剩无几的余生好好的享受一番。”   “哎?”琥珀傻了眼。   “哈哈,奶奶我要去寰球旅行啦,第一站便是那传说中的堕落圣地夏威夷,嚯嚯~金色的海滩,温暖的夏日,蔚蓝的海水,美丽的椰子树,等着我吧--”黄金奶奶手舞足蹈的冲出门外,一溜烟的跑掉了。   “奶奶......你好奸诈哦,”琥珀破涕为笑。   “便宜哥,你说我奶奶孤身一人在外旅行会不会太危险?”走在前往仓库的路上,新任森罗社长“黄金公主”琥珀小姐忧心忡忡的问欣然。   “不会的,看她生龙活虎的样子少说还能再活一百岁。”   “嗯,奶奶的健康的确没问题,我担心的是国外的色狼那么多,奶奶一介弱质女流,万一坏人见色起意--”   “......放心,瞎了眼的色狼也不会找上你奶奶!”身为色狼中的佼佼者,欣然对黄金奶奶的安全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森罗租用了城外军事基地的仓库储藏重要打捞物,里面有森罗雇佣的私人兵团把守。琥珀亮出白金戒指,守卫立刻闪开一条通道,齐声高呼:“恭迎社长巡视!”   由于长久废弃,红莲改生满了水锈,很多仪器失灵,已经无法开动。欣然留下朱诺修理红莲改。琥珀承诺,修好后给他送回去。   欣然带着宋禧和小杰回城时夜色已深。赛亚城有门禁的规矩,零点过后便不得进城。尤丽亚和沙王已经先一步到家,欣然给她们挂了个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了请勿挂念。   宋禧建议众人今夜便在城郊露宿,顺便可以体验野游的心情。欣然觉得这主意很浪漫,当然一口答应。   途径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山谷,大家便在谷中宿营。宋禧特别告诉欣然,顺着山谷往里走,有一个小湖,湖水静谧清澈,是洗澡的好地方。   欣然大喜,邀请大家一道沐浴。   宋禧要去附近的树林里采美味的蘑菇烧汤,谢绝了情郎的邀请。小杰想去湖畔钓鱼,遂与欣然同行。这小子路上还担心:“哥,你说咱俩去洗澡,宋姐该不会趁机偷窥吧......”气得欣然没话说。   走进谷口,便看见湖水反射月光,波光粼粼美不胜收。小杰去背阴的泥地挖鱼食,欣然叮嘱他不要走得太远,而后更衣跃入湖中。微寒的湖水从头漫到脚,清凉之气只冲四肢百骸,舒爽的哼起了歌谣。   古人云乐极生悲,这话一点也不假。水面无风自动,泛起躁动的浪花,水中渗出刺鼻的氯气味道。欣然愕然回头,只见一头浴血的绿龙从水面下升起来。   “呜呜......好可怕的穿脑魔音......是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暗算本小姐!”绿龙艾美前爪抱着血流不止的头颅,发出哀怨的咆哮。   艾美藏身湖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多年以前,她与一位可怕的对手开战,在精神魔法对决中不慎败北,从此留下后遗症,每天日落后便会头痛欲裂,发作起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艾美经常在发病的时候潜入湖底,借助清凉的湖水减轻头痛。今天是月圆之夜,宿敌的精神力量格外强劲,带给她的痛苦也就倍加严酷。   欣然洗澡时艾美正蹲在湖底抱头抽泣,祈祷病痛尽快过去,因此明知道湖面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却没有动武的余力,只盼他赶紧离开--没想到那死人还要唱歌!   话说欣然的歌声,确乎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伟大魔力,当选为世纪第一噪声亦不为过,就算在心情非常非常好的时候听到他的歌声也难免生出轻生之念,况且艾美正头疼的死去活来,听了他的歌更是雪上加霜,当场七窍流血。忍痛钻出水面,便要把欣然一口吞掉。   欣然惊见绿龙,吓得亡魂顿冒,没命的朝岸上游去,匆忙中回头一瞥,只见艾美正气势汹汹的追上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欣然不自觉的发动了“邪龙之眼”的魅惑特技。   艾美被魔眼一照,精神创伤便如火上浇油一般发作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漆黑,一头栽倒在岸上。   欣然莫名其妙的死里逃生,光着屁股飞奔上岸,抱起衣服藏在草丛里。见绿龙没有追上来,松了口气,飞快的自乾坤袋中翻出一瓶药水吞下。几秒种后欣然变身为体形与绿龙相仿的巨人,临时折断一株松树作武器,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湖岸,轮起树棍痛击昏迷不醒的绿龙。   艾美后脑遭到重击,口鼻鲜血狂喷,失去控制的龙身变成了少女的裸体。生命垂危的母龙落到人类手中时往往会变身为美少女。这些狡猾的大爬虫很清楚,她的敌人通常不会忍心对美女下毒手。   很遗憾,艾美看错了今次对手,欣然的心眼儿可不是培养仁慈的好土壤。这色鬼一见美貌龙女裸体横陈,顿时心猿意马,抱起昏迷不醒的艾美走进树丛。恰巧小杰正在附近挖蚯蚓,扛着钓竿走过来问:“哥,这位姐姐是谁?好漂亮呀......”   “不知道,刚认识的。“   “哦?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干女人!”   “啊?就在这里?不太好吧......你们才刚认识呢。”   “少废话,去那边帮我把风--不许偷看!”   (唔......好邪恶......)小杰乖乖的掉头走开了。   欣然把龙女平放在草地上,色眯眯的端详她那迷人的容颜,魔鬼般诱人的身材,还有鲜艳夺目的绿色长发。   迄今为止欣然只对两位女性使用过暴力,第一个是银龙水镜,第二个绿龙艾美,似乎很应该自封为“龙女强暴者”......小母龙遇上大色魔,活该倒楣。   十分种后......   (巨大化药水会把小弟弟也变得巨大,所以,请耐心等待......)   艾美悠悠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欣然胯下那根凶器,吓得的杏目圆瞪失声尖叫。   欣然装出凶狠的样子吼道:不许叫!哼哼,小娘子,在本催花圣手、蒙面奸魔、贞操杀手苏少爷面前,反抗是米有用地!”   “嘻嘻~小帅哥儿,人家没打算反抗你呢~”绿龙少女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娇柔的胴体宛如常春藤般攀附到他身上。   “哎?你......你干什么......不要这么直接......我、我会害羞的啦!”   绿龙少女荡笑着推倒欣然,埋头亲吻他的小腹、胯下,连子孙袋也不嫌羞耻的含在樱桃小口中细细咂摸,淫荡的粉舌肆意滑动,撩拨得大肉棒坚挺如钢。   “唔~嗯~真好味......用不着害羞,可爱的小帅哥儿,艾美姐姐会温柔的强暴你的......喔呵呵呵呵~~今天的运气好棒哎!”   (呜~~竟敢抢男方的台词......)   “哼!乖乖听话,不许反抗--不然我会吃掉你哦!可怜的艾美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小穴穴渴得冒火,善良的帅哥哥送上门来,怎能不美餐一顿呢?事到如今,你是从也的从,不从也得从!”   (可恶......我真蠢,居然忘记绿龙是极度贪淫好色的生物)   送上门来的美餐,岂有不吃的道理?欣然翻身把艾美压在身下,迫不及待的分开她的粉腿,探手一摸,在碧绿的芳草丛中找到春水泛滥的溪谷。伸入灵巧的指尖,不慌不忙的疏理肉壁与肉壁问的摺缝,然后以手指左右分开满溢蜜汁的淫唇,爱抚龙女身上最敏感的肉蒂。   (好舒服......好温柔的手指,弄得人家好害羞......啊......快要尿出来的感觉......)   艾美甩动长发,浪声呻吟。肉瓣分泌出大量蜜汁,里面的粉红色的小肉片不停地颤抖,仿佛蜜蜂的翅膀。菊花蕾上几撮短短的肛毛,包围着有如活物般缓缓吞吐收缩的后庭,嫣红粉嫩的肛肉花蕾美不胜收。   欣然捏住一根肛毛轻轻一扯,淫荡的小母龙立刻报以兴奋的尖叫。忍无可忍睁开眼睛,嗔道:“别折磨人家了,快......”   (哇塞!好吓人......)艾美一眼看见美少年胯下昂起的超大肉棒,媚眼放出贪婪的眼光,浪叫道∶“帅哥哥,快插进来,艾美的小猫咪馋死了,好想吃哥哥的大宝贝哦┅┅”   欣然心知这是征服艾美的最佳时机,立刻挺起肉棒,龟头摩擦着绿绒绒的耻毛,一手捧起艾美的臀部,使艾美湿润的私处更为撑开,一手握着肉棒,前端稍微进入鲜嫩黏温的玉门关,欣然再也无法压抑冲动,腰部猛然一挺,“噗嗤”一声,粗大的肉棒齐根挤入绿龙美人的淫穴。   艾美快乐的迎接下体传来的快感,身体像火烧一样的热,希望能把这样的火熄灭,“啊”的一声尖锐娇呼,流露出极度满足的快感。   欣然眼见刚才还差点宰了自己的狂暴巨龙如今却舍弃自尊,被大肉棒操得浪叫起来,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表的满足感。加倍卖力的在这具成熟的美肉儿上驰骋,尽情肆虐,手上口中更是不停轻薄这怀中胯下的赤裸羔羊。   “小母龙,被男人骑的滋味怎么样?”   艾美有生以来初次被视为“低等生物”的人类凌辱,强忍着羞耻感抽泣道:“好难过......不要欺负人家嘛......”   欣然在她肥白浑圆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逼问道:“少废话!快说,爽不爽?”   “啊--”艾美痛并快乐着,新剥鸡蛋般娇嫩的美臀上留下一道火辣殷红的巴掌印,果冻似的颤抖着。“我说,我说......好舒服!好快乐!艾美是最最下贱的小母龙,是帅哥哥的奴隶,心甘情愿被帅哥哥骑......”她一迭声的说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色情话语,“艾美是帅哥哥的专用小母龙......帅哥哥是艾美最爱的龙骑将,艾美只让你骑,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床上......好人儿,快用你的‘龙枪’刺穿艾美的小肉洞吧--”   欣然深感意外,心想,莫非龙女的叫床水准与年龄成正比?这些话水镜老婆可不好意思讲出口......   兴奋之下,举起艾美的美腿架在肩上,大肉棒以冲刺般速度频频插入,大量淫液被挤出阴道,泛起雪白淫靡的泡沫,肉壁被摩擦得“兹兹”作响。   艾美身体深处充满了被洞穿的快感,腰肢本能的摆动,来配合欣然的肉棒插得更深更紧,内心隐藏的欲望雪崩般爆发出来,除了包围灵魂的性爱之乐,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别的东西。刹那间眼前天旋地转,一股灼热的感觉从子宫深处喷薄而出,仿佛岩浆涌出火山口。   艾美激动的反弓身躯,美好的身段瞬间绷直僵硬,狂乱甩动的长发柳絮般翻飞。“呀┅┅原来这就是高潮┅┅好棒,没想到会如此美妙......从前的我简直白活了......要泄了,帅哥哥,吃掉我的全部吧┅┅”   欣然突然感到绿龙少女子宫深处凸起一圈软肉咬住肉棒茎首,铁钳般有力,令他无法克制,颤抖着将浓热的阳精哺入饥渴的“龙巢”。   艾美被热精烫得失声尖叫,面上泛起了一阵红霞。好像有强力的电流通过一丝不挂的身体,电流从背部一直传到上头部,脸上身上泛出淫靡妖艳的桃红色,柔细雪白的双手环抱着美少年的肩头,指尖过处划出道道血痕。汗浸浸的粉腿则紧紧夹住欣然的腰杆,肉穴一下下的收缩,直到把珍贵的阳精一滴不漏的吞进子宫。   欣然松弛肌肉,满足的吻上绿龙艾美的香唇。忽然发觉她毫无反应,美目失神,已然昏死过去。   “唉,难道要让我来做扫尾工作?真是个缺少教养的荡妇呢~”欣然拔出半软的肉棒,吱的一声,混合着精液的淫水大股大股的喷出来。艾美胯下一片狼藉,淫肉外翻,好似一朵粉红的花朵,随着呼吸翕合颤抖,挤出粘稠的白浆。   欣然抱起瘫软的女郎回到湖畔,取水帮她沐浴净身。   艾美被冷水激醒,捻着葱白纤指在这位给自己带来了极度快乐的美少年胸口画了一个圆圈,娇嗲的问:“帅哥哥,你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呀?”   欣然抓抓头发,心想嫖妓还要付钱呢,玩了人家却不告诉姓名委实说不过去。便如实告诉了她。   艾美满意的笑了。低头咬破中指,将一滴血珠喂入欣然口中。   欣然咂咂嘴,龙的血和人血好像没啥区别。“喂,你搞什么鬼?”他满怀戒心的盯着怀中的美女。   “哎哟--好痛!死爬虫,为何咬我?”艾美咬破欣然的指尖,笑眯眯的吮吸血汁。   “人家是母龙嘛,不咬人怎么活。”   “扯谎!你是不是对我下了恶毒的诅咒?”   “我只是与某位叫做苏欣然的异国美少年签订主魔契约罢了,值得大惊小怪?”   “去你的大头鬼!”欣然一把推开她,气急败坏的嚷道,“老子才不要当你的奴才!”   艾美顺势翻身,骚浪的搂住欣然的脚踝腻声道:“傻哥哥,是艾美自愿给你当奴才。”   欣然一愣,对艾美的话半信半疑。迅速检查了一下身体,没有丝毫的异状,只好姑且相信艾美的话,想不通这行事出人意表的小龙女为何干这种傻事。   “帅哥哥,艾美是你的人了,有什么吩咐吗?”绿龙的媚笑让欣然不寒而栗。   “好!我命令你去南极抓企鹅,抓满一百只再回来找我。”说着荒唐话,欣然抓起衣服打算开溜。他坚信艾美另有阴谋,最安全的做法是离她远远的。   艾美笑嘻嘻的跟上来,在月光下炫耀曼妙的曲线。“人家才不要去冷冰冰的南极,除非主人陪我一起。”   欣然紧锁眉头,苦思如何甩掉这心怀不轨的跟屁虫。忽然听见河堤传来争吵声。是小杰和宋禧。   原来宋禧听见巨龙的咆哮,担心欣然出事匆匆赶来,却被奉命把风的小杰拦住。   欣然唯恐宋禧吃醋,连忙吩咐艾美变回绿龙。几乎就在同时,宋禧赶到了。   “绿......绿谷主人!?”宋禧对艾美的大名早有耳闻。吓得拔枪护在欣然身前。   欣然轻轻一拍情人的香肩,笑着告诉她:“别怕,这家伙不是坏人。”   宋禧更紧张了,提醒欣然:“绿谷主人素来诡计多端,以玩弄人心为乐,你千万不要上她的当。”   欣然苦笑道:“就算想出卖灵魂,我也会去找魔鬼而不是龙,我们已经签订了主魔契约--最普通的那一种,我主她仆。”真的“普通”吗?他心里可没底。   宋禧惊恐的道:“你要与绿谷主人订立契约?不行的!巨龙艾美已经超过了两百岁龙龄,人类是无法降服她的。”   欣然大吃一惊,指着巨龙的鼻子问:“你、你......真的有两百岁?”   “嘻嘻~”艾美不好意思的笑道,“帅哥哥,当面问女生的年龄很不礼貌的哦,不过看在我那么爱你的份上实话实说也无妨--姑娘我年方二一八,恰是如花似玉的好年华--”   “闭上你的臭嘴!”欣然挥舞着拳头痛心疾首的说,“奇耻大辱!居然被老太婆给......”搞了半天,是艾美这头“老龙”吃了他苏少爷的嫩草。   艾美举起一只爪子掩口娇笑,展开龙尾卷住欣然的身子,亲昵而又不乏奸诈的说:“帅哥哥,后悔可不行哦......人家已经与你签订了契约,今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才行。”   (一失足成千古恨......)   欣然后悔不迭,花言巧语的劝道:“这样好吗?我是渺小的人类,你却是睿智的巨龙,我自问无法驾驭你,不如还你自由......去吧,高洁的艾美,飞向蔚蓝的天空吧,那里才是你应该生活的地方--哇--不要咬我--”   “呜呜呜~负心汉,玩弄了人家又要抛弃人家,太残忍了!人家不答应啦!”绿龙艾美像小女孩似的坐在湖里放声痛哭。   “嘿嘿......嘿嘿......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暴力嘛,”欣然无可奈何的说,“我收回契约,但是你必须乖乖听话,保证绝不伤害我和我的朋友。”   主魔契约能够约束一般的魔兽,但对巨龙而言实在算不上一道障碍,如果艾美打算干掉欣然,至少有一百种办法破解契约。   艾美破涕为笑,兴奋的将欣然搂在怀里揉蹭,柔声道:“放心啦,可爱的小主人,我会温柔的对待你,听你的话,如果你需要,艾美随时可以奉献出肉体与灵魂......”   (真是这样吗......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心怀鬼胎?)   也不怪欣然多疑,龙的力量是随着年龄增长的,绿龙艾美无论智慧还是魔力都远在人类之上,没理由听从他的指挥。   事实上,艾美自愿追随欣然,首先是好奇心使然。绿龙是一种性格很复杂的动物,对生物的精神与心灵特别感兴趣(最擅长的魔法就是精神系的),艾美现在就对欣然充满了好奇心,她觉得这个少年与她从前打过交道的人类很不一样,有时候天真的像个婴儿,有时候又狡猾的像个魔鬼。她曾偷偷的对欣然使用过读心术,发觉在他灵魂深处潜伏着一个神秘的存在,那是比黑精灵王更加恐怖、强大的灵魂体,使她既害怕又好奇,迫切想知道欣然与那个强大灵魂的关系,与这样的人结伴旅行,生活想必会很精彩吧?   更重要的是,艾美在与欣然订立主魔契约之后,多年来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精神诅咒也被解除了,一旦离开欣然,她害怕再次被头疼所困。   欣然无从理解艾美的心情,只得拍拍她的爪子说:“好啦,跟我回家。”   “遵命,亲爱的蜜糖~”艾美四肢伏地,邀请欣然骑在自己背上。欣然让宋禧也骑上来,回头向小杰招手笑道:“龙骑将候补生阿曼拉达·杰克,还不给我滚过来。”   小杰兴高采烈的爬上龙背。   “哇塞!哥,龙骑将可比铠武士威风多啦!我决定了,改行当龙骑将--”   “去!三心二意的小子......”   艾美展开巨翼,一纵身跃上天空。矫健的英姿映照在河面上,吓得附近饮水的野兽四散奔逃。   欣然搂着艾美的颈子,在她耳畔凶狠的威胁道:“若敢搞鬼,我就咬掉你的耳朵!”   艾美沮丧的长啸起来。她本来打算飞高后把宋禧摔下去的,可恨主人目光如炬,洞穿了自己消灭情敌的阴谋。   回到营地,欣然讲述了收复艾美的经过,细节处“笔削春秋”,把鱼水之欢改成了生死搏斗。笑得唯一知道内情的艾美肚子痛,一口气喝掉了大半锅蘑菇汤。   晚上,欣然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到奇妙的精神波动--冥冥中有一个无法抗拒的声音诱惑他说出最爱的女人是谁。   欣然掀起帐篷,冷冷的说:“艾美,你再搞鬼我真的要生气了。”   守卫着帐篷的绿龙扭头望着主人,眼中满是狡猾的笑意。   “帅哥哥,长夜苦闷,可以陪我聊聊天吗?”   欣然没好气的说:“进来吧。”   “嘻嘻~”艾美变成少女之身,开心的搂着欣然躺下。绿色的长发蒙在脸上,欣然嗅到了青草的芳香。   “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说,鬼鬼祟祟的耍催眠术,真是个坏女孩。”   艾美枕着主人的肩膀,撒娇道:“我没有坏心眼儿,只是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想着我。”   欣然侧脸望着她的眸子,问:“答案如何?”   艾美苦笑道:“有想是有想,可是你也在同时想着好多别的女人......天哪,你到底有多少相好?”   欣然不悦的说:“这不是奴仆应该关心的问题。”   艾美微微有些不安,唯恐欣然真的讨厌自己,讨好的撒娇道:“对不起,我不敢再窥探你的心灵了。”   欣然松了口气,能够在绿龙跟前保守内心的秘密真是太难了。“还有别的话对我说吗?或者,你想再次体验河畔的销魂滋味?”他爱抚着艾美的酥胸,嘴角泛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艾美享受着主人的温存,红着脸儿娇喘道:“摸摸就行啦,不要来真的......白天被你玩得骨头都散掉了,现在还累得软叭叭......我来找你,是想彼此加深一下了解。”   欣然把玩着龙女嫩滑弹跳的椒乳,笑着说:“想知道什么事,自己去我脑袋里找吧,只有这一次允许你对我使用读心术。我实在懒得从头讲起。”   龙女苦闷的忍受着主人的挑逗,娇滴滴的问:“那么你对我呢?你不想更了解我吗?”   欣然闭上眼睛,淡淡的说:“两百年的生活太漫长了,我哪有时间听你罗嗦。”   艾美的身躯突然失去了温度,怔忡的望着这个冷酷的男人,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讨厌!你一点也不喜欢人家!”   欣然抱着这个泪娃娃,吻吻她的睫毛,有气无力的问:“你一大把年龄都活到哪里去了,修养差得吓人。”   艾美抽噎道:“别人对我这样,我一定会吞了他,只有你不一样......被你欺负,我伤心死了。”龙的智慧的确很高,但与订立契约的主人相处时再高的智慧也没意义。   欣然对艾美冷淡,是怀疑她别有用心。如今见她真情流露,心立刻软了。“别难过啦,是我不好,向你道歉好不好?”说着捧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在少女的樱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   艾美如饮蜜醴,满腔委屈化为乌有。   “你这个绿谷主人不老老实实的待在绿谷看守宝藏,为何到处乱跑?前次在威而刚圣湖见过你,忽然又跑到圣赛亚,好像在流浪一样。”   艾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交替浮现出愤怒与恐惧的表情。嗓音颤抖的说:“绿谷是我从前的家,我在那里居住了一百多年,与森林中的其它民族相安无事......直到十三年前,一个可怕的怪物来到绿谷......一开始我没有认出它的真面目,冲动的发起了挑战,不成想被打得一败涂地,只得逃离绿谷四处流浪......最可恨的是那人在我的大脑里留下精神禁锢,每当我想平静下来时就会头痛难当,只有用加倍的杀戮和疯狂才能减轻痛楚......那怪物想让我屈服,成为它的爪牙......太可怕了,我简直不愿意回想那时发生的一切。”   艾美把头深埋在欣然怀里,娇躯瑟瑟发抖。   欣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道:“但是你没有屈服,并且成功摆脱了怪物的控制对不对?我的好艾美最勇敢了~”欣然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艾美时她确实很疯狂,不止为何,现在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艾美扬起螓首,感激的说:“是你解放了我,亲爱的主人,当我们订立契约之后恶魔加诸于我身上的禁制就消失了--因为我只能侍奉唯一的主人。”   欣然笑道:“这么说我的运气不错,如果你选了另外一个人,我就没有机会享受小母龙的温柔滋味了。”   艾美抛了个媚眼,骄傲的说:“才不是呢!我选中你,是因为你有着足够吸引我的魅力,换成别人我不吞了他才怪!”   “抢走绿谷的坏家伙到底是谁?”欣然终于问到了主题。   艾美恨恨的道:“在亚马逊,拥有比我更强大的法力的人只有一个--黑精灵王!总有一天,我会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怎么又是这家伙?一切坏事似乎都与她脱不开关系呢......)   欣然握住艾美的小手,用一个热吻帮助她平息怒火。“管它是精灵王还是矮人王,欺负我家小艾美的坏蛋一定要付出代价,不要难过,我的龙宝宝,总有一天你会如愿以偿夺回绿谷,”欣然望着她的眼睛,自信的笑道,“因为你有一位无所不能主人。”   (天哪......好帅!)   艾美痴痴的望着欣然,忽然脸颊绯红,小声细气的说:“帅哥哥,艾美现在不累了,再爱我一次吧......”   第四章 崩乱记   次日一早,欣然、宋禧和小杰乘飞龙返回亚马逊。   半途看见丛林中升起黑烟,林中似乎有些异常。欣然问艾美发生了什么事。绿龙的眼神极好,很快便查明了情况。   “是黑精灵、赤红蚁人还有丛林中信仰黑精灵王的各族魔兽,他们正集结军队朝圣赛亚的方向开进!”   绿龙艾美在城门外降落。街上人迹罕至,军队来来往往,一派剑拔弩张的景象。   宋禧以为大家已经得知敌军即将来袭,放心了少许,进宫去找女王商量抗敌的对策。   与宋禧分手后欣然径直返回大使馆,刚到家便看见一身戎装的红鹰站在门外,神情异常严肃。   “我正到处找你呢,有没有见到珍·索伦?”   “珍不是先回来了么,你急着找她做什么?”欣然问。   “珍·索伦是黑精灵的奸细!”红鹰唯恐欣然不信,特别强调,“她已经亲口承认了!”   珍带着凯旋的光荣返回圣赛亚的当天下午,红鹰回了城。女王亲自设宴款待两位女英雄,并流露出确认继承人的意思。按照之前的约定,珍率先完成了调查工作,她将成为新的女王。   然而就在珍距离王位仅一步之遥的时候,红鹰当众公布了一个惊人的秘密--珍·索伦,其实是黑精灵王派来亚马逊的奸细!   十三年前,黑精灵王从丛林各族选取了众多幼童作为自己转生的容器,珍即是其中之一,红鹰在黑精灵王的笔记残稿中看到了她的名字,贴在空白的水晶罐子上的标签上也有她名字的缩写。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撒谎!”珍的激烈的反应向众人暗示出此事绝非空穴来风。   红鹰突然拔剑划破了珍的衣服,背上的五芒星图案立刻暴露在大家眼前,人们禁不住发出愤怒的惊呼。   什么也不用说了,五芒星是黑精灵王的标志,只有她的后代和奴仆身上才有这种标志。   “那之后珍去了哪里?”欣然迫不及待的问。   红鹰面呈怒色,忿忿的说:“给她逃掉了,全城正在通缉她......唉,因为这件事,母亲也被气得当场病发,目前还在紧急抢救中。”   欣然失望的道:“原来街上那么多军队全是在通缉珍,太胡闹了......”   “这么做不对吗?”   “笨丫头!就算珍是奸细,你也没时间通缉她了,赶快集结军队,黑精灵王的大军就要来攻城了!”   “什、什么!?”红鹰当场愣住了。   “不相信就爬到二十四重天的了望塔上亲自看一看,”欣然不耐烦的说。   “可是......”   红鹰一咬银牙,沉声道,“我相信你!珍·索伦的搜查到此为止,我马上去王宫禀报母亲,你也一起来。”   欣然强颜笑道:“小鸟儿,你真的比从前成熟了许多,我回家换件衣服就进宫。”   心事重重的回到家,欣然坐在沙发上呆呆出神。他知道红鹰误会了黑精灵王与珍的关系,珍的确是移魂术的宿主之一,但是她是失败的实验品,在黑精灵王试图利用她之前她就已经逃出了地下炼金所。所谓奸细云云,欣然绝对不相信。珍其实是一个把自卑深深埋藏在心里的可怜姑娘。   欣然后悔没有和珍一同进城,否则应该有机会替她辩解。现在误会已经造成,再怎么解释也无法说服红鹰和其它人,当务之急是找到珍,别让她自暴自弃的去干傻事。   “老公,我有话对你说,”沙王偎依在欣然怀里,头枕着他的膝盖。   欣然没精打采的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黑姑娘在你卧室里,尤丽亚陪着她。”   黑姑娘,是沙王给珍·索伦取得绰号。   “她受了伤从窗外爬进来......街上很多当兵的追杀她......我和尤丽亚知道黑姑娘是你喜欢的女人,就把她藏了起来。”沙王忐忑的解释道。她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会否引起欣然的反感。   “我的小乖乖--你真是太可爱了!”欣然在沙王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转身飞奔到卧室门前。敲门道:“尤丽亚,我回来了。”   进去一看,珍穿着睡衣躺在他的床上,肩上、腿上包扎着绷带,房间里弥漫着草药味。尤丽亚正在喂她喝药。   珍看见欣然进来,表情有些尴尬,试图坐起来,却被欣然制止。   “别动--快躺下!”欣然坐在床侧,摸摸珍的额头,还好体温正常。尤丽亚放下药碗,悄悄退出门外。   房间里只剩下欣然,珍的情绪再也把持不住,扑到他怀里失声痛哭。   “死海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欣然被她哭得柔肠寸断,满心怜爱的安慰道:“好姑娘,别哭,我这里很安全。”   “我的事......你都知道?”珍泪眼婆娑的望着心上人。   “红鹰都告诉我了。”   “天哪!我该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黑精灵王的贱种,所有人都会憎恨我,我......我该怎么活下去啊......”珍越说越伤心,掩面痛苦,泣不成声。   欣然捧起黑珍珠的梨花带雨的俏脸,诚恳的说:“珍,你错了,不管你究竟是亚马逊还是黑精灵,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对我特别好,”珍动情的望着欣然的眼睛,战战兢兢的问,“我隐瞒了身世,没有对你说实话,我还故意捏碎了水晶罐子上的标签,难道你不恨我吗?”   不等欣然开口,她的镇定便宣告崩溃,泪流满面的哀求道:“求求你......别说你恨我,就算你心里不喜欢我也别说出来好么?别人骂我恨我我都不在乎,只怕你嫌弃我......”   欣然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我的傻姑娘,你根本就是无辜的,在地下炼金所,你也看到了,装在那个空白的罐子里的本应该是一位亚马逊少女,摸摸自己的耳朵吧,我的可怜的黑姑娘,你哪里像是精灵啊?就算你曾经被黑精灵王利用又如何,你到底还是逃出了她的魔爪!”   “谢谢......谢谢你的安慰,亲爱的......请允许我这么叫你,我爱你,哪怕你不喜欢我我还是深爱着你......你的话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珍偎依在欣然怀里,枕着他的胸膛喜极而泣。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既感激欣然的患难之情,又有些内疚,其实她还是隐藏了一部分秘密。她并没有真的逃出黑精灵王的魔爪。   十三年前那个凄风冷雨的夜晚,七岁的珍突然从地下炼金所的实验床上醒来。她凭着本能离开阴森危险的地下城,可是她没能甩掉黑精灵王的诅咒。每当夜晚,一个遥远而邪恶的嗓音便会在她耳畔窃窃私语,教给她如何夺取权利,如何消灭敌人,在少女的心中注满了憎恨与暴戾的毒液,直到如今。   “昨天夜里,黑精灵王向我下达最后通谍......她要夺走我的身体,完成移魂术的最后一步。”   “跟我去见女王,把事情说清楚--”欣然决定破釜沉舟,把真相公诸于众。   “不!对不起......我、我现在还不敢去见陛下,”珍扬起矛盾重重的俏脸,楚楚可怜的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么,我必须说服自己鼓起勇气......请原谅我,亲爱的,我知道自己很软弱,很没用......简直不配当亚马逊女人。”   欣然怜爱的亲吻怀中人,轻声道:“亲爱的小珍珍,你搞错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你是个好女人,因为你至少还懂得害怕,当你发现自身的软弱的时候就是你作为女人最美丽最可爱的时候......”   珍呆呆的望着他的眼睛,忽然破涕为笑。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柔柔的嗔道:“你好坏......就会故意逗人家开心。”   欣然见她情绪平静下来,沉声道:“珍,你刚才说的很对,现在还不是抛头露面的时候。”   “对不起,因为我的懦弱......”   “你误会了,我希望你能在短时间内尽可能远离亚马逊。”   珍打了个冷战,忧心忡忡的问欣然:“你担心黑精灵王找到我,利用我的身体完成移魂术?”   “我想不出比这更可怕的事。”   “不!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亚马逊,就算我没脸再见女王,没脸和红鹰他们并肩奋战,但我至少不能当逃兵!一旦我离开亚马逊,愤怒的黑精灵王一定会寻找新的替罪羊--”珍激动的攥紧了拳头。   欣然拍拍她的肩膀,珍脸一红,柔顺的坐在他膝上。   “我能认同你的自尊心,可是现在考虑这些已经来不及了,”欣然犹豫再三,决定实话实说,“黑精灵王的军队正在集结,很快就会对圣赛亚展开攻击,不管你走还是留,这场战争都将无法避免。”   惊悉噩耗的珍并没有像红鹰那样慌张,苦涩的笑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昨天晚上黑精灵王便用她的邪恶心灵向我传递了即将发生战争的消息。”作为黑精灵王选定的灵魂宿主,珍可以单方面接收黑精灵王的心电感应。   “别想太多,你先好好休息,晚上我送你上船,去中洲暂时避一段时间,跨过大海,黑精灵王就无法再控制你了。”   “可是......我一定要离开吗?这里是我的故乡啊!我真的不想走......”珍难过的抽泣起来。   欣然心弦一颤,几乎答应她留下来。狠了狠心,冷声道:“你必须走,假如黑精灵王得到了肉体,整个亚马逊就完蛋了!”   珍娇躯剧震,沉默半晌,终于点了头。   欣然松了口气,笑道:“快休息吧,我让尤丽亚给你做点好吃的。”说着把珍抱上床,替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卧室。交代尤丽亚和沙王不许任何人进入卧室,而后去王宫找红鹰。   卧室里,珍望着紧闭的房门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合上眼睛,忧心忡忡的考虑着灰暗的未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女儿......我的女儿......快回到母亲身边吧......”   恍惚中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珍懵懂的坐起来,问道:“谁......是谁在说话?”   “女儿,你终于醒了......”房间里空无一人,却有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我是你的母亲潘多拉,我来接你回家......”   珍迅速穿上铠甲,强作镇定的喊道:“闭嘴!你这恶魔,休想再耍弄我--”   “唉......可怜的女儿,你离家太久,已经忘记母亲了吗?”   “不对!我才不是你的女儿!我的妈妈早就死了,你是邪恶的黑精灵王,你呼唤我,只是想利用我的身体完成你的野心对不对?”真面朝着空白的墙壁打出怒火中烧的一拳,“滚开!我再也不想听见你的可恨的声音了!”   轰--   墙壁遭到重击,却只是微微颤抖,落下些许灰尘。一层淡绿色的结界将珍困在卧室里,在她脚下,绿色的五芒星魔法阵突然升起。   珍试图冲出房门,然而恶魔铠突然之间变得无比沉重,连挪动脚步也办不到。   “不......不要啊......”   “回来吧,我的女儿......是时候与母亲融为一体了......”   魔法阵射出一道强光,卷起珍冲天飞起。   “欣然......救我......”珍最后的呼唤消散在空气中,她的人被魔法阵传送到了黑精灵王所在的地方。   听到异响的沙王打开房门,只见床上空空如也。   “咦?黑姑娘不见了......”沙王回头告诉尤丽亚,一脸的莫名其妙。   “糟糕!准是偷偷的溜走了,”半人马女郎愁眉不展,“这样下去还不知会闹出多大乱子,必须马上通知主人!”   沙王和尤丽亚在王宫外找到欣然,告知珍失踪的事。   “怎么会这样......这下麻烦大了!快告诉我,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先是听见她在卧室里自言自语,进去看时她的人已经不见了。”尤丽亚说。   欣然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黑精灵王带走了珍,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正心乱如麻的时候,忽然听见王宫内哭声四起。一名中年女官哭着跑出来问:“中洲来的特使在哪里?”   欣然一跃而起,答道:“我就是!请问这位姐姐,可是陛下要召见小人?”   女官点了下头,凄然道:“陛下从昨晚就想见你一面,可是......陛下适才已经驾崩了。”   欣然闻言有如五雷轰顶,好办天说不出话来。半晌回过神来,勉强打起精神问:“请问陛下可有留下遗言?”   女官哽咽的答道:“陛下临终前曾说,从今往后废除血统制度,不限种族出身,只要有服众的才能就可以继承王位。”   “这些话红鹰和宋禧两位大人可知道?”   “方才下官已经向两位大人宣读了。”   “可是......女王终究没有安排好继承人哪......”   “公子有所不知,女王还留下了一句话,请你代替她决定亚马逊的新王。”   欣然苦笑一声,问她:“遗体何在,消息是否已经传了出去?”   “红鹰大人和宋禧大人已经护送陛下的遗体前往升天殿,其它大臣想必也已经得到消息,这会儿应该在升天殿恭候圣驾远行。”亚马逊普遍实行土葬或海葬,惟独去世的国王有资格实行火葬。升天殿就是皇室的火葬场。   欣然定了定神,沉声道:“我这就去升天殿,葬礼后你来宣读遗诏。”   女官点了下头,谄媚的笑道:“王储的人选,公子可否稍微透露一二,下官很是好奇......”   欣然冷冷道:“少问,反正不是你!”   “唉......下官告退。”女官失望的走了。她本想从欣然口中套出点情报来好去找新女王报喜领赏。按理说珍失势后红鹰便是王位最热门的继承人,可是根据女王的遗诏,似乎又不尽然,“不限种族出身”,怎么看都像是为宋禧掌权做铺垫......这赏钱还真是不好拿呀。   参加火葬仪式的名单被公布,欣然是第三个,位居红鹰宋禧之后,这意味着他在亚马逊人眼中地位仅次于前两人。特别是今天,他将决定这个国家的未来掌握在谁的手中。   欣然最后一个进入升天殿,此时追悼仪式已经结束。大殿中央的火化池中堆积着四堆木柴,分别取自世界树的根、茎、叶和果实,代表了灵魂转世的四道步骤,女王的棺木摆放在火化池中央,四周围着盛开的百合花,这是亚马逊的国花。   主持仪式的女官点燃了柴堆,火光升起,百合花在哭声与烈火中枯萎,尘归于尘,土归于土。   欣然不动声色的来到祭坛中央,站在宋禧和红鹰中间,打算在执行继承人仪式之前跟两女打个招呼。事到如今,王冠只能戴在红鹰头上--虽说女王的遗诏废除了血统论,但旧有的法律在国民心中已经根深蒂固,突然改变恐怕引发不良反弹。当然,宋禧的支持是红鹰登基的必要阶梯,之后欣然打算说服红鹰赦免珍·索伦,以争取她的派系的认同。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团结全国力量,抵抗黑精灵大军。   在先王的灵前考虑这些,似乎有亵渎神圣之嫌,特别是女王奶奶生前是那么的慈祥温柔,可是欣然顾不得了,对已经不再人世的表现出再多的追念又有何用?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被拯救的价值。   遗憾的是宋禧和红鹰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傻了,宋禧还能勉强保持平静,听他讲话,红鹰只是哭,根本就没办法跟她讲道理。   正当欣然焦虑不安的时候,护国神兽水麟从门外走来,饱含悲怆的眸子落在欣然脸上。   欣然心弦剧震,不由自主的迎向她的目光。这头美丽威严的神兽向他走来,垂下头颅。头上的麒麟角毫无征兆的脱落。欣然连忙伸出接住,水麟角凉沁如冰。   水麟轻轻的对他点了下头,转身走进火化池,在众目睽睽之下追随梅琳女王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们的目光集中在欣然手中,表情显得异常紧张。水麟是亚马逊的护国神兽,它的存在与死亡都有着关乎国家命运的重大意义。通常情况下,神兽是不会给主人殉葬的。水麟服侍过梅琳女王之前的两代国君,前代主人死后它便根据遗嘱追随新的主人。   可是梅琳女王的驾崩有些不同。她没来得及留下遗嘱,甚至连继承人都不曾确定。按照惯例,应该由护国神兽在候选人中遴选女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水麟拒绝了这一传统仪式。它自杀了。   麒麟角交给了欣然,说明什么呢?   让欣然当女人国的王吗?   当然不可能!他是个男人。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水麟希望欣然代替自己完成未竞的使命。由他来决定,这枚相当于国玺的麒麟角,到底应该交到谁的手中。   红鹰吗?最佳候选人垂下螓首,不敢迎接欣然的审视。   红鹰傻掉了。她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这么复杂的世面,母亲的死已经粉碎了她的心,再也不想考虑其余的事情。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去伤心。哭吗?哭出血来也无法表达她如今痛苦心情的千分之一。   (王位王位,去它的!我已经......受够了!母亲不在了,我无论作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她很想追随水麟自焚殉葬,追随慈祥的母亲前往黄泉之上的国度。然而她不能,她的脚发抖,像个尚未学会走路的婴儿。她甚至开始后悔逼走珍·索伦。   (如果黑将军还在这里,肯定有勇气接下重任......天哪,我都干了些什么傻事呀!)   欣然的目光离开了红鹰。他好失望。长久以来,他渴望成熟,渴望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为此甚至不惜四处惹是生非沾花惹草已证明自己长大了。虽然他知道自己身上还保留着不少孩子气,但他经过这么久的努力,至少能看出来心智成熟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红鹰显然达不到他的标准。让一个无法控制情绪的女孩子登上王位,是对亚马逊国民的犯罪。欣然喜欢红鹰,为了她的愿望可以不理睬国民的苦难,但是他不能不对已故的梅琳女王诚实。   欣然失望的摇摇头,在众人的注视下高高举起水麟角,厉声喝道:“听着!水麟角就在这里,谁想得到王位,就走过来把它拿走吧!”   殿中众女噤若寒蝉,无人应声。如果是平时,她们会抢着争夺水麟角,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城外敌军压境,黑精灵王即将复活,谁也不想在这节骨眼接下烫手的热山芋。   欣然越发火大,禁不住抬高了嗓门。“你们这些小女人哪,总是自称比男人强,可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掌握这个混乱的国家!这就是你们亚马逊人的勇气吗?你们的野心在哪里,你们的豪情壮志在哪里?让我站在这里大呼小叫,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女人国的权贵们羞愤的低下头,大殿里静寂无声,针落可闻。宋禧忧心忡忡的注视着欣然,担心他干出荒唐事。   欣然站在火葬台上倍感凄凉,感觉像在唱独角戏。他不想在玩下去了,转身把水麟角丢进火堆。   参加葬礼的人们齐声惊呼,眼睁睁看着他毁掉了亚马逊人最后的自尊。   “为什么毁掉水麟角,你想让亚马逊永远没有国王吗?”   终于有一个人说出了大家愤怒的心声。是宋禧。   欣然深深望了她一眼,冷笑道:“国王的权杖固然无比荣耀,可是一群懦弱的家兔拿到它又有何用?如果你真有骨气,刚才为什么不站出来拿走那完全可以属于你的王位。”   宋禧脸一红,低声道:“我认为红鹰更有资格,况且......我......不想当什么国王。”   “推卸责任谁不会?黑精灵王的军队就在城外,大难已经临头,你们好自为之吧。”   欣然不屑一顾的离开大殿,灰心丧气的想,到头来,还是没能完成对梅琳陛下的承诺......   宋禧苦笑着承受了爱郎的叱责,有苦说不出。既然红鹰不肯承担责任,作为非军方势力的第一人,宋禧很明白自己应该接受水麟角。可是她也有私心,一旦成了国王,她就没办法与欣然长相厮守了。作为一个女人,比起国家社稷,她更在乎与情郎相处的分分秒秒。   参加葬礼的人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大殿,无一例外的垂头丧气。远处,黑精灵的大军正在集结。魔兽的怒吼震撼了山林。谁来领导亚马逊女战士抵抗强敌?国难当头,人人都成了哑巴。   红鹰没有走,她坐在火葬台旁,望着母亲的灵魂伴随火苗冉冉升起,心情沮丧至极。她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当国王的材料,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没有意义了。将来怎么办?她看不见出路,她迫切希望见到欣然,求他给自己指点迷津。可是她怀疑这么做只会自取其辱--欣然似乎已经对她绝望了。   (不行!我绝不能像个傻瓜似的待在这里--被说成是软弱的小女人也好,无能的家兔也好,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正确的地方!)红鹰忽然一跃而起,眼睛里闪烁着刚毅的光彩。   “姓苏的,我要让你知道,亚马逊女战士绝不是家兔!母亲......再见,鹰儿不会让你失望的!”红鹰毅然离开圣殿。几位亲信立刻围上来,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红鹰恼怒的瞪视着她们,比了个手势,让得力部下们排成一列横队。而后从头到尾顺次检阅,看见谁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就甩上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们是丧家之犬吗?不!你们是狮子--给我咆哮起来吧!”   个性十足的训话在女战士心中激起了好胜的烈焰,每个人的表情都变了。亚马逊女战士的光荣在她们身上重现了。红鹰满意的一笑,下令招集幻影、利刃、飞龙三大精锐兵团,迎战黑精灵大军。   第五章 毒龙殿   对于红鹰的转变,欣然打心里高兴。但这还远远不够。亚马逊的部队也许能抵挡黑精灵、赤红蚁人与各路魔兽的攻势,却无法对抗即将复活的绿袍潘多拉。   当务之急是奇袭绿谷,救回珍·索伦!没有珍的肉体作为容器,黑精灵王的灵魂便失去了寄生之本,一切野心都无从实现。为此他需要一个向导,一台能够安全穿越黑精灵控制区的飞行铠。   欣然抱着一线希望返回码头仓库。朱诺正指挥森罗的工人们清洗机械铠,由于事发突然,红莲改还没有整备好,勉强起飞凶多吉少。   欣然急得长吁短叹,不住的催朱诺。小魔女委屈的抱怨道:“里里外外总共只有我一个机械师,怎么可能快得了?早就劝你学习机械术偏不听话,干着急有什么用......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起飞。”   “拜托~明天就来不及了--我必须在黑精灵王完成移魂术之前救回珍!”   正发愁的时候,艾美善解人意的问:“帅哥哥,你要去找黑精灵王,为什么不带上我?”   “你知道那恶魔在哪里?”   艾美傲然笑道:“黑精灵王目前正藏身于绿谷‘毒龙殿’,别忘了,绿谷曾是我的故乡。”   欣然化忧为喜,拉着艾美的手笑道:“好艾美,你肯带我去绿谷吗?”   “当然!你是我的主人,为了你,艾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况且我与黑精灵王还有一笔旧帐没有清算呢。”   欣然略做盘算,骑龙和乘机械铠在速度上相差无几,应该来得及救回珍。于是决定即刻启程。   “哥,先别急着走,我和琥珀有件事跟你商量。”小杰拉着琥珀的手走过来。   欣然望着这对小小的金童玉女,笑道:“我知道,你和鬼丫头私定终身,想让我当证婚人对不对?”   小杰臊的脸通红,没好气的道:“哥--别瞎说,我们是有正经事,琥珀的商社历年来挖掘到不少机械铠,我之前检查了一下,至少有三十台陆战型机械铠略做修理后便可投入实战,机型多半是初代铁金刚,驾驶技术不难掌握,我建议琥珀挑选一批资质聪颖的战士进行机师训练组成铠武士兵团,协助红鹰姐姐他们对付黑精灵,你觉得怎么样?”   “好主意!可惜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训练机师......”   “不用你亲自出马,我来训练她们就足够了!”小杰自信的说。   欣然点头道:“你的技术我很放心,可是时间恐怕来不及......”   琥珀笑道:“便宜哥,机械铠是我们森罗挖掘出来的,为了把它们开回家,多少懂得一点驾驶技术,人选我都搞定了,就算不作训练也足够参战了,告诉你哦,我的技术可是所有人里面最好的呢!”   “比小杰还好?”欣然好奇的问。   琥珀脸一红,撅着小嘴说:“小杰不算,他是怪物!便宜哥,你给我们的兵团取个名字好么?”   “行,让我想想......”欣然稍加思索,笑着说,“量产铁金刚配上红粉佳人,就叫做‘红粉金刚’如何?”   琥珀拍手叫好,当即便用“红粉金刚”命名亚马逊第一支同时也是日后早就了无数传奇佳话的铠武士兵团。   琥珀亲任“红粉金刚”的队长,并把专用的队长机漆成红色,号称“红色三倍速”,至于实战中能否达到某彗星的水平,就要看小杰的训练成果了。   小杰有点不满意,他本人既非红粉也与金刚无缘,好在欣然把红莲改留给他,总算可以在实战中过把瘾了。   “小杰,你要尽量避免抛头露面,训练时不要离开机械铠,如果必须和队员面对面打交道就委托琥珀传话。“   “为什么啊,哥,我可是她们的教官呢?”   “废话!如果让那些骄傲的女人知道指挥训练她们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不造你的反才怪!”欣然毫不留情的摧残小杰过度膨胀的自尊心。   他一点也不担心小杰的技术,这是他弟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拿所有机械铠中最难驾驭的红莲改磨练出来的技术还能差得了?他顾虑的是小杰缺少统率经验无法服众,这种情况下维持神秘感是很有必要的。   欣然把琥珀的纤手放在小杰掌中,握住两人的手说:“加油吧,小鬼们,从现在开始,亚马逊的天空与大地属于你们!”   小杰用力握住琥珀的手,激动的叫道:“琥珀!别害怕!我们就要成为少年英雄了!干他娘的!我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啦!”   琥珀红着脸羞笑:“笨小杰,又说傻话,我才不像你那么自大哩!”   欣然望着少男少女,欣慰的笑了。他由衷感谢神明使他拥有如此可爱的弟弟妹妹,为了小杰和琥珀的未来,他发誓要粉碎黑精灵王的野心!   欣然决定独自乘龙去绿谷。黑精灵的主力集中于圣赛亚周边,绿谷的防卫必然有所松懈,想阻止黑精灵王复活只有这一个机会。沙王和尤丽亚坚持要跟他同去。欣然不容置疑的拒绝了。首先艾美背不动太多人,其次比起奇袭绿谷来保卫圣赛亚更加重要。   大家无法改变欣然的决定,只好含泪祝他马到成功。艾美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不是马到成功,是龙到成功。”   作为唯一与欣然共赴险境的伙伴,她应该比留下来的人更紧张才是,可艾美没有太多忧虑,她为此行卜了一卦,卦面暗示“有惊无险”。艾美是一头迷信龙,这也许和上了点年纪有关。   临行前琥珀送给便宜哥一套华丽的龙鞍,据说是著名的龙骑将奇蒂拉女士曾经用过的。有了龙鞍,欣然骑在艾美背上更舒服也更安全。   绿谷,又名死亡之谷,在亚马逊人发现这座位于山林深处的幽深峡谷之前,此地是绿龙艾美的家乡。然而艾美也不是绿谷的第一任主人,在她之前,本地是亚马逊历史上第一头绿龙“该隐”的居所,该隐的邪恶与强大如今已经成为传说,他在世的时候被称为“毒龙”,这一虽然威风凛凛却为人类所畏惧的称号,就连中洲来的欣然也曾在漫画书中读到过。   时至今日,绿谷依旧是那个潮湿温暖绿草如茵的世外秘境,毒龙该隐却已化为一堆白骨,静静的沉睡在龙巢的最深处。   黑精灵王选择绿谷作为第二基地,绝非出于偶然。绿谷中有丰富的磁铁矿,这是黑精灵王中意此地的第一个原因。地磁之于灵魂乃是一把双刃剑,过强的地磁会吸附灵魂,使之失去自由,正如赛亚神封印黑精灵王的结界,反之灵魂也离不开地磁,否则很快就会彻底消散,失去转生的希望。黑精灵王在完成移魂术之前必须保持灵魂的完整,因此绿谷的地磁环境是必须的。   除此之外,黑精灵王还渴望得到该隐的骸骨。黑精灵王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是“绿袍”潘多拉。她本是五百年前祸乱中洲的四邪神之一“龙王”摩西的女儿,出身炎魔一族,拥有对绿龙的绝对统帅力。若非如今失去了肉身,魔力大幅度削弱,艾美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出她的手掌心的。   灵魂状态的黑精灵王是很脆弱的,她迫切需要强有力的魔物保护自己,为此她创造了众多的炼金兽,白恶魔即是其中之一。但在潘多拉眼中,真正有力的帮手只有两人,一个是她的女儿赤红蚁后,另一个便是早已魂归冥界的毒龙该隐。   近年来艾美曾多次潜入绿谷打探消息,发现潘多拉正试图借助炼金术的秘法复活毒龙,为此特别在龙巢的最深处建立了一座用于召唤不死生物的祭坛“毒龙殿”。   “下面就是毒龙殿,我能感觉到浓厚的邪气!”   飞行了一夜的艾美迎着晨曦降落在山坡上,脚下是一片被清理干净的椭圆形峡谷空地。空地中央建有一座非常庞大的五芒星祭坛,每一角都立有一根大理石柱,上面镶嵌着绿色的木晶石。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尊圆锥形绿色高塔,通体为金属打造,在晨曦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魔力。   欣然认出那是一座炼金塔--强大的炼金术士为了随时可以进行炼金术实验而创造出的神奇魔导器。塔中备有齐全的炼金设备,平时只有拇指大小,可以方便的收藏在口袋里,一念咒语便能变得高楼一般巨大。   可以想见,潘多拉此刻正在绿塔中实行移魂术!   “艾美,直接飞上祭坛--我们必须在移魂术完成前救回珍。”   艾美摇头道:“不行的,你仔细看,祭坛被施加了结界,我们没办法靠近。”   欣然定神一看,镶嵌在祭坛五角的大理石柱顶端的木晶石分别射出一道绿色的射线,彼此相连,构成正五面体结界,将祭坛护在其中。   “我试试看能否把结界打破!”   艾美深深吸了口气,喷出一道炽热的火焰。   龙焰击中结界,立刻引发剧烈的振荡,火焰随即熄灭,结界纹丝不动。   无效的攻击引起了主人的警惕,山谷中走出数十名黑精灵武士,另有十倍的赤红蚁人。在一名黑精灵女祭司的指挥下四处搜索敌人。   艾美没能打破结界,很是愧疚,含愤释放了一个“广域混乱术”,迷住那些智力低下的赤红蚁人的心窍,命令它们攻击黑精灵。峡谷中顿时陷入混战,猝不己方的黑精灵武士被蚁人杀死了大半,其余的武士在女祭司的指挥下奋勇反击,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欣然突发奇想,问艾美能不能控制那名女祭司,她是黑精灵王的亲信,也许懂得解除结界的办法。   “我试试看......”艾美垂下头颅念念有词,对女祭司使用了“高级魅惑术”。   女祭司遭到突如其来的精神打击,两眼发直的朝着艾美藏身的地方走来,竟然走进了赤红蚁人的包围圈。一名蚁人掷出淬毒匕首杀死了女祭司,尸体立刻爆炸,横暴的负能量冲击波将周围十米内的赤红蚁人一网打尽。   艾美害羞的向欣然吐吐舌头,歉意的说:“对不起啦......我应该先命令蚁人给她让出一条路的。”   欣然苦笑道:“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由于女祭司的自爆,赤红蚁人在数量上的优势被抵消。黑精灵武士开始反扑,转眼间把蚁人杀得打败。数名黑精灵武士突然放弃追杀蚁人,改而攻击一名始终作壁上观,呆呆坐在祭坛旁边的女性同类。   奇怪的是那名女性黑精灵并不反抗,任由族人欺辱,凄惨的哭声随风瓢入欣然耳中,不由得怦然心动。   “艾美,你眼神好,快帮我看看那名坐在祭坛旁边的女精灵是不是红头发红眼睛?”   艾美定睛一看,笑道:“她不是黑精灵--是赤红蚁后!”   蚁后是黑精灵与赤红蚁人的混血儿,可算是半精灵的一种。黑精灵一族向来憎恨血统不纯的同类,无时无刻都想着将之抹杀。只是慑于蚁后的魔力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她丢失了王冠,无法使用魔法力量,对黑精灵们来说恰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欣然精神一振,笑道:“快把她周围的黑精灵赶走,带我过去和赤红蚁后见一面。”   “唉,你这色狼,什么时候都不忘泡妞......”艾美酸溜溜的抱怨道。   “笨丫头!不许多嘴,马上干活~”   “遵命~色色的帅哥哥。”艾美轻笑一声,背起欣然腾空飞起,朝着黑精灵武士聚集的地方喷出一大口剧毒龙息。   绝大多数黑精灵武士没能逃过来自天空的袭击,当场中毒而死,侥幸逃过毒烟的人也吓得四散奔逃。   赤红蚁后也被龙息击中,但她本就是世间至毒的生命体,任何毒素都无法对她造成伤害。   巨龙降落在祭坛旁,欣然纵身跃下龙背,径直来到赤红蚁后跟前。   赤红蚁后先看了艾美一眼,目光呆滞如初,而当视线转移到欣然身上时,她的眼中爆起一串火花,捂着眼睛失魂落魄的尖叫道:“吱吱--是你?漂亮的恶魔!吸血鬼!我一定是在做梦!我看不见、看不见......一切都是幻觉、幻觉~”可见,欣然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何等严重的伤害。   欣然把蚁后的纤手从脸上拉开,强迫她面对面的看着自己。笑嘻嘻的说:“小妖女,是我--是我呀,苏欣然,你的好朋友!”   “泣......才不是朋友,苏,是恶魔......吸血鬼......”   “好了啦,我的小妖女,我这次不是来找你要血的,你为什么呆呆的坐在这里被人欺负?要不要我帮你出口气呀?”欣然笑容可掬的问。表情活象诱骗小白兔开门的大灰狼。   蚁后怯懦的看了他一眼,立刻垂下头去,幽幽的说:“王冠没有了......阿夏,不能变成本尊,母亲生气......魔力被封印......”说到伤心处,嘤嘤的啜泣起来。   欣然搂着蚁后微微颤抖的香肩,目光被少女上衣后领露出的一段光洁柔美的颈子吸引,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在她脖子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呀!”蚁后吓得一哆嗦,本能的藏在他怀里。扬起羞红的俏脸看了他一眼,呢喃道:“不要伤害我,求求你......阿夏的誓言,不是谎话。”蚁后当初被欣然所逼发誓不得为恶,回到绿谷后拒绝服从黑精灵王的命令率军攻打圣赛亚城,故而遭到冷落,如今再次见到欣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喜是悲。   欣然微微一笑,取出王冠还给蚁后。“小妖女,王冠还给你,我们做真正的朋友好么?还有啊,我最近学会了精灵语,你就别再用蹩脚的人类语言讲话了,听久了我也要变成结巴啦。”   蚁后惊喜的抱着失而复得王冠,改用精灵语问:“这......真的还给我?苏......谢谢你,你是好人!”   “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小妖女,你能帮我进入祭坛吗?”欣然握着蚁后的小手,满怀期待的问。   蚁后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问题,苏,我来帮你!”   “太好了!”欣然开心的在她手背亲了一口。   蚁后羞笑着回吻了他一下,小声细气的说:“苏,可以先放开我的手么?”   “哦!对不起!呵呵......”欣然搔头窘笑。   蚁后还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双手合什默诵咒文,顷刻间变成半人半蚁的形态。以额头上的双螯刺向地面,飞快的挖出一条地道直通祭坛。   “哇靠......不是吧,这样也可以?”艾美叹为观止。   事不宜迟,欣然辞别了蚁后,带上变身为绿发美少女的艾美钻进地道,不出片刻来到祭坛中央。   欣然围着炼金塔转了一圈,却不见有门户。皱眉苦思怎么才能钻进去,耳畔忽然响起艾美的警告:“当心--塔上有东西!”   欣然连忙飞退,抬头一看,只见高塔上缠绕着一条银白的巨蟒,正朝自己喷吐火红的毒信。   是秘银蟒“龙卷”,珍的仆魔!   欣然当然不会傻到和它论交情,这家伙的眼睛变成了惨绿色,明显受到了黑精灵王的控制。   其实欣然有所不知,秘银蟒本来就是黑精灵王的炼金兽,之后才被派给珍·索伦,半是保护半是监视。如今珍返回绿谷,秘银蟒便肩负起保护炼金塔的责任。   欣然闪开龙卷的扑击,挺剑刺向七寸要害。   锵!   剑尖在蛇颈上滑过,擦出一串火花。龙卷乃是秘银活化而成的构装生物,根本没有所谓的七寸要害。   龙卷趁欣然失手的机会甩动身躯,唰得一下将他缠了个结实,随即发动电击特技。   欣然被数千伏的高压电击中,浑身神经麻痹,立时昏厥过去。只消电击持续三秒,他的小命就算交代了。   艾美见事不妙,凌空俯冲下来,强忍电击带来的剧烈痛楚擒住蟒身,奋力撕扯,迫使龙卷放开欣然。   “主人--快跳到我背上来!”艾美焦急的呼唤道。   欣然从昏迷中醒来,眼前巨龙正与秘银蟒殊死肉搏,连忙忍着电击造成的麻痹感,纵身跃到艾美背上。   艾美腾身飞起,甩开秘银蟒冲上天空。   龙卷见猎物被绿龙救走,很是冒火,盘开蛇阵蓄势以待,昂首望天,吞吐着蓝色的电流,恶狠狠的瞪视着负伤不轻的欣然与艾美。它知道,主仆二人还会回来的。   艾美展开龙翼悬在半空,提醒欣然:“帅哥哥,抓紧龙鞍,我要冲下去了!”   欣然阻止道:“不要!秘银蟒身上带电且不怕伤痛,肉搏对你不利--”   艾美知道欣然言之有理,愤恨的道:“气死人了!如果我是白龙或者红龙就好了!”红龙吐火,白龙的龙息是冻气,都能够有效的遏制秘银蟒。   绿龙专用的龙息是一种酸性毒气。毒气对没有生命的龙卷来说毫无用处,秘银的耐酸性超强,黑龙的酸液都未必能杀伤它绿龙就更别想了。   艾美倒是也能吐出烈火龙息(五色龙中只有白龙不能喷火),但是威力远远不如红龙,耗费的体力也相当巨大,用来对付秘银蟒绝非上策。魔法就更不用考虑了,秘银的反射特性足以弹开绝大多数魔法攻击,况且艾美的专长又是精神系,恰在构装生物的免疫范畴之内。   所谓相生相克便是这个道理。艾美的综合实力绝对远胜龙卷,无奈各方面都被它克得死死的,勉强肉搏的话取胜是没有问题,但难免付出惨重的代价。   正发愁的时候,欣然灵光一闪,趴在艾美耳畔道:“我们没有时间耽搁了,干脆试试那一招?”   艾美心领神会,点头道:“好主意!”   欣然左手按在艾美额头上,高声祈祷:“尊贵的龙女,请遵从血的誓约,与我融为一体!”对沙王、尤丽亚发动主魔合体术时欣然从不说这些废话,今次对象是巨龙,不得不做些表面工夫。   艾美那庞大的龙躯霎时间射出翡翠般美丽的光滑,在欣然的祈祷声中绿光散去,艾美凭空消失,幻化成两扇翠绿的膜翼寄生在欣然背后。   残余的绿光包围了欣然的身躯,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变得绿而坚硬,竟如龙鳞一般闪闪发亮,眼眸与发丝也变得绿如翠玉。欣然试着震动龙翼,一道震慑天地的“龙威”自他身上喷射出来,远处厮杀的赤红蚁人与黑精灵不约而同的中止了战斗,仰望高悬中天的“龙战士”瑟瑟发抖,胆小的蚁人甚至把他当成了降临凡间的龙神,跪伏在地磕头祈祷。   就连本该对“龙威”免疫的秘银蟒也受到了震慑,吓得缩回头去,密密的盘紧蛇阵,恐慌的等候着“龙之狂怒”的降临。   欣然舒展手脚,感到浑身充满了难言的魔力,这是至高无上的巨龙独有的天赋,身为人类,突然之间掌握了龙的力量与智慧,越级体验最高等生物睥睨众生的心情,不由得心花怒放,迫切想一展身手。   欣然招回吸精魔剑,感到这口一向如臂使指的神兵现在却显得又轻又小,配不上龙战士强横的战斗力。   好在吸精魔剑千变万化,很快应欣然的需要增大三倍,变成一口长达十尺的双手巨剑!   欣然长啸一声,双手握剑凌空斩下。剑芒过处仿佛一道割裂苍穹的赤红闪电!   嚓--   巨剑势如破竹的劈开了龙卷的头颅,顺势将将盘踞在地上蛇阵一分为二。剑气释放在大地上,切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周围的草木岩石通统被势不可挡的劲风扫荡的干干净净。龙威旋即爆发,以绿色的球形波阵向外逊色扩散,将附近的蚁人、黑精灵以及其它邪恶生物当场震杀。   被斩成碎尸的秘银蠎试图通过电流的引力重新结合。   欣然把剑交到右手,左臂平伸掌心向外,亮出掌心的龙首纹章。   “艾美,吞了它!”一声断喝,左臂幻化成若隐若现的绿色巨龙,怒吼着扑向正在重组的秘银蟒,一口吞了下去!   欣然晃动左肩,巨龙随之昂首喷出一堆白色的金属碎屑。黑精灵王亲手创造的秘银蟒,如今变成了一堆垃圾也不如的破铜烂铁。   第六章 精灵王   欣然双臂交抱,望着满地秘银碎片笑道:“这下你总该报废了吧?”   “帅哥哥好厉害哟~艾美又一次迷上你了。”   “少废话,快给我结束合体!”欣然感到体力不支。主魔合体的对象越强大,消耗的体力就越多。   “遵命!”   艾美幻化的翡翠龙翼自欣然身上脱离,变回绿龙的模样。   欣然从龙鞍左侧的挂袋里取出药瓶,吞服了一滴威而刚圣水补充体力。纳闷的问艾美:“这该死的塔连个门也没有,咱们怎么进去?”   艾美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啊,也许黑精灵王创造这座炼金塔的时候根本就没打算让人进去吧。”   “那她怎么出来?”   “大概是用次元门之类的空间魔法--”   “靠!如此说来,岂不是只有在墙上开一个洞才能进去?”   “不行啊!炼金塔是炼金术士的实验室,里面肯定有许多古怪兮兮危险至极的东西,万一被弄爆炸了,你的小情人可就救不出来啦。”艾美分析的头头是道。   欣然沮丧的坐在地上,冥思苦想。无意见看见手中的魔剑,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朱诺,给我出来!”   “哎?突然叫人家做什么呀......”吸精魔剑懒洋洋的道。   欣然也不答话,握着剑柄发动主魔合体术。   朱诺吃了一惊,问道:“你要与我合体?”   “废话!”   “你不是说,咱们合体出来的那家伙既丑陋又弱小,连直立行走都办不到最好别拿出来丢人现眼吗?怎么今天又......”   “哼!我现在的样子的确既丑陋又弱小而且没办法直立行走,可、是,作为一只施莱姆,我绝对是最英俊最聪明的!”   说出以上疯话的欣然,已经与朱诺合体成为一只红色的布丁怪,俗称施莱姆--你可以在几乎所有的奇幻故事或电动游戏里看到这种以弱小(货真价实)和可爱(真的吗?)闻名于世的小怪物。   按理说,欣然和朱诺,作为主魔合体的双方实力都不错,合体的结果也应该很强才对,不知为何竟是施莱姆!为此欣然纳闷了好久,始终找不到原因,只好自我安慰说,也许施莱姆很强很强很强,只是我还没有发现他强在哪里而已。   现在,终于有机会展示施莱姆大人强大的一面了!   欣然努力蠕动软塌塌的身子,想爬到绿塔的墙壁上去。遗憾的是他人小且没脚,想要完成这段漫长的跋涉恐怕要爬到天黑,无奈之下只好请求艾美帮忙。   艾美变成精灵少女,捧起软绵绵滑溜溜的主人轻轻的粘在塔壁上,爱不释手的笑道:“好可爱的布丁耶,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   “......试试看啊,信不信我咬断你的肠子!”   欣然忿忿的挪动身体,终于在墙上找到一处细小到肉眼难以发现的裂隙,努力挤了进去。施莱姆的身体就好像水滴一样,没有固定的形态,天生便是钻洞的好手。   欣然大半边身子挤进墙壁后回头伸出一支触手朝艾美挥舞了两下道:“再见啦小龙女,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艾美用力的点了下头,忧心忡忡的目送主人消失在塔中。   绿塔内是黑精灵王创造出的独立次元,比欣然想象中宽敞的多。大厅中央是一座小一号的五芒星祭坛。祭坛左近匍匐着一头巨大的骸骨龙,宛如白色的石头山。骸骨保存的很完美,骨节相连处镶嵌着绿色的木晶石,颅骨上铭刻着繁复的魔法咒文,阴森森的很是吓人。   欣然朝祭坛走去。刚迈开脚步,便听见四周的黑暗中传来沙沙的声音,浓厚的邪气随之涌来。   无声无息中眼前出现了一片妖气迷漫的树林,挡住了欣然的去路。嗜血的妖花扭动蔓滕,花盘如同探照灯一般窥伺着闯入者。遍地是漆黑的怪树,树干中央有一张酷似嘴巴的窟窿,布满焦黑的牙齿,嘴角流淌着腥臭的树汁。   欣然提心吊胆的穿越了这片诡异的树林,来到祭坛前方。珍·索伦双手抱着一支黑色魔杖静静的躺在祭坛上,身上不着寸缕,婴儿似的酣睡着。在她头上悬浮着一只绿色的水晶球,放射出锥形的绿光结界,蚊帐似的笼罩着祭坛。   结界内传来两道灵魂波动的共鸣,其中一道邪恶而强大,是黑精灵王的灵魂,她正在试图吞噬另一道弱小而彷徨的灵魂,那是珍的灵魂。一旦灵魂融合完成,黑精灵就真正复活了。   欣然试图冲破水镜结界,毫不意外的被魔力反弹回来。这水晶球就是黑精灵王采集无数植物精气创造出来的至高木系魔导器“木灵水晶”。   就在欣然思考如何破解结界的时候,木灵水晶中央睁开一枚竖着的“眼睛”,射出一股淡绿色的光华,内中裹着无数深蓝色的小光球。   欣然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些蓝色的光球原本是生物的灵魂,死后被黑精灵王封入木灵水晶,炼成凶灵。   凶灵飞入树林,轻车熟路的与怪树妖花两相融合,化为魔树精与食人花,蠕动着根系朝欣然逼近。   这两样邪恶植物欣然并不陌生,梅琳女王在世的时候曾特别说起过它们的可怕之处。   魔树精是一种邪恶的树形怪物,看上去与普通的树精没有明显差别,但色泽更鲜艳,靠近它会清楚的感觉到血腥气息。魔树精嗜好鲜血,据说是一枚钉死吸血鬼的上古白杨木桩萌发的种子变化而成。   食人花看上去很像一般的旱莲,但没有根,使用两条蔓滕像蛇一样蠕动行走,速度相当快。食人花有着利齿般的花蕾,一旦咬住猎物花瓣便像嘴巴一样紧紧闭合,再强壮的动物也休想逃脱。   一百年前,黑精灵王驱使着大量的魔树精与食人花攻打圣赛亚城,几乎灭绝了亚马逊民族。欣然心知单枪匹马的对上这群植物中的掠食者,就算不被它们给吃掉,迟早也会累死。于是取出两块封印魔石,召唤淫兽和吸血蝙蝠助战。   自从在乱坟场吸收了众多僵尸的精气,淫兽进化成了尸王,实力倍增不说还多出一项“化血毒烟”的特技。化血毒烟恰是魔树精的客星,只消在它们的树洞型嘴巴里喷入少许,顷刻间便化为一截焦烂的树根。   食人花移动速度快,尸王很难捕捉到它们,欣然便命令吸血蝙蝠发起壮烈的“神风特攻”,抱着爆裂箭直接冲上去,被食人花吞掉之后立刻自爆。   为了尽快结束战斗,欣然也亲自出手,在妖花魔树之间纵横捭阖,杀了个天昏地暗。   砍倒最后一只魔树精,欣然仗剑单膝跪地,筋疲力尽的喘息着。   魔法植物被消灭后水晶造成的结界便消失了。欣然拖着疲惫的双腿走上祭坛,试图摘下木灵水晶。   手指触及水晶的刹那,欣然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而邪恶的魔力,急忙闪身躲避。绿色的结界随即张来,震得他踉跄后退。   刚刚站稳脚跟,却见木灵水晶再次闪出耀眼的光辉,射出一道笔直的绿色光柱注入龙骸骨体内。   轰轰--嚓、嚓、嚓......   随着木灵精气的注入,龙骸骨开始颤抖,骨节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骸骨内有一团绿色的光球滴溜溜飞速旋转,在木灵精气的滋润下渐渐变大,当膨胀到西瓜大小时木灵水晶停止注射精气。龙骸骨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一双早已烂成窟窿的眼窝里射出惨绿的邪光。   (好可怕的家伙......这就是潘多拉的笔记中所记载的最强炼金兽“毒龙”吗......)   欣然亦为毒龙发出的邪恶龙威所震撼,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头皮发炸。   毒龙垂下头颅,眼中射出两道绿幽幽的厉芒,锁定在欣然身上。从冥界归来的古代绿龙浑身上下裸露着惨白的骸骨,血肉早已腐烂精光,暴戾的邪气却比生前有增无减。   它昂起头颅,裂开大嘴,发出无声的龙啸--它的声带和舌头早已腐烂。   忽然,祭坛上的木灵水晶再次闪光,作为回应,绿龙的体内的绿色光球也开始发光。镶嵌在关节中的木晶石也射出绿色的光芒,仿佛鬼火一般环绕着惨白的龙骸骨,这景象既恐怖又壮美,欣然不由得看痴了。   木灵水晶与毒龙取得了同一频率(毒龙的脑子早就烂光,没有独立的智能,只有被动接受水晶的指挥),命令它杀死面前的一切生物。   如同一切不死生物,骸骨毒龙的心中充满了对活物的嫉妒与憎恨,狂喜的展开骷髅翅膀,试图飞起来。这愚蠢的尝试使它差点摔了个跟头。毒龙终于发觉现在的自己与活着的时候大不相同,它的翅膀已经腐烂,无法像从前那样自由飞翔。不悦的甩动锁链般的尾骨,将一群吓得瑟瑟发抖的吸血蝙蝠抽得粉身碎骨。   欣然见事不妙,喝令吸血蝙蝠散开,从毒龙的肋骨缝隙之间钻进它体内搞破坏。同时让尸王从正面吸引毒龙的注意力。自己则飞身跃起,双手握剑刺向毒龙的头颅。   数量众多的吸血蝙蝠没能给毒龙造成任何麻烦,在凑近之前便被龙威震得纷纷坠落。尸王喷出化血毒烟在毒龙的胸口腐蚀出一个大洞。愤怒的毒龙立刻还以颜色,喷出一道黑绿相间的炽热龙息,将这不死之身的触手之王变成了焦碳。同一时间竖起前爪,挡住了欣然全力以赴的一剑。   附着在龙骸骨表层的负能量凝成护盾,将欣然连人带剑弹飞出去。双足刚落地,便看见发狂的毒龙如同公牛一般猛冲过来。欣然慌忙侧身躲闪,肩膀被龙骨头刮了一下,仿佛被铁锤击中,仰面倒飞出去。半边身子又麻又痛,左臂几乎无法动弹。   骸骨毒龙掉头追上来,抬起巨大的龙足朝欣然迎头踩下。这要被它踩个正着,非得变成人肉薄饼不可。   欣然忍痛以剑撑地,顺势一滚,险险躲开致命一击。龙足踏在身边的地上,激发出一阵轻微的地震,欣然借力腾身飞起,右手一拍塔壁,吸盘似的挂在半空。心想该死的毒龙不能飞,短时间内可保安全。   哪知毒龙猛地一挫身,仰面喷出一道龙息。欣然躲闪不及,被羼杂了负能量与腐尸毒气的暗黑龙息喷了个正,仿佛被人拿霰弹枪迎面轰炸,浑身上下刺痛难当,恶臭的毒气熏得他无法呼吸,失去控制的身子摔在地上,眼前天旋地转昏花一片,就连迎面冲过来的毒龙也成了重影。   生死关头,欣然扬手射出十道虚天指剑。剑气大部分被龙骨挡住,只有一发穿透肋骨间隙,击中了毒龙体内的绿色光球。   毒龙突然停住脚步,仿佛被人点了穴,体内的绿色光球也停止了旋转。剑气造成的伤害很快被木灵精气消除,光球从新旋转起来,毒龙微微摆动头颅,似乎正在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欣然恍然大悟--原来他体内的绿色光球便是要害。于是又射出一道剑气,使光球停止转动,毒龙果然又不动了。可惜剑气的威力不够强,无法摧毁光球。   (没办法......只有用那一招了!)   欣然深吸一口气,双手运集虚天魔功,性质截然相反的引力空间对撞后同时崩溃,化为金色的粒子风暴涌向毒龙,强大的破坏力连欣然也无法掌控。   “倒楣的毒龙,给我变成光吧!”毁天灭地拳大展神威,拳劲摧枯拉朽的贯穿了毒龙的胸膛从背后破空而出,连同那团绿色的光球一起分解成物质微粒。失去生命中枢的龙骸骨七零八落的撒在地上。   欣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剧烈的喘息着。体力严重透支,连站起来也办不到。   唰--   一道耀眼的绿光从眼前飘过。欣然抬头一看,只见木灵水晶再次发动,被粉碎的龙骸骨在木灵精气的修复下重新组合。   欣然气得在地上锤了一拳,破口大骂:“彼其娘之非悦!”   面对不会死的对手,哪有胜算可言?这根本就是在作弊!   “主人--打起精神来,”朱诺及时提醒道,“你快看哪,木灵水晶在发动毒龙返魂的时候结界似乎有减弱的迹象......”   欣然转身一看,果然,水晶护罩的颜色变得很淡,几乎看不出来。   “去吧--朱诺,全靠你了!”   欣然拼出吃奶的劲掷出魔剑。剑锋化作一道红光射向木灵水晶,与结界碰撞的瞬间激起细微且频率极高的振荡,终于成功贯穿。   红光绕着绿色的水晶球飞旋了一圈,只听锵的一声脆响,木灵水晶被剖成两片,积蓄在里面的木灵精气失去封锁顷刻间狂泻而出,满屋子绿光闪烁,妖艳得令人窒息。   哗啦--   骸骨毒龙垮成一地碎骨,再也无缘享受人世的阳光。   欣然双手合什感谢一切所知道的神明,一场苦战总算结束了。   “是谁......是谁吵醒了我?”   沉睡在祭坛上的珍突然翻身坐起,目光阴郁的扫视周围。   “珍--你终于醒了!”   欣然惊喜的走向祭坛,然而当他看到珍脸上陌生而邪恶的表情,顿时愣住了。   “你是......黑精灵王潘多拉!”   “哼哼~是你把我从美妙的梦境中唤醒吗?人类少年,你要为你的鲁莽付出代价!”被黑精灵王附身的珍·索伦举起暗黑魔杖,射出一道魅惑光波。   欣然躲闪不及,被魔法击中。   “跪下!“潘多拉翘起下巴,倨傲的命令道。   (可恶......)欣然努力对抗攻入内心的魔法力量,然而潘多拉无可匹敌的精神力量绝非他所能抵挡,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喔呵呵呵呵~真是个乖孩子,现在我命令你爬过来,称我为主人,吻我的脚背,乞求主人的饶恕。”   炼金塔内温度并不高,欣然却已汗流浃背,额头青筋暴涨,心脏跳得几乎快要裂开。他一步步的爬向潘多拉,每一步都给他的心灵带来沉重的打击和十倍的羞辱。他集中精神力与潘多拉的魅惑魔法相对抗,然而这只能是徒劳,连最擅长操纵精神力量的绿龙都败在潘多拉的魔杖下,人类的意志在那汹涌澎湃的精神冲击面前不啻于一叶浮舟,被征服是迟早的事。   潘多拉赤裸的坐在床上,翘起迷人的玉足。她饥饿的盯着欣然,粉舌淫荡的舔着嘴唇,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事实上黑精灵王还没有完成移魂术,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淫欲的渴求,她要恣意玩弄这人类美少年的肉体与灵魂,之后再把他杀死,吃掉他的心脏,吸干他的血液,就像她一百年前曾经对无数可怜的敌人所作的那样。   她一点也不担心欣然反抗。人类的精神力是如此的渺小不堪一击,不可能逃脱暗黑魔杖的控制,对此潘多拉有着绝对的自信。   然而她错了,欣然绝非普通人类,他的身体里藏着邪神的灵魂。   就在意志之门终于被魅惑魔法冲破的刹那,欣然感到脑海深处某个隐秘的开关被接通,奇异的精神力量恍若电流传至全身,以利刃般的意志力摧毁了潘多拉的魅惑。更要命的是--他的身体变得不停使唤了。欣然的自我意识退居二线,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另外一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灵魂操纵,做出一系列令他瞠目结舌的行为。   而在潘多拉看来,情况显得更为惊人。   一直被她牢牢控制的美少年突然站了起来,潇洒的拍去膝盖上的尘土,表情冷漠而优雅,仿佛对身外之事漠不关心。   更惊人的是他的容貌也发生了奇迹般的改变,乌黑的短发变成了雪一样银白耀眼的披肩长发,黑眼睛变成了跃动着火焰的赤红妖瞳,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肤镀上了一层白金般金属色彩,在黑烟的炼金塔中闪耀着使人神秘目眩的清冷光泽。   现在的欣然已经不像一个人,像妖魔,更像邪神!   他就是邪神洛基,黑天使的主人,那个曾经君临天下所向无敌的风之王者!   潘多拉惊讶于欣然的异变,不敢置信的尖叫:“区区人类不该拥有对抗暗黑魔杖的力量!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支配?”   生前一贯冷漠少言的邪神以他独有的风格答道:“我已经超越了老鼠,不再向往货舱。”他的嗓音仿佛钢铁碰撞溅出的火花,不带丝毫感情。   一瞬间,亚马逊最强大的邪魔女神黑精灵王潘多拉被镇住了。邪神洛基的一句话,比她所有的精神魔法更能征服人心。   与此同时,欣然听见发自灵魂最深处的声音:“流云断!”   身体不受控制的挥剑刺向潘多拉的咽喉--是风之快剑!完美的风之快剑--比罗兰亲手施展更加完美!   (到底是谁......是谁在操纵我的身体,他怎么会用阿曼拉达家独有的风之快剑?)欣然在心里惊呼。   最强的剑术与历史上最强剑客的完美组合,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攻击下逃生,潘多拉亦不例外。   剑劲激发的一瞬间,潘多拉--不,是珍·索伦的眼中流露出无助的悲怆。面临死亡的一刹那,珍的灵魂重新取得了身体的主导权。   (不要啊--)   欣然拼命制止暴走的身体。手腕一颤,剑刃击破护身结界,顺势切断暗黑魔杖,擦着珍的颈子掠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可恶的小子......你、你到底再搞什么鬼!”黑精灵王惊愕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雪样的长发,红宝石般的瞳仁,白皙的皮肤闪烁着钢铁般的光泽......这还是刚才那个人吗?她由衷感到恐惧。若不是欣然适才出剑时犹豫了一瞬,此刻她已经连同好不容易得来的宿主一同死去。   欣然没有抓住追杀潘多拉的良机。他也在为自身的变异惊愕不已。   (这是我的头发吗?不对,嗓音也不对,为何我的心中充满了暴戾的杀气?我想杀死黑精灵王没错,可是我为何对珍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难道她不是我非常喜欢的女孩子吗?活见鬼......刚才那一招完美的风之快剑,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   几秒种的失神过后,欣然发现身体的异状已然消退,头发和皮肤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与此同时,潘多拉终于下定决心脱离了珍的身体,化作一道绿光遁入毒龙骸骨。她不敢再用血肉之躯面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变异的欣然,刚才那一剑,已经吓破了她的胆。   “呜嗷嗷嗷嗷~~”   龙骸骨再次起死回生,这一次给它带来生命力的不再是木灵水晶,而是潘多拉的灵魂!   毒龙的眼睛射出碧绿的光芒,遽然爆发的邪恶龙威宛如台风将欣然卷上半空,重重的压在塔壁上。   “喔呵呵呵呵呵~愚蠢的人类,本来我以为用不着动用‘灭世毒龙’,你......是你逼我走上了毁灭世界的道路!”庞大邪恶的龙骸骨发出女人的尖叫,这不再是珍的嗓音,是潘多拉的灵魂直接与欣然对话。   “放你娘的狗屁!你想毁灭世界与我何干?”欣然努力对抗龙威,双手握剑斩出一道剑气,直击毒龙的心脏。   剑气在毒龙身前三尺处被黑暗结界挡住,只激起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   与潘多拉的灵魂合体后,毒龙变成了灭世毒龙,它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欣然的想象。   “臭小子......从现在开始,你那把破剑对我不起作用了,”潘多拉晃动庞大的身躯,猛地甩出骸骨龙尾,将欣然打得横飞出去。   “呸......可恶......”欣然吐出一口淤血,以剑撑地,虚弱的站了起来。连番苦战之下,圣水也无法弥补剧烈消耗的体力,面对强敌,他不免生出绝望的念头。   “哼哼~能把我逼到这地步,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作为人类,你实在是过于优秀了......”潘多拉垂下龙首,傲慢的盯着欣然的眼睛。   “我不急着杀你,在你的肉体死亡之前,我先要你体会灵魂绝望的美妙滋味......”   潘多拉张口喷出一道绿色的龙息。   被龙息触及的墙壁迅速变成黑色的金属块,墙上的血渍与水滴则化为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液体。   “是铅......还有水银!”欣然立刻辨认出那两种金属,惊愕的叫道,“妖铅魔汞......是妖铅和魔汞!疯婆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对炼金术也略有所知,”毒龙吐出腐烂的舌头,故作亲昵的在他脸上舔了一下。   蠕动的蛆虫滴落在身上,欣然恶心的想吐。然而比起妖铅和魔汞给他造成的冲击,这点恶心根本微不足道。   被灭世毒龙的龙息击中的固体会化为妖铅,液体则会变质成魔汞,这是炼金术所创造的神秘金属中最可怕的两种。妖铅会传染周围的固体,把它们也变成妖铅;魔汞在向外扩散的同时引起可怕的污染,把江河湖海通统变成剧毒的水银。触摸妖铅的人会自相残杀,变成吞吃同类血肉的食尸鬼,饮下魔汞的人会变成血肉石化、体表镀金的魔像,沦为灭世毒龙的爪牙......   以上是《秘魔宝卷》中关于妖铅魔汞的描述。现在看来,至少前一部分是真的。   欣然紧握魔剑的手开始冒冷汗。倘若把这头空前绝后的炼金术凶兽放出去,亚马逊--不,全世界都完蛋了!   第七章 赛亚神   欣然对拯救世界不感兴趣,如果灭世毒龙只杀与他不相干的家伙当然没有问题,为了保住小命,给她当帮凶也未尝不可--可是小杰、宋禧、红鹰、珍还有琥珀,他的可爱的亲友情人们怎么办?   此时此刻,欣然突然笑了。苦涩、洒脱、充满幸福的微笑。   他终于能够理解历史上那些英雄侠客的心情了。   如果能安安乐乐的活下去,哪有傻瓜愿意去和大魔王拼命?所谓英雄,所谓侠之大者,不过是敢于面对命运挑起责任的性情中人罢了。   欣然深深吸了口气,无怨无悔的迎着狂气爆发的毒龙走去。   “丑陋的毒虫,给我滚回地狱去吧!”   欣然凝聚所剩无几的内力,试图再次使出“毁天灭地拳“。然而环绕着双臂黑白二气却惨淡的几乎看不出颜色,连番苦战之下他已经没有余力使出那一招了。   苦笑一声,欣然将吸字诀转为放字诀,打出消耗较小的虚天球锁住灭世毒龙,一同被封锁的还有他自己。   潘多拉的灵魂觉察出欣然孤注一掷的打算,讶异咆哮道:“你想同归于尽!?”   欣然惨然一笑,淡淡的说:“来吧,杀了我啊,你不是想毁灭全人类吗?那就让我作为第一个祭品吧!”   潘多拉垂下头颅,流毒的利齿距离欣然仅有三寸,积蓄千年的腐臭熏得他几乎昏过去。但他坚持与灭世毒龙对视,平静的望着它的惨绿的眸子,他清楚那便是黑精灵王的灵魂所在,她的横暴掩饰不了内心的慌张。欣然嘴角一挑,泛起轻蔑的冷笑。   “你......你当我真的不敢杀你?”灭世毒龙喷出一股毒液淋在欣然脸上,俊美无双的面庞仿佛被泼了镪水,惨不忍睹。   欣然忍痛含笑,不为所动。他知道灭世毒龙不敢杀他。他死了,虚天球就会崩溃,灭世毒龙将带着她的野心消失在宇宙尽头没有光也没有空气的荒芜空间。   “愚蠢!愚蠢的人类~~~”灭世毒龙焦躁的咆哮,“我不杀你,但我可以折磨你!我要啃掉你的肉,拆碎你的骨头,用不了多久,你就哭嚎着哀求我的饶恕!”   “我命由我不由天,潘多拉,你的野心到此为止!”欣然最后一次露出潇洒的笑容,反手持剑,义无反顾的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不要啊~~~”潘多拉之魂脱离毒龙扑向欣然,将所有的木灵精气注入他的尸体,试图挽回玉石俱焚的局面。   突然之间,木灵精气包围下的尸体一跃而起,挥剑刺穿了黑精灵王灵魂凝结的结界球。   “啊啊啊啊啊--不、不可能--”黑精灵王的灵魂遭到重创,绝望而又不敢置信的尖叫起来。她亲眼看见欣然自杀,并且验证过他的尸体的确没有呼吸也没有了心跳,怎么会......   “朱诺--给我吸干她!“欣然迅速发动魔剑的吸精特技。剑端的灵魂宛如被胶水粘住的蝴蝶,绝望的震颤,却无力脱离来自吸精魔剑的可怕引力。她曾经是魔力滔天的黑精灵王,曾经掌控着毁灭世界的毒龙,可是现在,她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可怜的愚蠢的落入圈套的灵魂而已,除了满心不甘的滑入黄泉深渊她什么也办不到。   黑精灵王的灵魂之焰最后一次迸发出的绿色火花,终于绝望的湮灭了......   欣然长长的松了口气,帅气的收剑回鞘。适才的自杀当然只是演戏而已--朱诺怎么舍得杀害自己的主人?如果潘多拉知道欣然的职业之一便是那伟大的去死去死团制片人兼编剧,是不是能够稍微减少受骗上当的痛苦呢?   起死回生的美少年意气风发,眉宇间没有丝毫疲态,脸上的伤口也完全消失了。吸收了黑精灵王的灵魂就等于夺走了她全部的力量,况且还有大量木灵精气的滋润,欣然因祸得福,功力再次登上一个崭新的高峰。   失去主人控制的虚天球正在收缩。   (靠!好险......一旦虚天球收缩至原点,老子就要陪毒龙的骸骨去见鬼的异次元吃便当啦......)   欣然自嘲的一笑,抬手取消结界。散功的刹那,他发现黑色的球面上镀有一层美丽的金色光泽。这是虚天魔功达到第九重境界“超凡”的特征。此役之前,欣然的功力仅仅处于第六重“小成”境界,这还是一年来在床上荒淫无道的刻苦修炼的结果,看来黑精灵王的灵魂的确补得很......   正胡思乱想,忽然发现到炼金塔中飘散的“鬼火”正朝自己的身体里钻。这些鬼火是被黑精灵王杀害的人的灵魂,被她炼成凶灵附在花和树上,就成了食人花和魔树精。如今黑精灵王已死,这些凶灵也重获自由。   欣然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发觉吸收凶灵后并没有丝毫的不爽,功力隐隐有增加的趋势。于是试着在体表制造了一个小型的“黑洞盾”,看上去仿佛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漫天蓝色鬼火迅速聚成灵魂的洪流朝他涌来,转瞬间被吸了个干净。欣然运气调息,果然增加了不少功力。   “哇靠,这样也行!”欣然惊讶的自言自语。他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修炼虚天魔功的速成窍门“吸魂诀”,这是连不死王和方雪晴祖孙都未曾发现的奥妙。   灵魂是比精气更高级更纯净的能量,欣然吸净塔内的凶魂怨灵,不但对自身有好处,还免了冤魂外泻荼毒生灵的恶果,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脱离凶灵驾驭的魔树精和食人花变回了普通的植物,毒龙的骸骨静静躺在祭坛上,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欣然唯恐毒龙再度被奸人利用,便打开一处黑洞空间,把毒龙的骸骨推进去。   忙完了手中的活儿,欣然环顾四周,打算凿个出口离开炼金塔。   忽然耳畔传来奇妙的音乐,宛如天籁般清爽悦耳。欣然微微吃了一惊,循声望去,黑洞空间不知何时扩大了许多,遥远幽深的异次元展现美丽的星空景象,一道道流星呼啸而过,星海中央一轮梭形的星团围绕着明亮的核心转动,内中传来动人的歌声。   欣然痴痴的望着次元门,被眼前壮丽的景象惊呆了。   星海越发迫近,核心的光明之所在渐渐扩大,最终变成了一个闪烁金光的奇异生物。她时而幻化成火焰,时而幻化成波浪,时而以三首白金龙的姿态显现,时而又成了女身蛇尾的女神。更多的是欣然叫不上名字来的奇怪存在,所有的存在都辐射出神圣的光辉,令人情不自禁兴起顶礼膜拜之心。欣然感觉的出来,这生物便是宇宙中某位伟大的神明,她的多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形态,每一种都是不同宇宙不同世界不同生物眼中的神祗的形象。   其中人身蛇尾的美丽女神便是亚马逊人的创世神--宇宙蛇母“赛亚”。欣然曾在无数的壁画与插图中见过祂的形象,自信不会看错。   “请问......您......您是赛亚神?”欣然壮着胆子问。   无限光辉的生物定格为他所熟悉的女神形象,微笑着颔首道:“可爱的孩子,你猜对了。”   “呃,您好,伟大的女神,我是您的信徒。”欣然以僵硬的姿态向她鞠躬。   “不,你不是,不久之前你还否认我的存在,你是个没有信仰的孩子,你只崇拜你自己。”   欣然抓抓头,赖皮的笑道:“你说的是从前,现在有幸见到全世界最美丽的女神,我就决心信奉你啦。”   赛亚神温柔的笑道:“我接受你的信仰,虽然我明白你信仰的只是我的美丽而不是我的精神,不过没关系,能够被洛基的影子尊敬,已经是难得的奇迹了。”   “洛基的影子?”欣然有些不悦,“如果你再这么称呼我,我就不再信仰你了。”   “呵呵,小家伙,你的信仰原来是放在天平上做交易的呀。”女神宽容的笑道,“我答应你,可爱的孩子,你就是你,不是洛基的影子,也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欣然开心的笑道:“女神阿姨,我知道你是宇宙间全知全能的存在,我有许多迷惑,可以向你提问吗?”   赛亚神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未必会讲真话。”   欣然没想到女神也会开玩笑,不由得愣了一下。讪讪的问:“首先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收取潘多拉邪恶的灵魂,她命数已尽。”   “哦,那你为啥不早一点现身?”欣然没好气的抱怨道,“害得我差点被老妖婆玩死!”   “潘多拉的灵魂抢占了亚马逊女孩的身体,我无法向自己的造物下杀手,只有等她灵魂离体与毒龙结合才有机会动手......可惜我的计划被你破坏了,黑洞空间使毒龙和你脱离了地上界,我必须多花一点时间转移到潘多拉被封印的空间,就因为这一点点偏差,等我赶到的时候,潘多拉已经被你消灭,黑洞空间也已取消......唉,毛手毛脚的孩子,你让我在宇宙尽头来回白跑了两趟呢。” 赛亚神苦笑道。   欣然吐舌羞笑:“对不起......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自豪,行事脱线到连赛亚神都无法预计。”赛亚神的美丽与温柔使他如沐春风,毫无传教士们口中神明必备的威压感,与其说是至高无上的女神,倒更像一位慈祥的母亲。也许,这才是神之所以被世人敬仰的真正原因吧。力量绝不是赛亚神的全部,祂的神圣在于包容万物的爱心。   祭坛上传来女人的呻吟,是珍·索伦,她苏醒了。   赛亚神抬手一指,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流包围了珍。珍舒服的叹了口气,重又躺下睡去。   赛亚神见欣然关切的盯着珍,解释道:“我帮她驱除了潘多拉残留的邪气,等她睡醒,一切痛苦都将不复存在。”   欣然想起珍的谜一般的身世,问道:“女神阿姨,海盗婆--我是说珍·索伦,到底是不是黑精灵的后代?她一直为此心怀不安。”   赛亚神笑着说:“她绝对是血统纯正的亚马逊姑娘,赛亚纹章做不得假。”   珍的母亲是女人国的大贵族,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被黑精灵杀害,还是小孩子的珍也落入了潘多拉的魔爪,被她当作实验品作为日后复活的容器。珍七岁那年,黑精灵王强行对她实行移魂术,魂魄的转移刺激珍从催眠中惊醒,逃出地下炼金所,按照残余无几的记忆回到赛亚城的家。   移魂实验失败后潘多拉的灵魂受到很严重的伤害,唯恐珍把她的秘密泄漏出去,便连夜毁掉地下炼金所,转移到了绿谷。当得知珍失去之前的记忆,才松了口气,改变策略放她回到亚马逊人中间,并赠给她恶魔铠,帮助她夺取权利,年纪轻轻便成为女人国的当权者。真正用心是想着移魂之后窃取珍的身体,同时也窃取她的地位,兵不刃血的征服亚马逊人。   这些年来珍时常会受到黑精灵王的心灵遥控,难免对身世发生疑问,由于长期穿着恶魔铠,皮肤在负能量的影响下变得比较黑,因此怀疑自己是黑精灵的后代。   听了赛亚神的解释,欣然由衷的替珍高兴。然而当赛亚神一提及“身世”二字,他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女神阿姨,洛基的灵魂真的藏在我身体里吗?”欣然有些紧张的问。   赛亚神微笑着点点头。“放心,洛基不是潘多拉,他没打算吞噬你的灵魂。”   欣然放下心来,叹道:“很多人都说我是洛基的继承者,你也说我是他的影子,可是我对他根本一无所知,女神阿姨,能告诉我洛基生前是个怎样的人吗?”   赛亚神也叹了口气,满怀敬意的说:“洛基的生前善恶掺半,就像现在的你,区别在于他执念于杀戮,你稍微好一点,执念于女色。”   “原来我在你眼中是一条色狼......”欣然深受打击。   “洛基死后本可以升格封神,但他拒绝了,坚持让灵魂重返人间,我想他是还有未了的心愿吧......”   “我怎么才能和洛基的灵魂交流呢,我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赛亚神笑道:“这很正常,洛基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哪。”   欣然怀疑的说:“是这样吗?可是我在奇幻小说里看到的那些附在主角身上的古代牛人的灵魂都很喜欢唠叨唉......为啥只有我摊上一只闷口葫芦?”   赛亚被男孩儿的话逗的忍俊不禁,柔声道:“对不起,这件事我也帮不上你的忙呀。我想......洛基不肯与你沟通,大概是因为时机未到吧。比如刚才,洛基不就证明了他的存在么。”   在赛亚神的提醒下,欣然回想起决战黑精灵王时那短促的失神体验,头发变长变白,嗓音变得冷冽陌生,一连串的奇异现象确乎只能用洛基附身来解释。(其实还有瞳仁变红,只是他看不见)   在生死关头,洛基的灵魂控制着欣然的身体使出完美的风之快剑,还有他当时喊出的三个字“流云断”有何用意?   (也许是飓风巨人打架时惯用的口头禅,就像“噢啦噢啦噢啦”、“给我败吧”、“燃烧吧我的小宇宙”之类。)欣然心想。   欣然更感兴趣的是洛基究竟使用了什么秘法使他当时的战斗力飞跃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使出完美的风之快剑的那一瞬,欣然确信自己能够击败一切对手,包括罗兰和花无忌。   事后洛基老大又变成闷口葫芦,想听他解释也毫无可能,幸而面前还有一位美丽慈祥全知全能的宇宙母亲可供咨询。   “那是‘钢之魂’,使战斗力在六十秒内提升十倍的恐怖奥义,发动钢之魂的洛基,连神也不敢摄其锋芒......”赛亚语调严肃,眼中甚至流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忧虑。实在难以想象祂会在自己创造的世界上发现值得忧虑的东西。   “再见,我的孩子,我不能在这世界停留太多时间,临别之间,我想送给你一件小小的礼物,你乐意接受吗?”   欣然笑道:“当然!谁会拒绝全宇宙最美丽的女神的慷慨恩赐呢。”   赛亚神捧起欣然的右手,在掌心印下一个充满爱心与神力的香吻。   吻痕化为金色的“赛亚纹章”。这是祂送给最宠爱的孩子的礼物,有了它,赛亚神在茫茫星海中旅行时便能轻而易举的找到生活在这颗蓝色的小星球上的欣然。比起给予他更多的力量,赛亚神选择了给他更多的关注。这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长。   次元门关闭了,赛亚神返回星界。   欣然按照女神的指点以右手覆上珍的额头。赛亚纹章射出一道金光,唤醒了沉睡的珍。   珍懵懂的睁开眼睛,失魂落魄的问欣然:“我这是在哪里......头好痛......天哪!是炼金塔?难道我的噩梦......不是梦?”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欣然扶她起身,温柔的笑道:“噩梦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全是美梦,你打算再多睡一会儿吗?”   “不,不了,谢谢你......死强盗,我爱死你啦!一看到你呀,我就连美梦也懒得做啦。”珍险死还生,心情份外激动。   “哎,为什么突然这么嗲?”   “讨厌啦,因为你冒死来救我,人家当然会很感动......”珍羞笑着挽着欣然的胳膊,环视四周,“这塔怎么连扇门也没有......”   欣然搔头苦笑道:“我自己倒是有办法出去,可是你怎么办......”   正发愁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脚底传来剧震。   珍脸色瞬变,紧握拳头。欣然摆手笑道:“别担心,那是我的好朋友‘小妖女’在下面挖地洞。”   “小妖女?”珍紧张的盯着欣然,“你......你这色鬼!又勾搭女人!”   (......为什么说“又”?唉,我真的很花心吗?)   不多时祭坛中央被挖穿,赤红蚁后冒出头来,转动乌溜溜水灵灵的美眸四下观望。一眼看见欣然,欢喜的叫道:“哈!找到啦--阿夏,恩人,离开绿塔。”原来她是专程来救欣然的。   欣然骑在赤红蚁后背上,回头招呼珍也坐上来。蚁后半人半妖的诡异姿态实在有些吓人,珍壮着胆子的坐在欣然身后,小声问:“死强盗,这妖女可靠吗?”   蚁后耳朵很尖,不悦的向珍辨白道:“阿夏,苏,好朋友!不耍阴谋诡计!” 说罢纵身跃入地洞,顺利离开炼金塔,与守候在塔外的绿龙艾美汇合。   珍见欣然不但与赤红蚁后作朋友,连绿谷主人也被他给收复了,不由得啧啧称奇,佩服情郎神通广大魅力无双......被迷惑的对象似乎全是女生唉,这可不是好兆头。   欣然与珍换乘巨龙,向蚁后挥手道别。   “再见,可爱的小妖女。“   “吱吱--”赤红蚁后连忙变身成黑精灵少女,一个箭步跳到龙背上,面对面的偎依在欣然怀里。   “我靠!搞没搞错?话也不说一句就跳上来,当老娘是公共电车啊?”艾美不悦的抱怨道。   “苏,带阿夏一起走好么?母亲死了......阿夏在这里没有亲人,阿夏要跟你在一起,永远!”赤红蚁后哀求道。眼中含着泪花,我见犹怜。   欣然心想,小妖女的挖洞本领很有用,有了她,以后偷看女人洗澡不必费力翻墙,直接把地道挖进澡堂就好了。   “好,我便收下你这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吧,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艾、夏。”蚁后道出真名。   欣然听不清楚她说的是艾沙、艾雅、艾夏还是阿夏,便逐一实验。直到叫出“阿夏”,蚁后才露出喜悦的笑容。   “阿夏,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去中洲见见世面吗?”欣然的口气比拐卖妇女的人贩子更直接。   “吱--嘻嘻~阿夏......苏......在一起,好开心!”   (......这家伙的语言能力好滥,比沙王还不如。)   “苏,契约,阿夏。”赤红蚁后温柔的握住欣然的手,热切的望着他的眼睛。   欣然现在有了赛亚纹章,不必上床也可订立契约。还有一桩好处是可以使用封魔卡。欣然与阿夏订立契约后便把她暂时收入封魔卡,免得别人看见大惊小怪。(其实是害怕红鹰和宋禧吃醋......)   山谷中的赤红蚁兵本能的追在欣然身后,寻找女王的气味。欣然担心它们闹事,便通统收入封印魔石。   (封印魔石可以容纳众多低智魔物,并且不需要与其订立契约,与封魔卡恰好互补)   在毒龙殿的祭坛上,珍找到了被毁坏的秘银蟒,感到非常惋惜。   虽说潘多拉创造它时没安好心,但毕竟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多次在危难关头保护了她,自有一份深厚的感情。   欣然不愿美人儿难过,拾起一块秘银碎片祈祷:“女神阿姨,如果您还没有走远,请帮我修复恶魔铠吧......”   回应欣然的祈祷,掌心的赛亚纹章射出一蓬淡金色的光芒,笼罩了破碎的甲片。   秘银碎片腾空飞起,一片接着一片的覆盖在珍身上,几秒种后,欣然停止祈祷,恶魔铠被完美的修复了。   珍惊喜的摸着着崭新的铠甲,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等到平静下来,才发觉铠甲表面的暗黑雕纹已经被抹去,代之以神圣图案,铠甲的颜色也恢复了秘银原初的色泽。银白的新铠甲散发出神圣的光辉,令人望而心折,由衷的生出敬仰之心。恶魔铠消失了,珍现在穿着的是充满了赛亚神力的“圣光铠”。这预示着她的人生也将走出黑暗,如同渡过漫漫长夜的朝阳,在新生的亚马逊大地上放射青春的光彩!   欣然笑着告诉珍:“赛亚神让我转告你,穿上新铠甲,你的皮肤很快就会变得像牛奶一样洁白。”   “真的?太好了!”珍激动的抱住欣然,奉上含泪带笑的香吻。   圣赛亚城外。   红鹰率领着亚马逊的精锐部队迎击黑精灵大军。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敌军的异状。   “将军!敌军无故溃退......莫非其中有诈?”   “不,那是因为他们的王已经被我们的英雄杀死了!”红鹰满怀信心的预言了这一激动人心的喜讯。   她是举城守军唯一相信欣然能够消灭黑精灵王这一笼罩在亚马逊人心中长达数百年的魔影的人,不为别的,只为他是她的心上人。   事实证明她是正确的--现在,人们都看得见绿龙的英姿从地平线处归来,战争真的结束了。   在举城的欢呼声中红鹰遥望天穹,默默期待着那个人的身影出现。患得患失的心情既甜蜜又难熬,就像盼望丈夫旅行归来的小妻子。   第八章 登基记   绿龙降落在圣赛亚城门前。这座千年古城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后重新焕发生机,郁郁青青的枝叶弥补了战争造成的伤害。   欣然和珍手牵着手跃下龙背,迎面看见小杰气宇轩昂的站在红莲改肩上。   他在空中发现了绿龙,先行一步赶来迎接。   “战果如何?”欣然笑着问弟弟。   小杰指着机舱上刻下的十三道痕迹,得意的说:“总共干掉了十三头巨型魔兽,小兵不计其数。”   欣然扳起脸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战功再多也不许破坏机械铠!瞧你画的--那叫一个难看!”   “哦!屁股好痛!嘿嘿,哥,别生气嘛,我出钱给红莲改重新涂一次漆还不行?”   “留着你的英勇战绩吧,就算是给你的处女战的特别奖励。”欣然心里其实很为小杰自豪,但他不愿意表现出来,唯恐这小子得意忘形。   小杰打出信号,“红粉金刚”的其它成员也赶来迎接。欣然发现琥珀的“红色三倍速”也划得乱七八糟,不知道是她受了小杰的影响以此记录战绩,还是小杰为讨佳人欢心亲手代劳?想必是前者,不然这会儿小杰的脸上应该布满了某萝莉愤怒的爪痕。   回到圣赛亚城后,欣然所作的第一件事便是当众替珍·索伦平反,原原本本的把黑精灵王与珍的恩怨讲述给大家听--珍确乎是血统纯正的亚马逊女战士,绝非黑精灵的子孙,换句话说,她和红鹰一样,有资格成为这个国家的女王。   比起两位女王候选人来,欣然本人在亚马逊人心目中的威望要更高。现在全城人都在传颂他与黑精灵王的那场殊死决战,仿佛她们亲眼看见了似的。   作为“黑精灵王的客星”、“女人国的救世主”,在女王与神兽先后辞世的圣赛亚,欣然虽是男人,却理所当然的被人们当成公众偶像。   在这个百废待兴的城市里,所有人都在猜测欣然会支持谁登上王位,这,也正是欣然眼下最头疼的问题。   就在返回圣赛亚的第二天晚上,欣然设家宴邀请宋禧、红鹰和珍,希望大家能够开诚布公的谈谈,最好由候选人自己来决定王位的归属。这件事倘若解决不好,后果比黑精灵王复活更加严重。   经历了这么多变故,红鹰和珍终于又坐在了一起,两人都有些尴尬,相对无言。   宋禧拿出主人兼外交官的气魄率先表态:“王位一事可以不必把我考虑在内,我不喜欢过份拘谨的生活,世界很大也很精彩,年纪轻轻的便把自己封锁在王宫里头绝非我的人生理想。”说罢,宋禧别有深意的望着欣然。她放弃竞争王位的真正原因是担心将来没办法去中洲嫁入苏门。当初决战所罗门时她曾对欣然说“比起女人国外交官来她更喜欢苏门宋氏”这一称号,如今此心亦然,比起女王的权杖,宋禧更希望得到一枚证明自己是欣然法定妻子的结婚戒指。   似乎受了宋禧的启发,珍也宣布弃权。“经历了今次的遭遇,我已经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不是安全感,更不是权力带来的虚假的自信,我真正想要的是......”脸儿一红,没好意思把“爱情”两个说出口,“红鹰妹妹,王位非你莫属,请勿推辞!”   红鹰看看宋禧,又看看珍,苦笑道:“两位姐姐的好意小妹心领,然而这王位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坐的,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没有这个资格。”   两女奇道:“此话怎讲?”   “你们也知道,十八年前梅琳陛下曾出访绢之国,回国之后身边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刚满月的女儿,那时候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且禁欲多年,从不与男人接近,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红鹰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   宋禧与珍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事的确古怪,大家也背地里怀疑过,可是哪有人够胆问女王缘何“老树开花”呢?   红鹰咬着嘴唇,犹豫良久后终于下定决心说出那个隐藏了十多年的秘密。   “其实我并非梅琳陛下的亲生女儿......我是海上遇难的绢之国商人的遗孤,侥幸被母亲所救,后来便带我来到亚马逊。”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宋禧狐疑的问:“如果你不是亚马逊人,为何会有赛亚纹章?”   红鹰羞愧的说:“宋姐姐有所不知,小时候母亲带我参拜赛亚神庙,我嘴馋偷吃了赛亚神的贡品,第二天一觉醒来,身上就出现了赛亚纹章,正常的赛亚纹章是黑色,我的却是红色的‘警告纹章’,赛亚神托梦告诉我,这个纹章将伴随我终生,如果我虔心奉神,为维护亚马逊的和平与正义而战,警告纹章就会赐予我力量,与正常的纹章没有差别,如果我一错再错,犯下亵渎神明的恶行,警告纹章就会变成毒蛇吃掉我的心脏......”说到这里,红鹰掩面啜泣,哽咽的道,“我担心迟早会遭到赛亚神的惩罚,所以一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只有母亲知道,并答应替我保守秘密......母亲临终时那番话,其实是劝我要真诚的面对自己。”   宋禧拉着红鹰的手安慰道:“傻妹妹,你根本不需要为此难过,早知道偷吃供品便可以得到纹章,我也想去偷吃哩。”   红鹰被她逗得破涕为笑,忸怩的道:“可我终究不是纯粹的亚马逊人......珍,这国王还是由你来作吧,你比我更有这个资格。”   “不、不,还是你来吧!”珍连忙摇头拒绝。   欣然不耐烦的说:“你们都不愿意,难道要让我来当这鸟国王?”   “......”   “......”   “......”   三双美目直勾勾的落在他脸上。   “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好主意耶!”三女异口同声的欢呼起来,雀跃鼓掌。   欣然呆呆的望着她们,狐疑的问:“你们该不会当真--”   “当然是真的啦!”红鹰搂着欣然的脖子,笑盈盈的说,“想想看,亚马逊哪还有比你更适合当国王的人?”   宋禧也显得很兴奋,如数家珍的道:“小哥哥,你消灭了黑精灵王,拯救了我们的国家,乃是所有亚马逊人的大救星,你来当国王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珍也点头同意,一力怂恿欣然亲自继位。   欣然本是随口一说,经大家一劝,无意中发现了一条解决亚马逊当前难题的蹊径。   “你们有没有想过,不管我对亚马逊做出多大的贡献毕竟是个男人,而且是外国人,如何能当女人国的国王?”   红鹰抢着说:“母亲临终前有留下遗诏废除血统制度,指明任何人都有当国王的资格,这其中并没有特别排斥男人。”   欣然摇头道:“我的小鸟儿,那是因为亚马逊的男人微不足道,用不着特别说明,我们当然可以钻语法的漏洞,可是我觉得这样做难以让百姓心服。”   宋禧扬眉一笑,柔声道:“小哥哥,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水麟大人蹈火殉葬之前将麒麟角交付在你手中,这就暗示了你继任为王乃是神意所授,否则当时的在场者那么多,水麟大人为何偏偏选中了你呢?国籍之说亦无足挂齿,古时候某岛国发动‘光荣革命’,革掉了当时国王的脑袋,又从国外请来一个不相干的家伙当国王,该国百姓还不是没话说。”   “唔......这么解释,会不会太牵强?”   “如果宋姐姐的理由不够充分,那么黄金之赛亚纹章又如何?”珍亲昵的翻开欣然的右手心给大家看。   “天哪,我没看错吧......”   “这是...神子之徽!!”   宋禧、红鹰齐声尖叫,分贝之高仿佛出现在欣然掌心的是一只蟑螂。   “神子之徽是什么?”欣然茫然的问,“我的赛亚纹章和普通的不一样吗?”   宋禧哭笑不得的说:“当然不一样啦我的小傻瓜,普通的赛亚纹章是黑色,你的却是金色,这意味着你是赛亚神在人间的孩子,是神的宠儿,有了黄金纹章,别说你是男人,就算是一头猪,照样是名正言顺的皇上!”   (好恶劣的比方......)   欣然看三女的架势,摆明了霸王硬上弓,今天这国王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了。   “长辫子姐姐,小鸟儿,海盗婆,我很奇怪唉......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让我当国王呢?别说什么天命所受当仁不让之类得狗屁大道理,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三女相视羞笑,谁也不肯开口。其实她们的想法一样,都想通过国王这顶沉沉的大帽子扣住欣然,让他一辈子也不离开亚马逊,好与情郎长相厮守。   欣然何等聪明,立刻看穿了姑娘们的用心,正色的说:“我当国王也可以,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三女连忙点头,别说三个条件,便是三十个也不在话下。   欣然满意的一笑,说道:“第一个条件,我这个国王仅具有象征意义,既不掌权,也不参政,我是女人国的国王,同时也是中洲的圣骑士,将来还要回到中洲去工作,你们任何人也不得阻拦。”   “啊!?”   “怎么会这样......”   红鹰和珍顿时大失所望,欣然的第一个条件便粉碎了她们的美梦。   还是宋禧更了解欣然,知道无论权利金钱还是亲情爱情都无法永远拴住他的脚步,索性大方的说:“我答应你,小哥哥,你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但是请记得亚马逊还有你的一个家,每年至少回家一趟好么?”   “没问题!”   得到了欣然的承诺,红鹰和珍的心情也稍稍好转,问他其余两个条件是什么。   欣然接着说:“第二个条件是改革亚马逊政体,选出三位德高望众的大臣担任辅政官,分担原本属于国王的工作,分别掌管行政、军队和立法,每四年改选一次,全民投票表决。”显而易见,三位辅政官恰是为宋禧、红鹰和珍量身定做,把国家的权利一份为三,既充分发挥了各自的特长,又避免了越权和冲突,于国于民大有裨益。   “最后一个条件,我死之后--”   “啊!”三女又一次齐声尖叫,眼泪汪汪的注视着欣然,表情既紧张又可怜。   “喂......别怀疑我身患绝症,这只是一个预先的安排而已!”欣然哭笑不得的说,“我想告诉你们,在我之后应该继续维持女王的传统,如非特殊原因,切不可让亚马逊的男人登上王座。”   红鹰好奇的问:“作为男人,你为何特别限制同性的权利呢?”   欣然语重心长的说:“小鸟儿,所有的国家都存在一定程度的两性对立,亚马逊尤其严重,男性的数量决定了他们在社会中的从属地位,不平等的地位必定造成不健康的心灵,他们的心里一定对女性公民积怨良多,一旦掌权,不闹得腥风血雨才怪。”   “国家存在的意义不就在于消除不公吗?设身处地的替男性公民着想,他们的确很可怜......”珍不太同意欣然的观点。   “你错了,国家从来就无法消除不公,恰相反,国家本身就是制造不公的机器,正派的政治家的努力仅限于利用国家机器实现相对普遍的公正,为此不得不默许随之而来的负面效应。”欣然语调沉重的说,“站在男性的立场,我何尝不想给他们更多的生存空间,可是与国家的长治久安相比,少数人的利益被牺牲也是没办法的事。”   宋禧见气氛有些沉重,连忙打圆场:“我同意欣然的观点,等到将来南女北嫁实行,中洲的男人也会来亚马逊定居,随着男女比例差距的减少,两性对立的现状也会逐渐改善,经过一两百年的调整,亚马逊将会成为男女匹配的国家,届时再考虑改善王位继承法也不迟。”   欣然笑道:“宋姐姐说得对,第三条规矩的期限是一百年,百年内不可变动,一百年后......今天天气哈哈哈~”一百年后,恐怕等不及在上位者变法,队伍壮大起来的男爷们儿就要动粗闹革命啦。   国家的未来就这样决定了。   次日,圣赛亚召开临时公民大会,红鹰、宋禧、珍·索伦等三巨头联名保荐欣然继任王位,朝中文武全在三女领导的派系之内,事先已经被“关照”过,当然不会多嘴反对。   至于伟大的公民们,他们只是被“通知”一下既定的事实而已。好在欣然的魅力委实不小,消息公布后立刻引来大多数公民的欢呼。这欢呼声里固然有对“黑精灵战争的英雄“与“美少年救世主”的歌颂敬仰的成分,但更多的是色眯眯的意味--就好像在班干部选举会上,男生们全票推荐某美少女当班长,傻蛋才会相信他们看中的是该美少女的领导能力。   欣然对此也心知肚明,但他并不觉得难堪,人总要有点自知之明对不对?   于是,苏欣然以男儿身成为了亚马逊女人国的王,组建议会,仿照圣国建立君主立宪政体。设立三位辅政大臣,分别管理行政、立法和军事。三位大人在外是国家的顶梁柱,回到家里则是万岁爷床上的宠妃。   此外,欣然还仿照历代女王的做法,封绿龙艾美为护国神兽。欣然深知人心易变,将来难保有野心家破坏他辛苦创建的政体,而艾美的忠心是不会变的,她的古老的年龄与几乎无穷无尽的寿命也在国民心中铸造出铁打的权威,她将永远捍卫亚马逊人的和平,并成为欣然的王权象征。   正如圣龙奥赛罗对圣国的作用,艾美的存在,至少可以保证亚马逊一百年的和平。   欣然只顶着一个虚名,每日左拥右抱花天酒地,日子过得很是快活。并与宋禧、珍、红鹰等约定,谁最先怀上苏家的种,谁就是皇后娘娘。三女不遗余力的与之交欢,发誓要在欣然离开亚马逊之前榨干他的子孙。   唯一对这一结果感到不满的人是女王馆老板娘小丽姑娘--国王陛下被三位爱妃管得紧,无暇来女王馆临幸,她少了一棵摇钱树她能不着急嘛。   从前在女王馆与欣然结下露水因缘的姑娘们现在可得意啦,逢人便说:“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哼哼,实话告诉你,本姑娘曾经嫖过当今圣上--也算半个皇后娘娘哩!”   据说她们还组建了一个盛极一时的团体叫做“推倒国王俱乐部”,每天晚上轮流在会员家里开沙龙,主题是“祝福吾王万寿无疆”。   “推倒国王俱乐部”的名气越来越大,后来许多军政界的大人物都加入了俱乐部,包括三位辅政大臣。欣然曾经在宋禧的陪伴下出息过一次该俱乐部的沙龙,当时唯一的感想是:“哇塞,这里的美眉我都好眼熟唉......”   由于俱乐部成员有着共同的“艳遇”,通过联谊,很快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彼此之间也互相照应,以姐妹相称,日后更以俱乐部成员为核心组建了亚马逊第一个政治党派“推倒国王党”,简称“推王党”,由于乍听起来很像反政府武装,后来又更名为“874党”,以此纪念当初慷慨奔赴女王馆推倒国王陛下的八百七十四位先贤。此乃后话。   欣然登基后立即大刀阔斧的执行南女北嫁计划,在全国范围内招募身体健康并且富有爱心的适婚女青年,加入到史上最盛大的跨国集体婚姻中来。   女战士们踊跃报名,短短半个月便凑足了十万名新娘。按照南女北嫁的协定,亚马逊送过去一船女人,罗摩就要回赠同样数量的男人,完全符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公平交易原则。出发的轮次,由抽签决定。   具体运作流程及后勤保障方面,严重参考众多跨国大宗人口拐卖案例并去芜存菁,保证领导放心群众满意。   且说这一天欣然正在书房复查首批远嫁的人选,侍卫禀报说有一群自称来自中洲的客人要求觐见。   欣然闻言一愣,问道:“是些什么人?”   “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男的自称是罗摩王国的太子,女的是姊妹俩,自称是辅政官宋大人的侍女,已经被宋大人领走。”   欣然大喜过望,二话不说飞奔到觐见厅一看,果然是罗素和迪奥。   红狐与白狼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欣然,顿时惊喜交加,冲过来一人给了欣然一拳,嚷道“你小子还没死啊?”、“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在拳打脚踢的热烈问候中,欣然抽空笑骂道:“你们两个死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出现,我要去找作者大神告发你们偷懒怠工,扣你们的薪水!”   迪奥不好意思的说:“唉,此事说来话长,(从海难说起,迪奥罗素乘破冰船逃生,苦寻欣然宋禧不遇......)都怪巨灵乱指路,害得我们一直走出森林也没见到圣赛亚城,最后到了一处叫做‘中土世界’的鬼地方。”   罗素说:“我们本想原路返回,然而半路救了一个重伤的老头,此人自称甘道夫,是中土的灰袍法师,在与炎魔的搏斗中身负重伤,只好先送他去医院。老家伙拉着我的手,哀求我们帮他完成未竟的使命,阻止魔君索伦复活,至于他本人,必须先去升级成白袍法师--妈的,他还真会找麻烦,直说自己想偷懒临时拉群众演员凑戏算了,何苦拿拯救世界说事儿?太老土了!”   迪奥叹道:“本来死狐狸想撒手不管,都怪我心肠软,看那老头怪可怜的,就决定帮人帮到底,接下了这个没有加班费可拿的工作,这一帮忙不要紧,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个月,先是寻找一个名叫佛罗多的小矮子,后来又保护他前去火山销毁至尊魔戒,路上顺手干掉了几只黑骑士外加一群戒灵,真的好辛苦......”   欣然笑道:“想不到你们竟有如此惊人的奇遇,简直可以写成一部奇幻小说了。”   迪奥、罗素深表同意,接下来便问欣然此行的经历。   欣然简单讲述了一遍,问两人:“你们在等候国王召见?”   “是啊,听说女人国新王登基不久,老弟可认得她?”迪奥问。   “哈哈,当然认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欣然掩口窃笑。   罗素擂了他一拳,兴奋的嚷道:“大家听见了没?我就说新女王肯定被这小色鬼推过,现在你们相信了?金枝玉叶--还有瘟狼,嘿嘿,可不许赖帐!”原来他为此和迪奥等人打了赌。   欣然朝得意洋洋的罗素古怪的一笑,抱歉的说:“对不起老哥,我没能推倒国王......”   “啊!你不是那么没用吧?靠!从前我都是怎么教给你的,管她是国王还是公主,漂亮姑娘当然要先推倒再谈其它--”   “可是,国王不是女人啊。”   “不是女人?你、你、你胡说什么,女人国的国王难道是男人?”罗素怒目圆瞪。   “的确是个男人。”欣然不好意思的笑道。   “唉......我说你呀,还真是没用......不管啦!男人也无所谓,你如果是我老弟就马上把他推倒--我在你身上下了重赌啊老弟,求求你......哥哥就指望这一把发财致富啦。”罗素紧握着欣然的手,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欣然无奈的苦笑道:“我是很想帮你的啦,可是......我实在想不出用什么办法能推倒我自己。”   “......”   “......”   (远征归来的英雄们瞬间变成化石)   罗素与迪奥的归来了却了欣然最后一桩心事,历时半年的亚马逊之旅迎来了尾声。作为原使节团的成员,亚马逊的新王必须返回罗摩替新娘们扫清步入结婚礼堂之前的一切障碍。   眼看出发之日一天天的近了,宋禧、红鹰和珍的心情也越发的灰暗,整日愁眉不展,一分钟也不愿离开欣然。三位美人儿都已经有了身孕,无法陪伴夫君远渡重洋。   一想到就要与爱妃分手,欣然也于心不忍,答应她们一旦空闲下来便回尽快返回亚马逊“继续传宗接代的大业”。   三女听了他这话心中盘算,这风流鬼一去不晓得还要勾搭多少女孩,尽快回来?想都不要想!于是加紧办理国事,迫不及待的盼望预产期来临,打算孩子一出生便逃往中洲寻夫。有护国神龙艾美大人留守,臣民们总不至于因为领袖们集体失踪吓得哭起来吧?殊不知某护国神龙也在打同样的算盘。   (......身为亚马逊子民,还真是不一般的可怜哪。)   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欣然和罗素、迪奥等原使节团成员作为十万新娘的先锋官,先行一步返回罗摩。为免伤心,欣然特别叮嘱宋禧、红鹰和珍不许来码头送行。   上船的时候,琥珀跑来送行。小萝莉眼睛红红的,拉着欣然的袖子撒娇,让他把自己也带走。欣然扭扭她的耳朵,笑着安慰道:“鬼丫头,你走了‘森罗’怎么办,你奶奶还指望你光宗耀祖呢,放心吧,大哥保证回来看你。”   “说话算数哦!”琥珀认真的勾住欣然的指头。忽然破涕为笑:“哥,一路顺风,假如我等不及了,就去中州找你。”   欣然暗中叫苦,找来纸笔给她留下地址和家里的电话,免得鬼丫头迷路。   琥珀捧起地址薄亲了一下,上船找到沙王,交给她一封信,说是南瓜小子给她的。   沙王吃了一惊,问琥珀:“南瓜小子会写字?”   “这有什么奇怪,他读过的书比我都多!”   沙王嫉妒的噘起嘴巴,喃喃的说:“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还是老公教的......”   欣然夺走信,笑道:“我帮你念好不好?”   沙王笑道:“老公真好,我正发愁哩。”   欣然看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还是不要念了。”   “为什么?”   “这是一封情书啦!”   “情书?”   “小乖乖,事实证明我的感觉完全正确,南瓜小子爱上你了~”欣然纵身跃起,坐在沙王肩上,用很小的声音把信读给她一个人听。就是这样,沙王也羞得俏脸通红了。   “你打算怎么办?跟我回罗摩,还是留下来嫁给那个痴心人。”欣然含笑问道。其实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他舍不得沙王。   沙王没有让他失望,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我不会独自留在任何地方,除非老公也在......南瓜小子怎么想我不管,反正我只爱你一个人,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是。”   欣然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鼻子酸酸的......   沙王扭头面对琥珀,难为情的说:“小琥珀......请替我告诉南瓜小子,我很对不起他......那个请求我不能接受。”   沙王沉吟半晌,又说:“还有一句话请你转告南瓜小子--你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超人希曼其实就是你自己。”   琥珀是个单细胞的丫头,完全没觉察到南瓜小子对沙王一往情深。笑道:“知道啦,我会告诉那个笨蛋。”转身跑去找小杰,该正太正含着眼泪向她走来,两个人都有满肚子的悄悄话要说。   船开远了。欣然站在甲板最前沿,迎着海风,目送海岸线上的朋友情人渐渐远去。忽然,他看见一个高高胖胖的黄巨人跑来,好似皮球一般跃入海中,面向船尾挥舞手臂。远远传来他的呼喊:“偶就是超人希曼!偶再也不是胆小鬼啦!沙王姐姐--再见,不要忘记南瓜小子--”   欣然回头笑问沙王:“听见了?”   沙王伤感的点点头,眼圈发红。   “南瓜小子不再是胆小鬼了,你高兴吗?”   “高兴。“   “有没有后悔拒绝他?”   “没有,”沙王坚定的摇摇头,“如果不是先遇见了老公你,我或许会选择他......不对、不对,”她想了一下,又否定了刚才的结论,“就算没有遇见你,我也不会爱上别的人......我要留着所有的好东西,藏在深坑里,直到你出现那一天才挖出来,奉献给你--我最亲爱的老公......”   欣然忍着感动的泪水笑道:“假如人生能够从头来过,你我的相逢将是一次无与伦比的惊喜。”   遥想当年初见沙王时吓得差点尿裤子的糗态,欣然不禁感叹造化弄人,除却感谢生活感谢命运,他再无其它语言可以表达此刻萦绕心间的幸福。   海船渐渐远离码头,夕阳的余晖落在海面上,荡漾出满眼的悲欢离合。港口送行的人群也散了。欣然站在甲板上眺望这座在自己生命中留下重要意义的城市,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不舍,亦有些许难言的伤感,与当初离开天佑城时那种雀跃企盼的心情恰成对比。   深深的叹了口气,欣然最后一次将目光投向圣赛亚,内心中似乎期待着发现什么。在这心有灵犀的一瞥中,欣然敏感的觉察到世界树第二十四重天的了望塔上同样有人在痴痴的注视着自己。   那是三双美丽多情的眼睛,曾经无数次令他意乱情迷。他看不见娇妻们的泪眼,却能真切的感受到她们的思念与祝福。当彼此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欣然已是泪流满面。   有一个秘密欣然没有告诉任何人,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第十五集 完)   草纲:2006-1-1   初稿:2006-1-10   初校:2006-1-11   字数:61000   黑天使(第十六集)   --目录--   第一章 回归记   第二章 光复记   第三章 姊妹花   第四章 演习记   第五章 渡假记   第六章 招亲记   第七章 铠之兽   第八章 偕美行   第九章 断臂山   -新登场人物-   巴巴罗萨:北极四天王之一。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神秘美少年,绰号“蝇王”,擅长操纵昆虫系魔物。   圣杯之亚历山大:圣国教廷四位枢机卿之一,机械术大师,诸多名铠的缔造者,超级长寿超级好色的老顽童。真正身份是邪神洛基六翼大将中的“魔之翼”白鹭·道格拉斯,即《秘魔宝卷》的作者。   山中老人:刺客集团“山老”的家主,世代承袭“山中老人”这一称号。本代山中老人为御剑鹰四郎宗平,中洲四大高手之一,拥有六翼机械铠之“幻之骑士机”服部半藏。   万象院妙子:山中老人的妻子,温婉姊妹的生母,山老集团的第二号人物。拥有机械铠“黄泉御前”,统领着山老精锐部队“白蚁兵团”。   阿曼拉达·亚瑟:罗兰的父亲,圣国教廷四位枢机卿之“宝剑之阿曼拉达”,早年曾任圣国三军统帅,在吸血鬼王位继承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担任教职后仍不改武人本色,邂逅苏欣然于艾尔曼,结为忘年之交。   御剑温:十二岁。山中老人长女,天真可爱的小女生,为暗杀苏欣然来到天佑城,拥有铠兽“星石”和宝刀“村雨”。   御剑婉:十二岁。山中老人次女,御剑温的双胞胎妹妹,因比姐姐晚出生一分钟而耿耿于怀。拥有铠兽“吉良”和风之魔法枪“西鲁芙”。   疾风蝙蝠:疾风狼与蝙蝠娘子夫妇,名列“山老九天狗”的杀手二人组。疾风狼是狼人,喜食活人,蝙蝠娘子是吸血鬼,性格残忍淫毒。   ─新登录机械铠─   铠兽“星石”:白猫,御剑温婉的仆魔,水属性铠兽。   铠化特技-天马流星剑(超音速剑气连续攻击)、小强不灭体(水属性精魔力场,液态体质,受到攻击后身体自动变形躲闪)   铠兽“吉良”:黑猫,御剑婉的仆魔,风属性铠兽。   铠化特技-浮游气功炮×2(胸甲弹出真气集束器)、疯猫暴虐杀(风属性精魔力场,分身术+气功炮×24+召唤西鲁芙)   魔方套装:也许是全世界最小的机械铠,通过不同组合变成各种物品,比如电脑、睡袋、救生艇、避难所......还有“鸡鸣五鼓返魂猪”。   -新登录魔兽(合体魔兽)-   迷心蛊:受到“蝇王”巴巴罗萨操纵的微小生物,寄生于宿主发丝内,将其变成巴巴罗萨的傀儡。   鸡鸣五鼓返魂猪:青铜魔偶,奋勇冲锋的体当爱好者,体内暗藏迷香。魔方套装的组合产物之一。   白龙“晴川”:山中老人与妙子夫人的宠物兼坐骑。   -新登录魔导器(财宝)-   亚氏竹蜻蜓:飘扬过海无所不能的单人用梦幻飞行器,类似产品在经典卡通《机器猫》中曾有卓越演出。   魔力手套“毒火”:欣然对阿夏使用主魔合体术后获得的超级魔导器。质地柔软的双色手套,左(黑)掌心纹有骷髅头(猛毒法印)、右(红)掌心绘有一团火焰(烈火法印),分别施展阿夏精通的毒、火两系魔法(每天最多使用十次魔法)。手套附带挖掘特技并能指挥低智昆虫。   炎之魔法枪“沙罗曼蛇”:六大魔法枪之一,持有人为圣杯之亚历山大,后赠给苏欣然。常规弹药:爆裂弹。召唤魔法:陨石术。[沙罗曼蛇]是司属火焰的精灵,传说中是外形如蜥蜴般生活在火山熔岩的火焰中的奇异生物。   风之魔法枪“西鲁芙”:六大魔法枪之一,持有人为御剑婉。常规弹药:真空弹。召唤魔法:毁灭风暴。“西鲁芙”是以美丽女性的姿态出现的洁白的大气精灵,温柔的外表下隐藏着暴躁的脾气。   ─下集预告─   ─封面构图─阿夏   第一章 回归记   天气不错,海面平整如镜,“新郎号”的乘客纷纷走上甲板晒太阳。乘客大部分是年轻姑娘,连日航行造成的疲劳并没有成为她们抱怨这次长途旅行的理由,随着仆鲸靠近罗摩内海,有些性急的姑娘提前穿上了礼服,恍若美丽的珊瑚花盛开在蔚蓝的海面上。   准确的说,这艘仆鲸的名字应该是“新·新郎号”。它的前辈,那头从天佑城港口出发的可怜的仆鲸,如今已经化为骸骨,陈列在亚马逊森罗商社的展览馆中。而与之一同离开中洲的红莲改依旧如雄鹰般潇洒的翱翔在白云之上,吸引了亚马逊女郎们仰慕的目光。   小杰坐在驾驶席上,聚精会神的操纵着机械铠。红莲改真正的主人,昔日名动中洲的美少年圣骑士、今日女人国的霸主苏欣然,此刻悠闲的坐在后舱的一张躺椅上,右手托腮,左手漫不经心的握着一根钓竿。   他的眼神慵懒中透着俏皮,唇角永不消散的温柔的笑颜如同春日阳光般迷人,一袭白衣宛如月华初雪,俊朗的姿容,飘逸的神态,整个人仿佛一朵纤尘不染的云朵,随风扶摇直上,与清风明月做伴。   如果你被外表迷惑,当他是个诚实稳重的好少年,那就大错特错了。比如现在,钓鱼就好好钓鱼呗,欣然却偏要别处心裁,长长的钓线上没有钓鱼勾,却绑了一只白羽鸬鹚。   欣然信手甩动钓竿,将倒楣的鸬鹚丢下大海,随着超低速飞行的红莲改缓缓前行。过上几分钟再提起钓竿,鸬鹚的喉囔里就满是新鲜的鱼虾了。今晚,这些鱼虾和鸬鹚将会被亚马逊的美女厨师炖在同一口锅里,变成美味的浓汤。   钓竿突然一沉,浮出水面的鸬鹚悲啼一声重又沉入海面。欣然精神一振,回头喊道:“小杰,速度放慢些--钓到了大家伙。”   “喔喔~是海豚吗?”小男孩兴奋的问。   欣然顺着钓线向下一望,笑道:“是海龟。”   海面上,一只海龟咬住鸬鹚的脚,试图将这美味拖入水中;鸬鹚激烈挣扎,扇动翅膀要把海龟拖上天空,海面上溅起洁白的浪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欣然不慌不忙的收拢鱼线,美滋滋的想:“不错不错,今晚有海龟汤喝了......”   “哥--有情况!”   “又看见海市蜃楼了?”欣然头也不回的问。   “是一个过路的人,他问去天佑城怎么走。”   “那不正好顺路么,让他跟我们一起走吧。”   (一起走......慢着,是“一起飞”吧!?)   欣然猛地回过神来,怒道:“笨小杰!我们是在天上啊,怎么可能有白痴跑来......问路......”当他顺着小杰手指的方向看到那个悬浮在红莲改舱外的蓝皮怪人时,嗓门不由得弱下来。   那人身穿蓝色厚棉袍,身材臃肿肥胖,脑袋是一个小圆球,身体则是一个大圆球。头上插着一只嗡嗡转动的螺旋桨,笨拙的飞翔在距离海面近千尺的高空。   “小杰......这家伙头上插得是‘竹蜻蜓’唉......”   “竹蜻蜓?”   “就是那个著名的能让人飞上天的竹蜻蜓~”欣然提示道,“还有你看他的样子,蓝色的外衣,胖乎乎的身材,硕大无比的圆脑袋,嗯,难道你没有联想到什么吗?”   “多啦A梦!”小杰脱口而出。   “NO、NO、NO,我老人家可不是机器猫......”疑似多啦A梦的怪人隔着舱门摇头否认。   “你、你、你--不是机器猫,难道是小飞侠?”   “小杰,他是个老头唉,怎么可能是小飞侠......最多也就是老飞侠。”   老怪物摇头笑道:“小朋友,先别急着打探我老人家的底细,请问苏欣然是你们两个中的哪一位?”   小杰指指哥哥。   老怪物满意的道:“很好,总算找对人了。这部二号机被你们改得乱七八糟,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苏小子,我们现在接上了头,接下来就好办了--”   “停--老家伙,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和你接头?”欣然越来越迷糊了。   “哈哈,年青人火气太大可不好,你不懂的事还有很多,慢慢学习吧。”   “少废话,赶快回答我的问题!”   “我来找你,也是受损友所托。”   “是谁?”   “老禽兽花无忌和他的宝贝女儿小禽兽,你该不陌生吧?”   “花前辈让你找我做什么?”欣然问。既然是岳父大人的朋友,想来不是坏人。   “当然是来帮助你。”   “似乎无此需要。”   “哈哈,现在没有,很快就会有了。”老怪物露出一种欣然非常熟悉并且很擅长的表情,没有错,那就是“淫笑”,“你小子在女人国胡天胡地乐不思蜀,恐怕连如今的罗摩局势也一无所知吧?”   “岂有此理!不过......你说得也是实话。”欣然无奈的承认了。   “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下去再谈。”   欣然驾驶红莲改降落在甲板上,满腹疑窦的走出舱门,抬头一看,老怪物已经先一步落地。心中暗吃一惊,想不到看似简单的竹蜻蜓飞起来竟不比机械铠慢。   老怪物脱去累赘的飞行服,倒背着手绕着机械铠走了一圈,表情中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亲切意味,仿佛正在端详亲人。他已经老到使人无法猜测其年龄的程度,须发皆白,脸上满是沟壑般深而密的皱纹,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散发出智慧的光彩。   欣然越发狐疑,走上去问:“老人家,甲板上风大,进舱坐吧。”   “不忙,”老怪物指着纠缠中的鸬鹚和海龟问,“这两个笨蛋是怎么一回事?”   欣然懒得从头解释,信口道:“哦,这只海龟向往天空,希望体会一下飞翔的感觉,于是呢,就向鸬鹚借翅膀,鸬鹚说借给它也可以,但是要拿龟壳来换,两个人谈不拢就打起来,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是这吗?”老怪物似笑非笑的乜斜着欣然。   “千真万确。”欣然耸耸肩,顽皮的笑道。   “一个要翅膀,一个要龟壳,这要求并不过份,好吧,我老人家发发善心,帮他们各得其所便是。”老怪物走上前去,左手拎起鸬鹚,右手按住龟甲,也不知他用了什么魔法,只见双手突然迸射出一蓬耀目的金光,刺得欣然闭目闪避。睁眼再看,龟背上出现一对鸟翼,龟壳却包在失去翅膀的鸬鹚身上。   老怪物拍手笑道:“哈哈,皆大欢喜了不是?”   欣然表情怪异的盯着甲板上的两只不伦不类的怪物,遭到改造龟和鸟显然并不习惯新的身体,惊惶的缩成一团。   “老人家......你还是把它们变回去吧,”欣然苦笑道,“我相信它们已经为之前的妄想追悔莫及了。”   老怪物摇头道:“恢复原样我办不到,不过既然它们都对新的身体不满意,索性合二为一吧。”说着再次使出奇术,将龟与鸟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只鸟头龟身背插双翼的怪物。   “......靠,这样也可以!”欣然的眼珠都快弹出来了,“这、这是什么动物?”   “飞龟,或者龟鸟,怎么叫随你的便。”老怪物漫不经心的说。双手一拍,受惊的飞龟振翼起飞,艰难的爬上半空,短暂的盘旋过后,它恢复了鸬鹚般熟练而优美的飞行姿态,慢慢的飞远了。   欣然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老怪物的表演,几经踌躇,终于从嗓子里挤出六个字:“炼金术合成兽!”   老怪物身躯微震,回头冲他挤挤眼睛:“小朋友,你眼力不错嘛。”   “老......呃,大师,你这么做不怕遭天谴?”欣然试探的问。虽然刚接触不久,他却觉察出这老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子邪气。是纯粹的邪,而非邪恶。老怪物轻率的创造出一只前途未卜的新生物,并不为牟利或者出于阴谋的考虑,仅仅因为他觉得这么做可能会很好玩。这一点,与欣然是很相象的。   “遭天谴?”老怪物瞪大眼睛,委屈的质问欣然,“我不过是制造了一只炼金兽而已,为啥老天爷要‘谴’我?”   “可是书上说炼金兽实验有伤天和,为神明所不容,所以......”   “狗屁!那本书这么说的?那作者绝对是误人子弟!”   “道格拉斯大师的名著《秘魔宝卷》。”   “道格拉斯?”老怪物一改不屑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小朋友,你看书应该理解作者的苦心,当一个作者进行创作的时候,哪怕他明知到自己写得是一本邪书,还是会幻想着能够使读者通过阅读这本书获得一点正面的教益,在绘声绘色的描写邪术之后难免加上几句劝人为善的屁话,其实十有八九是唬人的,既然你从《秘魔宝卷》中学到了炼金兽的知识,当然可以尝试创造它们,只要别被喜欢大惊小怪的庸人看到就行了。至于天谴神罚,哈哈,我的小朋友,神明才没有那么小气,否则老爷我没道理活到现在。”   “的确很没道理。”欣然开玩笑的说。   老怪物也没怪他没大没小,摸着胡子说:“嘴巴干死了,我们进去弄点美酒,边喝边聊。”   说罢摇摇摆摆的进了舱。   欣然正要跟上去,忽然听见吸精魔剑嗡嗡作响。   “朱诺,你怎么了?”   “不是我......”红魔女吞吞吐吐的说,“洛基大人想和你直接交流,问你可不可以去一个安静的房间。”   欣然又惊又喜,笑道:“真神了,闷葫芦也有开口的时候!”匆匆的找到迪奥,告知百兽天尊的朋友上了船。自己有要事急待处理,请他代为款待老怪物。   欣然回到卧室,锁上房门。坐在床上问朱诺:“这里足够安静了,快让那位老大出来吧。”   朱诺笑道:“傻主人,洛基元帅就在你的身体里,你只要闭上眼睛,试着和他沟通就可以了,何须借助外力。”   欣然依言施为,果然感觉到脑中隐隐发烫,有一个跃动的存在正向自己发出致意。   “那个,老大,您就是住在我身体里的洛基的灵魂?”欣然以拗口的自言自语拉开了开场白。   “是我。”   “呃,呵呵......还真是惜言如金啊,那个,洛基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元帅,大人,兄弟,还是大哥?”   “随便。”还是那个平静恬淡的声音,没有不悦,也没有厌烦--仿佛没有感情。   “那么我就叫你老大吧,嘿嘿,显得亲切。老大,你住在我身体里,咱们也算一家人,往后应该多加联络,增进感情。”   “有道理。”   “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了我作为宿主?”   “......”   “我好像提了一个过于复杂的问题。”   “不复杂,就是抓阄。”   “......抓阄?”   “库索神给我适合转生的胎儿名单,共一百个,随便我选一个。”   “......然后你?”   “一百张写有号码的纸条,随手抓了一张。”   “......就是我了?”   “对。”   “唉,说实话,我很受打击。”   “应该的。”   “算了,换下一个问题,赛亚阿姨说你原本可以升格为神,却自甘堕落的转世为人,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贝拉。”   “果然与北极魔母有关,一百二十年前,你封印了她--”   “她是最后一个,当时我的力量已经临近崩溃,因此封印不完整。”   欣然很是费了一番脑筋才明白,洛基是说,他当初封印三邪神的顺序贝拉排在最后一位,不死王和龙王的封印很完善,贝拉却不同。   “其实,我说啊,大哥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执着的,贝拉如果复活,自有你的儿孙后辈去对抗,没必要事事非得你亲自出马不可,为此牺牲了来世的幸福,你真的不够聪明。”欣然喟叹道。再精彩的人生,经历过一次也就足够了。   洛基沉默良久,徐徐道:“你的问题我很难回答,从前没有人这样问我,我也没有这样去思考......”   欣然笑着说:“这问题并不复杂,你放不下贝拉,是因为她在你的心中占有很重的分量,坦白的说,你其实是爱着她的。”   洛基迷茫的反问:“我爱贝拉?”   “不是吗?”欣然觉得这道理显而易见。   “我们最好别谈感情,这方面我特别不擅长。”   “真遗憾......我却特别擅长。”   “选择你作为宿主也许是个愚蠢的决定,我不会因为你的话迷失方向,可是我也无法阻止你干追逐女人的蠢事。”洛基微露怒色。   “如果有的选,我也不希望被鬼魂附身啊,我们两个人的性格南辕北辙,既然没有协调的可能,也就无需辩论了,总之我会帮助你干掉北极魔母,事成之后你给我什么好处?”欣然厚着脸皮讨价还价。   洛基沉默半晌,答道:“对不起。”   “搞没搞错!我为你卖命,绝不是为了听一句对不起!”   “我没办法满足你的欲望,因为我在你心里找不到我能够理解的欲望。”   “你这是什么话?赖帐也不是这么赖的......”欣然颇不痛快。   “如果你是个武痴,我可以传授你天下无敌的武学;如果你是个学者,我可以告诉你宇宙的秘密;如果你想成为帝王,我可以帮助你征服世界--可是这些你都不要,你让我怎么报答你?”洛基难得说这么长的句子,语调显得有些不耐烦。   洛基的话使欣然陷入沉思,喃喃自语道:“我的人生,究竟想要追求什么......洛基,我想要的报酬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请你在我的灵魂深处审视我这个人,我到底想过怎样的人生,我的梦想是什么,当我们成功消灭贝拉那一天你必须找到答案。”   “......我答应你。”   “谢谢。”   话到此处,两个人都有些伤感。一个是心如钢铁意志坚定的飓风元帅,一个是不识愁滋味的少年,两个人都在对方身上发现了无法忍受的缺点,然而他们又不得不相依为命。   “换个轻松的话题,为什么选择现在这个事件突然提出与我交流?”欣然问。   “因为那个人出现了。”   “怪老头?”   “他是我的老部下,‘白鹭’道格拉斯。”   欣然被惊呆了。他也曾猜测过老怪物的身份,可是没想到答案来得这样富有冲击力。   “且慢!他如果是道格拉斯,那就是五百岁以上的老妖怪......我岳父怎么会跟他交朋友?”   “你问他去!”洛基没好气的说。   欣然搔头干笑,的确,这问题太傻了。   “道格拉斯与所罗门不同,他是六翼中最智慧的人,他与你见面,就意味着六翼的后人要回归了。”   “回归?”   “聚集到你身边,奉你为主,开创真正的飓风世纪!”   “......要再一次侵略中洲?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飓风巨人的宿命......你还没有完全领会,算了,时机一到你就会明白了。”洛基淡淡的说,“今天就到此为止。”   “如果我还想和你聊天--”   “我不会回答。”   “哎,别那么不近人情嘛。”   “如非必要,别来打扰我。”洛基总算做出让步,之后,他的灵魂波动消失了。   仿佛从一个深邃的梦中醒来,欣然睁开眼睛,感到太阳穴微微刺痛。看来与洛基这样交流是相当耗费精神的。   正出神时,忽然听见号角声。登上甲板一看,只见一艘游艇龟自海岸出迎面驶来。这里距离罗摩海岸不足两百海里,这艘船却没有悬挂任何能够证明国籍的旗帜,形迹可疑,难怪了望员鸣号报警。   游艇龟继续靠近。新郎号减缓航速,水手们匆匆奔走,将大炮瞄准不速之客。   游艇龟上突然升起一面罗摩国旗。这一举动加深了新郎号海员的疑心--不早不晚,偏在这个时候才表明身份,是什么意思?   水手长提议开一炮威吓对方别再靠近,欣然摇头制止,让他快去找迪奥和罗素。在海上,还是这两位兄长更老练。   这时对面船上有人高声问:“请问对面可是新郎号?”发声的是位女郎,嗓音清越悠扬。距离如此之远,且有海潮涛声间杂,声音却能够清晰的送入甲板上的每一个人耳中,对方显然是一位内家高手。   欣然闻言面露喜色,回话道:“安琪拉姐姐--是我们回来了!”   原来游艇龟上的女子,正是蝴蝶姬安琪拉。   游艇龟挂靠在仆鲸尾部,安琪拉轻盈的跃上甲板,一双美眸定定的凝望着欣然,忽然悲啼一声,扑进他怀里。欣然激动的抱着美丽的情人,已为人母的安琪拉身材还是那么曼妙优美,若非船上人多,他早就吻下去了。   “太好了......苏宁,你们终于回来了......”安琪拉泪眼模糊,喜极而泣。   欣然拉着她的手走进船舱,恰巧迪奥迎面走来。一见安琪拉,顿时欢呼一声猛扑上来,抱起妻子飞旋不已。欣然识趣的躲在一边,从保姆怀中接过小皇子逗他玩。这孩子容貌清秀皮肤白皙,眉宇间明显有欣然的影子。   罗素捅捅欣然的胳膊,好奇的问:“老弟,安琪拉皇后怎会晓得我们今天到?”   老怪物嘿嘿冷笑道:“这小姑娘不是来接你们的,她是被叛徒赶出皇宫流落海上,多亏我老人家指点才逃出虎口。”   欣然笑道:“少来臭盖,你刚刚还在迷路,哪有余力给别人导游。”   老怪物悻悻的道:“你小子有眼不是泰山,我不过是小小的兜一下风而已,哪能就真的迷路。”   罗素见两人交谈的口气如此随意,不觉惊讶的问:“老弟,原来你认得亚历山大先生。”   “亚历山大?这家伙不是叫道格拉斯嘛,怎么又成了--”   “欣然老弟,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啊,”罗素苦笑道,“这位老先生就是圣杯之亚历山大,中洲最杰出的机械术士--你的红莲改,就是他亲手所造!”   “不......不是吧?这死没情操的淫荡炼金术士......竟然是圣杯之亚历山大!?“欣然直勾勾的望着老怪物,脑筋霎时僵住了。   老怪物得意的老脸放光,嘿嘿笑道:“小辈,你现在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哼,把我这只金杯错当夜壶,你会遭报应的啦!”   欣然恼羞成怒,奸笑道:“死老头,你的名头很大我承认,可是如果我把你不光彩的那一面也抖露出去......比如,如果圣女王得知她敬爱的亚历山大卿其实是邪恶的飓风--”   “住口!”老怪物一跃而起,指着欣然的鼻子色厉内荏的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小子别太过份--”   欣然笑道:“哎哟,我的肩好酸呐,如果现在有人帮我捶捶肩,我心情一好,嘴巴也就严了。”   老怪物涨红了脸,握拳给欣然捶肩。小声诅咒道:“小王八蛋!若不是洛基元帅在你体内,哼,老子非把你变成一只老鼠不行......”   “死老头,你说把我变成什么?”   “呃,嘿嘿~嘿嘿,我是说、要用我的聪明才智把少爷您变成一位伟人--伟人哪!”   欣然翻了个白眼,肚皮快要笑破。他发自内心的感谢洛基,若非他告知亚历山大的真面目,自己又怎能驯的这老怪物言听计从。   亚历山大多年前曾客居罗摩皇宫,迪奥奉之以弟子之道,如今久别重逢,还是毕恭毕敬。见欣然竟能支使这老神仙,深感惊异。然而他知道欣然一向神通广大,他都当上女人国的国王了,和亚历山大称兄道弟想来也没啥好意外的。   游艇龟上的难民陆续登上仆鲸。除了安琪拉皇后,皇室的其它重要成员也都在场,欣然和迪奥失望的发现惟独他们最关心的人--花家父女和霍夫曼皇帝--缺席。   怀着不祥的预感,迪奥问安琪拉:“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皇还好吗?”   安琪拉闻言忍不住落下泪来,抽泣道:“是卡洛特那奸贼,你们离开天佑城不久之后,他突然带兵袭击皇宫,当着陛下的面宣称太子和苏公子已经遭遇风浪殉难汪洋,逼迫陛下退位......陛下坚决不从,他便派遣佣兵把陛下劫往秘银宫软禁起来,本来我也未能幸免,多亏陛下早有布置,在卡洛特逼宫之前就暗遣亲信护送我们母子出城,途中也曾遭遇监察会的追杀,幸而亚历山大先生仗义出手,赶走了追兵,带着我们来到海上,我心想天下虽大,却已没有我们孤儿寡母的立足之地......”说道这里,安琪拉忍住哭声,哽咽道,“我左思右想,只有去亚马逊寻找太子和苏公子一条路,可是又担心卡洛特所说属实......正六神无主的时候,天见可怜,竟在这里遇到你们......”   “混账东西!”迪奥挥掌猛击船舷,气得咬牙切齿,“朝中大臣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任由卡洛特犯上作乱?”话一出口,随即摇头叹道,“监察会权倾朝野,再加上我当日生死未卜,那般胆小鬼自然见风使舵,这也怪不得他们......”便在此时,却听见婴儿啼哭。原来小皇子被父亲暴怒的样子吓哭了。   迪奥连忙从欣然手中接过孩子,爱怜的哄道:“好儿子别害怕,爸爸这就发兵攻打卡洛特那叛贼,救出爷爷。”小皇子止住哭泣,伸出粉嫩的小手抚摸着父亲胡子的咯咯憨笑,略微冲淡了众人心中的愁云。   “瞧,我儿子多聪明,第一次见面就认得老爸!”迪奥骄傲的说。他出洋之时,小皇子尚未出生。   迪奥夫妇拜谢亚历山大救难之恩。欣然对这老怪物却不客气,没好气的问:“死老头,我岳父既然料到卡洛特图谋不轨,为何不亲自回罗摩主持正义,莫非在圣国遇见了相好的婆娘,为情所困脱不开身?”   亚历山大翻着白眼道:“别以为老禽兽像你一样贪花好色,他不能回国,是因为还有比罗摩王国的存亡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而且这件事和你有着很深的关系。”   欣然一愣,正要追问,发自身体深处的另一个声音抢先开口:“这姓花的,可是花惜春的后人?”   亚历山大慌忙收起嬉皮笑脸,恭敬的答道:“回元帅,花无忌正是花惜春之孙。”   “......我明白了。”洛基淡淡的说。   “喂......我还没有明白哩!”欣然好不容易抢回发言权,把亚历山大拉到僻静的地方问,“老怪物,花惜春是谁,为啥闷口葫芦特意问起他?”   亚历山大一时间还没能适应欣然这一体二心的奇异存在,犹犹豫豫的说:“花惜春嘛......就是老禽兽的祖父,也就是老老禽兽,此人有个威风凛凛的绰号叫做‘万兽老祖’,你可听说过?”   “万兽老祖是百年前的神话级高手,我怎么会不知道。”   “当年洛基元帅麾下有六员大将,号称飓风六翼,分别是‘毒’、‘火’、‘幻’、‘魔’、‘海’、‘山’,其中‘魔之翼’就是我,而‘火之翼’蕾娜斯则是六翼中唯一的女性,战争结束后,蕾娜斯和我遵循元帅的命令留在中洲,我的任务是辅佐圣女王,推广机械文明,而蕾娜斯则嫁给了北地第一高手花惜春,辅佐齐格弗里德家族建立起了北方兽人政权,也就是今日的罗摩王国,目的是监视海洋巨人的动态,严防魔母贝拉东山再起。”   “如此说来,‘火之翼’就是我岳父的祖母,她现在何处?”   “早就呜乎哀哉啦,飓风巨人的寿命很长没错,前提是不能与外族通婚,更不可以生育后代,否则就会像普通中州人一样未及百岁便魂归天堂......蕾娜斯虽然已经故去,但是飓风巨人的血脉却延续下来,她的后人,仍然执行着洛基元帅当年的命令,守护北国边疆直到今日。”   “难道本代火之翼是我岳父?”欣然惊讶的问。   亚历山大摇头道:“并不是每一代都能出现飓风血统的继承人,老禽兽就没有那个福气,真正继‘火之翼’的是小禽兽。”   “原来如此......难怪左京老婆能发动精魔力场。”欣然恍然大悟。   “小禽兽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老禽兽虽然清楚,可是他也没有向你吐露,我想他是打算再考验你一段时间,毕竟你和洛基元帅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了,就好比乌鸦和凤凰、狮子和臭虫--啊啊,元帅大人英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会找了你这么垃圾的继承人?老爷我想不通啊想不通。”   “......喂,你再废话信不信我变身成洛基老大敲碎你的狗头?”   “呃、呃,当我没说,”亚历山大猥琐的缩成一团,看来洛基的余威还是颇有震慑效果的。   “也许你并不足以承担重任,可是时至今日,魔母贝拉复活在即,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就在你去亚马逊的时候,花无忌找到我,商量集合隐居中洲的六翼后人,帮助你取回飓风统帅真正的力量--对我们六翼来说,这件事好比皇帝登极,可不比小小一个罗摩王国的政变重要多了。”   “真正的力量?”   “对,保存在‘幻之翼’手中的那件飓风秘宝是时候交给你了,没有它,你根本无法与魔母抗衡......”   “到底是什么宝贝,还有‘幻之翼’的继承者又是谁呢?”   “宝贝是什么,哈哈,等你见到它就知道了,至于‘幻之翼’御剑隆盛的后人......”老头子猛灌了一口酒,摸摸后脑勺心有余悸的说,“我很老没错,可还没有活到不耐烦,背地里说杀人专家的坏话,我没有那份胆量!”   “唉,死老头,吞吞吐吐真不爽快!”   “嘿嘿,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御剑隆盛最喜欢养猫,绰号就叫做猫王,所以说啊,当你遇见‘猫’的时候可一定要当心。”   “我是洛基老大的继承人,‘幻之翼’的后人敢和我作对?”   “你错了,直到目前为止,‘幻之翼’还没有承认你的身份,我猜想,他们会使用最极端的方式检验你是否能够继承飓风统帅的光荣,这考验只有两种可能的结果,一是你干掉敢于挑战你的地位的幻之刺客,二是你挂掉。”   “......这么残忍,我可不想有如此卑劣的部下。”   “如果你有实力征服幻之一族,他们将成为最忠诚的帮手,就算你命令他们集体剖腹自杀也无怨无悔。”亚历山大冷冷的说。   欣然单手支颐,沉吟不语。他开始后悔和洛基定下的那笔交易过于草率,早知道这么麻烦就该多开些价钱才对。   亚历山大喝光朗姆酒,把酒瓶丢进大海。“行了,小家伙,该来的总会来,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及时行乐,我说,船上有没有热情大胆富有爱心的漂亮姑娘?”   “省省吧,多么富有爱心的姑娘也不会可怜你这具活动木乃伊。”欣然扶着亚历山大的肩膀站起身来,面向大海微微一笑,断然把思绪从迷雾重重的前途中解脱出来,“马上跟我回舱,救回狼大哥的爸爸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嘿,你就饶了我吧,打打杀杀有你们年青人就够了--”   “少罗嗦,办完了正事,我会给你介绍一位好姑娘。”   “啊,青春、热血、斗志--我又恢复生命力了!”   “贱骨头......”   第二章 光复记   救出霍夫曼皇帝刻不容缓,欣然、罗素、亚历山大和迪奥夫妇聚在舱中商议对策。眼下天佑城内全是监察会的爪牙,硬攻绝非上策。正焦虑的时候,船上的女战士赶来自动请缨,乐意帮助迪奥夫妇夺回皇城。   迪奥断然拒绝了女士们的好意,毕竟请大家来是做新娘,而不是来打仗的。   罗素也认为不该让亚马逊人牵扯到罗摩内战中去,便问迪奥,有没有通往城内的秘道。明攻不行,就只有暗中下手了。   迪奥闻言笑道:“死狐狸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秘银宫的下水道出口就在码头附近,你不怕脏就陪我走一遭吧。”   安琪拉不愿意丈夫冒险,摇头劝道:“殿下想得太简单了,秘银宫是卡洛特的老巢,岂有不严加防范的道理,况且此人一向攻于心机,会利用下水道布置陷阱亦未可知。”   迪奥明知道妻子所言非虚,却强硬的辩解道:“为了救出父亲,冒点险也是应该的,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我一个人去!”   安琪拉知道丈夫脾气倔,只得苦笑着向欣然递了个眼色。除了欣然,谁也劝不动怒火中烧的“白狼”。   欣然咳嗽了一声,笑嘻嘻的扶着迪奥的肩膀说:“各位,我同意狼大哥的计划。”   众人闻言深感意外,想不通一向谨慎的欣然为何附和迪奥的冒险主张。   亚历山大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挖苦道:“有勇无谋,死掉活该。”   欣然知道这老滑头早就打算,故意问:“老怪物,你有没有办法帮我们引开城内守军的注意,这样被发现的危险就会降低很多。”   亚历山大不悦的说:“你太小看人了,给老爷我五分钟时间,天佑城的全部防御设施立马冬眠!”   “别是散布瘟疫吧?”他知道这老怪物精通邪术妖法,制造一场毁灭全城人口的疾病并非难事。   亚历山大冷笑道:“真要那样你还敢进城?废话少说,我这就演示给你们看。”亚历山大命人取来他那身笨重的蓝外套,胡乱扭了几下,竟然变成一台便携式电脑。原来这身衣服也是一具小型机械铠,叫做“魔方”,按照不同的方式纽结组合,可以变成不同功能的机器。   亚历山大熟练的敲击着键盘,顷刻间调出一幅图。指着屏幕告诉大家,哪里是防空炮塔,哪里是雷达中心,哪里是军方司令部......巨细靡遗。   欣然看得啧啧称奇,叹道:“想不到老怪物还能兼职间谍。”   亚历山大不屑的撇撇嘴,说:“狗屁的间谍,天佑城的防御设施,百分之八十都是老爷我亲手设计的。”手上也没闲着,成功切断炮火管制,并制造一系列自相矛盾的信号,使天佑城司令部的生体雷达陷入混乱。   新郎号没有受到海军的盘查就泊入港口,迪奥和欣然走上甲板。罗素跟出来对迪奥说:“老狼,你钻下水道用不着机械铠,梵厉尔借给我用一下怎么样。”   迪奥明白他要冒险吸引敌军注意,给自己制造潜入机会。感激的说:“狐狸,多加小心啊!”   罗素哈哈一笑,熟练的驾驶着梵厉尔跃上码头,惊得装卸货物的工人四散奔逃。   没有什么广告比这更具有轰动效果了。   迪奥太子在港口登录--消息以闪电般的速度传到秘银宫。监察会立刻做出反应,调遣军队前往码头迎战。然而灾难却在此时降临在他们头上,魔导雷达、生体雷达、魔兽战车与机械铠部队在同一时间陷入瘫痪,命令无法传达,军队无法调集,升降梯和自动门也无声无息的罢了工。举凡与机械术相关的设施和武装通统失效,城内一片混乱。   同一时间,换上便装的迪奥和欣然来到水道出口,准备潜入城内。迪奥用力搬下铁栅栏,一堆垃圾被污水冲出来,恶臭扑鼻。   “老弟,你不舒服?”迪奥发觉欣然脸色很难看。   “狼大哥,这条路恐怕走不得。”欣然对洁净的要求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自然无法忍受钻下水道的酷刑。   “你有更好的办法?”   “试试看吧,也许能挖出一条捷径。”   “挖?现在?别开玩笑了!”迪奥有点急了。   欣然微微一笑,取出那张封印着“赤红蚁后”的封魔卡夹在掌心念念有词。封魔卡化为一蓬猩红的光流消散在欣然掌心,变成一幅红黑双色的皮手套。   “老弟,你在搞什么鬼?”迪奥迷糊的望着他。   欣然默不作声的戴上手套。皮子质地柔软温润,宛如少女的肌肤,左手掌心绘有一颗黑色的骷髅头,右手则绘有一团栩栩如生的火焰。这副手套是欣然对阿夏发动主魔合体术之后得到魔导器,名曰“毒火”。带上‘毒火手套’,欣然就可以使用阿夏所精通的毒、火两系魔法,此外,阿夏最善长的挖掘特技也被移植到了手套上。   欣然蹲下身来,双手平按地面,心中默念:阿夏,带我去秘银宫。出发之前,他已经把天佑城的地图牢牢记载脑中。合体后阿夏与主人心灵想通,自然晓得选择最近的道路。心意方动,欣然双手向下一沉,身体随即陷了下去。   迪奥眼看这欣然从跟前消失,面前凭空出现一个深洞,吓得变了脸色。却听见地洞内传来欣然的呼唤:“狼大哥,快跟上来哟!”   “噢......臭小子,你上辈子是鼹鼠怎么着,钻洞钻得这么快,难怪人家都说你是少女杀手。”   “此洞非彼洞,你不要胡乱联想好不好。”   在阿夏的指引下,欣然一路突飞猛进,径直把地洞打到秘银宫的地下室。   噗--   地面凸起一个小小的土包,紧接着冒出一个人。   两名肩扛火枪的监察会雇佣兵直勾勾的注视“拔地而起”的欣然,嘴巴长得如此之大,足以塞进自己的拳头,其面部表情充分说明了“活见鬼”是怎样一种体验。   “嗨,两位老兄,日子过得怎么样?”欣然从容不迫的笑道。   佣兵手忙脚乱的举起火枪瞄准不速之客。这一举动断送了他们的小命,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喉咙已经被血荆棘刺穿。   欣然和迪奥换上佣兵的制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地牢。关押在牢内的多是忠于皇室的大臣和将军,面容憔悴,神态凄凉,看上去很是吃了些苦头。   欣然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其它守卫,迪奥扭开牢锁,把囚徒释放出来。众人惊见太子现身,激动得热泪盈眶。迪奥吩咐大家不要声张,立刻循地洞逃出城外,去港口与安琪拉皇后会合。   霍夫曼皇帝不在地牢是情理之中,令人不解的是连内阁大臣也没见到半个。一位将军告诉迪奥:“陛下被软禁在秘银宫顶层,内阁诸公今天早晨被押往楼上大厅,听说是在开会。”   罗素制造的混乱有效的转移了监察会的注意力,秘银宫中的守卫多被调遣去调查失控的机械。欣然和迪奥大模大样的爬上楼梯,与匆匆急行的监察会官员擦肩而过,折进秘银宫主会议厅。包括右相古斯塔夫在内的内阁大臣济济一堂,围着圆形会议桌正襟危坐,似乎在等候某人的训示。   一名肥胖秃顶的监察会高官倨傲的端坐在主席的位置上,野猪人最明显的特征,那双凶悍的小眼睛,正不耐烦的扫视着与会的众人。粗暴的嚷道:“你们这群糊涂虫给齐格弗里德家族当了一辈子的奴才,就算榆木脑袋瓜也是时候开窍了!蠢货们,你们真的明白我在说什么吗?共和国你们懂不懂?没有王族,没有皇帝,更没有特权和不公,万恶的帝制时代即将在伟大的科洛特·萨菲罗斯元首脚下宣告灭亡,现在,你们这些旧帝国时代的孝子贤孙,必须履行新时代的共和国公民的权利,在这份宣告共和国成立的‘告国民书’上签下你们一文不值的名字--这就是你们今天的工作,想清楚啰,要么签字,要么杀头,你们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野猪官僚摆摆手,身后的秘书上前将文件摆在每一位内阁大臣面前。   “赶快签字,不许提问,不许弃权,谁要是惹老子不高兴,嘿嘿!”野猪官僚竖起手掌凶狠的在桌上劈了一下,做出杀头的手势。   在座的内阁大臣,随便哪一位都比那粗鄙的监察会头目的官阶高出不止三级,然而会议桌上却惊人的没有任何反抗的声音。人们呆滞的拿起笔,梦游似的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旁观的迪奥气得按耐不住,冲上前去怒喝道:“古斯塔夫大人,诸位,你们疯了吗?在这种妖言惑众的布告上签字,你们的名字将会为之蒙羞!”   “你、你是--混蛋,你是怎么进来的?卫兵--该死的,快来人哪!”猪头官僚惊恐的跳了起来。在座的其它人却没有丝毫反应,茫然的望着迪奥,好像不认得这位太子殿下了。   迪奥飞身扑上,揪住猪头官僚的领子提起来,挥拳迎面猛击。那人哼也没哼半声,软软的倒下去了。   欣然眼看身份暴露,转身关上房门,把追兵堵在门外。转身招呼众人:“各位大人,快离开这里。”   大臣们仍如泥菩萨般呆坐着。   “苏,没有用的,他们被迷心蛊控制,听不见你的话。”阿夏及时以心电感应告知缘由。   “迷心蛊?”   “一种生活在寒带的微小毒虫,一旦被迷心蛊缠身就会变成傀儡......”   “阿夏,你是昆虫之王,一定有办法帮助他们恢复清醒对不对?”欣然急切的问。   “苏的朋友就是阿夏的朋友,这个忙我一定帮!你把手放在他们头上,头发是迷心蛊最常寄居的地方,我会劲力驱走蛊虫。”   欣然依法施为,以毒火手套触摸身前大臣的头发。也不知道阿夏使用了什么法术,只觉得双手震颤,耳畔响起一阵细微的嗡名,仿佛蚊虫飞过,却又看不出异状。   顷刻间那位大臣恢复了清醒,满面茫然的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抱歉老先生,现在没时间解答你的疑问,请马上离开这里。”欣然手上也没闲着,飞快的解除了其它人的禁制,指点他们顺着地道逃出秘银宫。   送走内阁群臣,欣然才发觉迪奥不见了,连忙追出去。一路上尸骸遍地,墙上冰霜未融,残冰碎雪合着血污残肢四下抛落,惨不忍睹。显而易见,迪奥把路上遭遇的卫兵当成了出气筒。   欣然加快脚步,一边爬楼梯一边暗骂亚历山大缺德。破坏军事目标也就算了,何苦连升降梯也“黑”掉,二十四层楼啊,爬到顶人都要累休克了。   忽听见楼上传来打斗声,声势甚是惊人。急忙上楼一看,好端端的办公厅已经变成了“水晶宫”。地上,天花板上,到处是厚厚的冰霜,寒风袭来宛如刀割。迷漫着雪雾的房间里两条人影飞舞腾挪,举手抬足之间罡风凌厉,施展的俱是寒冰神功。仔细一看,与迪奥交手的人竟是霍夫曼皇帝。   欣然是首次目睹霍夫曼出手,没想到这深度酒精中毒的老皇帝武功如此强悍。迪奥的功力本就不如父亲深厚,加上被迫应战,自然落了下风。   霍夫曼皇帝受迷心蛊控制,对儿子亦毫不留情。迪奥屡次出声呼喊父亲,霍夫曼皇帝置若罔闻,一味抢攻,招招直奔要害,逼得迪奥疲于招架,险象环生。   “阿夏,快让老皇帝清醒过来!”   “苏......这一次迷心蛊的力量特别强,蛊虫的主人一定就在附近,不靠近宿主的话我也无能为力啊。”   欣然扬手打出一道虚天指剑,粘住霍夫曼大帝的内劲。“皇帝老伯,中场休息啦。”   霍夫曼振臂怒吼,妄图甩开欣然,不料虚天指剑内含巨蝎皇室的最高秘技“分心诀”,使出全身功力仍无法挣脱。   欣然吹了声口哨,解除与阿夏的合体。赤红蚁后轻盈的扑到霍夫曼背上,在他头上一啄,旋即腾空跃开。   霍夫曼身躯剧震,随即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迪奥失声惊呼,不顾一切的冲向阿夏,挥掌拍出一道白茫茫的玄冰真气。   欣然连忙喝阻:“狼大哥住手!小妖女是自己人,你老爸没事了。”   迪奥半信半疑的收手,匆匆抱起父亲,低头细看,见老人呼吸正常,只是体力透支虚脱而已,这才稍稍放心。   欣然留下阿夏保护霍夫曼父子,独自追上楼顶。一脚踢开通往天台的铁门,喝道:“卡洛特,给我滚出来受死--”   在天台上等候欣然的并非卡洛特·萨菲罗斯。他背对着门站在天台前方,右手优雅的端着斟满葡萄酒的翡翠高脚杯,左手扶着栏杆,若无其事的俯瞰街道。当他转过身来,欣然不由得惊叹了一声。   这是一位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衣少年,白发如雪,瞳子妖红。俊美的面孔上仿佛凝结了冰霜,散发着冷冽的杀气,仿佛连周围的空气也被冻结了。   一袭黑色的斗篷宛如烟雾笼罩着少年,使他的人看上去像是漂浮在空中。欣然注意到少年眉心处有一枚深蓝色的水滴形标志,看不出是烙印还是胎记。   “当心,此人是魔母的亲信。”欣然听见灵魂深处传来洛基的警告。   黑衣美少年的脸上浮现出自命不凡的冷笑。他走上前来,潇洒的向欣然伸出右手:“你终于出现了,不枉我等了大半个钟头。”   欣然耸肩微笑,巧妙的拒绝了不愉快的握手。“你认识我,我却不知道你是谁,这不公平。”   黑衣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怒色,转身负手卓立。傲然道:“我没有和你攀交情的兴致,你也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之所以在这里等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是代萨拉丁大哥说几句话。”   “原来卡洛特没脸见老朋友,只好派一条走狗来说场面话。”欣然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黑衣少年气得俊脸扭曲,眼中几乎冒出火来,然而萨拉丁的叮嘱却使他不得不暂时放弃把欣然至于死地的念头。   “萨拉丁大哥让我告诉你,人类文明的果实已经腐朽,警钟敲响,凛冬将至,伟大不朽至高至美的贝拉母亲将对人间芸芸众生发起审判,在这个即将被消灭的渺小种族里,我大哥惟独欣赏你,他希望你能够抛弃卑微的人类身份加入我们海洋一族,惟此才能逃过末日之冬,成为美丽的银色世界的主人!你不需要马上告诉我答案,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在冬天到来之前请至北极魔宫一晤,母亲和萨拉丁大哥期待着你的投诚。”   “你的话很耳熟唉,是从某本奇幻小说上抄来的吧。”欣然故作轻松的讽刺道。   “哼,愚蠢之人,无可救药。”黑衣少年终于放弃了说服欣然的打算。他面向天空扬起双臂,腋下突然张开两扇漆黑的羽翼,接着便振翅腾空飞起,化作一道黑烟射向北方。   “记住,我的名字是巴巴罗萨,‘蝇王’巴巴罗萨......假如你执迷不悟,我将是送你下地狱的那个人。”   失去支撑的酒杯落地粉碎,葡萄美酒渗入地毯后向外扩撒,鲜红如血......   欣然遥望天际浮云,回想着巴巴罗萨的警告话语。“人类文明的果实已经腐烂,凛冬将至......”   (多么可怕的预言,海洋巨人真的要入侵中洲?卡洛特放弃辛苦经营多年的监察会,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还有那个名叫巴巴罗萨的少年,怎么看都像是洛基的仿制品......)   欣然希望了解洛基对巴巴罗萨的印象,然而对方却不置一词。   巴巴罗萨离开后监察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短短一天便告瓦解。   远航归来的英雄们在市民的夹道欢迎下进驻天佑城,得以享受难能可贵的和平时光。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对于未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安排。   卡洛特之乱使罗摩王国元气大伤,霍夫曼皇帝也深感心力交瘁。他预感到来日无多,下诏禅位于太子迪奥,在后宫安渡晚年,闲暇时与宝贝孙子玩耍取乐,祖孙三代尽享天伦之乐。   迪奥普登皇位,自然忙得不可开交,幸而外有精明强干的宰相古斯塔夫分忧解难,内有冰雪聪明的皇后安琪拉出谋划策,国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只是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陪欣然出去鬼混了。   狼大哥的幸福生活很让罗素眼红,天佑城动乱平复的第二天他便提出告辞。迪奥夫妇当然极力挽留,可是罗素的理由却使他们无法辩驳。   “我们家小狐狸就快出世了,当爹的怎么也得回家看看啊。”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孤身浪迹天涯的财宝猎人,家庭和亲人才是他最珍爱的“财宝”。   返回太阳城的罗素受到了盛大的欢迎,在离开欣然的日子里,他凭着威信和才干成为沙漠住民心目中当之无愧的领袖。   罗素在这座新兴的城市里发起了一系列的改革,努力把太阳城朝着“自由”、“平等”、“文明”、“开放”的方向推进,这正是当年他和欣然龟缩在简陋的沙漠邮局中梦想的美好未来。时间才过去短短一年,一个崭新而美丽的新世界却已经在热情的大沙漠上初见雏形。   罗素在全体市民的拥护下就任太阳城第一任市长。太阳城的繁荣就是罗素的光荣和梦想,他的人生至此步入正途。此后多年,罗素一直致力于为那座新兴的沙漠都市贡献聪明才智,赢得了举城居民的爱戴和敬仰。   罗素找到了人生的归宿,欣然的历练却才刚刚起步。就在罗素走后不久,罗兰从艾尔曼打来电话,委托欣然送小杰回家--事实上,比起弟弟来罗兰更迫切的想见到他本人。   小杰预感到大难临头,死活不肯回艾尔曼。可是姐姐的命令是无法抗拒的,怀着上刑场的心情,小杰暂且告别冒险生涯,回家与姐姐团聚。十二三岁的男孩还没有掌握命运的能量,之后的生活可想而知。父亲在圣都替他重新注册了学籍,穿上立领学生服,胡乱在书包里塞几本书,小杰开始了他在圣龙学院的学习生涯。   与欣然一同经历了诸多冒险后,小杰无论在能力还是眼界上都远非同龄人所能望其项背,况且又有明艳照人的小沙精陪伴左右,入学后惹出了不少轰动一时的话题。少年的天空总是那样丰富多彩撩人情怀,若要详述,恐怕得另写一本书了。   第三章 姊妹花   就在欣然一行重返天佑城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山中秘境“香格里拉”也迎来了非同寻常的访客。   香格里拉·无忧宫·竹林精舍。   残冬的势力尚未全然消散,专人照料的草坪已然满眼苍翠,牵牛花,女郎花,龙胆草,点缀的富有浓郁禅宗园林风格的庭院春意盎然。   白衣胜雪的长发女子怀抱琵琶,弹奏着清雅的古曲。薄冰初融的池塘在琮琮的琵琶声中荡漾着闲适的涟漪,青翠的竹林随风摇摆,偶有几片竹叶悄无声息的飘落在碎石小径上。   小径尽头是两盏古香古色的石灯笼,一头姿容俊美的白龙安静的匍匐在中间,随着音乐节拍轻轻的摆动尾巴。   两位中年男子此刻正坐在廊檐下对饮。左首容貌可亲的中年胖子是花园的主人。精心修剪的仁丹胡使其弥勒佛般的形象多出几分孩子气,新剃的平头在春寒料峭的季节显得过份精神,主人不时的抬起肥而粗短的手掌,喀嚓喀嚓的揉蹭发茬,口中则伴随以呵呵的憨笑,俨然动物园中悠闲度日的狝猴。   若是初次见面,恐怕不会有人相信这位笑容可掬的老好人就是天下第一刺客集团的独裁者--“山中老人”御剑鹰四郎宗平。   与老友对坐饮酒的花无忌亦不例外。尽管与宗平相识二十多年,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他还是对其憨厚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极端争强好胜的性格称怪不已。幸而之前遇见更加表里不一的苏欣然,才算对老友的形象适应了少许。   山中老人,百兽天尊,当世两大武学宗师的威名固然显赫,此刻却并非花园中的主角。   就在廊檐前方不远处,两位倾尽全力相互搏杀的美少女才是今天的核心人物。   左侧的少女身材健美容貌艳丽,一袭黑色劲装更凸现出曼妙惹火的曲线。手中的武器,则是对女性来说显得过份粗野的鬼头长刀,漆黑的刀身锈迹斑斑,看上去连卖废铁的价值也无,事实上却是一口凶名远播的宝刀。   花左京,百兽天尊的独生女,北国赫赫有名的女侠“霸王花”,此刻正表情凝重的注视着她的对手,一位远比自己年轻的女孩。   女孩身穿白色和服,乌黑的秀发扎成马尾,稚气十足的俏脸白里透红,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水,仿佛不识人间烟火的凌波仙子。她双手捧刀,试图做出气定神闲的姿态,然而汗珠却不争气的自白皙额头上上流下来。手中那口来自扶桑古国的稀世名刀,也同样挂满了清澈的甘露,一滴滴的渗落在草地上,恍若春雨。   花左京的唇角泛起一抹刚毅的笑痕,突然上步提刀,以家传“铁血七杀”刀法中最凌厉的一式“血照浮屠”横斩对手肩胛。   和服少女美丽的眸子亦崩射出一决生死的火花,娇叱一声,挥刀斜挑。冰冷的露滴脱离刀锋射向花左京,在刀气的催化下,粒粒水滴如同离弦利箭,足以洞穿金石。花左京毫不畏惧,一鼓作气将铁血罡气提升至极限,衣衫鼓荡,硬如钢板,水滴射在衣上发出劈劈啪啪的爆鸣。   锵--   两刀交击,溅起一溜火花。人影一触即分擦肩而过,背对背伫立在对手适才站立的地方。花左京转身微微一笑,手腕一抖,太岁刀唰的一声归入刀鞘。   “承让了。”   “我输了......”和服少女沮丧的抱着武士刀,向花左京深深的鞠躬。左侧衣袖被削落了半尺长的一截,露出美玉般圆润可爱般的小臂。   花左京学着和服少女的样子还礼.。两女携手回到廊檐,分别在各自的父亲身后落座。   和服少女双膝紧并跪坐在榻榻米上,低眉垂眼,俨然一位小淑女。花左京盘膝而坐,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很不雅的打着哈欠。   “村雨刀不敌太岁刀,胖子,现在你得承认还是我们花家的武学更胜一筹了吧。”花无忌很为女儿的胜出自豪。   宗平嘿嘿干笑,回敬道:“令嫒年长小女八岁,却在第一百九十二招上才勉强胜出,无忌兄,宗平以为这不是一件值得你骄傲的事。”   “这个......倒也是啊。”花无忌顿时兴致全无。   “况且兄台只有一个女儿,比起我家的温婉姊妹花来,就算质量略胜,数量上也是一败涂地啊。”   “岂、岂有此理!”花无忌气道:“死胖子,你越说越不象话了!”   宗平得意的笑道:“我还没说完呢,无忌兄,据说尊夫人已然仙逝,小弟深感痛惜。”   “唉,说起内人,真叫人难过......咦,胖子,先妻去世,你痛惜个屁啊?难道你对我老婆......”   宗平笑道:“无忌兄多虑了,小弟对嫂夫人一向敬重有加,绝无觊觎之心。”   “哼!谅你也不敢。”   “嫂夫人英年早逝固然令人痛惜,幸好我家那口子如花似玉正当韶华,除了温儿、婉儿,还能再给我生几个胖儿子,用不上几年,我宗平儿女满堂,到时候,嘿嘿,左京侄女再有出息也是独苗一根,花家还能拿什么跟我宗平竞争?你我二人斗了一辈子始终不分胜负,可是论起下一代的少年英雄,一定是我们香格里拉独占鳌头啊,呵呵呵呵,来,无忌兄,为了御剑家的美好未来,干一杯!”   “好你个死胖子,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真不要脸!”花无忌气得牙根发痒,恨不得在宗平的胖脸上踩一脚。   两位武学大宗师像孩子似的斗嘴,看似有损身份气度,其实不然。无论花无忌还是宗平,早已把相互揶揄取笑当成了友情的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同时,这也是表达对彼此的关心的唯一方式。宗平对花无忌的独身主义嗤之以鼻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不好明里劝说老友续弦,只有以此暗中提示。   花左京却不懂得宗平的苦心,这单线条的姑娘见父亲被主人取笑,忍不住出言打抱不平。   “宗平先生真好笑,我原以为只有村妇才会为孩子生的多沾沾自喜,想不到先生也有同样的癖好。   “咦,小丫头的嘴巴蛮毒啊,这可不像无忌兄。”宗平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望着花左京。   花无忌顿时起死回生,拍着女儿的手笑道:“丫头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比赛生孩子,太丢脸了!”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不乏炫耀的问:“嘿,宗平,你的两位千金,可曾许配人家?”   宗平摇头道:“天下虽大,却难找到配得上我家温婉的男子。”   花无忌得意的笑道:“这么一来,比女婿你是拍马也追不上我花某人了。”   宗平惊讶的问:“令嫒已经嫁人了?这倒奇了,是哪位少年英雄活的不耐烦,自己往刀口上撞。”   “口胡!宗平!你这是什么话?”   “凶悍的妻子再加上更凶悍的岳父,敢娶你女儿的家伙难道不是自寻短见?”   霸王花见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又羞又喜,骄傲的告诉宗平:“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花家的姑爷,可不是寻常之辈呢!轮起当今的天下豪杰,微笑骑士苏欣然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宗平先生和父亲大人固然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可是比起我家的小不点来,恐怕也要自叹不如哩。”   “喂,丫头......你夸未婚夫我管不着,可是有必要把老爸踩在脚下给苏小鬼当垫脚石吗?”花无忌颇有些吃醋的抱怨道。   花左京吐吐舌头,摸着后脑勺讪笑道:“对不起老爸,您就委屈一下下啦。”   “唉,果然是有了老公忘了爹娘, 没良心的丫头,我算是白养你了......”   宗平越听越吃惊,身子前倾,在花无忌膝盖上拍了一掌。“喂!无忌兄,你说得那个苏欣然,莫非是洛基元帅的继承人?”   花无忌哈哈大笑,傲然道:“不错,正是此人!换言之,苏小鬼乃是我们六翼后人共同的主公,宗平啊,我如今成了主公的岳父,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更客气一点啊。”   “这不公平!你作弊--”   “宗平老弟,花家与御剑家竞争了一百年不分胜负,今日总算有个了解,往后你就乖乖的给我当小弟好啦,我不会亏待你的,哈哈哈,抛却心头不快事,尽情饮酒吧,来,干杯!”   两位老友推杯换盏,喝得兴起。和服少女悄悄站起身来,向花左京招招手,随即拉开身后的米纸滑门。两人牵着手走入房中,席地而坐。房间里还有一位与和服少女容貌相似的女孩,正趴在桌子上拿一根筷子戳蚂蚁玩。见到两女进屋,笑逐颜开的奔过来道:“你们回来啦。”   “婉妹妹,你一个人很寂寞吧?”花左京爱怜的把女孩抱在怀里,摸摸她的小脸儿。   “嗯,好无聊呢!比武结果如何?”   “婉,不该问的不要问。”御剑温羞恼的呵斥妹妹。   “嚯嚯~我就知道温一定会输。”   “换成你也白搭。”   “倒也是,我们哪里是左京姐姐的敌手,差太多啦。”   小姊妹齐声叹息,满眼仰慕的望着花左京。   花左京颇感羞愧,拉着姊妹俩的手问:“温儿、婉儿,你们是十二岁?”   “虚岁十二。”温说。   “差三个月零九天过生日。”婉补充。   “零八天,我比婉大一天。”温说。   “胡说!明明只有一分钟!”婉惊怒的瞪着姐姐。   温面不改色的辩解道:“我是零点过一分出生,早一分钟就是早一天。   “好了啦,温儿、婉儿,别再争了,我十二岁时武功可远不如你们。”   温摇头道:“左京姐姐太谦虚了。”   婉也说:“左京姐姐最厉害啦!”   “其实,我和婉一直很崇拜你的。”   “崇拜我?我有什么值得你俩崇拜?”花左京深感意外。其实她才是有点嫉妒温婉姊妹呢,毕竟人家父母双全。   “因为左京姐姐很坚强呀,年纪轻轻的就独自闯荡江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呢。”婉儿说。   “而且左京姐姐已经有了未婚夫,这一点也很值得我们学习。”温儿油然神往。   花左京脸一红,羞气的道:“什么呀!这种事哪里值得学习,你们真的什么也不懂......”   “所以才希望像左京姐姐一样外出旅行,增广阅历啊。”温说。   “还是先说一下未婚夫的事吧,”婉睁大眼睛,兴奋的拉着花左京的手,显然对这一新出炉的八卦甚感兴趣。   “也没什么啦,就是一个挺不错的男孩子呗。”花左京避开婉的眼睛,羞答答的说。   “喔~到底是怎样的男孩子,帅不帅?”   “帅呆啦!”一说起欣然,花左京情不自禁的眉飞色舞。   “喔喔~家里面是做什么的,阔气吗?”   “听说是做地产生意的,肯定有钱。”   “喔喔喔~脾气如何,上过学吗?”   “脾气好的不得了,可温柔呢,人家从小就有家庭教师辅导,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学问大着呢。”   “喔喔喔喔~武功呢,商家之子按理说不该学武的。”   “不能这么说哦,小不点的武功也是一级棒,你们觉得我的武功还算不错,其实我比他差远了--差十万八千里!”花左京越说越得意,这话,也有点信口开河了。   “喔喔喔喔喔~~”小姊妹羡慕的执手拥抱,眼睛里跳动着大大的“红心”。   花左京还想就未婚夫的话题说点什么,却听见门外传来父亲的呼唤:“丫头,该回家啦。”   送走了花家父女,宗平闷闷不乐。使他烦恼的是“苏欣然”这个名字。香格里拉的情报搜集网给他提供了关于苏欣然的完备的资讯。近一年来中洲发生的每一件大事,几乎都与这个名字挂上了钩。   一想到花无忌的那番话,宗平心里就填堵。作为六翼的后人,宗平一直恪守祖先的遗嘱,不到时机成熟绝不轻易接近洛基的继承者。可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既然花家犯规在先,他也不应该落人之后。至于如何接近苏欣然,他一时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幸好,宗平有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他的夫人--万象院妙子。   外事不决问佛祖,内事不决问老婆,这是宗平的人生信条。多年来妙子夫人也未曾让他失望过,每每三言两语难题迎刃而解。   “苏欣然是主公选中的继承人,人品资质一定不会差,我听说他的家世也非常煊赫,在圣国朝廷人脉广布,势力非同小可。”   “你的意思是?”   妙子夫人拉着丈夫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鹰四,女儿们的年纪渐长,我想,是时候替她们考虑终身大事了。”   “这两件事有关系?”   “当然有关,花先生自称苏欣然是他的未婚夫,我看这件事做不得准,月有阴晴,人的心意也是会变地。”   “这样啊......我明白了。”宗平露出释然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既然夫人有此心意,那个计划就提早动手吧,花家姑且不论,苏欣然这一年来委实干下了不少出人意料的大事,有理由相信他已经足够成熟,能够发挥那件宝贝的威力了。”   宗平夫妇相视微笑。随即找来温婉姊妹,把打算告诉了她们。   “让我们嫁人?”   “这太早了吧......”   小姊妹有些不知所措。   “很抱歉,对你们来说的确是很突然的决定,可是不着急不行啊,迟一步那小子就成了别人家的姑爷啦。”宗平摸着后脑勺直叹气。   “母亲,那个人是谁呢?”   妙子神秘的一笑,在女儿们耳畔轻声说出一个名字。   “这怎么行!”   “他是左京姐姐的未婚夫啊--”   “傻丫头,未婚夫是什么意思?”   “未来的丈夫呗......”   “既然是未来的,就不是真正的,你们并非没有机会。”   “我不懂,为什么非要抢别人的未婚夫呢?”温蹙着柳眉,满心迷茫。   “而且是左京姐姐的未婚夫......我们这么做,她一定会很伤心的......”婉难过的垂下头去。   “理由当然是有的,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总之回去好好的考虑一下吧。”宗平挥挥手,不由分说撵走了女儿。   “这样好吗?”妙子夫人担忧的望着女儿们受惊小鸟似的背影。   “没关系,她们也是大人了,应该自己决定未来,如果不愿意嫁人,难道我还真的会勉强吗?哈哈,希望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宗平用力拍拍后脑勺,决定在女儿们做出行动之前先喝一杯。   “妙子,继续弹琴好吗,我可是在这里洗耳恭听哪。”   “唉,没正经的老头子......”   蜿蜒的山路通向谷外,道路之隐秘繁复超出了任何陆行动物的忍耐界限,恐怕只有传说中的迷宫牛才会以如此令人恼火的无聊方式修筑道路。然而这又是必要的。香格里拉作为山老集团的大本营,绝对不希望诸如迷路的游客、砍柴的樵夫或者私奔的小情人莫名其妙的闯进来,为了保密,所有的对外联络都通过空运进行,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也只有知情人方可来去自如。   花家父女正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谢绝了宗平提供的仆鹏,花无忌决定利用步行出山的时间和女儿谈一谈家史。在路上,他首先追述五百年前的飓风浩劫,讲到既令后人仰慕而又心怀恐惧的邪神洛基,还有他麾下的六翼天使。   “原来曾祖母是六翼之一,小不点则是洛基的继承人......”花左京在震惊之余也感到欣慰。(五百年前是主仆,如今是夫妻,我和小不点还真有缘呢......)   “花伯伯--”   “左京姐姐--”   少女的呼唤从身后传来。父女二人回头一看,却见温婉姊妹急匆匆的追了上来。   “温儿、婉儿,你们怎了来了?”   “花伯伯,我们想和左京姐姐说几句话......”温喘息着解释道。   “是悄悄话哦。”婉不好意思的补充。   “老爸,等我几分钟。”花左京牵着小姊妹的手走到树林里。两女七嘴八舌的把父母的计划告诉了她,接着便紧张的注视着自己最敬爱的大姐姐,希望她能同情自己的遭遇,并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花左京听罢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一向视为亲妹妹的温儿、婉儿转眼之间竟成了情场上的竞争对手,真有些哭笑不得。   “要嫁人的是姐姐还是妹妹?”花左京决定先探一探“准情敌”的口风。   “我和婉儿早就发下誓愿,要么都不嫁人,要么共事一夫,总之一辈子也不要分离。”   “现在你们有何打算?”   “哦,我们嘛......不知道怎么办。”婉干脆的说。   “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话是一定要听的......可是又不希望因此伤害到左京姐姐......真为难呢。”温泫然欲泣。   花左京颇感不是滋味,酸溜溜的说:“我有那么脆弱吗,会为这种可笑的事情受到伤害?别小看人了!你们如果喜欢苏欣然尽管向他表白好了,我才不在乎呢!”她的表情充分证明--不在乎才怪!   “就是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所以才烦恼嘛。”   “这样啊......”花左京忽然发觉之前干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好在还有补救的机会,于是轻轻嗓子,幽怨的道:“两位好妹妹,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那苏欣然,他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啊?”   “左京姐姐......”   “他这人缺点多多,简直罄竹难书,他贪花好色,风流成性,见到女人就好像蚂蚁见到蜜糖,胆小如鼠不说还特别喜欢闯祸,总是把人害得苦不堪言他才开心!他甜言蜜语,油嘴滑舌,十句话里有九句当不得真,爱耍小聪明,自以为是,嘴巴恶毒,挖苦起人来比毒蛇还凶狠......”开始只是为了吓唬温婉,后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投入,手舞足蹈表情丰富,好似向父母诉苦的小媳妇。   温婉果然被她吓住了,小脸儿苍白,嘴唇颤抖,眼睛里含着一汪泪水。   “左京姐姐,你好可怜哦~”   “我知道了--苏欣然是个大坏蛋、大流氓、大恶棍!”   “对、对、对,小不点坏死啦,你们可千万不能嫁给他呀!”   “当然不会,放心吧左京姐姐,我绝不嫁给坏蛋苏欣然!”   “嗯、嗯,我和温一样。”   “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温儿、婉儿,后会有期,姐姐这就去替你们物色好男人,等我的好消息吧。”   花左京心事重重的挥别了小姊妹,决定马上去给温婉找个男人来,不管他是残疾人士也好,五官不整也罢,只要能暂时转移这对花痴小姊妹的注意力就好。   (万能的佛祖,一定要保佑我的亲爱的小不点别被温婉勾搭上啊~阿门。咦?不该说阿门吧?得了得了,我都快失恋了我--多可怜哪,佛祖会原谅我的~)   然而,花左京走得太快,没来得及听见温婉姊妹之后的对话。   “婉,左京姐姐好可怜哪。”   “温,我们应该帮助她。”   “婉,书上说女人的痛苦来自男人。”   “温,书上还说男人是女人的地狱。”   “婉,苏欣然是左京姐姐的地狱。”   “同意。”   “我想左京姐姐是不喜欢受地狱煎熬的,换做我就不想,婉,你说呢?”   “同意、同意!”   “我们应该怎么办?”   “还用想嘛,杀掉苏欣然,解放左京姐姐!”   “SO-O-O-GA-A-A......”双胞胎相视窃笑,好像两只小狐狸。   第四章 演习记   且说欣然送小杰回艾尔曼。进城时发现门前围了很多人,好奇的挤进去一看,城墙醒目的位置贴有一张征兵布告。据征兵官介绍,艾尔曼正在举行每四年一度的“蓝白之战”,在此期间参军的新兵可以拿到双倍的粮饷。今天是报名的最后期限。   所谓“蓝白之战”,是指驻扎在艾尔曼的部队分为蓝军白军两大阵营进行演习,对新兵来说尤其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因此演习期间参军的年青人特别多。   欣然最喜欢凑热闹,看了布告很是心动。便让尤丽亚和沙王先送小杰去元帅府,自行去募兵点报名。   行至半路,忽然想起还没有盔甲,就去路边的武具店买了一套现成的(部队也发盔甲,但有些来历的武士更喜欢穿戴铭刻着家徽的私人盔甲,以示出身不凡)。正和老板讨价的时候看见一位英姿勃发的壮汉大步走进店门,此人身材威武仪表脱俗,举手投足威风凛凛,看似绝非寻常之辈。欣然心中称奇,暗自留心他的举动。   壮汉试穿最大尺码的盔甲,还是嫌小,勉强穿在身上,自言自语道:“反正只用一次,凑合吧。”又买了一幅击剑比赛用的铁护面。欣然灵机一动,也买了一张面具,免得被人识破身份。   欣然和英武男子前后脚来到征兵点,却见征兵官已经合上花名册打算走人,赶紧追上去道:“大人慢走,我要报名!”   征兵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站到那边去,你们是最后两个名额了。”   欣然连忙和其它新兵站成一列,恰遇英武男子相邻。   “老兄,咱们又见面了,请教贵姓?”欣然笑着打招呼。   “你老爸。”   “我还是你亲爹咧!”欣然没料到对方会出口伤人,勃然大怒。   英武男子哈哈大笑,解释道:“老弟误会了,我的名字就是‘尼劳巴’。”   “原来是尼兄,在下苏三,来自商业都市,请多指教。”   英武男子豪爽的笑道:“苏老弟太客气了,演习结束后找个地方喝一杯如何?”   “小弟正有此意,敢问尼兄参加蓝军还是白军?”蓝军是元帅军,白军是市长军。欣然参加的是蓝军,打算帮助罗兰取得战役的胜利作为久别重逢的礼物。   本想和英武男子并肩作战,可惜对方决定加入白军。欣然摇头道:“白军比较弱,我看八成会输。”   英武男子不以为然的说:“大丈夫横行天下,扶弱犁强才是王道,趋炎附势岂是男儿本色!”   欣然脸一红,笑道:“我不是趋炎附势,其实......我从小就很崇拜罗兰元帅,在她手下当兵是我一辈子的梦想。”   英武男子点头道:“原来如此,老弟,是我错怪你了,哈哈,可惜此地无酒,不然我甘愿自罚三百杯!”   “三、三百杯!”(你是酒缸啊?)   “嘿!你把面具摘下来。”征兵官喝问英武男子,“为何遮遮掩掩,不敢见人吗?”英武男子不慌不忙的说:“我身患麻风病,脸快烂光了,不敢见光。”   征兵官吓得倒退出三米开外,怒道:混账!麻风病人不许参军!   英武男子横眉怒目,反诘道:“哪一条军规规定麻风病人不许参军?”   征兵官为之语塞,挥挥手,示意属下把他赶走。下头当兵的也不是傻瓜,哪敢靠近“麻风病人”,劝道:“长官,念在此人一片忠心为国出力,就了却他的心愿吧,如果不合适,等演习结束后再向上头禀报也不迟。”   征兵官勉强同意,把英武男子编入白军哨兵连,为他专门编了一个“预备班”,全班就他一个人。   轮到欣然时征兵官已经没了脾气,问道:“你怎么也戴面具?”   “嘿嘿长官,我是麻风病人哪。”   “狗屎!怎么又来一个麻风病......”   “长官,这不怪能我,是刚才编进白军的那位老兄传染给我的,他可以参军,我为什么不行?”   “得了得了,你也给我进预备班!”   “尼老兄,后会有期。”   “哈哈,苏兄弟,沙场上见!”   就这样,欣然也成了蓝军部队中唯一的单干户,去军需处领到一口木剑。演习使用的兵器全系木制模型,一来可以避免伤亡,二来也为城中木匠提供了就业机会。   欣然佩上木剑,雄纠纠气昂昂的跟着新兵连长去营部报道。两军对垒的战场位于城外旷野,只见旌旗招展遮天蔽日,骑兵步兵衣甲鲜明,蓝白双方加起来足有数万之众。   上战场之前,还有一道涂装魔法警报的手续。军队的魔法师用魔法药粉磨制的墨汁在每个新兵胸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每受伤一次,圈的一部分会变红,倘若受到致命一击或多次负伤,圈就完全变红,意味着该战斗单位报废(死亡),必须退出战斗,违反者将受到军法处治。   欣然参战时蓝白之战正出于胶着状态,双方的阵地战已经持续了两天两夜,伤亡相当惨重,不断有抱着大红圈的士兵退下来,新兵也被被一波波的送上战场。和欣然一起参军的新兵被编入预备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任务。欣然感到很失落,便跑去营部自动请缨。   营长听说他是“身残志坚”的麻风病战士,吓得不敢让他进营部,派卫兵告诉欣然:“司令部决定委任你加入奇袭部队,对敌军司令部发动突击,勇士,去吧。”   欣然大喜过望,问道:“奇袭部队的负责人是哪位长官?”   “就是你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人家才刚刚参军呢......”   “先别高兴,据我所知,所谓的奇袭部队,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多谢长官栽培!属下一定不辱使命!”欣然敬了个漂亮的军礼,转身冲向战场。   那卫兵用看待死人的眼神目送欣然远去,回营部报告营帐说那个倒楣鬼已经打发走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欣然出战不久,白军多处营地突然陷入混乱。线报传来消息,有一蓝军蒙面战士单枪匹马杀入白军司令部,闪电般击毙所有连级以上军官后扬长而去。相似的消息也从其它阵地传来,同样是神秘的蒙面刺客所为。蓝军营长这才醒悟有眼不识泰山,急忙派卫兵去寻找欣然,却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且说欣然连续刺杀得手,眼看蓝军胜局已定,便返回司令部找罗兰。蓝军的司令部设在一处高地上,欣然眼见帅旗迎风招展,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可爱的“小病人儿”,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他不走正门,纵身飞上房顶,打算突然跳下去冒充刺客,给兰兰来一个惊吓加惊喜。   欣然用木剑在屋顶上钻了一个洞,向下一望,只见司令部内的将领正在紧张工作。房间的东北角拉有一道屏风,战事不决的时候便有人来到屏风前禀告军情,询问对策。身为统帅的罗兰隐身屏风背后,不断发出命令,指挥若定,从容不迫。欣然旁观半晌,对兰兰又是钦佩又是怜惜。钦佩的是她的大将风度,怜惜的是她身患重病,无法公开在人前露面。   正出神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惊呼:“有刺客!啊--”伴随着一声惊叫,守门的侍卫倒摔进司令部。   欣然闻言一愣,先是怀疑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转念一想,不对啊,难道另有刺客?低头再看,却见营门仿佛被重炮轰炸,门扉四分五裂,一团黑影猛扑进来。   帅帐内的侍卫慌忙拔剑上前迎战,还没等靠近那人,便被一股彭湃无俦气浪冲翻在地。“好强的内力!”欣然暗吃一惊。仔细一看,刺客竟是与自己一同参军的蒙面男子尼劳巴。   突如其来的袭击使蓝军司令部陷入混乱,对手武功之强匪夷所思,身份却全然不知。房间内的军官也加入战团,其中有些人甚至换上了真刀真剑。他们不敢把这次事件当成演习的一部分--谁知道神秘人是不是真的刺客?   尼劳巴深陷重围毫无惧色,木剑左突又刺,既快且狠,出剑角度之刁钻令人叹为观止。围攻的侍卫、军官如同比赛卧倒速度似的“毙命”剑下。幸而尼劳巴没有在剑上凝聚真气,否则此刻帅帐内早已血流成河。被击倒的侍卫不肯退出战斗,爬起来继续参战。尼劳巴纵身跃出圈外,怒道:“蓝军战士,为何不守演习规则?”   没有人给他解释,现在人们都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刺客,欲杀而后快。   尼劳巴不悦的哼了一声,忽然收剑仰天长啸。灌注了雄厚真气的啸声恍若平地惊雷,震得周遭侍卫当场昏厥,功力较深的军官也头昏眼花,站立不稳。   尼劳巴哈哈大笑,高声断喝:“元帅小姑娘听着!大英雄尼劳巴今日特来取你项上人头,还不快出来受死!”说罢大步走向屏风。   “尼兄休得无礼!苏三在此,容不得你放肆--”危急关头,欣然只好挺身护驾。   尼劳巴见欣然从天而降,不由得一愣。欣然趁机掷出木剑,直取对手咽喉。尼劳巴侧身闪开,不料木剑画了道弧线,又从背后反刺过来。尼劳巴心中暗凛,果断的自腋下反手刺出一剑,啪的一声,荡开身后的木剑。   欣然飞身扑上,一记勾拳结结实实的轰在尼劳巴下巴上,打得这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壮汉踉跄后退。   “好你个苏三,真有两下子!”尼劳巴双目精光毕露,怒吼着回敬了欣然一剑。欣然抬手接住飞回的木剑,与之对了一招。双方皆使出六成功力,双剑交击的刹那,隐隐有风雷之声。   欣然身形晃动,宛如身在飓风之中,勉强站稳了脚跟。尼劳巴努力把持脚步,最终却还是退了半步。一次交锋双方便已明了,论功力,欣然稍胜半筹。   帅帐内陷入寂静,欣然与尼劳巴四目相对,都震惊的无以复加。经过亚马逊的历练,欣然眼下的功力已经超越了百兽天尊与罗兰,实在没有理由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尼劳巴打成平手。而尼劳巴则更加惊恐,早在三十年前,他就已经名列天下四大高手之一,今天竟被一个毛头小伙儿一招挫败,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尼劳巴此人生性好斗,从不伏输,功力不及欣然,反而激起了凶性。只见他换做双手持剑,突然发起攻击,一口气刺出八十一剑,剑势连绵不觉,宛如长江大河席卷而来。欣然的长处本不在剑术,先前的那一招“飞燕剑”尚能取巧,如今拼起真功夫就相形见绌了。勉强挡住七十七剑,木剑无法承受尼劳巴狂风暴雨般的猛攻齐锷折断,余下四剑全数击中胸腹要害。中剑的刹那虚天魔功自动护体,震得尼劳巴虎口龟裂,血流不止。   尼劳巴扳回一局,大感得意,豪气干云的喝道:“苏三小子,还不认输?”   欣然指着胸口笑道:“圈没有全红哩,老子还没死!”   尼劳巴冷笑道:“你有剑时尚且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身无寸铁,逞强只会自取其辱。”   便在此时,屏风背后响起罗兰的娇喝:“苏三接剑!”说罢掷出封神剑。   欣然神剑在手,且有爱妻在背后声援,顿时豪情大发,连人带剑扑向尼劳巴。   尼劳巴只见一道银星破空射来,快如电光火石,尚未来得及躲闪,冰冷的剑锋已经紧贴咽喉。   欣然凝住剑势蓄力待发,暗自点头:“这次总算没见血,力道控制的很成功。”比起在亚马逊时对红鹰那次,如今的欣然已经把风之快剑的奥妙发挥的尽善尽美。能够取得如此惊人的进步,并不全是欣然刻苦修炼的结果。自从被洛基附身,以一招神似风之快剑的“流云断”击毙黑精灵王,欣然才真正体味到风之快剑的精髓。洛基出剑刹那的感觉已经深深的铭刻在他的脑海中,甚至连肉体也记住了出剑的角度与节奏,正因如此,欣然的风之快剑也变得不太像风之快剑,毋宁说,比罗兰传授的剑法更加简洁纯粹。   尼劳巴一剑败北,惊得面色如土。[苏三!你为何会用风之快剑?]   欣然装傻道:“什么风之快剑、云之快剑,我这招剑法名叫‘流云断’。”   “流云断......怎么可能......你不应该知道这名字的!”尼劳巴身躯剧震,愣在当场。   欣然趁机收剑退进帅帐,抱起轮椅上的兰兰亲热的搂在怀里。“兰兰,我回来了,你开心吗?”   兰兰强忍着激动的眼泪,撒娇道:“苏三是谁,我不认识耶~陌生的小男孩儿,你来这里找谁呀?”   气得欣然在她脸蛋上扭了一下,嚷道:“好啊,连你老公都不认得啦?抢亲啰、抢亲啰~”逗的兰兰咯咯娇笑,大眼睛忽闪了一下,突然滚出两行相思泪。哽咽道:“小男孩,我想你了......”   “我的小病人儿,我也想你啊,想得快要疯掉了!”欣然眼中含泪,按耐不住激动在兰兰额头上轻轻一吻。“亲爱的,我们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可好?”   罗兰用力点了下头。   欣然把罗兰藏在胸甲内,拍拍小姑娘元帅的脑袋笑问:“演习怎么办?”   “不管啦!”兰兰爽快的说。   欣然走出帐外,却见尼劳巴已被侍卫团团围住。他单手仗剑应敌,口中自言自语“流云断......流云断......”。似乎在冥思苦想。欣然知道尼劳巴武功高绝,只要他想离开,这些侍卫是困不住他的。于是放心的偷了一匹军马落荒而逃。路上侍卫嚷着“捉刺客”追过来。欣然大感纳闷,勒住缰绳问追兵:“刺客在帅营,你们追我干什么?”   侍卫们喊道:“蒙面人是刺客,别让他跑了哇!”   欣然哭笑不得。月黑风高视野不佳,自己又很倒楣的戴着和尼劳巴一样的面具,难怪被人误会。正打算杀出重围,听见背后有人呼喊:“苏老弟慢走,我有话问你!”是尼劳巴追了上来。   “苏老弟,你出身何门何派,那招剑法是从何处学得,可否赐教。”   欣然信口胡诌:“小弟出身贫寒,不曾拜师学艺,只随邻居猎户大叔学过几招粗浅的拳脚,多年前一次进山砍柴,意外捡到一本秘笈,上面记载了这招剑法,我胡乱练了几年,算是无师自通。”   尼劳巴大失所望,环顾四周,见追兵围了上来。奇道:“老弟,蓝军的人为何追你?”   欣然笑道:“我在帅帐顺手拿了一样宝贝,打算换几个酒钱请尼兄喝个痛快,不幸被侍卫发现,穷追不舍好生讨厌。”   尼劳巴笑道:“既是这样,你先走一步,我来赶走追兵。”   “多谢尼兄仗义襄助,他日必有厚报!”欣然一拱手,策马飞奔而去。   兰兰露出头来,嗤嗤娇笑:“小男孩儿,你什么时候和我老爸交上朋友了?”   “那位英雄姓尼名劳巴,可不叫‘吴劳巴’。”   “笨蛋啊你!尼劳巴就是我父亲阿曼拉达·亚瑟,在军营里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他的绝技‘暴雨梨花剑’?”   “......啥,你说啥?”   “他这人特没正经,听说我这里举行蓝白之战,巴巴的跑来凑热闹,美其名曰来接弟弟去上学,其实是想混在军营里找人打架。我爸爸每次听说什么地方有战争,都会乐颠颠的跑去参加,而且每次也是带上面具假装小兵,唉,这游戏我看都看厌了,他老人家居然乐此不疲,真是孩子脾气呢。”   “兰兰......”   “嗯?”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没问我呀。”   “啊啊啊~可恶的小妖精,气死我啦~~”欣然快抓狂了。未来的岳父假如得知自己帮人拐走了女儿,不气炸肺才怪......嗯,赶紧溜,能跑多远跑多远。   且说尼劳巴击退追兵,正要去找欣然,忽见山上帅旗飘扬,白军统帅风麟亲至战场。   “亚瑟猊下,你还没玩够啊!”   “嘿嘿,风麟大人......”   “你还不知道吧?元帅失踪了!”   “什么!兰兰......她......她失踪了?”亚瑟惊得面无人色。   “根据可靠情报,是自称苏三的蒙面人劫走了元帅,我正派人严加搜索--这些侍卫正是前来捉拿犯人的,亚瑟大人,你放走犯人还与自己人为敌,到底安地什么心?”   “......”   “亚瑟大人、亚瑟大人--”   咕咚--   阿曼拉达·亚瑟仰面栽倒,当场昏厥。   “老爸--老爸,仆鹏已经准备好了,你怎么还在磨蹭--咦,老爸,你睡着啦?”小杰从风麟身后挤出来,莫名其妙的望着昏迷不醒的父亲。   “风麟大人,我爸爸似乎不想去圣都唉,那我也--”   “别说了!元帅交代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把少爷送去圣都。”风麟没好气唤来侍卫,“马上送亚瑟大人和杰克少爷登机!”   第五章 渡假记   欣然带着兰兰纵马狂奔,从正午跑到日落,直累得战马口吐白沫才勒住缰绳。   兰兰从他怀里钻出来,撅起小嘴嚷肚子饿。欣然环顾远近,山野苍茫,林木苁蓉,早已没了道路,一缕炊烟自山间升起。   欣然牵着马走近一看,林中有几间简陋的草房。一对老夫妇正在院子里劈柴煮饭。欣然摸摸兰兰的头发,笑道:“女施主休要聒噪,小僧这就去化缘。”欣然抱着兰兰走进院落,自称是父女二人进山游玩迷了路,希望在此借宿一晚。   老夫妇是本地的守林人,没儿没女,都是老实厚道的乡下人,热情地请欣然兰兰进屋歇息。欣然见附近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心中很是喜欢。便和兰兰商量,打算在这里多住几天。兰兰当然满口答应。她对欣然一往情深,就算带她私奔也不会反对。   山间没有什么精致食物,但老太婆手艺极佳,简单几样野菜野味烹制的美味可口,兰兰一口气吃了两碗小米饭,撑得肚子滚圆。   饭后欣然取出十枚银币送给老夫妇,乡下人哪见过这么多钱,吓得不敢收。   欣然只好编了借口说:“小女身患奇病,大夫说必须在空气新鲜的深山老林疗养才有望康复,这点钱算是房租,顺便还要请两位老人家治办伙食,院子里那匹马也送给你们了。”   老夫妇这次欢天喜地的答应了,收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招待欣然和兰兰住下。   当晚,兰兰和欣然睡在同一个被窝里,娇憨的道:“小男孩儿,你坏。”   欣然搂着小妖精的胴体,舒服的叹道:“我哪里坏了......天底下找不出比我更忠厚善良的男人。”   “好吧,我的忠厚善良的小男孩儿,你把人家拐到山里来,是不是想卖给没有小孩的老头老太婆,然后拿了钱找我老爸喝酒去?”   欣然被她逗的大笑,深情的道:“小傻瓜,我是带你来渡蜜月的。”   次日一早,欣然易容出山,买了一大包药材。回来后便着手给罗兰治病。在天佑城,欣然在亚历山大的指导下进一步钻研《秘魔宝卷》,已经找到了治疗兰兰众多疾病的方法。山中气候宜人,且无杂务分心,正适合兰兰静心疗养。   欣然先用《秘魔宝卷》中记载的“引毒之法”,将兰兰肺中的结核病菌排出体外,这一疗法耗时三天,期间兰兰呼吸稍微有些困难,但在欣然的精心护理下总算圆满成功。病愈的那天早上,欣然特地在病床前摆了一束鲜花。兰兰嗅到花香,竟不再咳嗽,激动得像孩子似的哭起来。   接下来又用“换血之法”替兰兰治疗血友病。这门技术在《秘魔宝卷》记载的左道医术中也算是最危险的了,幸而欣然曾经在宋禧身上练习过一次,进行起来驾轻就熟,只花了不到半天就把兰兰的体质改造成功。不过他本人也因此失血过多,整整昏睡了一昼夜。   次日深夜醒来,只见兰兰趴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娇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宛如一只雪白的兔子。欣然怜爱的抚摸着兰兰的胴体,为拥有这位天之骄女的爱情而由衷自豪。   兰兰茫然的睁开睡眼,捧着欣然的脸喃喃的问:“小男孩儿,你的脸色好差......”   “可是我的小病人越来越精神了。”欣然笑着说。   “如果给我治病的代价是损害你的健康,我宁可不治。”兰兰难过的说。   欣然感动极了,握着她的小手柔声道:“傻宝宝,不许再说这种话,我的命就是你的。”   微微一笑,又说:“兰兰现在是健康的小姑娘。不能再叫你小病人儿,往后就叫你......叫你小毛头好吧。”   “不要啦!人家才不是小毛头呢!”兰兰娇嗲的说,“我是小男孩儿的大姐姐~”   “不然,就叫你小精灵可好?”   “小精灵......”罗兰认真想了一下,点头笑道,“我这个喜欢,兰兰是小男孩儿的小精灵,小男孩儿是兰兰的好丈夫。”嗓音娇媚,撩人情思。   欣然一时情动,一股热流自下体升起。兰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纤手向下一探,捉住欣然的命根子,红着小脸儿吃吃羞笑。两人连日来同床共寝与夫妇无异,对彼此的身体也不再陌生。   欣然急欲发泄心中的爱欲,便让兰兰仰躺在床上,就着烛光审视女孩幼嫩的胴体。兰兰的肌肤细滑白腻宛如婴儿,当真是吹弹得破。酥胸尚未发育,两点乳蕾嫣红可人。欣然爱抚着她的小脚丫把玩了半晌,轻轻分开兰兰的粉腿。   白净可爱玉户呈现在烛光下,浅蓝色的静脉血管依稀可见,触感滑不留手,还没有长出半根耻毛。穴口的嫩肉紧紧撮在一起,白里透红,小嘴似乎微微翕合。欣然强忍激动,小心翼翼的掰开白馥馥的嫩肉穴,兰兰惊呼一声,下体出散发着处女特有的芬芳,花唇内淫肉红腻如脂,小小的销魂洞口细如笔芯。   “亲爱的......我们,真的要做那件事?”兰兰又羞又怕。小手遮住红的发烫的面庞,不敢看欣然。   “小精灵,第一次会有些痛,忍着点哦~”   (呜~只是‘有些痛’吗?根本是谋杀!)兰兰心中叫苦。然而又不愿情郎扫兴,勉强点头应允,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只觉得下体温热,仿佛被一团火炭灼烤,接下来便刺痛钻心。   兰兰紧咬银牙,默默忍受,每一分钟时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被酸麻之感取代。壮着胆子低头一看,欣然的大肉棒已有二分之一进入自家蜜穴,正温柔的小幅度抽动。   当她看见欣然胯下那根庞然大物,不禁吓得尖叫起来。“天哪!好吓人的家伙!”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么粗大的东西果真挤进自己身体里去了。   欣然的大肉棒像一根烧红的铁棍半插在兰兰的光洁无毛的玉户里,被粉红色的淫肉紧紧地含着,两片小肉唇亲密的贴着大肉棒,随着那根扭曲凸起的青筋一同震颤,而幼嫩狭窄的花径也被撑得涨涨的,阴埠周围的皮肉肿得发亮,好似涂了一层油脂。   若论花丛勾当,欣然可算是当之无愧的大师。深知处子破瓜不可莽撞,况且兰兰又是格外的“幼小“(就生理而言)。因此每一个动作都尽可能温柔小心,充满柔情。兰兰渐渐苦尽甘来,花房里滋生出潺潺淫水,使得交合顺利了许多。慢慢的快感阵阵袭来,兰兰面生红霞,星眸微阖,按耐不住内心的需要呻吟起来。   欣然也感觉到处子的蜜穴不再生涩如初,淫肉摩擦肉棒,带来细腻酥麻的美妙感受,与和其它情人欢好人的滋味迥然不同。于是稍微加快节奏,同时爱抚兰兰的粉腿玉足,挑逗得她越发情动。   兰兰不胜挞伐,仰起小脸贰哀求饶命。欣然促狭的道:“要叫我爸爸才肯饶你。”   罗兰爽到极处,没口子的嚷道:“小爸爸、亲爸爸、狠心的小男孩爸爸,操死乖女儿吧......”忽然身子一紧,寒战连连,兰兰紧紧抱住欣然,咬紧牙关登上了人生第一次性高潮。宝贵的处子阴精汩汩涌出。欣然亦情动射精,将火辣的生命种子深深灌进这三十四岁的小女孩体内。   兰兰受到阳精冲击,再一次飞上快乐之颠,八爪章鱼似的抱着欣然,娇躯颤抖不已。久病初愈的身子受了爱情的滋补恰如久旱逢甘霖,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分外诱人。   兰兰因疾病缠身,自幼停止了身体发育,如今阴阳调和,休眠多年的生理机能也慢慢的开始正常工作,身体一日日强健起来,再加上爱郎陪伴身旁,精神愉悦,整个人更显得好似小天使一般可爱迷人。   等她康复到一定程度,欣然便着手治疗下肢瘫痪。兰兰并非没有腿脚,只是因为软骨整而无法行走。血脉既通,气自运行,肌肉萎缩的下肢也渐渐恢复了活力。半个月后,竟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起来。   从这一天开始,欣然便手把手的教她学习走步,好像抚养刚满月的小孩子。不出几天,兰兰就可以陪她在草地上散步了。短时间的奔跑也不成问题。   闲暇时欣然说起亚马逊的所见所闻,每逢精彩处便添油加醋大肆吹嘘,艳遇则略去不提。兰兰人虽小,醋劲可大得很。这一点欣然是深有体味的。   兰兰听得津津有味,还鼓励他把经历记录成文。于是在半个多月的休假中,欣然忙里偷闲写成一本小说《亚马逊历险记》,算是他自《苏大头春宵寻梦记》之后的又一著作。日后付梓印行,五湖四海的“苏迷”大饱眼福,换言之,又将有众多大好青年遭受毒害。   房东老太婆给兰兰裁了一件连衣裙,作为礼物庆祝她康复。还数落欣然:“你这个当爹的真粗心,连换洗衣服也没给闺女准备下。”欣然煞有介事叹道:“唉,都怪孩儿她娘去的太早,我又当爹又当娘,哎、哎、哎--好痛!”   原来是兰兰气得发笑,冷不防掐了他一把。   这一天风和日丽,欣然带着换上新衣服的兰兰去散步。兰兰在草地上跑来跑去,一刻不停。欣然担心她累着,又怕她摔倒。兰兰却毫不在意,好像要把因不良于行而荒废的时光连本带利讨回来,春光明媚的小山谷中回荡着少女幸福的欢笑声,远处青山依依,流水淙淙,欣然双臂交抱枕在脑后,仰望蓝天如洗白云四合,朝霞潋滟晨鹊翩飞,一时心有所感,自言自语道:“幸福的滋味,就该是这样子吧......”   兰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一个人在那里嘻嘻憨笑。小脸红通通的,挂着几颗甘露似的汗珠。忽然皱起秀眉,含羞带嗔的伸出一根粉嫩的指头点在欣然鼻尖上。   “坏蛋,快把那根硬东西收起来,硌得人家屁股疼~”   欣然哈哈大笑,反手撩起小姑娘的裙子,在浑圆结实的小屁股啪的拍了一掌   “兰兰,好可爱的小屁屁哦~”   温热的手掌贴在凉津津的臀肉上,兰兰舒服的颤抖起来。手指拨开裤衩,悄然进军光洁肥润的幼女玉户。指尖火热濡湿,触感美妙至极,香气袭人的蜜汁顺着指尖流下来。   欣然故意逗弄兰兰:“亲爱的小精灵,我不过硌了你一下,你却在我身上小便,咱俩谁比较坏呢?”   兰兰眯着春情勃发的眸子,艰难的喘息道:“坏蛋......人家才没有......小便......”好不容易说出羞耻的刺眼,害羞的耳根都红了。   欣然继续爱抚女孩的秘密花园,巧妙的诱惑道:“小精灵,我有个好主意,你想听吗?”   “坏男孩......啊......有话就快说嘛,人家好难过......”   “把我的硬硬的东西塞进你的软软的小穴里面,这样既不会硌到你,小弟弟也会被你的汁水泡得很舒服。”   “嗯~啊~狡猾的小男孩,色色的小爸爸,快来吧~把你的硬东西放进来,宝宝等不及啦......”兰兰软泥似的趴在欣然胸口,抛弃自尊与矜持,妩媚的呻吟起来。   欣然顾不得脱衣服,径自拉开腰带,解放出早已昂扬待发的大肉棒,同时巧妙的将兰兰的儿童式三角内裤向侧向一拨,热气腾腾香润迷人的小肉穴便暴露在空气中了。   欣然抱起兰兰,让她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身上。大肉棒顶住小嫩穴,稍一用力,便咕滋一声没入三分之一。虽然不是初次欢好,火烫粗大的肉茎仍顶得兰兰又麻又痛,小脸煞白,幸而蜜穴经过了充分的融化,不至于造成伤害。兰兰像杂技演员似的骑在大肉棒上,款摆腰肢,扭动粉臀,慢慢的把余下的肉茎也吞入穴内,这一过程足足花了近十分种,终于完成后她满足的叹了口气,爱抚着明显被撑得凸起来的小肚子,不胜怜惜的说:“小男孩儿,瞧啊,我们又长在一起了。”   “喜欢和我长在一起吗?”   “喜欢死了!”兰兰扬起红红的小脸,热情的回应道。   欣然满心怜爱的吻上兰兰花瓣般娇嫩甜美的嘴唇,双手揽着她的小屁股,上下抛动起来。大肉棒在幼女蜜穴内出出进进,发出淫靡的交合声。兰兰被插的欲仙欲死,身子后仰,好似一张拉满弦的弓,腰身紧绷。随着欣然的动作娇啼婉转。   与此同时,欣然也迅速攀上了快感的顶峰。兰兰的蜜穴既窄且深,外紧内松,淫水丰沛,每一次抽插都会使他体验到难以形容的至乐,望着兰兰因不胜鞭挞而吐气微张的小嘴,天真的小脸上呈现出的娇媚的神态,还有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真有种与宝贝女儿乱伦的倒错快感。   一时情动,精关难守,欣然奋起冲锋,发动最后一搏,将兰兰再次送上高潮。   “啊~亲老公......嗯,好丈夫,我要死了......小精灵丢给你啦......”兰兰浑身战栗,阴精狂泻而出。欣然只觉得肉棒被一汪温水包裹起来,柔韧的花心紧紧的啄住龟头,麻痒难当。不由得脊柱发冷,大量火热的精液痛快淋漓的灌进兰兰稚嫩的子宫。   “好宝贝儿的功夫越来越棒了,老公也被你吸出精了......”欣然意犹未尽的解开女孩的衣襟,在她微微隆起的酥胸上亲了又亲。   “嗯~啊,好痒~宝贝儿别闹,人家的‘咪咪’还没长大呢......”   “经常亲才会长大嘛。”欣然头也不抬的说。   “唉~我的调皮的小男孩儿呀......”兰兰亲昵的搂着欣然的头,表情温柔安祥,难得的表现出与心理年龄相符的大姐姐风情。   突如其来的号角声惊醒了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个人,欣然翻身跃起,举目眺望,只见山脚下尘烟滚滚,似有千军万马来袭。   “是圣国军!”   “奇怪,这里没有土匪,军队来做什么?”   两个人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却见一队骑兵冲上山来,为首的骑士竟是戎装的风麟。   欣然在额头猛击一掌,叫道:“糟了、糟了!军队是来抓我的--”   兰兰不解的问:“你又不是强盗,为何抓你?”   欣然苦笑道:“傻老婆,我不是强盗,却是诱拐圣国三军统帅的人贩子,你说该不该抓?”   兰兰羞赧的吐吐粉舌,娇声道:“不是诱拐,是私奔~好了啦,小男孩儿别害怕,姐姐帮你求情去。”说罢迎着骑兵走去。   元帅失踪逾月,身为艾尔曼市长的风麟头发都快急白了,日夜派人搜索罗兰的下落。今日连人带犯一并擒获,总算松了口气。正要对欣然发火,却见兰兰像健康人似的走过来,惊愕的不知如何是好。等到兰兰解释了来龙去脉,才晓得欣然是带她来疗养的,满腔怒气全化作感激,看待欣然的眼神也凭空多了几分温柔。   欣然心中偷乐,暗想这冰美人总算开窍了,看来猎艳花名单上又要添加一笔辉煌的胜利......哎哟哟哟~~痛,痛啊!   不幸狼子野心被兰兰看穿,狠狠掐了他一把。   下山时罗兰问风麟,为何能够找到他们。   原来看林老头去城中卖马,被人认出是军马,怀疑他走私军用物资,捉去追查。老头吓得半死,只得供出欣然。风麟得知后立刻猜出拐走元帅的人就是他,于是带领军兵前来捉拿。   回到元帅府,等待处理的文件堆了足有半人高。风麟抱怨说罗兰跑去渡假,她一个人处理事物累得半死,现在你回来了,应该轮到我放假啦。罗兰看到那些无聊的文件,只觉得头大如斗,歉意的笑道:【风麟啊,真不凑巧,我明天就要出差去东海米兰达港,家里的工作还得靠你。】   气得风麟直跺脚,感叹自己天生劳碌命,都没有好男人替她分忧解难。   欣然听罗兰要出差,不由得紧张起来。“米兰达港远在东海,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有一位朋友住在米兰达港,此人曾是魔母贝拉的亲信,对海洋巨人的秘辛了如指掌,也许她知道巴巴罗萨所说的'凛冬浩劫'究竟是何用意,如能洞悉魔的母阴谋,对防范海洋巨人的入侵大有好处。”   “我陪你去!”   罗兰也舍不得与情郎分手,笑道:“同去当然最好,可是你有那个闲工夫吗?”   欣然摇头道:“我闲的很--”不料祸从口出,话音未落,天佑城打来电话。迪奥以垂死之人的口气哀求欣然马上回罗摩帮忙。说是天佑城现在一大堆难题,满世界的男人都挤到皇宫申请娶妻,还有人揣着菜刀跑来静坐示威,声称不发给他老婆就自杀。   “喂,狼大哥,我也是很忙的唉......”   “狗屁!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除了泡妞还能忙什么,再不回来我真的要疯掉了!”   (不愧是好兄弟,这都被你猜中......)   “可是我--”   “少废话,三天之内你定要出现在天佑城,不然......不然老子也怀揣菜刀去艾尔曼示威!”   无奈,欣然只得答应。新婚燕尔,小夫妻自然千般不舍万种留恋,只有用“小别胜新婚”的老话互相安慰。   第六章 招亲记   且说欣然告辞罗兰返回天佑城,接受狼大哥的委托,为分配新娘这一火烧眉毛的难题出谋划策。   监察会解体以后,确立一套新的国民婚配方案成为罗摩征服的当务之急。如果做得不好,势必在社会上引起抵触情绪,监察会借机死灰复燃亦非全无可能。另一方面,女人国的准新娘们也对政府的决策非常关注。假如这一次不能给姑娘们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怨言传回女人国,南女北嫁的后续计划也将受到阻碍。   迪奥最初的设想是由亚马逊姑娘采取主动,从举国上下的年青人中选取如意郎君。毕竟男多女少,女方应该受到优待。全国待婚青年多达百万之众,挑选起来很不方便。准新娘们私下里商量后派出代表向迪奥提议:“亚马逊姑娘最爱勇士,不如举行比武招亲,由亚马逊人做擂主,挑战获胜者就是命中注定的新郎。”   迪奥当即表示同意,并下诏在天佑城内建立一百座擂台,筹备史上规模最大的“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的主意虽好,真正操作起来却也存在难题。   第一批抵达罗摩的候补新娘不过两千人,对于全国数十万迫切渴望结婚的兽人青年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倘若打擂不加控制,势必造成排队现象,白白浪费人力物力,为了争夺登场次序,甚至可能发生内讧,这更不是尚未从内战中恢复元气的罗摩政府愿意看到的。   听了迪奥的诉苦,欣然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其实也不难办,狼大哥可以在全国范围内发行彩票,一等奖获得者以第一顺位的资格参加打擂。二等奖其次,三等奖再次,依此类推,排名次序全凭运气,百姓自然不再有怨言。”   迪奥听罢喜形于色:“我就知道你小子准有办法,发行彩票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嘿,别忘了给我留一张头奖彩票~”   欣然锤了他一拳,笑道:“我会把你的要求如实转告安琪拉姐姐,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没钱雇佣律师,我会帮你指定一个--”   (呜~可恶......)   事情就这样定了。两天后,面向全国未婚青年的“幸福彩票”在欣然的主持下发售,而国民亦拿出前所未有的激情投入到购买彩票的行动中来,幸亏欣然早有先见之明,规定每人最多只能购买一张。   一百万张彩票很快销售一空,比武招亲的筹备工作也如期完成。在万众的期待下,亚马逊女郎即日登台献艺,以武会情郎。   比武招亲的第一天,欣然也化装成游吟诗人雷·苏普,带着尤丽亚、沙王和阿夏三位美丽的女仆前来观战。比起台上的佳丽,欣然身边的女人更能吸引群众的眼球,不时有人投来匕首般的目光,恨不能干掉他取而代之。   同样受到群众鄙视的还有头戴竹蜻蜓在空中飞来飞去的亚历山大。内战结束后老怪物本来打算回圣都复命,听说举行比武招亲,坚决留下来凑热闹。   台下人山人海,挤得不可开交,人人都得把脖子伸到最大限度才勉强能看到台上的打斗。只有老怪物独霸领空,还抽空飞到台上与美女擂主打情骂俏,色眯眯的嘴脸激起众怒,不断向他投掷烂苹果臭鸡蛋。连欣然也觉得认识他实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决定另选一处远离老怪物的擂台观战。   御道两侧是商店街,欣然无意中发现一家商店门前围着人群,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件。好奇的走过去一看,人群当围着两个奇装异服的小女孩。   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十一二岁的样子,容貌一摸一样。同样身穿白地团花和服,小巧可爱的玉足趿拉着看上去有些笨重的木屐,洁白的罗袜上端露出一截嫩耦般雪白光润的小腿,乌黑的秀发梳成马尾,娇花般的粉靥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酒窝。前者背着一口古色古香的武士刀,冷冽的杀气几欲冲出剑鞘;后者腰间佩一把银质短枪,雪白的枪身散发出强烈的魔法能量。   此外双胞胎各带一只猫,一白一黑,尾巴出奇的分成两股,神态机警的尾随在小主人身后。   此刻,双胞胎一人手里抱着一只大苹果,正专心致志的啃吃。点漆明眸好奇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同样的,双胞胎也吸引了路人的注视,互相打听这两个完全可以摆在玩具店里冒充洋娃娃的小美女的来历。有说是皇帝的私生女的,也有说是仙女下凡的。   其实大谬不然,这对小仙女正是山中老人的爱女御剑温和御剑婉。自从听了花左京的诉苦,两人便对从未谋面的苏欣然恨之入骨,不惜离家出走,千里迢迢的来到天佑城行刺。   双胞胎中的姐姐御剑温说:“婉,罗摩人的京城真土气,苹果也不够香格里拉的甜,杀掉姓苏的坏蛋就回家吧。”漫不经心的说出可怕的话,仿佛对杀人早已司空见惯。   “顺便再杀几个坏蛋,我看这城里坏人远比好人多。”妹妹御剑婉也不含糊。   “温,我的苹果吃完了,我想吃你的。”婉笑眯眯的盯着姐姐手中的半个红苹果。   温连忙把苹果使劲的往嘴里塞,含糊的道:“我的也吃完了。”   “温,你是小气鬼。”   “婉,我爱你,吃太多苹果你会变胖的。”   “温,我恨你,你变成胖猪我才高兴呢。”   “现在开始工作。”   “去找那个坏人?”   “婉,我们应该守株待兔。”   “我听你的。”   “我们先去找全城最热闹的地方,然后打听那个人住在哪里。”   “温,那边聚集了好多人耶--”   “去看看吧。”   “不许走!”水果店老板拦住小姊妹,“你们还没有付钱哩。”   温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楚楚可怜的说:“我没有钱。”   “我也没有。”婉说,“我们去工作,赚了钱回来还给你。”   老板扳起脸说:“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回来,哪家的丫头,好没教养!”   婉无奈的问姐姐:“猫留下来抵债可好?”   温摇头道:“星石和吉良是重要的武器,父亲大人有言在先,‘猫在人在,猫亡人亡’。”星石是温儿的白猫,黑猫吉良则是婉儿的宠物。   姊妹俩从小到大不曾离家半步,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出门钱也不带一文。这一路上饿了就随便选家饭馆进去坐下就吃,吃完就走,人家向她们讨钱时要么耍赖,要么装傻,幸亏模样可爱,多半不会留难。不成想今天遇见一位难缠的主儿,御剑温紧抿唇角,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好大的杀气!”欣然无意中捕捉到了这一变化,不由皱起眉头。   御剑温向老板鞠了一躬,和颜悦色的说:“先生,用我妹妹的处子之身换苹果钱可以么?”   “呃......我、我没听错吧?太~~~可以了!”水果店老板没想到天降艳福,喜得垂涎三尺。   欣然走上前去,丢下一枚银币,拉着小姊妹的手扭头就走。   “呔!臭小子竟敢坏我好事,站住--”老板抄起水果刀追上来。   “老板,你还没有找钱。”   半人马女郎与女巨魔面色不善的挡住去路,吓得他缩回头去乖乖找钱,大气也不敢出。   刺客小姐妹跟随欣然走进闹市,引来无数路人回头打量。   婉忽然甩开姐姐的手,气乎乎的嚷道:“温,我恨你!”   温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妹妹吵嘴,搂着她的肩膀柔声说:“婉,我爱你。”   “我恨你我恨你,为了两只苹果出卖我的贞操,温,你是自私鬼!”   “婉,那是骗他的,若非这位好心的先生阻拦,我早就把那小气鬼宰掉了。”   “哦,这是真心话?”婉仍有些耿耿于怀。   “当然,我最喜欢婉儿了!”   “温,我不恨你了,咱们和好吧。”   “姐妹之间本来就该如此,婉,我一如既往的爱你。”   “温,我也重新爱你啦。”   双胞胎在码头前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欣然嫣然一笑,同时九十度鞠躬。温儿娇声道:“好心的先生,谢谢您的帮助,今后还请继续关照。”   欣然大方的笑笑,说:“有什么事尽管说,大叔一定尽力而为。”   温儿看了妹妹一眼,难为情的说:“其实,我们要去找一个人......”   “可是现在迷路啦。”婉毫不客气的自暴其短。   “希望您帮我们引路。”温说。   “去找一个名叫苏欣然的大坏蛋。”婉说。   “苏欣然!?找他做什么?”欣然吓了一大跳。   “苏欣然是坏人,我等路见不平,特来取他狗命。”温轻描淡写的给欣然判了死刑。   欣然擦了把冷汗,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问:“苏欣然这个人我很了解,并不是你们所说的坏蛋啊,你们是不是受了别人的利用?”   温摇头道:“没有赏钱可拿,所以不是受人利用。”   婉正气凛然的说:“是为了替天行道!”   “惩恶扬善!”   “除暴安良!”   “斩草除根!”   “杜绝后患!”   双胞胎比赛似的报出一连串成语。   “慢着--”欣然越发头痛,抬手阻止温婉继续跑题。“惩恶扬善和除暴安良我能理解,可是杜绝后患与斩草除根又当作何解释?”   双胞胎闻言大窘,小脑袋凑在一起低声商量,最后由温出面坦言相告。   “爸爸妈妈想逼我和妹妹嫁给苏欣然,我们才不要嫁给坏蛋,杀掉他就用不着嫁人啦。”   欣然又好气又好笑,想不通是谁如此赏识自己,动了招婿的心思。便问温婉的身世来历。   “我们来自香格里拉。”御剑温暗示道。   “爸爸是绰号‘胖猴子’的鹰四大人,妈妈是绰号‘狐狸精’的万象院......妈妈大人!”婉说。   在香格里拉,她们每次向人报出父母的身份都会引来憧憬与敬畏的目光。如今身在江湖,母亲的闺名自然不好对外人道及。   欣然对香格里拉一脉所知不多,印象中并无哪位高人绰号是“胖猴子”,但温婉姊妹敢于大张旗鼓的前来谋杀自己,武功必有可观之处,怎么也得想个办法摸摸她们的底细。   “我是御剑温,大叔叫我温儿好了。”   “我是御剑婉,比温迟出生一分钟。”   “错!是迟一天!”   “一分钟......”   “一天......”   ...... ......   双胞胎再一次陷入无谓的争执,看这架势,如果不加干涉势必永无止境的吵下去。   欣然只好岔开话题:“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叔请你们吃雪条赏金鱼,顺便聊聊锄恶大计可好?”   “雪条?”   “金鱼?”   “大叔你好色耶~”温儿不胜娇羞的嗔道。   “......皇宫街有一家冷饮店的果珍冰激凌非常够味,我请你们吃东西也有错?”   “金鱼呢?”   “你们不是带着两只猫嘛,请人吃东西,没道理让猫饿着,点心店附近是花鸟鱼市场,我买几条金鱼喂猫难道很过份?”欣然委屈的辩解到。   温婉深感愧疚,向欣然鞠躬道歉。   “真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金鱼佬哩。”温难为情的说。   “因为温看了太多工口漫画的缘故!”婉不遗余力的替姐姐出糗。   “啊!婉儿你好多嘴耶~”温羞窘的追打妹妹,码头上空飘过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话说现如今的萝莉,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欣然摇头苦笑。   冷饮店中,三人两猫团团围坐。欣然双手支颐,饶有兴致的望着温婉姊妹大吃冰激凌,意外的发现女孩子吃东西的样子和猫儿吃鱼非常的相似。   温婉面前的盘子见了底,黑白二猫也吞下了最后一条金鱼。   欣然轻轻嗓子,说:“首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名叫雷帝欧斯·苏普,你们叫我苏普大叔好了。”假发和假胡子使他的年龄看上去凭空增加一倍有余。   “苏普!”   “难道是......拍《游侠兰兰》的那位苏普先生?”   温婉突然停止舔盘子的不雅之举,瞪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欣然。   欣然也颇感意外,问:“你们看过我拍的电影?”   “当然看过!”   “看了不下一百遍!”   小姊妹尖叫着抱成一团,激动的快要流泪。温儿手忙脚乱的掏出日记本,请“苏普先生”签名。婉儿更是夸张,拉着欣然的手,结结巴巴的说着仰慕之词,甚至亲口表白:自从看了《游侠兰兰》,雷帝欧斯·苏普这个名字就成了她的梦中情人的代名词。   欣然故意逗她:“你现在见到真正的我,是不是大失所望?”   婉儿避开他的目光,娇羞的说:“才没有呢......除了年纪稍微大一点,其它都很合适。”看得出来,小妮子是动了春心。欣然心弦为之一颤,与萝莉身材御姊心的罗兰相比,温婉姊妹另有一种灵动娇俏的魅力,令他情难自禁。   “苏普大叔,你来天佑城是为了拍摄新片?”温关切的问。   欣然顺水推舟道:“的确有此计划,可惜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女主角,我听说天佑城有一批来自亚马逊的美女,特来碰碰运气。”   婉喜形于色,喜滋滋的问:“是什么角色,您看我合适么?”   欣然忍着笑端详了她一番,说:“是一部场面宏大的战争史诗片,我本人出演男主角,女主角将扮演我的妻子,婉儿虽然很可爱,演大叔的妻子却嫌太年轻。”   婉儿激动的嚷道:“不年轻、不年轻!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人虽小可是心智特成熟。况且现如今流行老夫配少妻,假如让我出演女主角,保准新片比《洛丽塔》更受欢迎。”   温不悦的说:“婉,你再成熟也比不过我,这女主角还是让给姐姐吧。”   婉惊见竞争对手,大为紧张,口不择言的说:“不行、不行!你还是去找苏欣然吧,我要留下来演苏普夫人!”   “演戏的事情以后再说,倒是天佑城那么大,你们可知道苏欣然身在何处。”   温自作聪明的说:“不用找,城里不是正在举行擂台赛,我们上台公开宣布挑战苏欣然,他是名人,名人都爱面子,听说有人挑战怎能不出面。”   婉说:“对呀对呀,温,你快去报名参赛,迟了就来不及啦。”她一门心思的想把姐姐打发走,独自留下来讨好欣然。   “你们不是亚马逊人,按规定不能参加比武招亲。”欣然给她们泼了一头冷水。   温婉齐声叹气,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欣然起身笑道:“我有个朋友是管登记的,也许帮得上忙。”   温婉转忧为喜,第三次向他鞠躬道谢。好在小姊妹腰肢柔软,怎么鞠躬也不至于折断。欣然给赛事委员会打了个电话,通知临时增加两名擂主。带着双胞胎前往指定的擂台,吃得肚皮滚圆的黑白二猫也慢悠悠的跟出来。   温婉登场的擂台位于大内西侧,装潢设计远比普通擂台豪华,原本是皇帝的御用观戏台,除却参赛选手,受邀观战的人全是国内军、政、商三界的重要人物,位居首席的正是新近登基的迪奥大帝和安琪拉皇后。   温婉领到出场次序表,她俩被排在第一、第二位出场,这当然也是欣然特别安排下的。欣然带着她们去休息室等候出场,舒适的房间里坐满了亚马逊女郎,一见欣然亲临,连忙收敛笑颜,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欣然摆手笑道:“不必多礼,我是来给你们加油哦。”   亚马逊女郎知道这位少年国王为人和气,并不注重君臣之礼,于是不再拘谨,七嘴八舌的抢着说:“为了陛下,我会努力比武的!”、“为陛下而战是我等的光荣!”、“万一所有候补新郎都被打败,陛下是不是要亲自出马,陪民女们共渡春宵?”、“嘻嘻,干脆咱们都嫁给陛下算了,省得麻烦!”、“同意、同意~”......   姑娘们情谊绵绵的围上来,笑盈盈的俏脸上春情荡漾,恨不能把欣然一口吞下肚去。   欣然见事不妙,只得收敛笑容,严肃的说:“不许胡闹!瞧瞧你们,这像是快要出嫁的样子吗--”   一位亚马逊女郎吃吃笑道:“出嫁之前,我希望把最宝贵处子之身奉献给陛下,请陛下慈悲为怀,了却民女这一微薄的心愿。”   “我也要、我也要!”姑娘们齐声起哄。   欣然被她们骚扰的毫无办法,只得抽身逃走。   温儿追出来问:“大叔,为啥那些女人称你为‘陛下’?”   欣然压低嗓音扯谎:“小笨蛋,你们都没有发现休息室里面的摄像机?”   婉儿杏目圆睁,尖叫道:“原来那是拍片现场--”   欣然淡淡的说:“在剧本中,男主角是亚马逊人的国王,临时演员则由真正的亚马逊女郎担任,也就是你们在休息室里见到的那些疯丫头。”   温儿心悦诚服的点头,婉儿却呆呆出神,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   “不要啦--人家不要啦--好不容易有机会上镜,却连一句台词也没顾得上说......呜呜呜~我好后悔啊,我真是个大傻瓜!”她越哭越伤心,后悔的猛揪头发--她姐姐的。   “哎哟哟~痛......痛啊~婉!你疯啦?为啥揪我头发?”   “呜呜~非此无以发泄心中懊悔......”   “八格野鹿!懊悔就去揪自己头发啊--”   “人家这头乌云般的秀发还要留着下次出镜时美美的秀上一秀,舍不得揪嘛......”婉羞答答的说。   “......我怎么会有这种妹妹,真后悔没把你卖给水果店老板!”   欣然说尽好话,答应温婉打擂结束后就给她俩补上几个特写,总算平安无事的把这对傻乎乎的小仙女送上擂台。找来阿夏,让她回家取两台摄像机,一台装在休息室,一台送到观众席。欣然就在那里等她。   准备停当后欣然悠哉的踱回观众席,和迪奥夫妇打了个招呼,坐下来观赏双胞胎的演出。   第七章 铠之兽   和服小姊妹的登场给观众注入一针兴奋剂,看到与印象中的亚马逊女郎风格迥然不同的小美女登台献艺,人们报以期待的掌声,挑战者也个个摩拳擦掌喜形于色。   温婉姊妹脱下木屐摆在擂台一角,手牵着手赤足步入擂台中央,面向观众席九十度鞠躬,羞答答的说:“请多指教!”白猫“星石”和黑猫“吉良”亦懒洋洋的爬上擂台,蹲坐在主人的鞋子上。   首先出场的是御剑温,挑战者是一位身材高壮的虎人。这莽汉根本没把温儿放在眼中,登台后得意洋洋的举手向观众致意。淫笑着问:“嘿嘿,小乖乖,你叫什么名字啊......”   温儿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握剑与肩齐平,摆出正宗的香格里拉突刺剑式,剑锋指定虎人前胸要害。冷声道:“御剑温候教,请赐招。”   “大爷我乃--”   “先生小心,我要出招了!”不待虎人自报家门,温儿身剑合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对手。   嚓--一声闷响。虎人踉跄后退,双手紧捂心口,鲜血喷涌而出。   温儿收刀入鞘,鞠躬道:“承让了。”转身姗姗退场。   “你......好狠毒......”虎人轰然倒下,当场气绝。   台下观众惊讶的忘了鼓掌。谁也没料到貌似仙女的小姑娘一出手就要人命,他们更没料到,御剑温冷酷的一刀,拉开了屠杀的序幕。短短几分钟,七条人命断送在村雨刀下。   七名挑战者毫无例外的一招送命,最后三名有资格挑战御剑温的人也不约而同的宣布弃权。比起赢得美女,终归还是小命重要。   擂台主办方经过研究,最后由迪奥亲自宣布,御剑温选手连战七场,请稍做休息,换下一位选手登场。真正用心是暗示御剑温不要捣乱,比武招亲本是一件喜事,点到为止才好。遗憾的是温儿自幼接受的全是杀手教育,根本不懂得什么点到为止,与人过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被迫退场后亦深感不过瘾,叮嘱妹妹不要浪费时间,杀光小卒子正主才会出场。   御剑婉出场后完美的贯彻了姐姐的思路,相对的,挑战她的人命运也就更加凄惨。首先登场的挑战者是绰号“飞天猿猴”的轻功高手,实力远比之前登场的人为高。现在他也知道这对小姊妹可不是善男信女,一出手便展开拿手的轻功,在台上飞来舞去,台下观众看得眼花缭乱,纷纷喝彩助威。   御剑婉面无表情的站在擂台当中,任凭飞天猿猴围着自己团团转不为所动。僵持了几分钟,飞天猿猴忍不住了,突然闪到婉儿背后,挥爪攫向女孩后颈。   婉儿撇嘴冷笑,闪电般拔出手枪,转身扣下扳机。一连串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看上去倒像飞天猿猴自己送到枪口前一般。没有预想中的枪响,一声细微的破风声切断了飞天猿猴的手掌,顺势击中咽喉。   一道血箭破空溅起,飞天猿猴的尸体像块破布似的摔下擂台。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御剑婉的枪上。银闪闪的小手枪,精美的枪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魔力。   “风之魔法枪!”   “西鲁芙!”   观众中有人喊出了手枪的来历。四大魔法枪之一的“风之西鲁芙”,无数枪手梦寐以求的秘宝,如今正像玩具似的握在小女孩手中。   “风之魔法枪”的威名给挑战御剑婉的人心中压上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战斗结束的比前一场更快,当第三名挑战者被“真空弹”切掉半个脑袋,婉儿就再也找不到对手了。   好端端的比武招亲陷入尴尬僵局,观众的情绪也发生了变化,恐惧与愤怒在会场内蔓延,甚至有人怀疑温婉姊妹是监察会雇佣来破坏这场盛会的间谍。   欣然也没料到事情会演变到这地步。发觉温婉如此嗜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如同你精心照料一盆美丽的花卉,突然有一天发现它是有毒的。失望归失望,麻烦是自己招来的,当然要由他来打发。   压低嗓音吩咐尤丽亚:“小母马,你上台去把婉儿那个小煞星弄下来,记住,千万不可以出手太重。”尤丽亚和御剑婉都是射击系,应该有的一拼。   “遵命!”尤丽亚微微一笑,自信的登上擂台。   立刻有观众对女性挑战者的合法与否提出置疑。男人打擂是为了招亲,女人打擂是为了什么,和男人抢老婆吗?   尤丽亚拿出昔日百合女的气魄,傲然道:“没有规定女人不能打擂,更没有规定说女人不能娶女人。”台下又有人起哄,尤丽亚气得柳眉倒竖,怒道:“罗嗦什么!谁不服气上台来一决雌雄,若非你们男人不争气,何须本小姐出手!”起哄的观众闻言面有愧色,顿时哑口无言。   “半人马姐姐,请多指教。”婉儿才不关心挑战者是男是女,照旧鞠躬行礼。谦卑的态度与适才杀人不眨眼的作风恰成鲜明对比,这也是山老家族的传统。   “小妹妹别客气,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吧。”尤丽亚摘下爆裂弓潇洒了弹了一下,弓弦发出悦耳的鸣音。欣然有言在先不可伤害婉儿,她便放弃使用威力无法控制的爆裂弓,仅有空弦真空箭对敌。   御剑婉听到弓弦震动发出的声音,轮廓秀美的耳朵突然抖动了几下,表情也变得格外严肃。只凭尤丽亚拨弦的手法,她就断定对方的水准远远超出了截至目前的挑战者,在她所经历的射击系敌手中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御剑婉毕竟缺乏实战经验,不敢贸然强攻,脚步快速移动,蝴蝶穿花般绕着尤丽亚疾行,试图找出开枪的最佳时机。   尤丽亚以脚下为轴,随着婉儿的步法原地饶行,始终保持背对敌手。御剑婉的呼吸渐渐急促,鼻尖隐现汗渍。她知道对手是那种比起眼睛来更相信直感的高手,不与自己对视,反而更能集中精神。   僵持数息后她突然调转方向,以相反的路线移动到尤丽亚侧面,同时开枪射击。选择这一角度也有其道理。人的耳朵位于头部两侧,在侧面开枪,两只耳朵在听到枪声时势必存在一定的时间差。这一微小的误差,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却可能造成致命的判断失误。   风之魔法枪发出爽脆的爆鸣,一道肉眼难见的冲击波射向尤丽亚侧腹。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尤丽亚娇叱一声人立而起,拉弓连射两支真空箭。第一箭恰与真空弹相遇,彼此对消,第二箭直取婉儿右腕。   啪--   婉儿躲闪不及,魔法枪被击落。幸而她反应敏捷,在枪落地之前抄手抢回。第一回合的较量,尤丽亚明显胜出。   御剑婉棋差一招,羞怒难当,眼中杀气毕露。后退两步,含着小指吹响口哨。   蹲在擂台一角的黑猫一跃而起,嗖得窜到婉儿肩上。   “铠兽武装--紧急凭依!”伴随着婉儿的怒吼,黑猫化为一团黑色的旋风将之重重包围,气流散去,重新出现在观众面前的婉儿已经披上一身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机械铠,恍若来自地狱的亡灵战士。   婉儿闷不做声的扑向尤丽亚,举枪连射。尤丽亚亦拉弓还击,表情无法保持之前的从容。真空弹与真空箭破空飞射,恍若一阵流星雨。铠化的御剑婉速度明显比之前大幅提升,行动起来如同鬼魅,时隐时现。尤丽亚凭着经验和直觉苦苦支撑,期待魔法枪耗尽晶石能源。   婉儿也情知久战对自己不利,挺起酥胸喝道:“铠兽特攻·浮游气功炮!”胸甲应声裂开,就在观众瞪大眼睛期待观赏春光外泻的时候,两只梭形物体自胸甲中飞出来,鸟儿似的围着尤丽亚纵横飞舞,一旦发现空挡,立刻射出犀利的真气波动。   这两只飞行梭与铠甲之间并无任何导索相连,完全依靠真气遥控,温儿将真气源源不断的送入飞行梭,在梭内增幅装置的激发下演变成威力足以洞穿金石的无形利刃。   如此一来尤丽亚等于以一抵三,立时陷入被动。   台下观战的欣然亦脸色大变。婉儿的浮游气功炮与红莲改的线控浮游盾有相似之处,但是更加精致,也更加难以控制。传说中确有一门“隔空摄物”的绝学,但无论如何也没法达到像婉儿这般如臂施指的操纵飞行梭的程度。   “你错了。”冥冥中突然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   “洛基老大?”   “操纵飞行梭的不是真气,是精神力。”   “精神力......飓风巨人的精神力?”   “你试着放出精神波动,应该能感知到其中奥妙。”   欣然闭上眼睛,像发动精魔力场那样放出精神波动感知台上的御剑婉,果然隐约有两泓奇妙的波动在精神力场中激起震颤,其中奥妙只有身具飓风巨人血统的人才能体味。   台上的婉儿也感应到了陌生的精神干扰,一时间无法维持精力击中,飞行梭失去控制,停留在半空滴溜溜打转。   尤丽亚喜出望外,抓住机会连射六箭迫使婉儿连连退却,随后两箭击落了飞行梭。   旁观的温儿替妹妹着急,喊道:“婉儿--快用绝招!”   “可恶......用不着你指手画脚!”婉儿羞怒之下晃动身躯,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转眼间幻化出十二道残相,将尤丽亚团团围住。   “哇塞,好厉害--”   “这就是传说中的忍术吧?”   “只有一个是真的!”   台下观众发出自以为是的评论。   欣然摇头苦笑,发出心电感应告知尤丽亚立刻认输。婉儿这一手他并不陌生,外行人以为是障眼法,其实是“风之精魔力场”的特技“分身术”--每一个分身都分配了均等的生命力(查克拉),全部都是真人!当初“镰鼬”上元明人发动狂战士系统后使出这一招,险些击落欣然的红莲改。   倔强的半人马女郎没有立刻服从欣然的命令。(不可以认输......没能完成主人托付的任务,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了!)   尤丽亚举弓向天连射,数十道真空箭宛如天女散花般扫向婉儿的十二道分身。   “铠兽武装最终奥义·疯猫暴虐杀!”   御剑婉的呐喊结束了鏖战。十二道分身同时揭开胸甲,放射飞行梭。二十四支飞梭恍若蜂群,连续不断的发射气功炮。密密麻麻的冲击波在空中对撞,发出一连串刺耳的爆鸣。   这还仅仅是序曲而已。真正的杀手锏来自婉儿的“西鲁芙”。   “风之女神西鲁芙,请聆听古老的契约,展现你的毁灭之力吧!风神召唤--毁灭风暴!”回应婉儿的祈祷,大气在尤丽亚头上凝结成一团漆黑的蘑菇云,龙卷风孕育而生,携着万千利刃般的气流涌向尤丽亚。   尤丽亚摇头叹息,在暴风及体之前纵身跃下擂台。   “小妹妹......我输了。”   婉儿中止召唤魔法,脸色苍白的喘息道,“大姐姐,你真的好厉害......”   大小美女相识微笑,惺惺相惜。   御剑温搀扶着几乎虚脱的妹妹去休息,而后重新回到擂台高声喝道:“还有人向我挑战么?”   “有啊有啊,可爱的小妹妹,我来挑战你!”   轰隆--   轰隆--   “地、地震?”   “哇--好可怕的脚步声......”   “是恐龙吗?”   “白痴,是巨人啦!”   沙王扛着精金巨棒,纵身跃上擂台,震得台柱瑟瑟发抖,几乎折断。   温儿扬起俏脸,只看到一双大理石柱般健美的长腿,继续抬头,看到了女巨魔波涛汹涌的胸部,当她艰难的看到对方的面孔时,腰肢已经向后折成六十度。   “我的妈呀......好个大块头!”温儿打生出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何等的渺小。沙王一条胳膊就比她的腰粗!   “小妹妹,嗯,我叫沙王,咱们先打架,然后做好朋友。”沙王娇憨的说。   温儿后退了一大步,不太自信的说:“先别动手,我还没有准备好呢。”说着吹响口哨,招来白猫“星石”,发动“铠化武装”。   星石附在温儿身上,变成一套银白的铠甲,样式与吉良所变大同小异,鲜明的古代扶桑武士风格,然而相比于吉良强调机械化的超现实色彩,更具有浓郁的冷兵器风格。   欣然耐不住好奇心,通过心电感应问洛基:“老大,你可知道温婉所用的机械铠是何来历,好像和常规机械铠不太一样呢。”   “是铠兽。”   “铠兽?”   “解释起来很麻烦。”   “好了啦,亲爱的洛基大哥,您就发发慈悲告诉我吧。”   “真那你没办法......”欣然的“赖皮功”所向无敌,连铁石心肠的洛基也甘拜下风,耐着性子说,“所谓铠兽,是以动物的生育方式诞生的机械铠。普通的机械铠是铠树结出的果实,假如‘铠果’在成熟前被路过的动物不小心吃掉,就有可能借助动物的肉体继续孕育,吸取宿主精气,进化成铠兽。铠兽从孕育到成熟需要上百年时间,远超出一般动物的寿命,如果宿主在铠兽成熟之前死亡,势必前功尽弃,因此铠兽的数量非常罕见。”   “这么神奇啊!”欣然惊讶的咂咂舌头,继续追问,“温婉姊妹的猫咪是什么动物孕育出来的,除了龙和海龟,中洲似乎没有其它动物拥有超过百岁的寿命。”   “是猫又。”洛基说。   所谓猫又,也就是积年老猫成的精,外貌与普通猫咪差不多,唯一的特征是尾巴分成两叉。   沉默片刻后洛基又说:“我印象中使用猫又铠兽的只有一个人,如果那两个小姑娘果真是他的后人,你可要当心了......那家伙一向是杀人不眨眼的,这方面连我也自叹不如。”   欣然正待追问,忽然听见台上传来一声巨响,观众席上随即惊呼声四起。欣然循声望去,只见沙王与铠化的御剑温已经开打。   沙王轮起精金巨棒朝温儿迎头砸下,温儿出乎预料的没有躲闪,被重逾万斤的狼牙棒当场砸扁,像橡皮膏似的粘在擂台上。沙王没有料到对手如此不堪一击,误杀了欣然特别提醒不可以伤害的人,不禁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哪知失态的演变已经无法用常识来衡量,被砸成肉饼的御剑婉像蒸汽一样消失,数秒钟后,突然自沙王背后闪现,双手握刀连续突刺。   “铠式奥义·天马流星剑!”金色的剑气如同怒涛排壑般倾斜在兀自发愣的沙王身上。   穿上机械铠的御剑温获得了两项超人能力。其一是出刀速度比声音更快,当沙王听见破风声时,金色的剑气已经把她的身体戮的千疮百孔。若非有超强的自愈体质,便是十条命也不够用。   绿色血浆漫天飞溅,沙王连遭重创,也打出了真火,迎着劈头盖脸射来的剑气大步冲上,腾出左手擒向温儿的头颅。她的手掌比蒲扇还大,加上鬼神般的怪力,别说温儿可爱的小脑袋,便是钢铁也要应手粉碎。假如换做婉儿与沙王对战,面对这致命的一击,非要采取退闪战术不可。可是穿上机械铠的温儿脑子里似乎根本没有后退这个词,无论面对何种强敌,始终如一的勇往直前,只攻不守。   沙王的大手终于扣住了温儿头颅,同一时间,超音速黄金剑气九十一斩联发,切断了沙王的左臂。   与躯干脱离的手臂依旧残留着强大的破坏力,温婉在头颅碎裂的刹那发动了铠兽“星石”的第二特技。“超奥义·小强不灭体!”   少女的身体再次融化为液体,水银似的倾泻在地板上。失去目标的巨魔手掌攥成拳头,跌落在擂台上。   沙王弯腰去捡手臂,打算在创口凝固之前重接断臂。不料“水银”状态的温儿发出一串银铃也似的轻笑,托着断臂唰啦一声流出好远。   “这是......水之精魔力场!”欣然惊讶的喊出声来。一连串难忘的影像在欣然脑海中闪电般浮现,黑狱魔尊所罗门和他那强大的机械铠“大所罗门”,欣然的处女战。黑狱岛波涛汹涌的怒海上,欣然初次驾驶红莲改与黑狱魔尊殊死决斗,“大所罗门”无限再生无限强化的“水之精魔力场”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没错,欣然是战斗最后的胜利者,但平心而论,所罗门并非被他击败,而是死于暴走的精魔力。   万没想到今天会在温儿身上重见那恐怖的一幕,欣然不禁坐立不安,苦思如何给这场自己无心中导演的大麻烦收场......   便在此时,台上的决斗也到了分胜负的关键一刻。   液态御剑温胁持沙王的断臂“游”到擂台边缘,重新汇聚成人体形态。   沙王急于夺回手臂,狂怒之下使出绝招。单手轮起精金巨棒原地飞速旋转,好似一只超级巨大的陀螺,势不可挡的朝着温儿所在的方位靠近。精金巨棒恍若转动的风车,搅动气流,带来一场人造龙卷风,吹得身材单薄的温儿飞起来,恍若在风暴中苦苦挣扎的粉蝶。   “喝!!”   沙王一声怒吼,猛地掷出巨棒。棒尾锁链哗啦啦作响,瞬间抖的笔直。布满尺长尖刺的棒首正面击中温儿,娇小的身体遭到重击,突然间折成U形,飞速落向台外。观众齐声惊叹,女人则捂住眼睛,不忍目睹温儿脊椎折断当场惨死的景象。   沙王自身也受到惯性的牵制,踉跄跌下擂台。   空中的温儿徐徐落向地面,忽然凭空消失,化为一团白色的水蒸气被风吹回到擂台上,重新聚集成人形,竟然毫发无存,连脸上的笑容也一如先前的稚气可人。   沙王单手撑地站起身来,回望擂台,看见温儿向他鞠躬道“承让”,惊讶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拍拍胸口憨笑道:“唔,谢天谢地,我还以为小姑娘死了呢......”比起个人胜负,她更害怕因误伤温儿引起欣然的不悦。   温儿微微一笑,抖手将断臂抛还给沙王,转身退台歇息。经过一番苦战,她的体力完全没有消耗的痕迹。(以某“小强”为名的铠兽,果然拥有不死之身啊......)   擂台赛至此告一段落。迪奥找到欣然商量对策,发觉除却他们亲自出手,否则天佑城内无人可以赶温婉姊妹下台。   “苏宁!都怪你多事,找来两个小妖精让老子难堪......”   “嘿嘿,狼大哥别发火,我总会想出办法把她们摆平的。”   “怎么摆平,比拼床上功夫吗?”   “......拜托,你现在好歹也是九五之尊,思维方式怎么还是直奔下半身,真没出息。”   “你还有脸说,我这是受了谁的毒害啊?”   就在欣然和迪奥拌嘴的时候,温婉再次一起登台亮相。面向观众鞠躬致敬,温儿率先开腔:“天佑城的父老乡亲们,大家好,我和妹妹不远千里来到贵宝地,为得是--”   “给大家说一段相声。”婉儿抢过姐姐的话茬说。   (台下鼓掌声)   “......婉?”温的脸上瞬间浮现三道黑线。   “俗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鼓掌声)   “......婉?”黑线变成巨大的汗滴。   “各位父老乡亲大哥大婶,如果我们说得不好,还请您多担待,如果说得还不错,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更加热烈的鼓掌声)   “婉......”温已经变成化石状态。   婉儿面向观众作了一个罗圈揖,眉飞色舞的正要开讲,无法忍受妹妹跑题跑出十万八千里的温在她头上狠狠的敲了一拳。   “好痛啊!温,为什么打我?”   “白痴婉!我们是来说相声的吗?”   “哦?”   “哦什么哦,我们是来找人的,你忘了?”   “......找谁?”   “......大、笨、蛋!”(怒气上升,直逼火山爆发)   对姊妹俩来意一无所知的观众以为上述对话是“相声”的一部分,又开始鼓掌。比起血腥的屠杀来,果然还是小萝莉说相声更受欢迎。   温儿抓住妹妹的肩膀向后转一百八十度,不许她面对观众。轻轻嗓子,严肃的说:“简而言之,我们姊妹来天佑城,是为了斩锄大恶人苏欣然为万民除害!苏欣然你听着,假如你还算是一号人物,就上台来与我们决一胜负!”   观众闻言立时哗然。苏欣然的名头在天佑城可不比皇帝小多少,乃是民众心目中的偶像级人物。这两个小姑娘公开挑战苏欣然,形同与全体罗摩人作对--这还了得?   卫兵闻风而动,便要擒拿温婉。幸亏欣然有言在先,迪奥忙下令卫兵维持现状,不可轻举妄动。   正在会场陷入混乱的时候,一条人影从天而降,大模大样的走到温婉面前说道:“你们要找苏欣然?老爷我就是了。”冒名顶替欣然应战的人竟是亚历山大那老怪物。   温婉的目光集中在老怪物风干橘子般皱巴巴的脸上,沉默半晌后一同摇头。   “你不是苏欣然。”   “你是机器猫。”   “......凭良心说,你们有见过像我这么英明神武的机器猫?普天之下,姓苏名欣然的人确乎只有老爷我一人而已,骗你们的是小狗!”老怪物一脸真诚的说。   欣然恨得牙根痒痒,真想冲上擂台把他的胡子揪光。   温儿半信半疑,试探的问:“我听说苏欣然是绝世美少年,你却是个丑老头,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亚历山大长叹一声,凄然道:“无错,想当年我老人家的确是惊世骇俗的美少年,可恨天嫉英雄,我苏某因为情场失意,日渐憔悴,终于变成了如今的丑老头,不过只要你们嫁给我,有了爱情的滋润,老爷我自然会恢复美少年的容貌啦。”   温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同时召唤猫咪,换上铠兽武装。   “不管你是真的苏欣然还是假的苏欣然,既然敢上台挑战,就请赐招吧。”温儿双手握刀合身扑上,以大上段手法直劈亚历山大面门。   “来吧,多啦A梦,是时候决出谁才是最强之猫啦!”婉儿举枪射出一发真空弹,封住老怪物的闪避路线。   “可恶,老爷我才不是什么机器猫!”亚历山大迅速念诵咒文,在温儿村雨刀及体之前布下烈火护盾。   与铠兽合体后温儿属性为水,烈火护盾恰是她的客星,一旦靠近,身体变回被蒸发。“小强不灭体”也无法发挥效应。黄金剑气亦在刺中烈火护盾的刹那蒸发为气体,倒是自身受到反震,吃足了苦头。   婉儿见事不妙,连忙放出“飞行梭”,发动浮游气功炮替姐姐分忧解难。   亚历山大嘿嘿怪笑,探手伸进臃肿的“魔方套装”内,掏出一把朱红色的来复枪。流线型的枪托上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火蜥蜴,一双熔岩色的眸子仿佛流淌着灼热的钢水。   亚历山大端着长枪朝婉儿开火,射出一团火球,与真空弹相撞,炸成满天火雨。婉儿脸色顿变,失声惊呼:“天哪!沙罗曼蛇--炎之魔法枪沙罗曼蛇!”已经出世的四支魔法枪,水、炎、风、土,只有炎之沙罗曼蛇是长枪。   “哈哈哈~小丫头,沙罗曼蛇不算什么,瞧着吧,老爷我还有更厉害的家伙呢!”亚历山大脱下“魔方套装”抛在地上,满不在乎的跺了两脚,喝道:“懒猪,还不快滚出来--”   “呼噜噜~哼哼~”   魔方套装卷成一团,构成套装的数以万计的微小机械部件重新组合,迅速扭曲变形成一只青铜色的大肥猪。   “战斗吧,我的杰作,兼备智慧与美丽的青铜魔偶--鸡鸣五鼓返魂猪!”   “噢?呼噜噜--呼噜噜--”铜猪眯着小眼睛,四蹄蹬地,冲向御剑温。温儿挥刀上撩,发射出一道半月形气刃,斩在铜猪身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铜猪无视攻击继续前冲,撞得温儿倒飞出去,险些跌下擂台。   婉儿挂念姐姐,急忙上前相助。铜猪调转方向,朝她冲过来。婉儿以刀撑地单膝跪在擂台上,强忍伤痛,吃力的提醒妹妹:“婉......不可以硬拼!”   婉儿应声闪身避开,以真空弹射击铜猪屁股。铜猪甩甩尾巴,毫不在乎的调转身来,继续冲撞。   婉儿和铜猪周旋半晌,无论真空弹还是气功炮都伤不了它,情急之下被亚历山大偷袭,打落了一只飞行梭,不禁心头火气。拼着消耗体力使出绝招“疯猫暴虐杀”,将铜猪团团围住,气功炮全弹发射,风精灵招来毁灭风暴,铁了心要把这讨厌的肥猪干掉。   在“疯猫暴虐杀”的强大破坏力面前,青铜魔偶亦无法幸免,铜猪的四肢被毁灭风暴切断,不甘心的倒下了。温婉姊妹还没来得及露出胜利的笑容,铜猪尸体突然炸裂,冒出一股白色的香烟。   温婉首当其冲,被烟雾重重包围。只觉得头晕目眩耳鸣眼花,眼前的景物也在剧烈摇晃,摇摇摆摆的走出几步,终于不支到底,陷入昏迷。直到失去意识的刹那,她们才明白亚历山大给青铜魔偶命名为“鸡鸣五鼓返魂猪”的真意。   “哇哇哈哈哈~现在知道老爷我的厉害了吧?小姑娘,你们干脆拜我为师好了,这鸡鸣五鼓返魂猪的不传之秘就要靠你们继承下去啦--”亚历山大双手掐腰,在台上发出不可一世的狂笑。   欣然可不愿意温婉落入老怪物的魔手,见事不妙挤出人群,一拳打断台柱。擂台突然塌倒,亚历山大很丢脸的摔将下来,被铜猪的残片压住下半身动弹不得。他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法师,换一种环境就威风不起来了。   “苏小子,快救我出去--”   “您老先歇着吧,”欣然头也不回的从他身边跑过去,抱起昏迷不醒的双胞胎夺路而逃。   大内侍卫怀疑温婉是破坏擂台的元凶,锲而不舍的追上来。欣然不便在这种场合下露面,只好没命的朝着寓所方向飞奔。   行至一个岔路口,忽见阿夏背着摄像器材走来,急忙喊道:“阿夏--我在这里?”   “苏,发生了什么事?”   “没时间解释--快帮我引开追兵。”   “好!”阿夏掉头拐进一条胡同,让欣然先行通过,自己留下来放出一道火墙拦住去路。气得追兵破口大骂,呼三喝四的招呼附近的居民取水灭火。   此时天色已黑,春寒料峭,夜风寒冷刺骨。温婉姊妹都有一定的内功根基,受了冷风刺激,慢慢的从昏迷中醒来。温儿偷眼看见欣然与阿夏讲话,不由得紧张起来,悄悄问:“大叔,那个黑姐姐是谁?”   欣然边跑边说:“她名叫阿夏,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温儿深感羡慕,神情忸怩的问:“苏普先生,我也给你当助手好么?”   “你会烧菜吗?”   “不会。“   “会做家务吗?“   “不会。”   “会跳艳舞吗?”   “也不会......”   “啥都不会要你有什么用!”   (呜呜~自卑死了......)   温儿重新振作精神,百折不挠的说:“等我回到香格里拉,马上就去拜师学习烧菜、做家务、跳艳舞--保准一学就会,你还不知道吧,我可聪明呢!”   欣然爱怜的道:“行,等你学到真本事,大叔一定聘你当秘书。”   婉儿乐呵呵的说:“温,等你学会了也教给我行么,我也想给苏普先生当秘书。”   “没问题,好姐妹就该有福同享!苏普先生,让婉也来行吗?没有她陪着我会孤单的......”   “好、好、好,都来大叔才高兴呢。”   欣然回到家中,一脚踹开房门,把两只小绵羊丢在沙发上,自行坐在一把藤椅上喘气。   温婉抬头环顾四周,却是一栋陌生的宅子。装潢设计华丽高雅,断非普通人家。   欣然对着穿衣镜摘掉碍事的胡须和假发,转眼间变得更加帅气了。双胞胎看得眼睛发直,问欣然为何不用真面目示人。   欣然故作深沉的说:“大叔是搞艺术的,如果看上去太年轻,人们就不会相信我真有才华。”   温儿、婉儿置若罔闻,两双明眸痴痴的粘在他脸上,不自觉得流露出炽热的情愫。   欣然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一人头上拍了一下,佯怒道:“看什么看?好像两只小花痴!”   小姊妹羞得雪颊飞红,嘿嘿傻笑的样子可爱的冒泡。欣然的心都快融化了,简直不知道如何宠爱她们才好,至于两女本为杀他而来的尴尬立场,却不曾认真考虑。   欣然去厨房拿来食物,还有尤丽亚她们平时买的糖果零食,招待温婉享用。小姊妹也不客气,争抢着大吃起来,风卷残云般把食物吞光,拍着微微凸起的小肚皮发出满足的呻吟,活象两只小猫咪。   “吃也吃饱了,温儿,婉儿,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喔!我都忘了,还没有找大坏蛋苏欣然报仇呢。”   “这就走!”婉儿一跃而起。   “大叔,你也帮我们找苏坏蛋好么?”温哀求道。   “找什么找,你们现在就在他家里。”   “啊!”温婉齐声惊呼,手忙脚乱的拿出武器。   欣然摆手笑道:“慌什么,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苏大恶人正忙着追杀你们,暂时不会回家。”   说罢带着两女走进卧室,指着床铺说:“这是苏大恶人睡觉的地方,怎么做就看你们的了。”   温儿摸着下巴想了片刻,忽然打了个响指,眉开眼笑的对婉儿说:“婉,你假妓女勾引坏蛋上床,我藏在床下杀他。”   婉摇头说:“温,这是个坏主意,我们没有受过妓女训练。”   “那就只好装炸弹啦。”   “‘轰’的一下送坏蛋苏上西天!”   “不可以,婉,我们不能杀人,不然大叔会伤心的。”   “那么......就装一颗空间炸弹。”   “好主意!”   两女忙忙活活的在床下安装“炸弹”。   欣然关上卧室门,在客厅内来回踱步,心想这么折腾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个机会向温婉表明身份。   忽然房门被一脚踹开,亚历山大怒冲冲的闯进来:“好你个小混蛋,竟敢坏老爷的好事!”   欣然没好气的推开他,淡淡的说:“别惹我,正心烦呢。”   “可恶......你小子搞上双胞胎,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才没有呢......温婉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真的?既是这样,咱们这就去追,抓住那两只萝莉你我平分如何?”   “拜托......您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干这个,不怕‘马上风’?”   “哎呀!我才不像你那么色呢,我是看中那两个丫头资质聪颖,想收她们为徒。”   “抱歉,我真的没兴趣......”才不相信你呢,欣然暗想。   “好了啦,小伙子,打起精神!”亚历山大不由分说拉着欣然出了门。趁欣然不备,将一只竹蜻蜓安在他头上。   “咦?老怪物......你搞什么鬼,快点把我弄下去!”欣然不受控制的飞上半空。   亚历山大拍手大笑:“小混蛋!想骗我你还嫩着咧!老爷我明明看见你带着那对萝莉进了卧室,还敢装傻,岂有此理!我老人家不忍见无知少女被你这色鬼欺骗,今日要替天行道!嘿嘿,别担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那两只小萝莉的,少年啊,敞开年轻的怀抱--迎着夕阳飞翔吧!嚯嚯嚯~拜拜了您呐!”   亚历山大冲进房内,见温婉并肩站在床前。色眯眯的扑上去,满口嚷道:“小美人儿,老爷我来啦~”   温婉吓得急忙躲闪。亚历山大扑了个空,重重的摔在床上。不幸引发空间炸弹,一声巨响,床铺被黑色的次元门吞没,带着亚历山大的哀嚎瞬间转移到另一未知的地点。   爆炸声引来侍卫。小姊妹荒不择路,朝后院奔去。欣然在空间看见卧室爆炸,不由得心急如焚。强行扯下竹蜻蜓,连带撕下一缕头发,剧痛难当,气得他大骂老怪物不得好死。   第八章 偕美行   欣然匆匆赶回家中,发现卧室内空空如也,不但亚历山大不在,连桌椅摆设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暗想这枚炸弹威力好强,连灰都没给我剩下......阿弥陀佛,可怜的老怪物,祝你来世投胎做个好人。   欣然的寓所位于皇宫大内,爆炸发生后侍卫立刻赶来救火,黑夜里人声嘈杂,捉拿刺客的喊声四起。欣然凭借吸血鬼的黑暗视觉找到温婉藏身之处,拉着小姊妹的手一溜烟的钻进机械铠格纳库。发动红莲改,带着两女飞出城外。直到远远的把追兵甩在身后,才降落在一处山坡上喘口气。   温儿看出欣然心情沉重,善解人意的问:“大叔的脸色很差,是在为刚才的事担心吗?”   欣然苦笑着摇摇头,歉意的道:“温儿,其实被炸死的那个人并不是真的苏欣然......都怪我我没能早一点告诉你们真相,害得可怜的老怪物白白送命。”   温儿柔声道:“大叔不必自责,此事都怪我和婉儿欠考虑,况且误杀了你的朋友,应该道歉的人是我们才对......”   一直没开腔的婉儿突然打断姐姐的话:“温,那老头未必会死,我们埋在床底下的是香格里拉特制的‘空间转移炸弹’,炸弹本身没有破坏力,其特效在于能够把爆炸范围内的物体传送到另一个地方而已......”   “婉,传送到那种地方,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温沉声道。   欣然还是不死心,追问道:“到底是什么地方?”   “是香格里拉的地下迷宫,”温说,“五百年前飓风巨人战败之后,洛基元帅的秘宝落到初代山老手中,为了收藏秘宝,鄙先祖特地请来圣杯之亚历山大,修建了这座地下迷宫,内中有无数致命机关,连我爸爸也不敢轻易进入。”   欣然闻言心中一阵战栗,脑海中仿佛有电流通过,瞬间联想到许多线索。拉着温儿的手,激动的问:“温儿,山老集团与五百年前的邪神洛基到底是什么关系?”   “哦,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初代山老,也就是我的曾曾祖父隆盛公,乃是洛基元帅手下六翼大将之一,飓风浩劫末期,洛基元帅预感到命数已尽,便把一样很重要的宝物交个先祖保管,日后交还给元帅的继承人,从那以后,先祖便隐居香格里拉,建立山老集团,梦想恢复飓风巨人昔日的光荣,可是一百二十年过去了,洛基元帅的继承人始终没出现,那件宝贝也就一直保存在香格里拉。”   欣然霍然起身,厉声长啸,心情振奋之极。温婉面面相觑,不懂他发什么神经。   欣然负手望天,沉吟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向温婉姊妹摊牌。   “温儿、婉儿,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你们一心刺杀的苏欣然,就是洛基元帅的继承人。”   温儿点头笑道:“这我早就知道。”   婉儿接过姐姐的话茬,狡黠的向欣然眨眨眼睛。说:“我不但知道苏欣然是洛基元帅的继承人,还知道苏欣然就是大叔你!”   “这......你们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嘿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香格里拉的情报系统可不是吃白饭的哦。”婉儿双手掐腰,得意的扬起小脸。   “虽然我们不会烧菜做家务跳艳舞,可也不是有眼不识泰山的笨蛋哦。”温儿笑嘻嘻的说。   欣然尴尬的无地自容,只得仿效小姊妹爱用的招数--嘿嘿傻笑。   “聪明的温儿,伶俐的婉儿,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又不杀我?”   “因为你的表现与我们得到的情报大相径庭,实在不像十恶不赦的坏蛋。”温儿说。   “所以我们才在你床下装了没有杀伤力的空间炸弹,打算突然把你推到床上,送去香格里拉慢慢研究。”婉儿说。   “没想到怪老头半路杀出当了替死鬼,我和婉儿只好放弃计划随机应变啦。”   欣然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现在你们作何打算,还要杀我吗?”   温儿摇摇头,羞赧的说:“我们是因为不愿意嫁给坏蛋苏欣然才走到这一步的,假如真正的苏欣然并非坏蛋......嗯,身为女儿只好听从父母的安排嫁人了事。”话到末尾,嗓音细如蚊蚋,小脸羞得好似火烧云。   婉儿的表情却与姐姐不同。乐呵呵的注视着欣然,似乎很为如意郎君自豪。忽然想起一件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附在姐姐耳畔悄声说:“温,大事不好啦!”   “哎?”   “我们和大叔好上了,左京姐姐该怎么办?”   意识到挖了好朋友的墙角,温儿也面带难色。踌躇良久后强颜笑道:“婉,左京姐姐说大叔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那就意味着她并不喜欢他,既然如此,咱们和大叔好,也不算对不起她啊。”   之前还满腔热血的不惜为好友两肋插刀,转眼间便又奋不顾身的跑来挖人家的墙角,转变如此之快,便是天真如温婉者也难免感到愧怍,好在她俩人虽小心胸却宽广的很,很快就不再为即将失恋的左京姐姐难过了。   婉儿对姐姐的分析很是赞同。轻描淡写的说:“大不了咱们帮左京姐姐另找一位未婚夫好了。”   假如花左京得知温婉也萌发了与之相似的念头,自告奋勇的替她寻找新任男友,表情想必会非常有趣。   听了温婉一席话,欣然猜测所谓的“幻之翼”十有八九指得就是山老后人。于是请求温婉带他去香格里拉拜见当代山中老人御剑鹰四郎宗平,取回洛基的秘宝。   欣然能去香格里拉,对春心萌动的萝莉小姊妹而言乃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最好在谈公务之余顺便向她老爸求婚,干净利落的把姊妹俩娶回家。为此温婉姊妹也立下宏愿,一回到香格里拉立刻拜师学艺,笼络住欣然的心。   香格里拉人才辈出,某位毒药大师曾是圣国御厨,某位陷阱专家同时也是慈祥可亲的家政老奶奶,至于以美色为武器的杀人舞娘更是一抓一大把,以温婉的聪明再加上爱情激发的斗志,前途不可限量,只是......温婉的努力似乎正朝着与欣然的期待不尽相同的方向发展。   除了自己的事,欣然也暗自祈祷老怪物坚强的活到他去营救的那一天。香格里拉地下迷宫诚然危险四伏,可是某人总不至于笨到被自己设计的迷宫困死吧?   定下远征香格里拉的计划之后,欣然给天佑城的寓所挂了个电话,告知留守家中的沙王和尤丽亚有急事需要办理,不得不出门一段时间,请她们转告迪奥夫妇不必挂念。尤丽亚和沙王不能与之同行,少不得抱怨几句,叮嘱欣然一路小心,尽快回家团聚。   离开天佑城的第一个晚上,欣然不得不与受到通缉的温婉姊妹露宿荒郊。红莲改变形的行军营内有两个单间,温婉却偏要和欣然挤在同一个房间同床共寝。   双胞胎各据一侧,枕着欣然的胳膊安然入眠。欣然望着双胞胎并蒂莲花般娇美的睡容,心中充满宁谧的柔情,仿佛注视着人世间最美好的图景。幸福的余韵中亦杂有些许凄凉,用不了多久,温儿和婉儿就要回到父母的怀抱中去,一如返回天上的仙女,从此与他这个浪迹红尘的凡夫俗子缘尽无干。在兴奋与忧伤的交替煎熬下,欣然目不交睫彻夜难眠。   “哇塞,大大的黑眼圈。”   “熊猫叔叔,你好可爱哟!” 尽管知道欣然的年龄不比她们大多少,温婉还是习惯叫他大叔。   欣然提议分房睡,不然他根本睡不着。温婉一起举手反对。“没有人搂着我就睡不着,在家里都是妈妈陪我们一起睡。”   欣然无奈,只好臣服于两位小姑奶奶的任性之下,继续牺牲睡眠时间。   温儿起身帮助阿夏准备早餐,婉儿盘膝坐在床上,乖巧的帮欣然梳头。   婉儿盯着欣然的头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嚷道:“大叔的头发有点怪耶,是艺术家的新发型吗?”   温儿好奇的看了一眼,自作聪明的说:“婉,这叫斑秃,中老年人常见病。”   (可恶的小丫头!我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子啊?)   欣然吞下口中的食物,轻轻嗓子,目光威严的注视着温婉。小姊妹停止进食,楚楚可怜的回望着他。   “温儿、婉儿,今天我很生气。”   “因为斑秃?”   “才不是哪!”欣然气得想笑,但考虑到话题的严肃性强行忍住。“我是因为你们胡乱杀人才生气!”   “为什么不可以杀人?”温儿一脸茫然。   “杀人很好玩耶~”婉儿笑嘻嘻的说。   “不对!”欣然大摇其头,“杀人应该是很痛苦的行为,你们应该为此感到内疚......”回想自己初开杀戒的情景,欣然感触良深。虽然熊王米奇死有应得,但杀人后整整一个月,每想到那血淋淋的场面他都会做噩梦。像温婉这样天真的小女生,为什么能够像对待草芥似的漠视人命?这绝对是不健康的。   “杀手是我们的职业,杀人才有饭吃嘛。”温儿委屈的辩解道。   “可是死在擂台上的那些人并不是你们的目标,他们并没有错。”   “才不理谁对谁错,弱者死掉活该。”婉儿举起小手,得意洋洋的说。   欣然沉吟不语,深感温婉所受的毒害已经深入灵魂。   双胞胎不以杀人为耻,津津有味的炫耀其光辉历史来。“我和婉从小就在香格里拉接受专业杀人训练,第一次动手时才七岁,在那之前,我连一只蚂蚁都没有伤害过,”温儿沉湎于往事,所有所思的说,“我清楚记得那是我和婉儿七岁生日那天,妈妈抱来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大叔你不知道,那孩子长得可好看呢,见到我呀就笑,笑得人心都醉了......后来,在爸爸的强迫下,我挖出了婴儿的心脏......”说着,她眼圈发红,嗓音哽咽。   婉儿不甘示弱,兴奋的抢着说:“还有我呢!大叔大叔,我更厉害!温挖出来的心脏立刻被我吃掉啦--”   “呕--”欣然听得汗毛倒竖,恶心不已。   “大叔......”温儿关切的替他拍打背心。   “不好了、不好了,大叔生病了......”婉儿抚摸欣然的额头,满面忧色。   “我不要紧......温儿,婉儿,求求你们,别再说那种事了......”欣然强颜笑道。   “我们做错了吗?”温儿忧心忡忡的问。   “世人谁敢轻言对错!我只是不希望你们继续过杀手的生活,那会毁掉你们一生的幸福......”   “大叔......您别生气,我和温给你说段相声吧,我们可会逗乐啦。”   “婉,你别多嘴行么,大叔不想听相声。”   “那我唱歌!”婉儿拍手唱道,“小燕子,穿花衣,春天来到--”   “婉!你别说话啦!大叔是在生我们的气呢。”   “呃?为啥生气捏?”   “大叔是不喜欢我们杀人吧......也许,他和爸爸的看法不一样。”温犹豫的说。   “那好办!咱们不再杀人就是了。”   “为了让大叔开心,我也乐意那么做,可是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爸爸知道咱们放弃当杀手该有多难过......”   “嗯......真是好为难呢。”   双胞胎抱着膝盖垂头静坐,陷入沉思。   欣然也无话可说。温婉没有错,她们是被错误的教育方法所污染,这是她们的父母造下的罪孽。   诚然,欣然自己就算不上好人,先天的宿命,父母的娇惯,不正当的教育方法和过于优渥的生活环境,众多负面因素使他成长为一个坏心肠的男孩子,似乎没有规劝别人的资格。   然而还是那句老话,只有黑暗中诞生的人才懂得光明的可贵。经过两年多的历练,欣然也在走向成熟,他不再恶作剧,不再故意伤害别人,尝试着去关心朋友,爱护情人,也许他做得还远不够好,但他的的确确朝着男子汉的方向努力着,与此同时,他也收获了从未体验过的幸福与满足。   他喜欢温婉姊妹,不忍心见她们落入歧途。什么是悲剧?把美好的存在扭曲成丑陋就是最大的悲剧。欣然暗下决心,对发生在温婉身上的错误加以纠正。   正出神的当儿,忽然听见帐篷外响起一声洪亮的怒吼。   欣然脸色顿变,交代温婉小心,持剑冲出帐外。   狂风扑面袭来,一头俊美的白龙从天而降。温婉不顾欣然的阻拦来到帐外,见到白龙,齐声惊呼:“晴川!”   “是妈妈的龙。”   “妈妈大人来捉我们了。”   温婉吓得掉头便跑。白龙纵身一跃,拦住双胞胎的去路。一位端庄秀美的和服女子从龙背上飞下来,冷冰冰的注视着欣然三人,相貌与温婉有八九分相似。欣然上前行礼道:“请教夫人尊姓芳名,有何见教。”   女子冷笑一声,没有搭腔。   温儿替母亲答道:“大叔,这位是我妈妈......”   婉儿抢着说:“妈妈名叫万象院妙子,是不是很动听呢?”   “住口!不知羞耻的臭丫头,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妙子夫人满面怒色。   温婉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妙子夫人冷冷的扫了欣然一眼,走到女儿跟前说:“杀掉这个男人,然后跟我回家!”   温婉大惊失色,含着眼泪向母亲求情。   “母亲是不是对大叔有所误会......”   “大叔是好人哪!”   “呸!我才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你们连日来与他同行同宿,把御剑家的名誉都要丢尽了!为了你们的清白女儿身,更为了杜绝天下悠悠众口,今天是非要他死不可。”   欣然摇头苦笑,心想难怪温婉视人命如草芥,看这位母亲就知道原因了。   婉儿哭着说:“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呢,我就是喜欢大叔嘛。”   温儿竭力说服母亲:“妈妈,你不是说想把我和姐姐嫁给苏欣然吗?大叔就是苏欣然啦,我们嫁给他,别人就不会说三道四。”   妙子夫人深深看了欣然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你们不是一直反对这门婚事,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温婉异口同声道:“现在不反对了!”虽然有点对不起花左京,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妙子夫人摇头道:“我看此事不成了,你们私自离山,已是带罪之身,哪还有提要求的资格!况且苏欣然乃是尽人皆知的色中恶魔,你们这些天厮混在一起,谁知道干出了什么勾当,不杀他何以洗刷你们的清白--”   欣然忍不住打断她的话:“夫人可有想过,假如我真的坏了你家女儿的清白,就算杀了我,失去的清白也没办法找补回来。”   “你、你--岂有此理!”妙子夫人辩不过欣然,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欣然笑道:“夫人消消气,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你可愿一听?”   “哼!说说看。”妙子夫人也不是真生气,其实温婉与欣然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正是她和丈夫幕后策划的结果。   “温婉出山,本意是找我苏某人的麻烦,虽说现在划敌为友,私自下山的罪责仍是因我而起,我愿意代替温婉受罚,只求夫人饶恕她们,毕竟她们还小不懂事。”   欣然这番话正中妙子夫人下怀。难得的露出笑容:“你这话可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不愧是名扬天下的微笑骑士,果然有气魄,假如你能凭一己之力安全抵达香格里拉,温婉的罪责不但可免,你们的婚事也可由我做主。”   “我还没有向令嫒求婚的打算--”   “大叔!”   “哇--大叔不要我啦,石头在哪里,我要去一头撞死--让我去死!”   “......好吧,我收回前言,夫人的条件我答应,包括婚约。”欣然哭笑不得。温婉姊妹见他回心转意,立刻破涕为笑。   “通往香格里拉的道路上危机四伏,且有顶尖高手昼夜行刺,你当真相信自己有命活到终点?”妙子夫人半信半疑的问。   欣然满不在乎的笑道:“越是危险才越好玩,我会尽情享受夫人安排下的节目,另外,希望夫人能够善待我的朋友亚历山大,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妙子夫人别有用心的笑道:“你是说那个被传送到地下迷宫的老色鬼?放心,他现在安全的很。温儿婉儿我先带走,如果你能活着来到511孤儿院,自会与之相见。”说罢,妙子夫人递给欣然一张前往香格里拉的地图。   欣然大体浏览,发现地图上共有六处值得特别注意的地名,分别是断臂山、郊狼狩猎场、蜃气泽、511孤儿院、风之谷、兰若寺。按照路线顺序走,不难找到传说中的“幻之秘境”香格里拉   在母亲的催促下,温婉依依不舍的乘上白龙,含着眼泪挥手话别。   “大叔,一定要来孤儿院找我哦,不见不散!”   “婉儿会努力学习的......将来还要给大叔当秘书--不,是当新娘子!”   可爱的姊妹花就这样从生活中消失了。欣然满心惆怅,回想几天来朝夕相处的情景,真如一场春梦。为了延续那迷人的梦境,欣然毅然骑上黄金步行鸟,朝着地图指明的第一站“断臂山”前进。   第九章 断臂山   断臂山·北麓。   山坳中升起一缕炊烟,方圆六十里内唯一一家野店,正等候倒楣的客人送上门来。店主人早年曾是江洋大盗,因犯下人命被官府通缉,只得遁入山林,伙同一帮匪徒在开了这家黑店,杀人劫财过活。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一对青年夫妇前来投店。男的身着黑色猎装,高大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由眉心自下颚绽开一道深深的刀疤,伤口黑里泛紫,触目惊心。   女的头戴遮阳斗笠,容貌艳丽如花,身材曼妙丰满曲线玲珑,肌肤如同不见阳光的蘑菇一般白腻,瓜子脸大眼睛,圆嘟嘟的红唇肉感十足,最妙的是唇畔那一点美人痣,尤其撩人遐思。女人时不时的吐出粉舌轻舔嘴唇,随即露出一个妖媚的甜笑。   老板见生意上门,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请夫妇俩入座。   “两位客人吃点什么?”   男人抽抽鼻子,漫不经心的说:“有人肉包子来两笼,酒五斤。”   老板脸色顿变,讪笑道:“客人真会开玩笑,我们可不是开黑店的,哪里有人肉包子卖,请问客人尊姓大名,去何处发财?”   “我叫阿郎,约好和朋友在这里见面,她是我老婆阿芙,我说老板,你们这里当真不卖人肉包子?吃不到人肉我会消化不良的啦!”   “没有、没有,嘿嘿,真的没有。”老板不由得紧张起来。开店至今,还是头一次遇见如此古怪的客人。   “奇怪了......我明明闻到新鲜人肉的气味,你却一口咬定没有,难道想留着自己吃,舍不得卖给我?”阿郎面色不悦。掏出一枚金币,用力拍在桌面上,“还是怀疑老子买不起?”   女人阿芙笑着打圆场:“死狼,你就别挑三拣四了,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人肉包子!老板,随便弄点好吃点送上来,我家那口子专喜欢胡闹,别理他。”   “哎、哎,两位稍等,这就上菜!”老板灰溜溜的退下。   阿郎仍不服气,瓮声瓮气的问女人:“阿芙,你的鼻子比我还灵,没道理闻不出血腥气--”   阿芙冷笑道:“笨蛋,你喜欢吃人肉难道别人也喜欢吃?冒冒失失的去问,人家当然不肯承认,这里既是黑店,下手就方便多了。”   阿郎环顾四周,狞笑道:“两个店伙,一个老板,厨房里准还有一个胖嘟嘟的大厨,嘿嘿~好丰盛的晚餐哪。”说着,垂涎三尺。   阿芙压低嗓音嗔道:“死鬼,就知道吃,总有一天你会被撑死!丑话说在前头,今次的任务若有闪失,妙子夫人绝不会轻饶咱们。”   阿郎撇撇嘴,不屑的说:“想不到身为香格里拉九天狗之一的蝙蝠娘子,竟是如此胆小,区区一个苏欣然何足挂齿,我疾风狼一个人就足够摆平他。”   阿芙怒道:“蠢货!除了吃你的脑袋里还有别的吗?苏欣然如果好对付,熊我真男和上元明人又怎会客死他乡,哼,你给我记住,今晚一定要按照计划行动,没有我的信号不准动手。”   阿郎悻悻的说:“省省吧,我还不知道你这骚货的心思?说起来姓苏的小子也真可怜,若是栽在我手里,大不了被吃进肚里,痛一下就完了,可是若被你这香格里拉第一淫妇逮住,恐怕连骨髓都要被榨干哪,哈哈哈哈~”   阿芙脸上飞起一抹红霞,恼羞成怒道:“笑个屁!要不是你那玩意不中用,老娘何苦去找别的男人!”   阿郎瞪着牛眼嚷道:“这怎么能怪我?铁杵塞进你的骚穴都要被磨成绣花针,血肉之躯怎么受得了......”   阿芙正要反唇相讥,店伙捧着一大盘热腾腾的肉包子送上来,只得忍气住口。   阿郎拾起一个包子整个丢进嘴里,嚼了几下,哈哈大笑。“老板还说不卖肉包子......嗯,好吃......真会扯谎,这不是人肉是什么?”   店伙脸色大变,突然自背后抽出一柄匕首,夹在蝙蝠娘子颈上。   “死不开眼的,嚷嚷个屁!想要你老婆的命就把钱财通统交出来--”   阿郎头也不抬,继续大口吞吃包子。口齿不清的说:“阿芙~嗯,好吃......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阿芙伸出春笋般的纤指夹住刀刃,格格娇笑:“小哥哥坏死了,人家好怕怕哦~”突然打出一记肘锤,砰的一声击中店伙心口。   店伙痛得放声惨叫,胸骨肋骨一齐折断。   阿芙曼妙的转过身来,擒住店伙的衣领,张开樱桃小口恶狠狠的咬住他的颈动脉,贪婪的吮吸鲜血。店伙手脚抽搐,转眼间便被吸成一具干尸。   另一店伙见同伴被杀,急忙锁上店门,抄起门闩扑向疾风狼。   疾风狼嘴角泛起轻蔑的冷笑,不慌不忙的拾起一只空盘子,甩手抛了过去。盘子带着锐利的破风声射向店伙,先切断了铁门闩,接着割断了他的脖子。无头尸体软软的栽倒在餐桌下,头颅飞起半天高。   疾风狼接住飞回来的盘子,向上一举,恰巧接住落下来的头颅。双手捧起血淋淋的头颅,贪婪的啃吃起来。吃光头颅,又将脚下的尸体拎到桌上,扯下四肢逐一啃吃。   黑店老板从内室奔出来,眼见两名伙计都遭毒手,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只火铳,瞄准蝙蝠娘子扣下扳机。枪响的刹那,蝙蝠娘子腾空跃起,腋下弹出两扇黑色膜翼,折扇似的展开,托着她的身子悬浮在半空中。   “鬼--鬼啊!”老板吓得狼哭鬼嚎,没命的朝门口冲去。不料门已上锁,无路可逃。   疾风狼嘿嘿狞笑,不慌不忙的逼近。老板举枪朝他胸口连连射击。子弹击中要害,溅起道道血光,疾风狼身躯微晃,步履沉着如初。   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疾风狼背上。只见他双臂高举,仰天怒啸,身形陡然巨大了一倍有余,青灰色的肌肉挣裂衣服,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皮肤上遍布粗硬的兽毛,浑身撒发出惊人的杀气。当他垂下已然变成灰狼头颅的面孔与猎物对视时,黑店老板顿时被那双湛蓝凶残的狼眸吓到崩溃。   “咿咿--咿啊~~妖怪啊~~”   疾风狼猛扑上去,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利爪向下一插,噗嗤一声刺穿了猎物胸腔,顺势剜出尚在跳动的心脏,贪婪的吞入口中。短短几分钟后,黑店老板的尸体便被他吞吃干净,连根骨头也没剩下。   店中唯一的幸存者,一直藏在厨房里的胖大厨师目睹了外面的惨剧,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悄悄自后门逃走。刚打开门,忽觉眼前一黑,蝙蝠娘子自门楣上倒挂下来,染血的唇角荡漾着凶残的笑意。   “妈呀--饶、饶命啊~”胖厨师吓得掉头就跑。忽然看见最先被蝙蝠娘子杀死的店伙竟起死回生,静静站在背后。情急之下迎上去求救:“小三子,你还活着--太好了,快帮我干掉那女妖......呃,小三子,你干什么--”   店伙面无表情的抄起匕首,刺穿了胖厨师的心脏。   他被蝙蝠娘子吸了血,已经沦为吸血鬼的奴仆。   “哇塞,这家伙一定是厨师,比我想象中更胖,嗯嗯,肉质肥美,油而不腻,入口既化,上品啊上品~”疾风狼剖开厨师的腹腔,大块朵颐。   “老公,别光顾着自己吃,也给客人留点啊。”蝙蝠娘子娇嗔的白了丈夫一眼。提起菜刀熟练的剖开尸体,割下一大块鲜血淋漓的人肉提进厨房。   野店重新升起了炊烟,烤肉的香味飘荡在原野上,一直送到欣然的鼻子里。   “好耶,今晚不用露营啦!”催动黄金步行鸟,欣然一溜烟的冲到山坳。下鸟行至店前,双手叉腰嚷道:“老板在家吗,老板娘在家吗?”   “哎哟,客官的嗓门可真大,震得人家耳朵嗡嗡响,”蝙蝠娘子笑盈盈的走出来,邀请欣然入座。   “哎?还真有老板娘,”欣然色眯眯的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噗嗤一笑,“老板娘贵姓,咱们好像是亲戚呢。”   蝙蝠娘子不明就里,讪笑道:“我叫阿芙,这家店是我丈夫阿郎开的,公子吃饭还是住宿。”   欣然笑道:“连吃带住。”掏出一枚银币丢过去。蝙蝠娘子收钱回到厨房,悄声告诉丈夫猎物上门了。   且说欣然坐在店前,取出自带的干粮就着茶水吃起来。老板娘端上来的掺了蒙汗药的人肉包子一个也没动。“   蝙蝠娘子很是不安,问道:“公子怎么不吃包子?”   欣然合十笑道:“我是佛教徒,只能吃素,阿弥陀佛,小娘子要不要随贫僧参欢喜禅,我可以免费传授哦。”   “呃......哈、哈哈哈,公子真会说笑,床铺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歇息。”蝙蝠娘子匆匆退回厨房,告诉疾风狼:“一号方案失败,妈的活见鬼,那小子居然吃素!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二号方案......”   “何必那么麻烦,直接宰掉他不就完了......”疾风狼不满的嘟囔道。   用过晚饭,欣然洗漱就寝。刚上床边听见门外传来细微的风声,似有鸟雀飞过。欣然微微一笑,取出封魔卡攥在手中,悄声道:“阿夏,笨蛋上门啦......”封魔卡中飘出一缕红色烟雾,化为俏丽的黑精灵少女。   “苏,我闻到吸血鬼的气味,是女人......”   “就是老板娘啦,吃饭的时候我还想跟她攀亲戚来着,居然装傻不理我,哼,装模作样的贱货,等着瞧吧......”   “厨房里也有不好的气息,这附近曾经死过很多人,充满了魂魄的怨念......苏,我们得小心呀。”   “别怕,我的好阿夏,待会儿我对付老板娘,其它人就交给你收拾。”   “没问题,苏,我放一个结界魔法保护你。”   “真是我的好保镖,来--亲一个!”欣然搂着小妖女的腰肢,低头吻了她一下。   阿夏忽然坐起身来,侧耳聆听。她的感知像昆虫一样敏锐。   “苏,那女人来了,我去守门--你要多保重哦!阿夏爱你,舍不得你受伤......”阿夏还给欣然一个情谊绵绵的热吻,鬼魅般飞出窗外。   其后不久,蝙蝠娘子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深吸一口气,喷在欣然的脸上。   欣然哼了一声,装作被催眠的样子,茫然的睁开眼睛愣愣望着笑靥如花的蝙蝠娘子。   “你......你是谁?”   “嘻嘻~小哥哥,我是你的梦中情人~”   “梦中......情人,我的梦中情人......”欣然装疯卖傻的抱住蝙蝠娘子,“你找我......想干什么?”   “哎哟我的小冤家,白天是谁要和人家参欢喜禅呀。”眼见催眠毒雾生效,蝙蝠娘子不疑有诈,宽衣上床,媚笑着与欣然赤身裸体抱在一起。却不知这位美少年正是此道行家,早就识破了她的把戏。   欣然将计就计,尽情享受蝙蝠娘子成熟火辣的肉体。开始开装作被催眠的被动姿态,后来玩的兴起,干脆把她压在身下,疯狂奸淫。蝙蝠娘子没想到文弱秀美如少女的欣然在床上竟如此勇猛,不由得心花怒放遍体生春,肉穴紧咬大肉棒,淫声浪语直达户外。只顾贪淫,竟忘记通知丈夫前来趁机暗杀欣然。   疾风狼在门外守候多时,只听见妻子夸张的叫床声,却不见她发信号。不由得心头火气,一脚踹向大门,要冲进来行凶。   万没料到门前忽然冒起一道烈焰,吓得他缩回身去连连跺脚,好不容易扑灭身上的火苗。身后又响起破风声,似有暗器偷袭。   疾风狼急忙偏头躲闪,只见一道黑光迎面飞来,在身前一尺出突然炸裂,散为惨绿的烟雾,腥甜刺鼻。   疾风狼不经意嗅了一口毒烟,顿觉头晕目眩,浑身汗出如浆,似有一把烈火正在五脏六腑内燃烧。   瞪大眼睛一看,身后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位姿容美艳的黑衣少女,红发乌肤,手握细剑,眉宇间杀气隐现。   “好你个姓苏的,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伏下党羽......哼,小丫头,给我死吧!”疾风狼振臂变身,化作身高八尺的人狼,抄起一把长柄铁斧扑向黑精灵少女。   阿夏扬眉冷笑,纤手朝疾风狼一指,发动魔法“融金术”。   疾风狼手中的铁斧瞬间被加热至熔点,烫的他手掌焦黑,慌忙丢下武器。   阿夏趁机欺身扑上,赤红毒剑连续突刺,剑尖幻化作满天繁星,劈头盖脸罩向疾风狼。   疾风狼躲闪不及,被刺中数剑,气得暴跳如雷,挥拳直奔阿夏面门猛击。阿夏不与他硬碰硬,凭借身材娇小步法轻盈的优势突然一矮身,自疾风狼腋下钻了过去,顺势一剑,刺中胯骨。   疾风狼痛得嗷嗷惨叫,疯了似的追打阿夏。不多时赤红猛毒发作,肌肤灼烫,痛苦非常。急忙呼唤妻子,快点杀掉欣然出来帮忙。   蝙蝠娘子对丈夫的求救置若罔闻。此刻她正与欣然颠鸾倒凤,享受够之前才舍得不动手呢。   欣然大肉棒深入浅出,龟头旁的肉棱不断的滑刮紧嫩的淫肉壁,每每顶动花心。逗引的蝙蝠娘子骚劲大发,主动抬起嫩滑修长的美腿夹住欣然的腰杆,不住旋转肥白的大屁股迎接大肉棒的肏干,饱经锻炼的骚穴宛如婴儿奶嘴不断的收缩吸吮着肉茎,尽展内媚妖术,急不可待的要吸出这美少年的阳元真精。   岂料使出浑身解数,欣然非但没有射精,大肉棒反而更加坚挺粗长,攻势也越发猛烈,肏的蝙蝠娘子面如春花,杏眼眯阖,小嘴哼哼卿卿的低吟着,声声诱人,语语妖媚。   欣然揉着蝙蝠娘子的肥乳,邪笑道:“老板娘,这欢喜禅是不是很舒服呢?”   “啊~好哥哥......舒服死了,再用力一点嘛,嗯,就是这样,插烂姐姐的小骚洞......哼...啊...哼......好痒......我......喔......快插吧......哼......我的......哼......小亲亲......喔......美极了......哼......啊......啊......不好了--要泻身了......”   蝙蝠娘子渐渐感到阴户内饱胀难当,一股激流带着浑身力气冲出花房,浇灌在大龟头上,情知高潮已到,咬紧银牙抵挡那刻骨销魂的极乐滋味。欣然亦感觉到妇人泄身,大肉棒顶住软烂如脂的花心一动不动。   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使得蝙蝠娘子又爱又惊,暗想:“老娘自幼修炼房中术,数十年来阅男无数,从未遇见对手,怎么被这弱不禁风的美少年弄得死去活来,元阴连连失守......”一时恋奸情热,抱着欣然的肩膀又啃又舔,心肝儿肉肉唤个不停,至于门外陷入苦战的丈夫,早就被她丢到九霄云外。   “嘿嘿,别着急嘛,我还有更刺激的玩法呢。朱诺,快来帮我奸这骚货!”   “好咧,求之不得!”红魔女轻笑一声,化为阳物附着在欣然胯下。   “小主人,拜托抬高一点这荡妇下贱的屁股,我要插爆她的后庭花~”   “啊--不行啦,那里不可以的--”蝙蝠娘子吓得花容失色。她虽然生性淫荡,却不曾被人走过后门。   欣然不由分说抱起蝙蝠娘子的肥臀,挺起第二根大肉棒,毫不吝惜的插入紧凑火烫的菊肛。大龟头强硬的挤压着肠道,齐根插入,不胜摧残的肛肉龟裂出血,点点落红洒在雪白的床单上。蝙蝠娘子痛得哀嚎啼哭,几乎昏死过去。   “哼,好舒服......想不到吸血荡妇的后门还是处女地,小魔女,你爽不爽啊?”欣然大力操干蝙蝠娘子前后两洞,爽得直打冷战。   朱诺也舒爽的直哼哼,呻吟:“爽,当然爽得很......哎哟,又紧又滑的肥屁股~真真夹死人家了,主人啊,今晚你好像特别勇猛哩。”   欣然笑道:“最近都在陪温婉姊妹坐而论道,没有机会寻花问柳,可把我给憋坏了,唉,我说朱诺呀,你可不知道,这萝莉虽好,却只应远观而不可亵玩,妙在暧昧,要是想痛痛快快得干上一炮,非得找这等丰乳肥臀骚浪耐肏的熟女不可。”   朱诺被他说得欲念更炽,娇嗲的道:“亲爱的小主人哪~陪你玩女人虽然很爽,可被你玩却更爽......嗯,等你奸够了这荡妇的大屁股,也来试试人家冰清玉洁的小屁股可好?”   欣然笑道:“当然好啦,我还有更好玩的把戏呢。”   说着扳起蝙蝠娘子的粉腿盘在腰间,面对面抱着她走出户外,随着脚步,胯下的大肉棒有节奏的在肉穴中出出进进,奸得蝙蝠娘子死去活来,眯着眼睛呻吟道:“狠心的小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呀......”夜风袭来,吹得她打了个寒战,神经顿时一紧,阴道也抽搐起来,夹得欣然险些喷精。   欣然深吸一口气,屏住精关。邪恶的笑道:“老板娘,我要带你去门外表演床戏,给你老公开开眼界。”   蝙蝠娘子羞愧难当,抽泣道:“天哪......不可以,不可以啊......好丢脸的......好哥哥,人家已经被你玩的快断气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欣然置之不理,把蝙蝠娘子平放在桌上,搂着妇人肥腴粉白的大腿,面朝激斗中的疾风狼疯狂挺动下身,操得蝙蝠娘子死去活来,亲哥哥、亲老公叫个不停。   “畜生!你在干什么--马上放开我老婆!”疾风狼眼见欣然公然奸淫妻子,气得七窍生烟。几次想冲过来,却被阿夏施放火墙拦住去路。   “哈哈哈哈~狼人老兄,我只不过借你老婆玩一晚,又不是不还给你,何止于如此小气。”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欣然才心满意足的拔出大肉棒,把滚烫的阳精射入蝙蝠娘子的樱桃小嘴中。随即把她丢还给疾风狼。   “老婆!你怎么了--快醒醒啊!”疾风狼顾不得再与阿夏缠斗,抱着妻子急切的狂吼。   蝙蝠娘子悠然醒来,嘴角尚残留着欣然的精液。只见她呼吸急促,俏脸红晕,满眼春情荡漾。舒展皓腕,搂着丈夫的脖子娇哼道:“亲爱的,快来嘛~人家还想要......”不由分说推倒疾风狼,跨坐上去玩起倒浇蜡烛。   “老婆......你已经和那小子搞了整整一晚上,怎么还不够--啊,不好,我忍不住了--”疾风狼辛苦的呻吟道。   “嗯,不可以在我高潮之前射精哦~老公,无论如何要坚持住......不然我会杀掉你!”   “嗷嗷嗷嗷~太痛苦了,怎么可能坚持那么久啊......谁来救、救、我、啊~”疾风狼浑身颤抖,咬紧牙关克制射精的冲动。   艾夏服侍欣然穿衣,一边满腹狐疑的打量疾风狼夫妇。   “苏,那女人有点不对头呢......”   “我喂了她一滴威而刚圣水才还给她丈夫,当然骚得要命。”   欣然双臂交抱,吹着口哨走向野合的疾风狼夫妇。疾风狼暗自一凛,担心他趁机偷袭。情急之下顾不得把持精关,小弟弟好似拧开龙头的水管,大股稠精咕嘟咕嘟的射入蝙蝠娘子饥渴的子宫。   蝙蝠娘子还没有满足,气得大骂疾风狼没用,狠狠咬住他的肩膀,撕下一大块血肉。   疾风狼痛得嗷嗷惨叫,神情很是萎靡。欣然哈哈大笑,自乾坤袋中取出一瓶稀释过的威而刚圣水丢在疾风狼脚下。   “老兄,相见即是有缘,这瓶壮阳药水算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有了它,老板娘就不会生你的气啦。”   说罢飞身登上黄金步行鸟,挥手扬长而去。   “臭小子......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哎哟我的妈,痛死了......呸!老子才不上你的恶当哩!”疾风狼忿忿的拾起药瓶,正要摔碎。蝙蝠娘子阻止道:“你为什么不试试,也许真的有效。”   疾风狼怒道:“蠢女人,你是想我被毒死不成?”   蝙蝠娘子不屑的道:“苏公子若有心杀你刚才就有机会,何必多此一举,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呸!他是君子,我是小人,那你为什么不去找那小白脸,跪求他收你当奴婢?”疾风狼大感吃醋。   蝙蝠娘子幽幽一叹,不再言语,似乎对丈夫的话很是认同。   疾风狼很是不安,负气的拧开药瓶,吞了一大口。“妈的,老子活的这么窝囊,死掉算了!”药水入口,一股热气只冲小腹。   蝙蝠娘子见丈夫脸色古怪,关切的问:“你怎么了,难道......真的是毒药?”   “我、我不知道......”疾风狼突然抓住妻子的手,急切的道,“老婆,快点跟我干那事--”   “别又弄得人家不上不下,讨厌死了。”   “不会的啦--那药水好像真的管用!”   夫妇俩顺势抱做一团,在野地里媾和起来。疾风狼果然雄风大振,操得老婆娇啼求饶,直到日上中天才结束了盘肠大战。蝙蝠娘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温柔体贴的帮丈夫穿衣,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疾风狼亦踌躇满志,做了一辈子男人,今天才真正扬眉吐气。   “老公,多亏了苏公子,我们才能体味到人间的至乐。”   “是啊,真希望他能一路平安......”   通往香格里拉的道路上,等候欣然的将是更加危险的刺客。   (第十六集 完)   草纲:2006-2-4   初稿:2006-3-18   初校:2006-3-19   字数:63000   黑天使(第十七集)   --目录--   第一章 还童记   第二章 海蜘蛛   第三章 失乐园   第四章 奈落姬   第五章 兰若寺   第六章 采精记   第七章 合成兽   第八章 八雷神   第九章 晴空斩   -新登场人物-   剃刀小次郎:山老刺客,精通还童忍法,惯用婴儿的姿态迷惑对手。九天狗之一。   海蜘蛛:山老刺客,水遁高手,妙子夫人的忠仆。九天狗之一。   熊我将臣:香格里拉最强的妖术师,精通瞳术,身体能分解成一千头火鼠。九天狗之一。   风间奈落:绰号死亡歌姬,拥有机械铠“蜂后”,能以歌声操纵“月之蝶”。温婉姊妹的好朋友,九天狗之一。   黑山老妖:修炼千年的树妖,纠集丧尸霸占兰若寺,后被欣然以村雨刀斩杀,尸体和魂魄成为创造“欢喜观音”的素材。   ─新登录机械铠─   忍玖-蜂后:   作者:香格里拉兵工厂   机师:风间奈落   属性:风   造型:上半身是和服少女,长发披肩,美目微阖,状若沉思,宛如扶桑神话中的巫女。下半身是金黄色带有黑斑条纹的蜜蜂腹部,尾端的塑胶蜂针是粒子病毒发射管。   武器装备:   1) 音控火箭炮:   2) 音控月之蝶:以歌声激发念动力,诱导粒子病毒。   引擎:风晶石动力炉   特色:搭载有技术成熟的月之蝶兵器,可以飞行,但机动性不佳。以远程火力为主,几乎不具备肉搏战能力。   忍贰-黄泉御前:   作者:香格里拉兵工厂   机师:万象院妙子   属性:暗   造型:身着白色和服头戴凤冠的美妇人,装甲采用仿生金属构造,质感接近人类的肌肤,面部设计则是妙子夫人肖像的再现。   武器装备:   1) 电击鞭   2) 幽冥浮游炮(×99):万象院妙子并无飓风血统,即便发动狂战士系统,精神力也不足以控制如此之多的浮游炮。真正驾驭浮游炮的是寄宿在铅制飞行梭内的忍军英灵。   3) 狂战士模式:   a) 天地集魂咒-发动暗之精魔力场,吸取周围生物的精气和魂魄,转换为负能量。   b) 黄泉八雷神-将集魂所得的负能量凝聚成八枚破坏力超强的“阴雷”。(负能量的浓度越高颜色越深,表现为由绿到黑的色带变化)   引擎:上品暗晶石驱动“对消引擎”。   特点:幽冥浮游炮固然强劲,但发动的条件比较苛刻,必须集满九十九颗自愿供机师驱策的灵魂。灵魂在自然状态下会以能量辐射的形式迅速衰变消失,即便保存在铅制(重金属能有效屏蔽灵魂波动的辐射)飞行梭内也无法维持太长时间,不利于持久作战。此外,“狂战士系统”的不稳定性亦是一大隐患。   -新登录魔兽(合体魔兽)-   欢喜观音:欣然创造的炼金术合成兽,千年树妖雕刻的裸女像与淫兽融合而成。   特技:   1) 化血神光   2) 触手攻击×32:缠绕,绞杀,骨刃突刺。   3) 吸精擒抱   大淫兽明王:欣然与欢喜观音主魔合体,统治触手生物的低级神祗之一。   神格:17级   1) 广域化血神光   2) 触手攻击×64:缠绕,绞杀,骨刃突刺。   3) 广域吸魂诀   4) 指挥触手生物   5) 神之领域:空间内持续虚弱、吸精、震慑效果,反弹所有破坏力小于领域界限值的攻击。界限与神格级别成反比。   ─炼金术公式─   太阴魔像的合成公式:千年树妖的雕像+返魂咒+孪生处女的三种体液=太阴魔像   欢喜观音的合成公式:太阴魔像+高等淫兽+主魔合体术(永久)=欢喜观音   ─下集预告─   欣然初乘黑天使,便面临幻之骑士机“服部半藏”的考验。   失控的暗之精魔力场炸得欣然粉身碎骨,"虫洞跳跃"却使因果逆转,时间回头......   结束香格里拉之旅,欣然重返阔别多日的故乡,与父母姐姐欢聚一堂,共享天伦之乐。   七月飞雪,中洲各地气温骤降,北极上空妖气冲天,全人类面临一场冰封浩劫......   为调查气温反常的原因,欣然一家奉诏进京,途中遭遇黑翼党袭击,神秘的翼人首领竟拥有与欣然匹敌的力量......   苏家一行在圣都受到热烈欢迎,有心人却藏在阴暗的炼金塔内策划阴谋......   吸血鬼杀人事件惊爆圣都,欣然被指为嫌犯,锒铛入狱。   为替情郎洗刷冤屈,龙琦与水镜协助欣然越狱,沿着蛛丝马迹追查到教廷公墓,终于揭穿幕后黑手的真面目。   虚天魔功对圣龙神功,毁天灭地拳对神威爆裂,末日黑龙波对双重神威爆裂,宿命的对决在两位圣骑士之间展开。欲知胜负,请看下集。   ─封面构图─温婉姊妹(有参考图)   第一章 还童记   北疆公路东侧·郊狼狩猎场。   深夜,碎石铺就的公路泛着惨白的月光,如同一条冻僵的蛇。旷野中似有点点鬼火游荡,郊狼的嚎叫此起彼伏,令人不寒而栗。这里是狼群出没的危险地带,从无旅人敢在夜间单独来往。   路旁摆着一只摇篮,白胖的婴儿睡的正香,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狠心的母亲抛弃了。   一头饥饿的郊狼走近摇篮,急不可待的扑了上去。婴儿突然醒来,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精芒。   郊狼吓得向后一缩身,野兽的直觉告诉它最好别再靠近这危险的猎物,然而饥饿却使它不甘心就此罢休,流着口水在摇篮附近逡巡不去。   婴儿不悦的哼了一声,张开小小的嘴巴,口中似有寒芒闪动。郊狼预感到死神将至,急忙夹着尾巴逃走,不时的回头张望。这时,公路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婴儿似乎受到惊吓,放声啼哭起来。   郊狼困惑的摇摇尾巴,终于放弃猎物,匆匆地跑开了。   一辆载满货物的马车疾驰而来,路过摇篮时婴儿的哭声更加响亮。   “安迪,快停车!”一位浓妆艳抹的妇人撩起帷帘问车夫,“你听见婴儿哭声了吗?”   健壮的车夫瞅瞅路边的摇篮,不安的说:“夫人,是个弃婴,我们现在没时间管闲事,不然被老爷捉到就全完啦。”   妇人冷笑道:“你现在害怕了是不是,当初你决定带我私奔的时候为什么不怕?是不是认为老头子的家产已经偷到手,不再需要我了?”   车夫慌忙辩解:“夫人,我发誓--要是有一丁点对不起您的念头,活该被郊狼撕成碎片!”   “哼,那就乖乖听我的话!去,把那婴儿抱上车来,他一定是饿了。”   车夫不太高兴的从摇篮里抱起婴儿,送到妇人手中。   “瞧啊,安迪,多么漂亮的小宝贝儿,还是个男孩呢。”   “夫人,你可别打算收养他,谁知道是哪里来的贱种。”   “啊,多么冷酷的男人,我真后悔爱上你,”妇人摇头叹息,解开衣襟,把丰满的乳房送到婴儿唇边,自鸣得意的说,“喝点贵妇人的奶吧,我的小乖乖,等你进了孤儿院,你将会为此感到自豪,你当然可以向别的孤儿炫耀,因为你喝过高贵的安德森夫人的奶。”   “请允许我提醒您已经不是安德森夫人了,况且,您从前也只是安德森老爷八位情妇之一。”   “喔呵呵呵呵~可怜的安迪,你真让我扫兴!的确,我抛弃了安德森老头,但我依然拥有安德森家族的财富,”妇人贪婪的环顾车厢内成箱堆积的金银,“从今天开始,这些财产全都是我一个人的,安德森老头和他的七条母狗活该去当叫花子--啊呀,该死的小东西,竟敢咬我!”妇人气得把婴儿摔在地上。   婴儿没有哭,吐出粉红色的舌尖舔净唇边的奶渍,眯着眼睛仍在回味母乳的美妙滋味。他的表情让妇人感到害怕,慌乱的嚷道:“安迪,把这小畜生扔出去,我不再喜欢他了!”   这话正合车夫的心意,转身钻进车厢,伸手去抓婴儿。婴儿突然睁开眼睛,冲他冷冷一笑。车夫吓了一跳,身子登时僵住了。   “怪--怪物!”惊呼声尚未来得及出口,婴儿突然张口吐出一道银光,刺破车夫的喉咙。   车夫惨叫一声,仰面栽下马车。   妇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向车外张望。   婴儿慢慢地站起身来,幼小的身躯在月光下迅速长大,仿佛十多年的发育全部浓缩在这几秒种里。妇人吓得目瞪口呆,傻傻的注视着这诡异的一幕。转眼间,婴儿变成一位身材高颀的英武少年,赤身裸体的沐浴在月光下。   “鬼--鬼啊~安迪、安迪--你在那里? 救命啊--”妇人终于回过神来,吓得放声尖叫。   少年回头微笑,柔声道:“妈妈,别这样,太难看了......”   “别、别过来,都是安迪那个混蛋一个人干的,整件事我都是被迫的啊!”妇人并不傻,知道少年是丈夫派来的杀手,“不要杀我......我把财产分给你一半--不,全都给你,求你饶了我吧!”   “不要哭了妈妈......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少年仍在自言自语,神情亦像做梦似的古怪迷离。   妇人奋力跃下马车,没命的朝着荒野逃去。   “不要跑,妈妈......我会保护你的,我已经长大了,没有人敢在我面前伤害你,妈妈,你没有听见我的话吗?”少年不紧不慢的跟上去,鬼魅似的贴在妇人背后。   妇人没命的奔跑,对少年的梦话,当然不敢回答。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怒色,闪身上前抓住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可恶的女人!你不是我妈妈--你......给我去死吧!”左手在妇人颈上一抹,割断了她的喉咙。   少年信手将尸体抛向狼群,丢下指间染血的刀片,从摇篮中取出衣服穿上。   乌云遮住新月,旷野中伸手不见五指。郊狼在马车附近游荡,拖走车夫的尸首。少年坐在车厢顶上,信手捡起一片落叶,含在口中吹响。笛声悠扬凄婉,飘飘洒洒的飞向夜空。   一阵狂风吹散乌云,俊美的白龙与月光一同降落在马车旁。   妙子夫人飘然跃下龙背,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左侧是身着粉色和服的长发女郎,右侧是做艄公打扮的黑衣驼背人。   妙子夫人走到马车跟前,望着少年微微一笑。“小次郎的还童忍法还是那么精彩,剃刀想来也不至于生锈吧。”   少年杀手放下叶笛,冷冷答道:“妙子夫人为什么不进来试试,你的奶一定比死人的好喝。”   “剃刀小次郎,用这种口气对香格里拉的主母大人讲话,你不觉得太过失礼吗?”驼子阴森森的训斥道。   小次郎毫不理睬他,目光深深的望着长发女郎,表情变得异常温柔。女郎眼帘深垂,在月光下扬起虽算不上美丽却温柔可人的脸庞,朝着小次郎所在的方向欠身微笑。她的眼睛看不见,身体却能感受到对方倾注在目光中的柔情。   小次郎恋恋不舍的从盲女脸上收回视线,转而问妙子夫人:“夫人深夜来访,应该不是巧合吧?”   “我是来请你杀一个人。”妙子夫人开门见山的说。   “怪了,平常的工作都是海蜘蛛或者奈落姬传达,今次夫人却亲自出马,目标想来非同小可。”   “苏欣然这名字,你可听说过?”   小次郎吸了口气,神情凝重的说:“杀这个人,价钱可是很高很高的哦。”   妙子夫人胸有成竹的笑道:“事成之后,我请奈落姬给你唱一夜情歌可好?”   “夫人......请别这样子,会被小次郎笑话的......”盲女奈落姬羞涩的垂下头去,香肩微微颤抖。   “夫人真是出乎预料的大方,如果奈落姬不反对,这任务我接了。”   “怎么会反对呢......当然不会,”盲女小声细气的说。   妙子夫人把她推到小次郎面前,轻声道:“奈落,去给小次郎唱支歌,就算是预付的定金。”   盲女羞涩的点点头,摸索着走到马车前。面向月光理理秀发,曼声歌唱。   小次郎亦吹起叶笛伴奏,感伤的歌声在月光下婉转低回,令人闻之泪下。一曲唱罢,两个人相对无言。   小次郎擦去眼角的泪痕,沉声道:“后会有期。”说罢跳下马车,提着摇篮走进夜幕深处。   盲女望着他的背影,几许忧色浮上眼角眉梢。   黑衣驼子抓抓下巴,粗鲁的问她:“喂!风间你告诉我,小次郎杀人后为啥一定要吹笛子,活像个大白痴......”   风间奈落幽幽的说:“小次郎很小的时候没了妈妈,是被一伙残忍的强盗杀死的......死前饱受折磨,那时候他还没有断奶,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遇害......也许笛声能帮助他回忆起母亲的样子吧。”   驼子冷笑道:“所以他就像强盗对待他母亲一样对待别的女人?这家伙的脑子一定坏掉了。”   风间奈落苦笑道:“也许他是把死在自己手中的女人想象成强盗的母亲。”   “变态!”   “唉,的确有点呢......”   “哦,你也这么认为?”   “才不是呢,其实我挺喜欢小次郎的。”   “哼,那么在他眼中,你究竟是情人还是母亲?”   “我也不知道啊......也许两样都有一点,情人也好,母亲也好......只要是小次郎的人,我都不讨厌呢。”风间奈落羞答答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驼子是个粗线条的男人,完全不懂情人间微妙的心思。   “他又没有向我求婚......小次郎,他是个害羞的男孩子呀。”   “哼!没出息的家伙......”   “海蜘蛛先生,请别当着我的面说小次郎的坏话好么。”   悻悻的吐了口痰,海蜘蛛决定不再管这两个人的闲事。“夫人,小次郎那套花样只能对付无知妇女,男人会上他的当?”   妙子夫人笑道:“别人或许不会,但苏欣然一定会上当,据情报分析,他是个不折不扣恋童癖。”   “呸!变态遇见变态,这下有得好看啦!”海蜘蛛幸灾乐祸的笑道。   “小次郎的刺杀虽然十拿九稳,但为了预防万一,你也去蜃气泽准备吧。”   “遵命!如果姓苏的侥幸闯过小次郎那一关,蜃气泽就是他的葬身之地!”海蜘蛛身形一晃,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了。   天刚蒙蒙亮,一只被漆成金黄色的机械步行鸟迈着滑稽的步伐走进郊狼狩猎场。   鸟背上的两个人可谓黑白分明。白衣的是睡眼惺忪的美少年,偎依在他怀中的是一位有着一头火红长发的黑精灵美少女。   “啊啊--呜,好想睡觉哦......哎哟!”美少年打哈欠的时候恰逢步行鸟向一侧倾斜,于是他便很不雅的滚下鸟背,摔了个马趴。   “该死的笨鸟儿!你说你今天摔了我多少次?”   “苏,这是第五次,我帮你数着呢。”黑精灵少女窃笑道。   “阿夏......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嘻嘻~有一点点啦,看到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苏少爷也有倒霉的时候,弱小可怜的阿夏就会对生活重新充满信心。”说笑着,阿夏轻舒皓腕,把欣然拉上鸟背。   欣然搂着赤红蚁后富有弹性的小蛮腰,哀叹道:“阿夏,在亚马逊的时候你还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好,才没过几天嘴巴就变得如此恶毒,一定是被朱诺给教坏啦!”   阿夏连忙替腻友辨白:“才不是呢,朱诺姐姐最好了!平时人家住在封魔卡里不见天日,只有朱诺陪我聊天解闷,至于我变得比从前更能会说话,那都是因为少爷你教导有方呀。”   “我有教你挖苦人?”   “那倒没有,可是每天晚上你都要人家给你“吹箫”呢......” 阿夏掩口羞笑。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当然有!阿夏吃了你的精华,自然而然的沾染了你的聪明才气,嘴巴也就变得越来越会说话啦。”   欣然被这骚媚的小女妖逗得哈哈大笑,爱抚着阿夏的小腹坏坏的问:“我射进你肚子里的精华更多,怎么不见你的小肚肚耍贫嘴呢?”   “嘻嘻~因为阿夏要把肚子里的宝宝们积攒起来,给你生一大堆会贫嘴的胖娃娃!”   (......听起来好像蚂蚁产卵,该不会生出一堆妖怪吧?)   说笑声惊动了饥饿的郊狼,纷纷追上来,扯着脖子嚎叫不已。一头饿狼试图扑上鸟背,刚一靠近便被阿夏的纤玉迎头踩下,脑浆迸裂而死。群狼蜂拥而上,抢吃同类的尸首。   阿夏童心未泯,见状拍手娇笑。欣然嫌狼嚎刺耳,打了个哈欠道:“阿夏,看看地图,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唔......是郊狼狩猎场。”   欣然精神一振,笑道:“过了郊狼狩猎场,511孤儿院就不远了,温儿婉儿就在那里等我们呢。”   “苏,为什么不让红莲改直接飞过去,那样不比走路快得多?阿夏也好想念那对有趣的双胞胎呢。”   “谁不想飞啊?可惜备用的晶石不多了,附近又没有魔晶石专卖店,如果在路上用光,战斗时就会很被动。”   交谈时又有一群郊狼追上来,阿夏扬手抛出一颗火球,炸得群狼四散奔逃,留下两具狼尸,冒起焦臭的黑烟。   狼群被惊散,嚎叫声锐减,欣然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连忙催动步行鸟赶过去。   公路旁停着一辆被毁的马车,马儿早已不知去向,现场留有一滩滩凝固的血渍。欣然翻身跃下鸟背,走近马车。车厢一角堆放着凌乱的衣物,哭声便从里面传来。   欣然拔开杂物,只见一个白胖可爱的婴儿仰躺在摇篮中。   “苏,发生了什么事?”阿夏追上来问。   “一个孤儿,车里没有其它人,不知道是遇见强盗还是饿狼造的孽......喔喔~别哭别哭,可怜的小家伙,叔叔这就带你去找妈妈。”欣然抱起婴儿,在他白胖的脸蛋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阿夏环顾四周,忧心忡忡的说:“苏,我闻到尸体的气味,一男一女,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应该是一对年轻夫妇......”言外之意是婴儿的爸妈十有八九已经遇害了。   “狗鼻子阿夏,你就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话!”欣然孩子气的捂住婴儿的耳朵,不想让他听见父母遇害的消息。   “可是......苏,你打算怎么办,我们现在的处境不适合抚养婴儿。”阿夏对孤儿的未来深表忧虑。   欣然闻言陷入沉思。怀中的婴儿悄然停止哭泣,脸上闪过一线杀机,正欲吐出藏在口中的飞刀。   欣然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婴儿大叫:“哇!这里、这里--阿夏快来看,好奇怪哦!”   伪装成婴儿的剃刀小次郎被欣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唯恐被他发现藏在口中的飞刀,连忙紧闭嘴巴。   “苏,怎么了?”阿夏好奇的凑过来。   “这小家伙居然有一根白头发!” 返老还童的小次郎只有寥寥几根头发,其中一根是白色。   “嘁,什么呀......白头发有啥了不起,人家一出生就是满头华丽的红发哩。”阿夏悻悻的说。   小次郎可没有责怪欣然大惊小怪的心情,激烈的扭动身躯,表情里透出难言的恐惧。这根白发是“还童忍法”的命门所在,一旦脱落,他将无法变回成年人的体形。   “小小年纪长白头发大不吉利,我来替你拔去!”   “哇--”小次郎惨叫一声,险些昏死过去   欣然得意的吹飞白发,重新计算婴儿的头发。“一、二、三,还剩下三根......好哩,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就叫‘三毛’!”   从这一天开始,山老刺客剃刀小次郎神秘的绝迹江湖,取而代之的是被轻率的冠以“三毛”之名的倒楣婴儿。他必须花费十数年的时间重新长大成人,在找到寄养孤儿的地方之前,欣然和阿夏就是他的监护人。   各怀心事的三个人重新上路。阿夏兴高采烈的抱着弃婴三毛,与后者的郁闷心情恰成对比。几只孤狼前后游走,与一行旅人做伴。   小次郎此刻对害得他无法变身的欣然恨之入骨,可是偏又不能马上动手暗杀。一来与欣然之间隔着黑精灵少女,以婴儿的体质他绝无可能同时杀死两名强敌,二来即便侥幸干掉欣然和阿夏,他以婴儿的身躯孤零零的停留在郊狼狩猎场,难免变成郊狼的美餐。   强忍心头怒火,小次郎决定在夜间两人入睡后再行刺杀。   日上中天时欣然一行终于走出危机四伏的郊狼狩猎场,前方群山起伏,树木繁茂,景色分外秀丽。   欣然按照地图的指引离开公路走进树林,在一颗大树下停下来,吃点干粮,稍做休息。阿夏勤快的把步行鸟变形成行军营,拉出一块毯子当餐布。欣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颗果树,春夏相交的季节,果子尚未成熟,半青半红,看上去十分诱人。欣然摘下一只果子啃了一口,味道辛辣,竟与烈酒相仿。   “吱吱--”树上窜出一只猴子,好奇的打量他。欣然看着有趣,便把手中的半只果子扔过去。猴子亦学着他的样摘青果子掷来,欣然轻松闪开,冲猴子扮了个鬼脸,拍手大笑。   “吱吱--”   “吱吱--”   不料住在其它树上的猴子也被他激怒,纷纷投来果子,砸得欣然东躲西藏,挨了好几枚“炮弹”。情急之下纵身跃上树稍,朝树荫深处逃跑,转眼间远离了宿营的地方。   不知走出多远,视野忽然变得开阔,前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沼泽地。   欣然扶着树枝眺望沼泽,心想这里大约就是“蜃气泽”了。沼泽上空水汽氤氲,阳光折射成七彩光华,美不胜收。水面与蒸汽交相辉映,远方的景物幻化成为空中楼阁与各色山精水怪,忽而聚做一团,忽而被风吹散,光怪陆离,难以言表。   欣然正看得出神,背后飞来一只果子,恰击中后脑勺。   “哎哟!好痛......可恶的小猴!”   猴子攀上树梢飞速逃离。欣然紧追不舍,不多时树林到了尽头,前方是一座水声轰鸣的瀑布。猴子纵身跃入瀑布,不见了踪影。   欣然深吸口气,飞身跃向瀑布。虚天魔功排开水流,护送他安然抵达瀑布内的洞穴入口。欣然钻进洞窟深入山腹,路尽头是一座空荡荡的石室,正对面的石壁上雕着两行古文。左边三个字是“花果山”,右边是“水”、“X”“洞”,居中那个字却不认得。   石室内空荡荡的一无所有,也不知是天然生成,还是古代隐士修行的洞府。欣然四下搜寻,没有找到偷袭他的猴子,却意外的在一截凿空的树干中发现了香气扑鼻的美酒,想来是猴子所酿。   欣然抱起酒桶返回营地,与阿夏一同品尝。小次郎嗅到酒香,心中暗喜,一旦欣然和阿夏喝醉,再下手暗算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欣然酒量不高,阿夏也稀松平常,两个人略饮了几杯便有了醉意,一切都朝着小次郎希望的方向发展。然而就在这时,阿夏忽然想起这个被遗忘在角落中的小婴儿,醉醺醺的娇笑道:“三、三毛......阿姨请你喝猴儿酒~” 说罢拎起他丢进酒桶。   小次郎头朝下栽进酒桶,差点被活活呛死。等到被欣然救出来时肚子里已经灌满了猴儿酒,醉得四肢瘫软神志不清,苦心策划的暗杀行动只得再次搁置。   勉强振作精神,暗运内力试图将酒精排出体外,无奈变成婴儿以后内功也只剩下不足三成。行功到紧要关头被奇异的声音惊动,抬头一看,欣然与阿夏正搂在一起亲热。   阿夏销魂夺魄的呻吟声传入耳中,小次郎不由得心猿意马内息浮动,差点走火入魔。吓得他连忙收敛心神,暗骂欣然无耻,光天化日之下与情妇行淫,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转念想到沉湎于性爱中的男女是最缺少防备的,不禁大喜过望,决定趁欣然与阿夏欢好忘我之时痛下杀手。   亲热中的小俩口对小次郎的恶毒用心毫无觉察。在酒力的鼓动下,阿夏显得比平常更加热情。吃吃娇笑着挣脱欣然的怀抱,站在树荫下曼妙的旋身起舞。   双手一扬,魔法所变的衣服立时不翼而飞,娇小婀娜的胴体慷慨的裸露在春日温暖的阳光下。肌肤闪闪发亮,散发出诱人的体香。皮肤虽黑却比寻常女孩更为细腻光滑,挺拔的豪乳随着舞步摇曳起伏,平滑的小腹仿佛整块黑玉琢磨而成,无一点瑕庇可寻,圆臀挺翘迷人,浑圆纤美的大腿更是鬼斧神工的杰作。   欣然看得两眼发直,由衷赞叹道:“小妖女的艳舞跳得真棒!”   阿夏抛了个媚眼,偎依在欣然怀里腻声道:“苏,快来嘛......人家也要你脱光光。”说着灵巧的解开欣然的裤带,伸手捞出早已昂首待发的大肉棒上下套弄,挑逗的欣然欲念勃发,通体舒爽。好奇的问:“阿夏,你这招“素手擒龙”的神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阿夏笑嘻嘻的道:“我的师父可多啦,亚马逊的三位皇后是启蒙老师,品萧的绝技是朱诺姐姐所传,爱抚的技巧是尤丽亚姐姐手把手教授,你瞧,我还会这个呢--”说着猫儿似的缩身盘在欣然胯下,吐出火红的香舌,跪伏在脚掌上细心舔吮,喉中发出妖媚的呜鸣。   欣然爽得打了个寒战,呻吟道:“不是吧,沙王小乖乖的绝招你也学会了!”   阿夏仰头笑道:“姐姐们倒没有特意教我,都是平时阿夏藏在封魔卡里偷学的。”原来欣然平时与情人们欢好时阿夏便在封魔卡中旁观,久而久之,竟也自学成材。   “苏,阿夏学得好不好呢?”小妖女深深的望着欣然的眼睛,含情脉脉的说,“姐姐们都不在你身边,阿夏要代替她们所有人爱你......”   欣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有用行动回报她的深情。双手环抱小妖女的腰肢顺势向怀中一带,与之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   阿夏身材瘦小玲珑,个头仅比标准萝莉身材的温婉姊妹高一丁点,容貌也显得稚气未脱,然而身材却惹火的令人瞠目结舌,仿佛一百多年的时光全用于发育胸部,“童颜爆乳”用在她身上最恰当不过了。两颗豪乳宛如成熟的甜瓜,轮廓浑圆完美,骄傲的挺立在纤巧的酥胸之上。   欣然抬手托住左侧的肥乳爱怜的把玩,乳峰压在手掌上沉甸甸的,仿佛蓄满了香甜的乳汁,却没有丝毫下垂的迹象。乳肉柔中带韧弹性十足,肌肤细滑紧凑,触感美不可言。上头一点嫣红的蓓蕾,向外扩撒成粉红的乳晕,小小的乳头因兴奋充血向上凸起,变成一株可爱的小肉芽。欣然瞧着有趣,低头含住乳头用力吮吸,让那粉红的小可爱变得更加茁壮。   “啊......太刺激了......苏,不要这么用力亲嘛,阿夏的咪咪要爆炸了......”小妖女扬起俏脸苦闷的呻吟,紧抱着情郎肩膀的手指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由于阿夏的体质比较特别,欣然不想过份刺激她,依依不舍的放过乳峰,低头找到阿夏剧烈喘息的小嘴热吻起来。阿夏柔媚的应和着他的索吻,吐出香舌,把甜美的汁液和爱心奉献给情郎。阿夏的唾液不但是解毒良药,更是美味的饮料,特别是当她动情的时候,分泌出的体液带有一种略微发苦的香气,比最名贵的香水更撩人情怀。为了品尝这美妙的香味,欣然每次都要花很多时间爱抚阿夏。   在欣然带有魔力的双手无所不至的爱抚下,阿夏很快便到达高潮的边缘。周身渗出细小的带有奇香的汗滴,仿佛给黑亮的肌肤涂上一层蜂蜜,触手温热滑腻。欣然感觉就像抱着一尾滑溜溜的美人鱼,稍不留神阿夏就会从他怀里唰的一下滑走。可又舍不得太过用力,唯恐弄痛了这千娇百媚的小妖女。   顺着奇香的踪迹向下寻找,欣然的攻势转移到小妖女的秘密花园。阿夏乖巧的翘起玉腿,红着小脸儿把湿漉漉的蜜穴呈现在情郎面前。   粉红色的水汽立时扑面而来,欣然深深吸入,顿时七窍通畅,心旷神怡。阿夏的耻毛一如她的秀发鲜红夺目,柔顺的贴着肥美的阴埠,宛如一团炽烈的火苗。中央是高高坟起的玉户。构造与人类女孩迥然不同,上下左右各有一片肥厚水嫩的肉唇,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红嘟嘟的一开一合,流出粉红色的淫水,被春情勃发的火热胴体蒸发成为绯红的香雾。   四瓣花唇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羞答答半隐半露的鲜红淫肉,正中一点相思豆,被涌出的蜜汁冲得摇摇欲坠。欣然爱不释手的撩拨着那颗小肉蒂,逗弄的阿夏扭动腰肢,圆臀亦饥饿难耐的向上挺翘。软语哀求道:“苏......快来吧,阿夏忍不住了......”   欣然也早已情火难耐,自然不会让可爱的小情人儿失望,扶着大肉棒在桃源洞口略为润滑,奋力一挺,滋的一声连根插入肉穴深处,直抵花心。   阿夏盘起美腿夹住欣然的腰杆一动不动,幽怨的呻吟道:“苏,好坏哟......话也不说一句突然插进来,阿夏的小洞洞快被你撑破了。”   欣然亲亲小妖女的香唇,坏坏的笑道:“好阿夏,是我错了,快用你的小花花惩罚我吧。”   阿夏俏脸绯红,格格羞笑。她知道自己的肉穴与众不同,欣然还特别为之起了个昵称叫做“小花花”,每次被他这么说,阿夏就会又害羞又自豪,兴奋的无法自禁。   说话间她挪动双腿,四瓣肉唇宛如睡莲般合拢,娇痴的包裹着大肉棒,同时挺起臀部迎接着龟头。欣然知道她春情大动,顺势加大力道抽送起来,奸得阿夏娇喘吁吁,淫水横流。   欣然见她春情荡漾,媚态迷人,更加欲火如炽,抱紧娇躯,耸动着屁股,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猛,不停地狂插,每次深入,花唇都会随着肉棱子卷进肉穴,涨得阿夏小腹痉挛,又爽又怕,大力抽出时粉嫩的阴肉反卷出来,仿佛五脏六腑也被拉出来似的。   阿夏娇喘连连,媚眼如丝,娇声的叫道∶“啊┅┅啊┅┅苏,好棒......我的亲亲小丈夫,阿夏的好主人,好老公......玩的人家好舒服啊!啊┅┅你真会干┅┅美┅┅美死我了!啊┅┅你顶到┅┅你的小妖女的花心了┅┅啊,好舒服......小花花美死了!”   欣然听着阿夏放浪的叫床声,更为卖力的抽插着,双手移到肥硕的大奶子上,粗暴的揉捏了几下。上下夹攻之下,阿夏更加欲仙欲死了。心中燥热难言,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小腹深处喷射出去,身子一下子被倒空,轻飘飘的如在云端。   忽然一阵肉紧,火热的阴精喷射在大龟头上,手腿也都瘫软下来,同时娇喘吁吁道∶“啊┅┅亲爱的,我不行了,小花花融化了┅┅阿夏飞上天了......”花心一阵阵的酸麻酥翘,又是一股阴精狂泻出来。   欣然停止动作,大肉棒浸泡在充满温热阴精的嫩穴里,享受水乳交融的极乐滋味。阿夏浑身颤抖,勉强克制昏厥过去的冲动,嗓音颤抖的道:“苏,快......闭上眼睛,阿夏忍不住要变身了。”话音未落,浑身骨骼发出爆竹似的脆响,顷刻间身形暴涨三倍,变回赤红蚁后的真正姿态。   第二章 海蜘蛛   原来阿夏只能在心情平静的时候保持人类的体形,高潮时精神极度亢奋,自然无法维持化身。   欣然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依旧与阿夏亲密相拥。随着阿夏体形的改变,他的身体也被托在赤红蚁后浑圆巨硕的肚皮上。   “泣......苏,坏死了,不听人家的话......”阿夏发觉欣然没有闭上眼睛,反而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害羞的抽泣起来。   欣然亲亲小妖女的脸蛋儿,又攀下她头上的触角温柔的把玩。“好阿夏,为什么害羞呢?就算变成现在的样子,我还是一样喜欢你啊。”   欣然的安慰给了阿夏些许勇气,抬起泪眼幽幽的问:“真的吗?可是我觉得这样子好丑......”   “别傻了,我的好女孩,只要是阿夏的,我全都喜欢!”   阿夏破涕为笑,玉臂亲昵的环抱着情郎的颈子,下身八只纤足也紧紧的锁住他的身躯,吐出修长的粉舌,俏皮的在他脸上舔来舔去。   小情人如胶似漆,旁观的小次郎可无法保持镇定。之前旁观欣然与阿夏交欢,一开始还想着等待机会行刺。   结果两个人搞得轰轰烈烈,比春宫戏还精彩,小次郎不知不觉看得入神,刺杀大计也抛出九霄云外。正如痴如醉之际忽然目睹阿夏变身,顿时吓得三魂出窍。   心中暗想,老子自幼苦练“还童忍法”,自认为在“变形界”名列头把交椅,万没想到这貌不惊人女孩竟可以变得更加夸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老句话果然不假!我派忍法虽然号称天下无双,但与真正的高人相比毕竟仍有不及之处。   他可不知道,阿夏的变身才不是什么“忍法”。这位小姐从打生下来就是这副模样。   “阿夏,没想到你变回赤红蚁后以后‘小花花’还是那么紧窄......我还没有干过变大之后的你呢,咱们继续吧!”欣然兴致勃勃的说。   阿夏害羞的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变得这么丑你还有兴趣,真是个坏孩子......苏,不是阿夏不乖,实在是身体软叭叭的一点力气也无,再玩下去只有逃回封魔卡休息啦。”   “那怎么办,你满足了,我还硬着呢......”欣然很是扫兴。   阿夏奉上歉意的一吻,柔声道:“苏,阿夏用嘴巴伺候你好么?”   欣然乐不可支的笑道:“当然好!我再多喂你一点精华,好让我的小妖女变得更加伶牙俐齿~”说罢拔出大肉棒,站起身来。   阿夏揉揉酸麻的腰腿,八爪曲折,肥圆的腹部紧贴地面,匍匐在欣然胯下。一手握住紫红的大肉棒,张开小嘴慢慢的把壮硕的龟头吞进去,灵巧的香舌围着肉棱子绕圆圈,舌尖儿不时的在马眼口上挑一挑,挑得欣然一阵阵沸血。暗赞阿夏不愧是红魔女的私淑弟子,“口技”着实厉害,含得小弟弟快感迭生。不多时精关猛开,大量浓稠的的阳精噗噗的射出来。   阿夏忙用口接着,含满了一口阳精,咕噜一声吞下喉咙,余下的精液无法吞净,尽数喷在她的脸上。黑里透红的俏脸上挂着几点白浊的阳精,妖媚的令人窒息。事实上,旁观的小次郎看到这一幕时真的快要昏倒了。   阿夏再次显示出得天独厚的本钱,吐出蛇信般细长的舌头,把欣然丢了精的肉棒舔得干干净净,而后舌尖一甩,绕着脸庞扫了一圈,把残精一点也不浪费的收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咽下肚去。   欣然心满意足的躺在草地上歇息。悠然遐想情人中的异类们,龙女,巨魔,半人马,蝎子女,再加上赤红蚁后......我还真有“妖怪缘”呢。转念又想,我自己就是半吸血鬼,体内又寄生着上古邪神,不但是妖怪,而且是天子第一号的大妖怪,大妖怪配小妖女,也算是物以聚类!一念至此,呆呆的傻笑起来。   阿夏伏在他身旁,上半身的女体蜷缩在他怀里,脸蛋儿紧贴在欣然的小腹上,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抚摸着滚圆的大肚皮喜滋滋的想,等到积累出足够的“种子”,就可以给亲爱的老公生一大堆可爱的妖怪宝宝啦。   她听从欣然的训示不再生产赤红蚁人,然而孕育后代的方式是不会随意志改变的,不生则已,一生就是一支童子军。谁有能想到,有朝一日中洲第一阔少将为儿女们的奶粉钱伤透脑筋。   喔,再说说咱们那位“三毛小次郎”。这家伙先是看春宫看得太投入忘记报仇,后来又被阿夏变身吓得半死,如今好歹小情人歇息了,他也后悔起来。   (活见鬼!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呀?)   时机错过,刺杀计划只得再次推后。况且他心里也不愿意打扰幸福中的男孩和女孩,毕竟这份幸福也曾是他梦寐以求的。   (如果这两个人换成我和奈落姬该多好......)   小次郎羡慕而又伤感的想。突然之间,他开始痛恨从前的自己--那个不敢向爱人表白情谊的懦弱的剃刀小次郎。   话说回来,小次郎宽宏大量的饶了欣然和阿夏一命,当事人可没有因此感恩戴德。阿夏服侍欣然穿好衣服,正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忽然发觉摇篮中的小家伙有些不正常,目光很快转移到婴儿胯下。   “耶?苏--快来看,三毛的小弟弟勃起了哎~”小女妖粗暴的揪住小次郎硬撅撅的鸡鸡,痛得他哇哇大哭。   欣然阻止阿夏欺负三毛,笑着说:“阿夏,你带他去撒尿--可能是尿憋的。”   阿夏像抓兔子似的拎着小次郎的耳朵走进树林,强迫他撒尿。小次郎是因为看春宫起了生理反应,根本无尿,如何以尿解之?在阿夏的折磨之下被迫挤出几滴,小鸡鸡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挺。   欣然见阿夏总也不回来,很是担心,走过去问:“阿夏,三毛怎么样了?”   阿夏在婴儿胯下弹了一下,扭头笑道:“还硬着呐。”   “书上说小鸡鸡长时间充血会造成海绵体损伤,一旦失去弹性,长大以后就再也没办法抱女人了。”欣然很为三毛的未来担忧。   “切掉算了!”阿夏不负责任的说。可以预想,她将来绝不会是一位称职的母亲。(因为孩子太多?)   小次郎吓得哇哇大哭,心中恨死了阿夏,咬牙切齿的调整暗杀顺序--阿夏超越欣然荣膺首位。   欣然摸着下巴沉吟半晌,异想天开的说:“阿夏,我们给三毛找个小女生泄泄火怎么样?”   “咿咿......”小次郎转悲为喜,心想,“苏大哥其实还是一个好人嘛,冲你刚才那句话,再让你多活几天也无妨。”   “荒郊野外的,哪里去找......”阿夏有些为难。   “是啊......”欣然也愁眉不展。   “嘿嘿,阿夏有主意啦!找不到小女生,母兔子啦母野猫啦什么的也行呀。”   “阿夏,你好邪恶唉......”   “苏,人家本来就是小妖女呢。”   “唔,这件事就当我不知道,我现在要小睡片刻,三毛的健康就全拜托你啦。”欣然翻身睡去。   阿夏吹响口哨,发动召唤低智生物的特技。众多的青蛙、蟾蜍、土鸡、泥狗、蜈蚣、蝎子、青蛇......纷纷前来朝拜。阿夏细心的从各类虫蛇之中挑选出雌性个体,强迫小次郎与之交合......   阿夏自幼生活在亚马逊丛林,天性淳朴狂野,行事从不受人类道德的约束。在她眼中人是同类,昆虫动物也是同类,因此丝毫也不觉得这样对待小次郎很过份。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在夜幕下的荒野中上演,婴儿的啼哭似在控诉某妖女的滔天罪行。   人虫乱伦的惨剧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小次郎现在是婴儿的身体,根本无法从性爱中获得快感,况且对象又是丑陋的虫蛇青蛙,完全是被阿夏以“钻木取火”的精神榨出了童子精。   “哦耶--聪明的阿夏成功啦!苏,快醒醒,我治好三毛的病了。”   “唔......”欣然被阿夏推醒,揉着眼睛看看小次郎,露出一个深表同情的苦笑。可怜的前香格里拉顶尖杀手如今面无人色,出气多进气少,胯下一片狼藉。   欣然在阿夏臀上拍了一掌,没好气的道:“快把虫子赶走,恶心死了!”   阿夏趋散虫蛇,抱起小次郎审视一番,笑道:“苏,三毛的小弟弟软下来啦。”   “哼,被你这么折腾,他这辈子恐怕再也硬不起来。”   “别这样说嘛,人家也是一片好心......”阿夏泫然欲泣。赤红蚁后刚进入人类社会,情感像小孩子一样天真敏感,欣然又是她唯一的亲人,因此特别着紧他的态度。   “好了啦,善良的小天使,过来让老公抱抱--”欣然把阿夏搂在怀里轻爱蜜怜,亲亲小妖女的黑脸蛋儿,哄得她破涕为笑。哈欠连天道:“好阿夏,我的乖乖女,快睡吧......”   “嗯!”阿夏蜷缩在欣然怀里,幸福的枕在主人的肩膀上。视线越过欣然的睡脸,定定的注视着小次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始终不肯阖上。   小次郎以为阿夏发觉了他的居心,心中忐忑不安整夜未曾合眼,每次故作无心的回头一瞥,便与阿夏的阴沉的目光对视,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惊得连忙低头,暗杀的念头冰消瓦解。在阿夏的严密监视下,直到天亮小次郎也没能找到出手的机会。   (讨厌的妖女,竟然不惜牺牲睡眠保护主人!我虽然恨你入骨,可是,却不得不对你的忠心道一声钦佩......)当东方发白,小次郎怀着失落的心情沉沉睡去。   他永远不会知道,阿夏和其它赤红蚁人一样,睡觉时从不闭合眼睑。   天亮后欣然一行继续上路,穿越树林,来到那片古怪的沼泽地前。天气不太好,看不见一丝阳光,沼泽上空的幻景显得有些吓人。阿夏提议乘坐红莲改飞渡沼泽,欣然有些不情愿。他对蜃景很感兴趣,想靠近沼泽中央看个仔细。   正在这时,灰蒙蒙的雾气中飘来一架竹筏,头戴斗笠的黑衣摆渡人幽灵似的站在上面。   欣然喜出望外,挥手呼唤道:“船家,这边来--”   摆渡人挥挥斗笠,撑起竹篙划到岸边。欣然跳上竹筏,笑嘻嘻的问:“大叔,送我们去对岸好么?”   船夫是个相貌平平的驼背中年人,打量了欣然一眼,问道:“就两个人?”   “还有一个小孩。”   “那是什么?”船夫好奇的望着黄金步行鸟。   “机械鸟,坏脾气的交通工具,能带它一起过去吗?我可以出三倍的渡资。”欣然担心竹筏承受不了红莲改的重量。   “不乱动的话就没问题。”   “那就行了!”欣然扭头吹了声口哨,步行鸟轰然启动,一步跃上竹筏。竹筏剧烈的摇晃了一下,但还是有惊无险的恢复了稳定。   “阿夏,快上船,我们要去看蜃景啦。”欣然急不可待的嚷道。   阿夏警惕的端详了船夫一番,没有发觉敌意。正要上船,怀中的三毛突然啼哭起来,似乎不愿上船。   船夫很巧妙的隐藏了杀气,瞒过了欣然和阿夏,却瞒不住同为山老刺客的小次郎,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香格里拉九天狗中最善长在水上行刺的“海蜘蛛”。   小次郎了解海蜘蛛的为人,知道他绝不会因为自己在场而改变计划,一旦上了船,极有可能被殃及池鱼。虽然他巴不得欣然主仆挂掉,可并不愿意为此赔上小命。   “啊啊~三毛真是个调皮鬼,再不听话阿姨可要生气啰!”阿夏粗暴的揪住小次郎的耳朵,拎兔子似的把他提上船。   小次郎无奈的呜咽一声,气急败坏的想:“臭妖女,死掉活该!”   三人上船后海蜘蛛忽然记起一件事,问欣然有没有携带火种。   “打火机、火柴、火晶石--凡是能够引火的东西通统不能带上船。”   “为什么?”   海蜘蛛指着空中的蜃景,煞有介事的说:“咱们这地方叫做蜃气泽,很久以前是天神关押古代炎魔的监牢,如果把火种带进沼泽,被囚禁在蜃景中的炎魔就会复活!”   欣然半信半疑,但还是把随身携带的火种留在岸上。机械铠内暗藏的火晶石倒没有拆除,如果真有炎魔出现,对这素来喜欢无事生非的闯祸精来说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见欣然留下火种,海蜘蛛露出放心的笑容,撑起竹篙将筏子划向沼泽深处。   越是靠近沼泽中心地带雾气就越发浓重,视野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河岸与天空隐没在雾气深处了无痕迹,只有空中的蜃景清晰可见,仿佛伸手可及。   欣然盘膝坐在竹筏最前方,摊开写生稿,聚精会神的临摹蜃景。海蜘蛛偷眼一瞥,见他毫无防备,悄无声息的踱到欣然背后。正待下手,忽听见欣然开口问:“大叔,你干这行多久了?“   海蜘蛛心中一凛,强作镇定的说:“噢~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欣然微微一笑,和气的问他:“你平时都是用单手撑篙?”   海蜘蛛一愣,迟疑的道:“当然是双手一起撑。”   “这就奇怪了,你双手撑篙二十年,为何只有右手虎口磨出老茧,依我看,你的手不是用来划船,而是用来握剑的。”   海蜘蛛惊的头冒冷汗,当机立断拔出藏在竹篙中的短剑刺向欣然后脑。   欣然嘴角泛起一泓冷笑,维持坐姿纹丝不动,抬起左手向后一挥,食、中二指闪电般夹住刺来的利刃,送出一道内力。   海蜘蛛顿觉一道彭湃的力道传来,绝非自己所能抗衡。急忙放弃短剑,转身逃向船尾。欣然屈指一弹,短剑掉头飞回去,齐柄没入海蜘蛛后背。海蜘蛛身躯剧震,无声无息的仆倒在竹筏上。   “苏!发生了什么事?”阿夏闻声赶到。   “没什么,一个笨蛋刺客送上门来。”欣然合拢素描本,起身走到海蜘蛛尸体旁。低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短剑仍牢牢的钉在海蜘蛛背上,从创口中流出来的却是与血液迥然不同的液体。   阿夏嗅嗅鼻子,迷惑的道:“苏,好浓的油味......”   欣然脸色骤变,急忙拉着阿夏的手向后飞跃。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船夫的尸体横空飞起,射出一蓬密集的毒针。   欣然打出黑洞盾挡开毒针,上前再看,尸体不翼而飞,留在原地的是一袭黑衣,蒙在圆滚滚的物体上。   阿夏挥剑挑飞衣服一看,竟是一只被戳破的木桶,里面还剩有半桶蓖麻油。原来海蜘蛛的驼背是这只油桶伪装出来的。   (何故特意背一桶油在身上?)欣然百思不得其解。   “哼哼~乖乖的被杀掉不就完了,非要逼老子下水出绝招......”水中传来海蜘蛛的阴笑。欣然循声望去,凭借吸血鬼的黑暗视觉,清楚的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油脂,在微弱的光线下折射出妖冶的彩光,油层上面隐约浮现出一张人脸,不怀好意的窥伺着竹筏。   欣然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功夫,不由得暗自吃惊,沉声问阿夏:“小妖女,这家伙使得是什么妖术?”   “不像是妖术,船夫身上没有妖气。”否则登船之前阿夏就会有所觉察。   船上三人,只有无法开口讲话的小次郎看穿了海蜘蛛的手段。这是香格里拉众多奇妙忍法中最不可思议的一种,施法者从小吞服药物改变体质,身体与油接触后便会融化成液体,与油脂混合后能够自由的漂浮在水面上,此时无论何种武器都难以对他造成伤害。   “客套话到此为止,苏小鬼,接受我海蜘蛛大爷的惩罚吧--”水面射出一道白色的寒光,切断了竹筏的一条系索。   噗--   竹筏自尾部散开,红莲改险些落水。   阿夏急忙把红莲改拽到竹筏前部,重量的失衡使竹筏更加岌岌可危。   欣然挥手射出一道虚天指剑,击中浮油后溅起一圈涟漪,海蜘蛛的面孔随着波浪起伏,变得份外狰狞。   “好小子......在这么暗的地方竟然还能找到本大爷,宗平大人和妙子夫人果然没有低估你呀。”水波渐平,海蜘蛛的脸庞再次浮现在油面上,表情中多出几分惊讶的意味。   欣然迅速环视四周,失望的发现竹筏已经飘到沼泽中央水位最深的地方,四下里一片汪洋。如果在这种地方落水,绝无战胜海蜘蛛的可能。   (看来只有发动红莲改了......)   “嘿嘿,苏小子,你是想借助机械铠逃生吧?”海蜘蛛洞穿了他的心意,“别做梦了,本大爷特制的炸弹会把你的大鸟炸上西天!”   欣然无从判断他是否在恐吓,但开动机械铠的念头不得不暂时打消。海蜘蛛又射出一道水箭,这一次目标是阿夏。阿夏的暗视能力远不如欣然,直到水箭及体的刹那才有所觉察,连忙发动护身魔法。水箭与烈火护盾相撞,立刻被蒸发成水汽。   海蜘蛛惊讶的咦了一声,迅速远离竹筏。欣然见状心中一动,顿时悟出其中的奥妙。   “阿夏,我知道了--那混蛋怕火!”火是油的客星,难怪海蜘蛛特意提出不许带火种上船的要求。   “苏,雾太大我看不见他--”   “我的眼睛借给你!”欣然不由分说从阿夏怀里夺过小次郎抛上高空,同时握住她的手发动主魔合体术。阿夏的娇躯化作红黑两道长虹,套在欣然手上。   欣然举起右手,先打出“闪光术”照亮水面,而后朝着海蜘蛛潜伏的地方射出一枚魔法火球。   火球引燃海蜘蛛遁身的油脂,立时化为一片火海,水面上冒出滚滚黑烟,间中夹杂着海蜘蛛痛苦的惨叫,渐渐远去......   欣然望着海蜘蛛遁去的方向挥手笑道:“再见啦,水鬼大叔,谢谢你的船,别忘了告诉妙子夫人,下次换个漂亮点的刺客来!”   左手接住从天而降的小次郎,欣然单手撑起竹篙,平安到底彼岸。回首眺望,火海中的蜃气泽美轮美奂,奇鱼怪鸟在湖面上悠然来往,仿佛穿行于烈火之间。   欣然静静观赏,直到火势熄灭也不见半只炎魔出现,失望的叹了口气,乘上黄金步行鸟离开蜃气泽。   第三章 失乐园   乐园乡,罗摩东部的山区小镇,镇子百年来与世无争,除了收购木材的商人极少有外人造访,平静的仿佛投入一颗石子便会溅起圈圈涟漪。   这一天,三位非凡的旅人来到乐园乡,给这沉寂多年的小镇带来几许生气,特别是他们骑乘的机械步行鸟,引得好奇的孩童追逐围观。   经历了长途野外旅行,欣然和阿夏显得有些疲惫,缺少奶水哺育的“三毛”小弟弟更是面有菜色,脸上挂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这些天他每晚伺机暗杀欣然主仆,却在阿夏的严密“监视”下无功而反,精神自然萎靡不振。   欣然牵着步行鸟去镇上唯一的旅店投宿,财大气粗的赏了店伙一大笔消费,立时从“小兄弟”升级为“大少爷”,前呼后拥的住进最高级的客房。   美美的享用了午餐,欣然问店伙去“511孤儿院”怎么走。他巴不得立刻见到温婉姊妹。   “少爷要去孤儿院?太巧了!孤儿院的创办人熊我先生就在街对面的书店闲逛,要不我替您请他过来说话?”店伙乖巧的说。   欣然给了他一个银币,店伙一阵风似的飞走,很快便把孤儿院长熊我将臣请到。   在此之前,欣然也听镇上居民说起这位好心的先生。他是孤儿院的负责人兼教师,同时还是一位了不起的学者,在心理学和教育学方面著述颇丰。   这样一位博学之士,为何屈居于山间小镇?有人说孤儿院的出资方财大气粗,每年给熊我先生一大笔令人眼红的薪水,还有人说熊我先生才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人家心地善良,为了照顾孤儿才放弃更有前途的职业。   总而言之,熊我先生是众口一词的大好人,见面之后欣然也不禁怀疑,这位慈眉善目一团和气的老教师怎会与臭名昭著的山老集团搭上关系?   “苏公子怎么才到,我都等了你好几天了,”熊我先生对欣然的邀请亦毫不意外,“十天前妙子夫人来孤儿院说起你的事,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能赶到呢,这不--这些天我总是来镇上逛悠,希望尽早见到您。”   欣然颇感受宠若惊,讪笑道:“路上遇到些麻烦,耽搁了不少时间,先生急着找我有要紧事?”   熊我先生摆手道:“没我的事!可是温婉两位小姐就不一样啦,她们天天盼着你来,饭没有心思吃,觉也睡不好,憔悴的叫人看了心疼......咳咳,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帮上什么忙呢,只好天天往镇上跑,打听您的消息说给小姐们听,若是没有消息,唉,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只好编造一点关于你的事情哄哄她们,我一辈子没说过谎,可为了小姐们的笑脸只好破戒,少爷啊少爷,这可都是你的错!”说完,熊我先生呵呵的笑起来。   得知双胞胎想念自己,欣然既开心又有些害羞,毕竟他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大孩子。好在熊我先生很识趣,没有继续这一话题,转而问欣然旅途见闻。   欣然对这位幽默感十足的老先生身怀好感,便把路上的经历包括两次遇刺详述一番。熊我先生有些意外,喃喃自语:“只有两次?奇怪,剃刀小次郎没有动手吗......”   “老先生,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温儿和婉儿呢?”欣然迫不及待的问。   熊我将臣笑道:“少爷要是没别的事,今晚就去孤儿院住下吧。”   这话正和欣然的心意,马上吩咐阿夏收拾东西准备出发。阿夏把小次郎塞进睡袋,扭头问:“苏,三毛也一起去?”   欣然灵机一动,问熊我将臣可否把三毛寄养在孤儿院一段时间。熊我将臣瞅瞅婴儿的睡脸,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当然可以,511孤儿院有全国最好的育婴室和最富爱心的保姆,每个孩子都能在那里找回幸福,我说阿夏女士,请恕我多嘴,像你这样粗暴的对待小孩子是不行的,拿过来吧,让我抱着小家伙。”   “阿夏,三毛交给熊我先生照顾,你留下来收拾东西,我这就去和双胞胎见面,一切顺利的话晚上回来找你。”欣然急于见到温婉,不耐烦等阿夏收拾停当。   闭目养神的小次郎嗅到陌生人的气息,好奇的睁眼一看,恰与熊我先生仁慈的目光相对。   (见鬼--怎么是这老魔头!)小次郎吓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不顾一切的要提醒欣然当心。然而尚未开口,熊我将臣眼中射来两道淡青色的光芒。   (糟糕!是‘瞳术’......)小次郎来不及闭眼便被催眠,像木偶一样动弹不得,有口难言。   熊我先生侧身避开欣然主仆的视线,朝呆呆发愣的小次郎一笑,低声说:“欢迎回家,剃刀小次郎,我的好孩子。”嗓音阴冷歹毒,全无适才的和气。   小次郎中了他的忍法,浑身麻痹,心中也冒出寒气。十八年前,父母双亡的他被送进511孤儿院接受杀手训练,熊我将臣就是他的老师。在熊我将臣身上,小次郎学到了残忍和冷酷,却永远无法学到他的狡猾与阴险。这个表面上受人尊重的老教师,不但精通“瞳术忍法”,更是极度危险的妖术师,为了维持妖力,他每天都要吃一幅活人的内脏,尤其偏爱婴儿的内脏。   惟利是图的山老集团当然不会白白花钱做善事,511孤儿院在台面上是慈善机构,其实是搜罗资质优秀的孩童培养后备杀手的基地,孩子们进入孤儿院,就是走进了地狱,如果不能成为冷血的杀手,就只有被活活折磨死。这些年来,差不多有半数不合格的预备杀手是被熊我将臣虐杀,他们的内脏被吃掉,尸体则成为供其它人训练用的靶子。   在511孤儿院,小次郎渡过了人生中最悲惨的童年时光,他宁可马上死掉,也不愿再次踏入那沾满血污的魔窟。可是眼下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似的被熊我将臣带回孤儿院,后面还跟随着对险境毫无觉察的欣然。   进入孤儿院大门的刹那,小次郎绝望的想,假如能够重头再来,我一定会在抵达乐园镇之前警告苏欣然,揭穿熊我将臣伪善的面具......此刻他的心情又与之前遭遇海蜘蛛时不尽相同。那时他是不甘心成为海蜘蛛刺杀苏欣然的牺牲品,可现在,他更希望欣然能够逃出熊我将臣的魔爪,替自己和其它可怜的孩子报仇。   一名少年仆从在玄关等候。熊我先生招呼他过来,慈祥的说:“约翰,带苏少爷去客房,可别怠慢了人家。”   欣然捏捏三毛的脸蛋儿,柔声道:“小鬼,要听熊我老师的话,不可以调皮哦--不然叔叔非打你的小屁股不可。”说罢跟随名叫约翰的少年走进大厅。   孤儿院的装潢自然不可能过份奢侈,但也算得上干净雅致。对于毫无戒心的欣然来说,能够在这样一个地方见到众多可爱的小孩子,实在是一件愉快的事,而小次郎,此刻的心情恰如走进屠宰场的猪。   熊我将臣抱着小次郎走进一件散发着玫瑰花香的大厅。厅内窗明几净,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画玻璃涂抹在长条餐桌上,如同一条桔黄色的桌布。   熊我将臣在餐桌前坐下,悠然吸了一口花香,这才把睡袋放在桌上。举起刀叉,向小次郎微微一笑。“我的学生,再次回到这里心情怎么样?真抱歉,只有我一个人陪你共进晚餐。”   小次郎冷汗淋漓而下。多年前他曾多次陪熊我将臣用餐,每当他要吃掉一个人的时候,便会道出这句彬彬有礼的说辞。唯一不同的是从前熊我将臣是当着他的面吃别人,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赏给他一片人肉,而今天,自己便是他桌上的美餐。   熊我将臣将锋利的餐刀贴在小次郎的肚皮上,脸上挂着险恶的笑容,这食人魔鬼很享受猎物在屠刀下惊骇的表情,刺激猎物的神经直到崩溃,这是熊我将臣最喜爱的餐前游戏。   享受够了精神食粮,熊我将臣竖起餐刀,正要剜出小次郎的心脏,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进食。   一名穿着孤儿院制服的少年匆匆走进来,手中拎着一根球棒。   “彼得?”   “熊我老师,小姐们大吵大闹,要求您亲自出面。”少年喘着气说。   熊我将臣缓缓放下餐刀,冷声道:“彼得,我有让你进来吗?”   “可是......小姐们说--”   “住口!回答我的问题。”熊我将臣站起身来,凶狠的逼视着少年。   “没、没有......老师,请原谅我--”   “我记得有警告过你,哪怕有天大的事也不允许打扰我用餐,至于那两个黄毛丫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管她们说什么都不要理睬,如果闹得凶,就用我给你的球棒朝她们的脑袋狠狠的敲下去--你没有按我的吩咐做?”   “对不起老师,我错了--”彼得吓得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求饶,“我不敢违抗您的命令,可是......可是她们是小姐啊!我不可以对她们动粗的......万一被宗平老爷知道,一定会杀掉我啊!”   熊我将臣闻言暴怒,阴森森的道:“彼得,愚蠢的彼得,你在管谁叫老爷啊?你说话的口气让我恶心!在这里你唯一的主子就是我,御剑家能杀你,我一样能杀你!”   彼得情知死罪难逃,一咬牙纵身逃向门外。熊我将臣冷笑一声,高声念诵咒语,身子像被潮水冲塌的沙堆般冰消瓦解,散落在地上,化为众多周身燃烧烈火的鼠状妖魔。   火鼠围住彼得,一拥而上,转眼间便将他的衣服烧成灰烬,皮肤也烤得焦黑。彼得痛苦的嚎叫起来,满地打滚,一头火鼠趁机钻进他的口中,啃食内脏。其余的火鼠也吱吱尖叫,从所有能够钻入的孔道潜入彼得体内,鼻、耳、眼口俱有火鼠钻入,头颅瞬间肿胀一倍有余,皮肤下似有无数块状凸起恶形恶状的蠕动着,转眼间内脏便被啃吃一空,躯壳燃起烈火,不出数秒钟便化为一堆灰烬。   饱餐一顿后熊我将臣没了食欲,传令侍从把小次郎关在牢房中,留着晚餐再享用。饭后消化的时间里,他要坐下来想一想,如何对付那位自投罗网的“微笑骑士”。   绝望的小次郎被送入牢房,意外的发现里面还有两位难友,被牛筋绳索捆绑的好似粽子一般。黑暗中看不见囚犯面貌,只听见她俩窃窃私语,听嗓音是一对小女孩。   “温,又有人被送进来了。”女孩之一说。   “婉,是个小孩子,只有一丁点大哩。”另一个惊叹道。   “熊我将臣好残忍,这么小的孩子能犯什么大错,居然忍心关进黑牢!”   “婉,我看他八成不是因为犯错才被关起来的,你想,我们又何曾得罪过熊我老贼,还不是照样被关起来了。”   “温,我只不过警告他不许再虐待儿童,他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婉,其实熊我将臣比你想象中残忍的多,他不但虐待孩童,还吃他们呢......”   “天哪!他也被父亲大人调教过?”婉儿又一次想起小时候犯下的那件追悔莫及的罪行。   “才不是哩,熊我将臣是个食人鬼,天性嗜血,和杀手训练无关,这都是风间姐姐偷偷告诉我的,她还说熊我将臣早有谋反之心,只是苦于没有凭证无法向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报告,还叮嘱我在孤儿院这段时间多留心。”   “可是我们还是被绑起来啦!温,你真是个笨蛋,人家提醒你也是白提醒!”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没用......唉,不知道老贼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好害怕......”   “婉,别害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还是害怕......温,你是个笨姐姐,只有欺负我的时候得心应手,遇到危险可指望不上。”   “别担心,还有大叔呢,大叔一定会来救咱们,苏欣然这名号可不是随便说说的,熊我老狗听到他的名字定会吓得发抖。”   小次郎从姊妹对话中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忍不住发言打岔:“哇哇--呜呜--”没办法,婴儿的语言水平也就这样了。   “咦--小婴儿醒了。”距离小次郎较近的温投来好奇的目光。   小次郎对两位小姐自然不会陌生,可是对方却不认得现在的他,交谈也无从进行,情急之下无意中发现通风窗口伸进来一根垂柳。略一思索,想出一条向欣然报警求救的妙极。立刻吐出飞刀斩落一片柳叶,含在口中吹奏起来。他知道欣然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听到这悲伤的笛音,一定会前来查看。   温婉姊妹被小次郎的笛声打动,油然生出悲怆孤苦的心绪,相互偎依着抽泣起来。   小次郎遥想奈落姬,心情亦说不出来的难过,含着眼泪吹出最凄婉的音符,似乎灵魂也融入笛音了。   狱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啪的一声,门被暴力的推开。小次郎喜出望外,抬头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熊我将臣阴沉着脸,负手站在门前。   “哼,关在牢里还敢耍花样,活的不耐烦了!”熊我将臣夺过叶笛,一脚踢开小次郎。   “住手!熊我将臣,你太过份了!”御剑温忍不住仗义执言,“我父亲资助你建立孤儿院,绝不是为了让你虐待孩童,如果你还有羞耻之心,难道不应该反省一下吗?”   “反省?你在对我讲话吗?”熊我将臣嘴角一瞥,阴冷的笑道:“你还以为自己是香格里拉的千金大小姐?别做梦了,若不是你们还有利用价值,早就成了我桌上的美餐。”   婉儿嗓音颤抖的问:“你到底要对我们怎样?”   “呵呵,问的好,你们姊妹是宗平老儿的掌上明珠,可谓香格里拉之宝,如果用你们的小命换取藏在香格里拉地下迷宫中的那件宝物,你们的父亲会不会舍得呢?”   温儿直到此时才惊悉熊我将臣的真正用心,怒斥道:“熊我将臣!觊觎秘宝就等于背叛组织,你这么做不觉得良心不安?”   熊我将臣闻言哈哈大笑,一字一句的道:“天下人人可谈良心,只有你们御剑家的人不配说出这两个字!”   “你疯了......”   “呸!别装出一脸清纯的样子,御剑家的所作所为,难道你真的一无所知?你们御剑家历年来从中洲各地诱拐幼儿,送到孤儿院训练成刺客,充做你们一家人敛财的机器,为了保密,甚至不惜杀掉孩子的全家,你们像猪狗一般对待孩童,用残忍的超乎想象的方式训练他们,一旦达不到教官的要求,就会被无情的处死,这样对待孤儿的御剑家,没有资格批评别别人!”   “不......不对,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温儿笨拙的反驳,“山老集团的每一位成员都是我们的亲人,绝不是什么赚钱机器!”   “温说的对,你胡说八道!”婉儿大声附和道。   “每一位成员都是亲人......多么美妙的谎言啊,”熊我将臣耸耸肩,装出惊叹的表情,“竖起耳朵听一听吧,听听你们御剑家是如何对待‘亲人’的!任何人一旦加入山老集团,就必须为你们御剑家卖命到死,不仅自己当牛作马,每个刺客的后代也必须交给组织统一抚养,假如发现体弱多病或先天残疾的,立刻会被处死--这就是你们对待亲人的态度?”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你撒谎!”   “撒谎?哈哈哈......哈哈哈......”熊我真男仰天狂笑,悲痛的吼道,“我儿子明太,就是被你们御剑家残忍杀害的牺牲者之一!你们还记得七岁时候曾杀死一名婴儿的事情吧,那可怜的小家伙,就是我儿子啊!”   五年前年迈的熊我将臣喜得一子,视之为人生全部的寄托,不料婴儿出生第二天便发起高烧,就在他忙于求医的时候,却得知儿子已经被山老集团秘密处理掉了。熊我将臣经过多方调查才知道,儿子是被温婉剖腹吞心,活活虐杀而死。   温婉听罢目瞪口呆。在她们的记忆里的确有许多小伙伴一夜之间神秘失踪,父母说是生病死了,如今回想起来,十有八九如熊我将臣所说,是被残酷的杀害了。至于杀婴的罪孽,更是千真万确。如果那真是熊我将臣的儿子,她们如今的处境岂不是咎由自取?   从前在温婉心目中,父母是最善良最正直的人,在香格里拉,人们提起山中老人和妙子夫人都会使用崇敬的语气,她们一直为山老千金的身份感到自豪,可在世上走了一遭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恶魔的女儿。小姊妹稚嫩的心灵无法承受的残酷的现实,不由得失声恸哭。   熊我将臣看到少女们绝望悲伤的样子,很是出了口恶气。在香格里拉的权力体系中熊我将臣算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可是在御剑一家人面前却连猪狗都不如。亲生儿子被虐杀,身为父亲却连收尸都办不到,他自认为有权利向温婉报仇。   “你们没有资格声讨罪恶,你们本身就是诞生于罪孽之源的恶之花,”熊我将臣继续用语言折磨温婉,把一枝枝毒针刺进她们纯洁无暇的心灵,折磨她们脆弱的感情,“可笑的是你们自以为是高洁的公主,对滋养你们的蓄满鲜血与尸骸的土壤视而不见,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所说的‘良心’!”   “可是你真的有资格向别人报仇吗?被你杀害的人难道没有父母,当你信誓旦旦为儿子报仇的时候,请记住别人也有同样的权利,熊我先生,你的逻辑似乎很混乱呢,像你这样的人无法成为称职的教师。”   一针见血的冷嘲自监狱门外传来。   温婉闻言面露喜色,齐声喊道:“大叔!”   熊我将臣猛然转身,当他看见欣然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外,不禁面露惊愕之色。   “可恶......是谁带你来这里的!”熊我将臣怀疑有人背叛了他。   (是我--是我啊--全是我那无与伦比的笛音的功劳啊!)角落中的小次郎恨不能大声宣告。   “是星石和吉良给我带的路,熊我先生,你不应该忽视这两只可爱的猫咪。”   “喵呜~”   “呜喵~”   星石和吉良亲昵的蹲在欣然脚旁,朝小主人挥舞爪子。原来欣然在庭院里发现两只小猫游荡,便跟着它们一路走来,无意中撞破了熊我将臣的阴谋。   (怎么会这样!居然是猫,可恶啊......白白浪费了我那用灵魂演奏的笛音......)除了熊我将臣,对现状大感失落的就只有小次郎了。   深深吸了口气,熊我将臣尽量保持内心的平静。“没关系,反正你迟早也是要死的,既然不知趣的送上门来,顺手送你下地狱也不是什么难事。”   欣然摇头叹息:“熊我先生,你真的缺少自知之明,本来我对你的印象很好,还想和你交个朋友,可惜你的愚蠢令我大失所望。”   “住口!”熊我将臣按耐不住怒火,恶狠狠的逼近欣然,“苏欣然,你刚才谈到了仇恨,这恰是你我之间唯一的‘交情’,还记得熊我真男吗?你残忍的杀害了他--我的亲弟弟!”   欣然抓抓头发,迷茫的问:“熊我真男是谁?我不记得了唉~抱歉抱歉,死在我手下的蠢材实在太多,那种小角色没可能留下印象的。”   “你--畜生啊~我要让你死的很惨!”气得发疯的熊我将臣突然发动“瞳术”,两道邪恶的青光射向欣然面门。   欣然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瞳术魔光在接触到他的眼睛后立刻冰消瓦解,发出劈劈啪啪的爆裂声。   熊我将臣如遭重创,痛苦的失声惨叫。紧捂双眼,指缝间流出鲜血。瞳术虽然霸道,但与欣然的“邪眼”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呵呵,熊我先生,大眼瞪小眼是吓不住我的,你还是拿出点真本事吧。”刻意激怒对手是欣然此刻采用的战术,他必须诱导熊我将臣怒火攻心,忘记手里还有三名人质。   一个杀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丧失冷静,也就失去了取胜的筹码。瞳术的败北严重打击了熊我将臣的自信,也促使暴怒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   “嘿嘿~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像傻瓜似的用拳脚来定胜负。”   欣然闻言一凛,熊我将臣阴险的笑容使他预感到大事不妙。   果然,熊我将臣退到温婉身边,不怀好意的抚摸着婉儿的头发,阴声道:“小伙子,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个节目,如果你觉得还算有趣,请别吝啬鼓掌。”说话间放在婉儿头上的手掌剧烈抖动,像被拆散似的裂开,手指头变成五头小小的红色老鼠,钻进婉儿的头发,吱吱尖叫,令人作呕的蠕动起来。   温儿见状吓得大哭起来。婉儿亦俏脸苍白,强忍着恐惧安慰姐姐:“温,不许哭!我、我一点也不害怕......绝对不可以在大叔面前露出丢脸的样子!”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温儿被妹妹的坚强感动,悲愤的道:“熊我将臣!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好了,欺负我妹妹算什么好汉!”   “真是令人感动的姊妹之情......可是有什么用呢,你也自身难保!那个能救你们的男人,不是正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吗?”   欣然强忍怒火,上前一步道:“熊我先生,你是想谈判,还是想拼个鱼死网破,我发誓,如果婉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熊我将臣哈哈大笑,轻蔑的说:“省省吧小伙子,威胁的话我比你更会说,如果你真的在乎这丫头,就立刻在我面前切腹自杀。”   “切腹自杀!?”温儿失声惊叫。   “大叔,千万别上当!”婉儿急的直摇头。   “哼,别摆出一幅吃惊的样子,当初在艾尔曼,姓苏的不就是这样杀掉我弟弟的吗?可怜的真男,你的在天之灵可有看到,哥哥正在为你报仇雪恨!”熊我将臣的表情越发凄厉,流血的眸子恶狠狠的瞪视着欣然。   “只要我死,温婉就不会有事对不对?”   “我以人格保证只要你一个人的命,小伙子,你不妨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在得到邪神遗产之前我还要和香格里拉做交易,没有这两个小妹妹做筹码,我敢和宗平那老狐狸谈判吗?当然了,我这话的意思并不是真的不敢杀她们--只要你别逼我走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   “......我明白了,这里是你的地盘,就按你的规矩办。”欣然反手拔出红魔女,毅然刺入腹中。   “不可以--”   “大叔啊!”   温婉齐声悲啼,眼睁睁看着欣然颓然倒地,恨不能以身相代。   剃刀小次郎也吓呆了,欣然的死令他深感痛惜。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生气,暗骂欣然“蠢材”,怎么可以相信熊我将臣的鬼话,不负责任的自杀了事。一念至此,不禁潸然泪下。这一路上承蒙欣然细心照料,他其实一直心存感激,如果一切可以重头再来,他也许会考虑站在欣然一边,可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死了......居然真的死了?哼,哈哈,哈哈哈哈~”熊我将臣放声狂笑,状若癫狂。   “世人都说苏欣然狡猾赛狐狸,可事实又如何,不过是为情所困的傻瓜罢了!这样的人也配继承邪神洛基的遗志?笑死人了!真正能够成为邪神君临天下的--是我将臣大人!”   笑着来到欣然尸体前,得意的嘲讽道:“愚蠢的人哪,以正义自诩就是你的致命弱点,本座一向不吃死人,不过今天为你破例,希望你的内脏不至于像你的脑筋一样乏味。”   说罢施展化身妖术,肢解为数以百计的火鼠,扑向欣然的尸体。吉良和星石忠心的保护着尸体,小老虎似的躬身怒吼,不许火鼠靠近。两只火鼠贸然闯入禁区,愤怒的猫咪嗖得扑过去,擒住火鼠一口吞下。   “哇啊啊......好痛......”   火鼠齐声惨叫,众多细小的鸣叫汇合成为熊我将臣的悲鸣。火鼠重新聚集起来,试图变回人身,首先堆积出躯干,尚未恢复原形的身体丑恶臃肿,然后是头颅,群鼠攒动的脸上明显缺了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   “呜......讨厌的猫,我要给你们点颜色瞧瞧!咦--你、你还活着!”熊我将臣惊恐的看见,本已倒地身亡的欣然再次站了起来。那把插在他腹部的红色长剑不知何时到了温婉身边,仿佛活物似的将绳索一一挑断。   红魔女当然不会伤害主人。继黑精灵王之后,熊我将臣成为欣然的“自杀戏”的第二位观众,付出的将是以生命为代价的门票。   “嗨,熊我先生,我从地狱回来了。”欣然冷笑着走近熊我将臣,“你现在的样子真丑陋,你妈妈把你生成这般模样一定后悔得不得了。”   “吱吱--闭嘴!小畜生,老子要钻进你那恶毒的嘴巴......吱吱--啃光你的肠子!”   熊我将臣再次肢解为鼠群,蜂拥扑来。单凭两只猫是无法阻止如此众多的火鼠的。   欣然微微一笑,双手一挥,放出虚天真气护住周身,而后转为“吸魂诀”,将凭依在火鼠身上的熊我将臣的魂魄碎片尽数吸走。   “不可能......不应该这样的......我不想死啊......吱吱......”随着火鼠的减少,熊我将臣的呻吟渐渐衰弱下去。   轻蔑的望着即将魂飞魄散的妖术师,欣然淡淡的说:“熊我先生,在你下地狱之前,我要纠正一个错误--苏欣然绝不是什么正义人士,只不过凑巧他讨厌的家伙多半是恶棍。”   “你......可怕的人哪,你......你比我更邪恶......”发出最后的悲叹,熊我将臣魂魄丧尽,留下的是一堆破碎的尸体。   温婉哭着扑到欣然怀里,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变,两个人都激动的无法自制。   “大叔真是太傻了,我们是坏女孩,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回想欣然舍命相救的那一幕,温儿感动的泣不成声。熊我将臣对小姊妹的心灵造成的伤害,并没有随着他的败亡而消失。   欣然搂着双胞胎的香肩,柔声安慰:“温儿和婉儿是天底下最可爱最善良的女孩子,你们的心灵像水晶一样纯洁,没有丝毫的瑕疵,也许你们的家庭不够正派,但那跟你们没有关系,人无法选择生命如何开始,却可以决定如何去面对生活,倘若对现实不满意,请去改造它--这是你们的权利!”   温婉姊妹深受启发,泪眼中闪现出不同以往的坚毅神采。   救出温婉和三毛,欣然给孤儿们每人一笔路费尽数遣散,一把火烧掉了这座人间地狱。   温儿同情无家可归的孤儿,很为他们的未来担忧。   欣然冷酷的说:“你们的父母毁掉了他们的前半生,现在可怜他们又有何用。”   温儿不服气的说:“我要回家禀报父亲大人这里发生的事,请他重建孤儿院--那种真正能够为孤儿们带来幸福的孤儿院!”   欣然摇头笑道:“且不说你父亲会否听你的话,就算他肯答应,建造一座孤儿院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511少儿之家’?是因为在前面还有510家同样的人间地狱,也许后面还有512、513、514,你救得了这里的孩子,救得了其它地狱中所有受苦受难的孩子吗?别想劝服你父亲放弃经营孤儿院,那等同于毁掉山老集团的根基,他绝无可能答应。”   双胞胎闻言落泪,温儿哽咽道:“父亲大人做错了事,一定要改正,假如他本人不肯,我和婉儿也要替他赎罪!”   婉儿比姐姐乐观些,很有气魄的说:“我们现在还小,没有能力纠正错误,可是香格里拉总有一天会属于我和姐姐,到时候我们就有足够的力量解救可怜的孩子们了。”   欣然被姊妹俩的表白打动了,心想,温婉毕竟还是善良的孩子,也许真有一天,她们能使香格里拉变得不那么讨厌。   “记住你们今天所说的话,长大后也不要忘记,假使日后果真实现诺言,我会替所有的孩子向你们道一声谢谢。”   第四章 奈落姬   在乐园乡休息了两天之后欣然一行继续朝香格里拉前进,小小的旅行团因为温婉的加入热闹了许多。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双胞胎倍加珍惜与欣然相处的时光,恨不得每一分钟都跟他腻在一起。争着撒娇耍宝,逗“大叔”开心,一腔柔情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欣然也很享受双胞胎的痴缠,温婉的出现,从亲情和爱情两方面满足了他内心的渴望。有时候他也会纳闷,自己究竟想当温婉的情人,还是甘心做一个慈祥的“大叔”。也许两方面都有一点吧,能够同时占有,确是男人一生最大的幸福。   温婉毕竟还是小女生,固然给欣然的生活带来了数不尽的欢笑和快乐,偶尔也会撒撒小娇,搞得他头大如斗。   每晚同床共寝,对欣然来说是苦乐掺半。小姊妹喜欢脱得光溜溜偎依在他怀里,小手儿上下摩挲,遇到自己没有的东西便很好学的请教,身为大叔,竟要给小妹妹们讲解自家阳物为何勃起,怎么说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欣然可不是作怀不乱的柳下惠,有时候被双胞胎摸的欲火中烧,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厚着脸皮哀求小宝贝儿们举行周公之礼。   “什么是周公之礼?”婉儿天真的问。此刻,她正用丝绸般光滑的小脚丫揉搓欣然的大肉棒。   欣然费了半天口舌,好不容易才让她明白自己的念头。一边解释,还趁机在温儿光洁如玉的小肉包子上轻轻揉捏,挑逗的姐姐俏脸含春娇声低吟,娇嫩的肌肤泛起朵朵桃花,显然很享受欣然的爱抚。   “不可以哦,色色的大叔,羞羞。”婉儿拿一根指头刮欣然的脸颊。   “妈妈说举行婚礼以后才能生小孩,‘先上车后补票’的话会生出怪胎。”温儿也红着小脸儿低语。   “所以,大叔还是先忍耐一下下啦。”婉儿笑眯眯的说。   “我们会补偿你的,我和妹妹的身子随便你摸,随便你亲,只要别动粗。”温儿在欣然胸口亲了一下,大方的向他敞开领土。   “知道啦我的小淑女,大叔保证不动粗......”   (倒楣......活活被你们欺负死!)   温婉开心的笑起来,一人枕着欣然一边肩膀,嘴巴紧贴这他的耳根,甜蜜的打起鼾来。欣然忍耐到双胞胎熟睡,这才悄悄爬起来去隔壁找阿夏泄火。由于怕被温婉发现,倒也分外刺激。   这一天两人正玩到爽处,温儿听见阿夏叫床,隔着薄薄一层帐篷问:“大叔、大叔--你和阿夏姐姐在一起吗?”   欣然享受着阿夏的小嘴在胯下卖力吞吐带来的丝丝快感,舒爽的叹息道:“今夜月色美好,良宵难得,阿夏女士雅兴大发,邀我赏月品萧,探讨人生哲理。”   婉儿打了个哈欠,嗲声嗲气的问:“为什么没有听见箫声?”   欣然笑道:“大象无形,大音希声,阿夏女士的品萧艺术已臻化境,平凡的耳朵是听不见的。温儿、婉儿,你们也来一起吹箫好么?”   “不去啦,我好困......”   “等阿夏姐姐吹完箫,大叔可要记得回来陪人家睡觉哦。”   两姊妹重又睡去。   比起床上的遭遇,还有一件事更让欣然头痛。与温婉相处至今也有好一段日子了,可他还是没有办法分辨哪个是姐姐,那个是妹妹,为此招来双胞胎好大的埋怨。   欣然曾试图寻找区别温婉的窍门,可是仔细检查了姊妹俩的身体,却没有找到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大叔总是把人家当成婉儿......”   “没办法,谁让你们长得一摸一样。”   “大叔好笨哟,我和婉儿一点也不像。”   “简直天差地别!我比姐姐漂亮多啦,你都看不出来?”   类似的埋怨,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最后欣然也觉得很丢脸,向温婉发出挑战:“大叔发誓,三天内认清你们两只小妖怪,绝不食言!”   鉴于欣然一贯表现出的笨拙眼力,小姊妹对他的挑战嗤之以鼻。   “大叔大叔,如果你真能办到,我和姐姐就给你说一整夜相声。”   “如果你办不到的话,哼哼~”温儿露出小狐狸似的笑容,“就得给我们写一支动听的歌!”   “写歌?我不会啊......”   “骗人!你自称游吟诗人,怎可能不会写歌?”婉儿不满的质问。   (呜呜~我是个狗屁的游吟诗人啊!让我写黄色小调还差不多......)   欣然不甘心在双胞胎面前暴露无能的一面,只得硬着头皮应战。   第三天,双胞胎中的一个走出来问欣然:“大叔大叔,你说是我长得好看,还是婉儿好看。”   欣然此时早已把打赌的事情忘个干净,信口答道:“当然是温儿更美丽,婉儿比你差远了。”说完连忙又叮嘱她,“这话你可别告诉婉儿哪。”不久前,他曾用同样的口气回答了御剑婉同一个问题。   温儿听了他的奉承,非但不开心,反而撅起小嘴大发脾气。“你倒是说说,我哪一点比姐姐差!”   “你......你是婉儿?”欣然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连忙改口,“抱歉抱歉,婉儿呀,大叔搞错了你的名字,却无法忽视你的美貌,以后你和姐姐站在一起,我只要看看哪一个更漂亮就能把我的好婉儿找出来啦。”   “哦,这么说,我是比较丑的那一个?”   “婉儿当然是更漂亮的--”   “大叔......其实我真的是御剑温耶~”   “......”此情此景,真可谓“相对无言唯有泪双流”。   “哼!”温儿双手掐腰,气得眼圈发红。   “哇哈哈哈哈......今天天气,哈哈哈,不错啊,哈哈哈,晚上吃什么好呢?哎呀,肚子好痛,我去厕所~”除了赶在温儿抓狂之前一溜烟逃走,欣然别无对策。   “温儿大人......”   “哼!”   “婉儿小姐......”   “哼哼!”   “大叔认输了......大叔是个笨蛋,想我凡夫俗子的眼力,怎能分辨仙子的玉容?呜呜,两位心地善良得小仙女啊,请原谅愚昧的大叔吧~”在双胞胎的逼迫下,欣然只好举起白旗宣告投降。(糗到家了......)   “温,我们应该接受大叔的投降吗?”   “婉,可以接受,但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对!大叔答应我们的事情,必须办到。”   “喔喔~温儿小姐万岁!婉儿小姐万岁!大叔定要谱写一首伟大的歌曲,颂扬你们永垂不朽的英姿!”   当天晚上,欣然绞尽脑汁撰写歌曲,杀死无数脑细胞,耗费了足够写一百万字情色小说的灵感之后,终于给他写成了一首《萝莉之歌》。   歌词如下。   两只萝莉、两只萝莉,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胸部,一只没有屁股,真可爱、真可爱。(重复一次)   双胞胎对这首歌很满意,很快便学唱起来。在双胞胎的大力推广下,《萝莉之歌》很快便大行其道,风靡中洲各地,一举成为众口传唱的当红金曲。许多年后,《萝莉之歌》经过后人加工改良,发展出数个版本。热血青年可以唱着它参加革命军,幼稚园的小朋友也可以唱着它扮演小老虎。   此役的惨败之后,欣然痛下决心--必须准确无误的分清双胞胎。为此他想出一个权宜之计,亲自动手给双胞胎改变发型。   从前温婉都梳马尾,现在欣然给她们略做改动,温儿的辫子移到左边,妹妹的则朝右边梳,今后只要看一下发辫就知道谁是温儿谁是婉儿。   除了说相声和陪欣然睡觉,旅行期间温婉还有一桩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帮着阿夏照顾三毛。   这是欣然苦心为她们安排下的,为得是从心理上纠正小姊妹的杀手本能,通过照顾小孩子,激发她们被错误的教育方法压抑的母性良知,最终目的是把她们培养成名副其实的“温婉”女孩。   “噢噢~大叔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三毛小弟弟!”婉儿干劲十足。   “婉,我们的任务很重耶,大叔这是在考验我们将来能否成为称职的母亲,我们要把三毛小弟弟当成自己和大叔生的宝宝看待,对他进行‘精英教育’!”   “同意、同意!”   可怜的小次郎从此落入地狱。天还没亮,便被从温暖的摇篮里拽出来,只穿一条兜裆布满山遍野的飞奔。双胞胎在后面边追边吆喝。   “三毛快跑!”   “被姐姐抓住的话要打屁屁哦!”   “不许哭!男子汉面向朝阳,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加油、加油!跑够五公里婉儿姐姐赏你一个香吻哟~”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某不幸婴儿含泪哭诉。   被温婉施加斯巴达教育不说,连零食也要被她俩瓜分掉。   这一天欣然出去散步,在山谷中摘得一只盛满蜜糖的蜂巢,随手给了温儿,让她拿给三毛吃。双胞胎闻到蜜糖的香味,馋得直吞口水。温儿把蜂巢分成大小不等的三份,自己拿最大的一份,其次给妹妹,最小的一份留给三毛。   “唔唔~真好吃!”   “哇,大叔送的蜜糖就是不一样,甜到心里去了~”   三毛被双胞胎狼吞虎咽的吃相逗得想笑,自己的蜂蜜却没顾得上吃一口。   转瞬间温婉把蜜糖扫荡一空,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目光集中在三毛手中。   三毛见事不妙,连忙举起蜂巢往嘴里塞。不幸一只幼蜂尚在巢内,怀着刻骨铭心的毁家之仇,在三毛嘴唇上凶狠的刺了一针。   “呜哇--”三毛痛得大哭。   “婉,你抱着他。” 温儿连忙把倒楣的小家伙塞给妹妹。   “诶?”婉儿抱着哭闹的婴儿,不知所措的望着姐姐。   温儿一个箭步跳出老远,指着妹妹大吼道:“婉!你好过份,把三毛欺负哭啦,我要去告诉大叔!”说罢脚底抹油逃进山谷。   “哇!温--你好狡猾,给我站住--”婉儿气乎乎的追上去。   姊妹俩前后脚冲进山谷,发现欣然负手卓立在一处山丘上,似乎若有所思。于是欢叫着跑过去,尚未来得及打招呼,便被眼前那幕荒芜凄美的奇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湛蓝的天宇没有一片云彩,正午的阳光下,四处飘荡着细如尘砂的金属病毒微粒,折射出七色缤纷的霞光。   山谷中遍地散落着破碎的机械,仿佛巨大的钢铁生物曾在这里激烈交战,把彼此的身体撕扯成碎片同归于尽。   沉睡的山谷寂静无声,一只蜜蜂落在钢蓝色的金属残片上,寻找着盛开在机械墓场中的死亡之花。   “大叔,这是什么地方,好可怕......”婉儿紧拉着欣然的手,掩不住脸上的惧色。   “好多金属碎片,难道是‘风之谷’?”温儿蹙着秀眉自言自语。   “的确是风之谷,温儿、婉儿,你们对这地方了解多少?”欣然心事重重的问。山谷中堆积着令人不快的气氛,仿佛有一头危险的猛兽正在暗处窥伺自己,悄然亮出嗜血的爪牙。   “风之谷我知道,从前是香格里拉进行‘粒子病毒’实验的地方,听母亲说,风间姐姐的的专用机械铠‘忍玖-蜂后’就是在这里建造的,上面装有香格里拉兵工厂开发的最强铠战兵器‘月之蝶’,姐姐,我说得对不对?”   “婉,风间姐姐就住在谷中,我们进去找她好么?”   “大叔也一起去吧,风间姐姐是好人,你们应该做朋友。”婉儿自作主张的说。在她的世界观里,坏人都是一伙的,好人则应该成为朋友。   欣然也认为有必要调查一下,牵着双胞胎的手走向山谷深处。那只被忽略的蜜蜂亦振翼起飞,掉头钻进狭窄的谷口,把来犯者的消息告知主人。   半山腰悬挂着一只巨大的蜂巢形建筑,这里是风之谷“月之蝶实验场”的总部。风之谷的女主人风间奈落常年隐居此地,宛如盘踞在蜂巢最深处的蜂王。   蜜蜂停落在风间奈落的掌心,轻盈的跳着8字舞,把欣然一行所在的方位禀报给主人。   山谷中放养的蜂群是风间奈落精心训练出来的仆魔【忍蜂】,奈落姬双目失明,忍蜂可以代替她的眼睛,看到外面的世界。   在忍蜂的带领下,风间奈落飘然起身,走进机械铠格纳库。按下一个电键,“蜂巢”上方的一个格子掀起来,露出一方天宇。奈落姬感觉到光线的变化,侧脸向静静沉睡的爱铠“忍玖-蜂后”微微一笑。   “忍玖-蜂后”在造型与其特作机“蝶仙”大同小异,但没有后者那么妖艳,如同安琪拉的热情艳丽充分体现在蝶仙上,风间奈落的恬静清秀也体现在蜂后的方方面面。   机械铠的上半身是和服少女,长发披肩,美目微阖,状若沉思,宛如扶桑神话中的巫女。下半身是金黄色带有黑斑条纹的蜜蜂腹部,尾端的塑胶蜂针是月之蝶的发射管,暗示了风间奈落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刺客的手段。   两扇银闪闪的膜翼托起庞大的铠身,显得有些弱不禁风。蜂后可以飞行,但机动性并不见佳,设计意图也是据点守备,而非陷城掠地。这恰与风间奈落的性格相投。她自幼失明,世界在她的记忆里如同一条长河,人与事汇聚成滔滔浊流,滚滚而去,而她只能静静的坐在河畔,徒劳的聆听水声远去。   内向娴静的个性使这位香格里拉九天狗中唯一的女性铠武士厌恶主动进攻而偏爱防守反击,就像蜂巢中的王后,等闲不肯离开家园半步。今天,风间奈落也打算采用一贯的做法,利用月之蝶的远程攻击摧毁来犯者的机械铠,让他知难而退。除非迫不得已,她不想让双手染上血污。   单论武功,奈落姬远不如九天狗中的任何一位,和时下风头盖过中洲四大高手的苏欣然相比更是天壤之别。但她拥有着香格里拉最强大的武器“月之蝶”,哪怕是亚历山大的杰作“红莲改”也没可能在月之蝶的封锁下安然通过风之谷。   风间奈落启动机械铠,振动双翼升上高空,两侧有峭壁保护,正前方是进山的唯一通道,狭窄的空间对不擅长近战的蜂后来说绝对有利。   蜂后的操作系统有点怪,没有操作杆、屏幕和雷达,却摆放着麦克风、音箱和耳机等装备,驾驶席上摆着一台酷似琴盘的仪器,看上去很像歌手的录音室。 风间奈落戴上耳机,熟练的调节音频信号,轻启朱唇,吐出一个曼妙的音符。   “啦--啦--”   缺少变化的歌声融入山风,令人无从觉察。山谷中的欣然感觉到风声忽然变得猛烈,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在风间奈落的监视之下。   “啦......啦......”   很快,“蜂后”收到侦察音波的回声。   风间奈落的耳朵如同蝙蝠一般灵敏,从回声的细微变化中了解到目标的准确位置。   意外的发现对方并没有乘坐机械铠,风间奈落双手轻落在键盘上,弹奏出一段即兴创作的乐章。   上天是公平的,夺走了风间奈落的眼睛,也给了她无与伦比的耳朵和天才的乐感。她能够把对世界的感知融入在音符中,就像用坐标系来丈量物体的尺寸和距离那么精确。在刚才的乐章里,她融入一道精确的攻击指令。   “蜂后”在音乐的指挥下轻启朱唇,射出一枚火箭弹,以精确的角度命中欣然前方十米远的小山坡。风间奈落目前还无意杀人,只想给对手一点教训,让他知难而退。   山坡上闪过一道刺目,爆炸声震耳欲聋。欣然拉着双胞胎飞速后撤。比起突如其来的火箭弹的威吓,在爆炸波及下像怒蜂般满山飞舞的金属碎片更具杀伤力。   “啦--啦--”风儿送来悠扬的歌声。紧接着,又是一枚火箭弹自欣然头上掠过,炸塌了背后的崖壁。   欣然明白行踪已经落入敌方掌握,血肉之躯无法与飞弹抗衡,只得暂时退出山谷。   回到宿营地,欣然盘膝坐在机械铠上,苦思破解月之蝶的计策。   婉儿见他闷闷不乐,乖巧的凑过来问:“大叔,在想事情吗?”   “嗯。”   “告诉婉儿好么?我陪你一起想。”   欣然被善解人意的小女生逗乐了,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问:“婉儿,咱们现在是进退两难,我暂时想不出办法应付这种局面。”   婉儿双手托腮,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思索片刻,自言自语道:“要是能和风间姐姐见一面就好了,我准能说服她放弃与大叔为敌......”   “婉,你别做梦了,奈落姬是奉了母亲大人的命令阻击大叔,绝不会被你说服的。”温儿在欣然另一侧坐下,亲昵的趴在他的膝盖上,好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   “去你的!风间姐姐最疼我了......”   “婉,你真不懂事,风间姐姐再喜欢你,也不敢违抗母亲大人的命令啊,这是明摆着的道理。”经过孤儿院事件的洗礼,温儿比从前成熟多了。   “大叔,与其进谷和风间姐姐谈判,不如把她骗出来。”温儿狡黠的笑道。   欣然眼睛一亮,拉着温儿的手问:“聪明的温儿,你有办法骗她出来?”   温儿侧脸望着篝火,神秘兮兮的说:“办法是有的......但是,大叔要借给我一样东西才行。”说着,指了指熟睡中的三毛。   欣然犹豫良久,叮嘱道:“就按你说得办,但是绝不可以伤害三毛。”   “放心放心,温儿也好喜欢三毛小弟弟,才不会舍得欺负他呢,”温儿嫣然一笑,拉着妹妹跳下机械铠,“大叔,我和婉儿去山谷散步,一起来好么?”   “抱歉,我还有事情要想。”   温婉离去不久,欣然也找到了对付月之蝶的思路。   “小魔女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吸精魔剑射出一蓬光芒,幻化成美丽可爱的红魔女。朱诺贴在欣然身后,搂着他的肩膀酸溜溜的说:“哎哟~我的小主人,这会儿才想到我呀?怎么不去陪你的双胞胎呢?”   “少废话,我有正经事和你商量。”   “喔喔~我的可爱的小主人哪,你终于下定决心与我联手奸淫天下了?”   “呸!你脑子里除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还有别的吗,快点帮我干活!干得好,晚上重重有赏。”   “晚、晚上?啊啊~好期待哦!”朱诺闻言春心荡漾,人也变得乖顺了,蹦蹦跳跳的跟着欣然走进山谷中。   欣然收集了大量金属残片,吩咐朱诺开动肚子里的熔炉,将之冶炼成薄薄的铁板,再加工成红莲改的形状。   这工作对自命天才机械术士的朱诺而言实在是小菜一碟,很快便完成了。仿造的红莲改与真品体积相仿,肩并肩耸立在一起,好像双胞胎。   欣然在仿制机上按照了一块火晶石,以及精魔力激发装置。站在距离仿制品五十米开外的距离发射精神波动,尝试远程启动精魔力场。第一次尝试失败了。他的精神力还不足以达到那种水准,于是挪近到二十米,随着脑波的注入,仿制品燃起火红的力场,声势很是惊人。遥控精魔力场要花费比平时更多的精力,欣然持续十秒钟后便支撑不住了。   红魔女温柔的替他擦拭汗水,好奇的问:“主人啊,你弄出一个假的红莲改做什么用?”   欣然神秘的笑道:“朱诺,别小看这假货,它可是一大发明呢,就叫它......‘精魔诱饵’好了!”   “诱饵......捕鱼吗?”   “嘿嘿,先不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次日清晨,欣然登上机械铠整装待发。另一方面,温儿和婉儿抱着三毛沿着昨夜侦察的路线走进山谷。   时令已入初夏,天气却反常的一天比一天冷。温儿忍着刺骨的晨风站在高高的岩石上,脱下外套用力挥舞。对面的山崖上,婉儿看见姐姐发出的信号,立刻在三毛屁股上扭了一把。   熟睡中的婴儿遭到偷袭,疼的大哭起来。哭声在清晨的山谷中回荡,很快传到风间奈落耳中。   温儿深知风间奈落心地善良,听见婴儿啼哭,绝不会坐视不理--这便是她的引蛇出洞计划。而我们的小次郎兄,正是这一计划的重要诱饵,说起来这也是他的老本行了,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此次被诱捕的是他最爱的女人。   风间奈落很善良但绝不是傻瓜,听见婴儿哭声,稍微思考便断定是敌人的阴谋,决定不予理睬。然而婴儿的哭声越发响亮,仔细一听,心弦不由得剧震起来。她对声音很敏感,哪怕是陌生人,只要在她面前讲过一句话,便会对嗓音过耳不忘,更何况自己最爱的男人。一听出是小次郎,风间奈落顿时心乱如麻,不顾一切的驾驶蜂后冲出峡谷。   “小次郎......等着我啊--”为了救出心上人,她第一次失去了杀手的冷静。   蜂后刚一在谷口露面,欣然便启动红莲改迎了上去。昨晚制造的精魔诱饵,此刻正抱在红莲改怀中。   欣然采用旋转前进的方式靠近蜂后,这样弥漫在山谷中的金属病毒粒子便会被红莲改带来的旋风吹散,尽量避免装甲损耗。   机械铠进动的噪音是瞒不了人的,风间奈落马上朝着噪音传来的方向射出一枚火箭弹,同时打开“月之蝶”的启动按钮,双手运指如飞,在键盘上敲出一曲带有浓烈杀伐之气的乐章。   欣然及时抛出“诱饵”,遥控启动精魔力场,火红的莲花飞向蜂后--成败在此一搏!目光锁定诱饵,攥成拳头的手心冷汗津津。   如果风间奈落有一双健全的眼睛,一定不会上欣然的当,可是她能够依赖的只是声音而已,再加上因为小次郎的缘故心神大乱,下意识的把诱饵当成红莲改,毫不犹豫的展开攻击。   七彩光流自蜂后尾部喷射出来,在天际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仿佛雨后霓虹,在歌声的指挥下涌向诱饵,瞬间便将之分解成金属颗粒,混同尘埃消散在大气中。   (成功了!)   欣然心头狂喜,立刻启动喷射引擎以最大战速冲向蜂后。   奈落姬惊觉还有一个对手潜伏在身边,却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   “去吧--我的爱!”咆哮着热血沸腾却又莫名其妙的台词,欣然近距离打出 “喷射冲击钻”。锋利的钢钻势如破竹的贯穿了蜂后的腹部,强劲的冲击力粉碎了蜂后的内脏,爆炸声摇撼山谷,天地为之变色!   储存在蜂后体内的粒子病毒一股脑的泄漏出来,将蜂后的残躯吞噬的干干净净。红莲改也遭到波及,插进蜂后腹部的整条手臂被病毒瓦解,右翼装甲也被啃得千疮百孔,裸露出斑驳陆离的布线和零件。   欣然急忙抽身后撤,然而机体已经遭到严重损害,飞出数十米便告失控,以不雅的姿态从半空摔下去。幸亏红魔女及时变成护身衣相救,欣然有惊无险的逃过大难。   风间奈落则要惨得多。蜂后被摧毁的瞬间,她被救生装置弹射出去,跌入山谷,生死不知。   欣然汇合温婉姊妹,在“狗鼻子”阿夏的引领下搜索山谷,终于在一条小溪中发现了昏迷不醒的风间奈落。   见她还活着,双胞胎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在香格里拉的顶级杀手中间,只有风间奈落和她俩关系最好,从小就像保姆似的照顾着她们,温婉也一直把她当成姐姐看待。   欣然因为红莲改严重受损,本来憋了一肚子火要狠狠的修理蜂后的机师。可是真正见到风间奈落以后,才发现这位给自己造成巨大麻烦的铠武士竟然是一位弱不禁风的盲女,怒气顿时不翼而飞,代之以深深的怜悯。   风间奈落运气不错,落水不久便被救出,除了身子虚弱,并没有其它内伤。温儿和婉儿轮番替她做人工呼吸。   欣然看着眼热,也要求加入救生员的行列。“嘿!人是我打下来的,这亲嘴儿的美事也得让我--嗯?”话音未落,一张樱桃小口吻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阿夏掂起足尖,双臂环抱着欣然的脖子,送上甜甜的香吻。   “苏,想亲嘴阿夏奉陪,你就别指望打良家妇女的主意啦。”   “可恶......我亲、我亲、我再亲,亲死你个小妖精!”   正胡闹的时候,温儿惊喜的唤道:“大叔,风间姐姐醒啦!”   “喔,让我看看--什么呀,眼睛还闭着呢,没醒、没醒!温儿婉儿,你们救生的功力太浅,还是大叔亲自出马为好!”欣然撅着嘴巴,色眯眯的扑向奈落姬。   风间奈落双手挡在脸前,羞怒交集的道:“苏欣然,你可以杀我,但是休想侮辱我!”   “诶?唔......真的醒了啊,抱歉抱歉,小姐,你误会了,其实我是一片好心哪!嘿嘿~嘿嘿~啧!”欣然趁机在盲女白嫩的掌心印下一个响亮的吻。   温婉一左一右架住欣然的胳膊,向后一掀,丢垃圾似的把他扔出去。   风间奈落娇躯颤抖,扬起楚楚可怜的俏脸唤道:“温儿、婉儿......你们在哪儿?”   “风间姐姐,温儿就在你身边。“   “婉儿在另外一边。”   风间奈落放心的点点头,握着两女的手叹道:“温儿,婉儿,这些天你们还好吗?那个男人有没有......有没有欺负你们?”   “挺好的,风间姐姐,大叔对我们可好啦。”   “对呀,大叔才不敢欺负我呢,倒是对姐姐你心怀歹念......”婉儿不知是嫉妒还是担忧的叹了口气。   “风间姐姐放心,有我在,大叔绝不敢再骚扰你,”温儿拍着胸脯保证,“他敢耍流氓,我就拔光他的头发!”   风间奈落感激的搂搂小姊妹,悄声问:“我方才听见婴儿啼哭......那孩子现在何处,让我抱抱他行吗?”   温婉把她的要求转告欣然。欣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痛快的答应了。他相信风间奈落绝非阴险女子,不至于趁机胁持三毛。   风间奈落抱着小次郎,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在心里默默的道:“小次郎......我的爱人,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你一定羞恼的不知如何是好吧......可怜的小次郎......奈落姬真没用,没能好好的保护你。”睫毛忽闪,滚下两串泪珠。   看到风间奈落动情的样子,欣然既迷惑又感动,他不知道风间奈落与三毛的渊源,还以为是温柔善良的天性使然,心中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敬重。   风间奈落出神良久,终于抬起泪眼,神情庄重的说:“苏公子,我有一个请求,你若能答允,奈落姬虽死无怨。”   “说说看。”   “好好照顾这孩子,别再让他像刚才那样发出痛苦的哭声,行吗?”   欣然的视线转移到温婉和阿夏身上,一脸替人受过的衰样。   温婉嘿嘿傻笑,凡是遇到对她们不利的场面一贯如此。阿夏则吐吐粉舌,羞赧的扮了个鬼脸。   “风间小姐,我答应你的请求,但是我也有一个建议,希望你能接受。”欣然说。   “唉......将死之人,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呢,只要公子好好对待那孩子,奈落姬愿意奉出一切。”   “风间小姐,你我为敌乃是时势所迫,如今胜负已分,苏某再无伤害你的理由。”   风间奈落闻言深感意外。她是一个杀手, “失败等于死亡”是杀手的首要信条。被欣然击败后她自认为必死无疑,万想不到对方竟然轻描淡写的说出放她一条生路的话。   “那么,我可以替你做些什么呢?”风间奈落首次对这好色的少年生出好感。   “苏某此去香格里拉,路上多有不测,抚养婴儿大不方便,如果小姐乐意在这段时间里替我照顾三毛,在下将感激不尽。”   风间奈落呆坐良久,忽然开心的娇笑起来。   欣然满头雾水。温婉姊妹亦面面相觑,多年来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风间奈落如此快乐的大笑。   “谢谢你,苏公子,你是一个好人,假如日后有用到风间奈落的时候,请千万不要客气。”   (为什么谢我?好奇怪的女人,难道想要小孩想到发疯?不管了......占个便宜先!)   “风间小姐真是太善良了,说真的,我的确还有一件事请你帮忙......啊,我的胸好闷,好憋气,救命啊,我需要人工呼吸--” 欣然色心不死,撅着嘴巴凑近风间奈落。   “啪--”(响亮的耳光)   “......是谁干的?”   风间奈落掩口羞笑,低声道:“不是我啦......”   温儿、婉儿也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阿夏在很远的地方投来莫名其妙的一瞥。   “呜呜--哇哇!泡--偶--马--子,干--泥--娘--咧!”三毛夸张的挥舞着小拳头,满脸怒气。   第五章 兰若寺   风之谷一役,红莲改受到重创,修理机械铠的工作落在近来无所事事的红魔女头上。   双胞胎心地善良,看见朱诺忙得不可开交,主动提出帮忙。懒惰的小魔女巴不得多几个帮手,欢天喜地的接受了她们的好意。   为了更有效的利用免费劳动力,朱诺传授给温婉许多机械术秘诀。温婉也很懂礼貌,改口称朱诺为“师父”。   两女边学习边工作,冰雪聪明的头脑在朱诺的悉心指导下发挥到极致,每每举一反三,进境一日千里,俨然两位小小的天才机械术士,难怪亚历山大挖空心思的要收她们为徒。   朱诺长这么大头一回当长辈,得意的忘乎所以,宣称还有更拿手的本领要传授给宝贝徒儿。   “机械术不过是雕虫小技,‘品萧神功’才是我的看家本领。”小魔女吐出粉舌灵巧的绕着樱唇舔了一圈,脸上泛起挑逗的笑容。   “品萧神功,很厉害吗?”温儿天真的问。   “哼哼~岂止厉害?学会品萧神功,你们就可以把心爱的男人牢牢掌握在‘口’中!”   “心爱的男人......大叔也可以吗?”婉儿眼睛放光。   “对呀......大叔好像很喜欢听人吹箫呢,晚上总是偷偷的跑去找阿夏姐姐。”温儿也动了心,“如果真的可以讨好大叔,我就学。”   “呸!太小看人了,学会我的神功,十个大叔绑成一捆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到时候就该轮到他来讨好你们啦。” 朱诺翘起下巴,不可一世的说。   “魔女老师,请传授我和婉儿这门神功,拜托了!”   “请多多指教!”   双胞胎毕恭毕敬的给她九十度鞠躬。   红魔女俏皮的眨眨眼睛,自吹自擂道:“话说这门神功,乃是为师采众家媚术之精华苦心孤诣独创而成,共有九九八十一种妙不可言的窍门,只有像为师一般绝顶聪明的女孩才能领悟其中的精髓,等哪天有闲,我便把这八十一式品萧绝学绘成图册,你们按图临摹,学起来会快得多。”   “既是这样,老师马上画图给我们看好么?”婉儿迫不及待的说。   红魔女看了一眼尚未完工的红莲改,为难的道:“可是我还有别的工作耶......”   “这好办!红莲改的维修交给我和婉儿就可以了,”温儿说。   “喔呵呵呵呵~那就有劳你们啦,好徒儿,多多加油哦。”红魔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钻进睡袋。   经过一整天的抢修,红莲改的总算能够变回步行鸟形态,走路没问题,作战却绝无可能。欣然对这结果不太满意,问温儿:“为什么只有你和婉儿在工作,小魔女跑到哪里去了?”   “师父大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眼下正在睡袋中养精蓄锐。”   (......这懒丫头!)   “没错!魔女师父太辛苦啦,需要多多休息,修理机械铠的工作就交给我和姐姐吧。”婉儿也替朱诺说好话。   (......真是这样吗?)   看着蜷缩在睡袋里呼呼大睡的红魔女,欣然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翌日一早,大家重新踏上征途。双胞胎自从师从红魔女学习品萧神功,食欲就变得很奇怪,特别喜欢吃香蕉和冰棒。每次都会吃的很慢很专心,对面还要摆一面镜子,用来观察唇舌的动作。   数日后,欣然一行来到罗摩与圣国边界的小城沙河镇,地图注明兰若寺就在镇子附近。欣然决定在镇子里休息一天,顺便打听兰若寺的情况。   没想到一开始就遇到莫名其妙的麻烦。欣然在街上向人打听兰若寺,那人话也不说掉头便走,好像在躲避瘟疫。一连问了三个人都是同样的结果。   欣然越发感到好奇,走进一家酒馆,塞给伙计一个银币,问他去兰若寺怎么走。   伙计听见兰若寺这三个字,显得有些害怕,然而拿了好处,只得硬着头皮把关于兰若寺的种种传说讲欣然听。   兰若寺位于镇北小苍山麓,背后是坟场,埋葬了无数死人,积年的阴魂吸收日月精华,渐渐有了些法力,半夜里变成美女迷惑僧众,闹出不小的乱子。后来又有和尚被妖精杀害,吓得一干僧人弃寺逃走,从此兰若寺便被鬼怪霸占。   鬼怪的首领号称“黑山老妖”,乃是千年老树修炼成精,有通天入地的妖法,历年来为祸乡邻,做下无数恶行,乡民谈虎色变,官府也深恶痛绝,悬下重赏诛杀黑山老妖。曾有几位知名的法师去兰若寺降妖,赏金没拿到,反倒白白送了性命,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靠近兰若寺半步。   欣然正听得入神,阿夏推推他的胳膊,悄声说:“苏,对面那桌人也在谈论兰若寺......”欣然抬头一看,对面那桌共有四人。坐在首席的虬髯大汉满面杀气,背后插着一把大刀,其余三人称他为柳大哥。他们谈到兰若寺,还说某某富豪死后葬在寺中,陪葬品非常丰厚,若能挖出几件值钱的古董,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原来是一伙盗墓贼。)欣然心中暗笑。   “各位兄长,我可听说兰若寺有鬼啊,咱们最好别冒这个险。”坐在下首的矮子胆怯的说。   柳大哥怒道:“我柳一刀闯荡江湖二十年,天天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活人尚且不怕,鬼又能奈我何!”   其余二人也附和道:“四弟不必多虑,鬼怪之说多半是吓唬人的,就算真的有鬼,也挡不住柳大哥的夺命一刀。”说罢,四人结帐离去。   欣然带着温婉和阿夏追出门去,尾随盗墓贼出了城。   此时天色已晚,一轮明月挂在中天。四个盗墓贼借着月光攀上山道,顺着苔藓丛生的青石台阶爬到半山腰。   山坡上孤零零的耸立着一栋庙宇,山门年久失修,夜风吹过,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令人心头发毛。   四名盗墓贼顺次走进山门,欣然也带着阿夏和双胞胎跟上去。只见寺院中庭遍地残砖破瓦,一晚新月挂在坍塌的围墙上。墙根下遍植枫树,地上堆积着厚厚一层枯黄的落叶。正对山门的是大雄宝殿,殿门早就被人拆走劈柴烧了,泥塑佛祖像落满灰尘,在大殿中投下浓深的阴影。   盗墓贼聚集佛像下商量了片刻,没有多做停留,穿越大殿来到寺庙后院。如同其它寺庙,兰若寺的后院遍布石塔,用来盛放僧侣的骨灰。由塔林的规模可以想见当年兰若寺的香火是何等的兴旺。   欣然藏身在一座石塔下冷眼旁观。   除了石塔,更多的是普通的墓穴。当地佛风盛行,富贵人家多把先人的遗骨葬在庙里,企盼得到佛祖的庇护。兰若寺荒废多年,墓地也无人照料,许多墓穴被野狗刨得一片狼藉,积年的骸骨在月光下闪烁着鬼气森森的磷光。   温婉毕竟年幼胆小,见此情景吓得心惊肉跳,偎依在欣然怀里大气也不敢喘。欣然搂着女孩们的腰肢,小声安慰她们不必害怕。   盗墓四兄弟开始行动。柳一刀摘下背后的长刀,站在月光下警惕的打量四周。老二和老三操起镐头挖掘墓穴,看得出来,他们是行家里手。不过真正唱主角的却是四兄弟中最不起眼的老四,他卸下背包,熟练的整理着盗墓用的工具。   此时墓穴已经挖到两米深,朱红的棺材清晰可见。老二老三爬出墓穴,换老四上阵。只见他揭开棺盖趴下身去,将一根绳索挂在脖子上,又从尸体颈下穿过,打了个活结。向上一挺身,尸体在绳套的牵引下坐了起来。   尸体保存的相当完好,乌黑的长发说明这是一具女尸,雪白的殓衣一尘不染,仿佛昨天才刚刚下葬。女尸容貌奇丑,肌肤漆黑粗糙宛如树皮。   阿夏突然攥住欣然的手,警告道:“苏,有妖气--好浓的妖气!“   欣然心中一惊,抬头朝墓穴望去。只见老四捏开女尸的嘴巴,查看是否含有珠宝。 “咦?好奇怪......”老四呆呆的望着死者大张的嘴巴,似乎有不同寻常的发现。不料女尸的舌头顺势弹射出来,唰得一声卷住他的脖子。   “呃、呃--”老四还没来得及呼救,颈骨便被勒得粉碎。   老二和老三听见动静,急忙朝墓穴走来。刚迈出一步,却见一道白影拔地而起,墓穴上空回荡着女人沙哑凶狠的诅咒:“胆大包天的小贼,竟敢打扰我黑山姥姥的好梦,哼哼,还不快献上你们那一文不值的小命!”   白衣女尸高悬在墓穴上空,下身宛如蛇一般细长,末端深埋在墓穴里。长发迎风飞舞,漆黑丑陋的脸上,两点妖瞳闪烁着的红光。女妖双手凌空虚抓,十指迅速伸长,宛如锋利的匕首,刺穿了老二、老三的胸膛。   柳一刀目睹同伴相继被杀,吓得头冒冷汗,顾不得保持黑道大哥形象,掉头便逃。黑山老妖狞笑着追上去,挥爪射出五道利刺。   柳一刀到底是一流高手,及时回身舞出一个刀花斩断毒刺。老妖没料到他胆敢抵抗,暴怒之下加速追赶,眼看柳一刀在劫难逃,老妖突然止住身形,细长的下身与墓穴之间绷成一条直线,无法继续前进。欣然见状恍然大悟,明白老妖还没有修炼到身外化身的境界,无法离开墓穴太远。   眼看柳一刀即将逃脱,黑山老妖狂怒之下仰天长啸,喷出一团绿森森的妖雾,雾中夹杂着无数闪亮的光球,恍若群星坠地,拖着鬼火飞入周遭的墓穴。这些光球便是死者的魂魄,被黑山老妖收集起来用于修炼妖法。   墓地中的尸骨被魂魄附身,纷纷自腐朽的棺木中爬出来,步履蹒跚的朝柳一刀走去。乌云遮住月光,四野一团漆黑,唯有丧尸眼窝中的鬼火幽幽闪烁,仿佛无数盏绿色灯笼挂在半空。风声送来凄厉的鬼哭,吓得柳一刀魂不附体,拼命舞刀试图杀出一条生路。忙乱中顾不得分辨方向,竟又折回黑山老妖栖身的墓穴附近。   刺骨的阴风自身后袭来,回头一看,老妖就在背后,狰狞的丑脸吓得柳一刀失声惊呼。   老妖趁机吐出细长锋利的舌头,闪电般刺入柳一刀口中,噗的一声贯穿头颅。   从欣然藏身的地方,清楚的看见柳一刀后脑暴开一团硕大的血花,漆黑的舌尖合着猩红的血液乳白的脑浆突兀的钻出来。   温儿婉儿吓得叫出声来,埋头在欣然怀里不敢再看。黑山老妖警觉的望着众人藏身的石塔,阴森森的喝道:“是谁藏在那里,滚出来!”   欣然把双胞胎交给阿夏照料,按剑走向黑山老妖。笑呵呵的道:“美丽的阿姨,你也是香格里拉来的杀手?”   “美、美丽!?混账东西,竟敢讽刺老娘--去死吧!”黑山老妖气得咬牙切齿,挥爪射出五道利刺。   欣然眉头微蹙,心想:“老妖婆似乎与山老集团并无瓜葛,那就怪不得本少爷大开杀戒了。”一拍剑鞘,红魔女化作长虹电射而出,绕空一匝,将黑山老妖的手臂齐肩斩断。残肢落地后变成一根枯树枝。   黑山老妖痛得回缩身去,中剑的刹那,红魔女吸走了她大量精气,被斩落的左臂一时间无法重生。她知道今夜碰上了客星,脸上浮现出惊惧之色。   欣然抬手接住飞回来的魔剑,纵身欺入黑山老妖近身,凌空挥剑横斩!夜幕里闪过一道红艳艳的弧光,将黑山老妖拦腰斩断。   老妖的上半身在剑气的带动下飞旋出去,喷洒出大团墨绿的血浆。下半身飞快的缩入墓穴,不知去向。   阿夏抛出一只火球,点燃老妖尚在蠕动的残躯。走过来告诉欣然:“苏,老妖婆的妖气没有散,可惜我不知道她藏在哪里。”   “迟早会把她揪出来的。”欣然无所谓的笑笑。   黑山老妖遭到重创后隐身暗处,操纵着数以百计的丧尸围攻欣然主仆。她可没想到欣然是半吸血鬼,丧尸在他看来与猪狗无异。   “好啦好啦,都给我回家睡觉去。”欣然挥挥手,围上来的群尸立刻呆站在原地不动。既没有履行黑山老妖的命令攻击欣然,也不肯听从欣然的呵斥返回墓穴。   婉儿天真的问:“大叔大叔,僵尸被你罚站啦?”   “......我有那么无聊吗?”欣然指挥下等亡灵的能力与黑山老妖旗鼓相当,两个人都无法完全操纵丧尸,于是便陷入眼下的僵局。   不知不觉间东方发白,山下传来雄鸡的啼鸣。这是一天中阴气衰竭阳气上升的转折点,黑山老妖法力锐减,丧尸慢慢移动脚步走向墓穴。欣然刚要松口气,却见无数光球自丧尸身上飞出来,汇成一道光流,浩浩荡荡的飞往大殿方向。   欣然情知黑山老妖舍不得放弃苦心修炼的魂魄,想在魂魄被阳光驱散之前将其收回。于是追着魂魄回到大雄宝殿,却见魂魄凝成一条细线,钻入佛像口中消失了。   “原来藏在这里......阿嚏!好多灰尘~”欣然揉揉鼻子,嬉皮笑脸的冲佛像合十鞠躬,“阿弥陀佛,英俊潇洒的佛祖爷爷,请原谅小人的不敬之罪,等除掉黑山老妖,我一定帮你重塑金身。”   欣然把佛像推开,墙壁上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穴,通往僧人居住的禅房庭院。天井中央栽有一株槐树,足有合抱粗,枝繁叶茂,不知有多少年岁,想来便是黑山老妖的本尊。欣然追踪的魂魄此刻正一闪一闪的依附在树叶上,宛如成群结队的萤火虫。   欣然双手合十,发动“吸魂诀”,周身张开一轮漆黑的光晕,制造出强大的引力。魂魄顷刻间分成两股,三分之二被欣然夺走,剩下的被黑山老妖吸入树干。吸纳了众多的魂魄,欣然运功调息,发觉功力又一次突飞猛进,不由得精神一振。   下一步轮到斩锄树妖本体。欣然双手握剑砍向树干,全力以赴的一剑仅在树身留下浅浅的伤痕,剑一离体,伤口马上愈合了。   “靠......这么结实!”欣然惊讶得望着妖树。   黑山老妖料定欣然无法伤她,得意的晃动树枝哗啦作响。   “大叔在这里!”   “苏,找到老妖婆了吗?”   阿夏带着双胞胎赶来。   欣然摇摇头,把难题告诉大家。   阿夏摸摸树皮,恍然大悟道:“树妖修为极深,且有大量生魂护身,只有世间至凶的兵器才能破解她的妖法。”见大家一脸茫然,解释道,“所谓‘凶兵’,指得是杀生众多,沾染在锋刃上的血腥年积月累化生出极凶极恶的煞气的兵器。”   欣然瞅瞅红魔女,狐疑的问:“难道朱诺杀人还不够多?”五百年前邪神洛基横扫中洲,剑下亡魂数不胜数,单比杀生数量,朱诺不会输给其它任何兵器。   阿夏无法解答欣然的疑问,不过朱诺却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笨笨的小主人,这问题还不简单?本小姐为了保养冰清玉洁的胴体,杀人之后绝不允许血污残留,自然也不会有煞气积郁,况且煞气四射那是‘粗汉级’兵器的境界,像我这种超级可爱的‘公主级’神兵,应该用‘娇滴滴英明神武’来形容。”说着,洋洋得意的将剑身扭成S形。   “贫嘴的小东西,就知道吹牛!”欣然在剑鞘上拍了一掌,叹道:“可惜左京老婆不在,她的太岁刀倒极有可能是凶兵。”   温儿闻言灵机一动,拉着欣然的袖子说:“大叔大叔,我曾与花姐姐比武过招,亲眼目睹过太岁刀的威力,如果太岁刀是凶兵,我的村雨刀也一定是的!”   村雨刀是扶桑上古传说中赫赫有名的妖刀,死在刀下的武士不知凡几。从初代山中老人御剑隆盛开始,五百年来村雨刀作为山中老人的专用武器,缔造出无数个充满杀戮与血腥的神话,绝对有成为“凶兵”的资格。   欣然拔刀出鞘,院落中的气温陡然降低了许多,刀刃雪亮如霜,煞气凝结成露珠,散发出逼人的寒气,果然是一口至凶之刀!   欣然双手握刀,猛力劈向妖树。刀锋切入树干的刹那黑山老妖仿佛预感到大难临头,发出绝望的哀嚎。   村雨刀势如破竹的斩断树干,妖树轰然倒下,切口平滑的树桩上渗出墨绿的汁液,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   树倒猢狲散,失去制约的魂魄逃离妖树,小灯笼似的飘浮在空中。其中有数团淡青色的魂魄,足有普通魂魄十倍大,乃是黑山老妖本人的魂魄。只有二魂四魄完好,另外一魂二魄已经被村雨刀无与伦比的煞气冲散了。   欣然收刀入鞘,使出“吸魂诀”把空中的魂魄一网打尽。   阿夏爬到树桩上细数年轮,片刻后惊叹道:“总共九百九十九圈,老妖婆只差一年就变成‘天妖’了。”   千年以下的树妖只能算“地妖”,法力平平,不能离开本体太远,然而一旦超越千年大劫便升格为“天妖”,变化莫测,来去自如,想要杀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阿夏的话让欣然心中一动,想起亚历山大曾告诉他千年树妖的树干是极为宝贵的炼金素材,他多年来苦苦寻觅而不可得。于是用村雨刀将树干切成数段,收藏在红魔女腹中的次元仓库里,留着以后收买老怪物用。   “微笑骑士果然名不虚传,连黑山老妖都不是你的对手。”一个沙哑的嗓音从树桩背后传来,却看不见说话人藏身何处。   阿夏急忙拔剑戒备,欣然抬手示意不必紧张。嘲讽的笑道:“船夫大叔,难道蜃气泽的那把火烧得你不够爽,还敢出来作怪?”   海蜘蛛从阴影中走出来,脸上的烧伤还没有痊愈,咧嘴苦笑的样子真的有够难看。   “苏公子,我还没有活到不耐烦,万万不敢触你的霉头,这次来拜访您,是给妙子夫人代个口信。夫人很感激你在511孤儿院为温婉两位小姐所作的一切,明日子夜,她将率白蚁兵团亲至兰若寺拜访,那将是通往香格里拉的最后一道试炼,预祝公子武运昌隆,顺利过关。”   欣然点头微笑,暗想苦日子总算快要熬到头了。   海蜘蛛见欣然神色平静,大感钦佩。又道:“后院禅房已经收拾干净,小人准备了几样酒菜,今晚公子和两位小姐就在寺中讲究着休息吧。”   “多谢大叔款待,上次烧得你那么惨,我真的很抱歉。”   海蜘蛛望着欣然真诚的脸,惊讶的叹道:“他们说得一点也不错,苏公子的确是个可以做朋友的男人。”   “他们?”   “疾风蝙蝠夫妇,还有剃刀小次郎和奈落姬,香格里拉最顶尖的几位杀手对苏公子的评价可是高得吓人哩!临来之前,还特地叮嘱我代他们向公子道谢。”   欣然的脾气是不怕人骂只怕人夸,你越是骂他他越不把你当回事,可是你一夸他,他就害羞的手足无措,只好用傻笑来遮掩。   “夫人的交代就是这些,告辞之前,还要感谢公子替我们山老集团完成了多年来一直无法解决的S级任务‘讨伐黑山老妖’--任务的奖金妙子夫人已经替你收下,算是诱拐温婉两位小姐的补偿。”说罢,闪身遁去。   (奖金?原来还有奖金......冤枉啊--我哪里有诱拐温婉,明明是她们自己贴上来得嘛!)   一面派人刺杀欣然,一面利用他免费打工--妙子夫人不愧是山老集团第一智囊,算盘打得太精了。   第六章 采精记   白蚁兵团是香格里拉的精锐部队,出动白蚁兵团,意味着山老组织要倾尽全力对付欣然,况且指挥官又是地位武功仅次于山中老人的妙子夫人。   得知母亲即将到来,温婉脸上失去了平日的笑容。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恋人,在这场最后的决战中,究竟是帮助欣然对抗白蚁兵团,还是顺服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左右为难的小姊妹必须做出选择。   看到小姊妹闷闷不乐的样子,欣然又是怜爱又是心痛,他不在乎自己流血受伤,却容不得温婉受半点委屈。应该怎么办,他心里早有决断。   “温儿、婉儿,凭良心说,大叔对你们怎么样?”晚饭后,欣然把温婉留在房间里,表情难得的庄重。   “大叔对我们很好啊--”   “好得不能再好啦!”   双胞胎发自内心的说。   “大叔有事相求,希望你们看在这些天朝夕共处的情份上,不要拒绝。”   温婉对视了一眼,显得有些紧张。如果欣然果如她们所料,请求她们帮助自己对抗白蚁兵团,两女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们的内心情感更倾向于帮助欣然而非母亲。对弱势一方的同情,成为倾斜双胞胎心中那杆天平的关键砝码。   “明天晚上,兰若寺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我相信妙子夫人会在最后的试炼中投入最强的战力,我不想死,只有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来反抗。”说到这里,欣然稍做停顿,观察小姊妹的表情,希望她们能够明白自己的潜台词。有些伤人的话,他真的不想说出来,哪怕是出于保护温婉的目的。   (大叔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温婉毕竟太年轻,没办法洞悉欣然的心意。   无奈的叹了口气,欣然只得硬着头皮说:“说白了吧,明天晚上我必须大开杀戒,也许你们的亲友会因此丧命,对此我只能说一句抱歉。”   (大叔,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为什么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杀气,好迷人的眼神......那里面有的,只是忧伤而已。)温儿出神的望着欣然的眼睛,脑筋渐渐开窍了。   婉儿的心思比姐姐单纯,小手紧紧抓着欣然的胳膊,含着泪花哀求道:“至少不要伤害妈妈大人好么?其它人随便你杀多少都无所谓!只要大叔点头,婉儿乐意帮你杀死任何人,白蚁兵团也好,九天狗也好,除了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对我和姐姐来说在这世界上没有谁比大叔更重要!”   欣然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冷酷的推开婉儿。“婉儿小姐,拜托你别再烦我了!帮我杀人?哈~太可笑了......假如你的脑子里还有一丁点自知之明,就该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感到羞耻,你真的以为自己很强很厉害?别傻了,我的小姐,在真正的战场上,你唯一的用处就是害我分心!真抱歉,我不得不再一次降低智商水平对你讲话--为了保证我能专心战斗,你和温儿明天一早必须离开兰若寺--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不对!这不是真的......大叔,为什么突然讨厌婉儿呢?人家......人家一直都很乖很听你的话啊......”婉儿伤心的恸哭起来。她试着靠近欣然,想粘在他怀里撒娇。欣然再一次冷酷的推开她。   温儿搂着妹妹的肩膀柔声安慰,可她自己也忍不住伤心落泪。欣然刚才那番话实在太残忍了,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心中划下一道道深深的伤口。   欣然不敢看双胞胎悲痛欲绝的样子,生怕自己承受不住少女纯洁的目光,道出真心话。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夜深了,我要休息了。”欣然紧咬牙关,转身离去。   (妈的,真是越活越没出息......我从前不是这么软弱的啊!)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吹吹风,让内疚的心情平静下来。   温婉还是哭,眼泪是她们唯一宣泄内心痛苦的武器,然而欣然不在场,哭也没有用。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阿夏同情的望着双胞胎,想安慰她们,却又不具备令人心悦诚服的口才。欣然那些无情的话虽然不是针对阿夏,却也使小妖女敏感的心灵连带受到打击。犹豫良久后追出门外,试图劝欣然收回赶走温婉的决定,更重要的问清楚--是不是自己也会成为他的累赘。   “喔呵呵呵呵~同样是伤心流泪,为什么萝莉的哭声会更加的悦耳呢?温儿,婉儿,加油哭,我要在这夜莺歌唱般动人的泣声里美美的睡上一觉。”真正留下来安慰温婉的是“老奸巨猾”的红魔女。   “师父呀,你怎么也来欺负人家......”   “呜呜呜~天哪天哪,大叔不要婉儿师父也来说风凉话,婉儿不想活了~”   朱诺格格娇笑,拉着姊妹俩的手柔声道:“我不是说风凉话,是笑话你们两个小傻瓜上了主人的当!”   “上、上--当!?”双胞胎止住哭声,惊讶的望着朱诺,“大叔刚才说的话......难道都是骗人的?”   朱诺不容置疑的道:“没错--通统是谎话!”   “可是......大叔为何要刻意说谎害人家伤心呢?”婉儿还是不明白。   朱诺油然叹道:“温儿、婉儿,你们跟随我家主人时日尚短,还不了解他的脾气,这人表面上坏得不可救药,其实比谁都菩萨心肠,他故意说那些疯话伤害你们,真正用心却是阻止你们落入与亲人反目的境地!动动你们的小脑袋瓜儿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难怪大叔的表情很古怪。”温儿露出释然的笑容。   婉儿擦擦眼泪,鼓着粉腮气乎乎的说:“大叔好狡猾,人家差一点就上了他的恶当!”   朱诺苦笑一声,心想如果欣然知道自己揭穿了他的假面具,准得气得张牙舞爪......唉,谁让我心肠软,见不得小女生的眼泪呢。   见温婉破涕为笑,朱诺正色的说:“主人的心意我已经向你们挑明,该怎么做,就看你们的决定了。”   温婉擦干眼泪,心照不宣的相视微笑。朱诺的一席话如同清风,把她们心头的迷雾吹得一干二净。   当天晚上,温婉头一回没跟欣然同睡。小姊妹不但在他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更通过潜移默化改变了他的生活习惯。缺少双胞胎做伴,欣然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彻夜没有合眼。想到今后可能再也没机会搂着可爱的小姊妹睡觉,欣然懊悔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天还没亮欣然就爬起来,在被窝里搜寻半晌,终于给他抓到朱诺的小脚丫,一把拽出来。红魔女的胴体顺势滑出棉被,丝绸般光滑肌肤在晨曦中焕发迷人的光泽。半睡半醒的嘟囔:“贪吃的小主人,玩了人家一整夜还没够......”   欣然没好气的道:“不许抱怨--快起来工作!”   几分钟后,哈欠连天的朱诺在欣然的押送下来到大雄宝殿--红莲改的临时格纳库。   “天黑以前把红莲改修好,不然就把你变成垃圾桶!”   (呜呜~好过份......)朱诺不敢怠慢,爬上机械铠忙活起来。   欣然坐在香案上翻看《秘魔宝卷》,打算临阵磨枪,学几样应急的法术。他心里清楚,红莲改绝无可能在白蚁兵团展开进攻前投入作战,血肉之躯再如何厉害,体力也终有耗尽的时候,妄想单枪匹马对抗山老大军,无异于天方夜谭。当然,欣然也不是孤军奋战,阿夏和朱诺是他的最佳拍档,但这并不足以扭转实力悬殊的局面。   正发愁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条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殿外。欣然微感意外,出去一看,果然是温儿,右手拎着一只布口袋,不时的从中掏出一把砂土撒在院子里。少女的笑容恍若灿烂的阳光,驱散了心头的愁云。   “大叔早安!”温儿一如往常的鞠躬问好。   “为什么还不走?”欣然板着脸问。   “大叔,我和妹妹决定留下来。”温儿平静的说。   欣然深吸一口气,尽量不把喜忧掺半的心情表现在脸上。“你们这么做,真的让我很失望!”   “嘻嘻~大叔快活了半辈子,偶尔尝试一下失望的苦果不也别有一番风味?”温儿俏皮的眨眨眼。   “我说过,你们帮不上忙--”   “那可不一定!大叔对白蚁兵团了解多少?”   “这......”   “一无所知对不对?”   “没错。”欣然羞窘的点点头。   “我和婉儿也许真的很没用,但是我们至少比你更了解敌人,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可以提供大叔急需的情报,怎能说帮不上忙?”   欣然被温儿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坦白心事:“温儿,我的确需要你和婉儿的帮助,可是,如果代价是你们与家人反目,我宁可独自挑战白蚁兵团,不论成败,至少问心无愧。”   温儿眼圈发红,扑在欣然怀里激动的说:“大叔,别说了......我和妹妹既然选择留下来就已经表明了我们对你的心意,无论发生什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们都能勇敢的去面对!”   欣然爱抚着少女的秀发,感动的几乎落泪。   白蚁兵团在人数上弹性颇大,根据出征的需要,多则上千人,少则百余人,成员全是忍军中的顶尖好手。个体的战斗力固然无法与九天狗相提并论,但默契的战术配合所带来的集团破坏力好比吞没丛林的白蚁大军,哪怕罗兰和花无忌那样的超一流高手也无法与之抗衡。要在白蚁群的包围下逃生甚至反击,必须撕开一个缺口。   以上是双胞胎根据对白蚁兵团的了解做出的战术分析。从昨晚决定留下来帮助欣然,她们就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   温儿对陷阱系咒法有着极高的天赋,花费整夜时间熬炼出两样阻挠忍军冲锋的法宝。第一样是她按照奇门遁甲九宫八卦方位撒下的砂土,叫做“苦恼流沙”。加持了神秘咒法的砂土会在敌人步入庭院后造成流沙幻境,意志不够坚强的人落入幻境后便再也无法脱身。   另外一样法宝是温儿从后山树林采集的松针,经过咒法的熬炼后藏在屋顶瓦片下,叫做“针千本瓦”。表面看来和普通的瓦一样,若有人不幸走上去,便会尝到踩到刺猬是什么滋味了。   婉儿在咒法方面没有特别的才能,但她也有一样过人的本领--超强的精神力。同样是飓风后裔,欣然由于体内寄宿有洛基的灵魂,精神力最为强大,无论温婉还是霸王花都无法与他竞争。然而精神力是个涵盖很广的词,包括了众多方面,比如念动力和心电感应就不是一回事。   欣然的优势在于控制精魔力场,婉儿的特长则是念动力--同时遥控二十四支飞行梭,这一手连欣然也自叹弗如。   飞行梭发射的气功炮消耗太大,不适合混战。为了对抗白蚁兵团,婉儿特地从朱诺那里借来二十四张经过亚马逊军火专家精心改良的“连装爆裂弩”,架设在隐秘的树杈上,瞄准忍军来袭的必经之路。婉儿坐镇大殿遥控弩弓,很有些一“女”当关万夫莫敌的气概。   双胞胎辛勤工作的时间里阿夏也没闲着,使出操纵昆虫的特技,召唤来为数众多的蜜蜂和蛇。蜜蜂毒蛇吓唬普通人足够,用来对付忍军精锐未免可笑。不过我们的赤红蚁后自有妙计,让蜂、蛇饮用混有赤红猛毒的水,立刻升级为赤红毒蜂和赤红毒蛇。哪怕是绝顶高手被钉上一针咬上一口,若不及时医治也难保性命。   婉儿安置好弩弓后过来帮朱诺修理机械铠。朱诺坦言,天黑前她能把红莲改修到飞上天,但是无法保证它会否突然掉下来。   “糟糕透顶!没有机械铠,大叔就没办法对抗妈妈大人的“黄泉御前”啦......”婉儿愁眉不展。欣然头一次听婉儿说起“黄泉御前”这名字,细问后得知是妙子夫人的专用机械铠。   在中洲,“香格里拉兵工厂”是极少数能够生产出与亚氏作品相媲美的机械铠的机构,无论镰鼬、蝶仙还是不久前的蜂后,都给欣然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有红莲改的情况下都要倾尽全力才能击倒忍系机械铠,现在要求他去“空手拆机”未免太不现实。况且“黄泉御前”是妙子夫人的专用机,性能、火力远在镰鼬等机之上。   (必须尽快找到一样能够与机械铠抗衡的超级兵器!)欣然确定了课题。   回忆作战经验,世上能够与机械铠匹敌的只有巨龙等少数神兽。他倒是有两位龙女情人,可惜一位在圣都,另一位在亚马逊,远水解不了近渴。   再有就是主魔合体。如果沙王在身边,凭借巨神将的神力,对上机械铠也有得一拼。现在身边只有阿夏和朱诺,魔法对抗机械铠效果甚微,至于施莱姆就更指望不上了。   思来想去,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临时创造一头足够强大的合成兽。创造合成兽是炼金术领域中最复杂的工作之一,需要大量的素材和药物,其中大多数素材欣然闻所未闻。   怀着试试看的心理,欣然翻遍《秘魔宝卷》,终于给他找到一只能够在短时间内凑齐材料的高等合成兽--“欢喜观音”。   欢喜观音也叫“贝拉兽”,传说是北极魔母最先发明出来给自己当替身用的--能够给魔母当替身,实力应该不差。   创造欢喜观音需要两种基本素材,太阴魔像和高等淫兽。此外还需要一个永久性主魔合体契约。   欣然那头淫兽已经进化成尸王,在淫兽界算是最高等的了。合体契约也简单,《迷魔宝卷》中有完备的记载。   太阴魔像也是炼金术的产物,需要用千年树妖的雕像和孪生处女的三种体液--即唾液、血液和阴精--来合成。   根据《秘魔宝卷》记载,以树妖雕像为祭品,施以返魂咒法并浇奠处子体液,便可完成太阴魔像的创造。看上去很简单。   黑山老妖的遗体有了用武之地,欣然取出一截木材,仿照温婉的容貌雕刻出一尊裸体美女像。对于圣女王裸像的缔造者而言,区区木雕裸女不过是小菜一碟,不出两个时辰就完工了。   听说欣然要创造合成兽,温婉很慷慨的乐意献身相助,但是她们也有一点小小的疑问--阴精是啥玩意?她们还不知道自己身体里存有这么一种液体。   欣然不好向她们解释,只好亲自动手采精。两女顺从欣然的吩咐,脱光衣服爬上床,撑着下巴好奇的望着他准备瓶瓶罐罐,心情既紧张又有些期待。   温婉的身材初具曲线,肌肤如同婴儿一般的细滑,透出一股子甜丝丝的奶香。秀气的乳房好似两只荷包蛋,摸上去软绵绵的,里面有个小小的硬核,说明她们还是货真价实的处子之身。腰身纤细,圆臀挺翘,婷婷玉立在床上,好似一对并蒂莲花。   两女虽然与欣然同床共寝多日,身上没有一处不被他看过摸过甚至吻过,可一想到要在爱郎面前做出淫荡的举止,依然羞得抬不起头来。小女儿娇羞之态使欣然更加兴奋,将双胞胎搂在怀中,亲亲姐姐,吻吻妹妹,逗弄的两女婉转娇吟,雪白的肌肤泛起朵朵桃花,紧紧夹着的大腿根也渗出温热的蜜汁。   欣然指挥小姊妹肩并肩躺在床上,小手捂着羞红的脸蛋儿,四条粉光致致的玉腿慷慨的叉开,露出处子的神秘花园。十二岁的小女生才刚开始发育,两姊妹仿佛照镜子一般,耻部的位置形状乃至色泽完全一样,玉户粉嫩雪白,略有几根绒绒芳草,中间夹着一条红嘟嘟的小肉唇,淌出透明的蜜汁,相思豆深藏在溪谷深处羞于见人。   欣然使出催情手段,手指绕着肉包子轻柔的爱抚,试探着钻进紧窄的花径,享受温热滑嫩的肉壁紧裹指尖的美妙滋味,浅尝辄止,以免弄破脆弱的处女膜。   时而低头在粉腿内侧热吻亲咬,进而含住处子肉穴,品尝酸甜的蜜汁,舌尖顺着两壁肉唇灵巧的向上一挑,粗糙的舌苔摩擦得害羞的阴核颤抖肿胀,淫水横流,泛起白腻得泡沫。小姊妹未经人事,哪经得住他如此挑逗,不出几分钟便登上高潮,娇躯颤抖,脚趾抽搐,先后尖叫着泄出平生第一泡阴精。   欣然手疾眼快的取来玉瓶接在温婉胯下,一滴不漏的将香气四溢的处子阴精收入瓶中。   泄身后小姊妹仍在高潮颠峰徘徊,紧紧的偎依在欣然怀里娇声抽泣。欣然知道这是女孩最脆弱的一刻,静静的抱着她们,轻拍两位小宝贝儿颤抖的玉背,直到她们平静下来。   无意中发现温婉背上刺有狸猫纹身,颇感意外,半开玩笑的问她们是不是混过黑社会。上流社会出身的他对纹身怀有可笑的偏见,认为只有小流氓才会在身上刺些花花绿绿的图案。   婉儿揉揉鼻子,娇嗔道:“大叔乱讲话,婉儿才不是小流氓哩,狸猫纹身是御剑家族本家传人的标志。”   欣然不甘心在小情人面前伏输,不服气的说:“狸猫有啥了不起,我们家的家徽还是龙猫咧!”   “龙猫是什么猫,会捉老鼠吗?”婉儿天真的问。   “龙猫嘛......这个、这个,唔,就是长翅膀的胖猫。”欣然信口开河,“凡是我们苏家的儿媳妇,都要在背上纹一只顶可爱的龙猫。”   他在胡说八道,心细如发的温儿听了却信以为真。下床取来匕首,双手捧至欣然跟前。   “大叔,请赐给温儿一只龙猫吧。”说罢扭身背对欣然,跪伏在床上。   婉儿拍手笑道:“温儿好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连忙并肩跪在姐姐身旁,“大叔,我也要龙猫纹身,不要刺得太深哦,婉儿好怕痛的。”   小情人的软语相求,欣然不忍拒绝,掂掂匕首,感觉不很顺手。取出一枚硬币,暗运内力融成银针,给狸猫添上翅膀。温婉紧咬银牙,默默承受着幸福的刺痛。从这一刻起,她们就是苏家的人了。   欣然有绘画基础,纹身虽是初学乍练倒也有模有样。完成后温婉对着镜子欣赏了一番,非常满意。针口渗出的血滴也被欣然收集到另外一只瓶子里。   唾液的收集不必多说,很快准备妥当。欣然把三只玉瓶摆在桌上,正要穿衣,双胞胎却拉住他的手,不胜娇羞的说:“大叔刚才弄得我们好舒服,现在轮到我们替你服务啦。”   “诶......什么服务?”欣然纳闷的望着她们。   “乖乖躺下!”婉儿调皮的推倒欣然,强迫他平躺在床上。   “别说话,闭上眼睛享受就好~”温儿含羞带笑的说。   双胞胎光着身子埋头跪在欣然胯下,四只白嫩的小手充满爱心捧着大肉棒,温柔的上下套弄,姊妹俩头挨着头,两张可爱的樱桃小嘴儿你一下我一下嘬着红得发亮的大龟头,仿佛在分享一根冰棒。时而吐出柔软的舌尖轻挑马眼,把透明的分泌液舔吃干净。圆滚滚的美臀高高翘起,宛如一对满月,随着唇舌的动作妩媚的摇晃。   欣然看得热血沸腾,腾出手来爱抚双胞胎的小白屁股,丰腴臀肉温润细腻富有弹性,触感美不可言。   美丽可爱的双胞胎女孩替自己吹箫,这场面实在太刺激了。在温婉的卖力服侍下,欣然很快便登上极乐的颠峰,颤抖着将热腾腾的“白豆浆”喷射在双胞胎冰清玉洁的俏脸上。   温婉吞掉手上的精液,又互相舔净对方脸上的残精,好似两只猫咪在互相洗脸。   温儿把毛巾拧干,细心的擦拭半软的小弟弟。婉儿扬起稚气的小脸儿,娇嗲的问:“大叔,我和姐姐伺候的你舒服吗?”   欣然亲亲婉儿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感动的笑道:“舒服的要死!温儿、婉儿,大叔爱死你们了。”   “好棒!大叔真的喜欢我们呢~”   “朱诺老师说得一点也不错!”   双胞胎击掌庆祝,开心的咯咯娇笑。   第七章 合成兽   参照《秘魔宝卷》中的记载,欣然开始创造太阴魔像。首先将黑山老妖的魂魄以秘法附在雕像上,而后浇下处子体液。一道黑光冲天而起,冲淡了旭日的光辉。雕像在红红白白的液体中呻吟颤抖,木质肌肤转眼间覆盖上一层乳白色的薄膜,进化成少女柔嫩的肌肤。   漫长的仪式完成后,出现在欣然和温婉面前的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木雕,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裸体美少女。由于黑山老妖丧失了一魂两魄,太阴魔像也因此不尽完美,神情显得有些呆笨。   欣然没有时间重新开始,只能容忍魔像的缺陷,马不停蹄的着手进行下一步工作。   场地转移到后院塔林。欣然命令骷髅丧尸从棺材里爬出来充当苦工,清理出一块空旷的场地作为祭坛。亲手书写两张合体契约,分别贴在魔像和淫兽身上,而后将美丑构成鲜明对比的两只妖兽放在祭坛上。   淫兽一见到美女,用不着欣然催促便放出触手缠住太阴魔像的脚踝,将她倒挂在半空中。   太阴魔像狂乱的甩着头发,脸上呈现出极度惊恐的表情。当淫兽靠上来时,她立刻发出了尖锐的哀鸣。然而这并不能感动毫无怜悯之心的淫兽,它不慌不忙的探出两条触手缠住了太阴魔像双腿,强行分开,另一条触手盘踞在少女光洁的私处,先分泌了大量粘稠滑腻的液体,接着把顶端缩成了尖尖的锥形,借着分泌液的润滑轻而易举的钻了进去。与此同时,太阴魔像发出了令人心碎的哀鸣,双腿之间汩汩流出深紫色的太阴魔血。   淫兽不理太阴魔像的感受,钻进私处的触手急促的伸缩挺动,其余的触手也兴奋起来,在太阴魔像胴体上疯狂蠕动。太阴魔像高昂起头颅,暴露在空气中的粉颈因极度兴奋浮现出淡青色的血管。小手爱抚着纤巧的乳房,双眸微闭,小嘴微微张开,鼻中哼出淫靡的呻吟,似乎很享受淫兽的奸淫。   此刻她的私处已经塞了两根触手,但她还不满足,努力张开大腿,自行动手把另一根触手硬挤进鼓胀的私处,又把一条触手含在口中饥渴的吮吸着,脸上露出了说不清是苦恼还是舒爽的表情,随着交媾的节奏扭动细腰、翘臀,癫狂的甩着长发,美玉般的足趾情不自禁的痉挛着,好像已经有了独立的生命,不再属于那具沉浸在淫乐中无法自拔的年轻胴体......   随着交媾的进行,淫兽的触手一根接着一根的消失在太阴魔像私处,更不可思议的是连淫兽的本体--那团章鱼头似的肉球--也开始朝太阴魔像身体里钻,难以想象那小小的方寸之地竟能容下这庞然大物!   不知不觉中局势全盘逆转,现在已经不是淫兽玩弄太阴魔像,而是太阴魔像在吞噬淫兽。   太阴魔像终于把淫兽的本体全部吞入阴户,只剩下数十根触手仍露在体外,有气无力的蠕动着。肚子如同怀孕的妇人般鼓起来,并且随着吞噬的进行越发涨大,紧绷绷的肚皮几乎变得透明,让人担心她的肚皮会像气球似的炸开。   太阴魔像的表情也由之前的享受转为痛苦,颤抖嘴唇好像被暴雨打落的花瓣,吐出痛楚的呻吟。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凝结成一根根细冰条,附着在布满血丝的肌肤上,说不清是美丽还是恐怖。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魔物交媾和即将诞生的新物种侵犯了神明的法则,引来天变。祭坛正上方出现漩涡形的风眼,乌云四合,飓风咆哮。明明是初夏季节,却忽然刮起暴风雪。欣然远远的躲开,唯恐重蹈前辈炼金术士的覆辙,遭天谴神雷当头劈下。   太阴魔像悬浮在风眼正中,玉体横陈,腹部高耸,好像怀胎十月的孕妇。飞舞的雪花环绕着她,有如洁白的霓裳。   紧接着,太阴魔像的腹部发生了诡异绝伦的变化。吸入淫兽后撑得鼓鼓地肚皮以肚脐为中心,浮现出一圈黑色的细凸痕, 以很快的速度朝着四周放射,扩散到了一定程度后又汇聚成上下两支干流,分别流向小腹与眉心。   朝着下方扩散的黑线聚集于太阴魔像阴部,之前被吞噬的淫兽触手现在又被陆陆续续的吐了出来,流苏似的垂在太阴魔像两腿之间。   太阴魔像的双腿也开始变形。大腿依旧丰腴圆润如初,但膝盖和关节却消失不见,最终蜕变成两条浑圆柔软的触手,颜色洁白如玉,在一簇黑色的触手中显得格外扎眼。   欣然仔细一看,发现这些新繁殖出来的触手,不论黑白,都与之前有所不同。   淫兽的触手只是单纯的槌形,而新的触手前端却是由无数细小的肉芽攒成了花苞状。每当“花苞”张开,便露出中央酷似女阴的粉红色肉膣。   风雪更加猛烈,风眼中的太阴魔像像陀螺似的旋转起来。触手在旋风里飞荡开来,像一朵倒悬着盛开的喇叭花,又像是一条长裙,与太阴魔像洁白的胴体、修长的玉腿,构成了黑白分明的对比。至此,太阴魔像体内的淫兽组织几乎被消化利用殆尽,因而鼓胀的肚皮也再次变得平坦了。   最后被融合的是朝正上方延伸的黑线,爬过乳沟、咽喉和面孔,最后集中在眉心一点,这是淫兽最后的组织细胞,变成了一只竖立的眼睛!   此后黑线自太阴魔像身上完全消失,胴体依旧莹白如雪,光艳夺目。娇小的幼女型身材被不可思议的内在魔力拉得颀长丰满,小巧的乳房有如充气皮球似的迅速鼓起来,变成了一对夸张得豪乳,乳尖蓓蕾有如石子一般坚挺,鲜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与淫兽完全融合的太阴魔像睁开眉心的第三只眼,射出一道粉红色光束,绕着祭坛扫射一圈。守护在祭坛四周得丧尸被“化血神光”照射,顷刻间化为一滩滩腥臭的脓血。   妖瞳已开,意味着欢喜观音创造成功。欣然走进祭坛,朝着悬在空中得欢喜观音举起右手。   欢喜观音低头俯瞰欣然,阴冷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驯服。忽然旋身起舞,三十二条触手飘带般飞散开来。转眼间云收雾散,天宇恢复了清明。   欢喜观音飞至欣然跟前,捧起他的右手,在金光闪闪的赛亚纹章上印下虔诚的香吻,订立主魔契约。   大功告成后欣然松了口气,取出一张空白的封魔卡收纳欢喜观音。   夏日的夜晚,一轮明月高悬在山墙上,群星闪烁,月光如水,和平的气氛笼罩着静谧的寺院。夜风吹过树梢,送来催人入梦的簌簌细响。   然而,就在和平的表象下,却隐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树荫下,阴影里,无数双冷酷的眼睛正在窥伺兰若寺,出鞘的长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   当子夜的钟声敲响,数以百计的黑衣蒙面人跃出草丛。十尺高的院墙对这些身手干练的忍者构不成任何阻碍,一纵身便飞上墙头,点燃火把掷入寺院。火势迅速蔓延开来,转眼间兰若寺化作一片火海,黑烟遮蔽了月光。在浓烟的掩护下,忍军分东西南北四路杀入寺内。   对于经验丰富的杀手来说,放火有诸多好处,首先能够给对手造成精神压力,使之陷入被动和慌乱,被迫逃离火场,暴露在最容易受到攻击的空旷地带,而且充满烟雾的环境会给视野造成很大限制,有利于潜伏。   火起之时,欣然、阿夏和温婉姐妹也正严阵以待。温婉受过杀手训练,料到白蚁兵团很可能采用纵火的方式掩护进攻,预先给寺庙的重要建筑做好防火处理,又发给每人一个自制的狸猫面具,能够有效的避免吸入毒烟。   鉴于敌众我寡,欣然便把温婉和阿夏分别派往不同的地方阻击忍军,这样一来对手人数虽多却无法形成包围之势,火光也使他们失去了潜伏的优势。   温儿负责把守寺东院墙一带。院墙下是一片茅草地,时值初夏,正是野草繁茂的季节,加上常年无人打理,草丛足有一人多深。温儿穿上铠兽武装,藏身草丛深处,眼看白蚁兵团的忍军翻墙攻入庭院,手掐明王印,念诵忍法真言。   玄妙的咒法真言汇集成一道浅淡的光流,顺着地表流向庭院。受到咒法的激发,提前布置下的“苦恼流沙”立刻变幻成灼热的陷阱。   贸然走入庭院的忍者被流沙包围,越是挣扎,陷的越深,转眼便被流沙吞没,痛苦得倒在地上无法呼吸。后面的忍军不敢再从地面通过,飞身跃上房顶。不料房顶也有温儿安盘下的陷阱。温儿念诵咒语,发动忍法“针千本瓦”,上房的忍者被毒针刺破脚掌,纷纷惨叫着跌下来。   白蚁兵团毕竟是精锐中的精锐,两次遭袭后判断处对手隐藏在草丛中,取出“忍火”(一种高燃炸弹)掷过来。草丛立刻燃起大火,温儿果断的放弃潜伏,转身躲进流沙陷阱。   两名忍军高手将双刀对接成桨状,举在头上高速旋转,如同直升飞机一般飘过陷阱,拦住温儿的去路。   温儿忽见眼前寒光耀眼,两口雪亮的武士刀交叉劈过来。千均之发之际,温儿沉着冷静,闪电般举刀封架,锵得一声脆响,两口武士刀被齐中斩断。   慑于村雨刀的神威,忍军不得以让开道路。温儿谨记欣然的叮嘱,亦不恋战,穿越“苦恼流沙”后折向寺院西侧婉儿藏身的地方,心中暗自祈祷妹妹不要出事。   没走出多远便听见爆炸声此起彼伏,飞扬的尘土冲天而起,间中夹杂着忍军的惨叫。忽然一道黑影扑面飞来,险些与她撞了个满怀,急忙拉开架势横刀以待。凝神细看,原来是穿上铠兽武装的婉儿,背后还有两条凶恶的“忍犬”在追赶。   冲在前面的忍犬突然一躬身,紧接着离弦之箭般猛扑过来,雪亮犬齿好似两排锋利的匕首。婉儿见到姐姐后心神大定,转身放出飞行梭阻击忍犬。飞行梭在精神力的遥控下滑出两道诡异的弧线在忍犬头颅两侧连成一线,无色无相的气功炮一齐开火。恶犬的太阳穴突然凹下去,旋即喷出两团血雾,哼也没哼半声便送了命。犬尸滚落在地,拖出一道猩红的血辙。   温儿举刀虚斩,挥出一道金色半月形刀罡,将另外一头忍犬劈成两半。   “婉儿,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开始还好,妈妈大人的部下不知道院子里有埋伏,傻乎乎的冲进来,被爆裂弩炸得人仰马翻,好玩极了!”   可惜接下来就不那么好玩了。忍军发现有埋伏,放出忍犬搜寻婉儿。忍犬经过特殊训练,嗅觉灵敏无比,很快发现了婉儿藏身的地方,迫得她狼狈逃离现场。   欣然有言在先,如果局势不利,千万不可以冲动出手,保护好自己比杀敌更重要。温婉本来就不愿对自家人多做杀戮,趁机退出火场,赶赴塔林接应阿夏。   塔林是寺中唯一没有遭到烈火侵袭的地方,一马平川的坟场看似安全,其实每个墓穴里都有阿夏的赤红毒蛇潜伏,白蚁兵团攻入后立刻遭到毒蛇围攻,损失了不少人手。   忍军高手随机应变,射出飞爪扣住石塔,利用石塔为桥柱,很快铺设出一道空中走廊。忍军战士飞身跃上绳梯,避开蛇群继续前进。   阿夏含着小指吹响召唤毒蜂的口哨。嗡嗡的蜂鸣声中,火红的云团自墓地上空飘来,围住绳梯上的忍军疯狂蛰刺。被蛰到的忍者惨叫着跌下绳梯,便被毒蛇包围后凄惨的死去。   在毒蛇和毒蜂的围攻下,杀入塔林的忍军眼看全军覆没,只见有人吞下一大把药丸后纵身扑向蜂群。在被毒蜂包围的刹那身体突然爆炸,四溅的血液里含有腐蚀性极强的蚁酸,顷刻间将毒蜂一网打尽。   白蚁兵团不愧是香格里拉的精锐部队,悍不畏死的作风令阿夏深感震惊。只得放出一道火墙拦住忍军,趁隙退出墓园。半路上遇见温婉姊妹,于是结伴返回中庭与欣然会合。   从山门发起进攻的是忍军主力,一开始进展顺利,抵达中庭后却遭到顽强抵抗,险些全军覆没。   挡住忍军去路的是一头美艳绝伦的妖兽。   妖兽悬浮在中庭上空,仅上半身就有七尺高,赤裸的胴体白如凝脂,夸张的豪乳骄傲的挺立在胸前,好似一对迷人的满月。   与魔鬼身材恰成对比的是天使般的面孔,清纯的俏脸隐约有两位山老千金的影子,秋水明眸平静的俯瞰着脚下芸芸众生,目光是如此圣洁,令人不敢生出亵渎的念头。   然而当忍军战士看到妖兽的下半身,心情顿时直落千尺,惊艳全部化为惊惧。   连接在欢喜观音纤纤柳腰下面的是一具酷似章鱼的庞大下肢,数十条漆黑的触手喷射出强劲的气流,提供给她悬浮在空中的动力。   就在忍军陷入惊愕的时候,欢喜观音不声不响的发起了攻击。她就像一朵被狂风簇拥着的积雨云,猛然从空中俯冲下来。掠过忍军上空的刹那,三十二条触手宛如灵蛇般飞射下来,卷起前排的忍者。   被俘虏的忍者拼死挣扎,然而现在无论作什么都已经徒劳无益。欢喜观音在成功擒抱猎物之后立刻发动了“吸精特技”。触手顶端酷似女阴的肉膣一齐张开,腔道周围布满了柔软的肉芽,仿佛一朵朵妖艳的肉红色花蕾。触手向下钻进俘虏们的裤裆,精准的捉住男人身上最易冲动的器官,深深吞入花巢。   转眼之间战场变成春宫,被残酷的杀手训练折磨的几乎忘记男性本能的忍军战士在欢喜观音的巧妙挑逗下忘记了死亡的恐惧,沉醉在肉欲的快感里无法自拔,精关大开,一泄如注,短短几秒种过后便被吸成干尸。销魂的呻吟混杂着垂死的惨叫,香艳与血腥的戏码携手步入高潮,现场的气氛混乱到了极点。   欢喜观音吸干了手中的俘虏仍不满足,丢垃圾似的抛却干尸,又一次合身冲入白蚁兵团,寻找新的牺牲者供其纵欲。   忍军战士可不甘心死在牡丹花下,急忙摆开阵型围攻欢喜观音。一名忍军高手腾空跃到欢喜观音头上,双手举刀力劈。武士刀击中欢喜观音的额头后当场震断,却没能给她造成丝毫伤害。欢喜观音的骨肉移植自黑山老妖,能够对她构成威胁的只有村雨刀那样的超级凶兵而已。   猎物的反抗激怒了欢喜观音,她腾出双手捉住兀自愣在空中的忍军高手,张开樱桃小口,恶狠狠的将那倒楣鬼的脑袋连根咬掉,咯吱咯吱的嚼碎吞下。   欢喜观音丢开无头尸体,得意的吐出粉舌舔去唇角血渍,低头寻找下一个目标。   忍军战士吓得不敢靠近,自远处投来手里剑和忍火。   暗器同样对欢喜观音构不成威胁,反而激发了她的凶性,仰天放声尖啸,三十二条触手同时上扬,顶端的肉苞一齐绽放,冒出一支支两尺长、一寸宽、锋利无比的骨剑。   欢喜观音扭动柳腰,飞旋着冲进人群,长长的触手亦如裙带随风起舞,末端的骨剑将来不及逃走的忍军战士拦腰斩断。惨叫声此起彼伏,庭院内血流成河。欢喜观音肆意杀戮,屠杀之余还不忘留出一条触手拖在地上,贪婪的吮吸鲜血。   吸饱精血之后,欢喜观音睁开眉心的妖瞳,放出化血神光。赤红的光柱绕着庭院扫荡一周,圈内的忍军在神光及体的瞬间血肉枯竭,化作一堆堆触目惊心的白骨。   至此,一百余名从正门攻入的忍军战士几乎全部阵亡。就连旁观的欣然也想不到,欢喜观音的杀伤力竟如此巨大!   第八章 八雷神   庭院上空,骑乘机械铠督战的妙子夫人目睹自军溃败,毫不动容。   这局面早在她预料之中,毋宁说,是她希望出现的。稍微与预想不尽相同的是欣然用来杀败忍军的武器不是她熟知的红莲改,而是一头陌生的妖兽。但这没关系,随着忍军死亡人数的增加,胜利的天平已经悄然向她这边倾斜。   妙子夫人的自信来自她的机械铠“黄泉御前”。这台有着地狱女神绰号的暗属性机械铠,是香格里拉兵工艺术的至高成就。也许比起山中老人的座机“服部半藏”还差点气势,但用来对付欢喜观音,在妙子夫人看来,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如果不去留意机械铠周身环绕的邪恶力场,黄泉御前的确称得上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机械铠整体造型是一位头戴凤冠的和服美妇人,长发飘飘,裙袂飞舞,婷婷玉立的悬浮在满月的光轮里,仿佛下凡的嫦娥仙子。装甲采用仿生金属构造,线条优美丰姿绰约,柔软的肌肤散发着妖艳的光泽,面如满月,琼鼻樱唇,雍容华贵的容颜活脱脱是放大数倍的妙子夫人。   机械铠背后,代替和服“带枕”的是一只黑色法轮,上面点缀有几点湛蓝的幽光。战死的忍者魂魄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法轮。每吸收一枚魂魄,法轮上便点亮一盏蓝幽幽的鬼火灯。法轮由九十九支念动飞行梭组合而成,称为“幽冥浮游炮”,工作原理与婉儿的气功炮大同小异,威力却判若云泥。   妙子夫人不是飓风后裔,无法凭借精神力遥控如此众多的飞行梭,不得不采用一种很邪门的方法来发动幽冥浮游炮--【生魂凭依】。   魂魄是死者精神的结晶,如果生前对某人怀有强烈的执念,死后的灵魂也能与之发生心电感应,因此“死者托梦”的传说屡见不鲜。   白蚁兵团的忍军战士对妙子夫人忠心耿耿,生前为她卖命作战,死后亡灵遁入飞行梭,还要替她操纵飞行梭。集满九十九只亡灵,幽冥浮游炮的封印便会自动解除。现在欢喜观音面对的不仅仅是妙子夫人,更有对她恨之入骨的忍军亡灵。   空、空、空--   机械铠的马达声打破了大屠杀之后短暂的宁静。妙子夫人驱动黄泉御前,飞至欢喜观音面前。   “苏公子,如果你认为仅凭一头妖兽就能击败山老集团的精锐部队,未免太天真了!”机械铠中传来妙子夫人的嘲讽,“为什么不驾驶机械铠作战,难道你已经淡忘了飓风一族的光荣?”   欣然暗自苦笑,如果能够出动红莲改,他又何必创造欢喜观音。嘴上却不肯伏输:“夫人,男人的光荣只展现给实力相当的对手看,您还是先陪我的宠物玩玩吧。”说罢以心电感应命令欢喜观音攻击黄泉御前。   “哼!自不量力的小子,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惨重代价!”妙子夫人怒火中烧,决心给欣然一个下马威,叫他知道未来的丈母娘可不是好惹的。   欢喜观音的体形与黄泉御前相仿,按照欣然的料想,实力也应该相差无几。事实证明他严重低估了对手,香格里拉最强的机械铠岂是临时拼凑出来的妖兽所能匹敌?更何况妙子夫人诚心立威。欢喜观音尚未迫近,妙子夫人先一步启动“幽冥浮游炮”。   地狱女神背后的法轮飞速旋转,九十九盏鬼火灯顺次飞出法轮,驾驭着尖啸的飞行梭杀向欢喜观音。   欢喜观音徒劳的挥舞触手,妄图阻止这群来自冥界的小恶魔。   “以香格里拉主母之名赦令忍军英灵,幽冥浮游炮--全弹发射!”   妙子夫人一声娇咤,九十九支飞行梭一齐开火,墨绿色的负能量镭射自梭尖射出,宛如一道道锋利的手术刀,把欢喜观音切割的七零八落。无坚不摧的触手在负能量照射下迅速枯萎,千年妖术的身躯也如同纸板似的不堪一击。   欢喜观音的力量源自黑暗。“黄泉御前”同样是暗属性机械铠,提供能量的更是罕见的上品暗晶石。在黑暗妖兽与黑暗之铠的对决中,黄泉御前明显胜出一筹,无愧于地狱女神的称号。   欢喜观音遭到重创,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似的嘤嘤抽泣起来。含着眼泪狂乱挥舞触手,一心想击落给她带来痛苦的飞行梭。这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就好比拿皮鞭去抽蚊子。妙子夫人冷笑着命令忍军继续进攻,她要慢慢折磨这头杀害了自己众多部下的妖兽,直到最后一刻才杀死她。   飞行梭灵巧的闪开乱舞的触手,如同训练有素的飞行员在驾驶性能优越的战斗机,抽准时机切入欢喜观音近身,每一次攻击都瞄准最能使她痛苦的要害。   欢喜观音愤怒的射出化血神光追杀飞行梭。然而这一次却不灵了,化血神光无法对灵魂体造成伤害。   妙子夫人见妖兽还不死心,冷笑一声,决定亲自动手了解她的性命。   黄泉御前轻舒皓腕,自宽大的衣袖中甩出合金软鞭,缠住欢喜观音的脖子。   妙子夫人按下电击开关,十万伏特高压电流通过软鞭导入欢喜观音体内。蓝色的电火花遍身游走,欢喜观音白皙的肌肤瞬间变得焦黑,冒出刺鼻的黑烟。   欣然唯恐失去心爱的仆魔,连忙将之召回。欢喜观音化作一道红光飞入封魔卡。   妙子夫人不见了对手,一腔怒火全都转移到欣然头上。抖手射出软鞭,缠住他的胳膊。   一股大力透过钢鞭传来,欣然不由自主的被提上半空,宛如风中的一片枯叶。黄泉御前傲慢的垂下螓首,睥睨不成比例的对手。   “苏公子,除值得你认真对待的实力以外,我还需要证明别的什么吗?”妙子夫人得意的嘲讽道。   欣然忍痛笑道:“当然还有很多,比如夫人可以秀一秀身材给我看,也好让我对温婉未来的发育心中有数。”   “你--放肆!”妙子夫人想不到这小子如此无赖,连未来的丈母娘也敢调戏,羞怒之下决定给他点苦头尝尝。软鞭射出一道电流,电的欣然浑身汗毛倒竖,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妈妈大人住手--”   “不要伤害大叔啊!”   幸而温婉即使赶到,阻止母亲虐待情郎。   妙子夫人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份,正好趁机下台阶,甩开长鞭把欣然丢了出去。   双胞胎不顾一切的朝欣然奔去,却被从天而降的机械铠拦住去路。   “温儿、婉儿,这里不需要你们,马上跟我回家!”妙子夫人打开机舱,命令女儿回到自己身边。   温儿勇敢的扬起头,面对盛怒的母亲,不容拒绝的说:“对不起,母亲大人,我和妹妹现在不可以离开大叔。”   “温说的对!除非妈妈大人答应我们不再欺负大叔,不然我们就永远不回家!”平时最怕母亲的婉儿也一反常态的强硬起来。   妙子夫人闻言又惊又气,心想苏欣然这死小子到底给丫头们灌了什么迷魂药,连我的话也敢不听......这还了得,反了你们啦!   “住口!不知进退的臭丫头,你们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竟敢如此放肆!”   “我当然清楚的很,正在对我讲话的人是香格里拉的主母万象院妙子夫人,尊敬夫人,我有说错吗?”温儿冷冷的望着母亲。   她的眼神如此陌生,妙子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一个月前还缠着自己讲故事才肯睡觉的乖闺女。   “天哪......天哪,原来你们不打算认我这个娘了!”妙子夫人悲痛欲绝,仿佛自己毕生最钟爱的宝贝被人夺走。   “妈妈永远是我们的妈妈,可是女儿却不愿意一辈子当您的附庸品。”温儿不卑不亢的说。   妙子夫人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御剑温和御剑婉对于人生已经有了独立的看法,不再需要她的呵护,离开母亲怀抱,她们也许会飞得更高。   眼睁睁看着女儿在感情上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任何做母亲的人都会感到失落,更何况还有欣然在场,妙子夫人绝不允许女儿们冒犯自己的权威。   “好啊,既然你们还承认我是香格里拉的主母,接下来就好办了......”妙子夫人忍怒冷笑,“水之上忍御剑温、风之上忍御剑婉听令--我现在以你们的上司而非母亲的身份命令你们离开兰若寺!”   (哼!怎么样啊,不知深浅的丫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妙子夫人得意洋洋的望着女儿们,自认为站了上风。   无法动之以情,就只有祭出权力的法宝。温婉相视微笑,似乎早已洞悉母亲会有使出这一招。   女儿们揶揄的笑容在妙子夫人看来是那么的刺眼,显得自己像个愚蠢的暴君。   “臭丫头,快回答我!”妙子夫人暴躁的嚷道。   就在这时,双胞胎做出令母亲大吃一惊的举动。她们从容不迫的解开纽扣,转身亮出裸背上的纹身。   不需要再解释什么,飞翔的狸猫已经证明她们不再属于御剑家族,母亲的权威形同虚设。   “万象院夫人,请您收回之前的威胁,我和婉儿已经不再是你的部下。”   “妈妈大人还是乖乖的认输吧!用不着害羞,输给女儿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你......你们......天哪,你们疯了吗?”妙子夫人真的快要气疯了。   (死丫头竟敢如此放肆,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不对,这不像平时的女儿们......可恶,一定是苏欣然在背后捣鬼......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愤怒使她失去理智,急需要一个出气筒。   黄泉御前突然启动,飞向欣然跌落的地方。   嗷--嗷--嗷--   尖锐的咆哮划破夜空,欢喜观音再次飞出封魔卡保护主人。   “丑陋的妖兽--给我死吧!”妙子夫人挟怒挥出电击鞭。   欢喜观音以触手招架,出乎预料的弹开电击鞭。   妙子夫人惊讶的发觉,欢喜观音的动作比刚才敏捷多了。正纳闷的时候,却见欢喜观音俯下身躯,像一条巨大的美人鱼匍匐在庭院上空。   欣然腾身跃起,对欢喜观音发动主魔合体术。   人与妖兽一起放射出刺目的金光,妙子夫人被迫闭上眼睛。等到光辉稍黯,抬头再看,欣然骑在欢喜观音背上,双腿各被一条触手牢牢缠住,血脉融合为一。   欢喜观音下身又多出三十二条触手,之前与黄泉御前激战造成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美艳的胴体激射出夺目的金光,笼罩了半径十米内的空间,进入这一领域的敌人将无可避免的遭受虚弱、吸精、震慑三重打击,战斗力大打折扣。(一般来说,触手系生物的实力与触手的数量成正比)   欣然眉心浮现出鲜红的“卐”字图案,这是护法明王的徽记。不过欣然所骑乘的不是孔雀而是欢喜观音,主魔合体的产物当然不会是正义的化身孔雀大明王,而是诞生于黑暗最深处至阴至毒之境的淫贱之神--“大淫兽明王”!   “呸!装神弄鬼想吓唬谁啊--”妙子夫人驾驶机械铠迎面冲向大淫兽明王,素手一指,背后的飞行梭蜂拥而至,九十九道墨绿色负能量镭射纵横激射,恍若烟花喷射,映照的夜幕美不胜收。   欣然举起右手向外平推,金光化为一堵墙挡住幽冥浮游炮的攻击。   威力足以击穿十层钢板的负能量镭射竟然无法穿越薄薄的一层光壁,妙子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怒之下失去了对敌我实力差距的基本判断力,咬牙切齿的下令忍军亡灵绕到欣然背后攻击。   “白费力气!同样的伎俩对黄金圣斗--呃,对神明是没有用的!”胡乱叫嚷着风格夸张的台词,欣然凝神闭目平伸双臂,使出灵魂体的致命客星“吸魂诀”。   黑色的光球笼罩住他的身躯,看不见的引力把忍军亡灵强行从飞行梭内拽出来。胯下的欢喜观音亦扬起所有触手,每条触手都顶着一枚小小的黑色光球,俨然迷你版吸魂球,大大提高了夺取亡灵的效率。还没等妙子夫人回过神来,忍军亡灵便被吸得一干二净,失去控制的飞行梭纷纷坠落。   “可恶......怎么会有这种事!?可恶的小子......把我逼到这地步,后果全要由你负责!”妙子夫人绝不甘心在女儿面前被一个毛头小伙儿打败,为了维护香格里拉主母的尊严,她忘记了来兰若寺的初衷,冲动的开启了极度危险的“狂战士系统”。   座椅背后弹出两枚弧形的金属尖刺,深深刺入太阳穴。妙子夫人强忍剧痛集中精神力,启动黄泉御前被封印的“鬼神之力”。   银白的装甲瞬间变成墨绿色,一道看不见的力场迅速从黄泉御前身上扩展开来,受到振荡的空气嗡嗡作响,气压亦如同暴雨将至般沉郁憋闷。   欣然觉察到陌生的精魔力波动,马上意识到妙子夫人启动了要命的狂战士模式。上元明人的惨死尤自历历在目,他可不想未来的丈母娘也走上这条不归路,急忙催动欢喜观音缠住黄泉御前,试图阻止妙子夫人暴走。   触手刚一进入黄泉御前的精魔力场,欣然便发觉大事不妙--那神秘的力场正在夺取大淫兽明王的能量!   “好奇怪的力场......”欣然被迫放弃进攻,远远观望异变中的机械铠。   “天地集魂咒!”黄泉御前双臂上扬,在夜幕下跳起招魂之舞,环绕着她的是漆黑却又透明的神奇力场。   随着力场的扩张,无数团或大或小五颜六色的魂灵光球自远方飞来,其中既有忍军亡灵,亦有积年的野鬼,百川汇海般注入黄泉御前背后的法轮。   “妈的!这是什么鬼玩意,好吓人哪......”欣然喃喃自语。   “哼,真是令人怀念的景象啊......”一个冷漠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回荡在脑海深处。   “老大早安,你这次醒的恰是时候啊。”欣然兴奋的嚷道。   “少罗嗦!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暗之精魔力场就要失去控制了。”洛基淡淡的说。   “你是说,暗之精魔力场?”欣然吃惊的重复着他的话。   “有什么好怀疑的,我曾经用这玩意自爆过一次,对它的破坏力非常清楚,再过两分钟,方圆十里以内将变成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除了空气和尘土,不会剩下任何东西。”说起即将到来的灾变,洛基的语气显得有些兴奋。他已经在黑暗中沉睡了五百年,急需要用一次大破坏来激活麻木的神经。   “我当然不会怀疑你的权威,可是,难道没有办法阻止惨剧发生?”欣然真的着急了。   “为什么要阻止?”洛基深感意外,“这女人不是你的敌人吗?”   “敌人是敌人......可是,她也是我未来的岳母大人啊!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她送命......”   “哼,这就是好色的代价!”   “得啦得啦,亲爱的老大,请你一定要替我想个办法,如果妙子夫人真的挂了,温儿和婉儿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烦!”血肉横飞生灵毁灭的景象是洛基最喜欢的场面,当然不高兴被人打搅。   “唉哟~求你了......”   欣然眼泪汪汪的样子让洛基觉得很丢脸,然而这家伙毕竟是自己选中的替身,再怎么讨厌也得帮忙。   沉吟数秒后无奈的说:“暗之精魔力场的弱点在于发动攻击的刹那,看那女人的架势,十有八九是想把集结的魂魄转化成负能量之后一次性放射出来,在那一瞬间,机械铠是没有力场保护的。”   “我明白了,那是救出妙子夫人的唯一机会......”   “明白个屁!”   “啊!老大你说脏话--这太罕见了!”   “哼,少打岔,我还没说完,如果你想在力场消失的瞬间迫近对手,就必须承受黄泉御前全力的一击,大淫兽明王这种低级神绝对抵挡不了那种程度的攻击,弄个不巧人没救成还要白白搭上小命--这是一场危险的赌博,而你的胜率几乎为零。”   欣然满不在乎的笑道:“就因为危险才够刺激、够热血,这样赌起来才更有意思。”   “傻瓜永远是傻瓜,随你的便吧。”洛基不以为然的陷入沉默。   欣然知道他不会再开口,接下来只能靠自己。生死抉择的这一刻,他没有考虑太多自己的事,眼前晃动的全是温婉笑脸。为了永葆这可爱的笑容,他又怎能坐视双胞胎的母亲自取灭亡呢?   欣然回想重前的自己,是那么的不管不顾任性妄为,十八年来不知道害得多少人伤心痛苦。归根结底,以前的自己心中了无牵挂,没有爱,没有感情,不理解也不在乎别人的伤痛,所以满不在乎的去伤害别人。   现在呢?有点不同了。虽然他还是那个刁钻古怪的美少年,心里却不再只想着自己。欣然倒不会认为自己因此变得多么了不起,只是觉得,这是成长历程中的一段必经之路。一个不曾有过邪念的人,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善”。   天地集魂咒还在持续,现在不是妙子夫人控制黄泉御前,而是狂战士系统在掌控一切。   机械铠的色泽由墨绿加深至浅灰,从头到脚共有八处色泽漆黑的环形区域,那是负能量最为集中的地带。   “黄泉八雷神!”妙子夫人嗓音沙哑的呐喊拉响了死亡竞赛的最后警报。   八只漆黑的负能量结晶球飞向欣然,与此同时,暗之精魔力场被抽空。   欣然默念着双胞胎的名字,全力张开“神之领域”,催动欢喜观音迎向八雷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电闪雷鸣的场面,暗黑之雷的破坏力出自“抹消”而非“摧毁”。   神之领域仅能阻挡八雷神零点一秒,接下来暗黑之雷便开始侵吞无力反抗的欢喜观音。就在这至关重要的零点一秒,欣然抓住了扭转乾坤的机会。一条触手逃过八雷神的吞噬,握着吸精魔剑刺穿黄泉御前的装甲。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洛基暗中相助,隔着厚厚的装甲,欣然清楚的“看”到黄泉御前驾驶舱内的情景!   欣然下意识的遥控触手挥动魔剑,切断刺入妙子夫人脑中的金属天线。   妙子夫人睁开双眼,茫然的神情仿佛刚刚从噩梦中醒来。   暗之精魔力场随即消失,欣然知道自己成功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周身传来剧烈的刺痛,仿佛全身的肌肉被人以暴力从骨骼上撕扯下来一般。   欢喜观音在八雷神合击之下遭到重创,无法继续维持大淫兽明王的形态,正在强行解除合体。   体力透支的欣然承受不住解体带来的痛苦,眼前一黑,从欢喜观音背上栽了下去。原以为这下准要摔得头破血流,不料在与大地亲吻之前便被两双稚嫩而坚强的小手接住了。   失去意识的刹那,欣然看到的最后一副画面是双胞胎深情关切的泪眼。   第九章 晴空斩   圣国与罗摩王国的北方边境地带有一列连绵起伏的山岭,最高峰海拔一万八千尺,山上终年积雪,人烟绝迹,鸟兽罕至。   群山之间有一处与世隔绝的三角形盆地,由于地势较低,四周有高山屏蔽风雪,盆地中四季如春,常年花红柳绿芳草如茵,积雪融化汇成清凉的溪水灌溉出丰腴的耕地和茂盛的机械森林,给与世隔绝的居民提供了充裕的粮食和品种繁多的机械果,凡是外面的世界有的东西这里都能生产。   这处自给自足的人间仙境,就是世所传说的“香格里拉”。   从初代山中老人“幻之翼”御剑隆盛率领飓风残部迁移本地迄今,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经过五百年的经营建设,香格里拉也从荒芜的小山村摇身一变,成为高楼广厦鳞次栉比的现代化的城镇,人口也飙升至五位数。   由于历代山中老人都把保护植被作为建设香格里拉的头等要务,现代化的建筑群并没有破坏香格里拉的生活格调,反而与自然风光巧妙的融合起来,既可以享受现代化带来的便利,同时也保存着田园牧歌式的先民情调。   香格里拉最恢弘的建筑群位于城镇中央,主体建筑是一栋被称为“忘忧宫”的十层高楼,山老集团的总部就设在这里,只有山老集团的高级干部和御剑家的人才有资格出入。   忘忧宫最高层,山中老人专用的象牙床上,此刻正沉睡着一位陌生的美少年。他的睡容安祥优雅,宛如童话中永远快乐的王子。   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深邃而温暖的黑暗......   耳畔传来低沉的钟声......   梦中的少年在黑暗中跋涉,不知走出多远,终于窥见一丝光明,他狂喜的奔过去,猛然跃入眼帘的却是一架古香古色的座钟。   “这是......在哪里?”欣然自床上坐起身来,迷茫的打量四周。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衣,周围的环境却完全陌生,温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栅,座钟时针指向清晨七点,鼻端袭来令人神清气爽的少女体香。   欣然正要下床,忽然发觉两团软绵绵的东西紧贴着肋侧,暖烘烘的呼吸熏得肋下潮乎乎的。   欣然揭开被子一看,不由得露出笑容。双胞胎侧身偎依在他身边,头对着头,睡得正香。姊妹俩穿着粉红色睡衣,头上戴着缀着小圆球的睡帽,活象两只可爱的圣诞老人公仔。露在睡裤外面的小脚丫莹白玉润,撩人遐思。欣然爱怜的握在手中,温润的触感仿佛带有妙不可言的魔力,使突然置身于陌生环境下的紧张心情平静下来。   “唔......”   “好痒......”   双胞胎稚气的揉揉眼睛,翻身坐起。看见欣然苏醒,不约而同的欢叫起来。   “大叔醒了!”   “太好了!”   温婉亲热的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确认他还是那个完好无损的“大叔”,这才放心的嘻嘻憨笑,眼中闪动着欣喜的光彩。   “对不起,害得你们替我担心,”欣然感动的说。   “哪里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温儿娇嗔的白了心上人一眼。   “就是就是,大叔一定饿了吧?我叫人给你拿早餐来。”婉儿体贴的说。   很快便有侍女送来早点,欣然昏睡了一整天,正需要补充能量,在温婉面前也用不着装斯文,风卷残云般把食物扫荡一空。   温婉喜滋滋的看着他狼吞虎咽,不时奉上茶水,叮嘱欣然慢点吃,别噎着。   饱餐之后,欣然揉着鼓胀的肚皮问双胞胎:“温儿、婉儿,大叔有好多问题等着你们解答,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可以。”   “随时候教。”   “唔,首先......我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就是我家啰~”婉儿天真的说。   “笨蛋婉,话都说不清楚!大叔大叔,我来告诉你吧,这里是香格里拉的忘忧宫,山老集团的总部,我们现在位于忘忧宫十楼父亲大人的书房。”   欣然点点头,又问:“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妈妈大人用白龙背着大叔飞回来的,我和温也一样。”婉儿抢着说。   “从离开兰若寺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   (原来我已经昏迷了两天......)欣然微感吃惊,想不到硬挡“黄泉八雷神“会给身体造成如此沉重的伤害......幸亏欢喜观音替自己挡住绝大部分攻击,否则就不是昏睡两天那么轻松了。   “妙子夫人把我带到这里,究竟目的何在?”   “干脆你自己去问妈妈大人好了,她和爸爸大人正在竹林精舍等候。”   “母亲大人精通医术,早已料到大叔会在今天早上苏醒。”婉儿补充道。   “那就快去吧,别让两位老人家等得太久。”   温婉起身替欣然穿衣,好似两位温柔的小媳妇。   在双胞胎的带领下,欣然乘电梯下楼,来到后院竹林精舍。沿着白石小径走进园林,欣然远远的看见一对中年男女相对坐在廊檐下。烹调茶叶的美妇人正是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妙子夫人,对面笑容满面的肥胖男子想来便是温婉的父亲--“山中老人”御剑鹰四郎宗平。   宗平夫妇看见欣然,老远便起身迎接,口称“恭迎苏公子”,谦卑的姿态让欣然感到很是尴尬。连忙摆手道:“两位前辈不必多礼,有什么指教尽管吩咐便是。”   宗平哈哈一笑,邀请欣然入座。妙子夫人在一边炮制茶叶,把研磨成糊状的绿色茶泥承在一只名贵的细瓷茶碗中,冲入煮沸的泉水。   欣然捧起茶碗饮了一口,不由得皱起眉头。   (哇塞,又酸又苦,真的有够难喝......)出于礼仪,还是勉强饮下。   宗平陪饮一盏,笑道:“一路上烦劳公子照顾小女,宗平感激不尽。”   欣然冷笑道:“先生太客气了,之所以遇见诸多麻烦,始作俑者不正是先生你吗?”   宗平抓抓后脑勺,讪笑道:“苏公子快人快语,鄙人也就不废话了,这次请您来香格里拉,为得是了解五百年的一段公案。”   “关于邪神洛基?”   “正是。鄙人的先祖隆盛公,乃是洛基元帅麾下六翼大将之一,时至今日,“幻之翼”的崇高血脉依然在御剑家的后人中流传,日前鄙人会见百兽天尊无忌兄,谈起中洲时事,始知苏公子就是洛基元帅的继承人。”以香格里拉的情报系统,早在欣然扬名黑狱岛的时候就已经清楚的知道他的身份,之所以拉出花无忌来,无非是要套套近乎。   “公子也许还不知道,罗摩的花家和我御剑家同属六翼后人,依照五百年的誓约,我们必须不但要向公子效忠,更要帮助你斩锄危机中洲的最大祸根--海洋巨人。”说到这里,宗平的语调变得严肃起来,“根据北极方面传来的情报,近日来海洋巨人的活动越发频繁,可以料想,魔母贝拉的复活之日迫在眉睫,公子肩上的担子,相当之重啊。”   欣然含笑反问:“那么宗平先生可愿帮我分担一部分呢?”   “这正是鄙人请公子来香格里拉的目的所在。魔母贝拉是居住在人间的六级神祗,而洛基元帅的实力仅能接近七级神格,至于公子您,实力尚且不及当年的洛基元帅,北极之行凶多吉少啊。”宗平的话很刺耳,但欣然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为了击败魔母贝拉,公子不但需要进一步的修行,更需要取得强有力的武器,跟我来吧,去取洛基元帅的秘宝--那件凝聚了飓风世纪所有的光荣与梦想的战争神器!”宗平站起身来,别有深意的补充道,“前提条件是,你必须证明自己有资格拥有它。”说罢,宗平转身走出庭院。   欣然向妙子夫人道了声失陪,起身追了上去。宗平穿越竹林,走进一条通往地下的回廊。   欣然正要追进去,却见温儿和婉儿鬼鬼祟祟的从竹林里钻出来。   “温儿、婉儿,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啊--找到大叔了!”   “太好了,总算来得及赶上。”   双胞胎兴奋的围上来,拉着欣然的手七嘴八舌的说:“大叔当心啊,父亲大人要去的地方可是香格里拉最危险的地下迷宫。”   “里面有一千种致命的机关,还有无数可怕的魔兽!”   欣然皱眉道:“魔兽我不怕,迷宫却很烦人......”   温儿笑道:“我们就是为了帮助大叔安全穿越迷宫才特地赶来的。”   “哦,你们有地图?”   “地图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除了迷宫的设计者,没有人能够摸清所有的道路,但是别担心,我们有聪明的猫咪!”婉儿左手拎着星石,右手拎着吉良,献宝似的送到欣然面前。   “我在父亲大人的衣服上涂了猫薄荷,会在走过的路上留下很淡的气味,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忍猫能嗅到,大叔带上星石和吉良,就能安全的找到父亲大人了。”   “谢谢你们,我会照顾好小星石和小吉良的。”   欣然挥手告别两女,带上猫下了地道。果然有惊无险的穿越迷宫,来到地下迷宫的核心地带--天使之墓。   说是坟墓,其实是一座庞大的地下格纳库,众多崭新或半成品的机械铠耸立在广场上,其中亦有欣然熟悉的“忍”系列量产机。   宗平背对仓库大门,负手卓立在广场中央,听见欣然的脚步声,回头笑道:“公子来得真快,看来迷宫没有给你造成任何困难。”   欣然摇头窘笑道:“先生过奖了,其实全是这两只猫的功劳。”   “喵呜~”星石和吉良摇头摆尾,似乎很得意。   “无所谓,说不定我还要感谢公子替我把猫儿带下来呢。”宗平又说了一句费解的话。   欣然环顾迷宫,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道:“宗平先生可曾见过我的朋友亚历山大老头,他来这里有好一段时间了。”   “亚历山大公是我的老朋友,如果公子能够在剑术上胜过宗平,自会与他相见。”说罢,宗平摘下村雨刀握在手中。   “剑--剑术?”欣然吃了一惊。   (搞没搞错,名列中洲四大高手的山中老人向我挑战剑术?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可恶......你怎么不跟我比铠战或者拳脚功夫?)   虽然已经熟练掌握了“风之快剑”,欣然对剑术还是没啥自信,出其不意吓唬人可以,真刀真枪的比试就很难讲。况且对手又是中洲四大高手中以剑术成名的山中老人。   自从虚天魔功大成之后,欣然的内力已经凌驾罗兰、花无忌之上,胜过宗平亦在情理之中。然而剑术毕竟是一门技巧胜过力量的技艺,在点到为止的前提下,内力上的优势很难体现出来。   欣然握剑在手,心中盘算:“飞燕剑这种小技巧对山中老人是没有用的,只有风之快剑略有胜算,缠斗对我不利,干脆一出手就使绝招,也许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先生请赐招。”话音未落,欣然突然使出风之快剑!剑势迅猛恍若奔雷,直取宗平咽喉。   宗平没想到欣然出手如此之快,脸色一凛,急忙晃动身形,使出一套诡异的身法。就在红魔女命中宗平的刹那,他的身体神奇的散做一团烟雾,消失在欣然眼前。   唰--   魔剑刺穿虚无的雾气,只削落一幅袍袖。宗平以此作为替身破解了无往不利的风之快剑,隐身于雾气之中,此刻无论欣然如何攻击,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欣然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愕,收剑凝神以待。却见雾气重又汇集在一起,当中浮现了宗平的身影。   (我的老天......这是什么妖法?难道是......)   欣然灵机一动,放出精神力波动侦察宗平,果然发现高密度的精神能量。他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宗平明明没有穿上机械铠啊,怎么能够以肉身激发精魔力场?他并不知道,宗平方才施展的身法,叫做“雾隐忍法”,说白了就是“雾之精魔力场”的简化模式,乃是五百年前一代剑豪御剑隆盛首创。雾之精魔力场与其它的精魔力场相比,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它的发动格外容易,不需要专门的装置把精神力和魔晶石能量进行调和。因此宗平只需要怀揣一块雾晶石(水晶石与风晶石一比一合成),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变成雾态。   抢先出手却无功而反,欣然很是沮丧,暗自后悔适才不该留有余地,如果使出全力,或许能够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击败宗平,现在对方有了准备,同样的招数就不灵了。   宗平横刀于胸前,肃然道:“既然公子使出失传五百年的‘流云断’,宗平若不认真对待,未免太过失礼,接下来鄙人将要使出的是‘幻之剑术’的最高奥‘阿修罗展’,公子小心了!”不愧是山中老人,一眼便看穿欣然的底细,相比之下罗兰老爸的眼力就逊色多了。   说罢,宗平再次使出雾隐身法,将身体转换成没有重量和实体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欣然徒劳的环顾四周,找不到宗平的准确方位。对着雾气出剑不是太傻了吗?可是他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突然,一道刀光迎面闪过。欣然下意识的缩头躲闪。下颚重重的撞在刀背上,颌骨刺痛难当。   宗平在他面前现身,含笑收刀。   幻之剑术的最高绝技“阿修罗斩”又名“无声闪”、“暗剑杀”,出刀时毫无征兆,刀速快到接近光速,配合鬼神莫测的雾隐身法,杀人于无形,乃是暗杀剑中的神技。   宗平自幼学习幻之剑术,以他高绝的剑术资质,仍要苦参三十年方才悟出“阿修罗斩”的诀窍,威力自然非同凡响。   欣然沮丧得快要哭了。躲不开“阿修罗斩”并不丢人,怎么说也是山中老人压箱底的绝学,但事实远比“躲不开”这干巴巴的三个字复杂得多!   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当欣然看见刀光的时候,村雨刀其实已经横在了他的咽喉上,之后的躲闪早已经慢了十万八千里。宗平料到欣然看见刀光后会本能的缩头,这是人体必然的生理反应,所以提前把刀背正对上方,以免欣然缩头的时候割断了喉咙。   试想一下,当你发觉对手不但可以很轻松的击败自己,而且还有余力和闲心替你考虑避免误伤时,心情该是何等的郁闷?   欣然自出道以来经历了无数苦战,其中不乏实力远胜自己的对手,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输的这么彻底。   倒不能说宗平的武功比罗兰或者花无忌更强,但他在剑术上的造诣确实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宗平躲不开罗兰的风之快剑全力一击,罗兰同样也没办法在阿修罗斩之下幸免,顶尖高手之间的胜负,居然取决于谁先出手,可见反朴归真乃是万事万物发展到极致的唯一归宿。   欣然自暴自弃的垂手叹息,正想就此认输,忽然听见脑海中冒出一声冷笑。   “笨小子,又替我丢脸!”   “洛基老大!”欣然猛然记起还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马上送出心电感应,“老大快帮我,这胖子太厉害啦。”   “哼,区区阿修罗斩,没什么大不了的。”洛基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傲慢。但他的确有傲慢的资格。   “笨蛋你听着,我现在传你一招破解阿修罗斩的剑法,我只说一遍,学不会干脆别认我这个大哥了。”   欣然忙不迭的答应,心中涌出一股暖流。经过长时间的交流,洛基对他说话的口气比最开始温和多了,今次更是暗示把他当成弟弟看待,这真让欣然受宠若惊。   除了姐姐红袖,欣然曾有一个哥哥,出生不久便夭折了。欣然一直觉得缺一个哥哥是很遗憾的事情,而洛基的存在恰填补了这一空缺,其酷劲十足的作风完全复合欣然理想中的兄长形象。   “别发呆,集中精力听我说话!”洛基不悦的训斥道,“我要传给你的剑法叫做‘晴空斩’,是世间一切幻术的客星,阿修罗斩亦不例外,你牢记剑诀,出其不意使出来,准能吓退‘幻之翼’的后人,若要完美发挥这招剑法的威力,还得靠你日后勤加练习。”   说罢开始讲述“晴空斩”的诀窍,欣然点头聆听,不敢多嘴。宗平发觉欣然神情有异,知道他在思索破解阿修罗斩的办法,也不打扰,看他能有何作为。   阿修罗斩最强的地方在于出刀时无迹可寻,让对手没办法去防备,但是刀可以做到没有声息,握刀的人却不可能不动杀机。   “晴空斩”破解幻术的法门,正是针对杀机二字。这招剑法分成“弹”和“一闪”两式。“弹”是守式,激发精神力,在周围布下力场。一旦对手试图对你发起进攻,他的杀意或者说白了“进攻的欲望”必定会引起精神力场的发应。   就好比原本环绕在你周围的是平静的湖水,忽然有一艘小船闯了进来,不管船夫多么小心的驾船,势必在湖面上激起波纹。   精神力场感应到杀意,会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就把防守的指令下达给肉体,以手中的武器格挡对手的攻击,这就是所谓的“弹字诀”。   对手发觉自己的攻击被封住,徒劳无功之下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撤退,在幻术的掩护下,宗平的闪避亦无懈可击,如果等你用眼睛看见他消失再想着去反击,早就来不及了。然而不管他退的多迅速,必然会在精神力场内留下一道痕迹,就好像马车驶过留下的车辙一般,按照精神力的轨迹进行追击,便可在对手脱身之前将其击杀,由于反应速度超越了人类极限,整套反击动作看上去仿佛“一闪而过”,故名“一闪诀”。   “弹”与“一闪”合而为一,便是邪神洛基独创的超绝剑技--晴空斩。   欣然专心致志的记下剑诀,身体也分享洛基的记忆,回忆起前生施展“晴空斩”时的感受,学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几分钟后,欣然终于把晴空斩的奥妙融会贯通,自信的朝着宗平拱手行礼,朗声道:“先生请赐招。”   宗平摸着肥嘟嘟的下巴呵呵憨笑,却不答话。   欣然想起适才强攻时也说了同样的话,脸一红,难为情的笑道:“这回是真心请先生先出招,同样的错误我可不想犯第二次。”   “悉听尊便。”宗平才不相信欣然只用了几分钟便能破解御剑家祖传十代的至高剑术。   右手横刀指向欣然眉心,左手一抖袍袖,飞快的隐去身形。   欣然闭上眼睛,尽可能把精神力集中在周遭三尺之内,平心静气的捕捉来自宗平的杀机。令人窒息的僵持没有持续太久,欣然很快便发觉一道细微的精神波动自左侧小心翼翼的飘过来。宗平真的很老辣,他看准欣然惯用右手握剑,特别找了一个使他最难防御同时又像身后那样留有更多注意力的角度。   (是左边--捉到了!)   欣然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抢在宗平出刀之前将魔剑移到左侧。只听锵的一声脆响,自雾气中破空刺来的村雨刀击中剑尖后迅速弹开。   宗平万没料到欣然竟然猜中自己出刀的角度,惊愕之下匆忙收刀撤退。一击不中立刻逃之夭夭,这是杀手的金科玉律。然而这一次,宗平却没能安然逃离。失手的刹那,他的精神力因为过度惊讶而无法维持稳定,雾隐身法不攻自破。   欣然迅速展开“一闪诀”,双手握剑上步前冲,朝着若隐若现的宗平迎头劈下!   宗平慌忙扬刀格挡,刀剑相撞,崩起耀眼的火星。这一刻,欣然内力深厚的优势终于派上用场,蓄满虚天真气的魔剑激荡出层层漩涡,强行荡开村雨刀,剑锋直劈向宗平面门。   呛啷--   一代剑仙御剑鹰四郎宗平,绝望的弃刀,闭目等死。   “停!!”   欣然厉声怒喝,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收住剑势,白皙的面孔涨得通红。   吸精魔剑剧烈颤抖,向上翘成弧形,总算在劈开宗平头颅之前停了下来。   欣然长长的吐了口气,感激的拍了一下剑鞘。其实刚才他已经收不住剑了,全靠朱诺洞悉主人的心情后及时扭曲剑身,才得以保全宗平的性命。   宗平踉跄后退,一抹血红自额顶延伸到鼻尖,鲜红刺目。他的心也遭到重创,面色惨白如纸,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再无方才的潇洒气度。别看这胖子表面上嘻嘻哈哈,一幅好脾气的模样,其实最是争强好胜,平生不肯向人伏输。虽说欣然是洛基的继承人,毕竟是一介少年,被他一招击败,宗平心里很不是滋味。   勉强振作精神,宗平拾起村雨刀,苦笑道:“苏公子果然是绝代天才,宗平技不如人,只有甘心服输。”   “先生错了,真正胜过你的人是洛基老大,若非他传给我这招破解阿修罗斩的剑法,在下再苦学十年也绝不是先生的对手。”反正已经赢了,不妨给未来的岳父大人留一点面子。   宗平脸色微变,问道:“公子方才那招剑法,可是‘晴空斩’?”   欣然点头笑道:“正是晴空斩。”   宗平的心情顿时好转,笑道:“晴空斩和流云断,与另外两招剑法合称‘苍穹四剑’,乃是当初洛基元帅横扫中洲的无敌剑术,想不到失传五百年后又在公子身上重现,宗平输得心服口服!”   (咦?还有两招剑法嘛......老大,为什么不一起教给我?)欣然贪得无厌的想。   (第三剑我会在你决战北极魔母的时候传授,至于第四剑......哼,人间不存在值得动用第四剑的对手,学了也没用。)洛基冷冷的说。   欣然想起宗平方才提到流云断,问道:“宗平先生,我第一次使用的剑术明明是罗兰公爵家传的风之快剑,你为何认做是流云断呢?”   宗平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阿曼拉达家的风之快剑本来就是根据洛基苍穹四剑的第一剑演化而来,最初是洛基传授给初代圣女王玛利亚,玛利亚再传给阿曼拉达家宗主,此后代代相传,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学会这一招,直到剑术天才罗兰公爵出世,才将流云断发扬光大,并更名为风之快剑,时至今日,世人只知有风之快剑,却不知流云断才是正宗本源。”   欣然恍然大悟,终于解开了那个困扰他很长时间的谜团。难怪罗兰的老爸听说流云断三个字之后表情会那么古怪,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宗平擦去脸上的血渍,击掌唤道:“亚历山大公,咱们准备的那件礼物,可以拿给苏公子看吗?”   “噢,不行不行......‘小天使’的状态比我料想中糟糕的多,完全修好还得花很长时间。”格纳库大门推开,走出一个身穿帆布工作服,满脸油污的老头。   “老怪物!你怎会在这里?”欣然惊讶的瞪着老头。   “哇哈哈哈哈~亲爱的苏小鬼,你总算找来啦。”老怪物激动的扑上来和欣然拥抱,趁机把油污擦了他一脸。   “呸!死老头,你日子过得不错啊,枉费我那么担心你......”欣然没好气的推开老怪物。   “别这么无情嘛,小老弟,要不是我主动退出竞争,你怎会轻易获得那两只小萝莉的芳心。”老怪物自鸣得意的甩甩肮脏的头发,还当自己很潇洒。   原来亚历山大和山中老人早就认识,香格里拉的兵工厂便是在他的大力支持下建立起来了。这次来香格里拉,也是应宗平的邀请修理一台神秘的机械铠。至于温婉姊妹,倒是真的不认识老怪物--亚历山大上次来香格里拉的时候她们还只能在地上爬呢。误打误撞的把他送到地下迷宫,很是替老怪物节省了一笔路费开销。   “废话少说,快看看我和宗平替你准备的见面礼吧--很华丽的哦,你看到以后准会尖叫起来。”老怪物眨眨眼睛,拉着欣然的手走进格纳库。   舱门轰然洞开,一台美轮美奂的黑色机械铠呈现在欣然面前。   “哇--塞--好、帅、喔!!”   尽管欣然有所准备,见到机械铠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叫起来。   这是一台完美融合了力量与美感的机械铠。   机体由人身和龙翼两部分构成,六对黑色羽翼带有强烈的后现代重金属风格。银发、灼眼、身披华丽的漆黑甲胄的古代武士的造型既带有浓郁的机械质感,又巧妙的呈现出巴洛克风格的古典美,面部轮廓与欣然有八九分相似,冷峻的气质则大相径庭,原型想必是邪神洛基的肖像,眉心镶嵌着一枚极品暗晶石,放射出漆黑的光环,把机械铠笼罩在浓深的阴影之中。   不用问欣然也知道,这就是尘封五百年的“黑天使”!   那个伴随邪神洛基横扫中州,开创一代飓风神话的“黑天使”!   (第十七集 完)   草纲:2006-3-21   初稿:2006-4-8   初校:2006-4-10   字数:67000   黑天使(第十八集)   第一章 黑天使   第二章 还乡记   第三章 天伦记   第四章 黑翼党   第五章 觐见记   第六章 密谋记   第七章 黑龙波   第八章 告解记   第九章 出征记   -新登场人物-   龙珏:四位圣骑士之“铁面骑士”,圣女王的堂兄,圣都著名的暴力男。为练成“圣龙神功”的最高境界不惜将自身改造成“钢铁半魔像”,阴险冷酷,视苏欣然为眼中钉。   黄金之霍因海姆:圣国四位枢机卿之一。醉心于研究禁忌炼金术,贝拉的秘密信徒,与龙珏同谋陷害苏欣然一家。   莱拉:霍因海姆的独生女。被父亲误杀后以炼金术复活,化身为吸血鬼为祸圣都。   黑翼党:神秘的盗贼团,平时是普通人,吞服“贝拉的秘药”之后变成翼人,擅长使用火枪。   黄太爷:圣都名流,皇室贵胄,苏老爷的棋友。   ─新登录机械铠─   幻之骑士机-服部半藏:   作者:风之苍穹兵工厂   机师:历代山中老人、温婉姊妹   骑兽:忍蛙“王子号”(服部半藏的坐骑兼母舰)   属性:雾   造型:忍者外形的银灰色机械铠,铠兽星石和吉良合体而成。装备有巨大化村雨刀,配有专用母舰“王子号”。   铠式忍法:   1) 忍法·风镰:破甲手里剑,内含高能炸药。   2) 忍法·雾隐:辐射电磁干扰波。   3) 忍法·蝶语:金属蝴蝶形状的遥控窃听器。   4) 忍法·阳炎:大面积释放雾态燃料并引爆。   5) 奥义·百鬼夜行:雾之精魔力场发动,汽化漂移+铠式阿修罗斩。   6) 超奥义·天诛(威力媲美核弹的高能粒子炮,服部半藏与忍蛙“王子号”的合体武器)   7) 断灭奥义·无想转生:服部半藏被破坏后自动分体为“星石”和“吉良”。   动力装置:雾晶石引擎(水晶石与风晶石一比一合成)。   特色:一部特工专用的机械铠,钢铁之忍者,令人眼花缭乱的忍术足以说明其特色。雾属性机械铠在体积上具有很大的弹性,很难想象巨大的服部半藏是由两只小小的猫咪合体构成,同时“无想转生”亦补足了其防御力薄弱的缺陷。专用母舰“王子号”不但给服部半藏提供了强大的远程火力,也为阵地整备和持续作战提供了强有力的后援。   飓风元帅机-黑天使:   作者:天帝奥拉   机师:邪神洛基、苏欣然   骑兽形态:机械黑龙   属性:暗   外形:人身龙翼的古代武士造型,银发灼眼,身披龙鳞甲胄,背后有六对黑色羽翼,眉心镶嵌水滴形极品暗晶石,手持红色巨剑,周身环绕黑暗光环(末日空间)。   武器装备:   1) 罪之剑·红魔女:巨大化吸精魔剑,可发射负能量脉冲炮(剑气)。   2) 裁之雷·FUNNEL&MAP(×666,可充能):六百六十六枚羽毛内嵌微型暗晶石感应器,在机师的精神力遥控下进行广域负能量攻击。   3) 末日空间·暗之精魔力场:以自机为中心的球形结界,吸收光能与生命精气,转化为自身能量。空间内可调整因果率,进行微程“虫洞跳跃”(0~-3s,0~9×105km)。   4) 反物质毁灭炮(×6):十二扇翅膀两两对折,组合成六门长炮。破坏力之强举世无双,能量消耗亦相当巨大。   5) 奥拉装甲:奥拉细胞制造的护甲,兼有真气传感器的功能。   动力装置:极品暗晶石反应炉,对消、逆墒双引擎。   操作系统:奥拉装甲构成的外套型驾驶舱能够穿在机师身上,将机师的思想与行动通过机械铠完美的反映出来。   特色:最强最完美的机动兵器,在各个方面皆堪称其它机械铠的典范。暗之精魔力场的吸能特技加上逆墒引擎的零消耗,黑天使在强度不大的战斗中几乎用不着消费晶石能量,优秀的持续作战能力配合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单机毁灭一个星球亦非难事。   奥拉细胞:奥拉细胞是一种具有金属特征的生物细胞,拥有媲美巨魔的自愈能力。奥拉细胞的另一特性是吞噬效应,能够吞噬与之接触的任何物质,被吞掉的物质分解成基本粒子,作为反物质毁灭炮的“子弹”储存起来。   虫洞跳跃:虫洞,简单的说就是两个强大的引力场相连形成的弧形隧道。强引力场能使附近的时间变得缓慢,因此通过虫洞进行旅行所花费的时间比其它路线少得多,甚至能够“回到过去”,即“虫洞跳跃”。展开“末日空间”之后的黑天使,可以跳跃到3秒钟之前、90万千米(3倍光程)之内的任意地点。发动“虫洞跳跃”会消耗大量精魔力,假如晶石能量不足或者机师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很可能造成跳跃失败,后果是机师和机械铠被封锁在虫洞内再也出不来,世人亦会丧失与之相关的一切记忆。   对消引擎简述:将暗晶石放置在密封暗室内,两侧分别安置完全相同的高能镭射发生器(功率必须大于发生对消反应所要求的临界能量),并位于同一轴线上。一侧首先发射激光射击暗晶石。由于暗晶石具有将正物质置换成负(反)物质的特性,穿过晶石后光子将被置换成[负激光],与另一台发生器射出的正激光碰撞对消,转换成高额能量。暗晶石的品质越纯,对消反应的效率越高,达成对消反应所需的临界能量越小。高品质的暗晶石很难在非真空状态下保存,数量极为稀少。   逆墒引擎简述:熵是一个热力学名词,用来描述大量微小粒子在统计学上的有序性。传统的热力学理论指出,在同样的环境下,粒子总是倾向于呈现出更无序的状态,即熵增加的状态,因此通常情况下一部发动机的输出功率绝对要小于输入功率。逆墒引擎是“风之苍穹”高度发达的机械术与炼金术的结晶,其神奇之处在于可以实现熵的负增长,从而使系统内的能量无损耗无限制地循环利用,也就是所谓的“永动机”。   反物质毁灭炮:反物质毁灭炮的工作原理与一般高能粒子兵器相似,也是把庞大数量的物质微粒经过磁带集束,以激光为载体聚焦发射出去,只不过毁灭炮的使用的是通过暗晶石置换得到的“反物质微粒”。毁灭炮发射后,粒子动能和激光束对目标造成的破坏的同时也为“对消反应”的提供了临界能量,正反物质激烈的对消反应才是毁灭炮威力的主要来源。(原理类似氢弹)   魔之骑士机-命运轮   作者:风之苍穹兵工厂   机师:白鹭·道格拉斯、苏红袖(法王专用机)   骑兽形态:机械凤凰   属性:无   造型:手握圣石魔杖跪姿祈祷的白衣女神像。背后有红、白、蓝、黑四色羽翼,发射火焰、冻气、雷电、重力波四属性攻击。圣石魔杖能够发射“神圣祈祷术”,替友军恢复战力,治疗伤口。   魔导兵器:   1) 红·神之炎:远程强力火属性魔导能量攻击,相当于魔法“流星火雨”,附带燃烧效果。   2) 白·神之霜:远程强力冰属性魔导能量攻击,相当于魔法“霜之新星”,附带冻结效果。   3) 蓝·神之雷:远程强力风属性魔导能量攻击,相当于魔法“连锁闪电”,附带麻痹效果。   4) 黑·神之怒:远程强力地属性魔导能量攻击,相当于魔法“大地震怒”,附带眩晕效果。   5) 超级模式(狂战士系统改良版)   A:魔导精神力场(白)-祈祷领域(R=100m):以自机为圆心,半径一百米内自军士兵获得“祈祷术”(祝福+治疗)效果。   B:魔导精神力场(黑)-慈悲领域(R=100m):以自机为圆心,半径一百米内自军机械铠接受魔导射线同频照射,晶石(暗晶石除外)能量徐徐回复。   引擎:水、火、土、风、雷、圣,六块上品魔晶石共同驱动“超魔导引擎”。   特色:最强支援用机械铠,拥有扭转命运的逆天魔力。近战无能为力,需要僚机贴身保护。对机师要求极高,必须拥有能够调和六系魔法的超强精神力。普通人乘坐命运轮势必为相互干涉的魔力所伤,落得精神错乱的下场。   -新登录魔兽(合体魔兽)-   钢铁半魔像:龙珏接受魔母贝拉改造后获得的突破人类极限的身体。   特技:   1) 构装生物特性:不受毒素、疾病、催眠、眩晕、淤伤、失血等负面因素影响。   2) 自我修复:需要修理工具和机械术知识。   3) 魔法免疫:状态、元素、精神魔法无效,但酸性攻击会造成加倍伤害。   4) 神威爆裂:钢铁义肢上纹有“十倍臂力”和“裂解术”咒文。   5) 麻痹毒烟:钢铁义肢能够持续喷射麻痹运动神经的蓝色毒烟。   -新登录魔导器(魔法药)-   吸魔枪:圣龙神殿秘密开发的专门克制机械铠的魔法枪,击中目标后迅速吸取晶石能量。   贝拉的秘药:变身魔法药,吞服后能够维持六十分钟的翼人形态。是贝拉创造出来方便海洋巨人进入陆地活动的--海洋巨人只要不接触泥土,就不会被库索神的诅咒杀死。   神器万花筒:藏于圣国法王塔的古代神器,拥有魔力的水晶球,只要在咒语中说出准确的地名(人名),便可持续观察该地点(人)。   法王塔:圣国法王专用的九层炼金塔,拥有完善的魔法、炼金术、机械术研究设备,可以缩小成火柴盒尺寸随身携带。   ─下集预告─   --十八集预告--   欣然会同龙琦,乘圣天使前往北极冻原,途中遭遇冰熊与白龙大军的袭击,打响了北极战争的前哨战。   欣然重逢花左京,为取得封印魔母贝拉必需的极品暗晶石,圣国与罗摩联军开赴黑泉战场。   幽深的海底魔宫,三位北极天王秘密聚会,商讨灭绝人类的邪恶计划......   充满负能量射线的黑泉里,欣然驾驶海战红莲改与暗黑龙霍德尼德殊死交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欣然历尽艰险终于斩杀暗黑龙之后,一位比霍德尼德更加恐怖的敌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欣然失踪了。   曙光站上,焦急的人们通过水下照片发现永寂空间,人间最高神的灵魂,竟然潜伏在黑泉之底......   远在异国他乡,水镜、红袖、李筠、凯瑟琳和罗兰,同时收到欣然从永寂空间内传来的精神波动,相思心切,不约而同的赶赴北极......   欣然不在的日子里,魔宫与曙光站上都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八魔将复活,娘子军成立,人类与海洋巨人的决战即将上演!   ─封面构图─苏红袖   背景:法王塔炼金术研究所   红袖的工作室远比欣然想象中凌乱。厚厚的羊皮古卷胡乱丢放,梳妆台上摆着一只大肚烧瓶,盛满五颜六色恍若糖球的魔晶石。   书桌上摆着一盏金杯,托着一只小西瓜那么大的水晶球,放射出千条瑞气。(神器万花筒)   人物:姐姐(年龄:二十二岁,职业:法王)穿着丝绸睡衣,钗横发乱,猫儿一般娇慵的侧卧在躺椅上,眯着疲倦的美眸笑吟吟的望着弟弟。指间还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烟头冒起一线直直上升的青烟。不着罗袜的玉足随意的趿拉着拖鞋,仿佛两截粉嫩的鲜耦。   第一章 黑天使   痴痴的凝望着黑天使,欣然心中涌出激动的洪流,仿佛分隔一生一世的亲人在他乡重逢。   黑天使亦做出反应,眉心的晶石放射出一道光华投射在欣然脸上,就像温柔的目光。   欣然走向黑天使,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能够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等等--”亚历山大抬手拦住他。   欣然面无表情,信手一剑,险些刺穿他的胳膊。他的眼中此刻只有黑天使。   “臭小鬼......得失心疯啦?”亚历山大气得跺脚。   宗平笑道:“亚历山大公,你虽然创造了无数名铠,到底不是铠武士,不懂得铠武士见到‘意中人’时的心情,现在就算刀山火海也拦不住苏公子,他是非要乘上黑天使不可。”   亚历山大急得直抓头发:“黑天使还没有调试好,勉强开动很危险!”   宗平耸肩叹道:“你多虑了,苏公子是黑天使的真命天子,就算发生意外黑天使也会保护他的。”   “胡说八道!你这胖小子也是个蠢材,铠武士的脑子怎么都像榆木疙瘩一样?真他妈的讨厌!”   宗平是亚历山大的晚辈,挨骂也不敢还口,苦笑着打了个响指。   “喵呜~~”   星石和吉良仿佛接通电流,两对猫眼精光四射。   “胖小子......你、你要干什么?”亚历山大惊愕的瞪着他。   宗平右掌立于胸前,左手掐印,沉声喝道:“忍铠召来,急急如律令!”   星石和吉良腾身跃起,在空中相撞后融合成一团浓雾。数秒钟后,一台色泽银灰、腰挎长刀的钢铁忍者自雾中浮现,胸前飘扬着火红的围巾。   “果然召唤了服部半藏,哼,你们两个打去,老爷我不管了!”亚历山大情知一场激战不可避免,掉头躲进格纳库,他可不想在黑天使和服部半藏两大神话级机械铠的颠峰对决中当炮灰。   幻之骑士铠“服部半藏”,五百年前黑天使麾下六翼大将之一“猫王”御剑隆盛的专用机,一部被历史传说涂上浓厚魔幻色彩的机械铠。   除非亲眼目睹,没有人会相信身高近二十尺的服部半藏是由两只小小的猫咪合体而成,机械术的科学原理也说不清这么巨大的体积差究竟被藏在哪里,外行人只能用魔幻二字来形容。   其实铠兽合体的关键在“雾之精魔力场”。雾是介于气态和液态之间的存在,并无固定体积,处在能量较低的状态下体积会缩的很小,以小猫的形态出现,一旦跃入高能量状态,“幻之服部半藏”便堂堂登场,战斗力也发生了质的飞跃。   欣然登入黑天使的驾驶舱。舱内除了三百六十度立体式观测荧屏,就只有一把固定在地板中央的椅子,并没有熟悉的操作台。   欣然纳闷的在椅子上坐下,黑天使的对消引擎立刻开动。正负光线对撞,激发出远超核聚变反应炉的巨大能量。一泓淡红色水流从地板上升起,迅速包围了欣然全身,如同一件紧身衣。   欣然闭上眼睛,从洛基的记忆中提取关于操作黑天使的讯息。很快便得知黑天使的操作系统就是这层奥拉细胞制造的护身衣。除了给机师提供避震效果,同时也是机体与机师之间的中介电路,凡是机师心中所想,都可以通过奥拉护身衣传递给机械铠的主电脑,做出与之对应的动作。   掌握驾驶要领之后,欣然接下来检查武器装备。   黑天使的武器虽少却相当精良,远近战能力同样出类拔萃。   欣然把佩剑握在手中,黑天使随即摊开右掌,一团红色的火焰自掌心冒出来,凝聚成巨大化的吸精魔剑,这便是黑天使的近战武器--罪之剑·红魔女。正如红魔女的体质,黑天使的装甲由奥拉细胞构成,巨大化的魔剑保留了朱诺的吸精特技,同时兼做步枪,能够放射出穿透力极强的负能量脉冲。   黑天使的六对羽翼装备有两件武器。首先每一根金属羽毛都是微型的念动浮游炮,附带精神力增幅和遥控装置,注入精神力后便可根据机师的心意进行广域轰炸,六百六十六支负能量浮游炮同时攻击,威力之强足以瞬间消灭一支军队,无愧于“裁之雷”的美誉。   最后也是最强的武器是黑天使的羽翼变形而成的“反物质毁灭炮”,每一支炮管单独发射,都有十倍于核弹的破坏力,倘若一起开火......对不起,我们只有一个地球,请不要动如此危险的念头。   黑天使的精魔力场是暗属性。欣然从黄泉御前身上了解到暗之精魔力场的一些属性,比如吸纳光能和精气等等,但是同属暗之精魔力场,黄泉御前的程度根本没办法和黑天使相提并论。首先两部机械铠使用的晶石质量就不同,黄泉御前是上品暗晶石,黑天使则是“极品”暗晶石。这就意味着黑天使的马力相当于黄泉御前的一万倍以上,而暗之精魔力场的强度也有相同比例的增幅,难怪被世人敬畏的称之为“末日空间”。   欣然就像一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心花怒放的检阅着黑天使的装备。黑天使的强大使他激动难耐,真想马上试一试这部史上最强机械铠到底有多么厉害。因此当宗平向他提出挑战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黑翼起舞,红巾飘扬。两台飓风巨人的遗产对峙于地下迷宫宽阔的广场上。   宗平权衡局势,自认为胜算很大。服部半藏的性能比不上黑天使是事实,但是欣然初次登机,经验明显不及自己。况且地下迷宫场地有限,黑天使只能在地面作战,这对无法飞行的服部半藏来说也是一个好兆头。   输给比自己年轻三十岁的小毛孩,宗平的自尊心绝对无法接受。他要在铠战上扳回一局,弥补比剑失败的羞辱。   宗平将村雨刀接驳在服部半藏手上,在能量的激化下,村雨刀包裹了一层光束外套,变成巨大化的铠战兵器。   宗平抢先出手,双手握刀挥出一道半月形能量波,试探欣然到底能把黑天使的机能发挥到几分。   欣然微微一笑,潇洒的回敬了一道负能量剑气。   银白的刀罡与漆黑的剑气在空中对撞后同时湮灭,爆炸激荡的冲击波席卷广场,紧闭的格纳库铁门亦嗡嗡轰鸣,几乎便要塌倒。黑天使岿然不动,仗剑迎风而立;服部半藏却被冲击力吹得连连倒退。   宗平认定是服部半藏的重量较轻才导致这一回合落了下风。他知道红魔女能够在与对手的武器接触之时趁机偷窃能量,放弃以铠式剑术分胜负的念头,转而打出一把手里剑。经香格里拉兵工厂特制的破甲手里剑内藏雷晶石,强劲的爆炸力可以轻易破坏机械铠装甲。   欣然曾在上元明人那里吃过这种貌不惊人的暗器的苦头,急忙射出背后的“裁之雷”加以拦截。   上百支浮游炮同时射出负能量光束,编织出密集的火力网。手里剑如同撞上电网的苍蝇,无一幸免的被击坠,变成满地的废铁。   宗平本意也不是靠手里剑分胜负,趁欣然忙于应付暗器的空挡发动雾之精魔力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黑天使近身散布大量可燃气体,随即飞速退到安全地带,抛出一枚忍火点燃油汽。   轰得一声巨响,燃气爆炸后猛烈燃烧起来,近万度的高温足以融化任何金属,黑天使恍若身陷熔炉,转眼便要化为灰烬。   服部半藏双臂交抱伫立旁观,舱内的宗平很是出了一口闷气。胖脸上浮现笑容,等候欣然熬不住烈火焚身之苦开口求饶。   等到最后一团火苗熄灭,遍身创痕的黑天使依旧挺立在广场上。宗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烧毁的装甲片片脱落,下面露出闪闪发光的新生装甲。   “宗平先生真好,这把火烧烤我暖和极了,”欣然轻松的调侃道,仿佛刚刚洗过一个桑拿浴。   奥拉装甲的自愈能力使宗平深感受挫,激怒之下再次展开雾之精魔力场,使出服部半藏的最强奥义“百鬼夜行”!   突然之间,广场上出现十二个一摸一样的服部半藏,高举村雨刀从不同的角度围杀黑天使。   欣然微微吃了一惊。这一手“分身斩”他并不陌生,上元明人用过,御剑婉也用过,但是宗平此时使出来,感觉与前两人完全不同。前者分身的目的不外乎把攻击力分散到各个角度,每一具分身都是本尊的一部分,哪一个都不可不防。   然而欣然放出精神力扫描所有的服部半藏,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拥有生命的波动,很明显,十二个分身全都是宗平制造出的幻影,真正的他正隐藏在雾气中等待发出致命一击。   欣然举剑平指前方,闭目感受精神力的细微波动。果然,一丝杀意从背后袭来。欣然迅速转身使出“晴空斩·弹式”,剑尖长了眼睛似的点在自虚空中劈下来的刀刃上。   果如欣然所料,分身术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来在“铠式阿修罗斩”--这就是“百鬼夜行”的谜底!   宗平偷袭失手,急忙催动机械铠汽化漂移。   欣然没有再给他机会,双手握剑上步力劈。剑光一闪而过,服部半藏从头到脚裂为两半。   出剑的刹那,欣然的心脏剧烈抽搐了一下。他没有余力收住“铠式晴空斩”,只能祈祷服部半藏的驾驶舱不要恰巧在正中央。   被分尸的服部半藏向两侧倒下,中间飘出一团白雾。   “断灭奥义·无想转生!”雾中传来宗平的怒吼。他在机械铠被击破的刹那及时雾化肉身,侥幸逃过红魔女的獠牙。   宗平话音方落,服部半藏的两半残尸突然崩射出耀眼的银光,飞快的缩小为两只猫咪。最初服部半藏诞生的那一幕再次上演,两只猫咪跃入宗平隐身的雾团,重新合体成为全新的“服部半藏”。   红巾忍者横刀矗立,黑天使声势惊人的一剑只在他眉心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阿修罗斩被弹开的刹那,宗平已经算到欣然接下来必定会使用“一闪式”, 提前将服部半藏分体,避开致命的攻击。   “好有趣的戏法,再变一次给我看~”服部半藏的起死回生令欣然叹为观止,不过赞扬对手的口气未免太过儿戏。   宗平的自尊心又一次被刺伤,羞怒之下毅然启动“王子召唤”程式。   服部半藏仰天长啸,声波激活了藏身于格纳库内的神秘拍档。   轰隆--   地下迷宫最大的一扇铁门轰然敞开。   咕咕呱--咕咕呱--   一只绿色的大青蛙蹲在地上,傻乎乎的望着对峙中的两人。   这只机械青蛙的个头太吓人了,比黑天使和服部半藏加起来还大,巨大外凸的眼球如同两颗小太阳,腮下的气囊一鼓一鼓的,发出酷似蛙鸣的引擎声。   服部半藏飞身骑在忍蛙背上,宗平得意道:“苏公子,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服部半藏的母舰‘王子号’。”   “王、王子--你说这家伙是王子?哈哈哈哈~太搞笑了!”欣然笑得前仰后合,黑天使也无奈的做出种种不雅动作。   “可恶......笑什么笑!谁说青蛙不可以是王子,你小时候没有看过童话书吗?”宗平决心让欣然吃点苦头,为以貌取人付出代价。   服部半藏摘下挂在蛙脖子上的银色长炮架在肩上,瞄准黑天使。长炮尾端与“王子号”相连,高能粒子流自动力炉导入炮膛。   “超奥义·天诛!”宗平怒吼着扣下扳机。   炮口首先聚集起一团白炽的光球,随即喷射出灼热的光束,仿佛一道雪亮的长虹划破空气,照亮了昏暗的地下迷宫。   “来得好!”欣然迅速将一扇翅膀变成毁灭炮,迎着天诛粒子炮开火。   不料扣下扳机后炮膛内并没有能量反应!   由于反物质毁灭炮太危险,非战斗时都会加上火控保险,欣然是第一次驾驶黑天使,不知道应该在战斗之前打开保险锁,生死观头没有别的对策可想,只好展开暗之精魔力场硬挡。   黑色光流潮水般自黑天使体内放射出来,凝聚成庞大的球形护罩。   光束击中护罩后向周遭弹开,高能粒子四下飞溅,给地下迷宫带来一场浩劫。   附近闲置的机械铠仅仅被光束照射便融化成一滩铁水,耐火砖建造的墙壁也承受不住粒子流的冲击变得像饼干一样松脆,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蜂窝孔。幸亏天诛粒子炮百分之八十的能量被末日空间吸收,否则整个香格里拉将会在大地震中夷为平地。   躲在角落里的亚历山大气得大骂宗平胡闹。宗平本人在开炮之后也深感后悔。眼看天诛无法击破黑天使的力场,沮丧之余也松了口气。毕竟欣然是洛基的继承人,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真弑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黑天使接下来的状况又使两人刚刚放回肚里的心脏提到嗓子眼。   一下子吸收了太多能量,黑天使显得有点消化不良。天诛长炮已经熄火,暗之精魔力场却持续扩大,将半个广场笼罩在末日空间下。   宗平见状大惊,正想冲过去制止黑天使暴走,却被亚历山大喝阻。   “站住--走进末日空间你就没命了!”   宗平吓出一身冷汗,急忙驾驶忍蛙跳离末日空间。便是如此,服部半藏的能量也在迅速被抽走,忍蛙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迟缓。他很清楚,如果不在末日空间爆发之前逃离现场,势必难逃一死。然而就这么丢下欣然不管更不可取,一来自尊心不允许他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更重要的是假如欣然有个三长两短,他回去没法向女儿们交代。   千钧一发之际,黑天使驾驶舱内的欣然也是急得火烧眉毛。   他竭尽全力收束精神力,可黑天使根本不听他的指挥,力场仍然在持续的扩大。从前他都是旁观别人力场失控上演自爆戏码,万没想到同样的厄运今天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情况与所罗门那次恰相反。极品暗晶石的能量几乎是无限大的,与之相比人类的精神力反倒先一步面临灯枯油尽的危机。支出超负荷的精神力,欣然头疼得快要爆炸,感觉好像头盖骨被人暴力的撬开,伸进一根勺子在脑浆里拼命的搅和。   他试图脱下操作服,手指却麻痹不停使唤,大脑已经没有余力去指挥四肢,唯一能做的只是坐以待毙。   最后一次瞥向屏幕顶端的时钟,十四点二十九分十五秒,一代好色男与世长辞的时刻。   欣然绝望的闭上眼睛,听见脑海深处传来轰得一声巨响......   灵魂倏然飞离粉碎的肉身,飞向浩淼的云天。   (我死了......)最后的意识在自言自语,接下来会怎样?欣然心中苦笑,不知道自己会去天堂抑或地狱,十有八九是后者吧。   “笨蛋--马上给我睁开眼睛,现在没时间给你胡思乱想!“   “洛基老大......“欣然不知所措的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时钟上浮现了一个绝不可能的数字。   十四点二十九分十一秒!   “他妈的活见鬼--怎么又倒回来啦!“   “少废话,马上停止呼吸!“   “呃?”   “快!”洛基焦急的催道。在欣然的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焦急”的情绪。   欣然不敢怠慢,紧张的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的盯着时钟,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死亡,身体粉碎,灵魂出窍,总之死得不能再死,怎么又莫名其妙得活回来呢?还有时钟,第二次显示出“十四点二十九分十五秒”这一熟悉的时刻......   与此同时,精魔力场渐渐弱下来,当欣然屏息持续到十秒,力场便完全解除了。   “教给你个小窍门,”洛基轻松的笑道,“没办法制御力场时就停止呼吸,力场就会自动解除。”   “喔,谢谢老大指点。”欣然小心翼翼的吸了口气。发觉力场没有重启的迹象,痛快的吸了一大口气。“既然你知道停止呼吸可以解除力场,五百年前为何还会落入自爆的境地呢?”   “哼,专提些讨厌的问题!”洛基似乎有些难为情,“因为当时我已经陷入昏迷,想停止呼吸也办不到,所以说啊,对一个铠骑士来说,没有什么事比保持清醒的头脑更重要了。”   欣然心悦诚服的点头,又问:“老大,刚才你用了什么法术把我救回来?我明明记得自己已经爆掉了......”   “活该爆掉!”   “诶,你老人家还不至于堕落到欺负弱小的我以供取乐的地步吧?快点告诉我吧,求你啦~”   “又耍无赖,真拿你没办法......其实救你命不是我,而是差点杀死你的暗之精魔力场。”洛基出语惊人。   “我不明白......”   “极品暗晶石所激发的精魔力场有一个非常神奇的功能,可以对力场内的因果率做出细微的调整,使机械铠跳回三秒钟以前、三倍光程以内的任意时空点,也就是所谓的‘微程虫洞跳跃’,”洛基不耐烦的解释道,“在你自爆的瞬间,我启动‘虫洞跳跃’使时间逆转到你来得及自救的那一刻,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已经亲身经历,不必多说。”   “原来如此......黑天使竟然能够操纵因果率,真是太厉害了!哎?老大,你明明知道停止呼吸可以救我的命,为什么不早说?”   “呵呵,我是想让你尝一尝我曾经体验过的死亡痛苦,免得你整天不把小命当回事。”洛基漫不经心的笑道。   欣然没有抱怨。洛基肯对他笑已经是高看他一眼了。   黑天使前世今生两位主人闲聊的时候,外面的宗平却是满头雾水。   黑天使的自爆他们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本来以为悲剧无可挽回,不料就在机械铠爆炸的瞬间,末日空间突然开始收缩,几乎缩至一点时又突然膨胀,在膨胀的同时机体迅速淡化直至消失。宗平张大嘴巴伸着舌头呆滞了三秒,而后发现黑天使又安然无恙的从原地跳了出来--简直活见鬼!   “啊哈~不幸中的万幸,‘小天使’的跳跃功能还能正常运作,”亚历山大笑嘻嘻的走出来,挥舞着铁板手敲打黑天使的鞋跟。   “大难不死的小鬼头,快滚出来,老爷我要检修啦。”   经过刚才的战斗,黑天使暴露出“精魔力制御装置”不够稳定的弱点,毕竟在仓库里闲置了五百多年,再优秀的机械铠也免不了出故障。亚历山大决定留下来维修机械铠,这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   欣然也作为黑天使调试机师留在香格里拉,在温婉姊妹的陪伴下享受了半个月平静而幸福的日子。可惜温婉要在成年后才可以嫁给他,无法真正履行小妻子的责任。尽管如此,她们百依百顺的照料也让欣然深感幸福了。   欣然想起沙王和尤丽亚还在天佑城等候,一时归心似箭,便向宗平一家提出告辞。   亚历山大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欣然,香格里拉的山路走起来太痛苦,不被绕晕的人准是迷宫牛转世,还是用飞的比较快。为此先修好红莲改,换乘黑天使之前将就用着。并把沙罗曼蛇送给欣然,说对海洋巨人有特效。作为回礼,欣然给了他一块从黑山老妖身上砍下来的木头。   黑天使的修理工作接近尾声,没有欣然也不打紧,双胞胎却舍不得情哥哥走,扬言要追随欣然下山。   这下可把宗平夫妇吓慌了。女儿们才下山走了一遭就已经不把父母放在眼中,若是在外面久留恐怕连家门也不肯认。临时决定把山中老人的称号传给双胞胎,由姊妹二人继承山老集团,以此套住温婉,使她们无暇下山游荡。   双胞胎听说了父母的计划,躲在房间里和欣然说了半晌悄悄话,之后来到父母前面摊牌。   “我们可以接受父亲大人的安排。”温说。   “但是有一个条件。”婉补充道。   “哦?你们两个小家伙,居然学会向爸爸提条件了,说来听听。”一开始,宗平没有把女儿们放在眼里。   “既是传位,就要真正交出权利,父亲大人可不能怀有垂帘听政的念头。”温儿一语道破了宗平的心事。   “温说得对!如果爸爸大人不同意,我们就拒绝接位。”   宗平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你们的要求很合理,我可以接受,但是我很担心你们是否真的有统治山老集团的能力,温儿,婉儿,告诉爸爸你们成为新一代山中老人后有何打算。“   女儿们将把传袭五百年的家业引向何方?宗平对此很感兴趣。   “爸爸大人说错啦,我和温不是山中老人,是......是山中小姐!”婉儿稚气的说。显然,这小家伙目前还没啥远见。   温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从我和婉掌权之日开始,香格里拉将取消一切杀手训练,直到把山老集团改造成与血腥无关的正派组织。”   “呵!小小年纪就懂得漂白的好处,我家温儿真了不起呀~”妙子夫人惊叹道。同时也很迷惑,为什么女儿会有这种想法。   “一直以来,我和妹妹在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关照下过着温室花朵般的生活,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对山老集团的作为也缺少最基本的了解,出去走了一遭,才知道我们在世人眼中的可怕形象,我不想为金钱而杀人,不想当杀手,也不想训练别人当杀手,这就是我要改变香格里拉的原因!”   “温说得对!我和她的想法一样,我就是不如她会说,其实我比她聪明多了。”   宗平沉下脸,不悦的训斥女儿:“温儿、婉儿,你们太不懂事了!外面的世界迷惑了你们的眼睛,杀手是我们的职业,杀人是我们的工作,就像厨师杀猪是为了做菜--难道有人因此鄙视厨师?你们还小,还不理解你们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世界里,想在这样的世道里活下去,杀人是必须的手段,杀得人越多,你们就会比别人活的更好,等到不需要亲自动手杀人的那一天,从前畏惧、憎恨你们的人将跪在你们脚下顶礼膜拜!”   温儿没有被父亲的长篇大论说服,一针见血的反问道:“请问父亲大人,你喜欢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吗?”   宗平身躯微颤,沉吟半晌后无奈的叹道:“温儿,爸爸并不喜欢。”   温儿拍案怒道:“既然不喜欢,为何与这混账世道同流合污!”   婉儿续道:“岂止同流合污,简直是助纣为虐!”   “火上浇油!”   “推波助澜!”   “为虎作伥!”   “逼良为娼!”   “......NA-NI?” 婉愕然的看着姐姐。   温儿掩口羞笑:“我承认,我没新词了。”   婉儿拍手欢笑:“耶,总算给我赢了一次!”   温儿停止跑题,继续对父亲动之以情。“父亲大人可还记得,我和婉儿刚开始学习做杀手时既胆小又爱哭,你为了训练我们的胆量,曾强迫我杀死一名无辜的小婴儿,剖出他的心脏,还让婉儿把心脏生吃下去,倘若被杀害的人换做是我和姐姐,难道你也无动于衷?”   宗平额头青筋暴涨,汗如雨夏。避开女儿悲切的眼神,尴尬的道:“温儿、婉儿,别再说了,爸爸知错了......请、请原谅我!”   说罢,香格里拉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堂堂“山中老人”御剑鹰四郎宗平双手伏地,面向女儿叩首谢罪。   温、婉抢步上前搀起爸爸,流下喜极而泣的眼泪。   欣然目睹了小姊妹面对父亲据理力争的一幕,由衷的为她们感到自豪。为啥自豪?双胞胎能有今天的觉悟,他苏公子的言传身教功不可没啊。   从这一天开始,御剑温和御剑婉接管了香格里拉的最高决策权。她们雷厉风行的开展了一系列改革,把山老集团由把杀手组织改造成对于当时人们的思想而言算得上相当前卫的情报行业。   刺客的身手与特长很适合干间谍,历年来香格里拉向各地派遣大量暗探,收获了众多的秘辛。这些机密既可作为政治筹码,也有巨大的商业价值,以此牟利,远比干杀手实惠的多。   温婉还利用香格里拉的情报网收集各地奇闻逸事,选择其中比较有趣且不至于伤害到当事人的,编成杂志广为发行,深受读者喜爱。   跟踪调查,追根问底,时刻保持警惕性,对环境因素的敏感把握,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冷静,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的执着......成功的记者所要求的素质恰是成功的杀手必须具有的,更毋论易容化妆、巧言令色、设计布局等共通的职业手法了,说得极端点,杀手与记者的区别仅在于前者用刀后者用笔。   从此,作为杀手集团的“山老”消失了,“香格里拉报业集团”悄然崛起,日后作为一代媒体帝国被载入史册。   温婉姊妹亦名垂青史,直到千百年后,双胞胎美少女的形象仍被印在中洲各大报馆的旗帜上,成为新闻产业的标志。   温婉没有忘记当初的诺言,用正当收入所得在中洲各地建造了数千家孤儿院,其中亦有新建的“511少年之家”,在那童话国度般美丽的家园里,孩子们永远过着幸福的生活。   第二章 还乡记   “大叔再见~”   “温儿再见,婉儿也再见。”   “大叔记得要回来哦~”   “不回来就罚婉儿拔光大叔的头发好啦。”   “大叔大叔,千万要记得,不管过去多长时间,不管你身在何处,香格里拉还有你的两个小妻子在等你回家......”   “温儿......”   “我们是香格里拉的女主人,同时也是苏家的小媳妇,大叔,别忘了你亲手所纹的龙猫。”   “婉儿,大叔到死也不会忘记我的宝贝双胞胎,乖乖的等我回来吧。”   欣然告别了双胞胎,恋恋不舍的离开这处世外桃源。下一次,他将以回家探亲而非造访杀手巢穴的愉快心情走进香格里拉。   时隔多日,天佑城内洋溢着节庆的喜气,比武招亲顺利进行了一届又一届,兽人好汉们如愿娶得娇妻,亚马逊姑娘也在异国他乡开始了幸福的新生活。欣然眼前此番情景,心中甚感欣慰,经历了诸多劫难,罗摩王国终于走上健康发展的轨道--换句话说,这里不再需要他了。   一时百感交集,思乡心切。回到寓所找回望眼欲穿等他回来的沙王和尤丽亚,匆匆告别迪奥一家人,踏上回家的旅途。   在一个出奇的凉爽的仲夏之晨,欣然回到了阔别依旧的故乡。   “贸易都市”的景色与一年前离家时相比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近来气温下降的很厉害,树叶枯黄飘零,街上行人身着秋装,让人怀疑日历上清楚标明的“立夏”二字是谎话。   欣然不怕冷,但为免父亲唠叨,还是穿上尤丽亚给他织的新毛衣。   苏家的宅院很好找--直奔全市最宏伟的建筑走过去就对了。   家门紧闭,并无一人等候苏家小少爷的归来。这恰在欣然预料之中,上前飞起一脚,踹得铁门轰然巨响。   “喂,有人在家吗?我回来啦!”   话音方落,大门吱嘎一声敞开,苏老爷倒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踱出来,冷冷的扫了欣然一眼,不悦的说:“大清早的嚷嚷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罢,打了个夸张得哈欠。尤丽亚、沙王和阿夏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些许胆怯。她们没想到欣然会在家门前遭到这样的对待,看来他爸爸并不欢迎儿子回家,如此一来,她们的处境就很可悲了。   与担惊受怕的姑娘们相反,苏老爷身后提灯的仆人却掩口偷笑。他是笑老爷心口不一,明明日思夜想的盼儿子回家,昨晚在门口等了一夜,谁劝也不肯回房歇息。欣然一行刚到街口他就得到消息,迅速关闭大门(苏家的大门一向是敞开的),装出一幅毫不知情且漠不关心的假相,为得是给儿子一个下马威。   苏老爷的虚荣心瞒不住下人,更瞒不住儿子。欣然才不在乎他的脸色,笑着扑上去抱住父亲,不由分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苏老爷搂着宝贝儿子,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训斥道:“去!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怎么可以如此放肆。”   “爸,我想死你了!”欣然望着明显苍老了许多的父亲,眼中含泪。   苏老爷拍拍他的肩膀,终于忍不住露出笑容,可是转瞬间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臭小子,才一年没见,长得比你爹都高了,不象话!”   欣然嘿嘿陪笑,心中暗道:“老爸,你的头发也比从前更稀少了。”   “欣然,这三位姑娘是?”苏老爷好奇的打量着站在儿子身后的三位奇异女孩。个个貌美如花,却全非人类。   欣然先拉过阿夏,兴冲冲的介绍道:“爸,这是你儿媳妇,名叫阿夏。”   “呃......老爷您好,阿夏什么也不懂......对不起啦。”阿夏又是害羞又是害怕,话说的语无伦次。   “嗯,不错不错,阿夏姑娘,欢迎你来苏家,我儿子不争气,今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才是,老头子先谢谢你啦。”苏老爷笑眯眯的望着阿夏,暗自点头。这姑娘不但漂亮而且清纯,正可以约束无法无天的儿子,他很喜欢。只是阿夏的皮肤和发色有些另类,想来不是圣国人氏。苏老爷心想,原来儿子喜欢黑皮肤的女孩,从前都不知道他的审美观点竟如此另类。   接下来欣然又介绍尤丽亚:“老爸,这位美丽的大姐姐名叫尤丽亚,也是你的儿媳妇。”   “尤丽亚见过老爷,请多关照。”尤丽亚落落大方的欠身微笑。   “好、好......”苏老爷不由得一愣,心想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儿媳妇?转念一想,堂堂苏家小少爷,讨上两房夫人不算什么。况且尤丽亚的风度很让他倾倒,觉得儿子年幼无知,有这么一位成熟美貌的妻子管教也能少闯些祸。只不过苏家历史上尚无半人马儿媳......看来儿子的爱好远比他想象中奇特。   最后,欣然把藏在角落里的沙王推到父亲面前,自豪的笑道:“老爸,这位超大号的美人儿名叫沙王,是我最疼爱的小老婆。”   “唔......我是老公的小老婆,你是老公的爸爸,我也应该叫你爸爸--爸爸您好。”沙王娇憨的给苏老爷鞠躬。   “如此说来......沙王小姐也是我的儿媳妇啰?” 苏老爷壮着胆子搀起儿媳妇之三,笑道:“沙王姑娘别客气,见到你我就放心了。”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别说沙王不懂,欣然也不很明白。   其实苏老爷一直担心欣然在外旅行会被江湖上的流氓恶霸欺负,得知有沙王这位超级威猛的小妾一路随行,想来不会有人敢在儿子面前撒野。他以为欣然还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少年,因此对沙王这位力量型儿媳也非常的欢迎。至于儿子的审美情趣,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力,就算他哪天娶回一位三头六臂的媳妇,苏老爷也不会感到意外。   “是滴、是滴~老爸,其实你的儿媳妇远不止这些,只不过尤丽亚她们恰巧和我一样是无业游民,方便同行。”欣然得意的炫耀道,“其它儿媳妇改天我再带回来给你看,老爸,我挺给你争气吧?”   苏老爷苦笑道:“瞧你这点出息!先带姑娘们去吃饭,陪着你这混账东西走南闯北,一路上也够辛苦的了。”   “遵命,父亲大人!”欣然笑嘻嘻的给老爸敬礼,领着老婆们直奔饭厅。   走到半路,突然停下脚步发呆。   “咦?咦?”(东张西望的傻样)   “老公,你在找什么呀?”沙王好奇的问。   “呃,我......我们好像迷路了耶......嘿,去饭厅怎么走?”   “......大笨蛋!你问谁呀?”尤丽亚气得想踢他。   “自己家都会迷路,苏,你真是蠢得可爱哟~”   苏家的庭院实在太大,一眼望不到尽头得高楼广厦恍若皇宫,岔路之多堪比香格里拉地下迷宫,欣然才一年不回家就连路都找不到了。   饭后,苏老爷把儿子叫进书房,叼着雪茄躺在摇椅上,听欣然讲述一年来的经历。听到精彩处紧张的屏住呼吸,灰白色的烟灰无声无息的洒落在膝盖上。   等到欣然讲完,苏老爷重新点燃雪茄,告诉儿子,有一件礼物送给他。   “在哪里,快拿给我看!”欣然兴奋的问。他知道老爸出手阔绰,这礼物恐怕价值不菲。   苏老爷吐了个烟圈,神秘的笑道:“礼物太大,书房里放不下。”说罢带着儿子驾车出门。   中洲没有生产汽车的机械果,苏老爷的专车是从绢之国进口。黑色豪华跑车飞驰如电,既快且稳,毫无机械铠的噪音和颠簸。商标是蓝白相间的盾形纹章,印有三个字母“BMW”,却不知是何用意。   十分种后汽车停在市郊一栋庄园门前。欣然下车抬头一望,牌楼上面写着“苏氏熊猫庄园”。   苏老爷指着庄园说:“小子,你已经十八岁,是成年人了。这栋宅子送给你以做安家之用,算是老爸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独自在外旅行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亲人记得自己的生日,欣然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为什么叫熊猫庄园?听起来好傻哦。”急忙岔开话题,以免在爸爸面前暴露软弱的一面。   苏老爷得意的说:“苏家的地产都是以稀有动物命名,比如孔雀山庄、海豚宾馆、金丝猴大饭店......动物中顶珍贵的要属熊猫,用来给我儿子的庄园命名,显得气派!”   (恶!好烂的品味......)欣然在肚子里偷偷的批评老爸。   同时也很迷惑,这么广阔的一片庄园,得花多少人力物力费多少时间才能建成啊?老爸肯定为此没少花心思。   事实的确如此。从儿子写信说要回来那天开始,苏老爷便坐卧不安。   离家出走整一年的宝贝儿子要回来了,而且是衣锦还乡载誉归来。苏老爷收到信后高兴的躲在卧室里一口气喝了三大杯葡萄酒--近来血压升高,医生不许他喝酒--在藤椅上坐下,提笔在手,琢磨给儿子回信。   写了几个字,感觉自己显得过份激动,毕竟儿子是因为犯了错才离家出走,不好对那小子太过放纵。于是把信纸揉成一团丢掉,换了严父的口吻重写一封。   写罢自览,不住的摇头。心想口气太过严厉,儿子看到信说不定会以为我还在生他的气,以他的性格,极有可能临时改变主意,不肯回家。   就这样反复写了好几封信,都觉得不妥。苏老爷近年来极少动笔,写信写得心烦意乱,丢下笔自言自语道:“算了算了,这信不回也罢!”   之后几天,苏老爷没事就跑去看日历,计算儿子何日到家,与激动的内心恰成对比,他表面上显得非常平静。倒是下人们听说小公子要回来了,赶来向老爷道喜。苏老爷摆摆手,淡淡的对他们说:“别瞎操心,这算什么喜事?那混小子回来也只会闯祸。”   回到书房,忽然想起在圣都当法王的大女儿也到了一年一度的休假日,很应该提前回来和弟弟相会,于是写信告知女儿。这一次写得倒很顺畅,一时兴起,也给远在黑暗大陆古撒兰行省的妻子写了一封信。去年冬天赛西丽亚夫人回家省亲没有看见儿子,为此和苏老爷大吵起来,整整一冬天脸上不曾露出半点笑容。   寄出信后,苏老爷忽然想到,儿子现在是堂堂的圣骑士,居然没有私人宅邸,未免有失身份。拿来苏家的地产清单逐一翻阅,终于给他选中一块最好的地皮。   地处市郊,背山临水,乃是一处环境幽雅的风水宝地。上面早已盖好了一栋庄园,本来打算卖给一位富有的侯爵,价钱也已经谈得七七八八。   苏老爷给买家打电话,说那处庄园他不卖了。侯爵得知后非常震惊,主动提出加价,他还指望在那庄园里养老呢。苏老爷客气的回绝了,钱算什么,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敢在儿子回家之前完成庄园的装修,苏老爷雇了两千名能工巧匠,日夜赶工。庄园占地近千顷,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自不必说,花园中遍植奇花异草,圈下连绵的山岭作为私人狩猎场。   从此,欣然有了属于自己的家。熊猫庄园中除了沙王、尤丽亚和阿夏三位女主人,另有上千名仆从,从厨师到看林人,全都是苏老爷精挑细选的人选,目的只有一个--给儿子提供最顶级的服务。   欣然这次回家以后明显成熟很多。对恶作剧失去兴趣,改而热衷于举办宴会。整日在熊猫庄园内大摆宴席,不管是本地的闻人名流,还是外地来的流浪艺术家,都可以在他家找到一席之地。   熊猫庄园的大门永远对外敞开,不但可以免费吃喝玩乐,而且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整日像过节一般热闹。   城里有人婚丧嫁娶,找不到合适的场地,干脆便在熊猫庄园举行典礼,招待亲朋好友。   市政议会偶尔想换换口味,便把开会的地点从会议厅搬到熊猫庄园,吃喝一番再发些无关痛痒的议论,就算完成一天的工作。   很多人来到苏公子的庄园免费吃喝玩乐,一住半个月,却不曾见过主人一面,更有甚者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有人想寻找主人当面道谢,问遍了与会宾客,竟无一人知道苏少爷身在何处。   欣然的阔绰和好客使他赢得了“文艺庇护者”的美誉(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美誉)。贫穷的诗人和画家从全国各地来到熊猫庄园,随便选一栋房子作为自己的工作室,创作出众多传颂一时的诗篇和画作。其中亦有歌颂庄园主人的作品,但是遍览所有同类作品,你会发现不同艺术家眼中的苏公子无论形象还是性格都差之千里,除了慷慨好客之外,几乎找不出任何共同点说明他们赞颂的是同一个人。   有人说苏欣然是个笑容满面的大胖子,有人说他是文质彬彬的眼镜男,还有人说他是身穿长袍头缠白巾的大胡子......仿佛苏欣然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之所以会有如此繁多的形象,是因为艺术家们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苏欣然。   除非是家里人,不管多么重要的宾客,欣然一概不肯与之见面,也不和客人一起玩。他家的宴会从来没有主人,也不需要主人,这里是充满友谊与自由的天堂,“上帝”却躲在角落里不肯露面。   苏公子喜欢给大家带来快乐,但是他的快乐却是孤独的。   宾客们热衷玩乐的时候,欣然要么带上三位美丽的女仆去野外狩猎,要么独自爬上高高的钟楼,出神的俯瞰万家灯火众生百态。   脚下的庄园里管弦不绝,无数人在唱歌跳舞饮酒取乐,欣然置身于狂欢的气氛里,冷静的好像一尊冰雕。对于富贵荣华他到底作何感想?没人知道。   他不会因为自己是这座不夜城的主人而自豪,但也没有表现出厌倦红尘的征兆。仿佛别人的快乐与他无关,他置身在另一个世界,隔着透明玻璃窗好奇而安静的旁观别人的生活,就像孩童观察蚂蚁搬家。   看够了,他就在简陋的阁楼里坐下来,花上半个小时削铅笔,过滤墨水,一丝不苟的给稿纸编上页码。   然后点燃一根红烛,在堆满尘埃的小木桌上挥笔写作。这时候的欣然绝对是一个人,最亲近的女友也不可以随意走进阁楼。没有红袖添香,没有红颜磨墨,陪着他的是老鼠和蟑螂。偶尔有大胆的老鼠爬上木桌,瞪着精神的小眼睛窥伺稿纸。欣然停下写作,拿笔尖逗这小东西玩,有时候还会还给它们起名字,在自己的游记里中扮演一个小角色。   一个月后,欣然把厚厚一叠书稿交到父亲手中,请他帮忙出版。   其实欣然很小的时候就出版过作品,门路摸得很熟,没必要去找父亲。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找个机会和父亲沟通。男人越是长大,就越能理解父亲的心情。   书名是《中洲亚马逊列国猎艳指南》,简称《猎艳指南》。讲述了欣然从贸易都市出发,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半写实半虚构,主要内容是介绍各地的风土人情和绝色佳丽,由若干小故事串连起来,按照旅行的地域分成十篇。譬如亚马逊的“女王馆”便专辟章节详细介绍。   游记图文兼备,不乏极富煽动性的露骨描写,半遮半露的春宫画幅幅撩人遐思,乃是欣然亲笔所绘。   苏老爷戴上老花镜仔细的阅读书稿,发现这是一部带有艳情小说色彩的游记。文章诚然不错,内容稍微有些下流。   “儿子,毕竟你现在是圣骑士,为了名誉起见,我认为应该把书稿略作删节,改名为《列国采风》出版。”苏老爷提出一个很符合父亲身份的意见。   欣然想了一下,摇头道:“名誉无关紧要,删改我的书稿就是强奸我的真诚,那是万万不行地。”   难得儿子回家,苏老爷不愿意惹得他不快活,只好勉强同意给他出版。   为了尽量避免负面评价,书前还加了苏老爷亲自撰写的编者序。说明本书只代表作者本人的观点,编者不尽赞同。之所以付梓刻印,乃因书中确有众多新奇有趣的故事,字里行间充溢着年青人渴望探索未知、追求美好事物的理想主义情怀,非常值得奉献给读者诸君品阅。虽然亦有几处不合风化的描写,然则瑕不掩瑜,可作为反面教材供读者批判云云。   苏老爷做好了赔钱赔名誉的准备,没想到新书上市不久出版商就传来捷报。   《猎艳指南》竟然大受欢迎,出版后一印再印,在畅销书排行榜上雄踞多年,与欣然的少作《寻梦记》并称“风流双壁”,甚至有读者不远千里渡越重洋,慕名前去“女王馆”,挑战某人夜御四十女的世界记录。   《猎艳指南》很是赚了不少银子,出版商食髓知味,提着礼物来苏家登门拜谢,请苏老爷再策划几本同类的作品。   苏老爷摸着光头骂道:“策划个屁啊!我苏九思一介绅士,怎么好找人干这种勾当!为儿子出书的事已经丢了一回脸,绝不可以一错再错。”   出版商陪笑道:“谁让你找别人了?当然要令郎亲自执笔--‘苏三公子’这笔名可是票房保证啊。”   “唔,我问问他。”苏老爷也觉得写小说比做生意来钱快,而且没有风险,似乎是一挡很有前途的买卖,于是有事没事的就催宝贝儿子写续集。   欣然最近迷上了气象学,整天在花园里鼓捣气压计风向标,试图找出气候反常的原因,哪有空动笔?   对老爸说:“写书得有生活积累,不能只靠YY。譬如撒尿,膀胱里没有货,再怎么挤也出不来,《猎艳指南》已经用光了我这一年来的‘生活’,接下来势必太监一段时间,不过老爸你别担心,生活无处不在,等我积累够了就写续集。”   苏老爷听了儿子这番话,不禁有些担忧。欣然积累一本书的素材,相当于搞一火车的女人。除了叮嘱儿子“多多保重身体”,他提不出更好的建议。   借着《猎艳指南》的东风,欣然又一次成为贸易都市的风云人物。他的死党龙明远听说这厮写了一本畅销书,在办公室里仰天长啸,大笑道:“他妈的,这混球总算给我一个炒做的机会啦!”立刻放下总督架子,飞速赶到熊猫庄园找欣然。   欣然见到老友,很是意外。他知道龙明远的架子很大,平时找自己出去玩,都是打电话让他去总督府报道,或者干脆派一辆警察把他从家里劫走。今天居然便服来访,鬼鬼祟祟的像个小偷,那么......   “小胖,你没安好心吧?”   龙明远气得摘下帽子砸在他脸上,怒道:“口胡!本大人当然是有好事才来找你,马上准备一篇演讲稿,明天早上八点去明远学院演讲,之后还要签名售书。”   欣然把帽子丢还给他,纳闷的问:“明远学院是什么鬼地方?”   “哦,一所大学。”   “废话!我是问你那见鬼的学校为什么叫‘明远’学院。”   “因为本大人就是学院的创立人兼董事长,在鄙人的领导下,明远学院正朝着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奋勇前进,遗憾的是创校历史太短,缺少一位有身份有才华的名人坐镇,所以我需要你在演讲会上宣称自己是该学院的毕业生--事后我会补给你毕业证。”   “你个贱人......”   明远学院是一所以营利为目的的贵族学府,学费诚然高得吓死人,教师也是以高薪从全国各大名校挖来的知名学者。   这些为五斗米折腰的老学究听说“微笑骑士”兼“著名小说家”苏公子要来学校做演讲,不由得议论纷纷。其中有人读过欣然的作品,勃起之余亦有些不满之词,告诉同事这姓苏的是个花花公子,专写有害世道人心的黄书,让他来学校演讲,不是教学生学坏吗?董事长先生怎么会干这等蠢事!   其实他们误会龙明远了--他根本不知道欣然写得是什么书。拜托,人家是日历万机的总督大人,哪有时间看书。   教师们阅读《猎艳指南》之后普遍认为,苏骑士的名气虽大,却不适合作为教育学生的典范,因为他的人品存有致命缺陷。但是不敢反对总督的指派,只好悄悄告诫学生,不准许他们去买欣然的书,打算在签名会上给他一个大大的难堪。   不成想他们的命令适得其反,和平年代里缺少的是英雄,盛产的却是叛逆青年,越是不许看,学生们越好奇,于是《寻梦记》与《猎艳指南》一时洛阳纸贵,风靡校园,名列年度十大畅销小说之首。   贸易都市不愧是孕育出苏欣然这颗大毒草的风水宝地,胆大包天的学生居然惊人的众多,签名会当天,会场门口排起了长龙。   欣然签名签到手酸,连声抱怨小胖兄害人不浅,给他找了这么一桩熬神费力的差事。幸而读者中亦有不少青春貌美的女学生,手捧新书请他签名的样子是如此可爱,羞答答的表情和崇拜的眼神又是那般的令人陶醉,每当这时候,欣然就好像吃了清凉油似的精神陡然一振,签出来的名字也气势非凡力透纸背,隐隐放射出王者之风......   欣然大受学生欢迎,在教师中引起抵触情绪。很多人买了他的书,看也不看一眼就丢进火炉烧掉,以此表示对这花花公子的不齿。   欣然得知后一点也不生气,逢人便说:“反正是他们花钱买的书,多烧一本我就多赚一本,烧得越多我越高兴。”   第三章 天伦记   七月的一天,苏家又有喜事临门。   远在古撒兰行省的赛西丽亚夫人接到丈夫的信,风风火火的赶往圣都会同法王苏红袖,向女王请假回家探亲。她的人已经到了圣都才提出要请假,分明是铁了心先斩后奏,龙琦自然不会扫未来的婆婆的面子,当即准奏给她放假。若非有要务缠身,她都想跟着婆婆、姐姐同去贸易都市探望心上人。   赛西丽亚母女归心似箭,不耐烦乘火车,当天便骑着专用座驾飞抵贸易都市。   法王的骑兽是“机械凤凰”,赛西丽亚夫人的坐骑则是一头红龙。一龙一凤在薄暮中降临在苏家门前,仆人还当是神仙下凡,急忙报告主人。   苏老爷正在书房陪儿子儿媳搓麻将,听说夫人和小姐回来了,连忙举家出迎。   越老越是艳光照人的赛西丽亚夫人一袭黑衣飞下龙背,一眼从人群里找到心爱的儿子,激动的搂着欣然又哭又笑。等心情平静下来细细打量,惊愕的发现欣然瘦了,心疼得直流眼泪。   “可怜的宝宝,瞧你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这一年来日子过得很辛苦吧?出门在外,伙食肯定好不了。”   欣然心想,爸爸第一眼发现我长高了,妈妈却以为我瘦了(其实没有),父母对儿女的感情确有细微的差别。   笑道:“妈妈,我吃得可好了,顿顿山珍海味飞禽走兽--”   赛西丽亚夫人闻言大怒,扭着欣然的耳朵嗔道:“笨蛋儿子!难怪你瘦了,原来是只吃肉不吃菜营养不良的缘故!从今天开始妈妈亲自替你做饭,必须把这一年亏欠的营养补回来。”   (拜托......我可不想变成小猪唉~)   赛西丽亚夫人把儿子搂在怀里又揉又捏,欣然承受不住母亲“霸道”的慈爱,挣脱她的怀抱,拉着躲在一边含情微笑的姐姐说:“妈妈,你先和老爸聊聊,我和姐姐去屋里说点知心话。”   赛西丽亚夫人是个直肚肠的女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闻言嗔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有什么知心话不能对妈妈说,难道你只知道想姐姐,就一点也不想妈妈?”   欣然吐吐舌头,撒娇道:“第一想姐姐,其次想妈妈,老爸屈居第三。”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苏老爷笑着走过来打圆场:“好了啦,老婆,你就让他们姐弟俩单独聊聊吧,我‘屈居第三’的都没意见,你这个‘其次’埋怨什么。”   赛西丽亚夫人难过的说:“可是我觉得自己应该排第一啊,宝宝是我生的嘛。”   “还有我呢,光你自己也生不出来--”   “呸,就你怪话多!”赛西丽亚夫人娇嗔的白了丈夫一眼。   苏老爷哈哈大笑,搂着娇妻的细腰柔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排在第一。”   “嘻嘻~死老头子,真不害羞。”赛西丽亚夫人羞笑着偎依在丈夫怀里,随他回房谈心。   红袖温柔的牵着弟弟的手,任由他带着自己回到儿时的闺房。走进房门的刹那,她的心跳蓦地加速,这里是她和欣然第一次发生不伦之爱的地方。   欣然和姐姐并肩坐在床上,一脸的依恋。姐姐还没开口,他先问长问短,说了很多可笑的话。仿佛法王的工作无比艰苦,红袖在圣都受了多大委屈。   红袖幸福的享受着弟弟--同时也是自己最爱的情郎--的关心,把一年来的经历娓娓道来。欣然听罢拍着心口叹道:“好了好了,总算放心了。”   红袖扬起柳眉,好奇的问:“欣然,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在圣都被花花公子追求,他妈的,如果真有那种不开眼的混蛋,我一定割了他的小弟弟喂狗!”   “瞧你,又说傻话。”红袖似嗔还喜,轻轻在弟弟膝盖上锤了一下。   “嘿嘿~幸亏没有。”   “说说你的事吧,一年不见,该有很多姑娘追求你吧?”   “当然没有,”欣然口是心非的说,“我是个忠厚老实的好青年,才不会沾花惹草呢。”   “哦?那么三位未婚妻是怎么回事?”   “呃......沙王她们其实是......是我的好朋友啦。”欣然讪讪的笑道。   “那么巨蝎女皇、亚马逊外交官、大漠女神医、罗兰元帅还有香格里拉的双胞胎呢,她们也只是你的好朋友?”红袖唇角含笑,怪有趣的盯着弟弟。   欣然在姐姐的注视下不敢扯谎,只得坦白一年来风流行径。诧异的问:“姐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啊!”   红袖淡淡一笑,柔声道:“因为姐姐关心你嘛,傻弟弟,这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你,你所作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欣然顿觉头皮发麻,心想姐姐毕竟是姐姐,我永远也斗不过她。却不知红袖到底用什么方法得知自己的所作所为。   “虽然大体知道,还是想听你亲口说说一年来的经历,艳遇部分就省略吧,姐姐也是会吃醋的哟。”   欣然乖顺的点点头,躺在姐姐的膝盖上讲述旅行中的奇遇。当提到在李家兄妹处见到的“夜莺”时,红袖爱抚着弟弟的头发,会心一笑。   “夜莺是我多年前的作品,如今想来,设计理念真的很幼稚--机械铠是战争兵器,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却一门心思的设计救死扶伤的机械铠,还不给她安装强杀伤武器,真是太天真了......不过听你说起来,我也有种找回青春时光的感慨呢。”   “姐,你瞒得我好苦,在一起这么久,都不知道你会设计机械铠......”欣然对此颇为不满。小时候红袖得到新奇的玩具,准会第一时间拿给他玩。   红袖笑道:“傻弟弟,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其实姐姐得到法王的职务,也与设计机械铠有些关系,算了,钩心斗角的事小孩子不要知道的好。”   红袖成为法王候选人的时候已非处女,四位枢机卿都是老奸巨猾的人物,岂能不知?之所以装作不知道,为得是两大好处。   其一是红袖拥有百年罕见机械术天赋,对圣国的军事科技有着非凡的价值,其次她是欣然的姐姐,而欣然体内寄生邪神灵魂也早已是法王厅公开的秘密,有这么一个女人在法王厅坐镇,哪怕将来邪神复活,也有一个人可以对其加以限制。   姐弟俩聊了半晌,欣然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一套带有圣教纹章的华丽长袍让姐姐换上。   红袖看了一眼,害羞的道:“讨厌啦,这种时候怎么好穿法王制服......”   欣然搂着姐姐的柳腰,任性的道:“我就是想抱一本正经的法王姐姐嘛,那样才够刺激。”   红袖脸一红,背转身去宽衣解带,换上法王长袍。欣然替姐姐系好背后的绊带,又给她戴上神圣王冠。   “好了,姐,转过身来给我看看。”   红袖羞得粉靥如霞,咬着唇角慢慢转过身来,垂头不敢与弟弟对视。   欣然望着身着华服的美丽姐姐,想象她站在圣坛上向千万虔诚的教徒布道的样子,不由得心弦激荡。这位人前至高无上的圣母,他心爱的大姐,如今正娇羞的站在自己面前等待宠爱,她的表情不像往日那样冷若冰霜,心中的爱火使她的眼神春情荡漾。   欣然并不着急,他要多花一点时间仔细欣赏美丽的姐姐,以慰一年来的相思。   红袖身着神圣的法王制服,紫色的长袍里面却一丝不挂,丰挺的乳房裂衣欲出,可爱乳头像两粒花生米似的紧贴在薄薄的衣料上,清晰可见。带有金色流苏的制服下摆遮不住她修长的美腿,象牙般白皙的大腿浑圆光润,在灯光下闪烁着勾魂夺魄的柔光。   “好美......姐姐,亲爱的姐姐......你真如女神一般,”欣然情不自禁的跪在姐姐脚下,毕恭毕敬的捧起她的纤手,像一个崇拜神明的信徒那样虔诚的亲吻。   红袖含笑顺从着弟弟的举动,腾出左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心中喃喃自语。   (这就是我深爱的男人,我的好弟弟,我的亲骨肉,调皮而又迷人的小男生......宁可堕落地狱、沦为邪魔、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跟他在一起,永远,永远!)   欣然放开姐姐的手,顺势搂住迷人的粉腿。红袖害羞的轻叫了一声,向后跌坐在床上,双腿不由自主的敞开。欣然趁机板住姐姐的膝盖,埋头在流香溢蜜的玉户上,热情的亲吻起来。   “天哪......坏家伙,亲的姐姐好舒服......”红袖仰躺在床上,如泣如诉的呻吟着。欣然灵巧的舌头放肆的撩拨着姐姐敏感的小肉唇,是不是的含住粉红的小淫豆轻轻舔咬,害得红袖下身好似发了洪水,玉户油光闪亮,蜜穴解渴的蠕动着小嘴儿。   “好弟弟......别折磨姐姐了,快上来吧,我要你的......”   “要什么?”欣然调皮的问。   红袖害羞的合拢大腿,用力夹了弟弟一下。“就是要......要好弟弟的坏弟弟嘛!”说罢曲起粉腿缩成一团,翻身趴在床上吃吃羞笑。   姐姐的羞态撩拨的欣然欲火中烧,迅速脱光衣服,趴在姐姐滚烫赤裸的玉背上厮磨。双手灵巧的解开纽扣,两团丰腴的乳肉立刻弹跳出来,落入掌中。欣然充满爱意的把玩着姐姐的玉乳,胯下的大肉棒也徐徐抬起头来,火热粗圆的龟头在姐姐肥白水嫩的屁股上划出一条亮晶晶的线条,终于与蜜穴亲密接触。   红袖急忙翻过身来,翘起玉腿夹住弟弟的腰肢,含笑凝望着弟弟,轻声道:“宝贝儿,进来吧,姐姐准备好了......”   大肉棒对准嫣红的肉穴用力往前一挺,在淫水的润滑下“滋”的一声尽根到底。欣然只觉得下体仿佛陷入一个细滑如丝、温水环绕的世界,低头一看,姐姐美丽的玉户被大肉棒涨涨得鼓鼓的,两瓣紫红的花唇紧裹着肉茎。   红袖娇躯一颤,娇吟道:“好弟弟,你的东西好烫、好大--比从前大了很多,姐姐恐怕承受不住呢。”   欣然低下头轻啜姐姐的乳头,含糊道:“我长大一岁,小弟弟当然也随着长高啦,倒是姐姐的小穴比从前更加紧窄,这一年来一定寂寞苦了吧?”   “嗯......总算你还有良心......坏东西,丢下姐姐不管,一个人跑出去寻花问柳......”红袖紧搂着弟弟的肩膀,用力将将欣然的脸顶向自己的乳房,乳头上的甜蜜的触觉与下体鼓胀麻痛的感受巧妙的融合起来,刺激得她春情勃发,主动开口求欢,“知道姐姐寂寞,还不快来安慰人家?”   欣然见平素内向矜持的姐姐情动之下竟也说出放荡的话语,情动的爱抚着姐姐的玉腿,大肉棒亦开足马力抽插进来。   红袖不由自主地轻呼起来∶“啊┅┅阿弟┅┅好舒服喔┅┅姐好爽┅┅痛快死了┅┅求求你┅┅快干┅┅啊┅┅啊┅┅快┅┅大力一点干┅┅用力干┅┅用力┅┅插┅┅吧┅┅”   欣然搂紧红袖的身体,急如暴雨,快速异常地猛烈抽插,次次到底、下下着肉,直抵花心。   “哎呀┅┅好弟弟┅┅姐姐的小心肝┅┅我可让你┅┅插死了┅┅呀┅┅又碰到┅┅我的┅┅花心┅┅了┅┅”   红袖口中淫声浪语,刺激得欣然爆发了男人的野性,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双手攥住姐姐春笋般肥润可爱的小脚丫举在肩上,使得玉户高高翘起,便于大肉棒猛力鞭挞。   红袖被弟弟肏得俏脸煞白,咝咝的吸着气呻吟道∶“用力┅┅哦┅┅用力┅┅再重点┅┅哦┅┅我的亲弟弟┅┅弄得姐姐好舒服呀┅┅快呀┅┅再用力点┅┅用你的大肉棒干死姐姐吧!喔┅┅喔┅┅啊┅┅”玉臂紧抱着欣然的腰杆,肥臀不停扭转、挺送,配合亲弟弟的抽插,享受着姐弟之间的乱伦极乐。   “啊┅┅爽死了┅┅哎呀┅┅啊┅┅坏孩子,插死大姐了┅┅啊┅┅喔┅┅小亲亲┅┅姐姐要┅┅丢┅┅了┅┅喔┅┅丢给好弟弟了┅┅”红袖肉紧的搂住弟弟,小腹剧烈抽搐,阴精一泄如注。   一股热流当“头”淋下,泄身后的蜜穴像一只拳头近攥着大肉棒,欣然感到全身就要爆炸。意犹未尽的道∶“姐姐┅┅你的小穴好美、好紧┅┅等你歇够了,咱们继续玩好么?”   红袖梦呓似的呻吟一声,竖起一根春葱似的指头点在弟弟鼻尖上。“贪吃的小傻瓜呀,总是要把姐姐弄得粉身碎骨才罢休。”   一次又一次的疯狂过后,欣然终于也到了高潮。他记起姐姐从前定下的规矩,射精关头便要抽身退出。红袖连忙阻止,八爪鱼似的挂在弟弟身上,柔声道:“来吧,亲爱的,射给姐姐......”   “可是怀孕的话--”   “没什么可是!怀上就生下来......姐姐已经想通了,要给我的宝贝弟弟生个小宝宝。”   听了姐姐的话,欣然立刻激动的精关崩溃,在姐姐温暖甜美的花巢射出前所未有的大量种子,足足射了一分钟才停下来。红袖承受着来自弟弟的热精的浇灌,娇躯不住的打颤,几次被快感冲击的昏死过去,又被火烫的精液淋醒。子宫内灌满了弟弟的阳精,红袖嘴角微翘,露出疲惫而自豪的笑容。   姐弟两人都如烂泥一样的瘫痪在一起。欣然把头埋在姐姐莹白喷香的乳沟间,感受着高潮后的宁静。姐姐的暖软的肉体就像一张舒适的床,使这酷爱冒险旅行的浪荡子第一次对“家”这个词充满向往。   (如果姐姐能嫁给我,建立一个幸福的小家庭,就算一辈子过安顿生活也不是不能忍受......)   红袖见弟弟若有所思,不由想起某本古书上的箴言:所有雄性射精之后都会变得忧伤。   她可不想让心爱的弟弟陷入无聊的忧伤。温柔的抚摸着弟弟远比出门前健壮许多的背肌,小声细气的问:“小弟,和姐姐在一起你快乐吗?”   欣然没有回答,低头含住姐姐的樱唇,送上一个充满激情与爱意的热吻。   “快乐,当然快乐,我要和姐姐快乐的过一辈子。”欣然天真的说。   “傻瓜,你怎么可以当真爱上我呢,咱们是姐弟啊。”红袖难过的说。   “难道你不爱我?”   “当然爱!爱的要死,除了你我不会爱其它任何男人--可是,姐姐没办法给你一个幸福的家庭。”红袖落寞的叹了口气,“除非你能等我卸下法王的职位,咱们找一处世外桃源去过活,在那里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姐弟,姐姐就可以放心的给你生小孩啦。”   “还要等多久?”   “还有四年,任期一满我就辞职。”   欣然放心的笑道:“原来才四年,我还以为要等上四十年呢。”   红袖不太高兴的打了弟弟一下,撒娇道:“四年我也等不及呢,你这家伙,为什么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听说还可以过四年眠花宿柳的日子而心中窃喜?”   “啊呀,我的姐姐,你说这话可要对得起良心--不过说实在的,我私下里同意你的看法。”   红袖被他气的哭笑不得,貌似凶狠的在弟弟肩上咬了一口,却只留下一个娇美可爱的唇印。   姐弟俩正打闹亲热,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女人的呻吟。欣然侧耳倾听,认出是母亲的声音,急忙跳下床去。   红袖狐疑的问:“你干什么去?”   “干什么?”欣然激动的挥舞拳头嚷道,“当然是去捉奸!”   红袖花容失色,连忙披上睡衣,追上去劝道:“你别乱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欣然也不答话,拉着姐姐的手跑到父母寝室门外,窃笑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了。”说罢在门上轻轻一敲,无声无息的打穿一个小洞。   红袖提心吊胆的朝洞内望去,只见房内点着一盏富有浪漫情调的粉红色台灯,床上一对男女正在激烈做爱。仔细一看,原来是苏老爷和赛西丽亚夫人,顿时大感扫兴,扭着欣然的耳朵骂道:“笨蛋,哪有人通奸,是爸爸和妈妈!”她本以为赛西丽亚夫人和别的男人乱搞被欣然发现,因此怀着打探八卦新闻的激动心情前来窥探,发现真相后难免有些失望。   欣然摇头笑道:“姐姐你不懂,我想看的就是老爸和老妈的亲热场面。”   “你......大变态!天哪你怎么把照相机也带来了?”   “诶~姐姐你有所不知,爸妈在床上爽,我这当儿子的忍冻给他们拍照留念,为得也是略进孝道。”   “骗人!你是想拿照片当小说插图吧?”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姐姐也。”   “坏东西......”红袖又扭了弟弟一把。好奇的蹲在欣然身边,偷窥好戏。   欣然看得兴起,匆匆拍完一卷胶片,搂着姐姐轻笑道:“光看没意思,想不想和爸妈比赛?”   红袖垂着头没有吭声,软软的偎依在弟弟怀里。欣然向下一摸,惊喜的发现姐姐的蜜穴已经溪水泛滥。   欣然让姐姐面对面坐在自己膝盖上,把睡裙卷上去,露出两瓣满月似的肥臀。红袖轻咬唇角,扶着弟弟一柱擎天的大肉棒胯坐上去,咕滋一声,齐根吞入蜜穴。   两人面对面的亲热起来,房间里,他们的父母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也换成同样的姿势继续欢好。   红袖梅开二度,体力明显不支,不出十分钟便被弟弟玩得泄了身,迷迷糊糊趴在欣然肩上不省人事。   便在这时,欣然突然做出令她大吃一惊的举动。   欣然抱着姐姐站起身来,突然一脚踢开房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卧室,在床对面的藤椅上坐下。在此期间,下身依然保持着与姐姐的小肉穴亲密结合的状态。   苏老爷夫妇万没想到儿女会在这时候突然闯进来,吓得抱做一团目瞪口呆。   欣然盯着父亲的下身嘿嘿贼笑,目光移到母亲身上转了一圈。心想,妈妈上了年纪,身材却一点也不比青春少女差,老爸的小弟弟也壮观的很,完全看不出是五十几岁的人......当然,比我的还是稍微差点。   挥挥手,漫不经心的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就是闲着没事进来逛逛。”   “你、你、你--个小畜生!还不快滚出去--”苏老爷恼羞成怒。虽然过得是合法夫妻生活,总不好被儿子看见。   赛西丽亚一把扭住丈夫的耳朵,不悦的说:“你说谁是小畜生?”   “啊--夫人......”   “我儿子是小畜生,我不成了老畜生?”赛西丽亚夫人瞪起嗔道。   “这个这个......嘿嘿~”苏老爷摸着脑袋傻笑。   “哼!笑什么笑,你也是老畜生!”   “夫人息怒,我认错还不行?”苏老爷深感颜面扫地,又凶狠的瞪了欣然一眼。   赛西丽亚夫人嫣然一笑,搂着丈夫的脖子娇声道:“老爷息怒,欣然那小混蛋想看就看,难道身为父母的还怕被儿子看?咱们可不能在儿女面前认输哦!”   苏老爷忍笑点头,郁闷的想:“你叫儿子小混蛋,我不就是老混蛋?哼,你这老泼辣精,也是个母混蛋!”说罢不由分说,抱起娇妻猛干起来。   赛西丽亚夫人享受着丈夫的激情,拉过棉被丢给欣然,柔声道:“宝宝,怎么不穿衣服就跑来,你自己不怕冷,难道就不担心冻坏你姐姐?”   欣然把棉被围在红袖身上,同时挺动大肉棒顶住姐姐的花心嫩肉不住的研磨,弄得她在父母面前发出丢脸的淫声。   “喔喔~姐姐的小穴好紧......老爸,你最近身体好吗?”   “还行,混小子,怎么突然想起关心爸爸了,这不像你啊?”   父子俩边干边聊,气氛还挺融洽。   “什么话,我一直都是你的孝顺儿子嘛......嗯,姐姐的口水好甜哪,就像妈妈的奶水,爸,最近天气反常,你得多保重,毕竟上了年纪。”   “胡说!你哪只眼睛看见你爹上年纪了?哼,我还年轻着哩,唔......老婆的小嫩穴夹得真好......哼,瞧你这骚样,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老爷,人家好爱你,想伺候的你更舒服一点嘛,况且小红袖也可以现场学习,知道以后怎么做才能制服她弟弟。”赛西丽亚夫人掩口羞笑。   吸血鬼认为乱伦如同酗酒,是一种可以被原谅的恶习。因此赛西丽亚不觉得儿子的做法大逆不道。   “儿子,你在黑狱岛的产业发展的不错,有没有兴趣上市啊?”   “爸,你替我决定好了,其实我对做生意并不感兴趣。”   “这怎么行,将来苏家的家业还得靠你继承。”   “我是败家子唉~你怎么可以做自毁江山的事情?干脆你和我妈再生一个弟弟继承家业,或者我和姐姐生一个继承人也行。”   “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父子俩都不再说话,同一时间将可能藏有苏家继承人的生命种子射入怀中娇妻、姐姐体内。赛西丽亚夫人和红袖也呻吟着攀上灵欲交融的颠峰,淫荡而温馨的奇妙气氛笼罩着卧室。   欣然搂着娇慵的姐姐,笑嘻嘻的对老爸说:“爸爸,咱们今晚算是打了个平手,不过你得领情--其实我是故意让着你呢。”   “放肆!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是老爷我的对手,改天再与你分个胜负。”苏老爷在妻子服侍下穿戴衣服,恢复了父亲的尊严。   “儿子啊,今天的事下不为例,切记不可向外人透露。”   “爸,我听你的。其实咱们并没有干坏事,没必要小心翼翼的......什么叫天伦之乐?所谓天伦,天是‘天体主义’,也就是赤身裸体,伦,就是‘敦伦’,就是干女人。天伦之乐,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干女人,你干我娘,我干我姐--这就叫做天伦之乐。你要不懂得享受天伦之乐呀,你就不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男人,爸、妈妈、姐姐,我说得对不对?”   “对个鬼!”   “胡说八道!”   两只分别来自母亲和姐姐的玉手闪电般扭住欣然的耳朵。   “混小子,吃我一招--家法铁拳!”苏老爷一记勾拳轰在儿子脸上。   “哇--”   “砰、砰!”   “呜呜~好痛......”   ...... ......   激烈的殴打持续了半个小时,一家四口亲热的走出卧室,父亲、母亲和姐姐的脸上洋溢着报仇雪恨的笑容。欣然没有表情--除非鼻青脸肿也算一种表情。   在饭桌上,一家人继续合伙欺负欣然,不断的让他盛饭倒茶做这做那,累得欣然连声抱怨。   “可恶的老爸,歹毒的老妈......不许笑!还你--笑里藏刀的姐姐,为什么你们专喜欢欺负我?”   红袖笑着说:“谁让你是家里最小的来着,不欺负你欺负谁?你不是很喜欢‘天伦之乐’嘛,今天就让你乐个够。“   “废话少说,宝宝,过来给妈揉揉肩--”   “不孝子,给老爷我捶捶腿--”   “阿弟,先帮姐姐梳头--”   (呜呜......我好可怜......)   第四章 黑翼党   七月下旬的一天,中洲各地的居民一觉醒来,惊讶的发现窗外变成了一个银白的世界。鹅毛大雪从深夜一直下到正午,绿树鲜花一夜之间枯萎凋谢。   反季节的雪灾震惊了圣国上下,百姓议论纷纷,说是有千古奇冤不得昭雪,否则怎会在伏天下起大雪?   全国各地拉响寒流警报,圣都召开紧急会议,探讨近来气候反常的原因。商量来商量去没有个结果,有人提出,应该动用法王厅的“神器”观测北极冻原。议员们有个基本的共识:气候反常,十有八九是北极魔母复活的征兆。   贸易都市同样遭到雪灾侵袭,连日的低温冻结了市政广场的喷泉,也使得欣然一家的幸福生活告一段落。   圣都传来女王的诏书,急召法王苏红袖回京。只有法王能使用那件被称为“万花筒”的神器。   欣然也在被召见之列,小女王不但要听他报告罗摩、亚马逊之旅的公务,更渴望和“欣然哥哥”说说小情人之间的悄悄话。   赛西丽亚夫人也要回京销假,遂与儿女同行。苏老爷摸着光头暗想:“他妈的转眼之间风流云散人去楼空,家里只剩下老爷我一个光杆司令?这还了得!唉,索性我也进京见见世面吧。”于是自告奋勇的提出陪老婆同行,充任护花使者。   “你这土财主十年来头一回进京城,可别给宝宝丢脸哦。”赛西丽亚夫人笑眯眯的调侃丈夫。   苏老爷倒剪着手,气宇轩昂的回敬道:“少看不起人啦,想当初我在圣龙学院读书时......哼,那也是引领时代风潮的时髦美少年!当然......现在时代不同了,我土是土了点,可你瞧我儿子闺女多气派,这说明我们苏家仍然站在时代最前沿!”   圣令在前,一家人不敢耽搁,次日一早便登上前往圣都的列车。希罕的天气带来了意外的麻烦,火车行至青铜山便被迫搁浅。原来是前方的隧道意外坍塌,无法通行。   旅客们无可奈何的龟缩在车厢里等候站方疏通隧道,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工程依然没有起色。许多人骂骂咧咧的走下火车,去附近的村落购买食品。   有钱的乘客不耐烦等待,干脆雇人把行礼运到公路附近,等候换乘进京的马车。没钱又无聊的旅客就帮着乘务员搬石头,希望尽快疏通隧道。   苏家一行连主人带仆从人口众多,女王的召见又耽误不得,很是着急上火。   苏老爷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略一思索,派下人请来列车长,交代他多雇些当地的农民帮忙疏通隧道,一切开销由苏家提供。列车长知道这位老爷是圣国第一富豪,儿女又是朝中高官,自然不敢怠慢,很快招集了上千民工,开赴工程现场。   欣然坐在车厢里闷得发慌,和爸妈打了个招呼,驾驶红莲改飞到隧道上空。仔细查看后心中暗吃一惊。   隧道从中段发生山体崩溃,长达数里的山岭几乎被夷为平地,遍地是破碎的山岩。据附近的居民说,灾害发生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地震迹象,连日来不曾下雨,更不会是泥石流所致。   欣然把红莲改降落在山体崩溃最厉害的地带,下机查看一遭,虽然没有找到火药爆破的痕迹,却在乱石堆里嗅出一丝奇异的气味。   他对自己的判断不太放心,便从封魔卡召唤出阿夏协助调查。   “苏,是有点怪......”阿夏皱着鼻子嗅了片刻,若有所思的说,“我有闻到铁锈的气味......”   “铁锈......”   欣然面无表情的重复她的话,信手捡起一块石头。   “阿夏,你看这石头上的痕迹,是不是很眼熟呢?”   阿夏低头凝望着石面上残留的四道凹痕,又摸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是指痕,有人用拳头在石块上狠狠的锤了一下。”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欣然点头笑道,“这家伙好大的力气啊,一拳把山给轰崩了......内力恐怕比我还要深厚。”   阿夏摇头道:“这太夸张了!我不信世界上真有如此神力之人,况且石头上没有留下人类的气味,我想......这纯粹是巧合罢了。”   欣然不置可否的笑笑,吩咐阿夏回列车通知家人自己要晚些回去。   “然后呢,我去哪里找你?”   “不用回来,留在车厢里保护我爸妈吧。”   (有沙王和尤丽亚在车中护卫,主人还担心什么呢?真搞不懂他。)阿夏不太情愿的走了,她本想借此机会和欣然单独相处呢。   欣然把石块揣进衣袋,转身走向红莲改。一阵凉风从身后袭来,带来了不祥之兆。欣然心弦一震,下意识的仆倒在地。   飕--   一道白光从头上擦过,击中对面的山岩后剧烈爆炸。金属残片反弹回来,欣然扫了一眼,认出是圣国特种兵专用的“高爆弹”。   欣然腾身跃起,闪开第二波枪击,转身一看,只见一条黑影从隧道中飞出来。   是一个戴铁面具的黑羽翼人,手持双管来复枪不怀好意的瞄准欣然。   “黑翼党!“欣然心中惊呼。在翼人开枪之前闪到一块岩石背后。枪声自身后响起,若非欣然及时以精神力预感到危机,险些被他打中。   黑翼党,圣国最神秘的恐怖团伙,十七年前因阴谋暗杀圣女王引起世人的关注,事后警方也曾落力追查这群神秘人的来历,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圣国境内并没有翼人民族,谁也不知道这群恐怖分子从何而来,又潜伏在何处。欣然也是从香格里拉的情报机构那里得知“黑翼党”的存在,却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他们猎杀的目标。   黑羽翼人鱼贯飞出隧道,右手持枪,左手持盾,从四面八方包围了碎石地带,足有上百人之多。射向欣然的高爆枪弹宛如飞蝗,炸得地面碎石横飞。附近的工人和乘客听见枪声,吓得急忙躲进列车。   为首的翼人打了个手势,分出一部分党徒转而袭击列车。一排高爆弹扫射下来,蜈蚣列车被齐腰炸断,血泊中倒下数十具无辜乘客的尸体。   “他妈的一群疯子!”欣然气得咬牙切齿。埋头冲进枪林弹雨,连滚带爬的钻进红莲改驾驶舱,关闭舱门的刹那,一枚枪弹击中护甲,爆炸声恍若愤怒的咆哮,红莲改喷起烈焰飞上天空。   “臭蚊子--下地狱去吧!”   欣然驾驶机械铠冲进敌阵,挥拳打出喷射钻。   对面的翼人急忙举起盾牌,精钢护盾在喷射钻面前形同脆弱的纸板,这螳臂拦车的愚行不但送了他的命,也使身后的同伴一同遭殃。喷射钻势不可挡的击穿盾牌,把位于同一条直线上的六名翼人通统炸得粉身碎骨。   翼人首领见事不妙,急忙喝令黑翼党徒散开阵型,同时从背后摘下一杆蓝色的步枪,射出一道刺目的蓝光。   魔法光束击中精金护甲,没有造成任何破坏,警报灯突然尖叫起来--红莲改的能量正在飞速流失。欣然这才惊觉到对方使用的是“吸魔枪”。   吸魔枪是圣龙神殿秘密研发的新一代铠战兵器,能够在击中目标后迅速吸取晶石能量,只需要短短十秒钟,战场上横行无阻的巨无霸便会倒在枪口下,变成一具巨大的铁皮垃圾,堪称所有机械铠的客星。   然而破魔枪自身也有无法克服的缺陷,首先是造价太过昂贵,小小一支步枪,成本竟与一台泛用机械铠持平,因此迟迟得不到量产,技术情报也对外封锁,一般的军官甚至不知道“吸魔枪”的存在。欣然之所以了解上述秘辛,是因为他姐姐就是吸魔枪研发组的负责人。   欣然又是惊讶又是迷惑。黑翼党使用圣国特种兵的专用装备,还能搞到吸魔枪--未免太神通广大了!   无暇多想,欣然启动喷射引擎飞速攀升,试图脱离吸魔枪的射程。红袖曾经告诉欣然,吸魔枪的射程有限,一旦持枪者与机械铠的距离超过五百米,射线的能量便会迅速衰退,无法继续维持吸魔效果。   翼人显然也很清楚吸魔枪的弱点,展开双翼穷追不舍。翼人的飞行速度当然比不上马力全开的红莲改,但是拉开五百米以上的距离也不是刹那间就能办到的。   随着喷射引擎的运行,能量流失加倍上升,欣然心急如焚,回头射出喷射钻阻击翼人。无奈翼人站了体形细小的便宜,且早有准备,很轻松的躲开喷射钻,还趁机拉近了与红莲改的距离。   能量表上的数字已经跌落到十位数,紧急迫降是时下唯一的选择。欣然很清楚,失去机械铠的保护,自己势必暴露在黑翼党的枪口下,局面将变得非常被动。   就在举棋不定的时候,对讲机中忽然传来红袖的声音。   “欣然,你还好吗?”   “大姐?你......真的是你在和我说话?”欣然大吃一惊,因为机械铠的通信设备只能与使用同频信号的僚机联络,红袖的声音怎会传进来?   “呵呵,小弟,我的‘命运轮’就在你头上。”姐姐温柔的笑声在耳畔响起,欣然心头一暖,焦躁的心情不翼而飞。透过视窗抬头望去,与红莲改相距不远,果然有一台银白色的机械铠悬浮在蓝天白云之间。   机械铠的外形宛如一尊优美的女神像。钢之女神身披白纱,手捧巨大化的圣石魔杖盈盈跪拜在大地上空,蛾眉低垂,美眸微阖,仿佛正在祈祷,背后展开红、白、蓝、黑四色羽翼,跃动着眩目的魔导之光。   “魔之骑士机-命运轮”,白鹭·道格拉斯的机械铠,销声匿迹五百年后,再一次现身于苍穹之上。当代命运轮的机师正是圣国历史上最年轻貌美的法王苏红袖,欣然的亲姐姐。   “太不可思议了......姐姐,你没有飓风血统,怎能开动‘命运轮’?”   “嘻嘻~傻弟弟,这有何难,我给命运轮加装了‘超级模式’,可以将精神调节到飓风巨人的频段,命运轮是魔法师专用铠,不像你们铠武士必须掌握复杂的操作技巧,这些事等一下再说,姐姐先来帮你解决后顾之忧。”   话音方落,命运轮扬起居中那对白色羽翼,朝欣然身后的追兵放射出一轮冰属性魔导能量。   “霜之新星”当头砸下,翼人头领连同他的吸魔枪一起被冻成冰雕,以极度惊愕的造型从空中掉下来,摔得粉碎。   “唉,可惜了那杆吸魔枪......”红袖悠然叹息。   “姐,红莲改的能量不足,我得停下来换块晶石。”   “呵呵~不需要那么麻烦,你只管靠近命运轮,我来帮你补充能量。”   欣然毫不犹豫的关闭喷射引擎,用尽最后一点残存得能量飞向命运轮。他对姐姐的话绝对信赖,哪怕冒粉身碎骨的危险也不在乎。   红袖启动“超级模式”,将平稳的精神波动注入命运轮。   “超级模式”与忍系机械铠的“狂战士系统”原理相似,但红袖就用不着担心精神暴走--她可是拥有圣国最强精神力的法王陛下,天生吃精神力这碗饭的,有没有飓风血统根本无所谓。   欣然按照姐姐的吩咐打开友军识别信号。命运轮张开庞大的精魔力场,以自机为圆心,半径五百米内充满红、蓝、黑、白四色光华,其中红色的炎属性魔导射线检验识别信号无误后注入红莲改,晶石能量徐徐回升。   红莲改补给的时间里红袖也没闲着,朝翼人集中的空域展开蓝色羽翼,放射连锁闪电。黑翼党徒惨遭电击,接二连三的冒着黑烟栽下去。   余下的黑翼党徒见事不妙,主动朝命运轮发起冲锋。红袖对这些恐怖分子毫不手软,展开最上方的红色羽翼,召唤流星火雨。来自天外的毁灭之火染红了夜空,一道道流星从天而降,几乎将冲上前来的黑翼党徒一网打尽。红袖唯恐波无辜,把火雨的攻击范围控制住乱石地带之内。魔导兵器不利于近身作战,一名黑翼党徒侥幸穿越火雨,出现在命运轮视窗外。   “可恶的魔女--下地狱吧!”翼人扣下扳机。   充能完毕的红莲改突然绕到命运轮前方,双臂交叉挡下枪弹。   “妈的臭乌鸦!竟敢偷袭我姐,当老子不存在啊!”   欣然怒吼着打出浮游盾,八道红霞交叉闪过,倒楣的翼人被当场分尸。   “哇噢~~欣然你好帅哦!”红袖双手捧在胸前,痴痴望着弟弟,眼中跳动着大大的红心。   “姐姐你更帅,又是闪电又是火雨的,我都看呆了!”欣然驾驶红莲改笑着飞过来,突然伸出机械臂抱住命运轮,在魔导女神圣洁的脸蛋儿上亲了一下。   红莲改的面孔突然贴近视窗,红袖吓了一跳,手捂心口笑骂弟弟:“还真是‘物肖主人’,连你的机械铠都学会耍流氓啦。”   战斗结束后红袖将命运轮变成“机械凤凰”,飞回列车探望家人。   欣然把红莲改降落在战场上,下机找到一具比较完整的尸体。死者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物品,面具下的脸孔也布满黑色羽毛,看不出个所以然。欣然深感失望,正想放弃调查,忽然发现脚下的尸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形。周身的黑色羽翼纷纷褪下,露出普通人类的肌肤。   欣然迅速检查附近的其它尸体,果然有同样的变化。   欣然恍然大悟。原来黑翼党并不是真正的翼人,借助魔法的力量才变成这副模样......环顾四周,只有一具尸体仍维持翼人的形态。   “靠!为啥只有你比较特别哩?”欣然好奇的走过去。不料那翼人忽然翻身一跃,挥拳迎面打来,拳风之猛烈宛如惊涛拍岸,罡气凝聚的银光闪亮夺目。   欣然情急之下无从闪避,索性回敬了相同的一拳。   神秘人的拳劲中挟有炸药般的破坏力,可以将与之接触的物质通统轰成靡粉,欣然的虚天真气恰与之性质相反,两者相遇后如同炸药投入深井,实力稍弱的一方将承受双倍的伤害,绝无幸存之理。   双拳在空中交击,激起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鸣。强烈的几乎清晰可见的冲击波朝着反方向扩散开来,将周围的沙石尸体一股脑的卷飞,天地一片昏黑。远远望去,仿佛两团龙卷风相撞,谁也吞不掉谁,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两人同时收缩内力,世界霎时恢复了宁静。黑色的虚天魔功与银色的爆裂罡气两强对峙,被劲风卷起的沙石凝在空中,仿佛定格在胶片上的一帧奇景。   翼人脸上的羽毛纷纷脱落,他的变身魔法到时限了。他似乎不愿让欣然看到自己的真面目,突然撤回内力,转身飞奔而去。   欣然没有追赶,折断的指骨刺痛钻心。他默运内力,把窜入体内的爆裂罡气从指尖逼出来,每一滴鲜血落在地上都像是朝着大地开了一枪,在欣然脚下制造出无数锥形深坑。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太可怕了......)欣然长叹一声,后悔刚才没有出全力,留下一个严重的后患。草草包扎伤口,欣然驾驶红莲改返回列车与家人会合。   无独有偶,遁入隧道的神秘人也有同样的心情。后悔没有在第一招便使出“神威爆裂”的绝技,有了十倍臂力的增幅,他自信可以轻松击毙欣然。   第五章 觐见记   “微笑骑士”苏欣然即将现身圣都,举城上下哗然色变。   这一年来,人们早上起床,翻开报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欣然的最新冒险和最新的风流韵事,久而久之,圣都的居民如果在当天报纸上看不到关于“苏骑士”的新闻反倒觉得不自在。他们像谈论小说中的人物那样谈苏欣然的所作所为,乐此不疲。   对厌倦了一成不变的生活却又没用勇气去冒险的普通人而言,只有苏欣然的传奇事迹能给乏味的生活带来一丝生气。   狡猾的报刊记者亦懂得投大众所好,编造出许多根本不存在的故事安在欣然头上,今天说他在黑狱岛杀掉了一百头海妖,明天说他在大沙漠强奸了五百名处女......显而易见的谎言,大多数读者却信以为真--因为真的和假的同样不可思议。   既然苏欣然可以杀掉黑狱魔尊,再杀一百头海妖也没什么了不起。   既然苏欣然在亚马逊一晚上睡了四十个荡妇,那么强奸五百名处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可怕的经历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拥有这种经历的人会不会同样可怕?   微笑骑士已经被圣都市民改称为“灾星骑士”,舆论界就苏骑士的圣都之行大肆炒做,诱导民众去想象--以闯祸为乐的苏欣然来到圣都,到底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才满意?搞得人人风声鹤唳,仿佛欣然的出现会给圣都带来一场瘟疫。   身居皇宫的龙琦也坚持阅读关于欣然的新闻报道,并且比普通的读者更加热衷。   每次读到欣然现身某处,干了某事(更多时候是‘干’了某女),相思之情固然与日俱增,对欣然的看法也在潜移默化中受了报刊偏见的影响,当真以为他会搅得圣都鸡犬不宁。   于是召开紧急议会,通过临时决议增加圣都警备力量,由国库拨款遣送七分姿色以上的贵族小姐出京避难。   也有的贵族小姐富于冒险精神,对女王的圣令不以为然,声称:“听说苏骑士是绝代美少年,我倒想留下来看看他到底有多帅。”   龙儿听说后更加担心了,连夜派侍卫闯入该小姐家中将之绑架,软禁在后宫不见天日的角落。并通知她的家人:“陛下召见苏骑士之后便释放令嫒回家。”这一做法很让局外人不解。   他们可不知道,比起苏骑士勾引良家女子,我们可敬可爱的圣女王陛下更担心“不良女子”勾引她的苏骑士。   因此苏家四口一进圣都,首先跑来夹道欢迎的便是全副武装的警备队。   欣然一路走来,看见一个熟悉的倩影端坐在马背上。仔细一看,原来是银龙水镜,一身警服的她显得英姿飒爽清丽可人。   水镜第一眼便看见心上人,激动的雀跃挥手。   “水镜,你挡住我啦!”背后传来少女的指责。   “呃,对不起,陛下,我把你给忘了。”   “......看见欣然哥哥就不把朕放在眼里,水镜你真的好过份哦!来人哪--”小女王吩咐左右把失礼的近卫队长赶走,不许在欢迎仪式上露面。   在侍卫的簇拥下,龙儿莲步轻移,款款来到欣然一家面前。   苏家老少连忙跪拜叩头,山呼万岁。红袖是圣教法王,身份与龙儿相当,不需要对她施跪礼,只是鞠躬了事。   龙儿含笑抬手,示意平身。   欣然第一个跳起来,却被姐姐手疾眼快按住,强迫他重新跪拜,随同父母高呼“谢主隆恩”,女王再次宣诏平身,他们才可以站起来。在这种场合,欣然想正眼去看朝思暮想的龙儿妹妹都不可以,只好学着父母的样躬身垂首,听龙儿在上面说完一套冗长的致词,这才被允许进入皇宫,进行第二波更加繁冗的觐见仪式。   好不容易熬完所有仪式,天色已经漆黑。欣然累得腰酸悲痛,心头也火冒三丈,如果这里不是皇宫,他准会冲上去揪住龙儿的小耳朵,警告她别像个小鸡婆似的唠叨个没完。   觐见仪式的最后一个环节是赐宴。为了显示苏家深受圣宠,龙儿还额外加了一个欢迎舞会。   宴会的气氛比较严肃,除了欣然这个糊涂蛋,没有人敢在女王面前大吃大喝。   舞会就比较轻松了,反正灯光昏暗,就算做出失礼的举止也不怕被女王看见。   “欣然哥哥~我好想你哦--”龙儿换上雪白的晚礼服,带着清香的少女气息宛如一朵白莲飞入欣然怀里,娇痴的拉着心上人翩翩起舞。   第一个做出失礼之举的人,居然是人们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王陛下。这倒给昏昏欲睡的臣子带了一个好头,舞会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欣然还没说什么,龙儿先开始抱怨:“忙了一整天,可把我给累死啦,欣然哥哥,这都怪你!”   “咦?臭丫头,为啥埋怨我--”   “谁让你出名太甚,害得我不得不拿出最隆重的礼仪欢迎你~”龙儿甜甜的笑道。貌似埋怨,眼角眉梢却流露出藏不住的自豪。   欣然环抱着小女王柔软纤细的腰肢,飞旋至黑暗的一角,偷偷在少女的粉腮上吻了一口。   “龙儿好妹妹,我好想你啊......”   龙儿含羞回吻欣然,俏皮的问:“什么时候最想我?”   “喔~每当想喝苹果汽水却喝不到的时候我就会郁闷的想,要是我的宝贝丫鬟小龙儿还在身边该多好--”   “讨厌啦!坏哥哥,就知道欺负人~”小女王娇嗔的掐了他一把,“人家要你说心里话,难道我在你眼中,就只是一个小丫鬟?”   “哈哈~傻丫头,我是逗你玩呢,其实每个寂寞的夜晚,我都会想你想的睡不着--”   “真的......欣然哥哥,你真好,龙儿也一样呢。”她深深望着情郎的眼睛,清纯的明眸里依稀有泪。   欣然可不希望龙儿在这种场合哭出来,压抑着内心的柔情蜜意,笑嘻嘻的说:“还有、还有--每当我遇到危险生死难料的时候也会想你。”   “呀!”龙儿轻声惊呼,紧紧握着欣然的手,仿佛对他当时的处境感同身受。   “那时候我就想,妈妈的,老子就要死了,可是千里之外的圣都还有一个美丽清纯的小女王在等我夺取她的处子之身,在没有达成这一心愿之前,我绝不甘心去死--于是我就爆发了勇气、热血、小宇宙,终于挫败强敌化险为夷--龙儿,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上,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欣然话音未落,龙儿扬起柔荑害羞的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呢喃:“坏哥哥,龙儿好感动,可是......可是......不可以在这里说下流的话......”   欣然握住小女王的玉手,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问:“你不喜欢听?”   “当然喜欢......可是要在没有人的时候说给龙儿一个人听。”小女王警惕的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苦笑着叹了口气。   “可怜的小妮子,女王的日子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舒服啊......”   “嗯,可不是嘛,这一年多我经常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跟你同去艾尔曼,如果上天允许时光倒流,我一定选择抛弃王位跟着我的坏哥哥去流浪,哪怕客死他乡也不后悔。”龙儿真情流露,偎依在欣然怀里激动的无法自制。   面对小情人的一片痴心,欣然也不由自主的摘下玩世不恭的假面具。随着舒缓的音乐搂着龙儿的娇躯轻轻摇晃,温柔的像在爱抚摇篮中的小婴儿。   “龙儿,我的好姑娘,好妹妹,你刚才问我什么时候最想你,我胡扯了很多,但都不是真心话......我这人表面上看起来脸皮很厚,对别人的评价毫不在乎,其实内心却是无可救药的胆小鬼,对那些真正触动内心的话我会牢记一辈子,这种情况极少发生,其中有一次就是你造成的,我为那句话思考了很久,也内疚了很久......妈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甩甩头发,借此摆脱鼻子发酸的窘境。   “欣然哥哥,龙儿到底说了什么话让你如此难堪?我......我好想把那句话收回来啊。”龙儿知道自己很有些小姐脾气,很可能一时激动说出了刺伤情郎的话语,不管当时处境怎样,不管自己说出的话有道理还是没道理,她都不愿意欣然为此耿耿于怀。只要能让欣然哥哥恢复快活的笑容--让道理去见鬼又有何不可呢?   “在青铜山,我对水镜做了很过份的事,你当时警告我‘作恶太多终要遭到天谴,与人为善才能赢得他人的爱戴’。”   龙儿闻言一愣,吃吃笑道:“我的好哥哥,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就是这句话让你念念不忘?你好傻哦,这句劝人为善的套话,现在我自己听了都觉得既幼稚又肉麻。”   欣然摇头道:“龙儿你不明白,如果是别人这么对我说,我会还他一句脏话,我不相信他们一辈子没干过坏事,可是你就完全不同,你是我的小天使,你的圣洁无暇使你拥有批评罪恶的权威。每当我忍受不住干坏事的冲动时,这句话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中,我会想,如果我真的干了这件事,我的龙儿知道后一定很难过,因此打消邪念的次数委实不少。”   (我的傻哥哥,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其实世上没有人能够代表正义和善良,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我也有过作恶的冲动......可是,请原谅我的虚伪吧,我真的希望永远是你心中的小天使。)   龙儿垂下螓首,无言的枕在欣然胸口。此时无声胜有声,她已经明白自己在欣然心中的地位。这一年来有关欣然的每一次艳遇传闻,都会给她纤细的感情加上一块沉重的石头,现在,欣然的一席话粉碎了所有的块垒,龙儿发自内心的轻松起来。   宫廷乐队换了一支欢快奔放的舞曲,很多人趁机更换舞伴。龙儿不喜欢这支曲子,无视在一边殷切期待与“苏骑士”共舞的名嫒贵妇,拉着欣然的手回到坐席。   这正合欣然的心意。他偷眼观察舞场中的女人,惊愕的发现这些人一个赛一个的丑。印象中圣都是个美女如云的好地方,怎么才几年没来就变成了“恐龙博物馆”?难道是因为我见过太多美女,眼光变高了?   他可不知道,宫廷里略有姿色的女生早就被龙儿打发到乡下避难去了。   “欣然哥哥,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拿饮料。”   欣然望着小女王纤美的身影,心想这丫头越长越漂亮,再过两年就要从美少女升级为大美人啦......   正浮想联翩,忽然感觉到一道奇异的目光射过来,有如锋芒在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欣然扭头望去,斜对面坐着一位身穿军装长发披肩的男子,身材高颀,体魄雄健,粗壮的手臂格外引人注目,握着酒杯的手掌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欣然哥哥,愣愣的看什么呢?”龙儿递来一杯鸡尾酒。   “那边的怪人是谁?”   龙儿循着欣然手指的方向望去,笑道:“哦,他是我大哥龙珏,鼎鼎大名的‘铁面骑士’!大哥、大哥--快过来呀。”龙儿朝军装男子挥手微笑。   龙珏转身向妹妹点了下头,不太情愿的走过来。他戴着铁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从嘴角那抹不屑的表情便可推断此人的性格相当倨傲。   “大哥,这位是你的同行苏骑士,认识一下吧。”龙儿巧笑倩兮,不由分说拉起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龙大哥您好,请多指教。”欣然主动打招呼。   龙珏的礼节性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甩开欣然的手。   “你们玩吧,我有事先走了。”他的嗓音沙哑深沉,令人难忘。   “哥,先别走呀,我还没跟你跳舞呢~”龙儿撅着小嘴,娇痴的抱着哥哥的胳膊。   龙珏眼中流露出与其形象不符的温柔,抬起沉重的手臂轻轻抚摸妹妹的长发。   “对不起,我真的有事,改天再陪你吧。”说罢挥挥手,扬长而去。   龙琦目送哥哥远去,回头向欣然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哥就是这么孤僻。”   欣然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深深吸入空气中残留的似曾相识的气味。   (没错,是铁锈味......)   “龙儿,他是你亲哥哥吗?”   “大哥是我爸爸的义子,和我几乎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小时候他还救过我的命呢!”龙儿认真的样子让欣然感到有些为难。龙珏身上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敌意,仿佛一靠近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欣然清醒的觉察到,这敌意是冲着他来的。   “你哥哥为什么参加舞会也要戴面具,莫非脸上有疤?”   “才不是呢,我大哥长得可帅啦!”龙儿天真的说,“也许他是觉得戴面具比较酷吧,小说和漫画里的强者不都喜欢戴面具嘛。”   欣然对这答案不能满意,他对龙珏这个人很感兴趣,希望更多的了解他。   “多说一点你大哥的事好么,我很想和他做朋友。”   龙儿闻言面露喜色,她最喜欢的两个男人能够结交,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于是滔滔不绝的讲述了龙珏的出身和经历。   现年三十七岁的龙珏出身圣国皇室旁支,自幼便被视为百年难见的武学天才。十五岁从军,在吸血鬼王位继承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成为圣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将军之一。可惜还有一位比他更出色更年轻的罗兰夺走了元帅的宝座,不然他肯定会成为圣国军的总帅。   十七年前,先代圣王喜得公主,满月那天送去圣龙神殿举行洗礼仪式,不料途中遭到一伙神秘匪徒的袭击,随行侍卫全部战死。就在龙儿命悬一发的关头,龙珏孤身闯入神殿,从盗匪手中拼死救回公主,为此牺牲了双臂。   龙琦也因为这件事对龙珏心怀感激,一直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   “大哥在失去双臂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回来以后就戴上铁面具,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有了一双新的手臂。”   “是义肢?”欣然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嗯,据说是北方的某位著名机械术士制造的机械手臂,和真的一样灵活。”   欣然不以为然摇摇头,心想:“真的是机械臂吗?不......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六章 密谋记   龙珏离开皇宫后直奔圣龙神殿走去。一路上他尽量回避人群,装作对举城欢庆的气氛视而不见。他的心中装满了愤怒与烦躁,此刻谁敢在他面前露出快乐的笑容,就等于把脑袋递到他那无坚不摧的铁拳下。圣都最繁华的街道,显然不是发泄怒火的好地方,他要敢在控制不住情绪之前找一个远离快乐的去处--“圣国首席炼金术士”黄金之霍因海姆的实验室。   黄金塔坐落于圣龙神殿最偏僻的一角,七层高塔沉睡在黑暗里,从来不曾亮起灯光,在普通人眼里,这是圣都城内距离魔界最近的可怕地方。   龙珏在黑暗中穿行,径直登上黄金塔第六层,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房间里胡乱堆放著书籍、药品和炼金器材,一只架在火炉上的烧瓶冒起滚滚黑烟,绿色液体从瓶口溢出来,液滴溅在火炉上,吱得一声被烤干,发出刺鼻的臭味。   “原来是您来了,我还以为是小偷呢。”黑暗中浮现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苍白的面孔。他看上去四十几岁,头发却过早的花白了,长期生活在有毒的环境里,严重损害了他的健康,身体如同骷髅一般羸弱。他从黑暗中窥伺龙珏,眼镜下的目光既狡猾又懦弱,好像一只鼹鼠。   龙珏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把手伸向火炉。   黄金塔的主人--霍因海姆枢机卿--在他对面坐下,讪讪的问:“想不到你也怕冷......”   “我不怕冷,烤火只是为了驱除手上的讨厌气味。”   “你和苏骑士握手了?”   “在那种场合下我没有别的选择。”   “看来青铜山的计划失败了啊......”霍因海姆摇头苦笑,“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还是要劝告你,别和苏家作对,他们现在是如日中天--”   “哼!”龙珏不悦的攥起拳头,钢铁指节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霍因海姆推推眼镜,有气无力的说:“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痛恨苏骑士,他才十八岁,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你想杀掉他,难道仅仅因为看不惯他的嚣张?还是说......你嫉妒他年纪轻轻便博得了不逊于你的名声?”   龙珏冷笑道:“您太客气了,霍因海姆先生,现在人们只知道‘微笑骑士’,谁还记得我这个过了气的‘铁面骑士’。”他的话音里藏着嫉恨,傻瓜也听得出来。   霍因海姆有些吃惊,他从未见龙珏如此坦白的表达过心中的情感。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总有一天苏骑士也会被人们淡忘,他会生病,会衰老,当然也会死,可是你不会,龙将军,你从魔母贝拉那里得到了无穷无尽的生命和超越人类极限的肉体,为什么还会执着于与一个人类少年竞争?”   龙珏摇摇头,淡淡的说:“不老不死绝非我的专利,苏欣然很快将得到同样的东西。”   霍因海姆惊愕的望着他。   “巴巴罗萨已经邀请苏欣然前往北极,魔母贝拉居然想用第五天王的地位收买那个混蛋!用不了多久,他也将成为居住在人间的神,甚至地位比我这个‘深渊·法路因’更高。”   “老天......真有这种事?”霍因海姆自言自语,作为魔母贝拉秘密的信徒,他绝不敢怀疑神的谕旨,于是他很快便说服自己认同贝拉的抉择。   “我倒觉得这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不是吗?况且比起萨拉丁和巴巴罗萨,苏骑士似乎容易相处的多,你瞧--”霍因海姆指向窗外,“全城都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快乐起来,就连风也像在唱歌,今天早上,我站在塔上远远的瞥了苏骑士一眼,甚至在陛下面前,他也能满不在乎的露出快乐的微笑,的确是令人心情舒畅的美少年哪。”   龙珏双臂交叉枕在脑后,眼望天花板冷冷的说:“我之所以讨厌这家伙,就是因为他的笑容。”   “哦?”   “他凭什么快乐?凭什么微笑?难道他不知道身边还有很多人生活在痛苦中吗?每次看到他那可恶的笑脸,我的神经就会痛苦的快要崩溃!”话音未落,龙珏忽然一脚踢飞火炉上的烧瓶。烧瓶撞在墙上摔得粉碎,粘稠的液体涂在雪白的墙壁上,好似一口粘痰。   霍因海姆被他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的说:“你的病好像更重了......我这里有缓解神经痛的魔法药,你要不要试试?”   龙珏深吸一口气,摇头道:“算了吧,我已经失去人类的身体,药物对我是没用的。”   霍因海姆忧心忡忡的窥伺着这位脾气暴躁的朋友,很担心他这样下去有一天会真的变成疯子。他和龙珏不过是相互利用,谈不上交情,之所以关心他,也不过是避免自己成为他拳下的牺牲品罢了。   龙珏摘下面具放在桌上,陷入沉思。刚毅的面孔因为长期不见天日而略显苍白,给他增加了几分阴狠的气质。眉心那颗古怪的痣恍若蓝色的水滴,在火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泽。这是海洋巨人贵族身份的标志--“贝拉纹章”。   十六年前,失去双臂的龙珏找到霍因海姆,希望他用炼金术的方法使自己恢复健全的肢体,不仅如此,他还希望强化肉体,超越体能的极限,达成将圣龙神功修炼到第十重境界的夙愿。   霍因海姆清楚记得当时的情景,他告诉龙珏自己无能为力。安装义肢很容易,强化体魄也不难,但圣龙神功的最高境界绝不是人类的身体所能修练的,气劲运行时产生的至刚至烈破坏力,会给静脉带来毁灭性的打击。除了初代圣女王,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炼成神功的第十重境界。   “为什么玛利亚女王可以办到?”龙珏怀着最后一线希望问。   “因为她是女神。”   “神......”   “想要修成圣龙神功,除非你拥有神或者魔鬼的身体。”   “怎样才能变成神?”   “信仰库索教义,多多行善,死后即可升入天国,和神明生活在一起--”   “去你妈的!我要听真话!”   “......凡人没可能封神,除非某个高级天神特别喜欢你。”   龙珏摇摇头,失望的说:“这是天方夜谭。”   “成神办不到,成魔却有可能......”   时至今日,霍因海姆偶尔也会后悔当时多嘴说出上面这句话。假如他把龙珏打发走,就不会有今天的铁面骑士,也不会有北极四天王之一的“深渊·法路因”。   “贝拉神是居住在人间的最高神,畏惧她的人称她为魔母,如果你想完成心愿,不妨去北极走一遭,也许会有一番奇遇......”霍因海姆在龙珏眼中看到疯狂的神采,他知道,一个可怕的魔鬼即将诞生。   第二天,龙珏突然离开圣都,一走便是四年,除了霍因海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北极魔宫。这个失去双臂的青年凭着狂热与野心完成了不可能的旅行,终于在魔宫深处唤醒了沉睡的贝拉神。   他向魔母贝拉宣誓效忠,以此为代价获得了新生的肉体。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他请求贝拉把自己改造成钢铁半魔像。重造的身体突破了人类肉体的生理极限,使他如愿以偿的练成了圣龙神功。   在贝拉眼中,龙珏是一件成功的作品,同时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她赐给龙珏“贝拉纹章”,让他与其它三位海洋巨人贵族并列为北极四天王,还赐给他一个新的名字“深渊·法路因”。   从此,龙珏获得新生,变成了不老不死的魔物--代价是他将永远承受神经刺痛的折磨。半魔像改造所带来的强烈痛苦严重伤害了他的精神,泯灭了心中的最后一丝人性,只有毁灭和杀戮才能使他发自内心的快乐。   四年后,龙珏奉贝拉的命令返回圣都,成为海洋巨人埋在圣都的一枚暗桩。他戴上面具,用来遮掩贝拉纹章,参加了吸血鬼王位继承战,在战场上发泄杀戮的欲望。他的残忍和强大使他获得了巨大的名声,战后被先代圣王封为“圣骑士”,就任圣都戍卫总司令,统帅十万御林军。   当时的龙珏是圣国历史上第二个把圣龙神功修炼到第十重境界的人,武功之强可谓天下无敌,但他刻意隐藏超绝的武功,他已经超越了人类,不屑于在人群里争名夺利。他潜伏在圣都,太平岁月的繁华与安乐使他愤怒难当,锦衣玉食和金钱美女都无法缓解他的神经刺痛,他心中藏着一个可怕的欲望--毁灭全人类,既然我没办法快乐,就让所有能够快乐的人统统从世界上消失!他只崇拜魔母贝拉,贝拉不但拥有毁灭人类的愿望,还拥有完成这愿望的力量。   黑暗中的两个人静坐沉思,不知过了多久,霍因海姆率先打破沉默:“这一年来苏骑士先后击败了黑狱魔尊和山中老人,一跃成为中洲第一高手,你自信能够战胜他?”   龙珏轻蔑的冷笑:“所谓的中洲四大高手,在我看来根本一文不值,苏欣然的本领我在青铜山领教过,的确很强,但比我还差得远,下次交手之时便是他的末日......哼,如果不是我妹妹跟他在一起,今天在舞会上我就想下手了。”   霍因海姆狡猾的笑道:“龙将军,你真是个自相矛盾的人。”他很喜欢和龙珏谈论女王陛下,这是他唯一能够占上风的话题。   “你什么意思?”龙珏果然变得紧张起来。   “你憎恨全人类,却对一个毁了你的前途的女人情由独钟,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胡说八道!你根本不了解我......”   “十七年前给你贝拉秘药,帮你建立黑翼党,甚至帮你暗杀女王的人正是我霍因海姆,我对你的了解难道还不够深?”   “别说了!”龙珏额头青筋暴涨,攥紧的拳头迸出火花。   “哈哈,十七年前那个差点被你杀掉的女孩,如今亲热的叫你哥哥,而你居然也把仇人当成亲妹妹看待,世道人心的变迁真叫人琢磨不透啊。”   十七年前,龙珏风华正茂,野心勃勃,由于先代圣王一直没有后代,出身皇室旁支的他成了皇储的最有力竞争者。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眼看就要得到皇位,龙琦的出生却粉碎了他的美梦。失望之余,龙珏滋生出邪念--杀掉年幼的公主,他还有机会登上王位!   他很快找到了盟友--贝拉的秘密信徒霍因海姆。从他那里得到能够把普通人变成翼人的秘药,分发给手下最出色的士兵,组成日后以神秘著称的恐怖团伙“黑翼党”。   公主满月那天,龙琦率领黑翼党奇袭圣龙神殿,图谋杀死正在举行洗礼仪式的女婴。黑翼党与侍卫交战时,龙珏悄悄潜入礼拜堂,杀光护卫公主的侍卫,来到沉睡的婴儿面前,运足“圣龙神功”一掌劈向摇篮。按照常理,婴儿将被霸道的掌劲轰得粉身碎骨,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然而龙珏失算了。公主体内流淌着玛利亚女王的神圣之血,能够自动反弹十重以下的圣龙神功。龙珏全力一击自噬其身,为了切断走火入魔的真气,只得自断双臂,昏死在摇篮下。   事后侍卫大军赶到礼拜堂,看见龙珏昏倒在公主身边,以为他是忠心救主而受伤,连忙送去医治,虽然保住性命,双臂却残废了。   龙珏阴错阳差的成了公主的救命恩人,受到皇室的表彰,先代圣王收他为义子,从此与公主兄妹相称。   然而这结局绝非龙珏想要的。他痛恨害得他武功全失的小公主,发誓练成圣龙神功向她报仇。正是因为对龙琦的仇恨,他才不远千里去北极魔宫改造身体。可是当他达成心愿返回圣都,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没有过对小公主不利的举动,相反还多次出手击退闯入皇宫暗杀龙琦的刺客。   这转变很让霍因海姆不解,今天终于忍不住提出疑问:“龙将军,女王是你夺取王位的最大障碍,你这么做岂不是自断前程?”   龙珏淡淡的说:“就算当上圣王又如何?我还是一样的痛苦,只有妹妹的声音和笑容......才能让我暂时忘记痛苦,十三年前我从北极回来,看到她可爱的样子,就再也没办法对她下毒手了。”   “你爱上了你妹妹,你应该娶她。”霍因海姆自以为是的说。   “我不是人类,也不需要人类的爱情,只要能时常看到妹妹的笑脸就心满意足了......就算等到贝拉神带来世界末日那一天,我也会保护妹妹在美丽的银色世界里继续过着平安快乐的生活。”   霍因海姆皱起眉头,很想点破他的偏执之见。如果全世界人都死光,女王失去所爱的人,就算能够活下来恐怕也不会快乐。这时,楼上突然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霍因海姆脸色立变,歉意的笑道:“我上去看看莱拉,失陪了。”   “我也上去看看。”   “这个......”   “少罗嗦,我又不是没见过那头母狗。”   龙珏粗暴的推了霍因海姆一把,尾随他登上黄金塔最顶层。   狭小黑暗的阁楼布置的像间牢房,隔着坚固的栅栏门,可以看见一名妖艳的长发少女坐在墙角掩面抽泣,一条铁链锁住脚踝。   “可怜的女儿,你一定是饿坏了吧?”霍因海姆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少女停止哭泣,闪电般飞扑上来,樱桃小口中露出两枚嗜血的獠牙,狠狠的咬向父亲的脖子。龙珏忽然从霍因海姆身后闪出来,一拳打在狂暴少女的胸口。   少女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鲜血狂喷。   “住手!”霍因海姆愤怒的喝阻龙珏,抢身上前,心疼的抱起女儿。   “爸爸......救救我......救救我啊......”少女莱拉抽泣的偎依在父亲怀里。   “别害怕,没有人敢在爸爸面前伤害你,我马上带你去吸血......”霍因海姆慈祥的安慰女儿。   莱拉从父亲肩上抬起头来,泪痕未干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又一次张口去咬父亲。   “臭婊子!”龙珏歪着脑袋走过来,在她脸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少女血流满面,昏死过去。   “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女儿......求求你......”霍因海姆抱着女儿,老泪纵横的哽咽道。   “别担心,你的婊子女儿已经变成吸血鬼,怎么打也不会死,我倒是满喜欢捏碎她骨头时发出的清脆响声,简直比所有的音乐都悦耳,你不觉得吗?”   “住口!她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我不允许你侮辱她!”   “哼,你一味护着这头母狗,迟早被她害死。”龙珏不屑一顾的说,“她是什么货色,难道你不清楚?”   “我清楚,可是......我对女儿的感情,就如同你对圣女王的感情,无法用语言来解释。”霍因海含泪望着昏迷的女儿。她曾是霍因海姆人生的全部寄托,现在却给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   霍因海姆的独生女莱拉,如今已经被大多数圣都居民遗忘,但在十年前,她却是这座城市里最富盛名的超级荡妇。   莱拉还在圣龙学院读书的时候就因为乱交和酗酒被勒令退学,闹得举城皆知。霍因海姆被女儿气得半死,把她关在塔上不许出门。就是这样,莱拉还是有办法勾引男人,从高塔上垂下绳索,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爬上来和她春风一度。   霍因海姆实在没办法,只得警告女儿,如果她不改邪归正,就把她送进修女院。莱拉非但不悔改,还对父亲怀恨在心,想出一条匪夷所思的毒计逼他就范。   某一天,她趁父亲不留神,悄悄的在他饭菜里下了春药,与之发生乱伦关系。事后威胁父亲给她一大笔钱财,要离开圣都过自由而放荡的快活日子。   霍因海姆爱慕虚荣又胆小如鼠,得知犯下大错,吓得差点疯掉,只得接受女儿的要挟。   莱拉离开圣都,没过多就快把钱花得精光,又一次跑回来向父亲要钱。如果霍因海姆不给,她就把乱伦的事情公开,让他身败名裂。   如此三番五次,霍因海姆被女儿榨干了家产,负债累累。他终于醒悟女儿的贪欲永无止境,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她拖夸。情急之下,他冒险炼制出一种能够使人失去记忆的魔法药,偷偷的给女儿吃下去。然而事与愿违,由于魔法药的配方不完整,莱拉固然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体质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成了一只吸血鬼,每天晚上都要吸血之后才能入睡。   霍因海姆不忍心见女儿发狂,只得去找当时兼任圣都监狱长的龙珏,谎称要进行人体实验,请他找些死囚给他当实验品,其实是送给女儿吸血。   龙珏可不是傻瓜,很快便洞悉霍因海姆父女的秘密。他照常提供死囚给莱拉,但有一个条件,霍因海姆必须发誓向他效忠。   霍因海姆尚未摆脱女儿的纠缠,又落入龙珏的掌握,除了自叹倒楣也别无他法。   龙珏歪着脑袋打量昏睡的莱拉,忽然露出阴险的笑容。   “喂!霍因海姆,我要借你的母狗女儿用几天,你不反对吧?”   霍因海姆吓得一哆嗦,紧搂着女儿,怯懦的问:“你......你想对莱拉干什么?”   “紧张个屁!就算你的婊子女儿脱光了求我干她,我还嫌她脏呢。”   “求你别再侮辱莱拉,她是我的命根子啊!”   “闭嘴!讨厌的老东西......你听着,我要带你的婊子女儿去逛街,当然是在夜晚,我可不想她被阳光晒成一滩狗屎。”   霍因海姆连忙摇头拒绝:“这太危险了,莱拉已经疯了,她见人就要吸血--”   “嘿嘿,我就是要她去吸血。”龙珏摸着下巴阴笑,“老家伙,你想想看,除了你我,圣都可还有人知道莱拉是吸血鬼?当然没有!如果现在发生吸血鬼杀人事件,人们首先会想到谁呢?”   霍因海姆的表情从狐疑变为惊叹--他终于明白龙珏打得什么主意了。   第七章 黑龙波   舞会结束后龙儿依依不舍的告别欣然回到皇宫,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今天玩得很开心,但还不够,她决定再给自己放两天假,陪欣然哥哥玩遍圣都。   幸福的时光总是那样短暂,两天后,等待签署的文件在女王的办公桌上堆成小山,龙儿还想给自己放假,却遭到议会否决,无奈之下只得回去工作。   龙儿不在身边,姐姐也很忙,父母整日走亲访友,欣然一个人闷得发慌。忽然想起小杰也在圣都,便兴冲冲的跑去圣龙学院找弟弟玩。   欣然到学院时正值上课时间,朗朗的读书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回荡。他窜进教学楼,透过玻璃窗向教室内张望,终于找到捧著书本打瞌睡的小杰。   欣然吹了声口哨。小杰茫然的抬起头,看见哥哥正在窗外微笑挥手,顿时睡意全无,惊喜之下一跃而起。不幸被脾气火爆的女教师看到,愤怒的尖叫:“小杰!你在干什么!”甩手掷来一只黑板擦。   “哇--咳咳......”小杰抹去脸上的粉笔灰,讪笑道:“老师,我想撒尿。”全班哄堂大笑。   女教师没好气的挥挥手。小杰一溜烟逃出教室,飞扑到欣然怀里哽咽道:“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快想死你啦!”   “哥哥也想你啊,臭小子,穿上学生服还满帅的嘛。”欣然亲热的在弟弟头上拍了一下,笑道,“日子过得怎么样?”   “无聊透顶!哥,咱们出去玩吧。”   “不上课了?”   “缺一节无所谓,”小杰满不在乎的说。   “课还是要上的,星期天我再来找你。”欣然不想给弟弟添麻烦,便带他去就近的冷饮店吃东西。小杰成绩优秀,人又长得帅,在女生中间人缘很好。小店里有几个高年级的女生在打工,见到小杰亲热的打招呼,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欣然脸上瞄。悄悄问小杰,和他在一起的美少年是谁。小杰自豪的告诉她们:“那是我哥--赫赫有名的‘微笑骑士’苏欣然!”   “哇--”   “偶像耶!”   女生们惊讶的差点打翻盛冰激凌的盘子,手忙脚乱的翻出纸笔请欣然签名。恰逢下课铃响,学生们路过店门时听见小杰的话,好奇的走进来打听。   “听说苏骑士在这儿?”   “太好了,我要找他合影!”   “啊,您就是苏骑士,想不到这么年轻。”   “给我签个名好么,拜托了!”   欣然只想和弟弟聊天,突然之间跑出来一大堆崇拜者,搞得他不胜其烦。直到上课铃响,冷饮店里仍然挤满好奇的学生。   在素以纪律严明著称的圣龙学院,竟然有如此众多的学生集体旷课,也算一件不大不小的奇闻。发飙的教师们闻讯赶到冷饮店,扭着各自学生的耳朵拽回教室。   欣然担心小杰旷课被校方发现处罚,让他先回去上课,星期天再来找他。小杰依依不舍的说:“哥,我先走了。”   欣然舔着冰激凌在校园门口闲逛,翻看书店里出租的漫画小说,显眼的位置上居然摆着他的新作《猎艳指南》。   清晨的圣都街道格外安静,一队骑警策马驰来。为首的银发女警身穿笔挺的警服,足登帅气的马靴,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上挂着一口银色短剑。   欣然看见女警的侧影,觉得很眼熟,放下手中的书迎上去。   女警也看见欣然,惊喜的下马跑过来,挥手喊道:“老公--老公--”原来是银龙水镜。   “哇--塞--我的‘小镜子’今天好漂亮,才几天不见就变成‘警花’啦?”欣然拉着水镜的手,笑嘻嘻的问,“那天在舞会上怎么没见你露面,我还想和你跳第二支舞呢......”   水镜羞喜的白了他一眼,撅着小嘴抱怨:“都怪陛下多事,给我添了一个警备队长的差使,这几天忙着巡逻警戒,哪有时间去跳舞--你还笑,人家快要忙死啦。”   “老婆大人升官,这是好事啊--来,恭喜一下。”欣然挽着娇妻的柳腰,低头一吻。   水镜雪颊升起红云,低头避开路人的视线。娇嗔道:“讨厌!人家现在是警察唉,被人看见就惨啦!大色狼,就知道欺负人家......”   欣然满不在乎的笑笑,把吃了一半的冰激凌递给水镜。   水镜幸福的咬了一口冰激凌,笑着说:“瞧你小气的,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就请人家吃冰激凌呀?”   欣然笑道:“哪能如此小气,想要什么吃什么随你的便,只要亲爱的‘小镜子’开口,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   水镜开心的吃吃娇笑,掂起脚尖当街吻了欣然一下。这回她怎么不怕被人看见?天知道......   香甜的奶油混合着鲜艳的唇红涂在腮上,看上去有些滑稽。欣然也不去擦,喜滋滋的拉着娇妻的小手四处闲逛。只要水镜在某家商店稍微停留,对某件商品多看一眼,欣然便价也不问当场买下,吩咐店家打包送去水镜的寓所。   见情郎如此大方,水镜既自豪又内疚。劝欣然不要这么浪费他也不听,笑呵呵的说:“给老婆买东西是男人的天职,花的钱越多我越开心!”   为了不让欣然乱花钱,水镜只好牵着欣然的手,低下头什么也不敢看,活象个迷路的小女孩。   “水镜长官--水镜长官--有情况!”   两名警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向水镜报告:“东郊民巷又发现一具尸体。”   “还是吸血鬼干得?”   “是的,不过......”   “怎么了?”水镜皱眉追问。   “尸体......尸体还活着!”   水镜脸色一沉,低声道:“用不着大惊小怪,我这就过去。”转身向欣然歉意的一笑,柔声道,“欣然哥哥,我要去工作了......”   “我陪你一起去。”听说与吸血鬼有关,欣然很是好奇。   小巷里,一具丧尸依循生前的记忆,步履蹒跚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警察守在巷口,每当丧尸走过来,便用盾牌把他推开。   水镜牵着欣然的手来到巷口。警察看见长官走来,立正行礼。丧尸趁机走出巷口,一名警察连忙抽剑把它砍翻在地,伤口竟没有流一滴血。丧尸跌倒后慢慢的爬起来,两眼呆滞无神。   欣然走上前去扇了丧尸一耳光,喝道:“坐下!”   丧尸呜咽一声,驯服的坐在地上。   欣然扯住他的头发拉向一侧,低头检查脖子上的齿痕。回头对水晶说:“的确是吸血鬼所为,齿痕比较细小,凶手可能是女性。”   水镜沉吟半晌,问:“这家伙怎么处理,带他回警察局?”   “丧尸没有自由意志,带回去也问不出口供,还是让他安眠吧。”   “只好这样了。”   欣然在丧尸头上拍了一掌,低声道:“可怜虫,乖乖的睡吧。”   丧尸应声倒下,被血牙禁锢的灵魂飞出体外,化作一道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真是的,还是毫无头绪......”水镜愁眉不展的告诉欣然,“从前天夜里开始,圣都发生多起吸血鬼杀人事件,受害者要么当场死亡,要么变成丧尸,追查至今也没有得到关于凶兽的任何有价值线索......”   话音方落,巷口传来马蹄声。欣然回头一看,只见一队骑兵赶来,率队的是一位身穿将军制服的男子,脸上戴着铁面具,正是舞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龙珏。   “咦,他来做什么......”水镜颇感意外,走过去行礼道:“龙将军有何贵干?”   龙珏没有答话,倨傲的坐在马背上挥挥手,两名卫兵立刻抬走了丧尸。龙珏是圣都戍卫军的司令官,军衔在水镜之上。但水镜一向脾气火爆,见他如此无礼,忍不住出言顶撞。   “龙将军,这里是犯罪现场,你别来捣乱好不好!”   龙珏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沉声道:“最近吸血鬼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严重威胁到圣都的安全,只靠你们这些无能的警察恐怕难以查出真凶,从今天开始,本案由军方负责调查,警方只需要配合军方的工作就可以了。”   “你--太过分了!”水镜气得变了脸色。   “这是陛下的谕旨,水镜将军若心怀不满就是违抗圣旨,你担得起这罪名吗?”龙珏阴森森得威胁道。   水镜扬眉冷笑,正要反驳,却被欣然阻止。悄声道:“不值得和这家伙斗气,把这烂摊子丢给他更好,省得操这份心。”   虽说很不情愿,水镜还是把情郎的话听进去了,忍着怒气将调查报告交给龙珏,带着手下便要离开现场。   龙珏突然抬手拦住欣然。“苏骑士,听说你足智多谋,我很想听听您对这起凶案的看法。”他的口气出奇的谦逊,倒让欣然受宠若惊。   搔头想了片刻,笑着说:“我认为,首先应该把城内的吸血鬼全都关押起来,如果不再发生吸血鬼杀人事件,说明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如果凶杀再次发生,说明另有其人,这样搜查的范围就会缩小很多。”   龙珏拍手笑道:“苏骑士果然聪明,这是一个好主意,就按你说得办--来人哪,把苏骑士关进天牢!”   “哎?”欣然呆住了。   “龙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水镜见龙珏对情郎不怀好意,连忙出面阻拦。   “我没什么意思,这都是苏骑士本人的意思,”龙珏冷冷一笑,“你别忘了,他也是个吸血鬼!”   水镜登时花容失色,支支吾吾的说:“这......话虽如此,可是......苏骑士绝不可能杀人的!这一定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要由法官决定,我的工作只是擒拿嫌犯。”   “不可以--我不许你带他走--”   龙珏霍然转身,凶狠的瞪视着水镜。“银龙水镜,我命令你三秒钟内从我眼前消失!”   “你、做、梦!”水镜挡在欣然身前,亮出短剑与飞龙索,俏脸满是杀气。逮捕欣然的卫兵被她吓得倒退,无助的望着龙珏。   龙珏嘿嘿冷笑,单手撑鞍下马,杀气腾腾的走过来。沉重的脚步在石头路面上留下两寸深的足印。   欣然给水镜使了个眼色,催她赶快离开。   “晚些时候到牢房找我。”   “可是你......”水镜楚楚可怜的望着情郎,不忍离去。   “快走!”欣然是真急了。   龙珏有多强?欣然从他散发出狂暴气势便可估计出个大概。如果这疯子真想杀人,水镜绝对没有抵抗的能力。   经过激烈的内心交战,水镜最终还是顺从欣然的意愿,含愤离去。   龙珏在欣然面前站定,横暴的杀气压的他呼吸困难。   欣然忽然举起双手,笑嘻嘻的说:“我投降。”   龙珏一愣,失望的问:“你不反抗?”   “我不想给你一个正当防卫的借口。”   “你果然很聪明......”龙珏唇角一抿,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转身喝令侍卫将欣然带走。   欣然再次登上圣都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不过这次很不光彩的作为吸血鬼凶杀案的嫌疑犯出现在公众面前。赛西丽亚母子是众所周知的吸血鬼,而且是圣都唯一的吸血鬼家庭,如果找不到其它嫌犯,欣然势必难以摆脱罪名。   朝野上下嫉妒苏家权势的人总算找到一个发泄的途径,趁机落井下石,要求严惩凶犯。死者的家属中亦不乏利欲熏心之辈,威胁苏家支付巨额抚恤金,否则就要欣然偿命,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然而此时此刻,事件的主角却正在牢房里呼呼大睡。   狱卒打开牢门,在沉睡中的欣然耳畔嚷道:“苏骑士,陛下和侍卫长来探望您啦。”   欣然揉揉眼睛站起来,跟随狱卒来到探监室。   龙儿和水镜正在焦急的等候,两张俏脸上写着同样的忧愁。见到欣然,顿时喜出望外,围上来嘘寒问暖。欣然笑嘻嘻的应答,告诉两女,自己进牢时给了狱卒一笔“小费”,被他们伺候的无微不至,比度假还舒服。   龙儿手抚心口叹道:“还是欣然哥哥有办法,我还以为你这次准要吃苦头呢。”   “龙儿,我家里人怎么样了,你哥哥该不会把我爸妈姐姐也抓起来了吧?”   龙儿难为情的道:“红袖姐姐身份特殊没有坐牢,苏老爷不是吸血鬼,只被软禁在家里不得外出......赛西丽亚阿姨关在另一间牢房,我已经去探望过她,除了情绪不太好没有大碍,唉,眼下只能先委屈她一下,找到真凶后我会向她道歉。”   欣然暗想,就老妈那火爆脾气,受此不白之冤,岂止“情绪不太好”,不抓狂才怪呢。又见龙儿脸上泪痕未干,知道是在老妈那里触了霉头。搂着小女王的香肩道:“好龙儿,你该不会认为那些人当真是我杀的吧?”   “欣然哥哥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龙儿气苦的直跺脚,“人家要是不相信你是无辜的,又怎会冒险来帮你越狱。”   “越、越狱!?”欣然吃了一惊,“你没开玩笑吧?你身为女王怎么可以冒险干这种事,被人知道就惨了。”   “我也知道很危险,可是......人家怎么忍心看着你含冤坐牢不闻不问,想一想就难过的想哭......”龙儿小鸟依人似的偎依在欣然胸口,泫然欲泣,娇柔的样子让他看了心疼。   水镜朝门外看了一眼,见无人监视,正色告诉欣然:“我和陛下商量过,想证明你的清白只有一个办法--”   “呵呵,是不是先把我弄出去,在街上随便找个倒楣鬼咬一口,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回来,等明天人们发现吸血鬼又出现了,就会认为我是无辜的?”欣然双臂交抱,漫不经心的说出水镜和龙儿苦心琢磨了一整天才想出来的计划。   “咦,欣然哥哥,你......你也是这么想的?”   欣然摇头笑道:“只有你们两个小傻瓜才会这么想,用不着滥杀无辜,我还有更好的计划。”   两女精神大振,追问是什么计划?   欣然神秘的一笑,低声道:“此地不宜多说,龙儿,水镜,快点带我出去。”   龙儿捧出一只白色小鸟,这是她的仆魔“百灵”,能够随意改变外形,龙儿命令百灵变成欣然的样子替他坐牢。水镜则默念咒文,给欣然加持隐身魔法,两女带着看不见的情郎,大摇大摆的走出天牢。   时间已近子夜,由于吸血鬼杀人事件多在这一时间段发生,圣都居民不敢在半夜出门,冷风吹着废纸片飘过空空荡荡的长街,显得有些凄凉。   欣然在街口停下脚步,扬起头,深深的吸口气,随即立刻转身朝西北方向走去。   “欣然哥哥,我们要去哪里?”龙儿问追上来问。   “你知道凶手藏身何处?”水镜看出端倪。   欣然摇头笑道:“凶手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人知道。”   “是谁?”两女异口同声的问。   “唆使吸血鬼杀人的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龙儿一脸迷茫。她出生时吸血鬼王位继承战已经结束,圣都的吸血鬼家族全部被迁到古撒兰行省,因此对吸血鬼了解不多,以为这种邪恶的生物杀人不需要理由。   “哼,果然还有同党,我早就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水镜的俏脸笼上一层寒霜,“抓住那个混账东西,我一定给他好看!”小龙女本就脾气火爆,加之老公被人陷害,心情更是恶劣到极点,急需一个倒楣鬼供她出气。   欣然道:“我在那家伙身上撒了跟踪香,只要他还在城内,很快就能找到。”   水镜精神大振,紧跟欣然的脚步。   龙儿却更迷糊啦,心想欣然哥哥既然可以在“幕后黑手”身上撒跟踪香,为什么不早一点抓住他呢?唉,真是想不通呀想不通......   欣然领着两女在黑夜中疾行,片刻后来到一堵高高的院墙前。   “奇怪......怎会在这种地方。”欣然停下脚步,陷入沉思。   “欣然哥哥,这里好像是圣龙神殿的后院呢。”   “陛下,里面是教廷的公墓......”水镜爬上墙头朝内张望,“咦,里面有人--”   欣然压低嗓音道:“快下来--别让他们发现你。”   “嗯!”水镜乖顺的从墙上滑下来,贴在欣然耳畔悄声说:“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年轻姑娘,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是谁,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   欣然点点头,招呼龙儿过来,三人头碰头围成一圈。   “龙儿,水镜,咱们现在就进墓园,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自有我来处理,你们万万不可出手,更不可以被人发现,知道吗?”   龙儿听话的点头。   水镜鼓着可爱的粉腮,不情愿的撒娇:“可是人家想帮你嘛......”   欣然扭扭小龙女的尖耳朵,板着脸教训道:“我才不要你们帮倒忙!蒙面人武功强到恐怖,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怎么敢让你去冒险?”   “嘁,总是小看人家...算啦,听你的还不行嘛~”水镜娇媚的白了他一眼。虽然被情郎教训很郁闷,但转念想到欣然发火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心里不由得涌出一股甜甜的暖流。   欣然率先翻进院墙,龙儿和水镜也各展轻功飞身入内。水镜在周围释放一团魔法浓雾,使得三人无惊无险的靠近站在墓园中央谈话的神秘男女。   “龙先生,你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到底想干什么?”女子颤抖的嗓音透露出内心的恐惧。她的脸庞苍白如纸,嘴唇却鲜红刺目,两枚锋利的獠牙自唇角闪现出来。   “莱拉小姐,你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难道不怕死?”   “龙......龙先生,请别吓唬我......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啊。”莱拉怯懦的向后退。   蒙面人逼上一步,用猫儿戏弄老鼠的眼神俯视着吸血鬼女郎。   “莱拉小姐,这些天你帮了我不少忙,龙某知恩图报,今夜特别为你准备了一件厚礼。”   莱拉眼睛一亮,贪婪的问:“啊!礼物......你要送我什么呢?”   “送你......下、地、狱!”   莱拉登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掉头飞奔。   蒙面人并不追赶,隔空挥出一拳。排空而去的劲风途中遭到来自侧面的干扰,偏离了准星。尽管只被拳风余波擦了一下,莱拉却如断线风筝般飞出老远,折断的手臂在空中撒出一道血线。   欣然在水镜肩头一拍,急声道:“快去抓住妖女,我来对付蒙面人。”   “了解!”水镜闪电般飞向正在血泊中挣扎的莱拉。   欣然迎着蒙面人大步走去。“老兄,在这里见到我你很意外吧?”   “原来是你......”蒙面人吃了一惊,眼中杀气涌现,“哼,来得正好,迟早要杀了你,死在这里连坟都省了。”   欣然双臂交抱,悠悠的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千方百计的暗杀我,陷害我,但今夜我会让你醒悟,惹上我是你毕生犯下的最大错误!”   海潮般的杀气从欣然身上爆发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蒙面人冷笑着扬起右臂,慢慢的攥紧拳头,骨节发出恍若金属碰撞的脆响,散布在周身的银色罡气宛如百川归海朝着右臂击中。随着内力的积蓄,蒙面人右臂的色泽亦随之加深,从钢蓝色变成银白色,最后化作一条金色的光龙,在夜空中张牙舞爪顾盼生威!   (天哪......这难道是......)   此刻,一旁观战的龙儿心中掀起波澜。她认出蒙面人使用的竟是圣国王室的独门绝学“圣龙神功”,而金龙现身,说明此人的修为已臻化境,百年来只有两个人能够达到如此境界,第一个是初代圣女王玛利亚,第二个人就是......她无法相信那个人就是陷害欣然的主谋。   “中洲武术榜上名列首位的圣龙神功,气势果然非同小可。”欣然亦为对手的强大发出由衷的赞叹。   “哼,你的虚天魔功同样在武术榜上排名第一,孰强孰弱,今夜便在你我之间见个分晓吧!”蒙面人的嗓音因兴奋而沙哑,眼神里流露出克制不住的兴奋。   他的力量已经蓄至颠峰,但他没有立刻出手,他在等候欣然提升内力至最强状态。   欣然亦不多言,双手运集虚天真气,分别打出“吸字诀”与“放字诀”,旋向相反的两股真气在怀中凝结,演化出毁天灭地的破坏力。   当真气蓄积至极致,欣然双手虚抱如球,猛然向外推出,扭曲时空的重力波涌向蒙面人,途中遭遇的物质尽数被分解成微小的物质微粒,汇聚成金色的粒子风暴淹没蒙面人高大的身躯。   “神--威--爆--裂!”   即将被毁天灭地拳分解的刹那,蒙面人振臂还击。圣龙罡气幻化的金龙怒吼飞出黑色的重力漩涡,喷射出一道粉碎万物的爆炸光波。   性质截然相反的两大绝顶神功在空中对消,宛如超新星爆发,激荡出一道无比宏大无比耀眼的碟状光云,那是黑洞吞噬神威爆裂后发生大爆炸的产物。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过后,墓园被夷为平地,围墙、墓碑与附近的花花草草全然消失不见,不是被毁天灭地拳的余波分解,便是被神威爆裂的斥力撕碎。   制造出这场灾难的两位主角依然在墓园中央对峙,他们周围的土地下陷数十尺,露出褐色的岩盘,使得两人站立的地方变成两座高耸的土峰。   欣然擦去唇角的血丝,朝着蒙面人微微一笑。他的内心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方才那次对轰使他受了不浅的内伤。   就在虚天真气触及蒙面人的瞬间,欣然感觉到对方的体质非常奇特,似乎是介于金属与肉体之间的神秘存在,对伤害的抵抗甚至超过他这个半吸血鬼,战斗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蒙面人同样深感震惊。他自认为摸清了欣然的实力,一记全力以赴的“神威爆裂”足以将他轰得粉碎,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原来青铜山那次交手,你也没有使出全力......既然用一只手赢不了你,我今晚便破一次例--用双手杀人!”   蒙面人举起双拳于胸前对击,两条金龙缠绕手臂,迸发出千条瑞气万丈霞光。这华丽到极致的神功也可怕到了极致,逼迫欣然不得不改变战术。   “有一招我设想了很久,苦于一直找不到实力相当的对手,今天便拿你来做实验好了。”   “喔?真的吗?别是吓唬人吧......”蒙面人不相信欣然还有比毁天灭地拳更强的绝招。   欣然懒洋洋的笑道:“是不是吓唬人,你自己看吧!”   再一次凝结真气,依旧是毁天灭地拳的起手式。   蒙面人眼神里透着轻蔑,冷笑道:“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有用的,你还是别丢人现眼--咦......这,怎会有这种事!”他的不屑马上被惊愕代替。   “哼......毁天灭地拳干不掉你,我就再加一只虚天球,看你死不死!”   欣然心里明白,毁天灭地拳虽然霸道,却有着力量过于分散的缺陷。破坏力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距离越远,衰减的越厉害,对体积庞大行动笨拙的敌人问题还不大,用来对付蒙面人这种实力相当的对手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欣然给环绕着双手的重力波套上一圈虚天球。如此一来,毁天灭地拳激发的全部破坏力势必集中在狭小的球形结界内,如同经过凸透镜聚焦的阳光,能量瞬间提高数十倍。虚天球的运用完美弥补了毁天灭地拳的缺陷,当然,消耗的内力也会成倍增加。   欣然持续运功,将毁天灭地拳的能量百分之百的输入虚天球,就在虚天球承受不住来自内部的强大压力,即将爆炸的刹那,欣然及时在结界正前方打开了一道圆形缺口。   挤压至极限的虚天真气找到突破口后立刻喷涌而出,化作一道漆黑的重力炮笔直的射向蒙面人,声势看似不及毁天灭地拳的全力爆发,威力却产生了质得飞跃。   这就是欣然别出心裁的新创绝技--   "末日黑龙波!"   面对腾飞的黑龙,蒙面人失去了镇定。他预感到大事不妙,但绝顶高手的自尊却使他断然放弃逃避,怀着乾坤一掷的绝决打出“双重神威爆裂”。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这宿命的战场上,只有败死的勇士,没有逃走的懦夫!)   两条光龙与黑龙遭遇,展开惨烈的交锋。   一开始神威爆裂占据上风,逼得黑龙波节节败退。然而随着缠斗的持续,时间变得对欣然有利。末日黑龙波的能量几乎无穷无尽,而神威爆裂这种霸道武学讲究的是一击克敌,根本没办法持续放射。   蒙面人气喘如牛,体力临近枯竭。光龙也失去之前的威风,其中一条已经被黑龙吞没。   欣然催动内力,将虚天球内存余的能量一股脑的放射出去,黑龙摧毁光龙最后的抵抗,咆哮着降临在蒙面人头上,恍若收割生命的死神。   蒙面人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被黑龙吞噬的那一刻。这场战斗他输了,但他无怨无悔。   “欣然哥哥快住手--”龙儿突然冲进战场,双手推出一道银茫茫的罡气,抵住蒙面人头上的黑龙。   “龙儿!?快闪开啊--”欣然差点被这冲动的小丫头吓疯掉。凭她那第八重境界的圣龙神功,根本不足以抵挡末日黑龙波的冲击。   龙儿含泪摇头,哭喊道:“欣然哥哥,求你不要杀他--他是我大哥啊!”   (妈的,真要命......)   欣然一咬牙,强行将即将吞噬龙儿的黑龙波向上移开。一条镶着银边的黑龙射向苍穹,势不可挡的冲散彤云,洞穿夜幕,消失在星空的尽头。月亮从云朵的缺口中露出半张惊愕的脸,窥伺着尘埃落定的战场。   欣然咳嗽着跪在地上,大口喷血。黑龙波的威力太强,强行转向后余劲倒冲,使得内伤雪上加霜,幸亏吸血鬼的体质比较耐打,换做普通人,这会儿早就呜乎哀哉了。   借着月光,欣然看见蒙面人仰躺在乱石堆上,蒙面巾被劲风吹飞,现出一张熟悉的钢铁面具。   欣然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妈的,果然是你小子......”话音未落,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龙儿顾不得探视兄长,哭着扑到欣然怀里,哽咽道:“对不起......欣然哥哥,都怪龙儿不好...害得你受伤......”   欣然抬起颤抖的手指,轻轻抚弄小情人儿的脸颊。“龙儿......你今天的确很混账,居然像个白痴似的冲过来......若非你运气够好,现在就要躺在墓地里陪孤魂野鬼做伴啦......唉,你这小迷糊呀,真让我又生气又心疼。”   “好哥哥......你别生气,你骂我吧,打我吧,龙儿真的好内疚......”   “胡说八道!我怎么舍得骂你打你......”欣然闭上眼睛,喃喃道,“你要是真的知错,就替我在龙珏那个王八蛋脸上踩一脚...害得老子这么辛苦,连数落手下败将的力气都没了......”   翌日,关于吸血鬼杀人案的最新报道轰动全城。   “昨夜月黑风高,空气中弥漫着阴谋的气息,蒙受不白之冤的正直少年跟踪一神秘蒙面男子来到教廷公墓......”   以上是该报道耸人听闻的开头,《寻梦记》与《猎艳指南》的读者不难认出此乃苏三公子的手笔。换句话说,欣然还能替自己写新闻,说明伤得还是不够重。(欠揍......)   吸血鬼事件至此真相大白,苏家平反昭雪。凶犯莱拉当场被捕,如实坦白犯下的罪行。两名主谋龙珏与霍因海姆也相继归案。   胆小怕死的霍因海姆把罪责全推给龙珏。龙珏则一概供认不讳,他不屑于辩解。昨夜的败北使他心灰意冷,只想一死了之。   由于三名罪犯的身份颇为不凡,最高法院经过慎重考虑,在听取了欣然一家与女王陛下的意见后做出如下审判。   吸血鬼莱拉被判终身监禁。   霍因海姆纵女行凶,负有连带责任,罢免枢机卿职务,判处三年监禁。   龙珏阴谋陷害苏欣然一家,罪不容赦,然而念在早年战功卓越,特免死罪,判处终生流放。   女王念在兄妹之情,让龙珏自己选一处流放地。   龙珏望着世界地图思索片刻,说道:“去北极。”   女王没想到他会选择一处最艰苦的流放地,很是不忍,劝他重新考虑。   龙珏坚定的说:“不需要考虑,就是北极。”   女王无可奈何,只好在审判书上写下“贬往北极,戍守曙光站”。   “哥哥,此去北极旅途艰险,且有海洋巨人虎视眈眈,为了以防万一,我特准你带走巴比伦。”巴比伦是龙珏的专用机械铠,圣杯之亚历山大的第五件杰作。   龙珏微微色变,压抑着心中的感动跪拜谢恩。   临行之前,女王问哥哥是否还有未了的心愿。   龙珏想了一下,说:“我想见苏欣然一面,有句话对他说。”   “没问题,苏骑士也希望能给哥哥送行呢。”龙儿立刻召欣然进宫。   不出片刻,欣然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龙珏面前,笑嘻嘻的在他肩上锤了一拳。   “嗨~铁屁股,气色不错啊,找我有事吗?”   龙珏深深凝望着欣然,心中五味杂陈。沉默半晌后肃声道:“苏骑士,我有一个问题请教,关于你的力量之源。”   “力量之源?”欣然茫然不知所措。   “我是因为愤怒和痛苦才得到强大的力量,你的力量比我更强,强大的力量必然源自更加强大的精神动力,我很想知道,支持你登上武学颠峰的精神是什么。”   欣然闻言收起笑脸,正色的说:“我的精神动力说出来很简单,只有一个字。”   “一个字?”龙珏屏住呼吸,神色凝重。   “无错,那就是‘爱’!”   “爱......原来如此......”龙珏陷入沉思。脑海中浮现出数位前辈勇者的光荣传说,他们在爱心的鼓舞下激发出超人的力量,击败实力远超自己的魔王。热血、勇气、正义、爱......这些冠冕之词龙珏从前绝不相信会带来强大的力量,可是欣然的出现却使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看法。   (难道我错了......难道爱的力量果真所向无敌?)   “看到可爱的女人就扑上去干一家伙,坚持不懈的干到现在,不知不觉中我就天下无敌啦~”   “......这就是你所说的‘爱的力量’?”   “对呀、对呀,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哦--”   “滚开--别挡我的路!!”龙珏愤怒的推开欣然,含恨离去。欣然的解释摧毁了他心中最后一线改过自新的愿望。   “喂,为什么发火,我没有骗你啊--”   (可恶、可恶、可恶!畜生......竟敢愚弄我......绝不饶恕!绝不饶恕!)   一个流氓少年得到了他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力量,并使他蒙受莫大的耻辱,命运为何如此不公?悲愤的龙珏恨不能摧毁全世界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唉,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明明是真心话......”欣然摇头叹气,为无人理解而黯然神伤。   第八章 告解记   霍因海姆遭贬,龙珏流放北极,圣都城里没有人再敢挑战苏家的权威。   欣然洗刷了冤屈,在民众中间的声望攀上最高峰,生活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平时陪龙儿妹妹水镜老婆谈情说爱,晚上跑去红灯区花天酒地,星期天带着小杰四处闲逛,把圣都的美食吃了个遍。   一天,欣然忽然想起很久没见姐姐,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便买了几样红袖平素喜欢的零食,去法王厅探望姐姐。   法王厅位于圣都西北角,与圣龙神殿相邻。两个机构同属宗教部门,性质截然不同。圣龙神殿是培养中下级神官的宗教学院,同时也是秘而不宣的教廷兵工厂,许多涉及魔导学、炼金术和机械术的兵器,军部没有能力设计,便交给圣龙神殿来作。   法王厅则是教廷的最高行政机关,只有高级神职官员和受到特别邀请的贵宾方可进入。法王厅内最宏伟的建筑是“圣龙大教堂”,这是库索圣教在人间的象征,也是法王厅唯一对外开放的建筑。每个礼拜天早晨,全城的信男信女准时集合在教堂内,参加由某位枢机卿甚至法王陛下本人亲自主持的弥撒。这是圣都人精神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其重要性不亚于国庆典礼。   欣然来到法王厅的时候正值弥撒日,大教堂内回荡着庄严的圣歌,欣然只在门口看了一眼,见主持弥撒的不是姐姐,便掉头朝法王塔走去。   法王塔是红袖的工作室,高达九层,通体以秘银建筑,部分昼夜放射出令人肃然起敬的魔法圣光。法王塔同时也是一台颇为神奇的魔导器,能够随着主人的心意改变形状。欣然年幼时曾亲见红袖念诵咒文,把法王塔变成三寸高的玩具揣进衣袋里。当时他惊讶的不得了,后来在亚马逊见到黑精灵王的“绿塔”,才恍然大悟姐姐的法王塔其实是一座炼金塔。   炼金塔在财大气粗的圣国教廷也是很希罕的宝物。除了法王的九层塔,就只有四位枢机卿各有一尊七层塔。   欣然在法王塔前止住脚步,仰头高喊:“姐姐--姐姐--”炼金塔没有门窗,除非主人同意,休想进去。   话音未落,正前方的金属墙壁无声无息的敞开一道月门。欣然走进去一看,周围空空荡荡,头顶是一片以假乱真的星空,姐姐却不知身在何处。   轰隆--   一道盘旋上升的金属楼梯自空中垂下来。   欣然拾阶而上,不知转了多少圈,终于爬上法王塔最顶层。前方是一扇银色的门扉,上面画有一轮太阳和一弯月亮,这是圣国法王的徽章。   欣然刚走到门前,门便自动敞开了。夜明珠的光晕自室内流淌出来,熏衣草香水味飘至鼻端,让欣然不禁联想到姐姐的秀发。   红袖的工作室远比欣然想象中凌乱。厚厚的羊皮古卷胡乱丢放,梳妆台上摆着一只大肚烧瓶,盛满五颜六色恍若糖球的魔晶石。姐姐穿着丝绸睡衣,钗横发乱,猫儿一般娇慵的趴在躺椅上,眯着疲倦的美眸笑吟吟的望着弟弟。指间还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烟头冒起一线直直上升的青烟。不着罗袜的玉足随意的趿拉着拖鞋,仿佛两截粉嫩的鲜耦。   “哇塞......姐,你过得这是什么日子啊?房间都不会收拾,将来哪有人敢娶你这只大懒猫。”欣然扇扇面前的烟雾,苦着脸说。   红袖含笑不语。朝一侧稍微挪动身子,拍拍空出来的椅面,让欣然坐下。深深的吸口烟,扭头喷在弟弟脸上。欣然被混有姐姐体香的烟雾呛得猛咳嗽,眼泪汪汪的瞅着姐姐,可怜兮兮的样子好玩极了。红袖看在眼中,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甜蜜的暖流,被工作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柔软下来,整个人也像解放了似的轻松畅快。她侧身躺在弟弟怀里,枕着他的大腿笑眯眯的说:“我是懒猫没关系,反正有个爱干净的好弟弟伺候着,嫁不出去就一辈子赖给弟弟好啦。”   欣然附身在姐姐白净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心疼的问:“姐,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呀,累得眼圈都黑了。”   红袖闻言精神一振,弹指将烟蒂射进垃圾桶,翻身跃起。   “跟我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欣然跟着姐姐来到工作台前,只见桌上摆着一盏金杯,上面蒙有一方红绸,隐隐泛出毫光。   红袖扯去红绸,室内顿时为之一亮。金杯上托着一只小西瓜那么大的水晶球,放射出千条瑞气。   红袖抚摸着水晶球,得意的告诉弟弟:“这就是‘万花筒’,圣国的镇国神器!”   “神器?好夸张......”欣然好奇的望着水晶球,问姐姐:“这玩意有什么用?”   “用处大着哪!喏,你看,水晶球对面不是有一扇纸屏吗,只要对万花筒念诵咒语,说出你希望看到的东西,就会在纸屏上显现出相应的景象。”说罢,红袖手抚“万花筒”念念有词,“神器‘万花筒’,请倾听我的呼唤,展现北极冻原的风景。”   万花筒射出一道夺目的光辉,把一幅神奇的冰雪高原图画映在洁白的纸屏上。   欣然曾经去过罗摩,对北方地貌略有所知,虽然屏幕上显现的场所他不曾亲至,但也知道那是货真价实的北极地带,绝非唬人的障眼法。   冰雪覆盖的高原寂静无声,这寂静已经延续了数百年,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姐,这些天你一直盯着北极冻原看?”   “嗯。”   “可我看不出有啥值得关注的东西啊......”   “嘻嘻,那是因为你眼力差。”红袖拍拍弟弟的肩膀,自鸣得意的笑道,“至于姐姐我,就不同了。”   (可恶......坏姐姐,就知道笑话我......)欣然总是在姐姐面前被迫扮演啥也不懂需要被照顾的小毛孩,他不太喜欢这种角色,但是不打算改变。因为他知道姐姐喜欢他偶尔表现的幼稚一点,无能一点,这样会使红袖获得身为姐姐的成就感。   她不仅是欣然的情人,更是他的亲姐姐,双重的感情使她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弟弟,哪怕对方其实并不需要。   “喏,你看,冰原上空漂浮着淡蓝色的蒸汽--”   “嗯,的确是这么回事。”   “我已经分析过曙光站送来的蒸汽样本,初步确定是‘太阴玄气’。”曙光站名义上是圣国驻北极的科考基地,其实是监视海洋巨人动向的前哨。   “太阴玄气,天地间至阴至寒的魔法能量......”欣然回忆《秘魔宝卷》中的记载。   “没错,天地间至阴至寒的魔法能量,导致全球气候变冷的罪魁祸首!”红袖冷声道,“随着太阴玄气从北极向外扩散,全世界的温度也将进一步下降,如果我的计算无误,只需要一年,中洲势必沦为冰雪地狱,全人类都将在严寒中死去。”   “原来如此......美丽的银色新世界,原来这就是海洋巨人想要的新世界......”欣然终于醒悟巴巴罗萨离开天佑城时所说的那段预言,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无论如何要在一年之内阻止太阴玄气扩撒,无论如何,不能让全人类遭受这可恐怖的劫难!”红袖的话掷地有声,可是她的表情却显得有些缺乏自信。   “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去北极!”欣然转身朝门外奔去。   “站住!”红袖拽住弟弟的手,没好气的道,“你也不是小孩子,做事怎能如此冲动,你一个人单枪匹马跑去北极能有多大作为?白白的害我替你担心......”眼圈一红,忽然哽咽起来,“我的傻弟弟,这一年来你走南闯北,所冒的险,所受的苦,姐姐都在万花筒里看见了,好几次你身临险境,我都吓得昏过去......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如果你非去北极不可--姐姐也陪你一起去!”话音未落,已是泣不成声。   欣然呆立良久,不知不觉中热泪盈眶。长叹一声,抱着姐姐颤抖的香肩柔声安慰:“对不起......姐,我知错了,原谅我好吗?”他知道红袖想要的不是这几句干巴巴的道歉,她期待的是弟弟承诺不再冒险,可是欣然办不到。冒险是他的事业,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他可以死,却不可以忍受平淡的生活,他可以抛弃一切,却无法熄灭心中那团激情的火。   红袖懂得弟弟的心情,擦去眼泪,强颜笑道:“说什么原谅?我是你姐姐呀,怎么可能和傻傻的小弟斗气,好啦,我的好欣然,我知道你迟早要去北极,姐姐不拦你,也不会缠着你给你添麻烦,我只有一个要求--等我完成‘烈火先锋’再去北极好吗?”   “烈火先锋?”   “嗯,正在开发中的新式机械铠,专门用于寒带作战,配备有克制海洋巨人的特殊兵器,基本构架已经完成,最迟一个月便可完成样机,第一批量产机出品后会第一时间配置给‘曙光站’,那时你再去北极,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姐,我听你的。”欣然痛快的答应了。   “嗯~这才是我的好弟弟!”红袖破涕为笑。   姐弟俩亲热的时候,苏老爷突然打来电话。   “喂,儿子,我在法王塔下,妈的教廷侍卫狗眼看人低,居然不准老爷我上塔......你快下来,陪我去大教堂。”   欣然舍不得离开姐姐香软的怀抱,没精打采的问:““老爸,去教堂干啥,你不是只信奉黄金白银嘛。”气得苏老爷大骂儿子胡说八道。   “你老爸可是天底下最虔诚的信徒,洁西卡女士可以作证。”   欣然笑道:“说起洁西卡阿姨,最近关于她的传闻真不少,我还听说,霍因海姆垮台以后她成了候补枢机卿的最有力竞争者。”   苏老爷淡淡的说:“儿子,你的新闻过时了,今天早上洁西卡女士已经被正式委任为圣国第四枢机卿。”   “真的?这么快就升官啦......”   “哼,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你老爸力挺洁西卡女士,那还不是马到成功。”   (......力挺?是用下面那根东西‘挺’吗?)欣然心中暗笑。   红袖朝欣然点头微笑,证明父亲所言非虚。提名并授命洁西卡为第四枢机卿的人就是她这个法王。权力加上金钱的组合,在圣都同样无往不利。   “儿子,今天是洁西卡女士的好日子,人家在黑狱岛照顾过你,过去打个照顾是起码的礼节。”   “老爸你搞错了吧......在黑狱岛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少废话!马上滚下来--”   “遵命!父亲大人稍等片刻,小将这便拍马赶到~”   “呵呵~这混小子......”   红袖见弟弟要走,倍感寂寞,便给赛西丽亚夫人打电话约她逛街购物--这是母女俩共同的小爱好。   欣然父子走进大教堂时弥撒已经结束,空旷的教堂内只剩下几名男女等候作告解。洁西卡夫人是今天的主持牧师,洁白圣洁的修女长袍遮不住天生媚骨,丰满的身材凹凸有致,一双肥乳贴着衣服若隐若现,沉甸甸的仿佛成熟的果实,诱人前去摘取。迷人的笑容使得信徒暂时将神灵抛在脑后,只顾痴痴的盯着这位美艳照人的枢机卿大人看个不停。   苏老爷负手迈进教堂,给洁西卡夫人使了个眼色。洁西卡夫人看见心爱的男人,不由得面露喜色,兴冲冲的奔过来。苏老爷皱眉咳嗽一声,低声道:“洁西卡猊下,教堂里不宜奔跑,您是不是太激动了。”   洁西卡立刻觉察到失态,羞赧的垂着头,悄声道:“对不起,苏先生......您来圣都这么久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找人家?难道......难道因为别的女人......”   “拜托--你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女中学生似的不动脑子?”苏老爷板着脸教训情妇,“我都一把年纪了,哪有心思寻欢作乐,不来找你,是因为我老婆也在圣都,被她知道咱们的事就麻烦啦。”   “原来是这样啊,嘻嘻~赛西丽亚夫人倒不妨事。”洁西放心的笑了。   苏老爷回头朝欣然招手:“臭小子过来,给洁西卡女士请安。”   欣然和洁西卡也是老相识,笑眯眯的道:“阿姨好,恭喜升官,恭喜发财,赏侄儿一个大红包--”   洁西卡被他逗得掩口娇笑,若不是场合严肃,她真想抱住这位美少年亲一口。   “没大没小!”苏老爷在儿子后脑勺扇了一巴掌,沉着脸说,“小子,乖乖的在这里等我,老爸要去作告解。”   “爸爸,你又没有犯罪,为啥要去告解?”   “欣然,这么说话可不行哦,”洁西卡假惺惺的说,“世人皆有罪,只有诚心告解死后才能升入天堂。”说罢拉着情夫的手钻进就近的告解室。   告解室从外面看起来就像带有拉门的神龛,环绕教堂墙壁围成一列,彼此相邻。黑洞洞的小房间里设有一把椅子,一方地毯。信徒则跪在地毯上忏悔罪孽或祈求心愿,牧师则坐在椅子上,手握十字架静静聆听。这是一般的告解仪式的场面。   洁西卡夫人和苏老爷稍微有些不同,一进屋便脱光衣服抱在一起。   “老爷,人家好想你哦......”   “洁西卡,我的小心肝儿,我也想你啊!”   “嗯~老爷,不要在这里弄人家嘛,神灵会发怒的......”   “去他妈的神灵,老子从来只信奉黄金白银,哇,好大的奶子,快让我亲亲。”   “啊......老爷......好痒,洁西卡要吃老爷的大肉棒......”   (我靠,这就干上啦?老爸的胆子真够可以......)欣然蹲在门外,偷听见淫声浪语,乐不可支。手指暗运内力在门上一戳,无声无息的打穿一个小洞,偷窥火爆场面。   只见洁西卡脱光衣服坐在椅子上,露出一身雪白粉嫩的美肉。苏老爷跪在她脚下,埋头在情妇丰挺的乳房上急色的亲吻着,右手迫不及待的伸到洁西卡两腿之间,在春水泛滥的骚穴上面轻轻的搓揉着,发出唧唧的水声。   洁西卡舒爽的娇声低吟,媚眼眯阖,白嫩的小手抱着苏老爷的脖子温柔的爱抚。   过一会儿,苏老爷直起身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洁西卡则骑在他的膝盖上。   苏老爷双手托着情妇的大白屁股,继续用力吸吮乳房,并且稍微用力啃噬充血的乳头。   “哼┅┅哼┅┅老爷,好舒服......”洁西卡的双臂已经抱住苏老爷的脖子,发出快感的哼声。   苏老爷抬起头来,爱抚着情妇那双被口水润滑的闪闪发光的肥乳和熟透草莓般发紫的奶头,赞叹道:“洁西卡,我的小妖精,你真美,每一寸皮肤都是滑溜溜的,特别这对奶子,总是让我爱不释手。”   洁西卡妩媚的一笑,娇羞的道:“老爷,你舔得人家好舒服,接下来换我伺候你好么?”   “哈哈哈~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洁西卡麻利的从苏老爷腿上滑下来,撅起肥臀跪在地毯上,双手握住苏老爷的大肉棒,柔软的樱唇亲昵的吻着红得发紫的巨大龟头,慢慢的吞入口中,用心地吮吸起来。粉腮被大肉棒撑得鼓鼓的,嘴角泛着淫靡的白沫。   温暖湿润的感觉笼罩了肉棒的前端,极度的快乐冲击差点使苏老爷昏过去。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就像是自己的肉棒突然插进带电的插座,强烈的电流突然流遍全身,麻赤赤的感觉直透脑门,不由自主地全身震颤起来。   “噢~洁西卡我的小亲亲,你的小嘴儿真是太棒了,不愧是老爷我手把手调教出来的绝代淫娃,真是千里挑一的尤物!”苏老爷完全陶醉于美妙的舔吸中,摇头晃脑的赞叹不已。洁西卡更加卖力的服侍情夫,螓首捣蒜似的上下起伏,屁股也随着上肢的动作前后摇晃,淫荡的蜜汁从深红诱人的肉缝中间溢出来,顺着大腿根淌到地毯上。   欣然被洁西卡满月似的肥臀晃得眼冒金星,心想洁西卡这块鲜美的肥肉老爸一个人吃未免太浪费,我也插一脚好了,反正肥水不落外人田。于是开门走了进去。   苏老爷正爽到极致,忽然看见儿子鬼鬼祟祟的钻进来,吓得差点阳痿。   “咦?又是你小子--你进来干什么?”   “哦,进来逛逛。”欣然转身关上门,笑嘻嘻的凑上前去。   “你--可恶!快滚出去--”   “哎~老爸此言差矣,既是父子理应有福同享,自个儿和洁西卡阿姨快活,却把儿子丢在外面喝西北风,难道你就忍心?”   “嗯,这话倒也有理,可是洁西卡女士未必乐意......”   “嘻嘻~谁说我不乐意?人家乐意的很哩!”洁西卡夫人放荡的笑道。   柔软的小手飞快解开欣然的腰带,握住热腾腾的大肉棒熟练的上下套弄,时而抬起眼梢,朝儿子妩媚的一笑。欣然也毫不客气的抱住阿姨的肥臀,用力揉捏。   “咦?妈的......你们两个,难道早就有一腿?”苏老爷目睹眼前的情景,满脸惊愕。   “老爸,早在海兰港我就光顾过洁西卡阿姨,她身上三个洞早就被我玩遍了。”   “竟敢做出这等事......唔,不愧是我风流苏老爷的后代,儿子,干得漂亮!哈哈哈哈~”   (......虎父无犬子?)   欣然见老爹消了气,放开约束尽情玩弄阿姨的肉体。手指稍加压力,立刻被洁西卡的淫肉穴咕滋一声吞进去,花巢内鲜嫩的肉壁随着指头的屈伸开始蠕动。   “啊┅┅唔┅┅”膨胀的肉芽被欣然的指头拨弄时,那种快感使洁西卡感到更加兴奋,肥腴的肉缝里流出粘粘的蜜汁,丰满屁股触电似的跳动起来。   稍微停顿后,欣然把洁西卡夫人的双腿大大分开,握着下面的大肉棒在她淫水涟涟的淫肉穴外面放肆搅动,特别在肥大的阴核上落力研磨。   洁西卡夫人被欣然的举动弄得又趐、又麻、又痒,小穴里的淫水潺潺地泄出了一大片。含着苏老爷肉棒的小嘴口齿不清的呢喃道∶“嗯┅┅不┅┅不┅┅喔┅┅阿姨受不了┅┅啊,好侄儿┅┅别磨阿姨的小豆豆嘛┅┅喔┅┅喔┅┅”   欣然看她已经被自己磨得欲火难捺了,屁股猛一用力,粗壮的大肉棒齐根钻进狭小的肉缝,重重的顶在花心上。   洁西卡激动的吐出口中的肉棒,放声浪叫:“哎唷┅┅好麻、好痛,喔┅┅喔┅┅好侄儿,肏死阿姨算了......”丰腴的玉体随之一阵抽搐,每一根神经都麻痒难耐。   紧窄的小穴把大肉棒整根包裹得紧密密的纹风不透,欣然越插越爽快,速度也越来越急促。洁西卡夫人也殷勤的翘高肥白弹跳的大屁股,像车轮般地旋个不停,好让侄儿肏得自己的浪穴更深更狠。   欣然看到她扭腰摆臀满面春意的淫荡模样,欲火飙升至顶峰,挺着大肉棒直捣花心。   洁西卡夫人瞬时哀叫了一声,涨痛的滋味,震得她浑身浪抖,一双肥乳癫狂的摇晃,几乎挣脱苏老爷的掌握。   紧窄的骚穴收缩至极限,花心嫩肉宛如婴儿小嘴一般紧紧含住大龟头,那种被咬住的感觉,让欣然更是欲火焚身,大肉棒又是一阵狂风暴雨式的抽插,肏得洁西卡不顾一切得狂抛着肥臀,发出快要断气的悲鸣。   “啊┅┅啊┅┅喔┅┅阿姨受不了┅┅哎唷┅┅舒服得快死掉了......好欣然,阿姨忍┅┅不住了┅┅呀┅┅喔┅┅喔┅┅要丢了......丢给能干的好侄儿了......啊呀!”洁西卡猛打冷战,小腹剧烈抽搐,凉津津的阴精一泻千里。与此同时,欣然在一轮猛烈的抽插之后,快意地将上膛多时的子弹发射出来。灼热阳精灌满了洁西卡的淫穴,乳白色的精液混合着淫水一股接着一股地从殷红肿胀的小肉洞里淌出来。   享受着侄儿狂猛的奸淫,洁西卡也没冷落苏老爷。软绵绵肉乎乎的小手捧着苏老爷的子孙袋温柔地挤压按摩,肉感的红唇也贪婪的含住粗大的肉棒,深深的吞入喉腔,发出“啧啧”的吮吸声。   强烈的压迫感使得苏老爷热血沸腾,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感到子孙袋剧烈地收缩,积存在里面阳精开始沸腾,终于在情妇柔软温热的口腔内爆发开来。大量的白浊的阳精溅在洁西卡脸上,好似涂了一层油膏。   父子俩玩到兴起,却不知赛西丽亚夫人和红袖就在隔壁的告解室,和她们在一起的还有小女王龙琦。   赛西丽亚夫人是陪同女王前来告解,法王苏红袖则亲自担任牧师,告解室与欣然父子行淫的房间只隔一层薄薄的布帘。   龙儿跪在红袖脚下,双手合十忏悔道:“啊,仁慈的主,信女一时发昏,冤枉赛西丽亚夫人为杀人嫌犯,还把她关进牢房,仁慈的主啊,我向您忏悔,请您原谅我吧......”   赛西丽亚夫人并肩跪在女王身旁,忏悔道:“啊,仁慈的主,信女虽然蒙受冤屈,却不该把怒气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更不应该在英明神武的女王陛下脸上吐口水......啊,我罪该万死,请您发下雷霆惩罚我吧!”   红袖肚皮快要笑破,强忍着笑意抚摸着女王和母亲的头顶说:“啊,信女,当你们向我主敞开心扉时,你们犯下的罪行便已得到宽恕,你们蒙垢的灵魂也已得到清洗,啊,赞美我主!”   “赞美我主!”龙儿和赛西丽亚夫人四目对视,眼泪汪汪的抱在一起。   “夫人......”   “陛下......”   “请叫我龙儿,就像欣然哥哥那样。”   “龙儿,你也叫我一声妈妈吧,反正你迟早会变成苏家的儿媳妇。”   “啊呀!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龙儿娇羞的捂着脸。   “喔呵呵呵呵~叫吧叫吧,反正没有外人听见。”   龙儿红着脸点头,小声细气的唤道:“妈妈......”   “媳妇......”赛西丽亚夫人感动的泪流满面。   “妈妈......”   “媳妇......”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沉浸在水乳交融的亲情之中。红袖亦露出温柔的笑容,从心地羡慕龙儿,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欣然在一起。   就在这幸福的一刻,隔壁传来不雅的声音。   “噢~噢......好侄儿,插得好深,阿姨的小穴穴快被你肏爆了~”   “呼~洁西卡的小嘴真厉害,多年不见,你的吹箫功夫大有长进啊......”   “老爸,这都是我调教有功,不信你问洁西卡阿姨,在海兰港她可没少替我‘吹箫’。”   “哼,臭小子,洁西卡这小骚货是本老爷破得处,要说调教有功也是你老爸的功劳,轮不到你卖狂!”   “行啦行啦,我当然知道老爸你最厉害。”   赛西丽亚:“......”   龙儿:“......   红袖:“......”   “幻觉......一定是幻觉......”   “妈妈,我们听到的是来自天堂的声音,红袖姐,是这样吧?”   “呃......没错,的确是来自天堂的声音,因为我主听到了你们的祈祷。”   “啊,慈悲的主,请惩罚我那死不要脸的老头子吧,一大把年纪了还沾花惹草......” 赛西丽亚夫人信以为真的祈祷道。   龙儿也盈盈跪拜,垂下眼帘虔诚的道:“啊,伟大的主,请替我管教欣然哥哥吧,整天就知道玩女人,信女却拿他毫无办法,这可如何得了啊......”   苏红袖趁她们低头祈祷,悄悄拉开布帘向隔壁窥伺,只见苏老爷和欣然父子俩正在狂操新晋枢机卿大人。吓得她心脏险些停止跳动,急忙落下布帘,用力咳嗽一声,警告对面的三个风流鬼别太过份,赶紧结束“战斗”滚出教堂,天子脚下,怎么可以如此嚣张。   两父子得知红袖母女和女王陛下就在隔壁,相视嘿嘿贼笑,非但不怕,反而更加兴奋。欣然挺起大肉棒塞住她的嘴巴,免得这骚货没死没活的浪叫,挺动大肉棒把阿姨的小嘴当作骚穴继续操弄。苏老爷则接儿子的班,抱着洁西卡的肥屁股自背后猛肏肉穴。最后父子俩一起射精,第二次将亿万子孙灌进新晋枢机大主教淫水横流的肉穴和那张宣讲崇高教义感动了无数信徒的小嘴儿。   父子俩在黑暗的告解室中满足的喘息着,侧耳倾听隔壁亲人的娇声细语,不由得会心微笑。洁西卡夫人光着身子跪在父子俩胯下,温柔的添净大小情夫肉棒上的残精。又从头上拔下一把装饰用的象牙梳,替欣然疏理凌乱的头发。苏老爷乃是光头佬,无法享受情妇的柔情,只有羡慕的看着儿子的份。   红袖等人离开后,洁西卡夫人整理衣装,面带圣洁的微笑,挽着欣然父子的手神气活现的走出告解室。   第九章 出征记   苏老爷在圣都有个多年知交,人称黄太爷,是位既有钱又有身份的体面人物。黄太爷听说苏老爷来京,喜得睡不着觉,第二天便揣着棋盘来找苏老爷。   苏老爷一听说黄太爷来了,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吩咐下人告诉黄太爷自己身患重病,无法见客。   欣然正在陪老爸下棋,见状很是不解。   “老爸,黄太爷是什么人,让你如此害怕。”   苏老爷叫苦连天:“岂知可怕?黄太爷简直就是恶魔在世!得一手臭棋不说棋品还暴差,圣都的棋手闻风丧胆,在街上看到他的影子便拔腿逃走。”   “唔,原来是个棋迷呀,可是这和老爸你有啥关系?”   “因为......咳咳,因为黄太爷棋下得比我稍微好那么一点。”   “......所以哩?”   “所以我恨他!!”   黄太爷棋品不好众人皆知,圣都的棋手都不想他下棋,找不到对手,棋艺当然没啥长进。   此人还特别好胜,不赢他就不算完,逼得人家一盘接着一盘的下,非得输给他不可。假装输也不那么容易,黄太爷棋不好眼睛却尖,一看出来人家故意让他就大发雷霆。   他在圣都广有势力,人家都不敢得罪他,怕他怕的要死,背地里叫它“棋阎王”,与那扶桑国手“棋灵王”相映成趣,代表围棋艺术的两大极端境界。   黄太爷赢不了高手,输了又不开心,只好专门找不如自己的棋手下,算来算去,普天下的棋友里只有苏九思比他更臭。于是把苏九思当成了大救星,每次风闻他来圣都,便兴冲冲的跑来以棋会友。   苏老爷的棋品不比黄太爷强多少,总是输给他心里很是憋了一股邪火,暗想这厮不是欺负人嘛,明知道全世界就只有我比他下的臭,专门来折腾我,太气人了。于是每每避而不见。   赛西丽亚知道黄太爷这人地位非凡,不好得罪,劝老公别耍小孩子脾气,陪他玩几盘算了。   苏老爷是个输不起的人,下棋一输就急得掉头发,本来头发就不是很丰盛了当然不肯受那黄太爷的荼毒,思来想去,决定让欣然替他招待客人。   “儿子,你的棋力相当不错,若能杀赢黄太爷,也算替老爸出口恶气。”   “没问题,老爸你就等好消息吧,我非杀得那老头从此不敢登苏家的门。”欣然受了老爸之命,招待黄太爷在后院赏花品茗。   黄太爷其实一点也不老,四十出头,相貌清秀,戴一幅金丝眼镜,衣装很是考究,文质彬彬言谈雅致,像个文弱书生。   欣然一连杀败了黄太爷二十盘,无聊的打瞌睡。黄太爷输的直冒汗,但也不好意思跟小孩耍赖,坐立不安的样子笑死人了。   欣然不忍心折磨他,便说:“黄太爷,咱们歇会儿,出去吃点东西可好?”   黄太爷松了口气,说:“好、好,贤侄啊,我请你吃饭,你教我下棋。”   欣然暗想去你娘的吧,就你这臭棋篓子,半点资质没有,教你下棋非要给累死,这饭可万万吃不得,吃人家的嘴短嘛。   “还是小侄请你吧,我是晚辈,理应略进孝心。”   “啊,贤侄太客气了,咱们简单吃点,回来继续下棋。”   (唉,我好倒楣啊......)   欣然满心好意的招待贵客,自然选择最中意的馆子--不过......“闯祸骑士”中意的馆子,百分之百是邪恶的地方。   欣然带着黄太爷穿街绕巷,走进一家充满异国情调的扶桑菜馆,点名要吃“女体盛”。   黄太爷是正经人,不懂“女体盛”是何物,心想反正是道菜,上来就吃呗。   万没想到菜还没上,先有一位体态妖娆的裸女爬上桌来,另有两位戴手套的服务生拿来各色鱼生、寿司、天妇罗之类,一一摆放在裸女身上。   黄太爷又是迷惑又是害羞,面红耳赤的扯着欣然的袖子悄声问:“贤侄......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店家会不会搞错了......”   “喔呵呵呵呵~~没错没错,这就素那闻名海内外的秀色大餐‘女体盛’呀!来--吃她娘的!”欣然筷子直指裸女左乳,夹起一片鱼生丢进口中,眯着眼睛细细品味。   “好味好味,果然名不虚传--黄老叔,你怎么不吃?”   “这个、这个......唉,罪过啊罪过......”   黄太爷开始不好意思下筷子,后来一想,陪年青人吃饭,摆出老气横秋的嘴脸岂非扫人家的兴致?唉,随俗吧!于是小心翼翼的将筷子伸向肌肤如雪裸女......一顿饭吃得老人家面红耳赤,苦不堪言。   黄太爷在圣都的名气是很大的,欣然不知道他的底细,别人可不是瞎子。   圣都时报、圣都晚报、桃子日报、香橙日报、圣都公民报、圣都朝日新闻......各大报馆线人发现黄太爷与苏欣然进了女体盛餐馆,立刻报告给老板。   两个大名人坐在一起吃香艳大餐,那是就是头版头条啊。各大报馆立时派出金牌记者,蜂拥到菜馆抢拍新闻,倒给菜馆招揽了不少笔生意。   欣然根本不懂媒体的可怕,在闪光灯下依旧谈笑自如,风流依旧。黄太爷却心知不妙,拽起欣然挤进人群,在记者的追杀下逃进出租马车。   惶惶的告诉欣然:“赶紧,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避。”   欣然抓着后脑勺想了一下,灵机一动,告诉司机:“去城东丽春院。”丽春院乃是圣都最著名的青楼,门户众多,人也复杂,欣然认为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黄太爷这时已经吓昏了头,糊里糊涂的被欣然拉进妓院。外头的八卦记者追丢了他们,便在街上转悠,好像一群猎狗。   欣然带着黄太爷进了丽春院,胡乱点了几名姑娘,摆开酒宴,继续寻欢作乐。   黄太爷从不出入这种地方,活象闯进瓷器店的公牛,狼狈的样子招来姑娘们阵阵哄笑。   吃喝到爽处,欣然去掏钱袋想打赏。不料腰间空空如也,原来刚才忙着逃跑,被小偷给顺走了。欣然暗自叫苦,低声问黄太爷身上还有多少钱。   黄太爷摇头讷讷的说:“钱?我出门从来不带钱。”   欣然气得差点破口大骂,眼珠儿一转,对一名妓女说:“我出去方便一下,你们好好款待这位老爷,不得怠慢。”溜到窗口纵身跳了下去。不料旁边早有龟奴盯梢,见状大喊“王八羔子闯寡门山啦--千万堵住里面那个别让他跑路!”   欣然跑得快,黄太爷可倒了大楣。妓院里当他跟欣然是一伙儿的,扣下一顿暴打,要他付钱。   黄太爷为人木讷不善言词,被打了一顿只知道叫痛,说不出个道理来。钱是没有的,只好用衣服充数,被人剥了个精光,要将他吊起来,通知家人拿钱来赎。   黄太爷性情再温和,也受不了这通折腾,忍无可忍之下挥掌推出一道雄厚的罡气,将五大三粗的打手打飞出去,腾身飞上天窗,赤身裸体的跳下楼去。   欣然早就在下面等他呢,见状忍俊不禁,拍拍黄太爷的肩膀笑道:“让人给剥了?”   黄太爷抬头苦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欣然脱下外衣丢给他,悄声道:“快走。”   有人当街裸奔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搜索欣然和黄太爷的记者耳中,暗想抓不到大新闻,裸奔也可以充数。跑来一看,顿时大喜过望,原来裸奔者正是苦寻不着的黄太爷。端起照相机喀嚓喀嚓一阵猛拍,将嬉皮笑脸的欣然与捂着下身的黄太爷定格在了当天的各大报纸头版头条上。   欣然叫了辆车送黄太爷回家,自行悠哉游哉的逛回了苏家别院。跑了一整天,累得倒头大睡。   睡梦中被人揪住耳朵拎了起来,痛得睁眼一看,龙儿怒气冲天的俏脸便在眼前。   欣然揉着耳朵笑道:“好龙儿,怎会突然来找我,是不是春宵难耐--”   龙儿挥手一记耳光,将欣然的疯话打得吞回肚去,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嗔道:“看你做得好事!”   欣然觑了一眼,看到自己和黄太爷的照片,笑道:“这有什么,又不是我裸奔。”   龙琦气得锤了他一拳,眼圈一红,失声痛哭道:“坏蛋!坏蛋!坏蛋!欺负我还不算,还要欺负我爸爸,王室的清誉算是叫你给毁了!”   欣然大惊失色,夺过报纸仔细一看,黄太爷果然跟龙琦有四五分相似,搔头苦笑道:“黄太爷是你爸爸?”   “废话!”   “可是他姓黄你姓龙--”   “大笨蛋!我老爸才不姓黄,他老人家就是退位的前代圣王龙行云,你连这都不知道,怎会和老爸混在一起?”   欣然呆立良久,拍着额头叹道:“活见鬼啊活见鬼--原来黄太爷不是黄太爷,是‘皇太爷’!”   “哼,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呢......现在可怎么办呀,我爸爸都不敢出门了。”龙儿撅着小嘴,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可怜。   欣然暗叫一声倒楣,转眼又笑了。搂着小女王的腰儿柔声劝道:“好龙儿,快别生气啦,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老爸,不知者不罪嘛。况且我带着他花天酒地的玩了一整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相信你爸爸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哪一天比今天过得更精彩。”   欣然的话或许有那么点道理,然而“太上皇狂吃女体盛、闯寡门山、当街裸奔”造成的负面影响,可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不知者不罪”就能了解的。   当天晚上,女王召开紧急议会,商讨善后事宜。没有人敢声讨太上皇,欣然理所当然的成了出气筒,舆论的风向渐渐变得对欣然不利。   前代圣王在民众心目中威信极高,乃是一个德高望众的老好人,现在闹出绯闻,民众理所当然的认定是被欣然这个风流鬼所害,自发声讨苏骑士的活动一时之间蔚然成风。现在欣然出门都要防备被人丢臭鸡蛋。   龙儿虽恼欣然害得父亲丢丑,但也不希望心上人受到更深的牵连,为此很是担心。恰巧曙光站传来急报,太阴玄气的影响正在扩大,请求圣都派人协助调查。于是下达一纸调令,委任欣然为“圣国驻北极科考团总监”,派往曙光站工作。   “咦?让我去北极,岂不是又要和龙珏那个铁屁股打交道......不去、不去,那混蛋伤了我的心,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欣然得知后大不情愿。   “要么去北极,要么坐牢,你只能选一样!”   “唔,那还是去北极吧。”   欣然拿着委任状,回家告别了父母姐姐,带上沙王、尤丽亚和阿夏三位贴身女仆,提着一只箩筐骑上黄金陆行鸟走出家门。   方一出现在街上,立刻招来路人的尖叫与喊打,无数只苹果从街两侧的楼上飞下来,有如雨点一般。   尤丽亚三女也沾欣然的光,被苹果炸弹轰的抬不起头,先后溜进封魔卡避难。   欣然举起箩筐做盾,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不出片刻就接了满满一筐苹果。   他嘴里咬着一枚苹果,左手提筐,右手扛着行囊,神气活现的出征去也。   等他消失在城门外,可爱的圣都居民才心满意足的各行其是。然而当第二天的报纸上不再有苏骑士的新闻时,这些重归于无聊生活的人们才突然后悔起来,普遍认为还是苏骑士留在圣都比较有趣。   遗憾的是欣然此刻已经前往北极,圣都居民若想重寻欢乐时光,也得等苏骑士有命活着回来才行。   (第十八集 完)   草纲:2006-4-12   初稿:2006-4-23   初校:2006-4-24   字数:63000   黑天使(第十九集)   --目录--   第一章 圣天使   第二章 曙光站   第三章 暗黑龙   第四章 三王会   第五章 天灵破   第六章 封神记   第七章 相思记   第八章 奇袭记   -新登场人物-   暗黑龙霍德尼德:负能量凝结而成的太古魔物,栖息于北极黑泉深处,心脏是纯净的极品暗晶石。   雪魔鲁夫:冰熊之王,贝拉创造的最完美的冰雪魔像,身高十九尺,使用玄冰战斧作战的大力神。海洋巨人八魔将之一。   技能:   1) 构装属性:前文介绍过,从略。   2) 化雪为冰:在雪地上自动愈合。   3) 雪球压杀:滚雪球啊滚雪球~   4) 霸主战吼:提升斗志并震慑对手。   5) 焚身爆:死后以尸体为原点对半径五十米内的区域进行冷冻、爆炸双重攻击。   冰山米兰达:神秘的北极第四天王,萨拉丁的恋人,也是阿曼拉达·罗兰的好朋友。   ─新登录机械铠─   NO.A05:巴比伦   作者:圣杯之亚历山大   机师:龙珏   骑兽:机械独角兽   属性:大地   外形:机体造型酷似一尊金色尖塔,故而以异邦神话之巴比伦通天塔命名。   武器装备:   1) 巴比伦战斧(长柄双刃合金斧)   2) 霰弹来复枪(外挂武器)   3) 地震波诱发器   4) 超重力炮   5) 超重力护罩   引擎:核聚变反应炉驱动超重力引擎。能量来源:极品土晶石。   特色:陆战为主的重型机械铠,体形超级巨大(相当于红莲改的五倍)。设计理念强调“移动堡垒,城池特攻”,装甲厚实,机体附带的特殊护罩几乎可以弹开所有常规射击兵器,“地震波诱发器”能够制造人工地震,堪称城墙的噩梦。超重力炮射程极远,威力不俗,为自军提供了强有力的远程火力支持。   弱点:机动性较差。   TEMPLE.S.02:烈火先锋   骑兽:机动雪橇、行军营   作者:苏红袖   机师:北极远征军   属性:火   造型:腰挎军刀的红衣武士,背后负有大型喷火枪。   装备:   1) 大型喷火枪:内置液化燃气。   2) S-陶瓷军刀:对海洋巨人作战用特殊兵器。   3) 飞尘手雷:处于灰尘包围中的海洋巨人陷入迟钝和失明状态,接触灰尘的皮肤迅速溃烂。   4) 喷射引擎:短时间内作战速率提升三倍。自从血色莲台问世,喷射引擎便成为火属性机械铠普遍采用的最佳配置,换句话说,身为火属性机械铠却没有装备喷射引擎,基本上等于残废。   特色:神殿骑士系列之一,苏红袖为北极远征军开发的寒带专用机械铠,能变形成机动雪橇,便于极地行军。第三形态是行军营,同时也有堡垒功能,多部行军营相互联结,可以在短时间内组合出一座固若金汤的军地基地。   极地海虎:普通海虎的极地强化版。   属性:水   武器装备:巨螯、钢钻、鱼雷发射器。   -新登录魔兽(合体魔兽)-   冰熊:魔母贝拉创造的冰雕魔偶,海洋巨人中较低等的一种,数量众多。被太阴玄气激发生机,活动于冰川地带。体内有一颗冰属性魔晶球,被杀死后碎冰在魔晶球的引力下重新凝聚复活。S-军刀可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白龙:白龙在龙族里面属于最小也最不聪明的一种,大多数白龙只有野兽的残暴本能,而不像其它龙族那样感情丰富。白龙有着鸟喙似的嘴巴,这是区分白龙和银龙的重要特征。冰片般透明的鳞甲像镜子一样反光,阳光强烈的时候你无法正视白龙,否则眼睛会被刺痛。白龙喜欢偷袭,特别是从冰川上猛地俯冲下来,朝敌人扑出一道锥形的冻气。普通的白龙喷吐白色的霜气,随着年龄的增长,吐息的颜色逐渐加深,太古白龙喷吐黑色的玄气,除了时间和思想,它几乎能够冻结一切东西。白龙对寒冷系攻击免疫,火系攻击则造成加倍伤害。   海魔鲸:北极四天王之“冰山”米兰达的巨人形态。   -新登录魔导器(素材)-   S-陶瓷:圣龙神殿开发的新型材料,硬度与韧性接近合金钢,耐高温、耐严寒、耐腐蚀。对于北极战争,S-陶瓷还有更重要的价值。海洋巨人受天神诅咒,终生不得靠近土壤。S-陶瓷的原料是陶土,对海洋巨人有伤害加成。   极光魔血:贝拉的闪光之血,能使人类升格为神。   ─炼金术公式─   冰块+暴风雪巨人的血浆+冰属性魔晶球=冰熊   ─下集预告─   欣然的身体被禁锢在黑泉之底,面对魔母贝拉火一样炽热的爱情,面对升神之路与拯救世界的二选一命题,他将何去何从?   艰苦的日子里,欣然的精神仍奋斗不息,他的灵魂飞赴战场,与情人们并肩作战,击溃海洋巨人发起的一轮又一轮疯狂进攻。   雪魔鲁夫,剑魔凯特,雾魔西蒙,白龙王流光,暴风雨魔女卡桑德拉......强大的八魔将相继倒下。   忧郁的萨拉丁升神化龙;狂妄的巴巴罗萨野心勃勃;偏执的法路因浑水摸鱼;善良的米兰达为爱殒身--北极战争走向尾声,长达二十卷的冒险传奇亦迎来最后的华彩乐章!   经历连番苦战,欣然终于走进深海魔宫,他与贝拉,爱恨交织的决战一触即发。   当曙光照耀大地,世界竟是如此美丽,当英雄载入史册,战争成为传说,我们可否期待一个美好的结局?苏欣然,追寻自由的飓风之子,你将何去何从?   答案尽在《黑天使》完结篇,敬请期待!   ─封面构图─龙琦   第一章 圣天使   树林寂静无声,寒流的侵袭使动物提前返回冬眠的巢穴,落叶带着黄昏的颜色,伴随夜幕一同降落在大地上。   一缕炊烟自林间升起,给这片荒凉之境带来几许生机。   “亲爱的尤丽亚,晚饭吃什么?”   “亲爱的主人,我们有苹果派、苹果汁、苹果馅饼、苹果布丁--还有一道顶可口的苹果色拉。”   “又是只有苹果?”   “圣都的市民送给你一整筐苹果,不尽快吃就要烂掉啦。”   “我记得他们也有送鸡蛋给我,为什么不做点苹果蛋糕--”   “拜托~你以为人家舍得用新鲜鸡蛋砸你?”   “......”   离开圣都三天了,欣然主仆四人顿顿用苹果充饥。姑娘们听说多吃苹果可以美容,倒没啥怨言,欣然却馋得脸都变成绿色了。   欣然离开篝火,经过正在铺设帐篷的沙王和阿夏,告诉她们自己去树林里逛逛,顺便弄点野物回来。   “老公~我陪你去。”沙王最喜欢打猎。   欣然怜爱的拍拍女巨魔强壮的肩膀,说:“我的小乖乖,树林里没有那么大的猎物配得上你动手。”   自从来自北极的寒流袭击圣国大地,时令由盛夏转眼进入隆冬,树林里的动物若非倒毙在寒风中,就是逃到远方避难。树木落光了叶子,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光秃秃的枝条,四下里一片死寂。   欣然本来是想散散心,看到满山遍野的荒凉景象,情绪不免更加低落。连日来温度计上的数字像崩溃的股市一般狂跌下去,用不了多久,植物也将赴野生动物的后尘冻死在冰雪中,接下来面临灭绝的,将是全人类。   欣然深深呼出一口气,气息在夜幕中凝为洁白的霜雾。他开始怀疑,去北极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能够召唤凛冻浩劫的魔母贝拉强大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这样的敌人,他果真可以战胜吗?   欣然并不缺乏勇气,但还没有勇敢到用热血代替理智的地步,况且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   假如寒流的影响仅限于中洲,带着女友和家人逃到亚马逊或者绢之国,若无其事的过照旧有春暖花开的日子,会不会是更好的选择呢?换做一年前的欣然,百分之百会这么做,可现在,他犹豫了。   “苏--快来呀,有人给你送信来啦。”   阿夏的呼唤声打断了欣然的思索。   (送信?奇怪,谁会在这种时候跑来送信......)   欣然穿越树林,回到营地。迎面看见一位白衣少女站在篝火旁,正同尤丽亚她们快乐的交谈着。少女牵着一匹机械飞马,洁白的羽翼仿佛天使的翅膀。   “你是......龙儿!”欣然惊喜得瞪大眼睛。   “欣然哥哥,没想到我会追上来吧?”小女王一身便装,清秀可人。双手藏在背后,上身前倾,笑盈盈的凝望着情郎。   “龙儿......老天,这可不是开玩笑--马上给我回圣都去!”欣然当然很想和龙儿在一起,可是转念想到圣都会因为女王的失踪乱成什么样子就高兴不起来了。   龙儿小嘴一扁,幽幽的道:“哼,真没良心,一点也不想人家......”   欣然粗暴的拉着小女王的手,一把拽进怀里,激动的紧抱着她。   “瞎说!第一眼看见你时我高兴的差点昏过去,可是龙儿,你毕竟是女王,怎么可以无缘无故的跑来--”   “嘻嘻~才不是无缘无故呢,”龙儿从挎包里抽出一封信,得意样样的在欣然面前晃动,“这是罗兰元帅从米兰达港发来的急信,事关北极之行,务必第一时间交到你手中,我给你送信乃是出公差,不但是正正当当的工作,还可以报销差旅费呢。”   “送信随便找个人就行了,何必非得你亲自出马。”   “圣骑士可以兼职邮差,女王为何不可?”龙儿狡黠的反问。   欣然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苦笑道:“好龙儿,我说不过你,可是这次旅行非同以往,真的很危险。”   龙儿满不在乎的笑道:“放心放心!我在出发之前委任自己为‘皇家特派邮差’,享受最高等级的福利待遇,还买了一份巨额意外事故保险,就算打断双腿下半辈子也不愁吃喝啦。”   “......拜托,这是女王该说的话吗?”欣然满脸黑线。   “好了啦,我的大少爷~别这么小气,就让龙儿任性一回吧,北极之旅艰辛寂寞,多一个小丫鬟在你身边伺候着不好吗?”小女王扭股糖似的粘在情郎怀里,柔声撒娇,“还记得我在皇宫舞会上对你说得话吗?如果一切重头再来,我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去流浪,这话绝不是开玩笑......欣然哥哥,龙儿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   “明白,我当然明白......好龙儿,你真是个可爱的缠人精。”欣然拥抱着小情人,心中充满怜爱。   “嘻嘻~人家就是要一辈子做欣然哥哥的跟屁虫么!”龙儿藏在欣然怀里娇声呢喃,热泪浸湿了情郎的衣襟。   欣然幸福的长叹一声,举目远眺,以此舒解激动的心情。还是那幅寒冷枯寂的景色,此刻在他眼中却变得生机焕发美丽无比。人的出现改变了世界,也改变了彼此对世界的看法。之前令欣然头疼不已的难题突然之间迎刃而解,对北极之行,他不再怀有丝毫的胆怯。为了怀中的女孩,为了女孩统御下的整个王国,欣然决意迎接魔母贝拉的挑战。   罗兰的来信核实了万花筒的观测结果,撒布在北极上空的太阴玄气致使全球气温急剧下降,而这正是魔母贝拉灭亡全人类的“零度计划”的序曲。   太阴玄气的产生,要从四十年前说起。当时魔母贝拉初步解除了洛基的封印,影响力从北极地区扩展到极圈附近的人类国家。她悄然将魔爪伸向当时的罗摩王国,大量抽走罗摩境内的太阴精气,用于生产冻结全球的庞大魔法能量。   冻结全球,灭绝人类,召唤海洋世纪的亡魂--这就是魔母贝拉邪恶的“零度计划”。   阴阳二气是天地间原初的能量,阴气化生雌性,阳气化生雌性,雌性和合而孕育万物众生。太阴精气的衰减使得众多罗摩人一夜之间失去孕育女婴的能力。由于当时这种迹象还不明显,谁也没想到是贝拉在暗中搞鬼。   为了长期抽取太阴精气,贝拉派遣长子萨拉丁前往罗摩组建“监察会”,利用野蛮的婚配法律给这个国家带来虚假的稳定。监察会的工作大大提高了生育效率,尽管女婴的生产率极为低下,但在人口基数较大的前提现还是能够给贝拉继续提供太阴精气。   四十年过去了,罗摩王国的两性失调终于到达极限,太阴精气丧失殆尽,监察会也失去存在的价值。此时距离贝拉积攒出足够的太阴精气还差最后一步,她比全罗摩的未婚男性更焦急的期待转机出现。   就在这时候欣然来到罗摩,带来“南女北嫁”的设想。这计划给罗摩人带来福音,也为贝拉推动零度计划提供了间接动力。正因如此,贝拉才会在欣然带着亚马逊姑娘返回罗摩之时突然撤走萨拉丁,坐视监察会覆灭。   罗摩王国恢复了生机,贝拉也得到了急需的太阴精气。看似双赢的局面不过是世界末日之前暂时的平静。   得知自己被贝拉利用,欣然的心情自然万分懊恼。事到如今,就算中止南女北嫁计划也于事无补。罗兰在信中提出警告,必须尽快趋散太阴玄气,否则人类的历史将在贝拉复活那一刻画上句号。她很清楚欣然看到这封信之后的心情,在信末特别安慰他,不要妄想单枪匹马的挑战贝拉,他的北极之行只有一个任务--侦察海洋巨人的动向。年底之前,中洲各国组成的联军向海洋巨人发动总攻。   欣然无法赞同罗兰的看法。按照目前的趋势发展下去,到年底中洲的平均气温将降至零下四十度,那时候才反击不是太迟了吗?对于贝拉来说,人类就像蚂蚁,数量再多无法阻碍她前进的脚步,假如说世界上还有谁能够给这位万魔之母造成一点麻烦,也就只有他苏欣然而已。   龙儿陪着欣然看完信,更加坚定与情郎同行的信念。与心上人共患难的体验使她心情激动,如果欣然对她说个“不”字,她肯定会失望的当场哭出来。   欣然知道没可能说服她回圣都,索性笑道:“同去就同去,带着老婆闯江湖亦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欣然没有心思在路上磨蹭,当即给香格里拉的温婉姐妹写信,告知自己将赴北极旅行,请她们尽快送来“黑天使”。   龙儿不明白欣然为什么非要拿到新机体才肯出发。   欣然解释道:“从这里去北极,就算一路搭乘仆鹏最少也要花两个月,而黑天使的“虫洞跳跃”却可以让我们在一秒钟内飞到曙光站。”   龙儿笑着说:“欣然哥哥,你还是让她们把黑天使直接送去曙光站吧,这样会节省更多的时间。”说罢在机械飞马额头上拍了一掌,娇声道:“变!”   话音方落,机械飞马仰头长嘶,周身散射金色光辉,刺得众人不敢正视。光球内传来一连串机械接驳声,待到光芒散去,飞马已然变身为一尊身披银色甲胄的机械女战神。背后昂起两扇洁白的羽翼,眉心镶嵌一颗纯白晶石,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右手持剑,右手持盾,造型与黑天使相仿。   龙儿扶着机械铠自豪的笑道:“欣然哥哥,我的圣天使是不是很帅呢?”   “哇塞......好漂亮的机械铠!”欣然目瞪口呆--准确的说是色于魂授,“不愧是圣女王专用机械铠,长得和我的龙儿一摸一样呢。”   圣天使的肖像是根据玛利亚女王的容貌所制,龙儿是玛利亚女王的嫡系后人,容貌自然与先祖神似。   龙儿忙忙活活的指挥尤丽亚和阿夏把旅行用品塞进红莲改机舱,又让沙王这个大力神把红莲改牢牢固定在圣天使怀中,看似“红衣武士”在与“战争女神”亲密拥抱,其实才没有那么浪漫呢,不过是圣天使在客串拖车而已。准备就绪后龙儿轻巧的钻进圣天使机舱,发动引擎,回头招呼欣然他们也坐上来。   欣然见机舱内空间有限,沙王这种大块头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去,便吩咐心爱的女仆们暂且遁入封魔卡,自行登上圣天使与龙儿并肩而坐。   圣天使拥抱着红莲改,徐徐浮上天空。龙儿熟练的启动光子喷射引擎,圣天使展开羽翼,喷洒出去的物质微粒在月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彩光。   “光辉之翼”开动的刹那,圣天使身躯剧颤,随即急速喷射前进,计速表上的读数亦攀升至亚光速!   欣然惊愕的朝视窗外望去,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光流,时间与空间的特征在这里荡然无存。圣天使航行于“圣之精魔力场”高速移动形成的亚空间管道内,这里是绝对的真空。只有在真空环境下才可以进行亚光速航行,否则机体会与大气摩擦起火。   圣天使的机舱是绝对密封的,里面的空气只够维持两人呼吸十分种。足够了。每秒4-5万公里的航速,去北极只需要一次深呼吸的时间。(如果不是拖带红莲改,航速还会提升一倍。)   亚光速航行使得机舱内发生时钟延迟效应,时间过的似乎特别慢。欣然呆呆的望着窗外白茫茫的景象,忽然冒出一个疑问。   (龙儿为何能开动精魔力场,她并没有像姐姐那样借助仪器来调制精神波啊......)   疑窦方生,脑海深处便冒出一个不爽的回答。   “这么愚蠢的问题,还是不要问的好。”   “嘿嘿,我明白了。”   “明白就明白,有必要笑得那么奸诈吗?臭小子......”洛基没好气的说。   欣然从洛基的语气里猜到答案。世人皆知女神玛利亚是圣国的初代君主,后世圣王包括龙儿在内当然是玛利亚女王的嫡系子孙,但是很少有人去关心这样一个问题--玛利亚女王的丈夫是谁?历史书中也找不到与女王婚姻生活有关的记载。   未婚生子不算稀奇事,有人生活的地方就有不完美的爱情及其产物私生子,皇室尤其盛产。欣然当着洛基的面问龙儿为何会有飓风血统,一向自诩对儿女私情不屑一顾的邪神大哥当然会恼羞成怒。   “欣然哥哥,我们到了!”龙儿突然关闭喷射引擎,圣天使收拢羽翼,悬浮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空。冷风自舱外吹过,夜空中飘来纷飞的雪片。   “还真是快得吓人呢......喂,这里是北极吗?”欣然趴在窗口,心中升起疑窦。现在是北半球的夏天,北极圈内应该处于“极昼”时期,天怎会这么黑?   “嗯!一定是的,我有看到企鹅~”龙儿兴奋的两眼放光。   “企、企鹅!?”   “是呀是呀,你瞧--就在那边,摇摇摆摆的样子好可爱哟。”   “××◎◎%※......%!!”(哔哔--消声中)   “欣然哥哥,你刚才是在讲脏话吗?”   “笨丫头!马上掉头回去--你搞错了方向!”   “诶?这不是北极?”   “北极哪来得企鹅,这里是南极!!”(快疯掉了......)   “呃......嘿嘿~原来是这样子啊,欣然哥哥,北极为什么没有企鹅呐?”   “少废话!龙儿你马上回答我,那边是南还是北。”   “嗯,让我想想......”龙儿左顾右盼满脸茫然,最后下狠心喊道,“是北!”   “错!”欣然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哎哟~好痛,那就是南方咯......”   “错!”欣然又拍了她一下。   “干嘛又打人家,不是北方当然就是南方。”龙儿不服气的说。   “笨丫头,我告诉你好了,那边其实是东方!”   “......怎么会这样,我、我--”   “你果然是个路盲!”欣然指着龙儿的鼻子,一针见血的说。   龙儿眼圈一红,抽抽搭搭的哭道:“欣然哥哥你好坏,就知道欺负人家......龙儿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搞不清楚东西南北也很正常呀?瞧你,至于对人家这么凶么......”   欣然被小女王可爱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搂在怀里爱抚一番,柔声道:“可怜的小笨蛋,快别哭啦,弄错方向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圣天使飞得够快,就当顺便来南极旅游观光。”   龙儿见情郎软语相劝,顿时来了精神,皱着可爱的小鼻子天真的笑道:“我有个好主意,咱们继续朝南走,绕地球半周就到北极啦!”   (真是个‘好’主意,难得你还知道地球是圆的......)   圣天使再次启动,开始史上最快之寰球旅行。   这一回可没有刚才那么顺利,由于连续进行亚光速航行,圣晶石的能量损耗极大,航速也无法维持在稳定的指标上,时快时慢,好像在坐过山车,折腾的欣然和龙儿头昏眼花。就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响起能量枯竭的警报。龙儿被迫关闭喷射引擎,恢复为普通航速,等待圣晶石吸收太阳能慢慢补充能源。   覆盖冰川的北极大陆仿佛一大块生铁,到处硬邦邦的,寒风卷着冰雹吹打在冰川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刺耳锐响。与南极相比,北极虽然同样是冰天雪地的世界,却又有着迥然不同的气氛。这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看不到丝毫生命活动的迹象,太阴玄气乌云般密布在狂风怒号的天穹下,偶有一线阳光漏下来,给冰川与冻海涂上一抹微不足道的黯淡光泽。   龙儿让圣天使悬在空中,打开电子地图,寻找曙光站的坐标。   忽然一阵冷风自背后袭来,圣天使被高高抛飞,紧接着一只布满白色鳞片的巨爪闯入视窗。龙儿吓得不知所措,欣然夺过操作杆迅速下拉,圣天使及时下降,险之又险地闪过偷袭。一头白龙从窗外一闪而过。   白龙偷袭失手,暴躁的咆哮起来,猛然收拢双翼,掉头喷出一股白茫茫地冻气。龙儿此时也恢复了镇定,举起盾牌挡住龙息。   酷寒的龙息在盾牌外面冻结成一层厚厚的冰壳,圣天使左手关节失灵,右手又抱着沉重的红莲改,一时间落入不设防的危险境地。   “龙儿--快打开舱门!”   欣然当机立断发出精神波动,遥控红莲改启动炎之精魔力场,替圣天使挡住第二轮龙息。圣天使与红莲改的舱门同样位于腹部,同时开启后恰构成一条通道。欣然直接自圣天使的机舱跳上红莲改的驾驶席,转身朝龙儿挥手微笑:“别怕,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说罢关闭舱门,挣脱圣天使的拥抱迎向凌空俯冲下来的白龙。   圣天使受到主人的感染,仰望天穹的明眸里流露出异样的温柔,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她的“骑士”,仿佛正在替他默默祈祷。   愚蠢的白龙没把半路杀出的红莲改放在眼里,在北极,白龙是站在生物链最顶端的王者,除了贝拉和她的贵族它不畏惧任何人。   魔母即将复活的消息使得白龙一族变得兴奋起来,它们崇拜贝拉,海洋巨人是它们最亲密的朋友,为了表示对贝拉的忠诚,这些守财奴破例离开巢穴,整日整夜的在北极大陆上空警戒,猎杀所有可能会给贝拉带来麻烦的异乡人。   白龙朝红莲改喷出一道龙息,冻结万物的霜气却在接触精魔力场的刹那化为水蒸气。白龙惊讶极了,张着鸟喙似的大嘴呆呆的注视着这台红色的钢铁巨人。这巨兽一辈子不曾离开北极,根本不晓得机械铠是何物,它不禁怀疑对手是一头罕见的炎魔巨人,这可糟了,白龙很自大没错,可它到底还记得炎魔乃是白龙一族的客星。   欣然没有给它后悔挑起战争的机会,开动喷射引擎,一瞬间冲到白龙近身,挥拳打出冲击钻,锐利无比的钢钻带着刺耳的破风声,轻而易举的插入白龙柔软的腹部,自背后洞穿而出。   白龙跌落冻海,鲜血染红了冰面,沉重的躯体砸碎了冰层,潮水自四面八方涌来,将它卷入寒冷黑暗的海渊。死前的一刹那,白龙昂起头颅发出预警的悲鸣,向同类传达“炎魔巨人”入侵北极的噩耗。   这蠢货的夸大之词立刻在白龙一族中引起骚动,所有听到预警的白龙都朝着事发地点赶来,它们的恐惧与憎恨汇聚成暴风雪,杀气腾腾的降临在欣然和龙儿头上。   欣然驾驶红莲改降落在冰山顶峰,仰望满天遍野的白龙,头皮阵阵发麻。   圣天使亦飞上冰峰与红莲改并肩伫立,紧握住红衣武士的手,也许只有这么做才能给龙儿增加一点面对白龙大军的勇气。   “欣然哥哥......好多龙啊,我们怎么办?”   “硬碰硬肯定会死的很惨,咱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欣然当机立断跃下冰封,选中一块背阴的冰壁,挥拳猛击。铠式·黑洞拳无声无息的洞穿冰壁,开凿出一眼足够两部机械铠藏身的洞穴。圣天使和红莲改先后藏进洞穴,欣然又捧起一把冰屑遮住洞口。   上百头白龙在冰川上空盘旋,只找到被冻结在海面上的同伴的尸体,警报中所说的炎魔巨人却踪迹全无。这使得白龙们变得更加暴躁,降落在冰川上寻找任何可供出气的目标,可还是一无所获。白龙不像绿龙那么富有耐心,折腾了一阵子就纷纷飞走了。   欣然听不见龙啸,悄悄凿开冰壁向外观望,发现白龙已经离开,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来得及离开洞穴,便觉得脚下剧烈摇晃,冰壁龟裂,地面开始塌陷。   “糟糕!是雪崩......龙儿,快离开这儿!”   欣然一拳打穿冰壁,把圣天使推了出去。洞穴狭小,红莲改没办法起飞,更要命的是这部机械铠并不具备在陆地行走的能力,被卡在冰窟里动弹不得。   圣天使在震颤的冰川上滑出老远才止住脚步。龙儿环顾四周,只见许多巨大的冰球从山上滚下来,落地后仍在弹跳,而冰川本体并没有塌陷的迹象,看起来不像雪崩。   正纳闷的时候,面前那颗大冰球突然爆炸,吓得龙儿险些跌倒。爆炸并不剧烈,也没有给圣天使造成伤害,但冰球爆开以后诞生的怪物却让龙儿吃惊非浅。一尊如冰雕般透明的巨人自冰球内钻出来,体态虽与人类相仿,四肢也具全,但轮廓却很粗糙,体表遍布锐利的冰凌,头颅像是一颗巨大的多边形冰块,五官一概全无。   “欣然哥哥,这是什么怪物......欣然哥哥?欣然哥哥--”   龙儿这才发现欣然不在身边,不由得心急如焚,急忙原路返回,焦急的呼喊心上人的名字。冰雪巨人听见人类的声音,登时兴奋起来,迈开冰雪巨足朝圣天使追上来。   这怪物叫做“冰熊”,是魔母贝拉创造的冰雕魔偶,海洋巨人中较低等的一种,数量众多,是海洋世纪末期贝拉对抗天使军团的重要兵力。   冰熊智商低下,没有感情,为杀戮而生,为效忠魔母而死,消灭海洋巨人以外的生物是它们被创造出来的唯一目的。   贝拉战败后冰熊也陷入漫长的冬眠,五百年前贝拉曾打算再次唤醒这群忠仆,发起入侵中洲的战争,然而在实现野心之前便被邪神洛基封印,这群冰雪魔兽只好再次沉睡。直到最近才受到太阴玄气的刺激,重新焕发生机。欣然开凿洞穴时震动了这群半睡半醒的魔物,后果可想而知。   龙儿急于寻找情郎,驾驶圣天使腾空飞起,从冰熊头上掠过。   冰熊见对手飞走,气得捶胸怒吼。头颅宛如炮弹般飞射出去,击中圣天使背心。圣天使的防御力本来就较差,况且龙儿情急之下忘记发动精魔力场,遭到冰球重击后立刻从空中栽落下来。尚未落地便被一双强有力的机械手臂接住,龙儿揉着撞得发昏的额头一看,惊喜得发现红莲改站在视窗外。   “龙儿小笨蛋,我只不过晚到一会儿你至于这么着急吗?”   “欣然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龙儿含着眼泪笑道。一颗提到嗓子眼得心总算放回肚里。   “没事才怪!你自己看吧--”   圣天使扶着红莲改的胳膊站稳,龙儿举目望去,冰川上是一派群魔乱舞的景象。山上滚下来的大冰球接二连三的爆开,冰熊像孵小鸡似的从“蛋壳”里爬出来。   “龙儿,是战还是走?”欣然冷静的问道。   龙儿其实很想说“我好怕,咱们快逃吧”,但是转念一想,这一路上自己总是给欣然哥哥扯后腿,活脱脱一个大笨蛋,如果今日选择逃走,又要背上胆小鬼的恶名,既有损圣女王的尊严,又给欣然哥哥留下无能的印象,实在心有不甘。   于是鼓起勇气,咬牙道:“当然是战!”(打不赢再逃呗......)   欣然笑道:“陛下圣喻在前,小人只好舍命陪......陪‘淑女’啰。”说罢腾身跃起,挥拳击碎一颗尚未完全孵化的冰球。龙儿亦将圣剑“龙魂”插入武器接驳口,圣天使扬起素手,掌心射出一道圣洁的光华,凝固为巨大化圣剑。   圣天使仗剑飞入熊群,剑光连闪,一口气击毙六头冰熊。然而倒地的冰熊尸体很快又站立起来,毫发无损的冲向圣天使。   “龙儿,不要逞强,这些怪兽似乎杀不死......”欣然及时送来警告。   龙儿闪过一头冰熊的拍击,振翼飞上中天。“欣然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地上的冰熊展开一波奇异的攻击,看似徒劳的朝空中挥舞手臂。挥出的手臂与肩膀脱离,火箭弹似的飞射过来。   "靠!火箭飞拳都会--你们是'铁甲万能侠'的小弟吗?"欣然失声惊呼。   “小心--”龙儿举着盾牌飞到红莲改身前,替欣然挡下攻击。手臂撞在盾牌上反弹回去,重新接合在冰熊肩上。还有些手臂被龙儿斩断,无法物归原主,冰熊干脆在地上捧起一把雪涂在断肢处,转眼便生出一条全新的胳膊。   欣然和龙儿看得目瞪口呆,这才知道冰熊在雪地上是没办法被杀死的。再战无益,欣然断然决定撤退,带着龙儿朝海面飞去。   熊群亦踩着海水追上来,沉重的身躯竟然像冰一样漂浮在水面上。迫使欣然和龙儿不得不提升飞行高度。便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咆哮自上空传来。   欣然抬头一看,不禁苦笑。   “欣然哥哥,为什么停下来?”龙儿纳闷的问。   “龙儿,这下麻烦大了......”   “诶?”   “白龙又回来了。”   第二章 曙光站   六头白龙盘旋在冰川上空,自两翼朝红莲改和圣天使包抄过来。它们是最后撤退的那一批,觉察到冰川有异动,好奇的返回调查,果然给它们发现传说中的“炎魔巨人”。   嗯?还有一名白色的女巨人,貌似神族军团的光明天使,管它呢,炎魔也好天使也好都是白龙的宿敌。   红莲改与圣天使背靠背置身在白龙的包围下。龙儿胆怯的问:“欣然哥哥,我们怎么办?”   欣然打出八面浮游盾组合成盾塔,将圣天使至于精魔力场的庇护范围之内,沉声道:“六头白龙我们打得赢,可我担心它们会招来更多同伴......龙儿,我挡住白龙,你马上启动亚光速航行,飞到安全的地方向曙光站发信求救。”   “我带你一起走--”   “圣天使的能量不足以拖带红莲改,别磨蹭--白龙冲上来了!”   “了解!”   龙儿不甘心的展开光辉之翼,一闪身飞出包围圈。与此同时,六头白龙一起扑上来,白茫茫的龙息瞬间吞没红莲改。   火红的光辉在龙息里跃动。冻气与烈焰以天空为战场展开激烈交锋,龙息被灼热的精魔力蒸发成水汽,转眼便被寒风冻结成冰雹。炎之精魔力场亦不断收缩,仿佛奄奄一息的风中残烛。   欣然在群龙的围攻下苦苦支撑,过度透支的精魔力使得他神经刺痛,太阳穴突突弹跳,仿佛里面藏着一颗随时可能爆发的炸弹,魔晶石亦承受不住压力自中央向四周裂开道道细纹。   绝望的僵持终于到了尽头,一头低龄白龙在长时间喷吐龙息后呼吸困难,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包围圈出现了一道狭小的缺口。欣然等待的正是这一刻,迅速启动喷射引擎冲向喘气中的白龙,轮起盾塔猛力横削过去。白龙猝不及防,被盾塔锋利的边缘削断脖子,当场毙命。   其余的白龙见同伴被杀,惊怒的追上来。欣然一击得手后迅速拆开盾塔,遥控八面拖着火焰刀的浮游盾横扫群龙。   白龙的鳞甲非常坚硬,按常理,只能靠真气遥控的浮游盾是没办法对其造成伤害的。但白龙同时也是寒系亚种生物,龙鳞在杀伤力加倍的火焰刀面前脆弱的如同纸板。闪电般的交锋过后,又有一头白龙被火焰刀劈折翅膀,哀鸣着逃离战场。   红莲改遍染龙血伫立中天,八叶浮游盾绕身盘旋飞舞,威风凛凛的挡在受惊的龙群面前,仿佛冲出地狱的魔神。貌似威风,其实是假相。红莲改的能量仅够停在空中摆酷,如果白龙继续发起攻击,欣然绝对没有力气抵抗。   然而白龙没有动手,欣然凶悍的搏杀给它们带来了深深的恐惧。龙,尤其白龙,其实也有欺软怕硬的劣根性。它们不敢主动挑起争端,但又不甘心夹着尾巴逃走,于是在浮游盾的射程外盘旋,等候同伴前来助战。   欣然的心情和白龙完全一样,他也在等待援军,可惜比起白龙他的希望要渺茫的多。   龙儿脱离战场后立刻降落在一处冰山上,她在电子地图上找到曙光站的坐标,随即发出信号。其实以圣天使的超绝机能根本用不着求援。如果龙儿胆子稍微大一点,完全可以帮助欣然全灭白龙。遗憾的是这位小姑娘女王实在缺乏战斗经验,没能估算出敌我实力的真正水平。   信号刚发出去,援军没来,冰熊大军先一步发现了圣天使。它们围在山下,随手捡起冰块掷过来,或者干脆拆下身体的一部分作为炮弹。   冰熊是一种炼金兽,贝拉在创造它们的时候除了采用冰雪作为基本原料,还添加了暴风雪巨人的血浆。说白了,这些傻乎乎的家伙也有巨人的血统,使用投石攻击时会在精准和破坏力两方面获得天赋加成。不起眼的一块冰,在冰熊手中抛出来,威力绝不亚于火箭弹。   龙儿被困在枪林弹雨里抬不起头,只能撑起盾牌左绌右支,好不狼狈。祸不单行,硬脆的冰山在遭到冰弹连番轰炸后突然解体,轰隆一声巨响,圣天使连同破碎的冰体滑向海面。   龙儿急忙振翼飞离冰山,低空掠过海面朝欣然与白龙交战的地方逃去。冰熊亦施展货真价实的“凌波微步”在海面上穷追不舍。   追逐持续了数分钟,圣天使前方的冰面突然破裂,钻出一头黑色怪物,梭形的大脑袋前面伸出两条长臂,左手是巨大的钳子,右手却是嗡嗡转动的钢钻。龙儿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新的敌人,急忙拔剑自卫。   “圣国军的铠武士--不要冲动,这里是自己人--自己人!”通信仪内传来不甚清晰的话语。   “啊......太好了!”龙儿手抚心口,总算松了口气。她以为是曙光站的救兵赶到。可是又有些纳闷,如果是曙光站的人,不该称自己为“圣国军的铠武士”......   龙儿没时间想这些,急忙朝红莲改飞去。   空中的战斗也迎来尾声,白龙的同伴没有回来,倒是红莲改多了一位双胞胎兄弟。红黑双色的机械武士破云而来,手持杀气腾腾的长刀。一现身便二话不说冲入龙群,一式“太岁当头”将背对自己的白龙劈成两半。吓得其余白龙还当又来了一位炎魔巨人,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血色莲台与红莲改并肩而立,手牵着手亲昵的朝圣天使飞来。龙儿不认得血色莲台,更让她吃惊的是这部机械铠也在燃烧炎之精魔力场。   (这家伙是谁呀,看上去和欣然哥哥很熟悉的样子......唔,为什么我会有不好的预感?)   “小姑娘,刚才发送求救信号的是你吗?”红色机械铠的机师率先发问,嗓音是陌生的年轻女郎。   (机械铠和欣然哥哥的一摸一样不说,机师还是女人,好讨厌啊......)   龙儿气乎乎的反问:“你不是圣国军的铠武士,为何能收到我发出的信号?”   女郎爽朗的笑道:“在下是罗摩海军陆战队指挥官花左京,奉迪奥陛下之命特来支援曙光站,圣国与罗摩两国已经结为战略合作伙伴,因此我军可以收到圣国军的信号,怎么......这些事你都不知道?”   “呃,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耶......”   “奇怪,一个啥都不懂的新兵怎会拥有如此华丽的机械铠,该不会是偷来得吧?”   “呸!圣天使本来就是我的,你才是小偷呢!”龙儿气得涨红了脸。   “圣天使!这就是圣天使?”女郎大吃一惊。   “呃......没什么,我说错啦!”龙儿想起欣然曾警告她不许暴露女王的身份,后悔不迭。   红莲改挡在针锋相对的两位美女中间。欣然笑着告诉老情人:“左京老婆,用不着疑神疑鬼,你面前的那部铠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圣天使,坐在里面的小笨蛋正是鄙国女王陛下。”   “嘁,人家才不是笨蛋呢......原来你就是花左京呀,欣然哥哥经常说起你哩。”龙儿酸溜溜的说。   花左京在铠中躬身行礼,恭敬的道:“民女不知陛下亲临,多有冒犯,还望赎罪!”   龙儿见她口气谦卑,很是出了口气,笑盈盈的抬手道:“花小姐不必多礼,今后大家并肩作战,还是以姐妹相称比较方便,你认为呢?”   “嘻嘻~那当然好啦,我巴不得叫你妹妹呢。”花左京是个粗线条的姑娘,压根儿没想到女王陛下对自己的心上人情由独中,还觉得自己成了圣女王的姐姐挺光彩。不过就算了解,恐怕她也不会在意,女人里少有像她这么脾气豁达的。   “喂、喂,两位美女,攀交情什么时候都可以,能不能先帮我把下面那群冰熊解决了?”欣然换好晶石,重新启动红莲改。   “欣然哥哥我听你的。”龙儿抢先一步挽着红莲改的手,做出夫唱妇随的样子给花左京看。   “呵呵~原来龙儿妹妹认了小不点当哥哥呀,真好,这样一来小不点就变成我弟弟啦。可爱的小不点弟弟,半年没见,你有没有长高一点呢?”霸王花毫不掩饰对情郎火一般炽烈海一般深邃的爱意,驾驶血色莲台追上来,亲密的挽着红莲改的另一条手臂。   “见鬼!你关心的问题怎么和我老爸一样?多扫兴!”   “嘻嘻~因为人家是你老婆嘛,一家人、一家人!什么时候带我去拜访你爸妈?”   “干掉贝拉那老鬼婆再说,到时候你想不见都不成。”   (讨厌、讨谈、讨厌!又当人家不存在......)龙儿在一边吃干醋,气得把红莲改当成欣然狠掐了一把。   三人降落在冰面上。眼前正在上演一场别开生面的海战。一方是成群结队的冰熊,另一方则是花左京带来的三十台“极地海虎”。这是罗摩皇家兵工厂为极地作战特别开发的“海虎”加强版,除了招牌式的接弦战兵器“巨螯”和“钢钻”,还装备有鱼雷发射器,这对军费吃紧的罗摩政府来是破天荒的大手笔,可见迪奥的确拿出百分之两百的诚意与圣国军合作。   极地海虎的海战能力无与伦比,围剿冰熊理应费不了多少力气。可是罗摩军的铠武士也遇到之前发生在欣然和龙儿身上的麻烦,无论把冰熊破坏到何种程度,对方总是有办法起死回生。被迫无奈,只好发射鱼雷把这些生命力强悍的魔物炸成碎片。   这倒斩草除根了,可是鱼雷好贵的!发射一颗鱼雷好比把一桶银币撒进大海,别说罗摩军的铠武士心疼,就连欣然都觉得太浪费。建议左京老婆鸣金收兵,好汉不吃......不吃破财亏。   花女侠对老公的话那还不是言听计从?当即下令海虎中队结成方阵且战且退,欣然和花左京断后,龙儿也坚持留下。这种时候不盯紧点怎么行?   极地海虎不便上陆,一行人马只得沿着海岸线撤退。远远看见格陵兰冰原上空升起信号炮,一艘喷腾蒸汽的母舰飞驰而来。   欣然吃惊的问龙儿那是谁的部队。   龙儿笑着说:“还能是谁?当然是曙光站!”   “曙光站”其实是一艘巨型气垫船,欣然听说过这件事,但亲眼见过以后才晓得这家伙居然大到离谱!   说什么科学考察团据点?骗人!舰桥上群集的火箭发射阵、两舷的阳电子破城炮,首尾长达一点四公里的曙光号根本就是一座移动要塞。   圣天使、红莲改以及罗摩军同时收到曙光号发来的信号,一个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这里是圣国军驻北极科考团总部曙光站,我是站长列夫·拉斯普汀,女王陛下、苏骑士、花队长、罗摩海军的各位将士,大家一路辛苦了!”   欣然打量屏幕中那个相貌奇特的白胡子老头,忍不住想笑:原来著名的“魔杖之拉斯普汀”是一朵‘蘑菇精’。无怪欣然觉得好笑,坐在舰长室交椅上的拉斯普汀个头矮小,还戴着一顶大大的法师帽,可不就像一朵蘑菇?   “拉斯普汀卿,我军即将登舰,请予接洽,谢谢。”龙儿的口气里可没有半点不敬。她知道这位不起眼的老人家是圣国四位枢机卿中最德高望众的大魔导师。来曙光站工作之前,拉斯普汀曾任圣国魔法都市格拉斯的市长兼晶石学院院长,连圣杯之亚历山大那鬼才都对他的学识钦佩不已,自非寻常之辈。   “陛下与花队长请上舰桥休息,苏骑士,我有一个私人请求,可不可以帮我活捉一头冰熊?”   “活捉?”欣然一愣。   龙儿急忙发信告诉欣然:“拉斯普汀老先生是出了名的科学狂人,他可能要用冰熊做实验。”   “了解!”欣然微微一笑,问拉斯普汀,“其它冰熊如何处理?”   “哈哈~其它的就交给龙骑士对付,活捉这种事他办不到,毁灭可是他的拿手好戏。”话音方落,一台金色的机械铠跃下舰桥,庞大的体积在圣国各大名铠中唯有太阳神能与之比肩,下肢粗壮,双臂隐藏在护甲内,高高昂起的军帽宛如塔尖,无愧“巴比伦”的美誉。   巴比伦与红莲改擦肩而过的刹那,机师投来极度不友好的一瞥,欣然隐隐感到神经刺痛,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龙珏那个铁屁股果然在这里,真不想见到他啊......)欣然抓抓头发,苦笑着跟随巴比伦飞赴战场。   龙珏大步走向张牙舞爪的熊群,单手扬起合金战斧,凶猛的气势连置身机械铠内的欣然都清楚的感觉到。   一头不开眼的冰熊人立而起,挥起巨掌拍向巴比伦前胸。   龙珏亦不躲闪,熊掌尚未触及巴比伦便被一道看不见的力场挡下,强劲的重力波震得冰熊手臂寸寸断裂。龙珏突然轮起战斧,唰的一声将冰熊拦腰斩断。凝聚在斧刃的圣龙神功遽然爆发,将残尸炸得粉碎。   遭到毁灭性打击,冰熊亦无法再生。龙珏默不作声的闯入熊群,战斧左劈右斩,转眼间又砍倒数头冰熊,而对手的攻击根本无法突破巴比伦的超重力护罩,在触及这台重型战车的刹那便被碾得稀八烂。   欣然趁龙珏把这些倒楣鬼杀光之前生擒了一头受重创的冰熊,交给拉斯普汀的助手。回头再看,龙珏也不声不响的退回战舰前方的一块冰面上严阵以待。   不知是出于速战速决的目的还是示威给欣然看,龙珏收起战斧,将重力波集中于粗壮的下肢。冰熊不知大难临头,仍在前赴后继的冲上来。巴比伦突然一顿足,超重力波传入冰面,引发了一场强烈的地震。地震波以巴比伦脚下为原点迅速放射开来,冰面层层塌陷,厚达数十尺的冰川顷刻间裂开一道深渊,吞没了所有冰熊,碎冰雪泥冲天而起,仿佛天地倒转。惊心动魄的人为灾变过后,黑洞洞的深渊里回荡着黄泉路上冰熊的惨叫。   巴比伦转身向舰桥上的女王敬了个军礼,淡淡的说:“任务结束,请求归航。”   “准......准许归航,珏哥哥辛苦了。”   巴比伦登上舰桥,连同他的机师一起消失在格纳舱中不再露面,晚上庆祝会师的宴会也没有参加。   除了龙儿颇感遗憾,对于欢聚一堂的两国将士来说,这破坏狂不出场倒省得煞风景。   香槟、美酒、鲜花、美女,这些不应该出现在北极苦寒之地的好东西曙光站的餐厅里应有尽有,尤其龙琦与花左京的联袂出场,更使得戍守北极的单身汉深感惊艳,围在两女身边大献殷勤。花左京完全应付不来这种场面,想抽身和欣然说几句悄悄话都办不到,   龙儿倒显得气定神闲,首先以圣女王的身份发表演讲,对在曙光站工作的军人和学者大加慰劳,说到情动处两眼含泪,仿佛圣国的江山社稷全赖这艘海外战舰支撑。与会者也被这位青春美丽的陛下煽情煽到热泪盈眶,无数次高呼“女王万岁”打断演讲,为国效命的决心全都写在脸上,恨不能马上去参加敢死队。   演讲之后,龙儿擦擦眼泪,丢下忠诚的臣民不睬,很潇洒的挽着欣然的手跑去舰桥看雪景。其实是想找机会打听欣然和花左京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口口声声老婆老公肉麻得要死,不至于真的订婚了吧?这是龙儿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拉斯普汀兴冲冲的跑过来,很没眼色的告诉龙儿:“启禀陛下,来自圣都的仆鹏运输队到了。”   “哦,这样啊......真不巧,我刚才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拉斯普汀卿,麻烦您替我招待他们好了。”龙儿懒洋洋的说。(什么好消息,真罗嗦!人家正在谈恋爱耶,这种事不要烦我啦!)   “既是这样,陛下请回卧房休息,为臣便不打扰了。”   “嗯。”(快走快走--没见人家正忙着嘛。)   “苏骑士也一起去吧。”   “耶?”龙儿杏目圆睁。心想这老家伙该不会是专门来跟我作对的吧。   “找我有事?”欣然好奇的问。   “仆鹏中队送来最新量产的烈火先锋,法王猊下特别交代请苏骑士负责验收。”   “姐姐的烈火先锋完成了?太好了!我这就过去!”欣然眉飞色舞的说,“龙儿,你先回房休息,我去叫左京陪你。”   “呃,可是我......唉......好吧。”龙儿小嘴撅得老高。   欣然知道她不开心,微微一笑,突然低头在小女王额头上吻了一下。悄声道:“好龙儿别撒娇,乖乖的听话,晚上我给你讲故事。”   “啊呀--你好讨厌,怎么可以在拉斯普汀先生面前这样无礼......”龙儿一下子跳开,粉靥生霞不胜娇羞,好似受惊的小兔子。   “咳咳~嗯,我没看见,我老眼昏花,我什么也没看见......”   (哼!看见我也不怕--欣然哥哥迟早是我的~)龙儿锤了欣然一拳,装作生气的样子走开了。然而想起欣然刚才哄自己时说得那番话,不由得芳心激荡,唇角泛起羞喜的微笑,恰被迎面走来的花左京看见。指着她的鼻子大惊小怪的嚷道:“哇!龙儿妹妹你脸好红,是不是喝醉啦?“   “左京姐姐,人家头好昏哦,扶我回房好么?”   “噢噢~原来圣女王是一只小醉猫,这可是件大新闻哪......“   “好丢人呢,你不许告诉别人哦。”   “放心放心!我花左京出了名的守口如瓶保密大王!以后你有秘密一定要和我分享!哈哈哈哈~”   真的吗?事实却是短短十分种后,全舰人都知道女王陛下是醉猫。   第三章 暗黑龙   来自圣都的运输大队降落在舰桥上,二十头仆鹏送来四十台“烈火先锋”。机师全是从圣国各大铠武士兵团内挑选出来的精英,人人都有一身过硬的本领,来北极之前还接受了为期两个月的极地作战特训。   拉斯普汀体谅飞行员和机师们旅途疲惫,特准他们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明天再安排觐见女王的仪式。自己则带着欣然来到格纳库。四十台烈火先锋静静的陈列在库房内,有如一群整装待发的红衣武士。   欣然随便选了一台坐上去,熟练的启动引擎,进行了几个简单的调试动作。烈火先锋的操作感相当棒,作为以爆发力见长的火属性机械铠,其关节的灵活性和动作的流畅性竟然不亚于风属性机械铠。开启喷射引擎之后仍可轻松的控制住节奏和方向感,这让欣然很是吃惊。至少在操作系统的设计上,红袖的技术水平已经接近甚至超越了亚历山大。   烈火先锋是为远征北极而专门设计出来的,因此各个方面都凸出了寒带作战的特性。红袖参照梵厉尔的设计范例,采用双重骑兽变形系统,除了普遍采用的“行军营”以外,还可变形成“机动雪橇”便于冰上行军。   最能体现出她独具匠心的地方是武器的设计。   烈火先锋的所有武器都是基于对抗海洋巨人的前提创造出来的。远程攻击有外置于机械铠背上的大型喷火枪。中距离作战的利器是置于机械臂内侧外挂武器夹舱内的飞尘手雷。手雷爆炸后散布出大量经过炼金术处理的飞尘,可以持续笼罩直径六十米的区域十到十五分种,在此期间八级台风也没办法把飞尘结界吹散。   海洋世纪末期,贝拉和她的信徒遭到库索天神的诅咒,终生不得靠近尘土。这诅咒直到千年后的今天仍然有效,尘土对海洋巨人来就如同毒药一般可怕。正是基于海洋巨人的这一弱点,红袖才设计出飞尘手雷。但实战效果如何,她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圣国境内找不到海洋巨人给她做实验,最后的检验只能在曙光站完成。   “苏骑士,烈火先锋的状态怎么样?”   “好极了,拉斯普汀先生。”   “实验场已经准备就绪,如果没有其它问题就请进入实战模拟阶段。”   欣然举起机械臂打出OK的手势,驾驶烈火先锋进入格纳库中央的环形实验台。工作人员在实验台内铺了厚厚一层雪,并将一只大铁笼推上实验台。笼内关着之前活捉的冰熊,处于魔法催眠中。   一切就绪后工作人员撤离现场,只留烈火先锋和冰熊在实验台内。拉斯普汀念诵咒语,在实验台周围施加魔法结界,为实验的安全进行做最后的准备。   拉斯普汀解除催眠魔法,笼中的冰熊一骨碌爬起来,挥起神力惊人的熊掌猛击铁栅栏,转眼间便破笼而出,吓得旁观的工作人员面无人色,不禁替欣然和烈火先锋捏一把冷汗。   “呵呵~大块头,你还挺精神的嘛,来--尝尝这个!”面对狂暴的冰熊,欣然一脸轻松的笑容,扬手掷出一枚飞尘手雷。   手雷砸在冰熊身上立刻爆炸,随即撒开飞尘结界。冰熊的小腹被炸开脸盆大的窟窿。由于是在雪地上,这样的创伤对它而言根本不算什么。然而散布在周围的飞尘却给这号称不死之身的魔物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沾染尘土的皮肤迅速溃烂,创口也因受到尘土感染无法自动愈合。冰熊没有眼睛,全赖冰冷的身体吸收红外线来寻找敌人,飞尘结界屏蔽了他的感知能力,使得这头倒楣的魔物处于失明状态。这些负面影响使得冰熊陷入恐惧,它试图逃离飞尘结界,可是受尘土的影响行动变得异常迟钝,好不容易蠕动到结界边缘,便被欣然以喷火枪迎头痛击。   遭到烈焰袭击后冰熊的身体立刻融化,燃烧的油汽粘在皮肤上,继续消耗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力。欣然没有急于杀死冰熊,还有最重要的近战武器“S-军刀”没有通过检验。   他耐心的等待飞尘结界消失,冰熊渐渐恢复活力,吸取雪地的精气重塑身体。   吼吼--吼吼--   重生的冰熊怀着报仇雪恨的渴望,气势汹汹的扑向烈火先锋。   欣然丢下喷火枪,自腰间拔出长达六尺的S-军刀。由于材料是陶瓷,与巨大的外观相比,军刀的重量意外的轻巧。   冰熊近身的刹那,欣然启动喷射引擎。烈火先锋迈出敏捷的步法自冰熊腋下低头闪过,随即双手握刀转身横斩,一击削落冰熊的头颅。   欣然持刀在手凝神侯敌,根据与冰熊作战的经验,他知道对手没那么容易挂掉。然而出乎预料,身首异处的冰熊倒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尸体慢慢的溶化成一滩冰水,只留下一颗透明的圆球。   (奇怪,怎会这么容易就死了?)欣然莫名其妙的看着军刀。这时通信器上跳出拉斯普汀的笑脸:“苏骑士,实验圆满结束,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呃,结束了吗?我还以为......”   “很意外?”   欣然点点头,说:“烈火先锋的操作指南里没有关于S-军刀的详细介绍,拉斯普汀先生,你知道这武器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吗?竟能一击杀死冰熊,太不可思议了......”   “呵呵,略有所知,我们等一下再谈。”   “了解。”   欣然把机械铠交给整备士,满腹狐疑的走进拉斯普汀的办公室。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办公桌,四壁是书架和酒柜。拉斯普汀爬上梯子(没办法,个头太矮小......)打开酒柜,取出一瓶珍藏多年的葡萄酒。   “苏骑士,让我们为烈火先锋和设计出这完美杰作的法王猊下干一杯--”   为姐姐干杯,欣然自然乐意奉陪   拉斯普汀美美的品了一口酒,眯着眼睛叹道:“苏骑士,请原谅我只能在这种场合向你讲述关于S-陶瓷技术的细节,因为这技术实在太宝贵,军方和教廷不希望太多人了解它的存在。”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欣然笑着说。   拉斯普汀老脸一红,窘笑道:“苏骑士太见外了,就算我不说,你也能从法王那里了解到。”   “那倒也是,我想姐姐也不会瞒着我的,拉斯普汀先生,咱们言归正传好了,S-陶瓷就是我姐姐用来制造军刀的材料?”   “没错,它的硬度与韧性不亚于优质钢材,而对低温和高热的耐性则远远超过一般的金属,这是圣国创建以来所发现的最有价值的材料,而S-陶瓷的发明人,不用我说你也猜得到,正是当今法王猊下。”拉斯普汀话语里流露出真诚的钦佩。   欣然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我明白S-军刀为何对冰熊一击必杀了,因为陶瓷也是泥土的产物。”   拉斯普汀笑道:“你的思路完全正确。我曾对冰熊这种魔物做过一点不太成熟的研究,发现它们体内藏有一颗球状冰属性魔晶石,只要这颗魔晶球不被损害,无论冰熊的身体被破坏到何种程度,总是可以以就近的冰雪作为材料,在魔晶球的引力下汇聚成新的身体。”   “换句话说,想杀死冰熊,就只有找到魔晶球并摧毁。”欣然顺着拉斯普汀的思路说。   “我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过很快便打消了。”   拉斯普汀品了口美酒,继续道:“我解剖过许多冰熊,发现它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收藏魔晶球,有的甚至藏在脚底,从外观来看,魔晶球的色泽与冰块是完全一样的,我们根本没办法确定它究竟被藏在哪里。S-军刀能杀死冰熊,大概和库索神的诅咒有关......”   “就如同银质武器对狼人的特效?”欣然问。   “正是这样,苏骑士,你真的很聪明。”拉斯普汀赞许的笑道。   欣然羞笑着搔搔头,正色的问:“拉斯普汀先生,就算S-陶瓷有这些好处,似乎也用不着加以特别保密,难道另有隐情?”   拉斯普汀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苏骑士,圣国建立一百二十年来,机械制品的来源一直依赖机械树的果实,关于机械的知识也难以广泛普及,你认为原因何在。”   “缺少人才。”   “这只是官方的说法,机械术是一门很复杂的技术没错,但是这世界上聪明人多得很,再复杂的东西也有人学得会,圣国无法普及机械术的真正原因有两点,其一是飓风浩劫留下的后遗症,使得人们畏惧机械产物,其二是因为中洲缺少铁矿。”   “铁矿......我明白了。”欣然终于知道S-陶瓷技术为何被圣国政府视为无价之宝。   “到目前为止,制造S-陶瓷的技术只有法王猊下一个人知道,不久前,她在教廷的高层会议上宣布会在四年任期满后把这项技术公布出来,我觉得这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拉斯普汀忧心忡忡的说,“飓风浩劫给中洲造成的创痕至今尚未痊愈,如果S-陶瓷普及开来,机械术的发展恐怕再也难以遏制,人类的生活方式势必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谁也不能保证这改变不会影响到圣国的和平。”   “您认为应该怎么办?”   “把技术保留在教廷,神会保佑它出现在应该出现的时代。”   欣然哈哈大笑,在拉斯普汀肩上用力拍了一下。“老先生,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想想未来我们的后代可以自由自在的乘坐陶瓷火车和陶瓷飞行器出门旅行,这样的生活不是很美好?神将人类的时代命名为‘泥土世纪’,不正是预言了S-陶瓷将改变我们的生活?”   “希望如您所愿,苏骑士,到底还是年青人想得开啊。”不管你怎么不情愿,未来终究是属于未来人的。   欣然来曙光站之前,拉斯普汀就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原以为只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交谈之后才发觉这年青人很不简单。   次日,龙儿在拉斯普汀的陪同下检阅烈火先锋兵团,并将之命名为“曙光纵队”,寄望他们趋散北极上空的阴云,给危机四伏的中洲带来和平的曙光。   阅兵之后照例是欢迎宴会。这次花大姐学乖了,提前来找龙儿请假:“女王妹妹,我想借小不点用一下可以吗?”   龙儿避开众人的目光,悄声告诉花左京:“可以借给你,但是天黑前要完整的还给我。”   “没问题!”花左京爽快的答应。拉着欣然的手一溜烟的跑开了。   “喂,我们去哪里?”欣然狐疑的问。   “一直待在房间里你不觉得憋闷吗?我的小不点,大姐带你出去游山玩水。”   (疯了吗?外面零下六十几度唉......)欣然不太情愿换上防寒服和登山鞋,跟着花左京离开曙光号。   花左京照旧只穿一件单薄的黑色风衣,置身在寒风刺骨的北极户外,非但不觉的冷,还显得精神振奋。欣然见状钦佩不已,心想不愧是在北国长大的女生,抗寒能力和企鹅有得一拼。   乘坐电动雪橇飞驰在冰川上,欣然环顾四野,苍茫的雪原与陡峭的冰山在日光下闪耀着冷艳的光辉,别有一种遗世孤立的悲壮之美。因为有了雪橇上的少男少女,又添一分妙不可言的人间烟火。   欣然低头咬住厚厚的兽皮手套,用力把手拔出来。取出从比离身的铅笔描绘眼中所见。雪橇上没有速写纸,他便随手画在风衣下摆。花左京听见笔尖滑动的沙沙细响,还以为是欣然冷得打哆嗦。于是在就近的冰山下停住雪橇,回头嫣然一笑:“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吗?”眼中满怀期待。   欣然心中涌出一串炽热的涟漪,捧起花大姐被风吹得通红的脸颊笑着说:“爬冰山?”   “真好,你还记得......”花左京激动得偎依在欣然怀里,眼中含泪。   欣然扯开围巾,让女孩瓷器般光滑凉爽的脸蛋儿紧贴在自己胸前。心上人的体温和气味使得花左京陶然欲醉,眯着眼睛趴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欣然在她背上轻拍一下,柔声道:“懒猫儿,起床啦。”   花左京一骨碌爬起来,笑嘻嘻的道:“咱们比赛,看谁先爬到山顶。”说罢腾身飞上冰面。   欣然搓搓手,跟随她的脚步追上去。冰面既滑且硬,赤手攀登很危险,但对武功超绝的花左京和欣然来说却构不成障碍。几分钟后两人同时到达山顶。   从高处向下眺望,北极冰原尽收眼底,雪地上强烈的反光刺得人无法久视,曙光站也变得好似火柴盒一般渺小。   花左京低头自言自语:“小不点,站在这地方,你会感到寂寞吗?”   欣然愣了一下,笑道:“有你陪着,怎会寂寞。”   “是啊......有人陪伴就好了,”花左京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呼吸变成雪白的霜粒,眼神变得异样迷离。   “从前老爸来北极工作时我也跟着一起来,经常一个人爬冰山,每次都会由衷的感到寂寞,去世的母亲就葬在冰山脚下,想起她难免伤心落泪,那时候就希望有个人陪我一道爬冰山,听我说不好意思告诉别人的心里话......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该多好啊......可惜身边总是一些讨厌的家伙,半个好男人也没有,直到遇见你......”   花左京给欣然的印象一向是坚强而快乐的,难得见她表露出多愁善感的一面,心想,该不会说着说着就扑到我怀里失声痛哭吧?不由得紧握住她的手,希望以此帮助她摆脱不快的回忆。   花左京当然没有哭。她笑了。侧过脸来大胆的凝望着欣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小不点,我可以向你求婚吗?”   “诶?”   “诶什么诶,我是认真的!”   “可是女生向男生求婚......这个、这个,似乎不太合乎规矩......”   “我才不管什么规矩,你愿意就点头,不愿意就明明白白的拒绝,我等你回答。”花左京屏住呼吸,紧张得冒汗。她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不止一次听人(很多时候是她的情敌)说起欣然曾对父母发誓不愿结婚,可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已无法后退。她觉得与欣然的感情已经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再拖下去只会累得自己心力交瘁,在别人眼中她是四海为家的游侠,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花左京毕竟是个女人,她需要一个丈夫来爱她,保护她,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可不可以换我向你求婚?这样我会觉得比较有面子--”   “你--坏蛋!你真是坏死了!”花左京哭了,喜极而泣。超乎想象的幸福使得她像小女孩似的撒起娇来,“小不点,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不可以!只允许我求婚你接受,反之则不行,因为从一开始就是我先主动追求你的嘛。”   “拜托......我的女英雄,自大也该有个限度吧?最开始明明是我在酒里下药把你弄上床的--”   “咦?在酒里下药,真有这回事吗......”   “呃,没、没什么--我胡说的!啊,那边风景不错!”欣然拔腿便跑。   “站住!你给我说清楚--”银铃般的笑声飘飞在冰川上,幸福的男女在爱河中追逐。   欣然跑出没多远,忽然感到脑中一阵刺痛,失神之下失足滑倒。他没有立刻站起来,脑中的刺痛转为麻痹,使他无暇分心。   “小不点,你怎么了?”花左京心疼的扶起欣然。见它脸色很差,还以为是冻得,连忙解开外套,把欣然紧紧的裹在怀里。   枕着柔软的乳房,情人的体香使欣然精神一震,渐渐从精神压迫中恢复。他闭上眼睛,放射出一道精神波动,小心翼翼的朝着刺激传来的方向搜寻。   很快收到念动感应。很熟悉的感觉,有点像......像黑天使!   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存在高浓度的负能量结晶体,并以精神波动为载体,持续向四周辐射负能量射线。   普通的生物无法辨识这种波动,欣然也是因为拥有飓风巨人的血统精神力特别敏锐才在无意中觉察到,还差点被那充满敌意的精神波刺伤大脑。   “可怜的小不点,摔痛了没有?”温热的香唇替欣然吻去舔去脸上的雪花。   这里是冰山的另一侧,雪水在山脚下融化成小河,汩汩流向冻海。   “左京老婆,你发现没有,这里的气温比别的地方高很多,这附近有没有很奇怪的矿山?”   花左京略一思索,笑道:“矿山没有,温泉倒是有一眼,而且是黑色的。”   欣然精神一振,翻身跃起。“在哪里?快带我去看!”   花左京带着欣然绕过小河来到一处群山环抱的湖上。花左京所说的温泉,指得就是这座湖泊。湖面上飘荡着牛乳般洁白的蒸汽,扑面而来,热气熏人。   湖水看起来漆黑如墨,可是盛在瓶子里再看,却又成了普通的透明水质。湖面附近负能量浓度极高,欣然确信能量源就潜伏在湖底。那怪物喷出来的呼吸里含有丰富的反物质,与泉水发生对消反应,致使水温异常上升。   “小不点,据说泉水里藏着一头龙。”花左京煞有介事的说。   “龙?”   “暗黑龙霍德尼德,好像是这名字。”   (暗黑龙......海洋巨人的遗族吗?)欣然怀疑。他又一次朝黑泉深处放出精神波。暗黑龙霍德尼德,目前只能假设是它,同样以负能量精神波回敬。   不但物质界存在对消反应,精神领域同样存在,只不过负属性的精神波极为罕见,就连生活在黑暗大陆的负属性生物,比如吸血鬼,也只是肉体中含有极少量反物质细胞,精神还是正向的,不然的话根本没办法与普通人交流思想。(就像水与火无法直接接触)   精神波遭到负精神对消后产生的精神破坏力好比看不见的子弹,朝着双方的神经中枢猛烈扫射。欣然痛苦的脑袋发炸,湖面亦掀起波澜,显然对方也不好过。   就在双方痛苦僵持之时,欣然体内的另一个灵魂替他切断了精神波。   “老大......谢谢你救了我。”欣然喘着气说,“黑泉里的怪物好厉害......”   “知道厉害就别轻举妄动,两百年前我杀它的时候也费了好大力气。”   “我不太明白,如果暗黑龙两百年前被你杀死,为何今天还会放出精神波与我对抗......”   “因为它又复活了。”洛基解释道,“暗黑龙是能量的结晶体,没有真正的肉身,所以也不会真正死亡,只要它的灵魂存留在黑泉中,花上两百年时间便可吸收负能量重构身躯。”   “这么厉害的家伙,我们还是别去招惹的好......”   “我又何尝想招惹霍德尼德,可是为了某个原因,两百年前我必须得到它的心脏,而现在,你也必须面对同样的挑战。”   “老大,求你了,不要难为我......”欣然可不想和负能量凝结的妖魔之龙在黑泉里拼命,况且对方又是不死之身。   “你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封印贝拉需要一块极品暗晶石,在中洲,只有暗黑龙的心脏是品质够纯的暗晶石,让我算算......无错,现在距离暗黑龙重生还有十天,到时候海洋巨人一定会来抢夺暗晶石,你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杀死暗黑龙。”   “海洋巨人为什么不在霍德尼德复活之前下手,岂不是可以永绝后患?”欣然不解的问。   “霍德尼德很强大,贝拉眼下尚未冲破封印,无法亲自动手,她手下的喽啰不敢招惹霍德尼德,况且黑泉是负能量环境,正属性生物一靠近就会被负射线杀死。”   “......我不也一样会被杀死?”   “你是半吸血鬼,对负能量的抵抗比较强,况且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欣然搔头想了一会儿,又问:“黑天使上面不是装有一块极品暗晶石,拿来封印魔母不行吗?”   “取下暗晶石黑天使就无法启动,你拿什么和魔母拼命?”洛基冷冷的反问。   “知道啦!”(真是的,每次都害我去拼命,被你附身算是倒了大楣......)   欣然站起身朝山下走去。   花左京跟上来,担心的问:“小不点,你该不会想找暗黑龙的麻烦吧?”欣然刚才的自言自语她都听见了。   “嘿嘿,让你说中了。”   “我陪你一起去!”花左京左手挽着情郎,右手牢牢的握着太岁刀。她不会像其它柔弱女子那样埋怨心上人的冒险行径,只求与之患难与共。   欣然当然理解花大姐的心情,捧起纤手感激的吻了一下,笑道:“谢谢老婆大人关心,不过现在还用不着紧张,咱们先回曙光站,下水屠龙之前我得先准备好‘救生衣’。”   “怎样都好,我听你的。”花左京甜甜的笑道。   第四章 三王会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欣然和花左京返回曙光站,把关于暗黑龙的事情告诉龙儿和拉斯普汀。   龙儿对霍德尼德一无所知,既然欣然有不得不屠龙的理由,她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拉斯普汀在曙光站工作多年,对霍德尼德的底细了解颇深,知道这怪物极不好惹,提议把曙光站迁到黑泉附近,以便观察暗黑龙的活动规律,同时集结舰上兵力,协助欣然屠龙。   曙光站连夜启航,同一时间,龙珏悄然离开战舰,独自走向冻海。   在启明星的指引下龙珏找到通往北极魔宫的冰上通道。他摘下面具,将精神集中于眉心的贝拉纹章。   纹章射出一道宝蓝色光华,笔直的照在冻结的海面上。冰面无声无息的敞开,一匹天鹅绒般柔软的黑色布状物体自水中浮现,铺展在他脚下。这是一头“神行鳐”,海洋巨人用以代步的马车,不过看起来更像“魔毯”。   龙珏举步踏上鳐背,神行鳐随即下潜,飞快的游向位于海心深处的北极魔宫。龙珏在海中呼吸自如,这是贝拉纹章给予他的特殊能力,但龙珏还是不喜欢海洋,海水会使他的钢铁身躯生锈,而且深海的水压也使在陆地上生活惯了的人觉得不自在。   通往北极魔宫的这一段路程,使龙珏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绝非真正的海洋巨人,他在这地方找不到回家的感觉。   神行鳐在一栋宏伟的高塔前停止游动,面前是一扇高耸的石门,镶嵌着美丽的贝壳和华丽的宝石,在没有阳光的海底闪耀着充满魔力的光辉。   龙珏再次以贝拉纹章照射石门。门扉轰然敞开,送来远古的回声。龙珏的心跳不由加快。世界上只有魔母贝拉能使他体会到紧张的感觉。   然而等候他的却是萨拉丁,海洋巨人的大哥。   “法路因,再见到你真的很开心。”萨拉丁微笑着站在门前,穿着打扮与在陆地上生活时并无差别,少了“卡洛特·萨菲罗斯”招牌式的油滑,多了海洋贵族雍容华贵的气派。若非眉心那颗闪耀着蓝光的纹章,谁也不会怀疑这位温文儒雅的人类青年就是贝拉的长子。   “我也一样,萨拉丁大哥。”龙珏口是心非的说。哪怕他再怎么傲慢自大,在萨拉丁面前还是得表现得恭敬一点。早在人类被天神创造出来之前,这男人已经是八百万海洋巨人的皇太子。   “我听说你两个月以前就到了北极,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想起回家?”   “因为母亲并没有召唤我。”   “呵呵,不愧是‘深渊’法路因,总是那么低调。”萨拉丁微微一笑,拉着龙珏的手说,“带你去见母亲,你一定很想念她吧。”   龙珏点了下头,重新带上面具。   “在自己家里没必要戴这东西--”   “对不起,萨拉丁大哥,我习惯了。”龙珏不想让萨拉丁看出来他其实并不想见到贝拉。   一位娇柔可爱的睡美人,同时亦是一头沉睡的凶兽。   这是龙珏对贝拉的感觉。多年前他初次来到北极魔宫,曾为贝拉绝美的容颜而惊艳,以至于忽略了她那丑恶的一面。他以为自己幸运的邂逅了一位真正的女神,可当他得到渴望的东西,回头再看,才发现贝拉不但拥有天使的容颜,还有着魔鬼的身体。   海洋巨人的两位王子穿越遍镶夜明珠的深海走廊,盘旋而上,来到魔宫最顶层。这是一栋庞大而富丽堂皇的宫殿,黄金为墙,白玉为砖,象牙色的地板是海龙的骸骨打磨而成,光滑如镜,色彩鲜明的壁画描绘着海洋巨人在属于他们的世纪中创造出的辉煌文明。   而今壁画上繁华的都市早已在天神的震怒下化为泥沙,只有这座“珊瑚宫”保留下来,给侥幸逃过神罚的海洋巨人留下一方生存空间。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用不了多久,沉睡在万魔窟中的八百万海洋巨人将与魔母贝拉一同苏醒,君临尘世,夺回失去的荣光。   珊瑚宫的正中央是贝拉的寝陵。姑且这么说吧,虽然她没有真正死亡,但毕竟在这里沉睡了一百二十年。   寝陵是一座五角星形状的水池,注满淡蓝色的炼金药,除了提供维持生命的营养,还有养颜美容的效用。贝拉的性格远没有她的力量那么完美,她其实既敏感又脆弱,还有点自相矛盾,她的美丽曾让天神砰然心动,可她却总是怀疑自己不够漂亮。   贝拉尊贵的玉体便沉睡在池水中。由于被洛基封印,她无法使用魔法维持人类的躯体,展现在龙珏面前的是她的海洋巨人本尊。   百合花般恬美的睡脸,眉心一点蓝色印记恍若无暇的宝石,浓密蜷曲的长发披散在赤裸的胸前,仿佛一朵蓝色的睡莲,遮掩着丰盈秀挺的酥胸。莹白细腻的肌肤,瘦削的香肩,盈盈一握的细腰,光洁平坦的小腹,直到浑圆修长的美腿......   再往下,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魔躯。贝拉膝盖以下的肉体酷似一朵硕大的水母,摇摆着无数蓝色触手在池水中冉冉浮动,宛如万蛇攒动。   龙珏摘下面具,强忍内心的恐惧朝水中的贝拉顶礼膜拜。   “贝拉母亲,我回来了......”   “哼!你也有资格称她为母亲吗?法路因,你只不过是个充数的,别再假装自己是海洋贵族了。”水池中冒出少年的声音。   龙珏面无表情的望着水池,炼金药液中隐约浮现出巴巴罗萨的身影。这傲慢的美少年将一扇巨大的贝壳盖在贝拉身上,似乎不愿意让别人瞻仰母亲的玉体。他旁若无人的跪在贝拉身旁,捧起母亲的纤手深情的亲吻。   “妈妈......美丽尊贵的贝拉神,您一定不希望被讨厌的家伙打扰吧?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巴巴罗萨才有资格陪伴您,保护您,只有我才拥有配得上您的才智和美貌......”   龙珏觉得恶心,侧过脸去问萨拉丁:“你弟弟是不是脑子有病,竟然对自己的母亲说些亵渎的话......贝拉神不会生气?”   “如果母亲醒着,巴巴罗萨绝不敢这么放肆,他被创造出来没多久母亲就睡了,这孩子只顾寻找失去的母爱,却对母亲严厉的一面一无所知。”   “你最好管管他,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吃苦头。”   萨拉丁摇头笑道:“他还年轻,不懂事也是情理之中,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好对他太苛刻,况且母亲很溺爱他,就算干出荒唐事也总是护着他,随他的便好了,生活会让他成熟起来。”   “贝拉神何时苏醒?”龙珏更关心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留在这里的只是母亲的肉身,她的灵魂住在别处。”   龙珏还待深问,萨拉丁先行转移话题。   “不谈这些,我带你去看一件好东西--巴巴罗萨,别胡闹了,你也一起来。”   萨拉丁绕过水池,来到珊瑚宫的御座前。这曾是贝拉的宝座,现在空荡荡的椅面上摆着一只两米多高的青铜古瓶,敞开一丝的瓶口冉冉冒起黑烟,笔直的升上天空,不知飘往何处。   “法路因,圣都的天气最近怎么样?”   “冷得要死,为什么突然问起天气?”   “呵呵,还记得零度计划吗?我从前对你说起过。”   龙珏恍然大悟,望着古瓶自言自语:“这瓶子里装得就是贝拉神收集多年的太阴玄气?”   萨拉丁笑道:“无错,其中也有鄙人的一份功劳,别忘了我可是监察会的大老板哩。”   “萨拉丁大哥,你为什么不打碎瓶子,让太阴玄气一股脑的飞出去冻结全世界,这样半死不活的释放看着让人心烦......”巴巴罗萨没好气的说。   萨拉丁微微一笑,问龙珏:“法路因,你认为呢?”   “我也有同样的疑问,零度计划的最终目的是消灭全人类,缔造银色的凛冻世纪,为了达到目的不正应该速战速决?像现在这样耗下去差不多还要一年才能释放所有的太阴玄气,我担心夜长梦多。”   “缓慢释放是母亲的安排,为何如此我也不清楚,也许她希望能在世界末日之前见到苏公子吧......毕竟那家伙的前生是母亲的恋人。”   “胡说八道!”巴巴罗萨嫉恨的两眼冒火。每次听人说起贝拉与洛基的那段罗曼史,他都会嫉妒的发疯。   萨拉丁没理睬弟弟,双臂交抱,笑吟吟的望着太阴玄气瓶:“我本人也希望不要那么快就把玄气放光,人类果真应该被灭绝吗?说实话,我不这么认为,人类里面还是有很多有趣的家伙的,我有很多人类朋友,我真心希望母亲网开一面,在新世界中为他们留下一块生存空间。”   “萨拉丁大哥,恕我直言,你就是因为在人类中间生活太久,才会变得优柔寡断!”巴巴罗萨恨恨的说。   萨拉丁宽容的笑笑,没有和弟弟争辩,转而问龙珏:“法路因,你也这么认为吗?如果你也这么想,我可能真的要好好反省了。”   龙珏想起妹妹纯真的笑脸,摇头道:“恰相反,我也有割舍不下的亲人。”   “马屁精!”巴巴罗萨骂道。   龙珏慢慢的转过身去,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别欺人太甚,如果你不是贝拉神的儿子,我绝不会容忍你到现在。”   巴巴罗萨撇嘴冷笑:“少来威胁我!你这个人类叛徒,在真正的海洋巨人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够了,巴巴罗萨,我不许你这么对法路因讲话,任性也该有个限度。法路因,真抱歉,我这个笨蛋弟弟一定让你很为难吧?”   “无所谓,至少他比苏欣然顺眼多了。”龙珏淡淡的说。   “蠢货!别把我和那个垃圾相提并论--”   “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巴巴罗萨你仔细听着,苏欣然和曙光站的人正前往黑泉准备狩猎暗黑龙霍德尼德,如果被他们得逞,你那不伦之恋的对象恐怕要再一次被封印。”   巴巴罗萨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逼近龙珏:“畜生--我要割掉你的舌头!”   萨拉丁抬手按住弟弟的肩膀,惊讶的望着龙珏:“法路因,想不到你的嘴巴也挺毒,真是人不可貌相~巴巴罗萨,你给我安静下来!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绝不可以让苏公子得到暗晶石。”   巴巴罗萨负气甩开兄长的手,不可一世的说:“还用得着想吗?直接去把苏小子和那艘碍眼的破船毁掉不就得了。”   萨拉丁摸着下巴沉吟半晌,摇头道:“不妥,除了你我和法路因,海洋一族可用的兵力就只有冰熊和白龙,和圣国军硬碰硬恐怕得不偿失。”   “你想得太复杂了,对付那群愚蠢的人类,我一个人足够了!”   “自信很好,自大却要坏事,我认为应该在黑泉布下陷阱,等苏公子杀死暗黑龙咱们再出去坐收渔翁之利,反正留着霍德尼德那老妖怪迟早是祸害,借敌人之手将之斩锄亦是一举两得。”   巴巴罗萨不敢置信的吼道:“萨拉丁--你疯了!你怎会认为苏欣然能够杀死霍德尼德?难道你已经忘记那件事?”   萨拉丁好整以暇的道:“用不着你提醒,二十年前,为了寻找冰之魔法枪,我误入黑泉撞见霍德尼德,被他囚禁在泉底,直到十年后才被偶然路过的宋家父女所救。”   “连你都没办法战胜霍德尼德,苏小子怎可能有机会!”   “当然有机会,苏公子比我厉害多了!”萨拉丁笑着说,“这么明显的差距都看不清,巴巴罗萨,你真的危险了。”   “堂堂海洋太子,竟然向一个渺小的人类少年低头,萨拉丁大哥,你堕落的被我想象中更厉害!从今往后,我不再尊敬你,无论你打算怎么对付苏小子,我都不会参加!我有我自己的办法!”巴巴罗萨含愤离开珊瑚宫。   萨拉丁望着弟弟的背影,苦笑道:“你瞧,年轻气盛就是这样子。”   “他会后悔的,不,也许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萨拉丁不高兴的道:“不许你诅咒巴巴罗萨,他毕竟是我弟弟......法路因啊,黑泉之战你还是留在人类阵营,现在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我想也用不着我动手。”   “不能这么说,苏公子很强,单打独斗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咱们犯不着费力,自有人去对付他。”   龙珏想不出萨拉丁安排谁去对付苏欣然,但他没有问,就算问了萨拉丁也不会说。这家伙狡猾的很。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我亲手炖的章鱼,还有牡蛎色拉。”   “抱歉,我答应妹妹一起吃晚饭的。”   “可恶的妹控......滚蛋吧你,枉费我一片盛情!”   “喂,萨拉丁大哥,其实我觉得......”龙珏戴上面具,唇角微微含笑。   “怎么了?”   “其实我觉得你有时候很像苏欣然。”   “这我知道。”   “也许你们可以成为朋友,我听说贝拉神有意让他成为第五天王。”   “没可能了,苏公子不会接受的,比起虚无飘渺的第五天王,我更期待米兰达早日回来......”萨拉丁脸上飘过一抹忧伤。   “祝你早日和米兰达大姐破镜重圆,再见。”   “有空常回家,我和妈妈都很惦记你。”   两位北极天王象征性的拥抱了一下就此分手。谁也没想到,这就是他们的生死诀别。   第五章 天灵破   “阳电子破城炮准备完毕--”   “发射!”   两道红蓝相间的炮火破空射出,切碎巍峨的冰山。   庞大的喷气母舰从碎冰上空飘过,降落在黑色的温泉旁。舱门敞开,落下升降梯。一队腰挎军刀的红衣武士列队走下母舰,在泉畔警戒待命。   同一时间,格纳库中也在紧张忙碌。整备士将灰色的“外套”穿在红莲改身上。这是舰上的机械术士为方便欣然下水屠龙,特别为红莲改设计的“海战套装”。主体是一层厚厚的气囊,里面充满了氧气,除供给机师呼吸外还能大大减轻水压对机械铠的伤害。   欣然在龙儿、花左京和霍因海姆的陪伴下走进格纳库,检查整备情况。欣然对海战套装蠢笨的外观不太满意,这不符合他的美学--不过事关大局,他也只能委屈一下了。   “这是什么玩意,好似一条尾巴,”欣然望着连在气囊尾端的钢缆直皱眉。   “骑士阁下,这是我们为贵铠加装的保险索,”一名戴眼镜的年轻机械术士介绍道,“钢缆的另一端与舰上的电动机相连,机舱内置警报器,如果您在水下遇到意外,只要按一下警报器,电动机便会把机械铠吊上来。”   “那我岂不成了一条鱼?”欣然满脸黑线,他可不喜欢这种设计,“拆掉、拆掉!”   “这个......”机械术士面有难色。   “欣然哥哥,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还是留着吧,毕竟水下危机四伏,多一道保险我们就多放心一点。”龙儿柔声劝道。   “龙儿妹妹说得对,你以为是去游泳吗?任性的小不点,乖乖听话!”花左京拿出大姐姐的气派训斥道。   欣然耸耸肩,无奈的笑道:“既然你们喜欢‘尾巴’,就留着吧。”低头钻进机舱,检查武器装备,很快发现多了两样东西。回头朝机械术士勾勾指头,说:“老兄你过来,这个叉子是怎么回事?”   机械术士跟上去解释道:“是这样的骑士阁下,我们发现贵铠缺少近战兵器,所以特别加装了一杆合金鱼叉,它的威力--”   “拆掉拆掉!我是去屠龙唉,又不是捕鱼,要叉子做什么。”   “我向您发誓--鱼叉绝对是水下作战的最佳兵器。”   “这我同意,可是你不觉得对一头龙挥舞铁叉子是很可笑的事吗?”   “呃,总比赤手空拳强吧?”机械术士不服气的反问。   欣然哈哈大笑,摘下佩剑插入武器接驳舱,喝道:“小魔女,变成鱼叉给他们开开眼界!”   “真是的,又让人家变些丑丑的兵器......”朱诺娇滴滴的抱怨道。奥拉细胞在晶石能量的激化下体积涨大十倍,变成一柄红艳艳的鱼叉,与红莲改的机械臂紧密相连。   机械术士惊讶的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掉下来:“哇呀呀~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器铠化技术’吗,想不到骑士阁下对机械术也有高深的研究,佩服佩服!”   欣然摇头笑道:“我对机械术一窍不通,真正的高手是她。”说罢一指变成鱼叉的红魔女。   “就是么就是么,本姑娘岂止是机械术高手,简直是天下第......第三高手!”朱诺盘算了一下,不太情愿的把自己列在老怪物和红袖法王之后,“主人啊,如果你让我负责设计海战套装,小红莲就不会变成现在的丑八怪啦。”   “你这懒丫头还敢说,当初是谁提出要把海战套装的外形设计成螃蟹的?”   “咦,你不觉得螃蟹很可爱吗?而且在水下活动也很方便。”   “抱歉,螃蟹肉很好吃没错,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它哪里可爱!”欣然没好气的说。同时抬起机械臂,把胸前的外挂武器舱拆掉。   眼镜机械术士惋惜的直叹气:“为什么要拆掉呢,这可是我花了好大心血才设计出的便携式鱼雷发射器啊......”   欣然走下机械铠,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眼镜兄,如果霍德尼德会被鱼雷杀死,它也不配称‘暗黑龙’。”   “龙儿再见,左京老婆再见--不许哭丧着脸,要微笑着迎接本少爷得胜归来哦!”欣然登上红莲改,向送行的人们挥手微笑,随即封闭气囊。   “欣然哥哥,多保重......”龙儿追到升降梯前,含着眼泪叮嘱。若非花左京紧拉着她的手,龙儿真想不顾一切的钻进机舱和欣然一同下水冒险。   红莲改在正午时分下水,这是暗黑龙午睡的时刻。在此期间,千万不能在泉水中流血,否则暗黑龙会嗅到血腥味苏醒。这是洛基告诉欣然,欣然又转告给拉斯普汀特别当心的。   拉斯普汀忠诚的执行了欣然的计划。在黑泉周边布下一个极为庞大的水系结界,远看好似一只透明的锅盖,倒扣在黑泉上方。   结界的力量仅能避免血滴溅入黑泉,不足以阻挡冰熊和白龙的入侵。这些世代居住在北极冻原的魔物对“老邻居”霍德尼德的作息一清二楚,在红莲改下水的同一时间,聚集在山下的冰熊便开始行动。   他们顺着被阳电子炮炸塌的山隘侵入山坳,试图包围曙光站。拉斯普汀、龙儿、花左京站在舰桥上观望敌军,只见狭窄的山隘内结成一条长不见尾的白色长蛇,数以千计的冰熊迈着整齐的步伐朝湖畔推进,仿佛一条蠕动的山脉,沉重的脚步声震得黑泉掀起波澜。面对这阵仗,别说龙儿害怕的俏脸发白,连久经战火考验的霸王花也捏了一把冷汗。   “好家伙,这么多啊......”   “花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只有战它娘亲!”花左京忍不住说了句粗话。此时此刻她没有心情假装淑女。说罢转身走向格纳库。   “我也一起去!”龙儿追上来。   花左京抬手拦住她,柔声道:“龙儿妹妹,你最好留在这里。”   “可是人家想帮你嘛!”龙儿嘟着小嘴撒娇。   这些天她和花左京建立起一种奇妙的友情,欣然在的时候,她还是会嫉妒这个性格爽朗的大个子美女,可是欣然不在的时候,她却一步也离不开花左京,简直把她当成亲姐姐一般依赖。   毕竟龙儿才十七岁,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大女孩儿,兼是皇室独生女,免不了需要一个陪她玩耍、照顾她生活起居、偶尔听她讲讲知心话的同性朋友。从前充任龙儿姐姐兼保姆的人是银龙水镜,到了北极,这份感情就暂时转移到了花左京身上。   “小不点走前叮嘱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我这个人打架很在行,给人当保镖却没啥经验,所以你最好乖乖的留在舰上,这样我会放心的多,拉斯普汀先生也一定这么想吧?”花左京给拉斯普汀使了个眼色,希望老人家帮自己劝劝小女王。   拉斯普汀干咳一声,附和道:“花队长言之有理,我也认为陛下最好留在船上,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龙儿激烈的摇头,嚷道:“不行!我现在是以一个普通的铠武士而非圣国女王的身份站在这里,保护曙光号是我应尽的责任!如果在这里退缩了,今后还有何颜面......面对圣国百姓?”她本来想说如果这次又当胆小鬼,将来就没脸见欣然哥哥了。   龙儿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拉斯普汀为人谨慎,只有苦笑装咳嗽的份儿,不敢正面冲撞情绪激动的女王陛下。花左京私下里赞赏龙儿的胆识,但是又答应欣然照顾她在先,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身后传来铿锵有力的鼓掌声,恍若金铁交鸣。   龙儿含着眼泪转过身去,朝来人破涕为笑:“珏哥哥......”   温柔的神采自龙珏眼中一闪而过,沉声道:“陛下,你的勇气值得赞赏,但是你的责任并不在战场上--聪明的猎人不和饿狼肉搏,因为他有猎犬和猎枪。”   (可是大家并不是猎犬,是我的伙伴啊......)   龙儿心里不认同哥哥的观点,但她是个乖乖女,不愿意让哥哥失望,勉强放弃出战的请求。   “陛下请放宽心,你的安全我来负责。”龙珏乘上“巴比伦”,率领集结待命的烈火先锋前往隘口迎击冰熊大军。   “好大的口气,什么‘你的安全我来负责’,哼,我才是龙儿妹妹的保镖哩!”花左京不服气的撇撇嘴,发动血色莲台飞上天空。   龙儿失落的站在舰桥上,幽幽的默想,为什么我总是需要被人保护,其实......我......我更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所爱的人啊......神啊,请再多给我一点勇气吧!   如果说平时的龙珏是一口冷酷无情的军刀,那么乘上巴比伦的他便升格为狂暴的“战车”!当这尊金色的巨塔出现在山隘前方,不但冰熊大军惊愕的停止冲锋的脚步,就连追随在他身后的烈火先锋也感到一阵强烈杀气破体袭来,刺得头皮发麻。   龙珏名义上是烈火先锋的指挥官,但他自踏上战场开始就不曾下达任何命令,独自高举战斧冲入熊群。他从来不认为战争是策略的对抗,只把它当成发泄破坏欲的一个合理借口。   合金战斧闪过一道寒光,冲在最前面的数头冰熊一齐脑袋搬家。强劲的圣龙真气尾随而至,将尸体轰得粉碎。   冰熊,海洋巨人中最好战的一族,似乎被龙珏的气势吓呆了,并没有上前围攻,反而有几头冰熊傻乎乎的转过身去,挥起熊掌拍碎同伴的头颅。原来距离龙珏较近的冰熊觉察出他身上贝拉纹章的波动,这些等级低下的魔偶没有什么智慧,但也知道拥有贝拉纹章的人一定是海洋巨人中的贵族,换句话说,是冰熊一族的“老板”。   既然“老板”在毫不留情的轰杀同伴......那么该死的人一定是那些倒楣的同伴!   以上便是倒戈的冰熊的心路历程。好在龙珏有意克制贝拉纹章的影响力,受到魅惑的冰熊较少,不至于引起旁人的疑心。   龙珏独自杀入冰熊大军的纵深地带,突然启动地震波诱发装置,一轮强劲的冲击波自巴比伦脚下放射出去,几乎将半径十米内的所有冰熊化为靡粉。   亲手屠杀大量冰熊,龙珏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他是北极四天王之一,可是他从来不把海洋巨人当成亲人,如果有必要,他会毫不犹豫的与萨拉丁或巴巴罗萨反目成仇兵戎相向,另一方面,他也不把并肩作战的圣国军铠武士看作同伴。   曾有一台烈火先锋贴在巴比伦背后作战,被龙珏无意中回手一斧劈碎脑袋,此后再也没有机师敢靠近巴比伦。早在他们来北极参战之前,就听说过龙珏的诸多传闻,其中‘误伤友军’一条是最出名的。   由于山隘狭窄,一台巴比伦就足够堵住冰熊进攻的路线。烈火先锋部队又不敢靠近这台无差别攻击的“绞肉机”,结成半月阵型在巴比伦的攻击范围之外加以援护,朝冰熊较为密集的地带投掷大量飞尘炸弹,炸得山上山下乌烟瘴气。冰熊受到粉尘干扰,一个个仿佛身患重病,战斗力削弱到只余两三成。   龙珏不屑于打落水狗,驾驶巴比伦踩着冰熊的尸体穿越隘口,继续朝敌军纵深地带冲杀。烈火先锋的机师可没有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思想,仍然结成紧凑的阵型朝前推进,以喷火枪围杀负隅顽抗的小股儿敌人,偶尔有比较强壮的冰熊冲到近前,也难免沦为S-军刀的刀下之鬼。   陆上部队的卓越表现给曙光站争取了反击的时间,午后一点零四分,龙珏与烈火先锋部队同时收到母舰发来的指令:十秒钟内,全军集结于舰桥轴线方向待命。   战士们知道这道指令意味着什么,立刻放弃战斗,朝指定方向转移。实在偏离轴线,来不及撤退的铠武士,索性就地卧倒。   十秒钟后,母舰两舷的阳电子破城炮朝着山隘方向开火,红蓝双色光流吞没了冰熊大军,转瞬间将七成以上冰熊化为蒸汽,只有处于母舰轴线方向的一小撮幸运儿避开了灭顶之灾,被擦肩而过的灼热光流烤得好似融化的冰激凌。   龙珏没有像其它人那样避开主炮。开炮的刹那,他启动了超重力护罩,高能高温的光束击中护罩后立刻弹开,没能给巴比伦造成丝毫伤害。不是龙珏装酷故意不躲闪,是巴比伦根本躲不开。   巴比伦的防御力在亚氏机械铠中是最强的,有一利必有一弊,它的机动性也是最差劲的。驾驶巴比伦二十年来,龙珏甚至已经忘记“躲闪”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迄今为止,还没有一种攻击是“超重力护罩”挡不住的。   经过阳电子炮的扫荡,残余的冰熊不足为害。龙珏把清理战场的工作转交给烈火先锋,掉头返回黑泉附近。同一时间,空中的战争也接近尾声。   冰熊大军发起攻击的时候,白龙一族也顺从萨拉丁的命令,前往黑泉作战。数十头白龙在空中盘旋,翅膀遮蔽了阳光。   与地面部队相比,曙光站的空军实力要单薄的多。   能够飞行的机械铠仅有血色莲台一号、二号和女王的座驾圣天使。   欣然驾驶红莲改潜入黑泉屠龙,龙儿无法出战,能够对抗白龙的只剩下花左京一人。   换做别的机师,或许不肯打这种实力相差悬殊的仗,花大姐则不然,单机对抗数十头白龙恰能满足她那严重过剩的英雄气概。不顾拉斯普汀的劝阻,独自升空迎敌。   花大姐虽然性格豪爽,却不是有勇无谋的笨蛋。她当然知道只凭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对抗成群结队的白龙,况且在湖面交战,万一不小心打破结界吵醒霍德尼德,水中的“小不点”就危险了。   多年的战场生涯使她练就了敏锐的战术直觉,她权衡利弊,很快想出一条妙计。   血色莲台升空后立刻引起白龙的注意。这些特别喜欢记仇的大爬虫想起之前曾有一个和血色莲台一摸一样的“炎魔巨人”杀害了很多同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窝蜂的冲上来围攻血色莲台。   数十道寒冰龙息扑面袭来,空中仿佛下了一层霜,连空气都要被冻结。   花左京张开炎之精魔力场严阵以待。此时双方距离较远,寒冰龙息不足为害。等到白龙冲到近前,她突然开动喷射引擎,掉头逃跑。   白龙的脑筋是直的,当然会穷追不舍,不知不觉中远离黑泉。   花左京一直飞到曙光站上空才停止逃跑,回头静候白龙上钩。   白龙见猎物不再逃跑,兴奋的竞相咆哮。它们采用最喜欢的战术发起攻击,先高高飞起,在阳光下展开雪亮的双翼,而后突然俯冲下来。   这时候如果猎物抬头观望,难免被龙鳞反射的阳光晃到眼睛,陷入暂时的失明。然而这一次白龙失算了。花左京根本没有理睬它们的攻势,一口气下降到舰桥附近。   迎接白龙的是集束火箭阵。   曙光号上的战士早已把白龙锁定,等到它们进入射程立刻发射火箭。   一排排火箭弹挟着利啸冲天而起,给这群傲慢的爬虫以迎头痛击。白龙自傲的坚硬鳞甲在高爆火箭弹的轰炸下片片碎裂,惨叫着跌落下来,如果是被多枚火箭一齐击中,当场便血肉横飞肢体碎散。   一波火箭发射完毕,空中下起血雨。白龙折损近半。血色莲台趁势冲天而起,展开太岁刀杀入龙群,转瞬间结果了数条负伤的白龙。等其余的白龙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她又一次逃回曙光战,而此时,第二波火箭阵也已上膛,敬候白龙自投罗网。   自然界最强大的生物,在人类高度发达的战争兵器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骄傲自负的白龙不甘心吞下失败的苦果,招来阴云,降下暴雪。   天气变得很糟糕,可是有什么用呢?曙光站是一艘科考兼探险战舰,上面有针对各种恶劣环境的先进设备,暴风雪遮蔽了炮手的视线,却无法阻挡雷达的探测,火箭弹一如既往的精准。   白龙丢下数具尸体,垂头丧气的避开曙光号,不敢靠近这艘可怕的“大鲸鱼”。花左京秉行穷寇莫追的原则,掉头返航。不料雷达屏幕上显示出异常的重力波正在急速接近,惊讶之下连忙启动喷射引擎升空闪避。   唰--   强劲的几乎清晰可见的冲击波自脚下卷过,空气剧烈颤抖,飘洒的雪花不约而同的猛然向上卷起,仿佛一匹被突然撩起的白色门帘。   聚集在黑泉上空的白龙突然向四周散开,动作仓惶凌乱,在空中翻滚跌爬,好像被一蓬被飓风吹散的白纸片。没有被吹飞的白龙要么身子扭曲成古怪的S形,要么被看不见的超重力冲击波压缩成可笑的肉饼,转瞬间喷血爆体而亡。   异常的重力波也影响到湖面上空的结界,一阵颤抖后从圆顶开始向四周碎裂。   龙血溅落湖中,荡漾出深紫色的涟漪。   花左京惊怒的回头望去,不远处的雪地上,巴比伦肩扛巨炮傲然耸立。   “白痴,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花左京迅速接通巴比伦,破口大骂。   令人窒息的宁静过后,电波里传来龙珏冷漠的回答:“我只是想帮你。”   喀喇--   机械铠落在泉底裸露的岩盘上,发出沉闷的回响,紧绷的钢缆亦随之松弛下来。   双臂交抱枕在脑后的欣然迅速坐直身子,熟练的启动引擎,驱使红莲改朝着霍德尼德栖身的巢穴游去。   钢缆再次被绷紧,在黑沉沉的泉水中伸展开来,成为红莲改与曙光站之间唯一的联系。   在深水环境下,雷达之类的仪器全然失效,欣然只能靠不停的放射精神波动来探测霍德尼德的所在。精神的控制至关重要,太强的话会把沉睡中的暗黑龙吵醒。   黑泉的底部出乎预料的宽敞,欣然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那条深入地壳的裂隙。   一道水中的峡谷,如果在陆地上,也许会遍生花草绿树吧?可在这死寂的水底,黑黝黝的峡谷里没有一丝生气,仿佛一张贪婪的大嘴。   一股股黑烟有节奏的自峡谷中冒出来,这是霍德尼德酣睡的鼻息。   欣然松了口气,刺杀熟睡中的暗黑龙远比与之正面交锋要轻松的多。   正在寻找潜入峡谷的路径,忽然湖上传来不祥的波动,似乎有强烈的振荡波从湖面掠过。   接着,欣然嗅到了血腥味。   (糟糕!)   欣然迅速漂离峡谷。   峡谷中冒出滚滚黑烟,凝而不散,汇聚成巨龙的形态。   暗黑龙苏醒了!   霍德尼德没有实体,这烟柱就是他的身躯。霍德尼德的样子更像东方神话中的龙,没有翅膀也没有爪子,反物质烟雾凝聚的身躯仿佛一条黑色的巨蟒,头颅是一团燃烧的黑色火焰,比地狱黑火更黑的两点邪光,是它的眼睛。   霍德尼德午睡正酣,突然被吵醒很是不悦,朝红莲改喷出一道暗黑龙息。   红莲改的装备全是正物质,与蕴涵大量反物质的暗黑龙息相遇势必发生激烈的对消反应,好比抱着核弹自爆,后果可想而知。   欣然不敢硬挡,急忙开放精魔力场。不料龙息与力场亦发生对消反应,虽然不很激烈,但持续下去也很危险。   “不要使用力场,精神与负精神同样会发生对消。”洛基提醒道。   欣然想起爬冰山时曾遭到霍德尼德的负能量精神波袭击,知道洛基所言属实,急忙撤销力场,同时开动喷射引擎,险险躲过龙息。   被龙息引爆的泉水瞬间转换成高额能量,仿佛核弹在脚下爆炸,强劲的冲击波将红莲改外层的海战套装撕得粉碎,露出黑红双色的装甲。滚烫的泉水顺着装甲缝隙灌进机舱,欣然顿觉闷热窒息,汗流满面。   “怎么办?”欣然焦急的问洛基,“这样打下去我们会很被动......老大,当初你是怎么干掉霍德尼德的啊?”   “那时候我有黑天使,直接‘跳’到它背后一剑就解决了,可现在......今非昔比啦。”洛基叹息道。   说话间暗黑龙扭头扑上来,黑烟内现出一张布满獠牙的深喉,仿佛通往黄泉的门扉。   欣然挥拳打出喷射钻。钻头搅动水波,轰轰烈烈的射入龙喉,传来深远的回音......就这么消失了。   欣然傻了眼,他出道以来从遇见过如此令人绝望的局面。   霍德尼德吞掉喷射钻后打了个嗝,它通常都是直接吸取能量为食,胃口很小,突然吃下重达数吨的钢钻,有些撑得慌,于是昂起头颅,再次喷出一道暗黑龙息。   龙息中挟带着大量钢铁碎片,正是尚未消化的喷射钻残骸。   失去海战套装,红莲改的机动性严重削弱,眼看无法躲闪迎面喷来的龙息,欣然只好将全身功力推入真气传感器,在铠外张开虚天球。   不幸中的万幸,这一招居然误打正着。   暗黑龙息穿越虚天球,红莲改毫发无损。   虚天球与机械或魔法制造出的结界不同,既非物质也非精神,纯粹是引力场扭曲变形的产物。暗黑龙息找不到可供发生对消反应的材料,又不具备物理攻击力,自然奈何不料红莲改。倒是钢铁碎片打在球壁上,使得引力场受到振荡,给欣然造成轻微的内伤。   暗黑龙发觉龙息失效,不禁大吃一惊。它千万年来从未遇见过如此奇怪的敌人,哪怕是两百年前杀死他的邪神洛基也不敢正面对抗暗黑龙息,这红色巨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可怕的魔法?难道......难道是龙王摩西亲至,抑或不死王降临?如果霍德尼德会冒汗,现在它脸上肯定布满了硕大的汗滴。   霍德尼德受惊不敢贸然出手,欣然这里也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虚天球是完美的防御结界,可惜太过完美,连藏在球内的欣然也没办法向外发动攻击。   霍德尼德不懂空间系攻击魔法,欣然也没学过“次元刀”,双方隔着一层薄薄的球壁大眼瞪小眼,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还是霍德尼德耐不住性子,索性扑上来一口咬住虚天球。   这看似鲁莽的攻击恰击中了欣然的弱点。虚天球的引力扭曲结界对能量攻击百分之百免疫,但对物理攻击的防御力就稍差一些,距离太近,很难利用引力的折叠改变攻击方向,六成以上的压力如数施加在球内的欣然身上。   虚天球迅速缩小,而龙牙带来的破坏力亦随着球体表面积的缩小变得加倍强大,幸亏有红莲改支撑,否则欣然准备被压缩成一团肉泥。尽管如此,真气被迫逆行也给他遭成了严重的内伤,浑身血液仿佛一下子冲到头顶,随时可能爆体而亡。   “洛基老大......帮帮忙,我快撑不住了......”欣然痛苦的呻吟道。   “哼哼,好机会!”   “好你个大头鬼--快救命啦!”   “小子你听着,我现在传你一招剑法,你学会后立刻取消结界,以那招剑法攻击霍德尼德,在这种距离下,准能一击得手!”   “可是......霍德尼德是能量体......连肉身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用剑杀死它......”欣然艰难的问。霍德尼德咬的更紧了,欣然满脸通红,好似一只煮熟的虾米。   洛基自信的说:“苍穹第三剑名曰‘天灵破’,是专门用于破坏灵魂的,当初我就是用这一招杀死霍德尼德。”   “诶?你不是说要用第三剑对付魔母贝拉......”   “救你的小命要紧,先用霍德尼德来祭剑吧。”说罢,洛基将苍穹第三剑的诀要简明扼要的讲给欣然听。   所谓“天灵破”,其实并非剑法,而是一种“驭剑”的窍门。只要学会这窍门,如何施展根本不重要,随便一刺,亦有毁灭灵魂的威力。   “从前你所学的剑法,包括晴空斩和流云断在内,重点都在招式,随便一种内功都可以发挥出差不多的威力,天灵破则不同,使用这一招不但需要精纯的内力,还需要强大的精神,在出剑的刹那将精神凝入剑气,在击中对手的同时放射精神力量,以之击溃对手的灵魂,这就是天灵破的奥义所在。”   “呜呜......老大,这听起来好难啊,能不能换个简单点的......”   “不许撒娇!想要命就给我打起精神来,臭小子,就算侥幸逃过暗黑龙这一劫,你终究要面对魔母贝拉,“天灵破”是唯一有可能击败她的剑术,不学会它你只有死路一条!”   “我听你的,可是......精神是精神,物质是物质,两者井水不犯河水,你让我把虚幻的精神能量凝在具体的剑气里,这真有点强人所难......哇啊--霍德尼德的嘴巴好臭,我想吐......”   “少说废话!再罗嗦我就不管你了--”   “不要啊--快说,我该怎么做?”欣然的体力濒临透支,更可怕的是暗黑龙的呼吸熏得他快要昏倒。在这关头,他的洁癖反而比求生欲激发出更多的勇气。   “其实很简单,你已经能够自由放射精神波感知外界讯息,学习‘天灵破’亦是水到渠成的事,记住,把精神力想象成血液,顺着你的手流到剑刃上,然后,像呼出一口气似的把它们放射出去!以上。”   “想象成血液,然后像呼气一样放射出去......真的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洛基突然放出一道精神波动,迫使欣然取消了虚天球。   “靠!搞什么鬼,我还没准备好咧!”欣然气急败坏的嚷道。   失去阻碍的龙牙在空中略一停滞,顺势咬下来。   重新发动虚天球已来不及,欣然只好匆匆挺剑刺向霍德尼德。他将全身真气凝于剑上,精纯的虚天魔功具像化,仿佛给红魔女穿上一件黑色的外套。   剑锋击中负能量烟雾(暗黑龙的身体)的刹那,欣然铭记洛基的教导,努力集中精神力。   (像血液一样注入剑锋......)   欣然眉心突然闪现一道闪电般的白光,转瞬即逝,与此同时,一滴银白的液滴顺着他的手腕流向魔剑,凝在剑锋,星星似的闪闪发光。   (像呼气一样放射出去......)   欣然奋力刺出掌中魔剑,手臂抖的笔直。   “呵......”他长长的呼出腹中空气,感到有一样看不见的器官从手指处脱离身体,指尖刺痛钻心。闪光的魔剑隔着黑烟隐约可见。   “霍德尼德--给我死吧!”伴随着热血沸腾的怒吼,魔剑突然剧烈颤抖,剑气如江水泛滥喷泻而出,精神能量亦如流星溅射,刺入霍德尼德灵魂深处。   霍德尼德触电般甩开红莲改,仰天咆哮,滚滚黑烟幻化的身躯迅速消散,黑曜石般的眸子亦神光涣散,暗示他体内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故。   嗷嗷嗷嗷~~~   霍德尼德似乎预感到死之将至,掉头钻进峡谷,地壳深处传来凄厉的悲鸣,激起浑浊的波涛。   机舱里灌满了水,欣然漂浮在水中,骨碌骨碌的吐出一串水泡,只能用心电感应与洛基交谈:(老大,霍德尼德逃掉了。)   (不,他死了。)   (接下来怎么办?)   (放出精神波,把暗晶石从地穴里吸出来。)   欣然依法施为,朝霍德尼德消失的洞穴内放出一道精神波动。他闭上眼睛,想象精神波凝结成一只大手,在水中打捞那块不得了的魔晶石......   经过“天灵破”的特训,欣然的精神力量有了长足的进步,居然真的把暗晶石捞出来。精神力超强的人多少都会一点念动力,但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捞东西,除了欣然没有第二人能办到。   暗晶石的外形和钻石差不多,通体漆黑透明,水中光线黯淡,不便细看,欣然便将晶石含在口中。正打算上浮,忽然感到头皮发麻--是警兆!   平静的水流突然涌起暗涛,红莲改被掀翻在地,欣然亦随之跌倒,仰望视窗,只见一片蓝色的光流漫卷上来,看不出是潮水还是浮游生物。   (暗黑龙还没死?不,是新的敌人!)   欣然感受到与霍德尼德截然不同的精神波动,极度深邃,极度阴冷,极度强大,极度恐怖...但是,为什么如此可怕的精神波动会让他感到难言的亲切呢?欣然想不通。   (总之先离开这里......)   欣然伸手去按上浮警报器,惊恐的发觉手指不听使唤,动作迟缓的像在蠕动。   欣然想当然的认为自己中了缓慢魔法,急忙启动精魔力场--力场对状态魔法有很好的屏蔽效果。   然而精神方一集中,便被一道粉红色的光华射中眉心,仿佛一道高压电流通入大脑,强烈的精神打击他肉体亦遭到沉重打击,张口喷出一道血箭。   张口与喷血两个动作也变得缓慢无比,嘴巴一点一点的张开,鲜红的血液,一毫米一毫米的喷出来,血浆边缘与泉水混合的地带渐渐变成粉红色,并朝周围徐徐的扩散开来......   正常情况下只需要零点几秒便可完成的行为,眼下却被分解成了成千上万的细小动作,仿佛一卷被按下慢放键的录像带。   “不要发动力场--你被‘天欲销魂光’盯上了!”洛基的警告传入耳中。他的语速很正常,这说明欣然的心理时间没有变慢。被减速的仅是周围的物理时间。   天欲销魂光,魔母贝拉的独门绝技,天欲销魂功的至高境界--一种专门克制精神力量的恐怖必杀记。欣然脑海中闪过一串关于“天欲销魂光”的传说。   一旦被天欲销魂光盯上(贝拉的第三只眼),你的自由意志便宣告终结,一切精神活动都会带来相应的肉体伤害。   你想发动精魔力场或者魔法咒文,脑神经会立刻爆掉;你思念家乡的亲人,心脏会立刻爆掉;你鼓起勇气暗示自己要坚强一些,全身动脉血管会爆掉;你绝望的顾影自怜,静脉血管会爆掉;你为挣脱禁锢拼命挣扎,四肢骨骼会爆掉;你心猿意马欲火中烧,生殖器会爆掉......换言之,被天欲销魂光照射而不死的,只能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欣然不是行尸走肉。更要命的是他驾驶红莲改这么久,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受到不明攻击立刻启动精魔力场。   所以他的脑神经被爆掉了。   七窍流血,瞳孔放大,神志模糊,世界在眼前崩溃,生命走向句号......   欣然在遭到重创之后才收到洛基内疚的歉词:“对不起,我没想到贝拉的灵魂就藏在黑泉里......”   (马的,现在说这个还有个屁用......)   欣然脑中一团混沌,他的身体很顽强,但已失去了思考能力。   淌血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虚空,失去控制的手指仍执着的朝着警报器按钮移动。   红莲改的舱门突然被拽开,两条宝蓝色的腕足伸进来,轻柔的缠住欣然的双手,将他拉出机舱--它的动作并没有因奇异力场的影响而变得缓慢,因为这是贝拉的触手。   被虏走前的最后一刻,欣然终于按响了警报器。蓝色光流亦风卷残云般收走了。   钢缆突然抖得笔直,拽着红莲改迅速上浮。   黑泉上空,悬浮着圣天使和血色莲台,龙儿和花左京两双眼睛紧张得望着水面。   红莲改浮出水面。潜水套装被撕得粉碎,舱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   第六章 封神记   曙光站回收红莲改,欣然失踪的消息秘而不宣。知情者只有龙琦、花左京、拉斯普汀和龙珏,此刻,四个人正围坐在会议桌旁,等待一个噩耗或者转机。显然,前者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后者。   花左京失魂落魄,龙儿更惨,小脸儿苍白,颤抖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若非花左京紧攥着她的手,恐怕随时可能晕过去。   令人窒息的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时间仿佛凝固,直到水下探测器的数据被送进来。   龙儿仿佛突然从昏睡中醒来,一把夺过水下拍摄的照片,寻找心上人的影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照片不甚清晰,但大体呈现出黑泉底部的景象。二十几张照片大同小异,没有人类存在的痕迹。   “拉斯普汀先生......欣然哥哥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陛下,这绝不是一个坏消息。”拉斯普汀打起精神安慰快要崩溃的女王,“您瞧,照片上同样看不见霍德尼德,水质的检测结果也表明泉水中的负元素大幅下降,这说明制造负能量的源头已经被切断,由此不难推断出霍德尼德已经死亡,换言之,在那场我们看不见的战争中,苏骑士无疑是胜利者。”   “真是这样吗?太好了......太好了,欣然哥哥会不会是故意不回来,想吓唬我们?”龙儿天真的自言自语。   龙珏心中冷笑,世界上还有“同归于尽”这种可能。而这,恰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小不点的确喜欢开玩笑,可我不认为他会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寻开心。”花左京无法同意龙儿过份乐观的猜测,“拉斯普汀先生,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好奇怪的样子......”   大家的视线重新集中在水下照片上。正如花左京所言,其中一张照片拍到奇异的景观:一片看不出是液体还是光芒的蓝色物质遍布泉底,构成一团椭圆形的区域,影像非常模糊,蓝色区域里面则全然无法拍到。   拉斯普汀眉头紧蹙,认真的检查每一张照片,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   “拉斯普汀先生,您发现什么了吗?”龙儿迫不及待的问。   “水下照相机设定为每三十秒拍摄一帧,可是实际上照片上显示出的时间差与设定严重不符,陛下请看,这是第二十五帧,拍摄的是蓝色区域之外的景观,画面很正常,时间也无问题,可是请看下一帧--这是拍摄蓝色区域内部的影像,同时也是最后一张照片。”   “咦,果然很奇怪......画面特别模糊不说,还有残像。”   “照片上标注的时间也不完整,”花左京补充道。   拉斯普汀双手按在桌面上,严肃的注视着两女:“陛下、花队长,照相机预定拍摄一百张照片,换算成拍摄时间总计五十分钟,这也正是水下探测器预先设定好的工作时间,可事实上我们最后只得到二十六张照片,其余那些根本没有来得及拍摄。”   龙儿茫然的问:“您的意思是,水下探测器的工作被敌人打断了?”   “没有这种事,工作情况很正常,从始至终都在预算之内。”   “还有别的可能导致拍摄失常?”   “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拉斯普汀摸着胡子沉吟片刻,终于说出那个匪夷所思的猜想,“在希瓦学院,我曾花费多年时间研究时空魔法,如果我这双老眼还没有昏花,那么最后一张照片所现实的情形就应该是典型的‘时流割裂效应’。“   “时流割裂效应......”   “简单的说,黑泉底部的时间被切分成两块区域,蓝光之外是一种时间,蓝光之内则是另一种时间,前二十五张照片是在蓝光区域之外拍摄,那里的时间流速和正常时流完全一致,因此我们会觉得很正常,而拍摄第二十六张照片时照相机似乎正在朝着蓝光区域内部移动,与此同时按下快门,在这一瞬间,时间突然变慢了,所以拍出来的照片带有严重的残像。”   拉斯普汀的话龙儿似懂非懂,她只关心结论:“这和欣然哥哥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呢?”   拉斯普汀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道:“苏骑士在泉底遇到了什么我也无法猜测,但是如果那片蓝光果真是时魔结界,他眼下的处境恐怕很糟糕......”   龙儿和花左京闻言相顾失色,异口同声的追问道:“到底会怎样?”   拉斯普汀摆手道:“两位不要着急,听我慢慢分析。据老朽所知,世存的时间魔法,可分为加速和减速两大类,但是无论加速还是减速,都只能作用于生命体,也就是说,魔法的效果仅能使生物的生理机能暂时变得格外活跃或格外迟钝,从而造成加速和缓慢现象,至于能够生成大规模结界,并制造出‘时流割裂效应’的魔法,可以说绝无仅有--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企及的魔力,除非......除非是那个人......”   “到底是谁?”龙儿悲愤的质问,“那家伙为何要躲在泉底偷袭欣然哥哥!”   “那个人当然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这么做......”拉斯普汀苦笑道,“因为她是魔母贝拉。”   惊呆了。   拉斯普汀的话使所有人,包括龙珏在内,都陷入长时间的惊愕。   龙珏记得萨拉丁曾暗示会在黑泉中布下埋伏,可万没想到,会是魔母贝拉亲自下手。   “这不可能吧......我记得小不点说过,贝拉还没有复活。”花左京无法接受拉斯普汀耸人听闻的猜测。   拉斯普汀绝望的叹道:“贝拉的魔力有多强,我们凡夫俗子根本无从估量,况且她乃居住在人间的最高神,以常理去揣度神的心意本身就是一件蠢事,永寂空间出世,说明贝拉真的已经复活了......”   永寂空间,也就是欣然在黑泉中看到的蓝光结界。贝拉是六级神,永寂空间正是她独有的“神之领域”。永寂空间的特异之处在于,空间内时间独立,且比外界正常时间缓慢一百万倍,然而这种缓慢效果却不会干扰到生物的心理时间,换句话说,闯进永寂空间的人,将体会到一百万倍的寂寞。   魔母复活的消息给原本就为欣然的失踪而焦急万分的少女们雪上加霜,房间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氛。唯有龙珏暗自窃喜。事态正朝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欣然落入贝拉的领域,死亡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所遭受的痛苦,这让龙珏很是快意,虽然不能亲手杀死欣然,但美中不足总比遗憾终生好得多。   拉斯普汀也很绝望,但是作为一位老人,他有义务帮助年青人找到一点希望,哪怕仅仅是虚假的希望。   “陛下,魔母贝拉的确很可怕,但是她也有自身的弱点,如果她果真恢复了百分之百的力量,就没有理由龟缩在黑泉里暗算苏骑士。”   拉斯普汀的提示恰到好处,天性乐观的花左京眼睛一亮,顺着他的思路答道:“您是说,她现在还很脆弱,没办法离开黑泉?”   “一定是这样的!”龙儿拍案而起,激动的嚷道,“欣然哥哥是邪神洛基转世,贝拉老妖婆全盛时期尚且被他封印,以现在的状态更无理由害死欣然哥哥,也许他们正在永寂空间里殊死搏斗,不行--我要去帮助欣然哥哥!”   “我也去!”花左京拉着龙儿的手,便要冲向门外。   “站住!”龙珏抬手拦住她,“你疯了吗?女王乃是千金之躯,怎可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冒险!”   花左京柳眉一扬,正要反唇相讥,转念想起欣然曾叮嘱自己保护龙儿,不得不改变主意。低头劝小女王:“龙儿,你留下来,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绝不!”龙儿激动的推开她,俏脸涨得通红,“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不去,不管欣然哥哥会否平安回来,我都要为今天的懦弱后悔终生!”   龙珏上前按住妹妹的香肩,沉声道:“陛下,请注意你的身份,现在可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救欣然哥哥嘛!”龙儿懊恼的恸哭起来。   拉斯普汀硬着头皮打圆场:“龙将军,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欣然生死未卜,花左京是外人,女王又如此激动,他只能和龙珏商量对策。   龙珏等得就是这个机会。他当然有对策--他巴不得趁此机会让曙光站从地球上消失,当然了,最好北极魔宫里的杂种们也一起消失。反正两方势力他都不喜欢。   “拉斯普汀先生,现在的局势看似对我军不利,其实事实恰恰相反。您也知道,贝拉虽然是神,但也无法在人间持续维持神之领域,这对她的精力会造成很大的消耗,而直到目前为止,永寂空间仍然存在,说明她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您是说,她必须依靠永寂空间困住苏骑士?”   “正是如此,苏骑士是非常强大的战士,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贝拉还没有完全恢复力量的时候对上苏骑士恐怕也难保稳操胜券,这场战争是神与神的较量,我们凡人勉强插手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借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奇袭北极魔宫,趁贝拉无暇分身,将海洋巨人的余孽一网打尽!”龙珏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理直气壮,拉斯普汀差不多被他打动了,赞许的点点头,坐下来仔细考虑龙珏的计划该如何执行。   “龙将军,海洋巨人的余孽或许不足为惧,可是如果不及时救助苏骑士,将来谁去对抗魔母贝拉呢?”拉斯普汀不安的问。   “呵呵,先生多虑了,据我所知,贝拉的肉身便在魔宫内,我们只要消灭她的肉身,潜伏在黑泉内的灵魂也将随之消失。”为了达成野心,龙珏不惜出卖海洋巨人的机密。   “哼!这么卑鄙的念头,亏你想得出来。”花左京毫不留情的讽刺道。她一直对龙珏在黑泉之战时射出的那一炮耿耿于怀,甚至怀疑他别有用心。花大姐从不以恶意揣度他人,不过这次真的被她猜中了。龙珏当时不但想破坏湖面结界唤醒霍德尼德,同时也怀有暗杀这位北国女将的企图。   如果说花左京只是从道德层面反感龙珏,一颗芳心始终系在欣然身上的龙儿则要考虑的更为深入。   “珏哥哥,这计划行不通呢,你想,如果贝拉的肉身被消灭,永寂空间随之关闭,欣然哥哥就再也回不来了......”   龙珏勉强压下心中的嫉火,祭起民族大义镇压妹妹的儿女私情。   “陛下,请允许我再次提醒你,和以全人类的安危比起来,苏欣然一个人的生死根本无足轻重,你身为一国之君,必须拥有舍弃私情天下为公的勇气!”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全人类的安危也不如欣然哥哥的命重要!我只能救我的爱人,别人怎样我管不了那么多!”龙儿紧攥粉拳,爆发似的哭喊道,“凭什么事事让我负责,‘全人类’在哪里?我认识他们谁呀?难道所谓的‘全人类’就只会等着被保护被救赎被解放?想活命,为什么自己不能拿起武器对抗海洋巨人!”   这话吓了大家一跳,拉斯普汀暗自埋怨女王:这种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当众说出来。花左京则用困惑的目光注视着小女王,暗想,龙儿妹妹对小不点的感情这么深,真的仅仅是兄妹之情?   龙珏深感绝望,他没想到妹妹可以为苏欣然牺牲到这地步。相形之下,自己那分感情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在妹妹心中那杆天平上,自己和苏欣然孰轻孰重......龙珏已出离悲伤出离愤怒,他不敢多想,唯恐控制不住疯狂的冲动,亲手杀死最爱的妹妹。   “龙儿,你太让我失望了。”龙珏落寞的叹道,起身离去。   “珏哥哥......你、你去哪里?”   “去该去的地方,这里不适合我。”   龙儿呆呆望着哥哥远去的背影,睫毛颤抖,滚落两行珠泪。她知道刚才那番话刺伤了哥哥的心,兄妹之间的感情,割裂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拉斯普汀焦急的追上去劝道:“龙将军,请留步!不要冲动--有话好商量!“   龙珏冷笑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夜色苍茫,雪如飞絮。龙珏驾驶巴比伦跃下甲板,踩着冰雪走向冻海。   他的心情出奇的平静。与妹妹的决裂促使他更多的思考未来,思考自己想要的人生。   (是时候了,用我的双手推动不公的命运轮,朝我想要的方向转动......)   如果说从前的龙珏心中还保留着一丝人性的温情,现在则全数代之以憎恨。假如把他的憎恨释放出来,威力足以摧毁全世界。苏欣然差不多死定了,他失去发泄愤怒的目标,这实在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没有爱人,也没有敌人,这样的我活在世界上有何意义?)   龙珏的心像生铁一样冰冷坚硬,就算失去妹妹的爱,他也不会轻生。   (既然世界不合我意,就让这个可恨的世界毁灭好了!)   怀着可怕的理念,龙珏秘密返回北极魔宫。   进入海底甬道后龙珏把巴比伦变形成独角马,骑兽形态比较小巧,适合从事秘密行动。   他当然不会通知萨拉丁和巴巴罗萨,他不是来向人寻求安慰的,这一次,他要让全世界在绝望中哭泣,包括那些一直看不起他的海洋巨人。   北极魔宫一如既往的空寂,八百万海洋巨人沉睡在另一个地方,贝拉苏醒之前,这里仅是萨拉丁和巴巴罗萨的居所。海水遮蔽了脚步声,龙珏隐身在一根花岗岩石柱背后,耐心的观察魔宫内的景况。   巴巴罗萨手捧一束玫瑰出现在贝拉的寝陵前,自言自语的倾诉对母亲的恋慕。这让龙珏感到一阵恶心,但他没有发作,因为萨拉丁正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弟弟。   “喂--巴巴罗萨,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你从哪里搞来的玫瑰?”   “是玉石雕刻的玫瑰,萨拉丁大哥,我想母亲会喜欢它们的。”   “算了吧,妈妈才不喜欢假花呢,她讨厌一切虚假的东西。”   “我会改变母亲的看法,因为这是我亲手雕刻的。”巴巴罗萨自鸣得意的笑道,“我甚至会让她爱上我,你就等着瞧吧。”   “唉唉~我真是越来越受不了你。”萨拉丁夸张的拍拍额头,为弟弟的愚行感到可笑。   巴巴罗萨珍而重之的把玫瑰花摆在母亲胸前。“萨拉丁大哥,黑泉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不错。”   “你杀了苏欣然?”   “我没动手。”   “那么法路因--”   “他也没出面。”   “哦......”   “母亲亲自出面料理的,我想她现在正和苏公子在永寂空间里叙旧吧,毕竟是老夫老妻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你说这话是故意刺激我吗?母亲大人和那种人渣绝对无话可说!”   “不是啊,他们聊的很愉快,苏公子还喊母亲‘贝拉姐’呢,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比苏公子矮了一辈?真不爽啊。”萨拉丁笑着说,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不爽的意思。他无所谓,反正母亲开心就好,寂寞了那么久,是该找个情人说说心里话。   “不可能!我不相信母亲会容忍苏欣然活下去......”巴巴罗萨气得脸色发青,“我知道,母亲只是在戏弄他而已,就像猫儿对待老鼠。”   萨拉丁耸耸肩,对弟弟的一厢情愿感到惋惜。径自走到寝陵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母亲,我回来了。”   水池掀起波澜,贝拉睁开眉心的第三只眼。蓝色的纹章,乃是贝拉的“神之眼”。   “为什么会这样!这太不象话了!萨拉丁大哥,你应该劝说母亲杀死苏欣然,不能纵虎归山啊--呸,那个垃圾连虎都算不上!”巴巴罗萨坐立不安的嚷道。   萨拉丁没理睬他,朝水池放出一道精神波,与母亲取得心电感应。   (母亲大人,我预感到战争的气息,决定海洋巨人存亡的最后一战即将到来,我不知道你为我们安排了怎样的命运,只想乞求你赐予我更多的力量。)   (萨拉丁,你要力量来做什么?)贝拉温柔的望着长子。   (保护你。)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对不起妈妈,我的确说了谎......)萨拉丁垂下眼帘,忧伤的说,(我预感到死神的阴影降落在我的头上,我害怕死亡,我希望在这场战争中活下去,至少活着见到米兰达,因此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可怜的孩子,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离开北极,寻找你的爱人去吧,让你们分开是我的错。)   (不!妈妈,我要保护你,这是我的责任。)   (别这样,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没有理由让你继续牺牲自己的幸福。)   (我是你的儿子,妈妈,请允许我最后一次为您尽孝。)   (......我答应你,可是,你真的准备好接受极光魔血了吗?那很痛苦,很可能要了你的命。)   萨拉丁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强化力量可能造成的后果,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千年来海洋巨人的力量一直在衰弱,为了维持生命延续他们已耗尽精力,而人类的文明却日新月异,他们拥有各种威力强大的战争兵器,时代变了,海洋巨人注定被时代所淘汰,萨拉丁预知到民族的命运,却无力去改变,他唯一能争取的仅仅是个人的生存权。   天人交战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丽的面庞。米兰达,他的爱人,正在遥远的国度等待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得到力量。   (我已下定决心,接受极光魔血!)   (祝福你......)   魔母怜爱的凝望长子,神之眼射出一道血红的利刺,贯穿他的心脏,注入闪光的魔血。   巴巴罗萨吃惊的望着哥哥,他没想到萨拉丁会冒险接受这种强化。   极光魔血,贝拉的血液,能使凡人升格成神的宝贵血液。一旦接受魔血,就等于被植入了魔母的细胞,这对凡人的肉体而言是严酷到难以想象的考验,就算萨拉丁,也仅有一成把握熬过痛苦的强化历程。   成败就在接下来的一瞬间。   闪光的液体流入萨拉丁体内,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一把烈火在胸中燃烧,每一寸皮肤都被烧焦,肌肉与骨骼亦在光流的腐蚀下融化殆尽,与此同时,极度寒冷的魔血也冻结了他的肉体和灵魂。   巴巴罗萨嘴角泌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他知道萨拉丁现在很痛苦。活该,谁让他自不量力,妄图升格成神。   他期待出现这样一幕情景--萨拉丁因熬不住痛苦发出呻吟,冻结成冰的身体随即粉碎,从此形神具灭。到那时,他巴巴罗萨就是海洋巨人的太子,独享母亲的慈爱......   然而事与愿违,萨拉丁化作一道闪耀的光辉冲天而起,飞入神之空间。   他成功了。当他返回尘世,将以神的姿态出现。   这一刻,北极圈内的人们倘若仰望星空,将会惊讶的发现,一道极光照亮大地。   (成功了......怎么可能!?)巴巴罗萨既惊讶又嫉妒,脸色瞬息万变。最后装出一幅谄媚的样子,仰望飞往天外的极光高声道:“恭喜你,萨拉丁大哥,一位新的神明!”   封神的萨拉丁一眼洞穿弟弟的心情,苦涩的一笑。他一点也不觉得开心。接受极光魔血的刹那,他与母亲心灵相通,感受到她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悲哀。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银色的新世界,当全球温度降低至绝对零度,地核便会熄火,星球变成黑洞。届时一切都会毁灭,包括海洋巨人。   他一直以为母亲憎恨人类,憎恨高高在上的天界众神,其实他错了。贝拉的内心世界比他猜想的还要复杂,她既渴望恢复海洋巨人的文明,又羡慕人类欣欣向荣的景象,同时也知道被淘汰的民族不可能东山再起。   心灵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冷漠的心灵比寒冷的冬天更可怕,海洋巨人之间早就没有亲情可言,而人类也好不了多少,从创生以来就不曾认真发掘过精神力量。人心的距离是衡量一个种族兴亡的指标,从这个角度来看,人类距离灭绝的时日并不久远。   贝拉的肉体已经衰老,她在地界的寿命屈指可数,在飞升之前,她要为子孙的复兴做出最后的努力。如果计划失败,就让这颗冷漠星球陪葬。   “萨拉丁大哥,为什么不理我?”   “我很难过......”   “难过,为什么?”巴巴罗萨好奇的问。   “母亲的心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魔母思念洛基,为此创造了一个与他容貌相似的活动人偶,可悲的巴巴罗萨,他还以为自己是魔母最钟爱的人,并且深深的恋上了自己的母亲。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迟早也会接受极光魔血,和你一样成为神--不,是比你更高阶的神!”巴巴罗萨嫉恨的想。他认为有权利分享母亲心情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萨拉丁。   萨拉丁离开人界,贝拉重新沉睡。只留下巴巴罗萨焦躁不安的在母亲的寝陵旁走来走去。   “太可恨了!竟敢小看我,萨拉丁,我会让你后悔的!”   巴巴罗萨因魔母眷顾长子深感嫉妒,他甚至迁怒于母亲。   (既然母亲把宝贵的魔血白白浪费在没出息的大哥身上,还不如拿来做更有价值的事......)   邪念在心中闪过,带来疯狂的冲动。   巴巴罗萨用力搓搓手掌,鬼鬼祟祟的靠近水池。   “妈妈......对不起,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海洋巨人的复兴,请您原谅我的鲁莽。”他自袖中抽出一柄魔法匕首,刺穿母亲的心脏。   “妈妈,很痛吧?没关系,这点小伤口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你是至高无上的神啊,很快就会愈合的,我不贪图什么,只想借你一点魔血而已......别这样盯着我,我是你最疼爱的巴巴罗萨呀!”自言自语的给自己壮胆,巴巴罗萨迅速将飘浮在水面的极光魔血收集到一只水晶瓶内,足足灌满一瓶才罢手。   巴巴罗萨用颤抖的手拔出匕首,紧张的盯着母亲。   贝拉美眸微阖,似乎仍在沉睡。伤口也在匕首离体的瞬间愈合如初,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巴巴罗萨满意的笑了。“我就知道会这样,妈妈,你虽然挨了一刀可还是那么美丽,难怪我对你一片痴情。”说罢,他带着盛满极光魔血的瓶子匆匆离开魔宫。   巴巴罗萨走后,龙珏悄然来到贝拉寝陵前,望着水池中沉睡的魔母陷入沉思。   (我应该这么做吗?果真如此,岂不是和巴巴罗萨一样卑鄙?想想就让人恶心......)   龙珏闭上眼睛,幻想贝拉向他炫耀过的美丽的银色世界,以此为自己即将做出的行动增加勇气。   龙珏和其它野心家不一样,他更喜欢毁灭而非占有,一个银白色的死寂的世界,这正是他想要的美丽家园。   从前他相信贝拉可以完成零度计划,可现在他的信心动摇了。   通过旁听萨拉丁和巴巴罗萨的对话,龙珏对苏欣然在永寂空间内的情况略有所知。贝拉没有杀他,龙珏比巴巴罗萨更加失望。   贝拉的确很强大,强大的令人绝望,然而她毕竟是个女人,空有着神的力量,内心深处的感情却和被丈夫抛弃的深闺怨妇相似。   龙珏甚至怀疑零度计划对贝拉而言只是一种威胁情人的小花招,她不在意人类的存亡,但她非常在意被困在永寂空间中的那个美少年的喜怒哀乐,如果欣然愿意与她讲和,龙珏敢打赌,贝拉那个愚昧的女魔一定会欢天喜地的关闭太阴玄气瓶,投入她的人类情人的怀抱。什么美丽的银色世界?她才不会当真呢。   伟大的理想建立在小女人的心尖上,从根基里就靠不住。   真心希望零度计划实现的还有一个蝇王巴巴罗萨。龙珏没有考虑过和巴巴罗萨联手,那个自大浅薄的少年不配与他结盟。龙珏决心亲自动手,召唤凛冻世纪。   喀嚓--   龙珏挥下战斧,当着北极魔母的面劈碎太阴玄气瓶。   “你是神吗?”龙珏仰面冷笑,示威似的质问贝拉的肉身,“为什么不站起来惩罚我,贝拉,你真可怜!”说罢,他转身离开魔宫。   太阴玄气散入海水,魔宫内外迅速冻结,仿佛一颗正无限扩大的蔚蓝宝石。   贝拉的肉身亦被封入冰海,然而她的唇角却泛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与她现在所拥有的幸福相比,龙珏的背叛根本无足挂齿。   (毁掉太阴玄气瓶就能让你满足吗?偏执的法路因,我甚至不屑于诅咒你。)   第七章 相思记   北极黑泉,永寂空间。   蓝色的结界仿佛一块纯净无暇的宝石,静静躺在泉底。朝结界内望去,可以看见一组奇妙的景象。   结界中央,沉睡着一位美少年,雪白的衣袂以飘扬的姿态凝固在蔚蓝的魔光里,如同被封入琥珀的小昆虫,前一刻还在梳理翅膀,接下来便被从天而降的松脂裹住,生命在错愕间被打断,只留下一帧永恒的截面。   少年的心脏被鲜红的荆棘刺穿,闪光的魔血一滴滴输入他体内。尽管输血的强度很弱,但还是给沉睡中的少年造成相当程度的痛苦,他唇角因梦中的痛楚而紧抿,飞扬的剑眉亦不时的皱蹙。   血荆棘的另一端连接着魔母贝拉的神之眼。她像水母一样悬在欣然上方,耐心的将极光魔血输入他体内,神之眼亦射出粉红色的“天欲销魂光”,笼罩在欣然身上,麻痹他的神经,尽可能减少输血带来的痛苦。   闪光的魔血使得两个人的心跳节拍一致,贝拉对欣然的精神状况了如指掌,紧张的表情渐渐舒缓,露出略显疲惫的微笑。停留在永寂空间的贝拉是灵魂体,说白了就是幽灵。身为万魔之母,贝拉的灵魂体当然不会像普通幽灵那样图具一团模糊的身影,她可以用精神模拟肉体,显现出活色生香宛如真人的灵魂体。   “小洛基,你终于是我的人了,姐姐好开心哦......”   (谁......是谁在呼唤我?)   欣然从昏睡中醒来。他试图睁眼,可是永寂空间的缓慢魔力却使这一微小的动作花费了格外漫长的时间。苏醒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欣然无法视物,他在一片混沌之中努力拾回记忆。   (黑泉......霍德尼德......蓝色的精神波动,魔女的第三只眼,粉红色的光......)他把一系列记忆残片联结起来,大体确认目前的处境。   “你是藏在黑泉里的那个人--你是谁?”   “嘻嘻~你猜~”美女唇角微翘,露出俏皮的笑靥。   “魔母贝拉?”   “不可以这样子称呼人家哦,小洛基,叫一声‘贝拉姐’给我听~”   “果......果然是你......”欣然头皮一阵发麻。   “瞧你,这是什么表情呀,见到我不开心么?人家可是苦苦等了你一百多年呢,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贝拉枕在欣然肩上,脸儿紧贴着他的颈子,樱唇微启,娇声细语传入耳中,令他怦然心动。   “贝拉,为什么不杀我--”   “嘘--不乖哦,”贝拉竖起一根纤纤玉指,挡在欣然唇前,偏着头幽怨的嗔道,“快叫‘姐姐’。”   欣然困惑的抓抓头发,低声唤道:“贝拉姐,这下你满意了?”   “呀!你肯叫我姐姐,好棒哎!”贝拉的身躯唰得一下化作蓝色光流,涌入欣然怀里,随即恢复人形,海藻一般亲密无间的缠在他身上。美眸含笑,俏脸放光,仿佛发生了不得了的喜事。   欣然只觉得浑身绵软温热,北极魔母的胴体比他所有的情人加起来更加迷人十倍,一时间意乱情谜,仿佛身在梦中。   他可不知道,五百年前贝拉曾向洛基示好,想让那酷男叫自己一声姐姐,却屡屡遭到拒绝。为此耿耿于怀,一直把这件事当作平生最大的遗憾。如今在欣然身上一偿夙愿,自然欣喜非常。她和欣然接触日浅,并不知道这美少年虽然相貌与洛基当年一摸一样,性格却南辕北辙。   洛基是个性格极端自闭的人,宁可杀头也不愿对人亲近。欣然则恰相反,他天性爱结交朋友,嘴巴更是甜得赛过蜜糖,叫贝拉一声姐姐,并不会像洛基那样感到有伤自尊,况且对方又是花儿一般艳丽水一般温柔的大美人儿。   (该死,竟然落入魔母贝拉的圈套,得赶紧想个办法逃走才行......)   欣然心念连转,思索逃生之计。他试着活动四肢,却发现动作依旧缓慢,这种状态下他根本没可能作战,更何况对手是强大的贝拉。   欣然一向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如今处境极端不利,坚持强硬的立场只会白白送掉小命。于是装出垂头丧气的口气问:“姐姐也叫过了,你到底想怎么处治我?”   “嗯~让我想想,你对我那么凶,还把我封印了整整一百二十年,小洛基,姐姐可不能轻饶你哟。”贝拉笑盈盈的说。纤指在欣然脸上画了一个圈,一股冷香沁入新脾。   “少废话!我中了你的奸计,只怪自己愚蠢,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欣然硬着头皮说。   “杀你,姐姐舍不得呢......”贝拉含情脉脉的望着欣然,幽幽一叹。   “那么你一定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封印我一百二十年对不对?哼!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欣然忿忿的说。其实他巴不得贝拉这么干,只要能保住小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过......马的,十年不晚,一百二十年确实有点晚。)   “小傻瓜,姐姐才不会那么残忍的对待你呢,我喜欢你,一直都是,哪怕被你封印的一百多年里这份感情也没有改变,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贝拉毫不掩饰内心的思恋,幽幽倾诉衷肠,可当她与欣然惊讶而灼热的目光对视,不由得粉靥飞红,羞答答的藏在他怀里。   “讨厌啦!坏弟弟,害人家说丢脸的话......”   欣然在心里狂呼万岁。当初他猜测洛基和贝拉关系不一般,那个自闭男还打死也不肯承认,事实可不就是如此?虽说自己只是洛基的转生,图具形貌,灵魂全然不同,可是这一点贝拉并不知道,如果好好利用,逃出结界亦非难事。   “贝拉姐,前生的事不必再提,苏欣然不是洛基,你爱的是洛基,这和我毫无关系。”欣然淡漠的说。比打架,今生的欣然远不如当年的邪神洛基;比泡妞,十个洛基捆成一把不是欣然这个花花公子的对手。   贝拉一生只对洛基情有独衷,此外再无恋爱经验,空有强大的力量,感情却如小女生一般单纯。听了欣然的话,登时紧张起来。   “我没有把你当成那个人的代替品啊,请相信我,我爱的就是现在的你!”心里想得却是:“小傻瓜,你就是洛基,洛基就是你,当然咯,你拥有独立的记忆,拥有与洛基不尽相同的性格和生活经历,然而灵魂的烙印是没办法抹消的......不要紧,我的小情人,等我帮你升格成神,便可拾回前生的记忆。”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就在那里号称爱我爱的要死要活,这不是很可笑吗?”   “唉......小洛基--”   “拜托,别再用死人的名字叫我!”欣然桀骜的嚷道。   “嘻嘻~瞧你,还是像从前那么任性。好了啦~不要生气,我的小情人,叫你小欣然好么?”   “......为什么非得加个‘小’字?”欣然表面上就称谓斤斤计较,似乎很幼稚,其实是在诱导贝拉以情人的方式交谈。恋爱中的男女,尤其少年,并不总是相敬如宾夫唱妇随,无关紧要的话题上的亲昵的争执,饱含爱意的揶揄调笑,远比唯唯诺诺千依百顺更能刺激感情的加深。所谓‘打是亲骂是爱’,自有其道理。   “因为你比人家小么~”贝拉娇憨的竖起四根指头,“我都四千多岁了,叫你一声小弟难道还算占便宜?”   “厉害......”(四、四千岁!?不愧是老妖婆......)   贝拉以为欣然羡慕自己的寿命,怀着向小情人献宝的念头,笑着说:“人寿终有定数,姐姐也不例外,当这个冬天结束,我的肉身便要死亡,灵魂将前往天界。”   “死亡......神也会死?”   “神的灵魂不老不死,倘若以肉身存于尘世,亦无可避免生死轮回的定律。”   欣然陷入沉思。欣然天生便是多情种子,贝拉死期将至,给他的心灵造成不小的震撼。一方面他松了口气,人类在魔母阴影下提心吊胆过日子的时光终于快要结束了,可是另一方面,他觉得贝拉其实是一个满可爱的大姐姐,不光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和气容易相处,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她,不免有些遗憾。   “贝拉姐,虽然我们是敌对力场,但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老实说......我真的很难过。”   贝拉微笑不语,捧起欣然的手,温柔的贴在心口。   “你是万魔之母,人间最强的神,我相信你有办法改变命数--”   “不想改变。”   “诶?”   “我在人间寂寞千年,何苦继续忍受寂寞?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只想带着它一同飞往天界,过真正幸福的生活。”   “想要的东西......”   “还用我说出来么?那就是你的爱,我的小情人啊......”   欣然脸色一变,诧异的问:“你要带我去天界?开玩笑!我是人类啊!”   贝拉微微一笑,自豪的说:“用不了多久,你将升格成神。”   欣然如遭雷击,震惊的哑口无言。   “请相信我的力量--”   “我相信你,但我不能离开人间!我还有未完成的工作--”   “你的工作不就是消灭我吗?嘻嘻~小可怜儿,我会让你心满意足的,只要你答应陪我升神,我可以放弃零度计划。”   欣然心里盘算,这似乎是很划算的交易。他只需要牺牲一点自由,便可消弭一场危及全人类的战争。   (可是失去自由的我,还能拥有幸福吗?)   闭上眼睛,脑海中闪现的尽是亲友情人的笑靥,贝拉的利诱诚然富有吸引力,可还有更多的人希望他留在人间。   欣然心乱如麻。   “怎么样,接受我的建议好吗?”贝拉温柔的问。   “贝......贝拉姐,我下不了决心,需要一点时间考虑。”欣然聪明的使出缓兵之计,现在和贝拉翻脸,对他绝对不利。   “没问题,我等着你。”贝拉爽快的笑道。   她从未幻想欣然会一口答应,换做当年的洛基,百分之百一口回绝。欣然肯考虑,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反正永寂空间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而她已经等了一百二十年,也不差这几天,就让他慢慢考虑去吧。   (我的小情人,你终究会明白,贝拉姐才是世上最关心最爱护你的人,我费劲心机为你安排了光辉灿烂的前途,你只需要牵着我的手一起走......)   便在这时,一道细微的音波传入永寂空间,似乎有人在呼唤贝拉的名字。   贝拉侧耳倾听,了然于心。朝欣然歉意的一笑,柔声道:“姐姐要离开一下,马上回来陪你。”说罢垂下螓首,献上充满爱心的热吻,香软的唇瓣仿佛一朵蓝玫瑰,妖艳而忧郁。   贝拉化作一泓蓝色光流飞出永寂空间。欣然舔舔唇角,贝拉独有的体香经久不散。   现在永寂空间里只剩下欣然自己,他尝试呼唤洛基,很快收到灵魂深处的回音。   “小子,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老大,你有办法离开?”   “办法可以想,但我建议你暂时不要离开。”   “为什么?”   “贝拉那疯女人对你不错,居然舍得花费大量极光魔血强化你的精神和体魄,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你和她相处越久,实力提升的就越多。”   “不是吧老大?占便宜这种话居然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我还以为只有我才会那么没出息咧!”欣然笑着说。   “哼,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你那卑劣的灵魂共生多年,我想不改变也难。”   “可喜可贺,老大你的性格比从前好多了。”   “少废话,你现在行动不便,但精神仍然自由,正可趁贝拉不在放射精神波动,给你的朋友发信保平安,我猜她们一定很担心你。”洛基确实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好主意!”欣然立刻闭目精神,尝试将精神波动凝成一条细线,穿越永寂空间。以他从前的水平,念力顶多发射到一百米以内的地方,可这一次却轻易的送到黑泉之外。欣然甚至可以从精神波传回的凉爽气息感觉到北极风光,看来贝拉的确在他身上下足了本钱。   首先接受到欣然心电感应的是曙光站的龙儿、花左京、尤丽亚、沙王和阿夏,她们距离黑泉最近,对欣然的思念也最深。欣然在精神波中加入满腔柔情,安抚女孩们因他的失踪而纷乱焦急的心情。   欣然没有在曙光站停留太久,继续驾驭精神波朝更远的地方发射。他惊喜的发现,无论精神发射多远,似乎都不再有衰减现象发生。欣然并不知道,经过极光魔血的强化后,他的精神波动被调节至与贝拉一致,已经从超越凡人,步入“神”的精神领域,不再受人间意志的干扰。   欣然的精神波动以光速辐射,很快飞至圣都,发现两道熟悉的精神波正在思念自己。降下去一看,原来是红袖姐姐和水镜老婆。   自从欣然和女王远赴北极,红袖和水镜就成了患难姊妹。水镜下班后总会第一时间跑去法王厅找红袖,从神器万花筒中寻找心上人的身影。昨天还看见欣然好端端的在曙光站舰桥上和龙儿说笑,今天却不见了他的踪影,自然很是挂念,正在商量前往北极寻找欣然的下落。   欣然急忙将两道心电感应传过去,安慰两女不必挂念。   红袖和水镜同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却又不见心上人的踪影,不禁面面相觑,满腹狐疑。   欣然没有打扰她们,收回精神波动,在圣都上空徘徊,想寻找父亲和母亲。父母已经离开圣都,他只好继续扩散意识,尝试去更远的地方寻找亲人。   一束精神波飞往大汉之海,欣然在军营里找到正在工作的李筠。欣然把意识降落下去,和乖侄女开个玩笑。   李筠娇躯一颤,茫然的扬起螓首,在虚空中寻找那丝令她魂牵梦萦的亲切。   “医生--医生?”旁边的护士小姐见李筠停下手术在那里发呆,纷纷投来困惑的目光。   “呃,对、对不起......”李筠歉意的一笑,埋头继续工作。   (好奇怪......是小叔叔在想念我吗?)李筠决定手术之后给圣都挂个电话,向水镜打听欣然最近的景况。她一直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卑,不敢公开承认是欣然的情人,除了水镜这个知心好友,她也不好意思让其它人制造自己和欣然的暧昧关系。   人命关天,欣然不敢再开玩笑,悄悄的撤走意识。   离开沙漠军营后欣然驾驭精神波继续向西飘荡,来到天方绿野的巨蝎京城。一轮明月挂在中天,夜幕下的皇城热闹非凡,两派黑帮团伙正在街头械斗,其中一派是泰凡的弟兄,另一派大概是京城黑道的新生势力。   欣然将精神波融化在月光里,仿佛一只挂在天空的眼睛,在芸芸众生里寻觅巨蝎女皇凯瑟琳。   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身披盔甲的警备队自小巷中涌出来,将械斗中的黑道分子团团围住。   “喔呵呵呵呵~好一群败类,总算给我抓到你们啦!”凯瑟琳身穿性感华丽的铠甲,双手掐腰得意的娇笑。   “糟糕--是我老姐,兄弟们风紧扯呼咯!”泰凡第一个逃走。   “哼!臭小子,看你往哪儿跑--”凯瑟琳盯紧弟弟,紧追不舍。   欣然有心帮小舅子脱难,遂向凯瑟琳发射一道精神波动。   正在努力抓贼的巨蝎女皇如遭雷击,踉跄的停下脚步,仰望月空,喃喃自语:“哥哥......是你在呼唤我吗?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好妹妹,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哥哥,我好想你,想得心都快碎了,这么久了你也不回家,难道你已经不喜欢凯瑟琳了?”   (傻丫头,我当然喜欢你,永远......)   “回来好么?母后和泰凡也很想念你呢......”   (对不起......)欣然黯然神伤。我真的可以回去吗?如果答应贝拉的要求,我将永别尘世,再也见不到可爱的女孩们......   “哥哥,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怎么了......难道你已经......”   (我很好,请放心,我会回去找你的。)欣然被迫说出违心之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离开永寂空间。   长时间的心电感应使他万分疲惫,不得不暂时收回意识,依依不舍的离开凯瑟琳。   “哥哥--你别走--我还有很多话对你说--如果你不回来......我、我就去找你!”凯瑟琳仰望月空,泪流满面。   另一束精神波飞往更加遥远的东海,欣然也不知道自己去那里干什么。冥冥中有一份相思,在海上呼唤他去相见。   月光照耀下的大海泛起迷人的波光,风行水上,送来令人心旷神怡的涛声。   一头蓝色的巨鲸在海上漂流,身着白裙的小女生慵懒的坐在鲸头打哈欠。信手挥动钓竿,银色的鱼线唰得一声掠过海面,留下一道浅浅的波痕。   欣然的精神波刚一靠近,小女孩立时有所警觉,轻轻的咦了一声,扬眉笑道:“小男孩儿是你吗?怎么混得这样惨,变成了孤魂野鬼?”   (兰兰,果然还是你最厉害,我飞了这么远,见了很多人,只有你一下子认出我来。)   “废话!人家是天上地下惟我独尊娇滴滴英明神武的超级游侠嘛!”兰兰笑盈盈的说。   “罗兰,你在和谁说话?”蓝色巨鲸同样以心电感应发问。嗓音娇柔,宛如少女。   “米兰达姐姐,他就是我最爱的小男孩儿老公~”兰兰自豪的宣布。   “也许我不该多嘴......他的景况不太妙呢。”   “耶?”   “这位先生的精神波动里混杂着贝拉神的气味,心电感应亦有明显的延时现象,我猜他是被困在永寂空间之中。”   兰兰闻言杏目圆睁,怒道:“小男孩儿,米兰达姐姐所说可是真的?”   (她真厉害!)欣然又惊讶又钦佩,(兰兰,这头蓝鲸是你的朋友?)   “可恶可恶可恶!贝拉那个老妖婆竟敢欺负你,我绝对饶不了她啊~~”罗兰陷入暴走,没心情回答欣然的问题。   (别担心,我现在很安全。)   兰兰忽然想起一件事,紧张的叮嘱欣然:“小男孩儿,你可不能被老妖婆的美色所动,干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哦~”比起欣然的安危,她似乎更在意他的“贞操”。   (小傻瓜,就知道胡思乱想......)欣然啼笑皆非。   “谁让你那么好色,人家当然不放心......”兰兰幽怨的嘟囔道,“米兰达姐姐告诉我,贝拉绝不会伤害你,这话真让我提心吊胆......小男孩儿,你一定吃了很多苦,请在坚持一下好么,我马上就去北极救你!”   欣然心头一暖,正要回话,忽然感到一阵阴冷的精神波传入脑海,切断了他的对外意识。   (糟糕,贝拉苏醒了!)欣然暗自叫苦。   “不乖哦,小欣然,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怎能想着别的女人呢。”柔软的玉臂自背后伸过来,温柔的缠住欣然。   “一个,两个,三个......哎呀呀不得了,我的小情人今非昔比,居然有十个相好。”贝拉半是嫉妒半是讥讽的笑道,“五个在北极,还有五个在远处,没关系,那种脆弱的人类小姑娘就像是布娃娃,一分钟就能杀得干干净净!”   “休想!”欣然咬牙切齿的道,“我决不允许你伤害她们--”   “哟~好多情哦。”贝拉酸溜溜的哼了一声,抬手在欣然头顶一拍,“人类女人有什么好,既不如我漂亮,更不如我聪明,为什么你要丢了西瓜捡芝麻呢?算了,我原谅你,谁让姐姐最爱你呢?睡吧,我的宝贝儿,在梦里忘掉她们。”   一道蕴涵催眠魔力的波动自贝拉掌心传入欣然体内,使他陷入昏睡。   搂着沉睡的情人,贝拉脸上浮现一抹忧色。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只要人间还有欣然无法割舍的人,这令她神魂颠倒的美少年就不会乖乖的陪她升神。   (出去杀掉那些讨厌的女人吗?)贝拉动了杀机,永寂空间亦转为血红色。永寂空间是她意识的凝结体,不同的颜色代表贝拉不同的心情。   (不行......去那么远的地方会消耗很多精力,而且无法保护‘神化’中的小欣然......)贝拉决定暂时忍耐。她搜出欣然的记忆,寻找每一个与之有染的女性,并牢记心中,列入必杀名单。最后放出一道精神波干扰欣然的记忆,想让他忘记别的女人,只想着“贝拉姐”一个人。   做完这些事之后,贝拉满意的一笑,枕着欣然的肩膀悠然入梦。   (阴险的魔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一直潜伏在欣然灵魂深处冷眼旁观的洛基开始行动,用性质相反的精神波抵消了贝拉的魔力,使欣然的记忆完整的保存下来。   放下同床异梦的贝拉和欣然不提,曙光站内,龙儿和花左京此刻正面临一个重要的抉择。   收到欣然的精神波动后两女又惊又喜,当即去找拉斯普汀,决意下水营救欣然。   “陛下、花队长,老朽认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以拉斯普汀的立场,当然会认为龙儿和花左京的做法太过冲动,“苏骑士还活着,说明魔母贝拉一定有不敢杀他的理由,贸然行事激怒贝拉,反而不利于苏骑士的安全。”   “话虽如此,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欣然哥哥受难啊!”龙儿激烈的反对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也许贝拉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厉害。”花左京对营救欣然的计划信心十足。   拉斯普汀眼看拦不住两女,正为难的时候,卫兵进来禀报。   “陛下,圣都来电。”   “讨厌!准是催我回去,真不想理他们......”龙儿以为是议会发来的通谍,不料电话中传来法王苏红袖的声音。   “陛下,您还好吗?”   “还好......红袖姐姐,欣然哥哥他......”龙儿迟疑的捧着话筒,盘算如何编造欣然不在的借口,免得红袖担心。   “北极的情况我通过万花筒看到了,欣然失踪的事也不例外,拉斯普汀卿说得对,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   “可是欣然哥哥现在很危险!”   “没你想得那么危险,万花筒能够看到永寂空间里的情况,局势似乎朝着......朝着很微妙的方向发展。”   “微妙?”   “唔......具体情况等我到了北极再说,”红袖匆匆的道,“我和水镜将军一起出发,十天内便可抵达曙光站,在此之前,请陛下耐心等候,切不可冲动冒险!”   “嗯,红袖姐,我听你的,快点来吧,我一个人好害怕......”   “放心、放心,我老弟是个福星,绝对不会有事的。”   红袖的笑声给龙儿带来一些安慰,在患得患失的心情中等候她的到来。之后的十天,她熬过人生中最漫长的等待,万没想到,等到的却是“美女&情敌总动员”。   红袖和水镜如约抵达曙光站,一同来到的还有罗兰,晚些时候凯瑟琳和李筠联袂出现,她们在路上偶然相遇,结伴来到北极打听欣然的消息。   龙琦、花左京、苏红袖、水镜、罗兰、李筠、凯瑟琳,再加上尤丽亚、沙王和阿夏,收到欣然精神波动的女人们会聚一堂。   其中很多人从前只知道对方是情敌,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如果欣然也在场,女人们也许会唧唧喳喳的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可现在却同病相怜,结为亲密战友。这对欣然而言也算因祸得福,避免了一场大麻烦。   众女公推红袖担任营救计划的军师,她带来的万花筒是唯一能够观测到欣然的法宝。   不必说,大家关心的焦点是欣然的安危。红袖立刻启动万花筒,水晶球投出一道魔光,把永寂空间内的情景投射在纸屏上。   蔚蓝的光海中沉睡着她们念念不忘的美少年,女人们不由得齐声惊呼,十双明眸直勾勾的盯着情郎平静的睡容。   然而接下来出现的画面却大煞风景,半人半妖的蓝发女子睡在欣然怀里,一幅心安理得的样子。   “岂有此理!”   “胆大包天!”   杀气从女人们身上爆发出来,房间里的温度迅速下降至冰点。   “唔......好冷,诸位小姐,你们没事吧?”在场的唯一男性拉斯普汀老先生,被姑娘们的表情吓傻了。   “谢谢您的关心,拉斯普汀卿。”苏红袖嫣然一笑。她是现场唯一能够保持平静心态的女人,毕竟偷看欣然很久了,比这更可气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真要说起来,在场的诸位小姐其中不少人就是那种场面的女主角,她们的春宫戏码红袖可看过不止一次。   “看也看过了,咱们还等什么,这就去营救欣然哥哥吧!”凯瑟琳最先忍不住了。   “同意!”脾气火爆的银龙水镜也不甘落后。   众女期待的目光落在红袖脸上,只有罗兰双手支颐,出神的盯着万花筒,心想小男孩儿该不会被老妖婆给“奸污”了吧?呜......好可怜......   “各位姐妹不必着急,我早有安排。”红袖环顾众人,目光落在龙儿脸上,“龙儿妹妹,营救欣然非您出面不可,您有信心吗?”   “呃,我......我可以的!”龙儿又是吃惊又是激动。她当然想亲手救出欣然,可是她不懂红袖为什么从十个人里挑出自己,无论经验还是胆量,她明显是最差劲的。   “红袖姐,陛下去不合适--”水镜立刻表示反对。落选的女孩们也纷纷点头,深表同意,谁去营救欣然不仅仅是一个战术问题,更是她们之间的一次较量。被选中的人无疑会被高看一眼,将来也会更多的得到欣然的宠爱。   红袖微微一笑:“我知道姐妹们对我的决定不满意,龙儿妹妹,您也同样心怀疑惑吧?”   龙儿涨红了脸,诚实的点了下头。   “任何人进入永寂空间,速度都会衰减为正常的百万分之一,各位姐妹,请问你们在那种不利的环境下可有自信对抗魔母贝拉?”   众女面面相觑,惭愧的低下头。   “这也正是我选中龙儿妹妹的原因,‘圣天使’的亚光速航行即便在永寂空间内还是具有相当的速度。”红袖解开谜底。   听了她的话,大家恍然大悟,也就不去和龙儿竞争了。只有水镜放心不下,坚持陪同龙儿前去永寂空间。她是女王的侍卫长,保护龙儿是她份内的工作,红袖也不好拒绝,同意她搭乘圣天使同去黑泉。   在姐妹们的祝福声里,圣天使换上海战套装,沉入黑泉。龙儿坐在机舱内合十祈祷:“欣然哥哥,我来了,请赐予我勇气吧......”   “陛下请放心,我们会顺利的。”水镜伺立于小女王身后,警惕的注视着窗外黑沉沉的泉水......   (谁......是谁在注视我?)欣然自昏睡中醒来。   人间十日,永寂空间中的三千年。   欣然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湛蓝。永寂空间正如它的名字,寂寞如斯,可是欣然却从中发现了可喜的变化--他的动作不像初入永寂空间时那么缓慢了。   永寂空间的效果没有改变,改变的是欣然的体质,极光魔血使他脱胎换骨,内力和精神力飙升了十倍不止。由于体内含有大量贝拉的血液,永寂空间几乎对他不再起作用。   以欣然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像萨拉丁那样升入天界封神。但贝拉并不就此满足,她对欣然的爱心还没有完全奉献出来呢。   欣然不是第一个接受极光魔血的人,每一个海洋贵族,包括萨拉丁、巴巴罗萨和法路因在内,都曾或多或少的接受过贝拉的恩赐,但那是“恩赐”,贝拉施舍一滴血,创造出的是奴仆,可对欣然,她却是倾尽所有付出一切,创造的是一个能够让自己崇拜的新神,一个凝聚她毕生心血与爱情的“完美神子”。   贝拉希望情郎比自己更为强大,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被呵护的快感。正如龙珏对她的看法,令世人谈虎色变的北极魔母,其实只是一个天真娇气的小妇人。   腹侧柔软的触感,是女人的胴体。欣然低头端详贝拉的睡容,绝美的脸庞透着苍白与疲惫。她输出太多的血液,单靠睡眠无法补充损失的精力。   望着身旁的女人,欣然的心情异样复杂,说不出是爱还是恨。   叹了口气,欣然闭上眼睛,放出精神波动感知外界情况。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迫切想知道曙光站的情况。   欣然很快找到了曙光站的位置,搜索了一圈,发觉龙儿不知去向,反倒是理应远在他乡的姐姐、罗兰、凯瑟琳和李筠意外的出现在舰上,并且聚集在船长室内,好像在商量重要的事情。   (奇怪,她们怎会到北极来?)   欣然继续输入精神波动,试图更多的了解船上的情况。极光魔血使他的精神力量亦大幅强化,现在欣然不仅能够放射出精神波动,还可以把精神凝结成看不见的实体,并且拥有人类的五感,俨然身外化身。   他隐约听见遥远的声音,仿佛有人以很小的声音在耳畔交谈,随着精神浓度的增加,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晰。其中有切实的话语,也有内心的自言自语。众多声音混合在一起,仿佛菜市场一般嘈杂,很难分得清楚。   欣然转而采用另外一种观察方式,他凝聚精神,想象出一只贴在船长室天花板上的眼睛,当他闭上眼睛,果然清楚的看见曙光站中的情景。   红袖她们围在神器万花筒周围,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纸屏上显示出的画面。   欣然以身外化身观望纸屏,感觉像在看电影。   屏幕上呈现的是深海中的情况。这是一座海底废墟,似乎是城市的遗迹。   蝇王巴巴罗萨站在废墟中央,脚踩着深蓝色的五芒星阵。欣然认出这是一个召唤阵,巴巴罗萨正在进行召唤魔族的仪式。   伴随着巴巴罗萨的咒语,魔阵周围升起八尊巨人石像。   巴巴罗萨露出满意的笑容,取出一只玉瓶,将闪光的液体分别涂抹在石像身上。   欣然见状心中一动,认出那液体是贝拉的血液。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欣然不由得担心起来。   幸而红袖及时说出答案。   “不妙!那少年在召唤沉睡的海洋巨人--咱们得抓紧时间行动!罗兰姐姐,别打瞌睡啦,战术安排我不在行,你来布置可好?”   “呼呼--呼呼......诶?谁叫我?”罗兰睁开睡眼,傻傻的望着大家。   “红袖女士,您想让这孩子当我们的指挥官?”凯瑟琳不敢置信的问。她觉得红袖是在开玩笑,这么一个小毛丫头懂得什么?她甚至不相信罗兰也是欣然的情人之一--她实在太渺小了,当她妹妹都嫌小。   “嘘--凯瑟琳妹妹,别乱讲话,那个人可是我们圣国的三军统帅哦!”李筠扯扯巨蝎女皇的衣袖,提醒她不要以貌取人。   兰兰娇慵的抓抓头发,又夸张的打了个哈欠,老气横秋的问凯瑟琳:“小妹妹,你是掠食者的机师?”   “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有何见教?”凯瑟琳还是不相信这人有多大本事。   罗兰微微一笑,说道:“去吧,带上掠食者,在巴巴罗萨复活八魔将之前毁掉万魔窟!”   “你--您是说......”   凯瑟琳惊讶的望着罗兰,就着一转眼的工夫,罗兰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贪睡的小女孩不见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战争女神!   “罗兰元帅,我可以代为解释万魔窟的情况吗?”红袖问。她对罗兰也敬畏三分。   “劳驾。”罗兰淡淡的说。   “凯瑟琳陛下,万魔窟是指八百万海洋巨人沉睡的海底城废墟,海洋巨人在全盛时期共有八支贵族,八魔将便是这八支贵族的领袖,蝇王巴巴罗萨的力量不足以复活全部海洋巨人,但仅凭八魔将的势力就足以掀起一场战争,罗兰元帅希望您能在复活仪式完成之前摧毁它们的本体--也就是那些石像,我想这对拥有地遁机能的掠食者而言不会很难。”   凯瑟琳恍然大悟,点头笑道:“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罗兰元帅,您还有其它指示吗?”现在她不敢小看罗兰了。   罗兰偏着头沉吟片刻,沉声道:“两件事。第一,别舍不得用核弹;第二,放完核弹就跑,我会派人接应你。以上。”   “遵命!”凯瑟琳心悦诚服的敬了个军礼。   罗兰莞而一笑,还礼道:“祝你武运昌隆!”   凯瑟琳驾驶掠食者离开曙光站,潜入地壳,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入万魔窟。其余众位女将也在罗兰的指挥下分赴各地。   欣然不放心凯瑟琳独自犯险,便遥控精神体依附在掠食者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陪着凯瑟琳一同潜入万魔窟。   第八章 奇袭记   北极海,人间最寒冷最黑暗的地方。   海心一隅,陈列着海洋巨人昔日都城的遗迹。千年前一场大战毁灭了这座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神之雷霆击碎祭祀贝拉神的巨塔,支撑教堂的花岗岩柱齐中折断,上半截斜插在海心,下半截兀自挺立在废墟之中,成为珊瑚繁衍的巢穴。   此刻石柱周围浮现一座庞大的五芒星阵, 巴巴罗萨站在石柱上方,银色的长发随着暗流起舞,手擎盛满极光魔血的水晶瓶,高声念诵召唤咒文。   潮水汹涌,淤泥飞扬。八尊魔像从海底升起,随着巴巴罗萨的咒语飘浮在法阵四周,陀螺般飞速旋转。   巴巴罗萨拧开水晶瓶盖,将极光魔血抛洒在石像身上。贝拉的血液唤醒了沉睡的海洋巨人,石像龟裂,露出深蓝色的肌肤或冰冷的冰霜之躯。经过一百二十年的沉睡,重新被唤醒的海洋贵族显得异常振奋。   八双紧闭的眼睛同时睁开,射出十六道闪电般的光流,聚集在巴巴罗萨身上。   “王子殿下,八魔将敬候您的吩咐。”   巴巴罗萨露出满意的笑容,高声道:“诸位将军,在你们沉睡的这些年里,人类变本加厉的侵占原本属于我族的领地,现在,他们甚至已经把战火烧到圣洁的北极冰原,我以贝拉母亲之名命令尔等,毁灭人类!”   “遵命!”   “曙光站是第一个目标,诸位将军,请各展所长,把那艘象征人类罪恶的战舰送进地狱!”   “王子殿下,您亲自指挥我们吗?”一名魔将问。   “没那个必要,我相信你们有足够的实力完成这一任务,”巴巴罗萨阴险的笑道,“在你们恢复海洋巨人昔日的光荣之时,我要去永寂空间拜访母亲,请求她赐予更多的血液,复活剩下的兄弟,再见,将军们,我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为贝拉神而战,万死不辞!”八魔将齐声呐喊。   (为贝拉神而战?哼,听起来真不顺耳,总有一天,你们会把这句话改成“为巴巴罗萨陛下”而战......)巴巴罗萨浮想联翩。他迫不及待的前往永寂空间,当然不止是为了获得更多魔血。他要杀掉苏欣然,把母亲从那个该死的人类少年怀中夺回来,他要让魔母贝拉明白,天上人间古往今来,只有巴巴罗萨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怀着不切实际的野心,巴巴罗萨展开背后的堕落之翼,化作一道黑烟飞往永寂空间。   他的人刚走,海底便开始新一波地震。   八魔将面面相觑,诧异的盯着地震传来的地方。   “还有别的族人被唤醒?”   “不知道!”   “太奇怪了......”   “当心!有人类的气息--”   警告来得太迟,一尊钢铁巨兽突然跃出地心,匍匐在广场中央。   八魔将不认得掠食者,好奇的望着这头有着蜘蛛身体和蝎子尾巴的怪兽,不知所措。   “啊呀呀~来迟一步,丑八怪们已经复活了几个......”怪兽发出悦耳的少女嗓音。   “维纳斯姐姐,别管它们,你确定这里就是万魔窟?”   “没错没错,刚才钻地的时候我还看见几只呼呼大睡的海洋巨人哩。”   “OK,开始工作!”   掠食者突然昂起蝎尾,朝八魔将射出一串火箭弹。   火箭弹拖着白色的水线穿越冻海飞来,八魔将从未见过这种兵器,不敢轻敌,急忙纵身躲闪。   火箭在水中爆炸,激起壮观的深海漩涡,卷起大量淤泥,遮蔽了八魔将的视线。天神的诅咒对这些海洋贵族同样有效,他们不敢靠近泥土,只得远远避开。   凯瑟琳趁机将蝎尾埋入地心,射出核弹后迅速土变形为“勘探潜艇”,沿着原路撤离现场。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滞,直至惊天动地的爆炸唤醒沉睡的海洋。   海洋巨人的陵墓位于海底深处,构造酷似蚁巢,核弹在蚁巢中央爆炸,一举将陵墓炸了个底朝天。如果一枚核弹的威力还不足以消灭八百万海洋巨人,那么爆炸引发的海底火山大喷发就足够给这一古老的民族画上句号了。   八魔将距离爆炸核心较远,且自身实力非凡,侥幸避过大难。这些高傲的海洋巨人何曾吃过这种苦头,激怒之下各展魔法跃出海面,追杀掠食者。   怒海咆哮,奔腾的潮水将整座冰山抛到岸上,摔得粉碎。   浓浓的黑烟自漩涡里冒出来,岩浆喷涌而出,沸腾的海水冒出乳白的蒸汽,被寒风冻结成闪闪发光的冰晶。   距离海难大爆发不远的冰川上冒出一个深坑,紧接着钻出一对巨大的钢螯。   “维纳斯姐姐,情况怎么样?”   “机体工作正常,附近没有发现可疑目标。”   “好极,收工回家!罗兰元帅一定会夸奖我们的。”   “瞧你乐得......被那小女孩夸奖也不是多光荣的事儿吧。”   掠食者从地洞里爬出来,抖净身上的淤泥碎冰,朝曙光站方向跑去。   欣然的精神体仍然依附在铠上,眼见掠食者成功完成任务,正打算飞往别的情人处逛逛,忽然感到一丝阴冷的杀气自后方急速传来。   (敌人?)   欣然当即以心电感应提醒凯瑟琳。   “阿嚏!”凯瑟琳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有冷风在脖子后面吹,是欣然哥哥在念叨我吗?”   “小花痴--别胡思乱想啦,后面有敌人!”维纳斯也发现敌踪,迅速调转身躯,匍匐在冰面上严阵以待。   轰隆隆--轰隆隆--   一只巨大的雪球自冰山光滑的斜面上滚下来,势如万马奔腾,朝掠食者冲过来。   “维纳斯姐姐,要顶住啊!”   “哼!小菜一碟--”掠食者八爪低俯,昂起钢铁龙首与雪球迎面对撞。   砰--   一声巨响,冰雪飞溅。   雪球稍微停顿,而后继续以奔马般的势头冲下去。   掠食者就惨得多,被撞得横飞出去,顺着光华的冰面滑下半山腰。多亏掠食者爪子多够灵敏,及时扣住冰崖,止住下滑的势头,只差几尺便跌落大海。   “这是什么怪物啊,好大的力气......”凯瑟琳失声惊呼。以掠食者重装甲全钢铁的吨位,居然会被一只不起眼雪球撞飞,若非亲眼所见,她简直无法相信。   “哔哔--”维纳斯报之以枯燥的电子音。方才那一撞掠食者受创非浅,发声系统被震出故障,“电子美神”维纳斯暂时无法发出那娇媚的嗓音了。   雪球滚出数十尺后戛然而止,缓缓调转方向,朝着掠食者藏身之处冲来。透过视窗,凯瑟琳看见雪球正上方有两只蓝色的眼睛。这才惊觉,对手绝非单纯的自然灾害!   维纳斯被震得发昏十二章,短时间内无法协助凯瑟琳作战,核弹也已射光,巨蝎女皇只有依靠自己的实力来解决这神秘而强大的敌手。   她迅速调整姿态,与雪球正面相对,举起双螯。   雪球气势汹汹的扑上来。他的破坏力强得没话说,但是战术过于简单,透露出脑筋不灵光的弱点。   凯瑟琳屏住呼吸,凝神以待。当雪球与掠食者的距离拉近到五十米,巨螯突然张开,喷出两道灼热的钢流。   五十米,正是“钢焰激射”威力最强的距离。   雪球的脑筋真的很简单。对手如何攻击它才不理,照样顶着钢流向前冲。数千度的金属液体迎面喷射过来,使得表层冰雪迅速融化,冒起乳白色的水蒸气。   然而雪球实在太大,冰与火的对决中它消耗掉了表层装甲,却赢得了时间。五十米的距离转眼间消失,雪球的冲势依然不减。凯瑟琳无奈之下只得变形为勘探潜艇钻进冰层,同一时间,雪球轰隆隆的从头上滚过去,激荡的冰雪合着凝结的钢水冲入地穴,遮住掠食者的视窗。   北极的地貌与沙漠不同(主要是气温太低),掠食者没办法在地下停留太久。躲过雪球的袭击后凯瑟琳立刻钻出地表。   举目一望,雪球停在不远处的冰山下。由于受到钢流喷射,表面被溶蚀得千疮百孔,并粘连许多铁渣子,好似一粒巨大的煤球。凯瑟琳毕竟少女心性,虽然连番遭到追杀惊魂甫定,看见雪球丑丑的样子还是禁不住掩口娇笑起来。   吼吼--吼吼--   雪球仿佛听见敌人的嘲笑声,愤怒的怒吼起来。突然震飞表层乱七八糟的甲壳,显示出海洋贵族真正的姿态!   “呀!雪球变雪人啦~”凯瑟琳惊讶的瞪大眼睛。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头身高近二十尺的冰雪巨人,手足宛如粗壮的冰柱,正方形的脑袋上有两颗蓝色的圆眼睛,此外再无其它器官。   附在掠食者身上的欣然见到冰雪巨人亦小小的吃了一惊。心想,这怪物的模样和冰熊很像,但无论气势还是力量都要强过冰熊不止十倍......以掠食者现在的状态,恐怕难以应付。   正如欣然所见,这巨人是海洋贵族中的大力神,是贝拉所创造的冰雪魔像中最完美的一位。贝拉给他取名“鲁夫”,并封他为冰熊之王,为了与普通的冰雪魔像区分开来,海洋巨人们尊称鲁夫为“雪魔”。   雪魔人如其名,是个地地道道的鲁莽武夫。凯瑟琳毁掉万魔窟之后,其余的魔将追不到她,便改而执行巴巴罗萨王子的命令,前去讨伐曙光站。只有这个大块头不管不顾,非要追杀掠食者不可。   如今仇人见面,除却一战,无话可说。雪魔举起右手按在胸口,向外猛力一拽,扯下一大块冰,冰块里面隐隐有黑光闪烁。   欣然好奇的放出精神波贴近观察,发现雪魔的身体和普通冰熊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构造雪魔身躯的冰雪,白里透黑,乃是极地冻海万年不融的玄冰,硬度是普通冰块的一万倍,几乎可与钻石比坚。   雪魔将冰块高高举起,像野蛮人那样发出高亢的战吼!冰块迅速变形成一柄长杆战锤,雪亮的锤体透着阴冷的乌光。雪魔挥舞战锤,大步走向掠食者,每走出一步,便大喝一声。这怒吼激发了他的斗志,也给对手造成心理压力。   凯瑟琳藏在掠食者肚子里,受的影响还算小,欣然是以精神体的姿态出现,差点被他的鬼叫给震散,急忙远远的飘开。   雪魔大步奔跑起来,双手高擎玄冰战锤,朝掠食者迎头砸下。   凯瑟琳咬紧银牙,将引擎出力开到最大,双螯交叉迎击。   轰--   又是一声巨响,力与力的交锋,热血沸腾!   战锤砸在钢螯上弹起来,掠食者向下一沉,八根钢足齐根没入坚硬的冰面。振荡传入铠内,凯瑟琳一阵头晕目眩。强忍不适开动腹部机关炮。   哒哒哒哒--   机炮近距离疯狂扫射,硬生生将雪魔的双腿打断。   雪魔仰面栽倒,双掌向冰面一拍,昂首怒啸。地上的冰雪迅速流入体内,像万能胶似的把折断的双足重新接合。雪魔翻身跃起,非但毫发无损,还比刚才显得更加高大。和冰熊一样,雪魔能够使用“化雪为冰”的天赋魔法重造肉体,在雪地上很难被杀死。   凯瑟琳见状花容失色,掉头便跑。蝎子女的字典里没有“蛮干”这个词,好“女”不吃眼前亏嘛。   雪魔见猎物逃走,扛着战锤迈开大步穷追不舍。   欣然唯恐未婚妻遇难,也控制精神体追上来。不知道是晶石能源枯竭,还是凯瑟琳吓得慌了手脚,掠食者显得动作迟缓,很快便被雪魔追上。   雪魔狂吼着举起战锤,朝掠食者臀部猛砸下去。欣然正暗自心急,却见掠食者突然变成潜艇,钻入地下。   雪魔一锤落空,气得暴跳如雷。丢下战锤冲到地洞跟前,傻乎乎得伸手进去抓。便在这时,雪魔胯下的冰层突然崩裂,冒出嗡嗡转动的钢铁钻头。   是勘探潜艇,凯瑟琳又回来了!   巨大而锋利的钢钻势不可挡的戳进雪魔的小腹,飞旋的钻头与玄冰摩擦,发出刺得人头皮发炸的锐鸣。刹那间雪魔下半身被绞得粉碎,玄冰碎屑喷射开来,仿佛下了一场黑色的暴雪。   变故来得太快太突然,雪魔突遭重创,痛得连声怒吼。欣然也看呆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之前掠食者行动缓慢其实是凯瑟琳在耍诈。再往远处想,当初在大汉之海与凯瑟琳决斗时,她曾用同样得计策差点干掉欣然的红莲改。   (好个蝎子女,真够狡猾--唔,不愧是我的女人啊~)凯瑟琳反败为胜,欣然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雪魔的生命之强悍远远超出他的估计,下半身被粉碎仍能不死,双臂撑着冰面,再次使出“化雪为冰”的魔法,企图重塑躯体。   掠食者与之鏖战多时,晶石能量亦所剩无几,面对这怎么也打不死的对手,凯瑟琳不由得感到一阵绝望......   (傻妹子,还发什么呆?快跑路啦~)欣然及时提醒。   “哎?是谁......欣然哥哥,是你在我心里讲话吗?”   (这么有个性的心电感应,除我之外别无分号!废话少说,赶快离开这里--)   凯瑟琳听见情郎的声音,又是惊喜又是迷惑,很想问欣然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安全,然而这里毕竟不是适合叙旧的地方,只得暂时收起满肚子的问号,驾驶掠食者逃离战场。   雪魔看见对手开溜,气得哇哩哇啦的大骂,骂凯瑟琳不是勇士,不战而逃。凯瑟琳听不懂海洋巨人的语言,自然不为所动,反而逃得更快。   雪魔性格极为好胜,绝不容许掠食者就这样离开,然而双腿尚未愈合,激怒之下索性再次变成大雪球,轰隆隆的追着掠食者滚来。   雪球滚动的速度比掠食者快得多,距离很快被拉近。凯瑟琳已经使出浑身解数,眼看无法逃避,也只有听天由命。   欣然可舍不得心爱的蝎子妹妹被雪魔欺负,急忙升上高空,四下寻找救兵。无意中看见一台烈火先锋正在不远处与冰熊交战,大喜过望,急忙飞下去,钻进机舱。   前面也说过,精神体其实就是幽灵啦,提起幽灵,最容易联想到的是什么?   没错--鬼、上、身!   自从雪魔鲁夫复活,附近的冰熊感觉到它们的王重临人间,变得格外激动,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与雪魔汇合。罗兰觉察到这一状况,便把烈火先锋队派出来警戒,阻止冰熊趁机入侵曙光站。   这名烈火先锋的机师正手持军刀与冰熊奋力肉搏,忽然感到头皮发麻,一股阴风从天灵盖吹进去,两眼发黑,失去知觉。   欣然上了机师的身,试着活动手脚,感觉有些别扭。虽然不如自己的身体好用,但事急从权,也没有给他挑剔的余地。当即启动喷射引擎,朝凯瑟琳、雪魔交战的方向奔去。   后面那只冰熊见对手突然撤走,不要命的追上来。欣然头也不回反手一刀,精准的刺穿魔晶球。   冰熊的尸体尚未倒下,欣然已经驾驶烈火先锋拦在掠食者面前。   “圣国军的铠武士,这里很危险,快走开--”凯瑟琳好心的提醒烈火先锋别自不量力。   欣然也不答话,径自摘下背后的油罐,这是喷火枪的燃料,里面装满了压缩燃油。   一刀刺穿油罐,欣然将染油洒在冰面上,同时后撤,留下一道笔直的油辙。   雪魔毫无觉察的顺着油辙滚来,身上沾满了染油。   欣然回头朝掠食者微微一笑,朗声道:妹子,快点火!”   “耶?”凯瑟琳一愣,想不通这陌生人为何称自己为“妹子”--这可是欣然哥哥的专利哦。   此情此景,无暇多问。果断的听从烈火先锋机师的建议,朝着油辙射出一道钢流。   油辙熊熊燃烧,化作一道火墙。雪魔身上沾满油脂,触火既燃,且滚速极快,在惯性的作用下既无法停止,也无力改变方向,只能沿着火墙一直朝前滚。万载玄冰锻造的身体也耐不住烈火持续灼烧,身体迅速融化,雪球亦越滚越小......   当雪球终于停下来,雪魔已然奄奄一息。   欣然举起S-军刀掷过去,深深刺入雪魔体内,破坏了给他提供无限生命力的魔晶球。   嗷嗷嗷嗷......   雪魔最后一次仰天悲鸣,周身放射一道白光,突然爆炸。粉碎的冰晶连同冻气喷射开来,对半径五十米内的进行无差别的寒系魔法攻击。可惜掠食者和烈火先锋都在百米之外,雪魔玉石俱焚的攻击没能拉到半个垫背的。   火墙被冻气吹灭,蒸腾的水汽瞬间冻结成冰凌,凝结成一道纯天然的冰墙,外形恍若燃烧的火焰,在极地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美轮美奂的霞光。   凯瑟琳看得呆住了。   欣然亦放松下来,悄悄撤走精神力,解除对烈火先锋机师的控制。   烈火先锋的机师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呆滞的望着冰墙,心想,奇怪奇怪真奇怪,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正迷糊的时候机舱大门被暴力的踹开,一位大美女绷着脸儿闯进来。双手叉腰,气乎乎的瞪着自己。   “小、小姐......“   “刚才是你叫我‘妹子’?”   “诶?”机师呆呆的望着美女,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   “诶、诶、诶--诶你老母!”   伴随着少女暴怒的骂声,一只秀气的小皮鞋在可怜的机师眼前放大,终于正正的踩在脸上。   “哇啊--痛、痛、痛......”   “活该!竟敢调戏本女皇,若非念在你助战有功,非狠狠的蛰你一针不行!”凯瑟琳甩甩蝎子尾巴,扭着柳腰儿气哼哼的走了。   倒楣的机师脸上印下鲜明的鞋印,足足保存了一个月。事后检查烈火先锋,发觉S-军刀丢了,喷火枪也坏了,暗叹祸不单行,只得垂头丧气的返回曙光站整备机体。   与此同时,欣然的精神体觉察到不远处传来两股强大的魔力波动(与魔法修行相统合的精神波动,是魔法师特有的精神波),其中一道是红袖姐姐,另外一道魔力阴冷邪恶,想必是正在与姐姐交手的海洋贵族。   欣然挂念姐姐,急忙沿着魔力波动传来的轨迹飞去。   (第十九集 完)   草纲:2006-5-1   初稿:2006-5-16   初校:2006-5-24   字数:63000   黑天使(第二十集)   --目录--   第一章 空之战   第二章 八魔将(上)   第三章 八魔将(下)   第四章 傀儡王   第五章 龙大战   第六章 米兰达   第七章 恋光明   第八章 逍遥游   后 记   -新登场人物-   暴风雪魔女卡桑德拉:海洋巨人的大魔法师,身高十六尺,体态与人类女性相仿,披着乌云般的长袍,皮肤灰白,瞳仁湛蓝,雪白的头发宛如云朵。手握冰晶魔杖,脚踏龙卷风。海洋巨人八魔将之一。   卡桑德拉的法术:   1) 浮空术:永久浮空。   2) 落雷术:召唤雷电。   3) 暴风雪:召唤暴风雪。   4) 冰镜术:反射魔法攻击。   5) 卡桑德拉的慈悲:半径一百米内,平行放射冷冻光环,对海洋巨人有治疗和加速效果,对其它种族造成减速和冻伤。   白龙王流光:海洋巨人八魔将之一,呼风唤雨的太古白龙。白色的鳞甲泛着青光,眼眸鲜红如火。   特技:   1) 高级龙威:龙王的威猛气势会让猎物陷入混乱和恐惧,战斗力严重削弱。   2) 玄气龙息:接近绝对零度的黑色龙息,冻结万物。   3) 操纵天气:改变风向,使敌人陷入被动环境。   4) 冰之结界:随心所欲的召唤冰墙,用于防御或囚禁敌人。   雾魔西蒙:北极血族,外形是一团白雾,雾中有一双红色的眼睛。使用死亡拥抱时会闭上眼睛,使人无法捉摸他的行踪,平时则召唤仆从作战。海洋巨人八魔将之一。   技能:   1) 死亡拥抱:化身为雾气吸血,吸血后雾会变成红色。   2) 虚体属性:雾化体质,物理攻击无效,兼有隐形功能。   2) 召唤雪狼:北极雪狼,雾魔的仆从。   3) 召唤蝙蝠:冰魔蝠,雾魔的仆从。   霜虫多多:贝拉的宠物,与可爱的名字相差甚远,它是一头个性暴躁的巨型魔兽,皮肤白里透蓝,如同反射阳光的冰面,身体宛如巨大的蟒蛇,头部有一个椭圆形肉瘤,五官凹陷近于骷髅,并有一对发达的巨颚,布满锋利的牙齿。海洋巨人八魔将之一。   技能:   1) 震慑音波:霜虫头部的肉瘤发出奇异的颤音,使猎物持续遭受心灵震慑,呆立在原地不动)   2) 天赋冰甲:霜虫的皮肤带有永久性“寒冷接触”效果,无论敌人赤手还是使用武器对它进行攻击,都会遭到冷冻伤害,特别是当霜虫缠住敌人时,冷冻效果尤其明显。同时光滑的冰甲皮肤也使霜虫减免一半物理伤害。   3) 焚身爆:效果和雪魔一样。   北极那迦贝尔蒂娜:拥有美丽容颜的蓝发蛇妖,海洋巨人的神箭手。海洋巨人八魔将之一。   技能:   1) 寒冰箭:箭矢附加寒系魔法伤害。   2) 弓术大师:射出的箭自动追踪目标。   3) 反重力结界:反弹飞射武器。   剑魔凯特:雾魔西蒙的表哥。挥舞无数长剑的黑色龙卷风,风眼内伸出十六条冰晶手臂,分持十六口长短不一形状各异的名剑。海洋巨人八魔将之一。   技能:   1) 疾风步:风属性亚种,行动速度超快。   2) 分身斩:分体成八个小剑魔。   3) 万剑诀:龙卷风+刀刃狂舞。   暗影女妖莫妮卡:贝拉的侍女,精通幻术的妖精,半实体半精神体,海洋巨人的刺客,被巴巴罗萨派往曙光站内部搞破坏。海洋巨人八魔将之一。   特技:   1) 黑暗术:制造一片黑暗结界,隐藏行踪。   2) 穿甲术:能够将肉身暂时转化为精神体,自由穿越装甲和墙壁。   3) 魅惑触摸:被莫妮卡触摸的生物会被控制神智,对她惟命是从。   4) 暗影投枪:莫妮卡的头发幻化的投枪,施加了穿甲术,击中目标后变成毒蛇。   ─新登录机械铠─   NO.A01:圣天使   作者:邪神洛基、圣杯之亚历山大   机师:历代圣女王   骑兽:飞马   属性:圣   造型:身披甲胄的战斗女神,背后有两扇洁白的羽翼,眉心镶嵌着圣晶石。右手持剑,右手持盾,造型与黑天使相仿。   武器装备:   1) 巨大化圣剑:近战兵器兼做光子步枪。圣剑自带“天威”特技,发出的闪光剑气能使敌人暂时失明。   2) 天使护盾:挂在圣天使肩上的巨型纹章盾,绘有圣龙图案,盾中央装有一门大型镭射炮。   3) 神圣领域:圣之精魔力场发动,魔法能量吸收,散发出的圣光对不死族造成趋散效果。在神圣力场的保护下,圣天使可以维持三十秒亚光速航行(平均约为三分之一光速)   4) 圣光启示录:盾剑合一,变形成破坏力惊人的长炮,激射出的圣光粒子流能够穿越重重壁垒直接击杀有生目标。   引擎:极品圣晶石驱动光子外燃机。有限的光能在波、粒二相性之间反复转变,激发出几乎无穷无尽的能量。圣天使的翅膀上还装备有两台大功率喷射引擎,那些华丽的羽毛是喷气口兼散热板。   特色:圣天使原本是黑天使二号机,邪神洛基送给女王玛利亚的礼物。一百二十年前的大战中黑天使二号机大破,残骸被保存在机械都市。亚历山大奉命将之改装“圣天使”,作为圣龙王室统治的象征代代相传。机动性、攻击力皆出类拔萃,“神圣领域”对所有魔法免疫。   弱点:物理防御力较薄弱。   -新登录魔兽(神)-   北极海龙:萨拉丁的仆从,生活在寒带海洋的蓝色巨蟒,有鱼一样的尾鳍,可以自由穿越冰层,喷吐强酸毒液。冰系攻击无效,火系攻击造成双倍伤害。   龙战士(银):欣然对银龙水镜发动主魔合体术。水镜变成一对“白银龙翼”寄生在欣然身上,可自由飞翔,体表自动辐射“龙威”,体质强化,拥有巨龙之力,常规魔法免疫。左手掌心出现银龙纹章,能够使用水镜擅长的所有魔法。左臂可化为银龙吞噬对手或喷吐冷冻、催眠龙息。   傀儡王巴巴罗萨:13级魔偶神。   特技:   1) 海兰妖刀:大量拥有生物界最坚硬皮肤的“蓝钻变形虫”汇聚成刀形,活体兵器,可以任意改变形状。   2) 朱红之盾:噬能蚁聚集成的盾牌,能够吞噬光能攻击并反弹回去。   3) 漆黑虫翼:相位蝇聚集而成的翅膀,可以进行短程瞬间移动。   4) 操魂空间:傀儡王的神之领域,空间内放射“精神力之丝”,捆住对手的灵魂,使之变成傀儡。   5) 傀儡王之怒:傀儡王的最终武器,胸腔藏有一眼黑洞,敞开后能将对手吸入异次元。   九头黄金龙:萨拉丁经极光魔血强化之后的究极形态,9级龙神。   特技:   1) 真火龙息   2) 弱化龙息   3) 神级龙威:九头黄金龙的神之领域。   4) 免死之星:护身神术,九头黄金龙被杀死后可以自动复活一次,并诅咒曾经杀死自己的武器或招式,此后该武器或招式对复活的九头黄金龙无效。   5) 九柱削神:龙言禁咒。召唤九重法阵,强行削掉对手的神格。   神代龙御史:神话时代天界著名的武士,半神半龙,奉库索主神之命下凡人间,巡查各大龙族之行迹,若发现为祸人间的恶龙当场加以格杀。9级战神,龙族客星。   特技:   1) 屠龙枪:长枪上附加永久屠龙术效果,可以轻易刺穿龙鳞,对龙族伤害加倍。   2) 勇者心:神代龙御史的神之领域,空间内龙威无效化。   3) 金刚体:所有龙息系攻击无效,龙言魔法封印。九柱削神例外。   北极魔母贝拉:6级海神,生活在人间的最高神。   特技:   1) 修罗变:触手武器化,变成枪、盾、剑、钩、鞭等。   2) 召唤仆从:一次性召唤出一百头欢喜观音。   3) 永寂空间:贝拉的神之领域,领域内物理时间减缓为百万分之一。   4) 时间冻结术:把领域能量集中在一点,高密度神之领域造成时间暂停效果。   5) 魔母不灭体:只要在水中,贝拉的肉体与灵魂就不死不灭。   6) 天欲销魂光:神眼射出粉红色光波,被照射后封印一切精神力量。   7) 极光魔血炮:魔母的一千零一条腕足融合成生体大炮,喷射极光魔血。6级神格以下中招必死,形魂俱灭。   -新登录魔导器-   破神箭:欣然的精神体与尤丽亚逆向主魔合体,化身为一支黑色魔法箭,能够穿越所有物理防御结界,直接伤害对手脑神经。   ─封面构图─在海天之间翩然起舞的魔母贝拉(有参考图)   第一章 屠龙记   怒海咆哮,浊浪排天。   冰熊踏响沉寂百年的冻原,白龙唤来席卷天穹的暴雪。   冻海之上,苍穹之下,正在上演海洋巨人与人类精英的大混战。   成群结队的冰熊浩浩荡荡开赴黑泉,对曙光站发起疯狂的进攻。在冰熊大军上空,高悬着一位份外抢眼的女魔法师。   她身高足有十五尺以上,体态与人类女性相仿,披着乌云般的长袍,皮肤灰白,瞳仁湛蓝,柔软蜷曲的秀发宛如云朵,赤裸的玉足踏着两道龙卷风。每当她举起手中的冰晶石魔杖,便有一阵暴风雪降落在人类阵营头上。   这位召唤暴风雪的魔女,便是八魔将中法力最强的卡桑德拉。   早在海洋世纪,卡桑德拉便是魔母贝拉身边的作帮右臂,因其魔法高超且智谋过人,被任命为八千万海洋巨人的军师。   围攻曙光站的战役一开始,冰熊之王雪魔鲁夫便告战死,卡桑德拉只好亲自接管陆军的指挥官,驱策冰熊大军围攻曙光站。   为保证龙儿和水镜顺利潜入永寂空间,曙光站暂时无法离开黑泉,这便给了冰熊以包围的机会。再加上暴风雪魔女不间断的魔法攻势,战役一开始曙光纵队便陷入被动,只能倚赖烈火先锋结成壁垒,在敌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勉强支撑。   凯瑟琳尚未归队,其余的女将陆续赶赴战场,为自军分担压力,仅剩下罗兰、李筠和凯瑟琳三人。李筠是军医,自然要以救助伤员为重,罗兰是指挥官,也无暇分身出战。以苏红袖的神职身份,按理不应该去战场上和敌人比拼,然而事态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主动向罗兰请命出战。   “猊下的心情我能理解,然而眼下我军并无余力掩护命运轮,你还是等一等再出战吧。”罗兰为难的说。红袖可是欣然的亲姐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没办法向情郎交代。   红袖匆匆的向窗外一瞥:战事如火如荼,自军节节败退。   “元帅,我心意已决,请您下令吧!”法王猊下的脾气和弟弟相仿,一旦下了决心就绝不回头。   罗兰迎上红袖坚毅的目光,无奈的叹道:“恭敬不如从命,猊下,请切记不可离孤军深入。”   红袖莞而一笑,自信的道:“请放心,我不会给对手偷袭的机会。”说罢匆匆走上舰桥,乘上命运轮赶赴战场。   罗兰的叮嘱红袖谨记在心,不敢离开曙光站太远,失去母舰的火力庇护,防御力不佳的命运轮很容易变成敌军围攻的靶子。   命运女神手捧魔杖,放射出洁白的圣光,笼罩自军阵地。   在魔导精神力场的祝福下,苦战中的烈火先锋如虎添翼,晶石能量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受伤的机师也会第一时间得到治疗,战斗力大幅提升。冰熊图有数十倍于烈火先锋的兵力,一时间竟被逼得节节败退。   卡桑德拉发觉自军攻势不顺,急忙降落在地面上,召唤冰熊朝自身靠拢,而后放射出冷冻光波,对这些冰雪体魄的巨人加以祝福。得到魔法加护的冰熊速度倍增,掀起一轮进攻狂潮,重新占据了优势。   红袖见事不妙,冒险飞离曙光站,趁卡桑德拉又一次降落在自军阵营里释放祝福魔法,突然发动“地震术”。   大地毫无征兆的剧烈震颤,冰层裂开深不见底的缺口,转眼间将卡桑德拉身边的冰熊吞了下去。   暴风雪魔女觉察到魔力波动,急忙踩着龙卷风飞上天空,惊险的躲过地震的袭击。举目望去,只见一位洁白的女神像飞翔在人类阵营上空,仿佛天使降临。   海洋巨人第一恨人类,第二恨天使,前者曾在一百二十年毁灭了魔母贝拉东山再起的野心,后者更是终结海洋世纪的罪魁祸首。现在两大仇恨同时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暴风雪魔女更是痛恨的相得益彰,不顾一切的朝向命运轮冲来。   红袖看到一位脚踏龙卷风的女巨人追杀过来,身上还散发出阴冷的魔力波动,不敢轻敌,掉头朝母舰上空撤退。   曙光站亦及时给予支援,发射大量火箭阻击卡桑德拉。   暴风雪魔女可不是愚蠢的白龙,脚下的龙卷风使她像燕子一般在空中灵活飞翔,轻松闪开火力网封锁,与命运轮的距离越发拉近。   红袖眼看无法摆脱对手,索性改变策略,决心与卡桑德拉正面交火,如能在这里将她击杀,对海洋巨人亦是不小的打击。于是看准时机突然转身朝卡桑德拉抛出一串闪电链。   卡桑德拉冷笑着展开双臂,与身体垂直成十字型,以双臂和身体为支架,营造出一面巨大的冰盾。   闪电链击中冰盾立刻被反弹回去。红袖无奈之下只得又放出一个闪电链,把反射回来的魔法对消掉。连续发动了三个大魔法,命运轮的魔导引擎不堪重负,魔力指数直线下降。好在命运轮已经靠近曙光站,只要降落下去,卡桑德拉就不敢追杀了。   暴风雪魔女看穿对手的用意,扬手抛出一串小星星似的闪光魔尘。魔尘与空气接触后立刻化作狂风暴雪,顷刻间将命运轮团团包围。   红袖被困在暴风雪中,视野下降,行动也倍加困难。正努力挣扎的时候卡桑德拉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上空。由于天气突然变得恶劣,且敌我双方距离极近,曙光站投鼠忌器,难以给命运轮提供火力支援,卡桑德拉尽可不慌不忙的消灭对手。   暴风雪魔女自认为胜券在握,飞到命运轮近前,轻佻的勾着钢铁圣女的下巴荡笑道:“小妹妹,现在你怎么不嚣张了?美丽而强大的魔法师,世上有我卡桑德拉一人足够,美貌与魔力均远逊于我的你,注定要被淘汰啊~喔呵呵呵呵~”得意的高举左手,从风眼内召来一道噼啪作响的电蛇。   “给我死吧!”卡桑德卡向下一指,“落雷术”砸在命运轮头上。   雷鸣震撼了天穹,命运轮宛如折翼的天使,带着遍体游走的电火花栽下天空。   卡桑德拉仰天狂笑,暴风雪亦随之怒号飞卷,灰白的长发迎风狂舞,仿佛万千冰雪精灵。   “蠢女人,你高兴的太早了!”下方突然传来少女的冷笑。   “什么!?”卡桑德拉惊讶的低下头,只见命运轮展开四色羽翼,迎风而立!   落雷被蓝色的“雷神之翼”吸收,转化为魔导能量,给命运轮补充了急需的能量。当命运轮张开魔导精神力场,不但能够给友军提供能量,也可以吸收来自敌方的“炎”、“雷”、“冰”、“大地”四系魔法。   “该死!我太大意了,你绝不可能是‘暴风雪魔女’卡桑德拉大人的对手--”   “狂妄之徒,接受神罚吧!”苏红袖打断卡桑德拉色厉内荏的叫嚣,扬起红色“炎神之翼”,在北极冻原上空召来地狱之火。   空气突然被加热至沸点,赤红的大气将暴风雪扫荡一空,卡桑德卡的身体亦开始融化。   “怎么可能?这是......流星--”   “流星火雨!”红袖替她喊出这一最高火系魔法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渺小的人类,你将领略海洋巨人最强魔法师的真正实力,即便你豁出命来,也无法与至高至美的暴风雪魔女抗衡--”卡桑德拉疯狂的聚集魔力,展开双臂,做出四面空前巨大的冰盾,构成正四面体,将自身完美的至于冰盾的防御之下,无论流星火雨从哪个方向袭来,冰盾都可以将其反射掉。   然而就在卡桑德拉自信满满的时候,一道奇异的精神波动穿透冰盾击中她的大脑。   “啊呀--”   卡桑德拉失声尖叫,突然袭来的剧痛,仿佛发自灵魂深处。一把精神力凝结的匕首深深的刺伤了她的脑神经。   精神的失衡使得魔法结界冰消瓦解,在那之后,满天火雨接踵而至,将卡桑德拉自诩美貌无双的胴体烧成灰烬。   “小弟,是你在帮我吗?”红袖送出一道含情脉脉的精神波,“虽然看不见,可我感觉到你就在身边......”   (老姐,被你猜中了呢。)欣然以心电感应回答。   帮助凯瑟琳干掉雪魔之后他立刻赶来,恰好看见命运轮与暴风雪魔女决战的最后一幕,于是顺手帮了姐姐一把。   “真是个调皮鬼!”红袖娇笑着问弟弟,“快回永寂空间吧,等一下有人会去救你,长时间放射精神波动会对大脑造成伤害,我可不想心爱的老弟变成植物人呀。”   (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精神波好像不会衰减。)   “真的?有这种怪事......”红袖好奇的两眼放光,“小弟你快过来,姐姐给你检查一下。”   (拜托,我现在是精神体唉,怎么检查?)   “那倒也是......”无法立刻“解剖”弟弟的脑袋满足研究欲,红袖显得有些不甘心。   “不说啦,姐,我去别处逛逛,你快点回曙光站吧。”   “多加小心。”红袖恋恋不舍的向看不见的弟弟挥手道别,驾驶命运轮飞回曙光站舰桥。   卡桑德拉一死,海洋巨人陆军失去强有力的魔法支援,登时落入被动,攻势也不及之前猛烈。除了八魔将中的几人仍在奋勇拼杀,其余的冰熊已经被烈火先锋驱赶的远离曙光站,暂时不足为害。   欣然把视线转到空中,发现白龙的攻势比刚才更加猛烈。   白龙中最强大的当属它们的王--太古白龙“流光”。   这位白龙之王也是八魔将之一,被巴巴罗萨唤醒后立刻招集子孙,对曙光站发起复仇式的空袭。   曙光站的防空炮火很强,但仍寡不敌众,在上百道龙息的轮番轰炸下遍体鳞伤,船上船下挂满了霜花。   由于龙息的影响,舱内的空调已经无法维持适合人类生存的温度,工作人员虽然有冬衣饱暖,但仍冷得瑟瑟发抖。   舰上所剩战力不多,要与白龙对抗,飞行铠必不可少。除却与卡桑德拉交战中的命运轮,而舰上众女当中拥有飞行铠的只有花左京一人,当仁不让的向罗兰提出出击请求。   罗兰不愧是指挥过大阵仗的人,尽管战况极端不利,她倒还沉得住气。见花左京心意已绝,只得同意出战,并在她耳畔窃窃私语,授以锦囊妙计。   “挑战龙王......它会接受吗?”花左京半信半疑。   “会!但是你几乎没有可能战胜它......”罗兰忧心忡忡的说。当她看见花左京脸上浮现自信的笑容,不禁后悔提出这个一个冒险的战术。   “等着瞧吧,单挑,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花左京架机飞出舰桥,眼看满天遍野的白龙迎面围过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也就是勇冠三军的花大姐,换做别人,恐怕已经被龙威吓得尿裤子了。一百多头白龙啊,其中还有一头龙王,那是开玩笑的吗?死人都要被吓活了!   血色莲台喷射烈焰,闪开一头白龙的突袭,花左京挥刀还以颜色,将冒进的白龙当空斩首。横刀一指群龙,朗声喝道:“花左京刀下不斩无名小卒,白龙之王,我要向你挑战!”   白龙愤怒的鼓噪起来,它们不敢相信有人如此狂妄,竟敢挑战它们的王。   “住手,我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后方传来宏亮的龙啸,一头体积足足比同类大出一倍的古龙展翅飞来。白色的鳞甲泛着青光,眼眸鲜红如火。   群龙立刻停止喧哗,恭顺的散开阵型,把战场让给它们的统治者。   龙王威严的审视着血色莲台,咆哮道:“本座便是白龙王‘流光’,阁下可是那个杀伤我众多族人的炎魔巨人?”   “难道人类就不能向你挑战?”   “你在自取其辱--”龙王大失所望。人类,在它眼中太渺小,根本不够资格当它的对手。   花左京横刀大笑:“这句话我将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在击败你之后!”   龙王赤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沉声道:“听着!人类少女,因为你表现出的勇气,我破例接受你的挑战,如果你赢了,我立刻撤走军队,只要我流光活在世上一天,白龙一族就永远是你的盟友!可是如果你败了,哼哼,我要把你的尸体冻成冰雕,丢在冰山上摔得粉碎,作为对你口出狂言自不量力的惩戒!”   花左京听到白龙王前半句话,她笑了。   正如罗兰所言,白龙王傲慢自大且崇尚武士精神,绝对不会拒绝单挑的请求,哪怕对手是神,哪怕对手只是一只蚂蚁。这就是龙王的自尊。   至于白龙王后半句威胁的话,花左京充耳不闻。她花大姐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几句吓唬人的话?大丈夫(虽然她不是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憾!热血在沸腾,勇气在燃烧,灵魂在咆哮--管你是白龙王还是黑龙王,战了再说!   当即启动喷射引擎,血色莲台流星般冲向白龙王,一式“太岁当头”迎面劈下。面对白龙王这种实力明显在自己之上的对手,花左京知道久战不利,必须尽快抢占先机。   “哼,果然是个口气远远大过实力的家伙,人类,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自大的弱点啊......”白龙王轻蔑的撩起前爪,不费吹灰之力便化解了对手全力以赴的一刀。顺势鼓动双翼,扇起一阵狂风。   (好、好强......这就是龙王的实力吗......)花左京在逆风里勉强稳住机械铠,冷汗淋漓而下。   “首先,是一个关于胆量的考验,人类少女,你将从中醒悟自身的软弱。”   白龙王仰天长啸,“龙威”喷薄而出,有如一道看不见的洪流涌向血色莲台。   什么是威压?   什么是恐惧?   什么是绝望?   当你面对一头愤怒的龙王,你就会明白人类的勇气是何等的脆弱。哪怕拥有钢筋般的神经、钻石般的心灵,在高等龙威的攻击下也势必土崩瓦解。   花左京害怕了。她的身体在颤抖,手脚失去知觉,脑中一片混乱,心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恐惧。   (真是太蠢了......我绝对没可能战胜龙王的,为什么自寻死路呢?我还不想死啊!小不点......他还没有接受我的求婚呢......)   逃跑吗?   怯懦的魅影在脑中飞速扩大,“逃”字成了挥之不去的诱惑。   “人类,你败了!”白龙王不屑的宣告。   “我败了......”花左京失神的重复它的话,耻辱的眼泪夺眶而出。   (不,你没有败!我的女英雄--你是最强的!)   一个亲切的声音忽然传入脑海,唤醒了花左京在龙威的压迫下“冬眠”的勇气。   “小不点!?你......”   (我在你身边--)   “我--”   (我在看着你--)   “好丢脸......我不行了,我无力击败龙王......”   (你可以,只要你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说得简单,你倒是来试试啊~~~”花左京爆发似的尖叫道。自从她学会说话,就再不曾像今天这样尖叫--她始终认为发出这种软弱的声音是女人的耻辱。   颤抖的纤手突然紧握成拳头,花左京扯落金属操作杆,狠狠的砸在自己头上。腥热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烫得她直哆嗦。痛,趋散了恐惧,血,澄清了迷惑。忽然之间,她不怕了。   龙威?笑话!   此刻便是死神亲临,她也不会畏惧。   (呵呵......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喜欢的花大姐呢。)   “当然!我是女英雄嘛!”花左京扬眉一笑,推下喷射引擎,“白龙王,轮到你接受我的考验了--”   白龙王有幸耳闻了世上最热血的女声呐喊,一时间震惊得呆住了。   花左京趁势冲到近前,挥拳打出喷射冲击钻!   雪亮的钻头咆哮着射向龙王,这一刻,两人的气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真有你的!”   白龙王收拢双翼,在正前方布下一道坚实的冰墙。   钢钻击中冰墙,凿出纷纷扬扬的冰粉,稍一停滞,断然击穿冰墙。冰墙土崩瓦解的刹那,白龙王抓住机会冲天飞起,差之毫厘躲过冲击钻。   “该死!只差一点点而已......”花左京怒骂一声,负气追了上去。白龙王在上,血色莲台在下,迎着太阳直线上升。   白龙王绕着明晃晃的太阳盘旋一周,忽然展开双翼。花左京下意识的抬头寻找对手,被龙翼反射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人类,我回来了!”白龙王怒吼着俯冲下来,双翼紧贴在腹侧,宛如一支雪亮的利箭。   花左京勉强睁开刺痛流泪的眼睛,抛出浮游盾护在头上。   “不堪一击!”白龙王挥下利爪,连续击穿八面盾牌,顺势一捞,将血色莲台的脑袋硬生生扯落,“永别了--”   机械铠的头部相当于人的眼睛,视窗被粉碎,花左京顿时变成了瞎子,铠外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她却心中窃喜,因为白龙王方才那一击本可以毁掉更重要的部件。这头古龙对机械铠所知不多,还以为和人类一样,打碎脑袋就会死,一击得手后不免掉以轻心。   (这是一个机会,最后的机会!)花左京在心里说。   燃烧的战意使她热血沸腾,采取了最粗鲁也是最有效的战术--径直挥拳打穿护甲!   冷风迎面吹来,精神为之一振。拳头血流不止,但透过洞穿的装甲,可以看见白龙王近在咫尺。   (真棒,我不是瞎子了!)   局势被动到极点,但花左京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连附在血色莲台身上的欣然都在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没有长名为害怕的那根神经。   “见鬼!这样都不会死,你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白龙王发觉仍在血色莲台运转,气急败坏的招出六面冰墙,将这打不死的怪物锁在冰之囚笼内,喘着气问:“人类,你还不认输吗?”它累了,也有点怕了。   “笑话!这才刚刚开始而已!”花左京一如既往的自信。   “执迷不悟!”白龙王恼怒的昂起头颅,喷出一道黑色龙息。   花左京感到寒气袭来,急忙张开炎之精魔力场。这一招对普通龙息可行,但对白龙王是没有用的。   所有白龙中只有龙王才能喷出黑色的玄冰龙息,绝对零度的低温,除了思想和时间,几乎可以冻结一切。   精魔力场挡不住绝对零度的玄气龙息,除非--拥有接近神的力量。花左京不了解这一点,欣然却清楚的很。急忙将精神体融入力场,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保护心上人。   花左京初见炎之精魔力场在龙息的压迫下迅速熄灭,已然心如死灰,忽见火光大盛,反而将玄冰龙息逼开,不由得又惊又喜,略一思索,马上醒悟是欣然在暗中相助,感动的热泪盈眶。   “小不点......谢谢你把力量借给我......”   (哪能白借,要加倍偿还的哦~)欣然故意调侃道。他不想让花左京发现自己以身外化身激发精魔力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随时可能被龙息冲得魂飞魄散。   (上吧,左京老婆,用那一招--)   “了解!”花左京高举太岁刀,含泪将全部精神力注入魔晶石。   “超--级--火--鸟--冲--击--波--”血色莲台燃起万丈红霞,顶着玄冰龙息朝前推进。   “不可能!我这冻结万物的龙息,竟然被......”   一道寒光横空闪过,打断白龙王临终前的惊叹。   相爱的人精神融为一体,超级火鸟冲击波击破了白龙王所向无敌的玄冰龙息,在那之后,花左京使出铁血七杀中最霸道的一式“血光千里”,斩下龙王的头颅。   “一报还一报,白龙王,你的首级我收下了!”花左京横刀肩上,机械臂高举龙王滴血的头颅,痛快的放声大笑。虽然过程很艰难,但她终于笑到了最后。   龙王的灵魂化作一颗雪白的珠子悬在空中,羞愤的呐喊道:“来吧,毁掉我的灵魂,结束我的耻辱--”   花左京潇洒的收刀入鞘,哈哈大笑:“败者的生死,掌握在胜者手中,姐姐我今天心情不错,饶你一命!”   龙珠突突颤抖,沉默良久后悲怆的叹道:“身为人类,却能击败拥有千年寿命的我,身为少女,竟然在老朽面前自称‘姐姐’,小姑娘,你前途不可限量,请多保重,我会记得咱们的约定!”说罢化作一道白光钻进就近一头白龙口中,振翼飞去。龙珠不毁,白龙王的灵魂就可以选一条白龙寄生,花上一二十年闭门修炼,仍有望恢复龙王之力。   龙王一走,其余的白龙也风卷残云般跟着离去。转眼间天宇为之一清,晴空万里,唯有凛冽寒风一如从前的吹过。   第二章 八魔将(上)   白龙王败退,八魔将已去其三,战局渐渐变得对曙光纵队有利。   失去空中部队的支援,冰熊的陆面进攻不复之前的猛烈,只是凭着野兽的本能在打消耗战。   欣然刚松了口气,船上传来警报--有敌人侵入曙光站!   欣然想起其余的魔将没有参加空陆两线战争,说不定别有所图。急忙朝着警报传来的方向飞去,途中放射精神波动索敌。   无意中发现了几泓亲切的精神波,稍稍放下心来,暗想兰兰不愧是帅才,之前战况那么紧迫,她却不肯让尤丽亚她们出战,安排在甲板上巡逻,我还以为是多此一举,如今可不就给她算准了敌人的战术?   转念间来到曙光站上空,向下俯瞰,第一眼就看见红衣胜火的阿夏卓立船头,手持细剑严阵以待,小脸儿紧绷着,显得有些吓人。   在她对面,曙光站的舷板上空漂浮着一团淡白的雾气,散发出浓烈的妖气。也就是欣然的眼神特别好,换做别人,恐怕很难辨识那团妖雾的确切存在。   更让欣然惊讶的是,妖雾是活的,而且身上带有他最熟悉的气息--吸血鬼!详细划分起来,这妖雾应该属于纯血吸血鬼的一个变种“雾魔”。   关于吸血鬼,存在一个谬种流传的说法,认为这些邪恶的暗黑贵族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形为狼、蝙蝠和雾气。   其实这是错误的。   吸血鬼没有那么厉害,它们只能在荒狼、蝙蝠和雾气三者之中选择一个形态作为自己的变体,不存在两段变身甚至三段变身的吸血鬼(除非是传说中的阿鲁卡多王子),如果是混血,比如欣然,那就一种变身能力也没有。   雾魔,就是以妖雾作为拟态的血族,这在吸血鬼里面是最高等的一族,因为雾化是最困难的变身方式。   (真是地理大发现!原来北极也有我们血族人民......)当然啰,欣然不会傻乎乎的跑过去和北极魔物认亲。暂且悬在上空观战,必要时候出手帮阿夏一把。   “美丽的雪花从天上来,美丽的姑娘,请问你从哪里来?”雾魔发出优雅的询问,口气不像前来破坏的魔将,貌似文质彬彬的诗人。   阿夏没有回答。她刚才已经吃过一次亏,这表面上很绅士的妖魔其实阴险的不得了,当他和你聊天的时候,已经在语音里施加了魅惑妖法,一旦回应,便会被魔法控制,沦为他的傀儡。   幸亏阿夏本身也是妖魔,对于妖术的抵抗力很强,才没有着雾魔的道。   “啊~美丽的姑娘,假如手中有美酒,我将敬你一杯,假如手中有琴,我将为你献上一曲赞歌,可恨我如今一无所有,只有用火热的爱情填补你那渴望被滋润的心房~接受我的爱吧,美丽的姑娘,你将尝到世间最销魂的滋味~”说着轻佻的话,雾魔悄无声息的移向阿夏。   阿夏仍是挺剑伫立,似乎没有发觉雾魔的动作。黑精灵少女尖细的耳朵微微颤抖,努力捕捉空气流动的迹象,这是她寻找雾魔的唯一途径。   雾魔神不知鬼不觉的飘到阿夏背后,自淡白的云团内伸出两条雾化的手臂,突然抱向阿夏。   欣然唯恐阿夏中伏,急忙送出心电感应提醒。   好在阿夏反应够快,在欣然警告之前,她已自背后吹来的微风中嗅出妖气,旋风似的转身刺出一剑。   赤红毒剑洞穿雾魔胸口,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与此同时雾魔的双臂已经抱住了阿夏瘦削的香肩,隔着衣料吸取血液。   阿夏痛得花容失色,奋力挣扎,却挣不拖看不见的雾气束缚。她知道雾魔就在面前,可无论刺出多少剑,都看不见对手有受伤的迹象。   雾化体质不但能够隐形,还给雾魔提供了堪称逆天的物理伤害完全免疫能力。   “哇哈哈哈哈~美丽的姑娘,‘死亡拥抱’带你飞向天堂,最后送你一个吻,牢牢记住我的爱吧!”雾魔狂笑着合身扑向阿夏。   欣然恨他欺负心爱的小女妖,悄悄分出一部分精神力,拧成一支锋利的箭矢射向雾魔后脑。   “咦?哇呀~~”雾魔如遭电击,仓惶的放开阿夏,捂着脑袋痛苦的哀嚎。欣然灵机一动悟出的精神之箭恰是他的客星,雾化的身体能避开真实的箭矢,却挡不住精神攻击。   阿夏借机飞退,总算保住了小命。俏丽的黑脸蛋儿明显透着苍白,刚才被雾魔以“死亡拥抱”偷袭吸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丑陋,真丑陋!小丫头......乖乖的死掉多好,竟敢用精神魔法伤害我这个海洋一族最伟大的天才诗人,杀死了好多宝贵的脑细胞,你不知道这样做就等于毁掉无数篇本可以传世不朽的优美诗篇吗!你这个文学的敌人,谋杀诗歌的刽子手,我绝不饶恕你!”   唠叨了一通,雾魔高举双臂,释放召唤魔法:“来吧,谬撕,来吧,美惠,为诗人而战!” 谬斯和美惠是神话中的智慧与美德女神,雾魔召唤出的却是可怕的魔物。   嘎嘎嘎--   嗷嗷--嗷嗷--   成群结队的白蝙蝠和雪狼从雾气中冲出来,这些冰雪为肌魔晶球为心脏的魔兽,正是雾魔西蒙的仆从兼帮凶。雾魔的实力在八魔将中算比较弱的,除了魅惑和隐身,他没有其它攻击手段,遇到强敌时惯用帮凶代替自己战斗。这也难怪,人家好歹算是“文人骚客”嘛,挥拳弄剑有辱斯文。   蝙蝠与雪狼的战斗力平平,阿夏虽然陷入围攻,凭着精湛的剑术和强大的魔法,仍能攻守自如,倒是雾魔召唤出的怪兽挨上一剑,便被赤红猛毒蕴涵的高能热量化作冰水,转眼间折损了不少。   雾魔趁阿夏与仆从缠斗,鬼鬼祟祟的飞到她背后:“嘿嘿~再给她抱一次,准能成功--”   他的诡计被欣然看在眼里,正想提醒阿夏,忽然发觉雾魔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儿,略一思索,不由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心想阿夏这个小妖精还真是聪明,居然想出这种破解隐身法的邪门招数......   雾魔不知大难临头,伸开双臂正要去抱阿夏,忽然脚下冒出一团烈火。   “啊啊~~”雾魔的身体富含水份,最是怕火,急忙撤身逃窜。不料阿夏早已在他周围释放了火墙魔法,将这自作聪明的吸血鬼围在当中。   “见鬼,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傻瓜,看看你的颜色!”   吸血后的雾魔身体被染成红色,无法再隐藏行迹。   “呜呜--好热--好痛--救命啊--我不想死--”   雾魔癫狂的冲向火墙,试图强行闯过,却被灼热的烈焰逼退回去,如是尝试数次,全以失败告终。阿夏持续放射魔法,火墙越烧越旺。雾魔愚蠢的冲撞只能加快自身水分的蒸发,数秒钟后,终于被烤成一截干尸,绝望的栽倒在烈火中,顷刻间化作一缕烟烬。   雾魔败死,余下的蝙蝠和雪狼不足为害,阿夏一个人足够应付。欣然的精神体降落在阿夏肩上,在小妖女黑里透红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转身飞向另一战场。   阿夏只觉得脸庞一热,似有和风吹过,随即嗅到欣然的气味,不由得愣住了。咬着指头寻思:“为什么会发觉主人的气息呢?他不是在黑泉吗?”不管怎样,这都是个好兆头。当下决定消灭杂兵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却不知欣然的精神体已是公开的秘密,姑娘们早就从苏红袖那里得知有这样一只可爱的幽灵在曙光站附近上窜下跳。   阿夏与雾魔对阵的同一时间,另外两名魔将也闯入母舰。一个是名叫“多多”的霜虫,另一个是海洋贵族中著名的美女神箭手“北极那迦”贝尔蒂娜。   霜虫擅潜雪,从雪地深处神不知鬼不觉的爬到左舷,寻找攻入船舱内部的途径。贝尔蒂娜则精通水遁,直接从黑泉对面游上右舷。暗黑龙已死,泉水中的负能量射线大幅衰退,不会给她造成太大阻碍。   魔将入侵后罗兰立刻发出警报,派出沙王和尤丽亚两名女将前去阻截。   欣然赶到的时候,两舷的战斗已经打响。他在空中略做观望,发现沙王的景况更为被动,便率先飞往左舷,帮助“小乖乖”对付霜虫。   霜虫多多是魔母贝拉的宠物,同时也是海洋贵族中间最强大的魔兽,统治着所有魔兽系的海洋巨人。   多多空有一个超级可爱的名字,长相实在不敢恭维。远看酷似一条巨蟒,皮肤白里透蓝,如同反射阳光的冰面,浑圆的身躯没有四肢,像蛇一样依靠环状腹肌灵活的蠕动。头部则一个椭圆形的巨大肉瘤,五官向内凹陷,宛如骷髅,并有一对发达的巨颚,布满锋利的牙齿,闪烁着蓝汪汪的寒光。若被咬上一口,滋味可想而知。   多多登上战舰后逡巡四周环境,满意的找到一个入口--左舷阳电子炮的炮管。摇着尾巴,朝炮管内钻去,顺势喷出一股冰雾冻结点火系统。   钻洞,是霜虫的本能,可是它只顾钻得高兴,忽略了身后的情况。钻着钻着突然发觉尾巴被人给揪住,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   霜虫的脑筋不比雪魔灵活多少,当下豁出一身的蛮力奋力向内钻,妄图挣脱对手。不料外面那一位更是脑子里张满肌肉的大力神,双臂奋力一抖,登时将霜虫的身子拽得笔直,好似绷紧得弓弦。   霜虫只觉得一股彭湃的巨力从尾部传来,几乎将身子扯断,它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力量,竟被一节节的拽出炮筒。   惊恐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材壮硕健美、肌肤翠绿的女巨人正怒冲冲的瞪着它,双手仍牢牢的攥着自己的尾巴。   “咻咻--咻咻--”   霜虫勃然大怒,昂起头颅朝女巨人扑过去。   面对凶残的魔兽,沙王毫无惧色,分出右手擎起精金巨棒,迎面砸下去。   砰--   重达万斤的狼牙棒结结实实的敲在霜虫脸上,登时头破血流,面孔砸得扁平稀烂,好似一只摔瘪的西红柿。   “咻--唧唧唧唧~~”霜虫多多痛得摇头摆尾,连声惨叫。   “嘿!大虫子,砸扁你!”沙王瓮声瓮气的举起巨棒,这一次照着霜虫的尾巴狠狠敲下。一声巨响,火光崩射,精钢舷板被她砸出深坑,霜虫的尾巴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霜虫又痛又恨,急忙缩身盘成蛇阵,垂首吞吐深蓝分叉的信子,朝沙王放射出一轮震慑音波。霜虫那个肉瘤形状的脑袋里面有一套特殊的发声器官,能够产生类似超声波的高频振荡波,普通人听不见,但声波传入耳中,便会麻痹脑神经失去反抗能力,只有精神力超强的人才有可能与之对抗。   沙王是个憨姑娘,精神力尚且不及普通人类,本来就有点笨笨的,遭到音波震慑后更是两眼发直,垂手呆望着霜虫,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霜虫见对手中招,得意的摇头晃脑。唰啦一下舒展开身躯,将沙王紧紧的缠在怀里。   沙王虽然神志不清,自卫的本能还在,握住缠在颈上的虫躯奋力撕扯,一人一虫同样力大无穷,一时间难分胜负。   然而胜利的天平已然倾向霜虫一方。它的皮肤带有永久性“冷冻接触”效果,无论赤手还是使用武器对它进行攻击都会遭到一定程度的冻伤。   由于沙王体质强韧,之前交战时冷冻接触的威力还显示不出来,现在被牢牢缠住,与霜虫身体的接触面积倍增,冷冻效果就凸现出来,纠缠越久,体温下降的越快,身上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壳,嫩绿的嘴唇也冷得发抖,泛出令人担忧的紫色。再这样僵持下去,她很快便会在严寒和擒抱的双重攻击下陷入昏迷。   欣然不能容忍霜虫伤害心爱的小老婆,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替沙王分忧解难的良策。霜虫不是雾魔,它本身是靠蛮力和体质取胜,精神方面的攻击对它用处不打。   无奈之下,欣然只好急病乱投医,附在沙王身上,发动主魔合体术。   精神体能否进行主魔合体,他心里也没有底。   果然,主魔合体的仪式没有生效。沙王甚至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仍在绝望的挣扎,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呼吸越发困难。   欣然情急之下灵机一动,逆转合体仪式,以沙王为主,自身为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成功了!他的精神体溶化成一套半透明的精神铠甲,自动穿在沙王身上。   如此一来,等于沙王间接获得了欣然所拥有的天赋属性,既有吸血鬼对寒系伤害的超强抵抗力,又有基于飓风血统的超强精神力,顿时从震慑音波的困扰中解放出来。   “唔呀~好暖和耶......老公,这件新衣裳是你变得吗?”沙王娇憨的问。   (没错,我的小乖乖,从前是我把你穿在身上,现在换你感觉我的体温,是不是很幸福呢?)   “嗯!小乖乖幸福的想哭--”惊悉老公不但尚在人世,而且就在身边保护自己,沙王激动的眼圈发红。   (好了啦,乖宝宝坚强些,战斗才刚刚开始!)   “好咧!”欣然就是沙王的一切,有他在身边,沙王自然精神大振。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霜虫的身躯猛力一扯,不可抗拒的神力撕裂冰甲,蓝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霜虫疼痛难当,惊恐的发现没办法钳制怀中的绿色魔女,当即改变战术速战速决,张开锋利的前颚,试图咬断沙王的脖子。   “哼!我也会咬人!”   沙王双手握住霜虫的两只钳状巨锷,向下拉到怀里,低头朝它后脑凶狠的咬下去。   女巨魔本来就是茹毛饮血的野兽,牙齿之锋利绝不比鲨鱼逊色,一口下去硬生生撕掉一大块血肉,霜虫痛得狂嚎一声,脑浆合着鲜血自创口喷涌而出。   沙王甩开垂死的霜虫,轮起狼牙棒劈头盖脸一顿暴打,直到把它砸成烂泥才收手。霜虫一死,体内的魔晶球自动分解爆炸,放射出的霜气将来不及退避的沙王冻结在厚厚的冰块里,仿佛一具冰雕的棺材。   “哎哟哟~好冷~好冷,老公、老公,帮小乖乖砸开冰块啦。”   以沙王的神力,要说打不碎冰块,岂非滑天下之大稽?她是借机向欣然撒娇呢。   这次倒是欣然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真以为沙王很危险,急忙安慰她“不要害怕,稍微坚持一下就好”。立刻解除主魔合体飞出冰棺。   恰巧迎面看见一台烈火先锋从格纳库走来,不由分说冲进去“上”了机师的身,开动烈火先锋来到沙王身边,摘下喷火枪朝一阵猛吹,很快便将冰棺融化。   沙王走出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笑成两弯月牙。搂着和自个儿身材相仿的烈火先锋狠狠亲了一口,甜甜蜜蜜的撒娇道:“老公~你真好!”   (拜托温柔些,烈火先锋的造价好贵呢!)   沙王用力过猛,险些把机舱捏瘪。   欣然吩咐沙王打扫战场,驾驭精神体朝右舷飞去。   “咦?咦?活见鬼啊活见鬼......我怎么又在梦游啦?”烈火先锋原装机师惨叫不已--请注意他脸上的鞋印,这家伙和欣然还真有缘。   如果说沙王与霜虫是“力”的较量,右舷的尤丽亚与北极那迦贝尔蒂娜之间的生死之战便是纯粹的“技”之比拼。   两个人真有不少共同点。尤丽亚是性感娇艳的金发半人马女郎,贝尔蒂娜则是冷若冰霜的蓝发蛇妖;尤丽亚是亚马逊的弓术大师,贝尔蒂娜亦是海洋巨人中最著名的神射手;更巧的是,双方的武器都是弓箭!   按常理推测,尤丽亚与贝尔蒂娜相遇,势必引出一场箭雨穿梭的壮观场面。然而事实恰相反,当欣然的精神体来到右舷,却发现苦战良久的二人持弓对立,相距不足百米。僵持已经持续了数分钟,迄今为止,两人还没有射出一支箭。   “够了!你到底还要等多久?”贝尔蒂娜骄横的嗔道。她不耐烦了。   尤丽亚浅浅一笑:“如果等不及,你为何不先出手?”她要的就是激怒对手。双方一照面就有所觉悟--彼此都是靠弓箭吃饭的,且实力在伯仲之间,真正的弓箭高手从不浪费弹药,分出胜负只需要一支箭和一刹那。   贝尔蒂娜不悦的甩动蛇尾,雪白的长裙亦随着这一小动作翻起好看的浪花。   “既然你急着投胎,本小姐便成全你好了--”贝尔蒂娜摘下斜挎在肩上的银质魔法弓,信手在空中一捻,便有一支透明的冰箭夹在指间。这支箭是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而成,贝尔蒂娜拥有操纵水元素的魔力,只要在有水份的环境里,她就绝不会缺少弹药。   贝尔蒂娜搭箭在弦,正待瞄准对手,抬头一看,惊异的发觉尤丽亚不见了!   “看箭!”   一声娇叱自身侧传来,爆裂箭无影无踪的射来,直到贴近贝尔蒂娜娇嫩的皮肤才突然显现。   “狡猾!”   贝尔蒂娜气得俏脸铁青,无视即将洞穿身体的箭矢,扬手射出冰箭。甲板两侧堆放着小山似的木桶,尤丽亚便藏身其中。贝尔蒂娜看不见尤丽亚的确切位置,可是,她不需要知道。   冰箭离弦射向天空,画出优美的抛物线,掉头飞向甲板一侧。贝尔蒂娜拥有神奇的天赋,能够遥控弓箭自动追击目标,哪怕看不见对手的人,只要嗅得到她的气味就足够。   “铮!”   与此同时,爆裂弓在触及贝尔蒂娜的裙摆后仿佛撞上一面看不见的墙壁,拐弯弹开,射中舷板后剧烈爆炸。   空中观战的欣然深感惊异,好奇的放出精神力波动探测,果然发觉贝尔蒂娜周身环绕着无色无形的结界。具体是什么魔法不清楚,但功能无非是扭曲重力。这种结界对近身攻击用处不大,力气大点的人随便拿把匕首就能捅破,可是对飞射武器却有奇效--弓箭、飞镖、枪弹这些,几乎不可能传破贝尔蒂娜的反重力结界。   人们常说最好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其实反之亦然,在战场上你拥有完美的防御手段,自然立于不败之地。贝尔蒂娜不但是神箭手,更是神箭手的客星。尤丽亚遇见她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互射一箭后战场重归于寂静。   贝尔蒂娜翘起琼鼻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不由露出一丝惊色。   “出来吧,半人马,躲在那里是没有用的,你还不错,挨了本小姐一箭居然不死。”   尤丽亚应声走出来,右手持弓,左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表情显得有些沮丧。她败了。   贝尔蒂娜的冰箭不但伤了她的身体,也重重挫伤她的自尊心。一直以来她追随欣然走南闯北,在弓术上从未遇见过对手。虽在御剑婉手下吃过一次败仗,但失败的原因并非技不如人。而这一次,与贝尔蒂娜的交锋,她输的无话可说。   全力以赴的一箭,居然连人家的结界都没办法击破,接下来怎么办?尤丽亚束手无策。   (小母马,打起精神来,为什么不换支箭试试?)欣然及时送出心电感应。他分析了贝尔蒂娜的结界,已找到取胜之策。   “主人......你从黑泉回来了?”尤丽亚惊讶的环顾四周,却找不到欣然的踪影。   (我的身体还在黑泉,在这里的是精神体。)   “我不太懂......不过,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了,尤丽亚好想你呢。”半人马女郎幽幽的说。   “喂--你自言自语的搞什么鬼?若没有勇气战下去便缴械投降,念在你弓术不错,本小姐可以饶你的性命。”   尤丽亚迎上她的目光,微笑道:“贝尔蒂娜,你在自找苦吃。”   “什、什么!?手下败将也敢口出狂言,哼,看来今天是非杀你不可了!”贝尔蒂娜勃然大怒,举弓瞄准尤丽亚。   欣然迅速逆向发动主魔合体术,将精神与尤丽亚融为一体,具象化成一支黑色的长箭--“破神之箭”!   (小母马,这次和正向合体不一样,我对弓箭一窍不通,没办法给你提供任何弓术加成,射不射得到全靠你自己。)欣然不太放心的提醒尤丽亚。   尤丽亚手捻破神箭搭在弓弦上,娇嗔道:“笨主人,尤丽亚什么时候失过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说罢放开弓弦,欣然还没来得及回话便嗖的一声离弦飞向贝尔蒂娜。   贝尔蒂娜自以为反重力结界所向无敌,全无躲闪之意,正待回敬一箭。忽然发觉那支黑色的箭矢毫无阻碍的穿透结界。   破神箭是纯粹的精神武器,既无实体,也就没有重量,当然不会受反重力结界的影响。   “不、不可能--哎呀!”   破神箭射中贝尔蒂娜心窝,迅速化作破坏性的精神波动流向大脑,瞬间扰乱了贝尔蒂娜的脑神经。这还是欣然念在对手是美女,存下怜香惜玉之心,如果破神箭的威力完全爆发,贝尔蒂娜的脑袋准会变成正月里的烟花。   “嘻嘻......嘻嘻......头好晕耶,这是哪里......好奇怪哟~妈妈~贝蒂要妈妈~”贝尔蒂娜丢下弓,目光凄迷呆滞,口中念念有词。   欣然解除主魔合体,飞回尤丽亚身边,催促她杀掉贝尔蒂娜。   尤丽亚手挽长弓走向贝尔蒂娜。   神经错乱的北极那迦傻笑着迎上来,忽然抱住尤丽亚,脸颊紧贴在她怀里喃喃自语:“妈妈......亲亲......妈妈......抱贝蒂,贝蒂好怕......”   (尤丽亚,为什么还不动手?)   “没必要,她已经疯了。” 尤丽亚叹了口气,在贝尔蒂娜冰凉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乖孩子,别害怕,妈妈不会丢下你的。”   (她是敌人诶~你还对她这么好--)   “现在不是了,她现在脆弱的像个婴儿,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尤丽亚坦然的说。   (善良的小母马,我赞赏你的同情心,但世界上还有恩将仇报这回事,她的记忆一恢复,就不认你这个妈妈啦!)   “放心,我会好好管教这孩子,让她永远记得我。”   (唉,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帮你把善事做到底。)   欣然替贝尔蒂娜和尤丽亚建立主魔合体契约,从此海洋巨人的神箭手贝尔蒂娜成了尤丽亚的仆魔兼干女儿。   “我卧室抽屉里有一叠空白封魔卡,你回去拿一张用来安置贝尔蒂娜,在卡内修养一段时间,她的精神便会慢慢恢复。”   “主人......我替贝尔蒂娜谢谢你。”尤丽亚感动的说。   (我才不领妖女的情,这么做全是为了满足你的任性!)   “那就替我自己谢谢你好啦。”尤丽亚扬起螓首,在虚空里寻找主人的气息,奉上一个深情的香吻。   第三章 八魔将(下)   欣然协助尤丽亚三女肃清了甲板上的敌人,船上的警报却依然尖利的鸣叫。   (难道还有敌人在船上?)欣然心念方动,便发觉曙光站掉转方向,朝着自军阵地射出一排火箭弹。烈火先锋队遭到来自背后的突袭,阵型顿时混乱,数名铠武士在自军的炮火下丧生。   (该死!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欣然心急如焚,急忙朝驾驶舱飞去。   曙光站·驾驶舱。   大门被暴力击碎,舱内遍是尸骸,地板上血泊处处,惨不忍睹。   两位海洋贵站在大厅中央。一个是身穿漆黑铠甲的魔族剑士,周身生有十六条手臂,分持形状各异的宝剑,其中八口宝剑染了血,另外八口则高挑着人类的首级--全是驾驶舱内的工作人员。不难推测,此人便是造成舱内血案的罪魁祸首。   剑士的手臂和身躯、面孔同样裹在黑色的金属甲胄下,不曾露出半寸肌肤,下半身藏在黑色的旋风里,看不见腿脚。   在他身旁,一位黑衣女妖悬在半空,迤地长裙不知是什么布料所制,散发出妖冶的光泽,披散的长发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一窝毒蛇似的扭曲摆动。   女妖婀娜的身姿好像没有实质,在灯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宛如幽灵。   剑魔凯特与夜影女妖莫妮卡,八魔将中的夫妻搭档,前者是拥有惊人破坏力的杀人狂,后者则是喜欢玩弄人心的魔女。两人趁曙光纵队忙于应付外敌,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舱内。手无寸铁的工作人员自然不是拥有海洋巨人最强剑士之名的剑魔凯特的对手,顷刻间便被他疾风般的剑术杀死泰半,余下的几名驾驶员,也中了莫妮卡的魅惑妖术,沦为可悲的傀儡,竟然在女妖的操控下朝自军阵地发起攻击。   剑魔呼出一口冷森森的霜雾,沉声道:“莫妮卡,你去破坏战舰的动力炉,我去格纳库转转,也许能找到值得认真对待的敌手。”   “好主意,我也正想多找几个玩具呢。”女妖露出残忍的微笑,转身飘向舱壁,也不见她使用魔法,轻而易举的穿越墙壁,消失在另外一侧。   剑魔凯特催动脚下的旋风,飞往门外,行至门前忽然感觉到一股精神波动从头上飘过,不由得一愣,扭头问道:“莫妮卡,你还没走吗?”然后身后并无妻子的身影,除却神志不清的驾驶员,再无可疑之人。   剑魔摇摇头,只当是一个错觉,继续朝格纳库前进。   空中欣然的精神体亦遥遥的跟着剑魔。他来到驾驶舱时正逢剑魔与夜影女妖分道扬镳,只能选择一人盯梢。相比之下,剑魔看上去破坏性更大,所以他选择跟踪剑魔。   剑魔凯特是雾魔西蒙的表哥,风精灵与吸血鬼的后代,生来没有肉身,只是一团包藏灵魂的黑色妖气,因此必须靠厚厚的盔甲来约束容易扩散的身体,至于下半身的黑色旋风,其实就是他的双腿,不但行动自如,还可以给他提供永久的加速魔法。   剑魔行动速度飞快,欣然追不上他,只能远远的放出一道精神线锁定他的方位。不出片刻,欣然追到格纳库,只见剑魔站在空荡荡的仓库中央,正出神的打量着格纳库中仅存的两台机械铠。   一台是欣然的红莲改,被打捞上来以后就在格纳库闲置,另一台是罗兰的座机“太阳神”--腰挎逆天巨剑的黄金剑士。   剑魔贪婪的盯着逆天剑,自言自语道:“想我一生爱剑成痴,曾在贝拉神面前发下誓言,愿战遍世间剑士,尽藏天下名剑!千年来败在我手下的剑士数不胜数,看得入眼的名剑仅得一十六口,可是与这口黑色巨剑相比,我的收藏品简直成了破铜烂铁--”   话音未落,却见太阳神突然睁开双眸,背后的神之光轮放射出万道霞光,照得格纳库亮如白昼。   剑魔身俱吸血鬼血统,被光轮一照,周身立刻燃起烈火。急忙挥动一口“破魔剑”绕身画出一道圆弧,将神之光轮的能量逼退。   空中的欣然也殃及池鱼,差点被强光刺得魂飞魄散,连忙藏进红莲改阴暗的机舱内,送出一道精神波动给太阳神中的兰兰,埋怨她不分敌我乱来一气。   “嘻嘻~可怜的小男孩儿,你没事吧?其实我是故意吓唬你的。”兰兰满不在乎的答道。   欣然很是无言,索性冷眼旁观兰兰如何对付剑魔。他相信以阳光剑圣的实力,不需要自己帮忙也能轻松获胜。   “原来有人在里面--”剑魔凯特深感吃惊。他走进格纳库之前曾仔细侦察,并没有发现人类的气息。   “妖物,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机械铠,不想死就给我滚得远远的!”罗兰轻蔑的喝道。她和欣然同时赶到舰桥,发现剑魔与夜影女妖的破坏活动后立刻通知留在舰上救助伤员的李筠去阻截夜影女妖,自己则抄近路先一步赶到格纳库,等候剑魔送上门来。   “哼!人类女子,你能隐藏杀气,可见是一位实力非凡的剑士,我要向你挑战!如果你输了,你的剑就是我的战利品!”凯特亮出十六口名剑,气势汹汹的迫近太阳神。   “向我挑战,是你毕生犯下的最大错误,”兰兰淡淡的答道,“你将亲身体会逆天剑的可怕--在我杀死你的一刹那。”   “笑话!我凯特大人横行天下的时候你还没出娘胎哩!”剑魔从未尝过被人小看的滋味,不由得怒火中烧,脚踏疾风步冲向太阳神,十六口名剑同时飞旋轮斩,恨不能将罗兰连人带铠切成碎片。   剑魔凯特是八魔将中最强的战士,而他遭遇的却是圣国最强的剑圣,在他抢先出剑的刹那就注定了败北的命运。   罗兰启动喷射引擎,太阳神以严重不符合形象的灵敏步伐飞身跃起,凌空出剑顺势横扫,逆天剑在空中切开一条深不可测的次元裂隙。   同样一招次元斩,罗兰以逆天剑使出来,比之当年花无忌以太岁刀催发威力更胜十倍!   人影交错而过,太阳神轰然落地,排气孔嘶嘶的喷着白茫茫的蒸汽,金色的护甲上留有十六道深浅不一的剑痕。   剑魔凯特踉跄前冲,险些撞在墙上。手中名剑折断三口,胸甲裂开一道深深的疮疤,冒出漆黑的妖气,这妖气,就是他真正的肉体。   “好厉害!想不到人类亦有如此杰出的剑士......”剑魔凯特惊魂未定。刚才那次交锋,他明显略逊一筹。所向无敌的十六连斩仅能以剑气擦伤对手,而自己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剑重劈。若不是有疾风步护身,在罗兰爆发剑气之前退开,现在被刺穿的就不仅仅是盔甲而已了。   罗兰扬剑一指剑魔,冷笑道:“你的逃命本领比剑术更出色,不过这一次我不会给你逃跑的机会了。”刚才出剑时她没有把剑魔的疾风步特技计算在内,因此战果与预计略有偏差。   “呸!担心风大闪了舌头--”剑魔恼羞成怒,反手持剑刺入铠内。   “咦,打不过就要自杀吗?”罗兰讥讽的笑道。   话音方落,却见剑魔化作一道黑烟从铠内冒出来,分散成八团妖气。铠甲亦迅速分裂激射,若干甲片包住一团黑气,重组为八个小一号的剑魔。   “吃我一招‘分身斩’!”八只剑魔各持双剑,飞身扑向太阳神。   “雕虫小技!”罗兰冷冷一笑,驾驶太阳神腾空飞起,背后的光轮射出一蓬刺目的光芒,数十发光子爆雷向四周飞射开来,逼退剑魔的分体。随后挥剑向上一撩,切破天花板后飞出舱外。   “哪里逃!”剑魔收回分体,愤怒的追杀上来。   欣然的精神体也紧随而至,只见正午的日光下,太阳神高悬于蓝天之下,手中的逆天剑已然变形成一门金色的长炮。   罗兰离开格纳库不是因为畏惧剑魔,而是担心光子脉冲炮的威力太大,误伤母舰。   “万剑归一,天下无敌!我才是世上最强的剑士!”剑魔凯特凌空飞速旋转,十六口名剑亦随之起舞,仿佛有千万支利剑化作一团杀气腾腾的龙卷风卷向太阳神。这便是他的最强剑技--万剑诀!   “大白痴,去死吧!”兰兰以炮作剑,迎面刺过去。炮口抵住凯特化身的剑刃旋风之后,迅速扣下扳机!   光子能量喷涌而出,仿佛一口无限长的宝剑,将剑魔凯特拦腰斩断,随后刺向大海彼方。以光子脉冲炮的射程,大概会打到绢之国去吧?   高能光子脉冲烧焦了剑魔的铠甲,十六口名剑在灼热光流的冲击下溶化成铁水。失去铠甲的保护,剑魔的气态身体迅速消散在空气之中,唯有奄奄一息的灵魂仍在光之海洋里绝望的抱怨:“你使用热武器--你侮辱了剑道精神!”   兰兰放下光子脉冲炮,语重心长的说:“只要心中有剑,十八般兵器皆可视作三尺青锋,你用剑而不懂剑,一味迷信所谓的‘剑道精神’,到头来不过是沦为‘剑奴’而已!”   “剑奴......难道我剑魔凯特只是剑的奴隶?不甘心啊,我好不甘心......”剑魔凯特迷茫的灵魂消失了。   上空的欣然叹为观止,发出心电感应:(兰兰,你变得越来越狡猾了。)   兰兰抬头娇嗔道:“小坏蛋乱讲话,人家才没有变狡猾呢,就算真有一点点--也是被你教坏的!”说着咯咯娇笑起来。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夜影女妖去了动力舱,连忙正色的告诉欣然:“李女士去了动力舱,你去看看好么,我担心她一个人对付不了那女妖。”   欣然闻言不敢怠慢,急忙去动力舱援助阿筠侄女。   一进动力舱,欣然便发觉环境有些异样。虽然精神体不需要靠光源视物,他还是感觉曙光站中的电灯全熄灭了。停电的原因只有一个--动力舱被破坏了!   走到医疗舱附近时欣然看见一道笔直的光柱射过来,走近一看,原来是“夜莺”手提镜面盾站在走廊当中。光线便是从盾牌上射出来,夜莺的盾牌内嵌激光发射器,可以用于照明。   黑暗笼罩下的战舰里,这面盾牌是唯一的光源。欣然刚一靠近,忽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魔力袭来,急忙散开精神体,同时发出心电感应:“阿筠侄女,是我!”   “小......小叔,真的是你!”李筠惊喜交集,连忙中止魔法。她从罗兰处得知夜影女妖侵入舱内,正要去动力舱追查,行走间觉察到一股阴气从背后飘过来,还以为是女妖现身,下意识的放出“趋邪术”。这个圣属性魔法是一切幽灵、鬼魂的客星,若非欣然闪得够快,差点被她给趋散。   “小叔叔,我......”   “我想你”三个字将要出口,却又害羞地改为“我听罗兰元帅说你会来,想不到来得这样快。”   (因为想你嘛,所以飞一般的跑来了。)欣然降落在夜莺肩上,笑嘻嘻的说。   “瞧你,油嘴滑舌的,一点也不像是长辈......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李筠得知小叔叔挂念自己,不禁喜极而泣。虽然不晓得欣然为何会以精神体出现,但总算平安无事,这趟北极之旅总算没有白来。   说话间两人走进动力舱,宽敞的房间里一片死寂,全无发动机运作应有的噪音。正如欣然所料,动力炉已经被破坏了。   欣然飞离夜莺,钻进动力炉内检查损害,不幸中的万幸,只是晶石储藏器被拆除,引擎完好无损,稍微修理一下便可恢复工作。正待告知李筠,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谁!”李筠举起镜面盾照过去,一个穿着机工制服的男子神色慌张的跑进来,口中嚷道:“妖怪、妖怪--”   进屋后立刻转身关上大门,跪在地板上剧烈喘息,身子不停的打颤。似乎受了很大惊吓。   “嘻嘻嘻嘻~小家伙,我捉到你了。”一张女人的脸从门上冒出来,阴森的笑声在黑暗中格外恐怖。在那之后,夜影女妖莫妮卡--魔母贝拉的侍女,海洋贵族中的刺客--从紧闭的铁门中穿出来。   “不、不要过来--”机工吓得一跃而起,蹒跚后退。   “游戏结束!”   女妖拔下一根头发丝,妩媚的吹了口气,抛向机工。   发丝在空中闪出一道蓝光,变成一杆锋利的投枪。   机工鲁莽的举手格挡。   投枪刺穿他的手掌,而后变成一条蓝色的毒蛇,凶狠的咬住他的喉咙。   机工和毒蛇纠缠在一起,在地上滚了几下便断了气,面孔变成令人作呕的墨水蓝色。   一连串变故来得太快,李筠尚未回过神来,夜影女妖已经当着她的面杀死一人。   “喔~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玩具,你也陪我玩捉迷藏好么?”女妖笑着飘向夜莺。迷人的笑容下藏着歹毒的杀机。   李筠可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开玩笑的性格,况且眼见同事被杀,心中早就憋了一把火。一声不吭的朝着女妖发出驱邪魔法。圣洁的白光自夜莺身上散发出来,趋散了动力舱内弥漫的妖氛。   夜影女妖脸色一变,扬手抛出一团黑烟,遮住身形。躲在黑暗结界里,圣光便照不到她。   “本以为你是乖宝宝,没想到竟是个泼辣货!”夜影女妖恼怒的展开双臂,黑烟自她腋下喷涌而出,迅速充满房间。   “怎么样啊,这样你就没办法使用驱邪魔法了吧~”女妖得意的咯咯娇笑。   李筠还是不吭声,将镜面盾的功率调至最大,向笑声传来的方向照去。明亮的光束射入黑暗结界后迅速黯淡,但一瞬间的光明足够使李筠判断对手的准确方位。夜莺快步冲上,右手的超级注射器飞刺女妖。   “放肆!”   女妖旋身飞舞,瞬间与黑暗融为一体,从夜莺面前消失。消失前的刹那注射器刺中女妖胸口,感觉却像刺中空气,没能给她造成任何伤害。夜影女妖拥有一项与刺客身份相符的特技,可以暂时把肉身转化成精神体,不受物理伤害。刚才她穿门而入,也是使用了这一特技。   “来抓我呀,笨小孩儿~我就在你身边,可是你看不见。”夜影女妖藏在黑暗深处,轻佻的笑着。   李筠又一次举起镜面盾,不料对手抢先一步发起攻击。一杆与黑暗同色的投枪带着利啸飞来。李筠急忙盾抵挡。投枪击中盾牌后锵得一声弹开,变成毒蛇缠住夜莺右手。   李筠断然捏碎注射器,麻醉烟雾散放出来,毒蛇蠕动了几下,便被催眠跌落在地。夜莺的钢铁纤足随即踏下,踩扁了毒蛇的脑袋。   “啊!头好痛......”夜影女妖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夜影投枪不止是单纯的幻术,里面还蕴涵着她的精神力,因此能够远程遥控。被破坏后对她的脑神经亦会造成不小的伤害。   “不好玩不好玩~现在换我当鬼捉你--”夜影女妖撒娇似的嚷道,“我数十下,然后去捉你--一定要藏好哦。”   “一、二、三......”女妖煞有介事的计数。   李筠抛下损坏的注射器,双手持盾,打开激光手术刀的火控保险。   “八、九、十--我来了!”夜影女妖飞身冲出黑暗,化作精神体扑向夜莺。再厚的装甲也挡不住精神体,然而夜影女妖却在夜莺面前结结实实的撞到钉子,反被一道更强的精神力逼退回来。   “天哪--想不到你会用精神障壁!?”夜影女妖惊得花容失色。   李筠知道“精神障壁”是专门抵御精神攻击的结界魔法,但她并不会用,真正挡开女妖的是欣然。   趁女妖失神之机,夜莺射出胶带十字炮,将她的身体严密封锁在石膏内。   “不对、不对--应该是我捉你呀,你不能违反游戏规则!”女妖尖叫抗议。声音从石膏“外套”里传出来,微弱的近乎可怜。   李筠置之不理,走到女妖跟前零距离发射激光手术刀,把她切得七零八碎。   女妖的精神残骸夺路而逃,却被李筠早已准备下的驱邪术照了个正着,惨叫着现出本尊。   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女,在圣光中绝望的挣扎,仿佛落入蛛网的蚊子。   “好痛苦......我要死了吗?死亡原来是这种滋味,一点也不好玩呢......”夜影女妖的身体在圣光的照耀下渐渐模糊,她快被趋散了。   “陪我说说话好么?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   李筠默不作声。她是个腼腆的小妇人,一向不喜欢多嘴,况且想不出在这种场合应该说些什么。   “求你了......说句话吧,我快死了,再也没人陪我玩游戏......你该不会是哑巴吧?”女妖失望的抽泣起来。她好像不很害怕死亡,但特别害怕寂寞。   “我名叫李筠,职业是医生。”李筠终于开口。她有点同情夜影女妖。   “原来杀死我的是女人......你漂亮吗?”   李筠一愣,谦逊的说:“远不如你。”   欣然暗自摇头,他觉得阿筠侄女比夜影女妖美多了。   “那就好,虽然输给你,至少我还比你漂亮......”夜影女妖天真的笑了,然后她便真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最后一位魔将战死,欣然和李筠还来不及喘口气,便收到拉斯普汀从船长室发来的警报:新的敌人出现了。   欣然听见船舱外传来沙沙的响声,好像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啃食树叶,急忙飞出去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曙光站停泊在黑泉旁边,左舷紧贴冰山。此刻冰山上万头攒动,无数蓝色巨蟒从冰山对面是大海游过来,穿越冰层后直接出现在曙光站侧面,朝舷板喷吐褐色的强酸。   欣然听到的沙沙声,便是酸液腐蚀船板的声音。   这些狡猾的爬虫叫做“北极海龙”,是四天王中“怒海”萨拉丁的直系奴仆。它们本来沉睡在冻海深处,由于萨拉丁升格成神,这些魔兽也跟着鸡犬升天,从沉睡中苏醒,加入到围攻曙光站的战争中来。   曙光站方遭夜影女妖破坏,暂时无法恢复动力,面对海龙的围攻束手无策。   拉斯普汀已经命令极地海虎中队出击,前往北极海攻击海龙的本体。   冰山上露出来的蛇首只是海龙全部身长的一小部分,这种难缠的魔物可以把身体拉得很长很长,而且能自由穿越冰层。它们的脑袋钻进冰山攻击曙光站,尾巴还留在海中。想要杀死北极海龙,必须破坏掉藏在尾巴里的那颗魔晶球。   极地海虎的数量无法与海龙相比,而真正能够对它们造成致命伤的攻击手段也仅有鱼雷而已。当鱼雷射光,海虎纵队就成了海龙围攻的靶子,被一口口的酸液腐蚀破烂,沉入海底。   罗兰见战况不利,下令全军支援。一架架机械铠奔赴海上,战场中心由黑泉转移到更广阔的北极海。烈火先锋是陆战铠,血色莲台、命运轮和太阳神等机也不具备海战能力,真正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委实不多。眼看海龙越发猖狂,曙光站距毁灭只有一步之遥,大家都束手无策。   便在这时,欣然发现海天交接的地方浮现无数帆影,足有上百只战船朝着海滨航来。夕阳下,白帆迎风招展,上面黑色的盘蛇标志清晰可见。   是亚马逊人的战船!   欣然惊喜交加,急忙把消息告诉罗兰众女。姑娘们望着一列列战船面面相觑,想不通亚马逊人为何兴师动众在这种时候出现。欣然也有些纳闷,他的确曾试着向圣赛亚城发射精神波,但是没可能真的飞到那么远的地方吧?   事实就是这么神奇,圣赛亚城真的有人收到欣然传去的精神波,而且不止一个--因为她们也在朝思暮想着欣然。   战舰在海面上一字排开,毫不犹豫的对海龙群集的方位开炮齐射。突然遭到袭击,海龙首尾大乱,溃不成军。   现在曙光纵队的战士们可以确定亚马逊人是不请自来的盟军,可指挥她们的是谁,却心里没谱。   最先出现在人们眼中的是一头翱翔在冰海上空的绿龙,一年前她曾是亚马逊邪魔三女神之一。自从被欣然收复,艾美就转职成为镇守圣赛亚城的“仙女龙”。这次远征,她是第一个倡导人。   随后,三位衣着各异却同样英姿飒爽的大美女出现在旗舰的甲板上,居中的是绿裙迤地手持魔法枪的宋禧,左侧是红衣红裙腰挎细剑的红鹰,右侧则是一身亮银铠甲曾被称作“黑将军”的珍·索伦。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大海和白帆。亚马逊的三位皇后联袂莅临北极海,欣然看着那些亲切的俏脸,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儿。   (太好了,该来的都来了......难道果真要在这里上演大结局?回家的路,好怀念......)   欣然正想和亚马逊的情人们打个招呼,永寂空间内传来洛基的心电感应:“小子,快回来,有三个人闯进永寂空间。”   “再给我几分钟行吗?”欣然不太情愿。   “少罗嗦,万一肉身被毁,你就只能做一辈子孤魂野鬼!”洛基不容拒绝的喝道。   欣然暗想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贝拉姐的地盘惹麻烦。又想到龙儿和水镜一直没有露面,该不会是她们闯进永寂空间吧?一时放心不下,只得延缓会见老情人,先行飞回黑泉查看究竟。   第四章 傀儡王   黑泉·永寂空间。   泉水荡起涟漪,一台纯白的机械铠在深邃幽暗的泉底高速移动,周身张开圣洁的力场,阻止危险的暗流靠近。   机舱内,龙儿和水镜两双妙目集中在视窗上,一团蓝色的光团在水底荡漾,仿佛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陛下,目标接近中--”   “启动亚光速航行模式。”   “遵命!”水镜按下喷射引擎开关,圣天使喷射出两扇闪亮的光翼,飞入永寂空间。   亚光速航行在真空中平均速率为10万千米每秒,进入永寂空间后衰减为100米每秒,而且只能维持30秒钟。   龙儿心急如焚,按照自万花筒中看到的欣然被困的方位,笔直飞过去,很快来到永寂空间的中心地带,果然看见一位白衣美少年静静的漂在水中,那张无比熟悉无比思念的面孔,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双眼紧闭,似乎正在沉睡。   (欣然哥哥,龙儿终于找到你了!)小女王在心中狂喜的呐喊,激动的热泪盈眶。   水镜也很激动,但她到底比龙儿多活了一百年,沉着的观察欣然周围的情况,很快发现魔母贝拉赤身裸体的睡在心上人身旁,双臂紧搂着他的脖子,好梦正香。她体内的暗晶石封印尚未完全破解,每天必须睡眠一段时间。   水镜嫉恨之余心中暗喜,提醒龙儿放轻脚步,可别惊醒了那恬不知耻的妖妇。   龙儿闻言降低航行速度,慢慢的靠近欣然,伸出机械臂便要将他抱起来。   “住手!”一声冷叱传来,湛蓝的刀光当头落下,险些切断圣天使的胳膊。   龙儿急忙拉起圣天使飞退,抬头一看,只见一位与欣然容貌神似的黑衣少年悬在半空,背插两扇由无数细小蚊虫汇聚而成的黑色的羽翼,徐徐鼓动。   少年忽然扬起黑翼,瞬间移动到圣天使面前。   “好快!”龙儿急忙亮出圣剑,心中暗惊:“这家伙是谁,为何在永寂空间内仍能行动自如?”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闯入永寂空间有何图谋,遇见我‘蝇王’巴巴罗萨就注定要死!”少年脸上挂着残忍的冷笑,缓缓扬起右手。一滩蓝色的溶液从他掌心冒出来,像虫子似的蠕动身躯,最终变成一口湛蓝的武士刀,阴冷的杀气自刀锋喷射出来。身在机舱内的龙儿不禁打了个寒战。   (怎么办?在这里遭遇敌人,对营救欣然哥哥的计划大大不利......如果贝拉苏醒,一切就全完了!)   龙儿心乱如麻,无数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最终下了决心。突然打开舱门,一把将身边的水镜推出去。   “陛下?”水镜惊疑的望着龙儿,不由自主的落入永寂空间。   “别管我,快带欣然哥哥走!”   “可是--”   “这是命令!”   龙儿匆匆关上舱门,挥剑飞向巴巴罗萨。(必须在三十秒内结束战斗,一定要赢!欣然哥哥,请借给我勇气吧!)   圣天使的光辉渐渐远去,水镜紧咬银牙强忍眼泪,忽的仰天长啸,周身银光崩射。   俊美的银龙冲天飞起,奋不顾身的冲向沉睡中的欣然。只有变成银龙,水镜才能在永寂空间内获得一点点可怜的速度。   圣剑的光辉与妖刀的寒气在不远处对撞,金铁交鸣声“袅袅”(音速变慢的缘故)传入耳中,水镜急得不可开交,一会儿想着欣然的安危,一会儿又想回头帮助女王,心慌意乱的飞了好半晌才靠近欣然,低头唤道:“老公、老公--快醒醒啊--”   然而留在永寂空间中的欣然只是一具空壳,无法回应水镜的呼唤。   水镜无奈之下只得探爪抓起情郎振翼起飞,不管怎样先离开永寂空间再说。不料沉睡中的贝拉仍紧搂欣然不放手,被一起拉了起来。   水镜见状大发雷霆,怒吼道:“无耻荡妇,去死吧!”张口咬向贝拉的脑袋。   “且慢!”恰在这时,欣然的精神体飞回肉身,及时起身阻止水镜攻击贝拉。   “老公!”水镜见情郎苏醒,欢呼着的飞扑上来,激动之下忘记自己现在是巨龙之身。欣然险些被她撞飞,顺势翻身骑在银龙背上。   “小龙女,多日不见,你的毛躁脾气一点也没变~”   水镜顾不上和他打情骂俏,急声道:欣然哥哥,你快离开这里,我要留下来除掉魔母贝拉!”   欣然与贝拉厮守三千多年(永寂空间内的时间),日久生情,不想水镜落井下石,况且留在永寂空间的只是贝拉的精神体,根本无法杀死,激怒她反而不妙。   于是劝道:“水镜老婆,贝拉的本尊在深海魔宫,在这里动手毫无用处,咱们还是先走吧。”   “嗯!”水镜顺从的点了下头,展翼欲飞,却只能缓慢的蠕动。倒是欣然由于接受了极光魔血的强化,体质与贝拉接近,不太受永寂空间的影响。   水镜无意中看见贝拉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似乎正在苏醒。急声道:“在这里我飞不快,欣然哥哥,你一个人先走!”   “不行,我绝不能丢下你不管!”   “可是这样耽搁下去对谁也没好处,”水镜焦急的嚷道,“女王陛下还在与敌人战斗,你不走她也会很危险!”   “什么?龙儿也来了......”欣然眉头紧蹙,心想洛基老大说有三个人进来,除了水镜老婆和龙儿,还有一个不知是谁。   思索片刻,伸手按住银龙的额头,沉声道:“水镜老婆,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尽快去找龙儿,但是你必须先和我订立主魔契约......你愿意吗?”欣然知道水镜一向冷傲,虽然倾心于己,却未必乐意订立契约--那就意味着她将终生作为欣然的仆魔。   “好!”水镜毫不犹豫的答应。她早已把欣然看作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且是最最重要的一部分,只要能和欣然在一起,别说订立主魔契约,便是为他而死也在所不惜。   欣然默念咒文,掌心射出一蓬光芒,流遍银龙全身。   欣然这时第二次与龙族订约,手续了然如心,很快便完成契约,而后发动主魔合体术。水镜融化成水银般的溪流注入欣然体内,两人情深意浓,很顺利的融为一体。   永寂空间内银蛇乱舞瑞气千条,一声龙吟震撼天地,身披白银鳞甲的龙战士展翅腾飞!   永寂空间另一侧,与巴巴罗萨缠斗中的小女王听见龙吟,知道水镜成功救出欣然,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转身与追在背后的蝇王正面相对。之前为了给水镜争取时间,她一直在逃,尽量吸引巴巴罗萨远离欣然沉睡的地方。   对手突然摆出就在这里决一胜负的架势,正和巴巴罗萨的心意。他也听见龙吟,惊觉还有一人潜入永寂空间,心中暗自着急。他不担心敌人救走欣然,但是很担心她们惊醒贝拉。   每天这个时间是贝拉的灵魂沉睡的时刻,巴巴罗萨来到永寂空间的真正目的是想趁机使用“操魂术”控制母亲的灵魂,使之成为自己的禁脔。   如果贝拉苏醒,肯定会洞悉他的阴谋,巴巴罗萨虽然狂妄,可一想到母亲的残酷手段却也不寒而栗。当初“冰山”米兰达的遭遇,他至今记忆犹新。   巴巴罗萨一心速战速决,率先抢攻。展开漆黑虫翼之后,他自原地消失,下一瞬出现在圣天使面前,挥刀当头斩下。   漆黑虫翼由大量名为“相位蝇”的微小魔物构成,它们生活在另外一个次元,但只能在人间获得食物,每次抓到猎物之后就会迅速的使用瞬间移动的特技飞回异次元。巴巴罗萨把众多相位蝇饲养在身上,借助它们的力量能够随心所欲的瞬间移动,这也是他敢于进入永寂空间的本钱。   很可惜,这一招他刚才使用过多次,早已被龙儿看破。   “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有用的!”巴巴罗萨开始瞬间移动之前,龙儿便做好准备,将圣龙真气注入巨大化圣剑,激发了圣剑的“天威”特技。   当巴巴罗萨跳到圣天使近身,恰碰上“天威”发作,一道强光袭来,刺得两眼流泪无法视物。   龙儿顺势挥剑斜挑,斩落一扇虫翼,同时左手扬起盾牌挡住妖刀。   锵--   妖刀被震开,巴巴罗萨失去一扇翅膀,歪歪斜斜的滑向一侧。   龙儿乘胜追击,挥剑刺向巴巴罗萨咽喉。   “来得好!”巴巴罗萨不愧为北极天王,身处险境临危不乱,翻身就地一滚,躲开龙儿的攻击,紧接着甩出一条长鞭,缠住圣天使的脚踝,顺势一拽,圣天使登时仰面摔倒。   龙儿努力保持平衡,试图让圣天使重新站起来。然而在永寂空间里做这样的动作对沉重的机械铠来说难度太大,必须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巴巴罗萨举起左臂,腋下重新生出一扇虫翼。他的身体里寄生了无穷无尽的魔虫,龙儿适才那一剑并没有伤到要害。   得意的飞到圣天使上空,巴巴罗萨将手中长鞭变形成一杆长矛,朝着机舱猛刺下去。巴巴罗萨全身是虫,武器亦不例外,那口湛蓝妖刀是由生活在万载玄冰中的“蓝钻变形虫”构成,不但有着媲美钻石的硬度,还可以自由改变形状。   长矛刺下的刹那龙儿举起盾牌格挡。   矛尖击中天使护盾后深深的陷进去,当巴巴罗萨拔出来时,矛尖神奇的消失了。   是被盾牌吞噬掉了。   圣天使的护盾和她的原型机“黑天使”材料相同,也是由奥拉细胞铸成。蓝钻变形虫固然厉害,但比起奥拉细胞来到底棋差一招。   “咦?好奇怪的盾牌......”巴巴罗萨再次受挫,不由得愣住了。   龙儿抓住机会双手擎盾扣下扳机,盾中央的龙首图案张开嘴巴,喷出一道高能镭射光束。   巴巴罗萨及时将妖刀横在胸前弹开大半镭射能量,镭射炮余劲击中前胸,冒着黑烟倒飞出去。   “再来一炮!”龙儿趁机站起身来,举起盾牌再次开火。   巴巴罗萨在空中展开漆黑虫翼向后瞬移,在镭射炮命中之前亮出一面朱红色盾牌挡在身前。   光束击中盾牌后发出奇异的摩擦声,能量持续不断的注入盾牌,就此消失。   龙儿大吃一惊,急忙停止发射。   “哈哈哈哈~同样的招数对我没有用--这句台词现在还给你!”   巴巴罗萨狂笑着旋转盾牌,方才被吸收的镭射能量原封不动的弹回来,只是由集束变成了散射,好似光线霰弹枪。   正如海兰妖刀和漆黑虫翼,这面朱红之盾也是巴巴罗萨的“虫系”兵器之一,里面聚集了大量“噬能蚁”,这些居住在地壳深处不见天日的妖虫以吞噬光能为生,地底极少有光源,因此它们总是处于饥饿状态,胃口出奇的大。圣天使镭射炮的能量虽然很高,但还不够它们饱餐一顿呢。   巴巴罗萨不但饲养“噬能蚁”作为护盾,还给它们施加了妖术,在吸能之后强迫这些小饿鬼把吞下的能量再吐出去,用以回敬对手。只是噬能蚁进食时步调一致狼吞虎咽,吐出来就不那么情愿了,因此反射回来的镭射分解成无数细小光束,威力也削弱了很多。   散射光束不足以击穿圣天使的护甲,然而龙儿也学了个乖,知道但靠常规武器无法击败对手。一咬牙将圣剑插入护盾,组合成一门长炮,朝得意忘形的巴巴罗萨开了火。   “圣光启示录!”   神圣的光能在炮口集中,首先汇聚成巨大白炽的光球,而后喷射出去,笔直的射向巴巴罗萨。圣光启示录是圣天使的最强武器,激射出的高能粒子流穿透性是中子的一百倍,可以穿越重重壁垒直接击杀敌人的有生力量。与同类武器太阳神的“光子脉冲炮”相比,圣光启示录射程稍逊,破坏力则强得多。   巴巴罗萨图空朱红之盾,却无法吞噬穿透力超强的粒子流,被圣光包围后瞬间融解,变成一滩可悲的黑色粘糊。   光辉散去,一场苦战亦临近尾声。圣天使垂下长炮,宣告能量枯竭的警报在龙儿耳畔不停的尖叫。   圣光启示录耗尽圣天使所剩无几的能量,她不得不停止亚光速航行,像化石一样悬在永寂空间里动弹不得。   “呜呜呜~~~好痛......好痛啊......”万没想到巴巴罗萨的尸体重又站了起来。   圣光启示录烧光他的皮肤,露出闪闪发光的秘银内壳和机械关节。   “哎呀......原来你是秘偶!”龙儿失声惊呼。秘偶,是炼金术士以魔法金属创造出的高等机械魔像,蒙上人皮以后和真正的人类一摸一样。   “秘偶......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秘偶......呃,这是--天哪!”巴巴罗萨终于看见自己的身体,他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是贝拉神的亲生儿子,我是海洋巨人的王子,我......我不应该是人造的玩偶啊~~~”   为了慰藉对邪神洛基的思念,魔母贝拉创造了与他容貌相仿的秘偶,取名为巴巴罗萨,赐予他强大的力量和海洋巨人王子的地位。   巴巴罗萨从创生之日便以为自己是真正的海洋巨人,并为自己高贵的血统而感到骄傲,看不起人类出身的法路因。他也不想想,魔母贝拉从未结婚,何来后代?其实无论他巴巴罗萨还是“怒海”萨拉丁抑或“冰山”米兰达,名义上是贝拉的子女,实际上只是她创造出来的帮凶而已。这件事萨拉丁他们心智肚明,只有浅薄狂妄的巴巴罗萨被蒙在鼓里。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干得!可恶的妖女,你用幻术让我看到可怕的东西......诱惑我怀疑自己高贵的血统......我......我绝不饶你!”   巴巴罗萨歇斯底里的咆哮,一股脑将体内的各色魔虫尽数释放出来。   “来吧,我的仆从,借给我力量,以神的姿态出现!”   巴巴罗萨发动主魔合体术--也许是史上最壮观的合体,他和饲养在体内的数以亿计的魔虫同时合体,变成一条通体生满漆黑绒毛的巨大蠕虫!   这就是巴巴罗萨的最强形态--傀儡王,13级魔像神!   “都怪你!妖女,都是你的错!你逼我做我最不喜欢的事,失去俊美的容貌,变成现在这副丑陋的样子,我痛恨丑陋的自己,虽然我现在更加强大,可我好痛苦--你要为此付出代价!用你的鲜血冲淡我的痛苦!”   傀儡王扑向圣天使,身在空中,黑色绒毛迅速伸长,好像无数蜘蛛丝射向四面八方,丝线封锁的地方随即变成傀儡王的神之领域--操魂空间。   能量衰竭的圣天使无力摆脱狂暴的傀儡王,被操魂空间网住之后立刻变成了这恶魔手中的玩偶。龙儿的灵魂以被精神力丝线锁住,呆呆的等待死亡降临,连恐惧感也失去了。   傀儡王丑陋的身躯匍匐在圣天使身上,吱吱的叫道:“我本应该咬断你的手脚,一点一点折磨你,可是我现在很忙,贝拉母亲还在等待我......所以,我只好仁慈一点,用这一招送你下地狱!”   说罢虫腹向裂开,两排金属肋骨仿佛巨大的嘴巴,将圣天使吞了下去。傀儡王的肚子里有一眼黑洞,圣天使被吞入黑洞后立刻传送到遥远的异次元--也许是比地狱更恐怖的地方。   “哼哼......真好味,虽然我不喜欢虫子的身体,可是这样吃东西真的好快乐啊。”巴巴罗萨昂身打了个饱嗝,解除主魔合体,变回秘偶的样子。他力量有限,无法长时间维持傀儡王的形态。   “龙儿--”   便在这时,化身龙战士的欣然追了上来。   “龙儿--你在哪里?我回来了!”欣然失去了龙儿的精神波动,急得发狂。   巴巴罗萨幸灾乐祸的盯着情敌,笑道:“垃圾,你来晚一步,你的女人已经被我吃掉啦。嘿嘿嘿嘿~味道真不错--”   “畜生!!”   欣然攥紧拳头,满腔怒火全数发泄在巴巴罗萨头上。狂暴龙威扑面袭来,巴巴罗萨吓得连连后退,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这是什么气势......好、好可怕......像母亲一样可怕!)   为了掩饰内心的胆怯,巴巴罗萨着力卖弄口舌。   “你这块废料也想讨贝拉神的欢心?太可笑了!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活在世上简直多余!”   欣然不为所动,冷冷的吐出五个字:“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哈~恼羞成怒了是不是?来呀,给你的女人报仇啊--我就在你面前,可是你能追上我吗?”巴巴罗萨展开漆黑虫翼绕着欣然跳来跳去,不住口的挑衅:“蠢材,在永寂空间里我是不可战胜的!”   欣然才不追他,在永寂空间修炼十日,虚天魔功已经暴增至第十二重天,历史上只有不死王奥古斯丁曾达到同样的至高境界。再加上与银龙水镜合体后获得巨龙之力,以欣然现在的实力,杀巴巴罗萨这只跳梁小丑只需要动一动手指。   眼泪,从欣然眼中涌出。他喃喃自语,嗓音低沉悲切。   “龙儿,你看见了吗?我正在替你报仇......”抬起右手,射出五道漆黑的虚天指剑。   巴巴罗萨如同撞上电网的蚊子,被指剑牢牢吸住,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龙儿,我知道你没有死,我能感觉到你的精神波动......你等着,等我杀掉这个小丑,就去找你......”   欣然握紧拳头,指剑随之缩回,巴巴罗萨亦不由自主的朝他靠近。   “可恶......怎会这样......我的力量哪里去了,这不可能啊!”   巴巴罗萨的惊呼没能持续太久,当他落入欣然的掌心,立刻便被银龙纹章喷出的寒冷龙息冻成冰雕。   欣然冷酷的盯着巴巴罗萨惨白的面孔,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肮脏的东西,你没有资格在这个世界上留下遗言。”   甩动右臂化作银色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巴巴罗萨被冻僵的脑袋,顺势打出无坚不摧的“黑洞拳”。   “死!!”   巴巴罗萨登时尸首分离,俊美的面庞连同脆弱的头颅一同被轰至粉碎。黑洞拳激射出去,在蔚蓝的空间内画出一道漆黑笔直的射线。   无头尸体仰面栽倒,一代北极天王就此败亡。   “龙儿~~~等我!”   欣然仰天长啸,振翼飞出永寂空间!放出精神波动搜索小女王的下落。他发誓寻回心上人,哪怕龙儿已经落入遥远的异次元空间。   “站住!”蓝色倩影急速飞来。贝拉满面惊怒,伸展双臂拦住欣然的去路。   “我不许你走--“   “对不起,我一定要走!”   “你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   “傻瓜!世界即将毁灭,人类命数已尽,你想活下去就必须留在这里!”贝拉激动的嚷道。   欣然不为所动,忧伤的说:“也许我无力挽回这场灾难,但我至少还可以用双手保护所爱的人!如果不能拯救爱人,我就陪她们一起去死!”   “傻瓜傻瓜大傻瓜!你的爱人就是我呀--”   “对不起,贝拉姐,我喜欢你不错,可我不认为那是爱情,你的恋人是洛基大哥,我不过是他的影子罢了......”事到如今,欣然也只好撕破脸皮说出这句其实彼此都明白但一直不忍心挑明的话。   “你错了,我的确曾经迷恋洛基,可那仅仅是一场不成熟的暗恋而已,我渴望爱情没错,可我并不是花痴啊!既然初恋已经被证明是一次彻底的失败,我为什么还要对洛基念念不忘?我对天发誓只爱你一人,将来也不会改变--这不是什么一见钟情,要知道我们相拥了整整三千年,就算是两块石头也会产生感情啊!小欣然,难道你因为我曾经爱上你的前生而嫌弃我?”贝拉哭了。她真的很想留下欣然。   万魔之母赤裸裸的告白在欣然心里点燃了一把火,他差一点就说出“我爱你”,可是他忍住了。   人不多情枉少年,可是少年终究要长大不是吗? 假如你还算个男子汉,你就不能只把爱情当作一场游戏,你必须为自己付出的感情负责!   “对不起,”欣然今天第二次对贝拉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爱,贝拉姐,有句话很残忍,但我不得不对你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这算什么理由!”贝拉抬起泪眼,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哀切的望着心上人,“小欣然,姐姐求你平心静气的想一想,我为你安排了完美的升神之路,只要你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哪怕世界毁灭,你也可以无忧无虑的飞升天界,不老不死,永远幸福的和我生活在一起啊。”   “幸福?我们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为什么不会!”贝拉步步进逼,“你看着我!仔细看看我的脸,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如果你能在我身上找到一处不够完美的地方,我可以立刻放你走!”   “你很完美,比我所有的情人加起来更美。”欣然说的是真心话。贝拉的美貌是她数千年魔力的精华,在她面前你无法说出一句违心的谄谀之词。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贝拉的疑问,是她的最后一击,“我给你力量,给你智慧,给你爱情,给你权利,给你地位,给你荣誉,给你人类的欲望所能梦想的一切和做梦也不敢奢望的东西,而你,为什么要傻傻的放弃这一切?”   欣然苦笑一声,用他毕生未曾试过的真诚回答贝拉的疑问。   “贝拉姐,我感谢你为我所作的一切,我可以用生命报答你,但我现在不得不离开你,因为......我渴望自由胜过一切!”   说完这句话,他展翅飞出永寂空间。   贝拉眼睁睁看着心上人从自己头上飞走,冰冷的纤手攥紧,刺破掌心,除了满手的鲜血,她一无所有。   贝拉呆立良久,忽然仰天长啸泪流满面。满腔愤怒喷薄而出,她的心碎了,那块禁锢她一百二十年的暗晶石亦砰然碎裂......   “母亲......救救我......救救我啊......”   巴巴罗萨的无头尸体受到贝拉完全解放后所散发的力量影响,恢复了一点生机。这志大才疏的秘偶爬到贝拉脚下,抱着母亲的裸足虚弱的呻吟。   “母亲,求你赐予我力量......我要像萨拉丁大哥那样成为神,我要杀死苏欣然那个畜生!”   贝拉从激动中平静下来,脸上笼罩着浓浓的寒霜。她对欣然满腔的痴情变成了不可化解的仇恨。得不到一样东西就要毁掉他,这是贝拉的原则。   “这样就可以让你满足吗,巴巴罗萨。”   “母亲......”   “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是你要想清楚,如果承受不住强化的痛苦,你将悲惨的死去。”   “我愿意!”对欣然的嫉恨使巴巴罗萨失去理智,“萨拉丁大哥能做到,我当然也能做到!”   “好吧......可怜的孩子。”贝拉睁开神眼,射出一支血荆棘,洞穿巴巴罗萨的心脏,输入“极光魔血”。   “呃......好痛......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啊啊啊--母亲,停下来,我受不了啊......”   巴巴罗萨浑身颤抖,在极光魔血带来的刺痛下挣扎惨叫,身体先是缩成一团,忽然有暴涨十倍,轰得一声燃起湛蓝的魔焰。   “母亲啊......我好痛苦......救救我啊......”他在魔火中绝望的哀嚎:“母亲,你太偏心!为什么......为什么我无法成为神?”   魔母收回血荆棘,冷漠的答道:“因为你不配。”   第五章 龙大战   银龙战士刚一离开黑泉,永寂空间便告崩溃,蓝色光流如百川汇海收入贝拉体内,之前被空间推斥的泉水随之涌上来,贝拉的灵魂在触及泉水之后迅速崩射出绚丽的蓝光,化作一道流星飞回北极魔宫。   流星与银龙战士擦肩而过,欣然听见贝拉传来的心电感应。   (到魔宫来,你我决一胜负!)   “乐意奉陪,但不是现在。”   贝拉没有回答。欣然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他顾不得考虑太多,当务之急是找到龙儿。   欣然高展开银翼高悬在冻海之上,朝四面八方放射精神波动,搜索龙儿的下落,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能感受到欣然的思念。   数秒钟后,欣然得到答复,龙儿果然还在人间--就在海心某处!   “谢天谢地!”欣然欢喜的长啸一声,振翼朝冻海中心飞去。   然而飞行突然被中止,是水镜,她好像发觉了什么。   “老公......”   “怎么了?”   “我......我心跳得好快,好害怕......”   “为什么?”欣然不懂水镜为何突然感到不适。虽然他现在与水镜融为一体,但各自的精神是独立的,他无法直接体会到小龙女所预感到的不祥气息。   “有东西从天上来,发出很可怕的气势......好像是......是龙威!”   欣然半信半疑,很自然的抬头望天。   不知何时,天气变得很夸张。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这算不了什么,可是你能相信吗?北极海的上空,竟然下起了暴雨!   小孩子都知道北极地带空气寒冷干燥,千百年来未曾降下一滴雨水,反常的天气预示着反常的灾难。欣然心跳加速,他终于明白是什么东西让水镜感到害怕了。   一声闷雷自头上炸裂,天宇瑟瑟发抖,无比霸道的的威压从高空降落下来,气压指数直线上升, 稀薄的空气被挤成一层层的薄饼,如同狂风中的窗户纸,发出沙沙的震颤声。   雷声过后彤云自天顶附近向四周扩散,显现出一眼光辉灿烂的圆环地带。   金色的巨爪从云层中探出来,紧接着,欣然看见了辉煌的鳞甲和威武的龙躯。   吼吼吼吼--   龙吟一声紧接着一声,趋散北极上空的乌云。九声过后云收雨歇,红日当空寰宇为之一清!   九头黄金龙的全貌展现在海天之间,他垂下修长优雅的脖子,九颗黄金头颅正对欣然,十八道威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好可怕的气势,这就是神级龙威吗?)   欣然不禁打起冷战,冷汗淋漓而下。   “神主!你为何拦住我的去路?”欣然率先发问。他看得出来,九头黄金龙是真正的龙神,绝不是主魔合体或者其它奇技淫巧制造出来的暂时性降神产物,他从天界来,身上散发出藏红花的香味。   龙神发出宏亮的笑声,悠悠道:“苏公子,我是萨拉丁啊,怎么不认得老朋友啦?”九颗龙首一起发声,回音不绝,声势惊人。   “萨拉丁......”欣然吃了一惊,他可没想到那个滑头好色的男子会升格成神,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苏公子,我一直避免与你为敌,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回避的余地,你不该拒绝贝拉神的善意,更不该杀害我弟弟!”   龙神愤怒的声讨伴随着神级龙威喷涌而来。欣然艰难的对抗龙威,若非精神力冠盖天下,他早就吓得说不出话。   “他活该!你也一样,不要以为成了神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想死就给我滚开--”欣然厉声怒吼,他心里面装满了龙儿的安危,容不下别人半路杀出来捣乱。哪怕是神。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局面,但是与你为敌,我还是感到非常的遗憾。”龙神萨拉丁叹了口气,忽然昂起居中的头颅,朝着欣然喷出一口真火龙息。   真火龙息?   是的!真火,天界之火,神圣之火,你绝对不曾见过的“白色”火焰,温度之高足以融化灵魂。   “龙息,我也会!”   欣然迎着真火龙息推出左掌,打出一道冻气龙息。   如果对手是红龙,如果面对的是普通的烈焰龙息,欣然肯定会赢,可惜他的敌人是九头黄金龙--9级龙神!   白色的火与白色的冻气相撞,在空中激起一团硕大的蒸汽,仿佛怒放的百合花。下一瞬,欣然惊恐的看见,他的冻气开始燃烧,并以极快的速度反卷回来。   真火灼身之前,欣然及时飞身躲开。龙息的对抗他一败涂地,只有试着靠肉搏打击龙神。   银翼在空中划过两道优美的弧线,欣然闪电般扑到九头黄金龙近身,双手持剑,自上而下力劈!   风之快剑·流云断!   巨大化的魔剑切开苍穹,发出少女歌声般柔美的破空声,漆黑的次元裂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黄金龙居中那颗首级之上。   次元斩,剑道,不止是剑道,一切刀剑类武器技术与力量抵达颠峰状态时共有的奥义。在目睹了罗兰使出次元斩之后,欣然就牢牢的记住了这一招。以他现在的功力,劈裂的岂止是空间而已,甚至时间亦在出剑的刹那陷入静止。   血光一闪而过,黄金龙仰天怒号。他丢了一颗头颅,无所谓,龙神萨拉丁的原型是九头海蛇,你劈掉他一颗脑袋,他还会长出一颗新的来。   第二次交锋证明近战欣然略占上风,但是龙神萨拉丁不会再给欣然近身的机会。   就在欣然把他的脑袋送进异次元的同时,其余八颗头颅一起喷出无色无相的“虚弱龙息”,穿透银龙鳞甲,给欣然造成远比残肢碎骨更严重的内伤。   虚弱龙息,九头黄金龙的第二种龙息。   欣然一击得手后飞离龙神,他的攻势到此为止,真气涣散,体力透支,甚至维持飞翔的姿态都格外苦难。战斗才刚刚开始,欣然便被削掉了四分之三的战斗力。   金色的龙神之血落在海面上,燃起洁白的真火。冻海转瞬间化作火海,正如萨拉丁熊熊燃烧的愤怒。他昂起新生的头颅,朝欣然发出咆哮。   神级龙威破体袭来,欣然欣然剧烈喘息,握剑的手亦在颤抖。   (不行了......我会败,会死......不!不可以认输,龙儿在等我,贝拉姐也在等我,我可以死在贝拉姐手下,却不可以输给一个小小的龙神!)   欣然忽然仰天长啸,周身崩射璀璨银光。   (我所拥有的,我所信赖的,我所深爱的--和我的身体融合,借给我更多的力量!)   欣然发动了主魔合体术。请注意,银龙战士本身就是合体状态,合体之上的合体,史无前例。   “咦......有邪气,奇怪,苏公子以正义的银龙战士之身,竟可招来邪魔与之合体,难道是我的错觉吗?”萨拉丁陷入困惑。他自认为不曾低估欣然,可事实上他还是低估这拥有无限潜力的美少年了。   正在与欣然合体的是欢喜观音,太阴邪气与千年树妖缔造而成的女妖听见欣然的呼唤,飞出封魔卡,匍匐在银龙战士脚下。   欣然收拢龙翼,骑在欢喜观音背上。欢喜观音熟练的分出数条触手,缠住主人的双腿,触手尖端吐出血管,与银龙战士的血脉相连。   “呵呵......很精彩的合体术,可惜力量还是不够强啊。”萨拉丁露出放心的微笑。欢喜观音他并不陌生,魔母贝拉就是这妖精的创造者,在深海魔宫,贝拉有一百头欢喜观音充当婢女。   如果仅仅多了一头骑兽,银龙战士照样不是龙神的对手,级别差太远了。   然而欣然的强化才刚刚开始。极光魔血不但给了他接近神的力量,也改变了他的体质,如果是从前的他,勉强将银龙与欢喜观音同时融合在身上,肯定会承受不住水火不容的正邪斥力爆体而亡,但在极光魔血的统御下,正邪对立被消解,合体进化朝着“中立”的方向突进。   “朱诺,你也一起来!”   “哦耶~绝对美形超级可爱英明神武之‘红色施莱姆’见参--”吸精魔剑欢天喜地的溶化成奥拉液体注入欣然掌心的银龙纹章,加入主魔合体。小魔女最喜欢凑热闹了。   “呸!臭妮子,你敢变成那种东西当心我肏肿你的小屁股!”这威胁......唉,消声消声。   “嘻嘻嘻~谁怕谁呀,我还巴不得哩。”虽然放肆的娇笑,朱诺却也知道主人面临强敌,开不得玩笑,依照欣然的心意变形成一杆朱红的长枪。   俊美的银龙战士骑乘妖艳的欢喜观音,掌中擎着一杆长达九米散发出无限杀气的朱红龙枪,威风凛凛的出现在萨拉丁面前。   三重合体至此大功告成。银龙战士加欢喜观音加红魔女等于......?   “这难道是......神代龙御史!?”   萨拉丁眼中闪现无法遮掩的惊惧。   神代龙御史,神话时代天界著名的武士,曾奉库索大神之命出任御史天官,巡视人间各大龙族所作所为,一旦发现恶龙,当场格杀勿论。   北极海上空,九头黄金龙对神代龙御史,龙神与战神的决斗一触即发!   伴随神代龙御史降临的是一轮鲜红的结界,笼罩着欣然周身。结界内的光流浓稠如血,随着他的心跳波澜涌现,结界名为“勇者心”,神代龙御史的领域力量。   在此结界之内,龙威效果完全消除,如果龙族不自量力的闯入结界,还会尝到被震慑的苦头。   “可怕......苏公子,你竟然召唤出神代的亡灵!”萨拉丁不再手下留情,率先朝着欣然喷出九道真火龙息。他深知神代龙御史的厉害,决心在欣然尚未掌握战神之力前结束战斗。   “萨拉丁你错了,我乃天界之火中降生的神子,天火岂能伤我分毫!”欣然以战神的口气发出嘲笑。双手持枪飞转,轮出无数道火红的枪影。   龙息撞击枪影后立刻反弹回去,萨拉丁身体庞大不便躲闪,反被真火灼伤数处。   “真火无效,这一招又如何?”萨拉丁恼羞成怒,昂起龙首,再次喷出虚弱龙息。   欣然哈哈大笑,催动欢喜观音迎着龙息冲上前去,长枪向后一挫,夹在腋下,枪锋直指萨拉丁心脏。   龙息喷在欣然身上,如同泼在火炉上的一杯茶水,立刻被蒸发掉。神代龙御史一生屠龙无数,每次杀死恶龙后都会用它们的血液洗澡,身体固若金刚,任何龙息都无法伤他。   萨拉丁发觉大事不妙时欣然已经冲到近身,长枪猛然刺出,如同一道赤红的闪电划破长空,噗嗤一声贯入九头黄金龙的心窝。   欣然紧握枪杆顺势送出一道彭湃的虚天真气,粉碎了萨拉丁的心脏。   垂死之际,萨拉丁忽然露出奇妙的笑容,高声念诵龙言魔法。   “糟糕!”欣然急忙扩张神之领域,试图在萨拉丁完成咒文之前将之打断。   来不及了,一蓬璀璨的星光自萨拉丁胸腹创口中喷射出来,天女散花般洒落下来。   欣然迅速撤出龙枪,枪身已经沾到数枚星尘,色泽变得异常灰暗。   “朱诺,你还好吗?”欣然关切的问。   “我没事,可是主人啊,屠龙术的效果被消除了--这可怎么办?”朱诺忧心忡忡的说。   神代龙御史的长枪上面加持有永久性屠龙术,可以轻易穿透巨龙的鳞甲,一击毙命。现在朱诺被萨拉丁的魔法污染,退化成普通兵器,杀伤力大打折扣。   幸运的星光治愈了垂死的萨拉丁,他翻身跃起,神情肃穆的望着欣然,在心里提醒自己:“绝不可以麻痹大意!保命的本钱已经花光,再败一次我就真的死了......嗯,只有用那一招了!”   萨拉丁打定主意后没有急着反击,同时昂起九颗头颅默念咒语。这个咒语很冗长,他需要花些时间准备,当然,威力也是强的吓死人!   “天空之火,地狱之门,燃烧龙之血,破汝神尊......”   “怎么可以让你舒舒服服的念咒!”欣然很不爽的催动欢喜观音飞身冲上,挺枪直刺。   龙枪击中龙首后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接着被弹开,在萨拉丁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萨拉丁眼睛都没眨一下,继续念诵咒文。看来他是把所有赌注都压在接下来的魔法上了。   “既然如此,我也动真格的吧!”   欣然抛开龙枪,双掌提至胸前,虚抱如球,注入两道性质相反的虚天真气,并以虚天球加以约束。他要以最强的招数击溃萨拉丁,把他的灵魂送回天界老家。   “......尘归尘,土归土,古往今来之龙魂尽皆依附我身,终焉之宇宙,绝望之时流,九柱削神,天命破散!”   九柱削神,龙言魔法的最高禁咒之一,不论你是什么级别的神明,只要陷入九柱削神的封印,转瞬间便会丧失神格,沦为凡人。   在那遥远古昔,火焰世纪末叶,初代龙御史正是被龙王摩西以九柱削神杀害。而那次谋杀,直接引发了天界与炎魔一族的战争,并最终葬送了火焰世纪的文明。   萨拉丁终于完成了魔法,从虚空中召唤来九条漆黑的石柱,围住欣然。只要九柱开始旋转,欣然便会失去神力。   “萨拉丁--我来了!”在魔法运作之前,欣然先一步打出末日黑龙波。漆黑的飞龙自他掌心喷射而出,咆哮着攫向萨拉丁。   “龙言禁咒·九柱削神!”萨拉丁亦奋不顾身的疯狂的催动魔法,他的精神全部注入九柱削神,无力抵挡欣然的攻击。   九柱削神与末日黑龙波的对撞,预想一下结局,明显对萨拉丁不利。   欣然最惨不过是被破掉合体魔法,打回原形,而末日黑龙波狂暴的冲击却足以要萨拉丁的命!要知道,现在的欣然已非比当初--虚天魔功十二重天,便是魔母贝拉也不敢镊其锋芒!   “萨拉丁--”   “苏公子......”   “你,一定要阻挡我吗?”欣然在九柱削神营造的疾风中悲愤的怒吼,双眸血红。他不愿意杀一个始终对自己怀有好感,在命运的逼迫下无奈的站在敌对面的可怜人。   “我没有别的选择,”萨拉丁忧郁的叹道。   “你会死!”   “死得其所......”萨拉丁闭上眼睛,脑中闪现的全是年少时和米兰达相处的幸福时光。   “不--萨拉丁,你不可以死--”   少女的悲呼打断了萨拉丁的遐想。   一头蓝鲸自海心跃起,挡在欣然与萨拉丁中间。   “你是......”萨拉丁惊愕的扭头望去,只见蓝鲸被末日黑龙波射穿腹部,直直坠回大海。   鲜血染红的了海面,北风送来凄凉的鲸歌。   “米兰达......你回来了......米兰达......”萨拉丁遥望血海喃喃自语,眼泪夺眶而出。黑龙波被海魔鲸阻挡,威势削减泰半,余劲击中萨拉丁,粉碎了七颗龙首,鲜血狂喷,仿佛下了一场红色暴雨,在海面上溅起点点涟漪。   “米兰达!!”   重伤的萨拉丁发出撕心裂腹的悲鸣,展开黄金龙翼疯了似的冲向九柱结界。   “苏欣然--我要杀了你~~~”   此刻九柱削神的法力已经发作,欣然刚刚打出末日黑龙波,体力透支之下再无力维持神代龙御史形态。被发狂的萨拉丁撞得坠落海心,九柱结界随即关闭,海面上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纠缠在一起的欣然和萨拉丁吞没。   落水的刹那,欣然拼出最后一丝力气解除主魔合体,把昏迷不醒的银龙水镜推离险境。   苦涩的海水扑面涌来,呛得欣然剧烈咳嗽,神智渐渐清醒。   眼前一片昏暗,也不知身在何处,他摸索着朝海面游去,忽然发觉脚踝一紧,身子随即下坠。低头一看,海水伸出隐约浮现出萨拉丁充满仇恨的脸。他闯入九柱封神后亦被削除神格,恢复了人类的身体。   又是一口海水灌入肺腔,欣然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渐渐远去......   身体在海水中下降,一股暗流涌来,卷住至死颤抖的两人,吞入深邃的海沟......   “小子,醒醒--”   “洛基老大......好热啊......”   欣然在邪神之魂的呼唤下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赤红的火焰,焦臭的气味传入鼻端。   “哇!烫死人啦!”欣然一跃而起,捂着冒烟的屁股惨叫。   周围尽是流动的熔岩,咕噜咕噜冒着气泡,脚下是一条横在熔岩上空不足三尺高处的石头小径,曲曲折折的通向远方。这里是海沟最深处的火山裂缝,是潮水把欣然送到了这里,一个和地狱没差的鬼地方。   小径受地火烤灼,热的好似煎锅,欣然的衣服差不多被烤成焦碳,背上灼伤数处,刺痛难当。   欣然撑起疲倦的身子,蹒跚的朝着小径尽头走去。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站住!”坚硬的枪口顶在后脑。   “萨拉丁......想不到你还活着。”欣然停下脚步,嘴角泛起慵懒的笑容。   “杀你之前,我绝不甘心去死!”萨拉丁比欣然更惨,被熔岩烤得遍身焦黑起泡,好似活鬼,只有眼神冰冷依旧,藏着化不开的仇恨。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如此恨我,是因为那头鲸鱼吗?”   “......”   “你的朋友?”   “米兰达,我的恋人......你杀了她!”   “抱歉之类的屁话我不会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杀我就开枪啊!”石化枪巴拉巴拉,欣然还记得这支武器。当萨拉丁还是卡洛特·萨菲罗斯的时候,曾亲口告诉他这支枪有个怪脾气。   “你以为我不敢?”萨拉丁一点点的扣下扳机,“我从未像今天这样痛恨过一个人,苏欣然,我要你变成一尊可耻的石像,在岩浆里挣扎、哀嚎、永不超生!”   枪声响起,余音在岩窟中徐徐回荡。   欣然慢慢的转过身去,望着萨拉丁的眼睛凄然一笑:“你忘了戴手套。”   “呵......呵呵呵呵......这就是命运吧,死在自己的武器下,我还真是个称职的丑角呢。”萨拉丁的身体正一点点的石化,从扣下扳机的那根手指开始。   “还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拿着这支枪......别担心,只是一个小小的遗物,”临终之际,萨拉丁的心情一下子松弛下来,用兄长和小弟聊天的口气对欣然说,“告诉你一个小窍门,从这里一直向前走,走到尽头就是珊瑚宫,贝拉母亲的寝陵就在里面,中间隔着一道魔法门,想要打开门,必须同时召唤石化蛇和沙罗曼蛇。”   “谢谢,真是一份厚礼,为什么告诉我破门之法?”欣然鼻子发酸,惺惺相惜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   石化已经蔓延到胸口,萨拉丁呼吸越发急促,吃力的说:“我不希望母亲像我这样凄凉一生,我希望你能拯救他,苏公子,你是唯一能够拯救母亲灵魂的人......从艾尔曼初次见面我就预感到这一点,不是自夸,我的预感一向很准......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死在你手中,可我并不后悔,我渴望得到你的友情,哪怕只是在死神降临前的一刹那......”   “从今往后,我们是朋友!”欣然用力握住萨拉丁渐渐冰冷的手,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我毕生钟爱的女人,舍身救了我的命......我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勇气向她表白......苏公子,请你把我的尸体沉入岩浆,岩浆流向海洋墓场,在那里与海水搏斗,熄灭,冷却,变成石头......海底有很多死亡的熔岩,所以米兰达把那里叫做海洋墓场,她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那是我和米兰达选定的家,我将在那里向她求婚,从另一个世界......”   “我答应你。”   “谢谢,”萨拉丁微微一笑,永远的合上眼睛。   抱起萨拉丁石化的尸体,欣然感伤的想,假如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换一种立场,我们可能会成为生死之交......我们是如此的相似,命运却把我们推到了你死我活的战场。   “你和我,非要到这种地步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天,实在是莫大的悲哀......石化枪我收下了,在天堂里等我的好消息吧。”欣然举起石像抛下熔岩池,静静的目睹它沉入岩浆中,荡起一圈涟漪,仿佛萨拉丁玩世不恭的笑脸再次浮现。   结束了短暂的默哀,欣然面向熔岩池一鞠躬,转身走向魔宫。   第六章 米兰达   龙神与战神的决战落下帷幕,北极海重归平静。   染血的冰块被海水推上岸,仿佛一群透明的礁石陈列在冰川覆盖的海滩上。   垂死的海魔鲸亦随着潮水搁浅在冰块只见,她张开嘴巴,吐出一尊银白色的机械女神。   圣天使仰躺在冰川上,眉心的圣晶石吸收太阳能,熄火的引擎重新开始工作。   “这是哪里......头好痛......”机舱内,龙儿悠然醒来,神志仍有些恍惚。   她努力回想前因后果,把混乱的记忆拼结起来。在被傀儡王吞入黑洞空间的一刹那,龙儿强行启动亚光速航行,逃离异次元空间。在那之后,能量耗尽的圣天使落入大海,龙儿亦陷入昏迷。   “想起来了......一头鲸鱼救了我,她的名字叫做米兰达......”   “冰山”米兰达,北极四天王之一,魔母贝拉的长女。多年前因忤逆了魔母贝拉,被驱逐到遥远的东海,此后再不曾返回北极。   直到不久前,受好友阿曼拉达·罗兰的极力邀请,才鼓起勇气重返北极,为得便是会见萨拉丁--那个令她爱恨交织的男人。   米兰达与萨拉丁的恩怨,要从一百二十年前说起。   当时飓风浩劫刚刚结束,魔母贝拉被邪神洛基封印,无法离开深海魔宫,便授权长女米兰达统治北极海。   随着时代的更替,人类的足迹也逐渐蔓延到北极冻海。许多海船通过北极海峡前往西方罗刹国进行贸易。海洋巨人继承了贝拉对人类的的痛恨,一旦遭遇商船,定要穷追不舍格杀殆尽。   米兰达性情恬静,与世无争,族人也好,人类也好,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因此从不去骚扰过往的商船,如果遇见落难的海客,还会倾尽全力去搭救,把难民暂时吞入腹中,不远千里送往海岸。   久而久之,往来北极圈的水手们便尊称米兰达为“北极女神”,对她敬爱有加,还在海滨设立祠堂,祭祀这位保佑海客的善良女神。   一来二去,米兰达也把人类水手当成了自己的朋友甚至孩子,运用魔法帮助他们平息海浪,打击无良海盗。   然而好景不长,米兰达与人类交好的事情被魔母贝拉知道了。米兰达抛弃了对人类的怨恨固然令她不悦,其受到人类爱戴的事实更让怒火中烧,深为嫉妒。她派萨拉丁去警告米兰达,勒令她务必将北极海南岸的人类通统杀死,并且今后再也不许和人类往来。   多年来萨拉丁和米兰达互相倾慕,感情极为深厚,虽未表白,却分明心心相映。萨拉丁不得不执行魔母的命令,但他不忍见米兰达受罚,便事先悄悄的通知她做好准备。米兰达急中生智,便将南岸港口整个的吞入腹中,对萨拉丁谎称执行了魔母的命令,已将人类全部消灭。   魔母识破了米兰达的阴谋,暴怒之下派遣萨拉丁制裁米兰达。   既不想伤害情人,更不敢忤逆母亲,左右为难的萨拉丁最终割舍了前者,举起石化枪“巴拉巴拉”朝着深爱的女人开了火。   中枪之后米兰达跃入大海,在身体被完全石化之前游到冻海东端,在隶属绢之国的海岸线上吐出了腹中的港口。   从此以后,劫后余生的人类在东海岸开始了新生活,为了纪念米兰达,那座港口便被称为“米兰达港”。   亲手杀死米兰达之后,萨拉丁心痛欲绝。他回到深海魔宫,苦苦哀求贝拉饶恕米兰达。只有贝拉的魔力才可解除石化。贝拉提出了苛刻的条件,五百年前,她为了取悦洛基,亲手制造了四支魔法枪,火之沙罗曼蛇、水之温蒂妮、风之西鲁芙、大地之巴拉巴拉,打算送给他作为订情信物。   不料日后洛基与她反目成仇,四大魔法枪在飓风浩劫中散落各地,不知去向。饶恕米兰达,可以,但萨拉丁必须找回另外三支魔法枪。   从那以后,萨拉丁改名换姓,以卡洛特·萨菲罗斯的身份云游天下,寻觅其余的魔法枪的下落,历经多年,终无所获。后来听说水之温蒂妮落在冰原矮人手中,便前往寻觅。不料途中经过万载玄泉时恰逢暗黑龙复苏,萨拉丁与之力战不敌落入万载玄泉,生死关头以“冬眠秘法”骗过暗黑龙,在泉水中沉睡多年。直到日后宋禧父女偶然经过玄泉才得以脱困。   米兰达的石像矗立在海岸上整整一百年,默默守卫着她的人类朋友。直到二十年前,一位来自中洲的魔法师游历至“米兰达港”,从水手口中得知了米兰达的事迹。不由得生出恻隐之心,使用魔法解除了米兰达的石化。那位魔法师,便是罗兰的外公。   因为这层关系,罗兰自幼便与和米兰达相识,结为忘年之交。   米兰达从罗兰口中得知中洲天气变异,立刻醒悟魔母贝拉是在执行毁灭全人类的零度计划,为阻止魔母暴行,遂与罗兰前来。   抵达北极后罗兰去曙光站与圣国军汇合,米兰达因立场尴尬,不得不辞别罗兰,自行前往深海魔宫。   行至半途,无意中发现落海的圣天使,一时善心发作,便把龙儿救入腹中。   从龙儿口中,米兰达了解到北极现状,得知曙光站与海洋巨人正在鏖战,不由得犹豫起来。在这种时候回北极,她必须在人类与族人之间选择一个立场。   米兰达一向与人类为友,曾不惜为维护渔民的安危与贝拉反目成仇,如今依然不改初衷。她无力扭转贝拉的意志,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萨拉丁身上,打算说服他盗走太阴玄气瓶,中止零度计划。   龙儿亦挂念欣然,心想欣然哥哥寻不到我,一定会去找巴巴罗萨报仇,不由得芳心焦急,提出与米兰达一同前往深海魔宫。   不成想半路上遭遇欣然与萨拉丁决战,米兰达为保护恋人,舍身挡住末日黑龙波,腹中的龙儿也遭到波及,被震得昏死过去。   “米兰达姐姐,你在哪里?你还好吗?”龙儿撑起机械铠,环顾四周。   身后,奄奄一息的海魔鲸发出少女的低吟:“小姑娘......恐怕要和你说再见了......”她用尽最后的力量把龙儿送到岸上,已经灯枯油尽,身体也无法维持海洋巨人的形态,缩小成纤弱的蓝衣少女。   “米兰达姐姐......你为什么这样傻?”龙儿冲出机舱,抱着米兰达的娇躯流泪嚷道,“萨拉丁是个大坏蛋,你不值替他付出这么多!”   “小姑娘,你错了......萨拉丁才不是坏人呢......就算他哪里不好,到底还是我喜欢的男人啊,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向他告白了......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勇敢的向他表达你的心情......千万别像我,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米兰达凄然一笑,安祥的闭上眼睛。   龙儿趴在米兰达胸口恸哭了半晌,对她最后道出的那句话念念不忘。   “如果爱一个人,就要勇敢的向他表白......米兰达姐姐,谢谢你的教诲,再见,我要去找欣然哥哥了,当这一切苦难结束之后,我会在海滩上为你造一座人世间最壮丽的墓碑!”龙儿看着潮水带走米兰达的尸体,回归大海,沉入她守护千年的海洋墓场。   擦去眼泪,正欲转身,一只沉重的手掌悄然落在肩头。   龙儿讶异的回头一看,顿时破涕为笑:“珏哥哥,你怎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找你,”龙珏摘下铁面具,面带微笑,“龙儿,跟我走,有话对你说。”   “珏哥哥......我要去深海魔宫,有话等我回来再说吧。”龙儿难为情的拒绝了哥哥的邀请。   “深海魔宫!”龙珏脸色一变,“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欣然哥哥正在与魔母贝拉决战,我要去帮他--”   “愚蠢!”龙珏勃然大怒,双手按在妹妹纤弱的肩上,嫉妒的质问,“那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不顾生死?”   “我......”   “忘掉他,跟我走!”   龙儿垂下螓首,紧咬着唇角不吭声。若是从前的她,也许在哥哥强硬的态度下屈服,然而目睹米兰达舍身保护萨拉丁那一幕之后,特别是听了她的临终遗言之后,龙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小女王了。   她扬起头,勇敢的迎着哥哥狂热的目光说:“对不起,珏哥哥,我必须去找他--因为......因为我爱他!”   龙珏如遭雷击,失魂落魄的放开妹妹,踉跄后退。   “愚蠢......太愚蠢了!难道你无论如何都要去送死?你根本不了解现在的深海魔宫有多么危险!”   “我不怕!”龙儿坚强的答道,“珏哥哥,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是你根本不懂我的心!”   “心......”龙珏痴痴重复妹妹的话,万念皆灰的想,“你的心里何曾有过我?”   “我走了,珏哥哥,请多保重......”不知为何,她在龙珏身上觉察到一种极为可怕的气息。   “站住!”龙珏闪身拦住妹妹,狂怒的吼道,“我才不管你心里想着谁,你是我的,我不许你跟别的男人走!”   “珏哥哥......你......你疯了!”龙儿惊恐的后退,正欲转身逃向圣天使,龙珏忽然举起钢铁手臂,喷射出一股蓝色的烟雾。   龙儿猝不及防吸入毒雾,登时浑身麻痹瘫软在地。   龙珏抱起妹妹钻进圣天使机舱,启动引擎飞向海心。   入水之前,龙珏回头遥望停泊在海滨的巴比伦,自言自语道:“老伙计,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珏哥哥......你到底想干什么?”龙儿吃力的质问。她终于觉察到龙珏还有更大的阴谋。   龙珏头也不回的冷笑道:“你不是想见苏欣然吗?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为何要夺走圣天使--”   “哈哈哈~我的好妹妹,你终于问到关键了,”龙珏俯瞰蔚蓝的北极海,阴森森的道,“我在深海魔宫查阅当年洛基封印贝拉的资料时,意外发现圣晶石与暗晶石会发生共鸣反应。”   “共鸣反应?”   “简单的说,当苏欣然以暗晶石封印贝拉灵魂之时,他的灵魂也会进入暗晶石,直到封印完成之后才能返回肉身,如果在这时第三者以圣晶石发动截然相反的封印魔法,便会造成两块晶石的共鸣,至于结果......哈哈哈哈,当然是玉石俱焚!”   龙儿惊呆了。她无法相信说出曾经不惜牺牲双臂保护自己的哥哥竟然怀有如此可怕的阴谋。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难道......难道你投靠了海洋巨人!”   “傻瓜,你现在才发现不是太晚了吗?逼我走上这条路的人就是你啊,我的妹妹,十七年前,你的出生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王位,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是你的敌人了,可怜的妹妹,你居然还把我当成亲哥哥看待,真是太愚蠢了!”   从龙珏癫狂的话语中,龙儿终于明白当年黑翼党离奇刺杀案的真相。   “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何不杀了我?”龙儿哭着喊道,“如果你真的恨我,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对我百般爱护,珏哥哥,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我的心,你永远也不会明白......”龙珏痛苦的垂下头去,内心激烈挣扎,矛盾重重。他对妹妹冷言相待,说出令她心碎的话,可事实上却是真心想保护她。不让龙儿去找苏欣然,是不想她被魔母贝拉杀害。   龙珏很清楚如果妹妹成为贝拉嫉妒的对象,下场将悲惨得难以想象--比“冰山”米兰达的遭遇悲惨一万倍!   只要他龙珏还有三寸气在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因此他此番重回深海魔宫,不但要除掉苏欣然,更要毁灭魔母贝拉,只有如此,妹妹才能安全的渡过凛冻浩劫。为了达到这一目的,龙珏不仅仅是舍生忘死,甚至不惜亲手毁掉自己在妹妹心目中的正面形象。   哗啦--   圣天使沉入海心,冰冷幽蓝的海水迅速包围上来,仿佛落入忧伤悲凉的梦境。   龙珏闭上眼睛,幻想着美丽的银色世界,唇角泛起凄楚的笑容。   (不管怎样,我都要和妹妹在新世界活下去,只有我们两个人......)   第七章 恋光明   北极海最深处·炼狱走廊。   穿过被熔岩烤红的石头走廊,一堵深蓝色的闸门出现在走廊尽头,挡住欣然的去路。   闸门上铭刻着海洋巨人的文字,并有魔母贝拉的画像,门扉散发着强大的魔力,阻止任何人穿行。这里是珊瑚宫的北大门,通往贝拉寝陵的最后一道封锁线。   欣然试着触摸石门,立刻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魔力从指尖传来,迫使他后退。   正如萨拉丁所说,门上被施加了强大的封印。   欣然站在封印门正前方深吸一口气,反手拔出两支魔法枪。一短一长,一黑一红。   大地之魔法枪巴拉巴拉,萨拉丁的遗物,炎之魔法枪沙罗曼蛇,圣杯之亚历山大的赠品。   “巴拉巴拉,沙罗曼蛇,请聆听我的呼唤,遵照远古的契约,展现你们神奇的力量!”在命运的指引下,欣然念诵召唤咒文,扣下扳机。   地面裂开一道深邃的缝隙,半鸡半蛇的大地魔神巴拉巴拉应召而来,朝着封印门率先喷出一道灰白色的石化气流。   熔岩泛起气泡,仿佛一锅沸腾的红菜汤。浑身嵌满红宝石的巨大蜥蜴从岩浆中升起来,向欣然点头致意。火焰魔神沙罗曼蛇面向石门高声咆哮,化作一枚熊熊燃烧的陨石飞射过去。   石化气流与陨石同时击中大门,闷雷似的巨响过后,封印解除,石门碎裂。   (干得不错,小子,终于到最后一关了,你有信心战胜贝拉?)洛基的灵魂在发问。   欣然收起魔法枪,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眺望石门内宽敞的海底宫殿。淡淡的说:“已经到了这地步,唯有尽我所能罢了。”   (去吧,小子,完成你我的约定!)   欣然慨然一笑,大步走进魔宫。经过连番苦战,他已筋疲力尽,如非奇迹出现,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战胜魔母贝拉。然而正如洛基所说,这是一个约定。有时候你明知道前途是死路一条,为了心中那不灭的理念,还是会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凉爽的水汽扑面而来,穿过一道门,仿佛走进另一个世界。   底下宫殿幽暗阴冷,欣然的影子倒影在翡翠色的地板上,仿佛一个幽灵。通往贝拉寝领的必经之路是一千零一阶玉石台阶,欣然吃力的爬完台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眼围在白银栏杆中的水潭。   潭内充满蔚蓝的海水,深不见底。这水潭是贝拉的梳妆镜,名曰“海心镜”,潭中之水来自海心,下通沉睡着八千万海洋巨人万魔窟。当初巴巴罗萨正是通过海心镜前往万魔窟,在那里唤醒了八魔将。   当欣然走近时,潭水忽然无风自动,泛起圈圈的波纹。一股奇妙的波动自潭底传上来。   欣然皱眉驻足,心想万魔窟早已被核弹毁灭,为何还会有生命的迹象......难道还有漏网的海洋巨人?   正纳闷间潭水激荡,一只巨大的青蛙飞跃而出。   “诶......?”欣然好奇的打量着不速之客,觉得很是眼熟。   “呱呱~呱呱~”   青蛙抖去身上的水滴,大摇大摆的爬到欣然面前,张大嘴巴。这时欣然才看清楚,原来它是一艘青蛙外形的钢铁战舰。   “这是......王子号!”   他终于认出来了。   咕噜--   青蛙吐出长长的舌头,将一头机械黑龙送到欣然面前。   “大叔,还认得我们吗?”   “温儿......”   “嘻嘻~大叔、大叔,婉儿也在哦。”   御剑家的两只小萝莉从王子号舱门(就是青蛙的嘴巴)里跑出来,飞也似的扑到欣然怀里。   “温儿、婉儿,你们怎会来到深海魔宫?”欣然怜爱的摩挲着温婉姊妹的秀发,激动的嗓音颤抖。   “因为有收到大叔的信。”温扬起小脸儿,笑盈盈的答道。   “我和姐姐给你送好东西来了,”婉儿扭头一指机械黑龙,献宝似的娇声问,“大叔你猜,这家伙是谁?”   欣然走近黑龙,伸出颤抖的手抚摸它那冰冷光滑的肌肤。   “黑天使......”欣然激动的脱口惊呼。   黑龙感受到主人的爱抚,猛然垂下威武俊美的头颅,暗晶石射出一道光波,笔直注入欣然眉心。   --脑波检索!   --确认无误!   --开启保险!   --整备就绪!   完成一连串的手续,黑龙展开钢铁之翼仰天咆哮,轰得一声,变成机械铠形态。舱门自动敞开,升降梯一直伸到欣然脚下。   (到了最后一刻,我们终于再次并肩作战,黑天使,拜托了!)欣然在心中祈祷,飞身跃上升降梯。   升降梯自动缩回舱内,舱门徐徐落下。   欣然转身凝望温婉姊妹,微笑着挥手道别。   “大叔,请多保重,我和妹妹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婉儿已经学会跳舞烧菜,大叔一定要回来欣赏品尝哦~”   “温儿、婉儿,放心吧,为了你们,大叔一定会活着回来!”   舱门终于落下,欣然最后回眸一瞥,看见温婉含泪挥手,追着起飞的黑天使奔跑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不禁潸然泪下。   擦干眼泪,挑战魔母贝拉的美少年坐在驾驶椅上,让勇气与斗志伴随奥拉金属充满全身。脑电波与黑天使的操作系统联通的刹那,他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一百二十年前曾在邪神洛基胸中激荡的豪情壮志如今在他身上重现,黑天使展开堕天之翼飞赴最后的战场。   珊瑚宫内,魔母贝拉端坐在御座上,幽怨的凝望着黑天使,这呼唤死亡的钢铁死神闯入她统治四千年的海底魔宫。现在,她要亲手杀死深爱的恋人。   “你终于来了!”   “贝拉姐......”机械铠中传来欣然深情的呼唤,“我最后一次恳求你......放弃吧,毁灭世界只会加深你的痛苦,当你宽恕世人的时候,你也解放了自己的灵魂--”   “住口!”贝拉腾身飞起,一千零一条宝石蓝腕足在空中飞舞,恍若美丽的裙裾。“苏欣然,从你拒绝我那一刻开始,你我之间就只剩下仇恨而已,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说罢贝拉展开双臂,高手念诵咒文。   腕足向四周喷射极光魔血,血滴溅在空中后迅速变成浑圆的肉质球体,仿佛无数胚胎。   肉球啪啪爆裂,飞出挥舞着触手的美艳女妖。   贝拉在召唤欢喜观音,整整一百头!   “为什么不肯展现你真正的力量,贝拉姐,难道你心中还有迷惑!”欣然厉声怒吼。黑天使振翼杀入敌群,血红色的罪之剑在它掌中纵横飞舞,仿佛道道霞光闪过,欢喜观音射来的触手瞬间被斩得七零八落。   “我曾经的爱人,虽然你很强,但小看我的侍女必将使你付出惨重的代价!”贝拉长啸一声,指挥欢喜观音散开阵型,将黑天使包围在当中。   “来吧,尝尝‘化血神光’滋味!”   一百头欢喜观音同时睁开眉心的天眼,射出化血神光。邪恶的光流汇集成红艳艳的潮水,吞没了黑天使。下一瞬,黑色的光轮自血海中央炸裂,迅速扩散开来,反噬化血神光。   欣然发动了暗之精魔力场--末日空间!化血神光被力场吸收,转化为黑天使的能量。   “鼠辈,即便成群结队,也不过是雄鹰的食粮!”   距离黑天使较近的欢喜观音率先遭殃,被末日空间吞没后浑身精气瞬间被吸食枯竭,化作一具白骨跌落在地。   贝拉目光凄迷,紧咬的嘴唇渗出妖艳的蓝血,此刻她是如此美丽迷人,心中却怀着滔天的杀意。   纤手一指,蓝色的光流自她周身放射出去,刹那间笼罩整个战场。贝拉发动了她的神之领域--永寂空间。   一百万倍的减速效果使得黑天使不堪重负,徒劳的伸展羽翼,却无法脱离胶着的战场。欢喜观音大军趁机发起疯狂的反击,直扑到黑天使身上,射出全部的触手,刺入护甲。越来越多的欢喜观音加入擒抱的行列,黑天使身上满是活色生香的妖女裸体,黑色的甲胄一点点被覆盖,终于完全消失,变成一颗悬浮在空中、周身缠满裸女的巨大球体。   结束了吗?   不,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两道漆黑的光束从球体中央射出,交叉横斩,随即向两翼扩撒,如同锋利的宝剑,转瞬间将缠在身上的欢喜观音切成碎片。   黑天使重新出现在贝拉眼前,凌空旋转,仿佛在翩然起舞。两门反物质毁灭炮横在背后,漆黑的反物质粒子束矿冶喷射,随着机体旋转横扫魔宫,将残余的欢喜观音一网打尽。正反物质对撞激发出接近无限的能量,海底魔宫四壁坍塌,海洋巨人最后的文明亦在黑天使恐怖的破坏力下飞灰烟灭,海水涌来,冲走断壁残桓。   大破坏过后,黑天使飞出永寂空间,傲然悬浮在贝拉上空。末日空间推开海水,适才被欢喜观音破坏的装甲在奥拉细胞的神奇功效下迅速复原。   轰--   暗流突起,贝拉乘着海啸冲出海心,飘带般优雅修长的腕足化作刀、剑、枪、鞭等各色兵器,射向黑天使,永寂空间亦随之迫近。   欣然忌惮永寂空间的减速效果,不敢距离贝拉太近,只能便打便逃,以剑作枪,远远的发射负能量脉冲阻止贝拉欺进,同时急速上浮。   哗啦--   水压骤减,黑天使冲出海面。就在同一时间,贝拉再次施展神技“修罗变”,将最接近黑天使的两条腕足变成倒钩,卷住机械铠的脚踝,试图将它拖回大海。   海洋是贝拉的天下,而黑天使明显不擅长海战。   不可抗拒的引力自脚下袭来,黑天使上升的趋势为之一缓。欣然情急之下放出背后的负能量浮游炮“裁之雷”,朝半露出海面的贝拉猛烈扫射。   漆黑的翎羽飞离翅膀,宛如六百六十六只灵敏的小精灵,在空中飞旋起舞,喷射火蛇,切断了贝拉的腕足。   黑天使摆脱封锁,迎着万里长风飞上苍穹。   “可恶--给我回来!”贝拉气得扬眉怒目,不顾一切的追出海面。   欣然蓦然回首,惊愕的发现,贝拉的肉身竟是如此巨大!   美丽与丑恶,女神与恶魔,截然相反的姿态完美融合,这就是魔母贝拉千年不朽的躯体。千条腕足喷出水流,使得贝拉悬浮在空中,睥睨尘世众生。   裁之雷仍在发动攻击,将贝拉射出的腕足逼返本体,随即排成一列列飞行小队,绕着贝拉美艳的胴体轮番轰炸。每一只飞行梭都是一台微型飞行铠,欣然只需要布置战术安排,它们会自动选择最佳的攻击方式。   “小小苍蝇,也敢猖狂!”   贝拉愤怒的将腕足全部变成盾牌,挡住飞行梭射来的负能量射线。两相对撞后立刻催发对消反应,络绎不绝的爆鸣声仿佛一串闷雷。   挡开一轮攻势后,贝拉扩大永寂空间,将数枚冒进的飞行梭冻结,随即被腕足击落。   然而裁之雷不过是欣然的诱饵而已,他早就知道飞行梭无法击穿永寂空间,趁贝拉疲于应付的时候发动“虫洞跳跃”,一闪身跳到贝拉身后。   天使六翼同时展开,变形成反物质毁灭炮指向贝拉。怀着最后一线和解的希望,欣然悲声呐喊。“贝拉姐,最后劝你一次--放弃零度计划吧!”   “绝不!”贝拉咬牙切齿的回应道。她试图转身追杀黑天使,却惊愕的发现身体无法动弹,更古怪的是原本被击落的飞行梭也由碎片重新聚合,沿着与坠落相反的轨迹飞回来。   “时间......被逆转了吗?”贝拉喃喃自语。在黑天使跳跃的刹那,她被送回了三秒钟之前的世界。短短三秒钟,你无法改变世界,却足够逆转因果,毁灭你的敌人!   欣然绝望的扣下扳机,六门毁灭炮同时开火,死亡之影降落在贝拉头上,负能量狂潮扑面涌来,她那永远美丽永远青春的躯体瞬间被分解消失。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贝拉姐,你为何至死执迷不悟......”欣然不忍见贝拉遭到毁灭的那一幕,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间涌出来。   (笨蛋!打起精神来,贝拉还没有死--)脑中突然传来洛基急促的警告。   “什么!?”欣然为之愕然,急忙朝视窗外望去。海面掀起波澜,一颗蓝宝石般璀璨夺目的光球漂浮在海上,散发出稔熟的精神波。   那是贝拉的灵魂。反物质毁灭炮杀死了魔母的肉体,却无法伤害人间最高神的灵魂!   “贝拉姐......”欣然发出不知是惊骇还是惊喜的呼唤。   (对不起了,小欣然,我没能让你在胜利的喜悦中多享受一刻......)“蓝宝石”送出一道精神波动,没有恶意,也没有杀意,有的只是无尽的哀伤。   “够了......贝拉姐,就这样结束吧,我没用勇气消灭你的灵魂......”欣然几乎实在哀求。   (不可以!小欣然......亲爱的小情人,当我失去肉体,才知道我的灵魂仍然爱着你......)贝拉的灵魂在哭泣,(我不再恨你,甚至不再嫉妒你的人类恋人......可是你知道吗,我们已经站在独木桥上,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到彼岸,拿出你全部的力量与勇气,与我决一胜负!这是人生中无法回避的挑战,只有战胜我,你才能成为人类的救世主,才能保护你所深爱的人在这多灾多难的人间幸福的生活,才能成为不让邪神洛基感到羞愧的真正‘飓风之子’,只有这样......我......我才能永远活在你的记忆中,成为你心里面最爱的女人......)   当时光流逝,红颜老去,激情亦难免褪色掉漆,相爱的人只会在越来越熟悉中变得越来越无趣。在爱情也会变质的世界里,我们真正能够铭记心头的还能有什么呢?   唯有死亡而已。   死亡比爱情更能打动你的灵魂。   这就是贝拉的决心,如果她最终也无法战胜欣然,就甘愿死在他手下,在他心里刻下一个只属于她的标记。   海水簇拥着贝拉的灵魂,给她带来崭新的生命力。   海洋,生命的母亲,在她伟岸的怀抱里蕴藏着孕育生命必需的养料。贝拉饱吸海中的养分,将被毁灭的肉体重新创造出来,当她托拽着与海水同一颜色的腕足飞上天空时,竟然变得比从前更加美丽圣洁。   魔母不灭体,贝拉独有的“神技”,只要灵魂处于水中,她便可以无限次重生,不死不灭。   重塑肉身的贝拉吸取了北极海的蕴藏的无限能量,散发出更胜从前的气势。   相形之下,黑天使却因反物质毁灭炮火力全开而能量衰竭,除了掌中那口剑,欣然无法使用别的武器。   “小欣然,现在给你看我真正的力量,可别害怕的发抖哦~”贝拉轻描淡写的伸出莹白的纤指朝黑天使一点,散布在周围的永寂空间缩小成一团,裹住黑天使。   “首先,冻结时间--”   高度浓缩的永寂空间使得时间中止流动,黑天使徒劳的震颤羽翼,仿佛暴风雨中无家可归的蝴蝶。   “然后,禁止思想--”   贝拉睁开神眼,发射天欲销魂光。粉红色的魔光自视窗照进来,封印了欣然的精神力量。   没有精神力量,就无法发动精魔力场,没有精魔力场,虫洞跳跃便不可能,欣然已经落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这才是贝拉真正的力量,这才是贝拉被尊为人间最高神的原因!   “最后......接受我的爱--”贝拉凄然一笑,同时扬起所有腕足。   一千零一条腕足凝成一根粗大的炮管,向遭到禁锢的黑天使喷射极光魔血。   极光魔血炮,贝拉最强的神技。一旦被蕴涵了魔母精血的炮火击中,无论是神还是魔,必将形魂俱灭!   (就这样结束?不可以......我的责任还没有完成!)   欣然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胜利,渴望自由,他在天欲销魂光的照耀下天人交战,强忍着神经迸裂的痛苦向灵魂深处发生呐喊:“洛基--”   “小子?”   “借我‘钢之魂’!!”欣然几乎是在用尽生命来唤醒斗志!   “了解!”洛基回应他的呼唤,发动了飓风皇族禁断的秘技。   钢之魂,天帝奥拉所创,邪神洛基发扬光大的飓风一族最终奥义。六十秒内战斗力强化十倍,肉体与精神同时变成冷硬的金属,斩断七情六欲。   然而后遗症也很严重。每发动一次钢之魂,感情就会被夺走一份,洛基不肯传授钢之魂秘法给欣然,怕得就是他也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变成铁石心肠的杀人狂。洛基表面上不喜欢欣然轻活力四射的性格,其实他内心里一直觉得,这样的欣然才是最可爱的。   “战斗吧,小子!在这完美的一分钟里,你就是宇宙的主宰!”   极光魔血炮喷射而过,黑天使突然不翼而飞。   “什么!?“贝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他还可以‘跳跃’?”   “因为......我已经获得在你之上的力量!”冷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重力聚集,空气收缩,黑天使闪现在贝拉头上,手中魔剑高高擎起,映射出万道霞光。   机舱内,欣然发如冰雪,眸如烈焰。在发动钢之魂之后,他的肉体转化成奥拉细胞,与黑天使真正融合为一。同样的,他的精神也如同钢铁般坚硬,破除天欲销魂光的禁锢。   “该死......时间冻结--”贝拉气急败坏的移动永寂空间,试图重新锁住黑天使。   来不及了!   欣然将虚天魔功十二重天连同无限的杀意一股脑的压入剑身,直刺贝拉眉心。   “天灵破!”   唯一能够击败魔母不灭体的招数。想要封印贝拉,必须使她的灵魂和肉体分离。   黑天使从天而降,贝拉仰望苍穹。头上是蓝天,脚下是怒海,远处是冰原,更远处是人间万象,芸芸众生。凄美的画面,永恒的一幕。   旭日自地平线处折返,新的一天开始,战争终结的时刻终于到来。   长剑,联结着画面的两位主角。鲜血,自贝拉眉心喷洒而出,顺着剑锋一直流到欣然心里。   “贝拉姐......再见......”虚天魔功突然爆发,贝拉的肉体被黑洞吞没。精神炮贯穿眉心,迫使她的灵魂飞出躯壳。   欣然打开机舱,面向贝拉的灵魂举起暗晶石,发动吸魂诀。   “想封印我,没那么容易!”贝拉仿佛一头濒死反扑的母兽,疯狂的以精神力量反击,强行将欣然的灵魂也拉入暗晶石。   “得不到你的身体,我也要得到你的灵魂!”   两颗爱恨交织的灵魂在暗晶石中死死纠缠,封印迟迟无法完成。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欣然和贝拉的灵魂将一同被锁在晶石里。   就在这时,一台银色机械铠降落在海滨。   “哼,来得正是时候。”圣天使机舱内,龙珏低声冷笑,唯恐惊动空中的两人。   圣天使伸出机械臂,反手抠出眉心的圣晶石,高高举起。   龙珏在操作台上摊开一本从海底魔宫盗来的古代魔法书,念诵“灭魂”咒文。   灭魂术与吸魂诀发生互斥,引发极性相反的两块晶石共鸣。   随着共鸣的加剧,圣晶石与暗晶石同时碎裂--暗晶石中欣然与魔母的灵魂亦在碎裂!   “住手啊,珏哥哥--求求你--”龙儿眼睁睁看着欣然魂飞魄散,痛苦的心在滴血。   龙珏没有被妹妹的眼泪打动,持续发动灭魂术,直到空中的暗晶石啪的一声粉碎。龙珏停止咒文,圣天使掌心的晶石亦碎成颗粒。   “哈哈......哈哈哈哈......”龙珏放声狂笑,癫狂的自言自语,“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妹妹,你看见了吗?贝拉和苏欣然都被我干掉了,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你错了!”   “妹妹......你?”龙珏骇然回头,惊讶的发现原本应该心灰意冷哭得死去活来的妹妹竟然平静的望着他,嘴角泛起凄凉的微笑。   “你......你想干什么!”龙珏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她的表情太可怕了,那是一种下定决心舍生忘死的绝决。   “欣然哥哥,等着我......”龙儿闭上眼睛,默默催发精神力量。   圣天使周身冒出白色的光轮,舱门亦自动关闭上锁。   “你在遥控精魔力场--”龙珏终于发现妹妹的打算。圣晶石已经损坏,现在发动力场,圣天使必将暴走自焚。   “你......你要与我同归于尽?”龙珏呆滞的看着妹妹,忽然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好啊,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你--”   “很遗憾,灵魂是自由的,我要去找欣然哥哥了......”龙珏阖上泪眼,等候聆听光子反应炉爆炸的巨响--那是她重获自由的通行证。   然而她并没有听到期待中的声响,圣天使爆炸的刹那,“虚天球”突然出现在机舱内,把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龙珏,你的阴谋破产了!”黑天使冲出北极海,机舱内传来欣然的呐喊。他还活着,是魔母贝拉保护了恋人的灵魂。   在龙珏发动共鸣术的刹那,贝拉断然与欣然订立仆主契约,从而使他分享到魔母不灭体的神力,碎散的灵魂在海中重新聚集起来,灌入肉身起死回生。   贝拉这一行为看似古怪,其实正是恋爱中的女人最自然的反应:一时不如意,和情郎闹翻,打得你死我活,可如果有人敢趁火打劫,马上就会团结起来齐心对外。   “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我......”   不甘心?错,龙珏的遗言是另外一句话。   “好舒服,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一个长期忍受痛苦折磨生不如死的人,所疯狂追求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去死的正当理由而已。   临死前,他仍然无法解脱被仇恨禁锢的灵魂,诅咒道:“太阴玄气已经扩散,谁也阻止不了零度计划,人类的末日即将到来,我在这里闭上眼睛,看到的却是银色的美丽新世界!妹妹,来生再见......我永远爱你......”   光子力反应炉爆炸了,龙珏的钢铁之躯在高温中融化。   “太阴玄气扩散......世界末日......”欣然喃喃自语,“这是真的吗?我......我该怎么办......”连番拼死鏖战,使出最后一分力气,本以为终于赢得胜利,可没想到还是一败涂地。   (别灰心嘛,我的小情郎,我们俩同心协力,还有什么难题解决不了呢?)   “贝拉姐......”   (笑一笑吧,亲爱的,我喜欢你的微笑,当我们融为一体,当你向冰山冻海展露微笑,一切灾难都将成为过去,世界将会变得无比美丽。)   “融为一体......我明白了!”   欣然精神一振,跃出机舱发动主魔合体术。   北极魔母,人间最高神,已经成了他的仆魔!当欣然与贝拉相融合,出现在北极上空将是一位比贝拉更高级的神祗!   瑰丽的极光照亮大地,曙光天魔应运而生!   这一刻,当世人仰望天穹,将看见一位俊美无双的蓝翼天使。羽翼末梢分解成无数蓝色触手,极细极长,远远的延伸出去,仿佛射线一般,远远望去仿佛一轮蓝色的太阳!   蔚蓝的曙光趋散了太阴玄气,冷空气一扫而空。北极上空重现光明,冰封的大海发出松弛的低吟。   冻原闪闪发光,每一颗雪花都无比神圣!   游荡在冰原上的海洋巨人感觉到来自天空的暖流,不约而同的举目观望。   当他们在曙光天魔眉心发现鲜明的贝拉纹章,不由得跪拜在地,高声欢呼。   灾难已经过去,海洋巨人迎来一位全新的保护神!   越来越多的海洋巨人冲出海面,跪拜在曙光天魔脚下,乞求他解除库索神的诅咒,允许海洋之子重返大地。   “可怜的人们,抬起头来,我听见你们的祈祷,愿意替你们请命。”欣然举起右手,以黄金赛亚纹章召唤赛亚神。   时空之门在他面前敞开,万神之母降临凡尘。   赛亚神仪态万方的出现在欣然与海洋巨人面前,面带庄严的微笑宣示道:“我的孩子,你的祈祷我已听见,海洋巨人罪责可免,从今往后,他们可以在人间生活,但是不得主动挑起对人类的战争,我的孩子,我把监督海洋巨人的责任交给你,别让我失望好么?”   “我会竭尽全力,美丽的赛亚神。”欣然捧起女神圣洁的玉手,印下一个充满敬爱的吻。   “贝拉神,你有话对我说吗?”赛亚神把目光转向虚空,贝拉的灵魂正害羞的躲在情郎背后。   “赛亚神......我......我有罪......”在万神之母面前,贝拉也变成了怯懦的小姑娘。   “抬头看着我,拿出你的勇气,若有所求,尽管开口。”   贝拉扬起脸儿,充满期待的说:“赛亚神,请允许我的灵魂留在人间,和我的爱人在一起,我要一生一世守护他--这就是我的愿望。”   “我答应你,贝拉神,你在人间替我的孩子服役,以此作为对你罪行的惩罚。”   “谢谢你,赛亚神......”贝拉热泪盈眶,盈盈跪拜谢恩。   结束了此番降临的工作,赛亚神郑重提醒欣然:“轻易不要以“曙光天魔”的形态出现在人间,曙光天魔是最高中立神,他的力量太强,频繁出现在人间会破坏平衡法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欣然做出承诺之后,赛亚神轻轻拥抱心爱的幼子,挥手作别飞返天界。   第八章 逍遥游   赛亚神离开人间,欣然独自返回曙光站。黑天使刚降落在甲板上,十二位大小美女立时欢呼着一拥而上。   龙儿率先冲入欣然怀中,激动的哭道:“欣然哥哥--”   “龙儿......”欣然深情脉脉的握着小女王的手。   “我们结婚吧!”   “妈呀!”   欣然吓得差点昏倒。   “我知道你是个很花心的人,等你表白,恐怕要等上一万年......所以我先开口,欣然哥哥,娶我吧,请让我成为你的妻子!”龙儿勇敢的表白道。   “不可以噢,小妹妹,欣然哥哥早就是我的人了。”不等欣然回答,醋火中烧的凯瑟琳便插进来打岔。   “才不是呢!小不点最早认识我,而且最先向他求婚的人也是我--”   “算了吧,左京妹妹,你还差得远呢,第一个和坏小子结下夫妻恩情的人是我银龙水镜!”为了抢夺老公,水镜也顾不得害羞了。   “不对哦,真要这样比起来,你们通统得靠边站,谁能比我这个当姐姐的疼爱阿弟呢,他十四岁的时候我们就--啊呀,说漏嘴啦!”红袖急忙捂住嘴巴,脸儿羞得好似一块红布。   “唉唉~红袖姐,你真的好强耶,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 ......”   以上,唧唧喳喳的女人们为了同一个男人吃醋的场面,实在是赏心悦目到让人嫉火中烧、   曙光站上,每个女人都有打得叮当响的小算盘。   圣女王一门心思的要嫁给欣然哥哥。水镜强烈反对老板的不智之举,但是如果龙琦答应让她做填房丫鬟,那么就改为举双手双脚赞成。(没出息的小龙女......)   法王猊下不高兴弟弟被美女包围,只想着带他回家,继续过姐弟之间禁忌而又刺激的幸福生活。   花左京认为圣都的空气过于堕落,小不点很应该就近在罗摩定居,陪我们的花大姐过早起爬冰山锻炼身体的健康生活。   凯瑟琳强烈反对花左京的言论,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比冷得要死的罗摩更可怕,相对的,也不会有任何地方好过热情如火的大沙漠,欣然很应该在天方绿野的皇宫里安渡下半生,顺便和自己联手创造一堆蝎子娃娃。李筠当面不表态,但私下里十二分同意凯瑟琳,并且悄悄的和她结成“大漠派”联盟。   罗兰的意见是,不管欣然去哪里,弱小可怜的自己一定要跟随到底,毕竟一位幼小的萝莉离开监护人就没办法独立生活。   当某位情敌指破她只是貌似萝莉,其实十足的御姊,罗兰立刻天真的说:"所以我才更需要小男孩而不是老太婆的照顾嘛。"   “吼--你说谁是老太婆啊!”某情敌抓狂的样子。   除了以上众位名花,其它的女人也有各自的小算盘。温婉想把大叔带回香格里拉拜堂成亲,亚马逊的三位皇后和艾美大人则恳请他返回天佑城主持国政,身为女人国的君主,再替圣女王打工未免有失身份。   至于沙王、尤丽亚和阿夏,由于是贴身女仆的名份,可以很方便的追随欣然,所以不太担心他的去向。   欣然被老婆们争来抢去吵得头大如斗,捂着耳朵惨叫道:“好了啦~~通统不要吵,将来怎么办,我还需要考虑,明天早上告诉你们答案。”说罢钻进机舱,开动黑天使飞上冰山。留在曙光站,他休想消停。   白衣美少年抱着膝盖坐在冰山上眺望极光,北风吹动额前发丝,潇洒的飘荡。   “洛基老大,北极光真美,神界看不到吧?”欣然忽然开口问道。   “小子,你是想聊聊那个承诺,对不对?”   “嗯。”   “很抱歉,那个承诺我无法兑现。我找不出你生命的意义,但是可以给你一点提示。也许你活在这个美丽而又丑恶的世界上,就是要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天涯与海角的距离,当你走出熟悉的生活,走入一个充满诱惑的新天地时,你的心跳会加速,你的生命在升华,你的灵魂在闪光,决定你的生活的是你的行动和肉体,而非空泛的理想。   “这话貌似有理,但我不能接受。”   “......你想毁约?”   “我舍不得你走。”   “我就知道你会言而无信!”洛基没好气的骂道。   “老大,别离开我好吗?没有你我的灵魂不完整......”   “呵呵,正合我意,比起上天升神,我还是更喜欢陪着你在地界鬼混。”   “这算是近墨者黑吗?”   “少得意忘形,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   “是啊......”   “小子,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麻烦。”   “麻烦?”   “少装傻,那些女孩子为你吃了很多苦,你必须珍惜她们的感情。”   “奇怪,铁石心肠的邪神洛基什么时候变成情圣了,这不像你啊?”欣然轻笑调侃。   洛基沉默半晌,沉声道:“安顿下来,和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我也无数次试图说服自己,在熊猫庄园盖一栋大大的新房,把我的大小老婆们通统关进去,举行一个超级豪华的婚礼,然后生一堆娃娃,过平静幸福的小日子......这种生活,光是想一想就很美好。”   “的确......”洛基亦油然神往。   “可是我办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的心还在剧烈跳动,我的血还在沸腾,我的眼睛渴望看见更多更美的风景,我的双脚......拒绝原地踏步。”   “上路吧,小子,都是年轻惹得祸。”   “嗯,我决定悄悄的离开,随心所欲的旅行。”   “女孩们怎么办?”   “哈哈~她们会气得半死,然后咬牙切齿的四处追杀我。”   “......你是受虐狂啊!”   “才不是呢,我只是喜欢开玩笑,我要在丫头们气急败坏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给她们一个惊喜--给平静的生活添加一点佐料,不是更有趣?”   “贱骨头!”   洛基悻悻的停止发言,心想如果欣然真的这么做了,将来被老婆们逮住以后,恐怕会捆在床上凄惨的渡过下半生。   欣然站起身来,双臂交抱眺望朝阳,目光神采奕奕,仿佛青春的化身。   第二天一早,欣然神秘失踪,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去向。只留下一张口气酷似战书的纸条:“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才不要你们管!”   姑娘们慌了神,急忙通过各种途径追查逃夫的下落,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消息也随之传来。   一艘前往绢之国的海船传来消息,有人看见黑色的机械巨龙从海面上空掠过,一位白衣少年站在巨龙背上面朝大海小便,一边快活的吹着口哨。   也有人看见通往太阳城的铁路上,一位丰姿如仙的美少年牵着步行鸟便走便唱,歌声令行人退避三舍。   暗黑大陆也传来消息,一位吸血鬼少年独自走在夜晚的荒山里,朝着月亮出现的方向前进,身后追随着一大群蓝眼白牙的荒狼。   太多的传说掩盖了真相。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欣然也在思索着生命的意义,边走边想,不必匆忙,毕竟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至于别人怎么议论,随它去吧,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黑。   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豪杰,在永无止境的时光之河中并无永恒的价值,然则我们可以相信,有一种鸟是关不住的,它生于黑暗却爱恋光明,它的羽毛太明亮,当它脱出牢笼飞上天空,人们为它重获自由庆幸祝福。自由的风拒绝停止脚步,因为它属于无限广阔的天空,生命的终点永远在路上!   故事已近尾声,黑天使的传说才刚刚开始--   也许有一天   也许在回家的路上   你会亲眼看见   漆黑的钢铁天使   从被夕阳染红的地平线处飞来   当它降落在你面前   当它向你伸出友情之手   爱做梦的少年啊   为何不去缔造你的青春神话?   别怕飓风吹乱你的头发!   (全书 完) 本书下载于派派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www.paipai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