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烟波楼】(1.1-10.3)作者:子龙翼德 第一卷:烽火不休烟波起   楔子:救赎   韩显缓步行走在「救赎营」中,心下惴惴不安,虽然这临时搭建的军营四周 已布满了近三万禁军,但当他望着这营中那一双双嗜血、贪婪的眼睛,他难免心 下打起鼓来:「也不知那钟尚书何意,派一弱女子来这军营操练,唉!」眼下边 关危急,流民四起,今上不思退敌之策,却再此信妇人之言,真乃亡国之兆。   虽是心下非议,但行至将台,却迅速化出一副唯唯诺诺神色走了上去,高台 女子已是注意到了韩显,转过身来,微微一笑。   「他娘的!」韩显虽是早已见过这高台女子的绝色姿容,但今日这女子换了 一身亮银甲,将本已火热的曼妙身躯重重包裹起来,胸前银甲更是特制了两处凸 起浑圆,更加引人遐想,身后白色披挂在微风中不断摇曳,显出一股威风煞气。 「却是个绝色佳人,可惜这般美娘子不在家中绣花,来这军阵之中捣乱。」韩显 心中微微叹息,朝着女子行了一礼,拜道:「大人,卑职燕京禁军统领韩显,奉 命押解燕京及周围州县死囚、逃军共计七千三百五十六人,请大人指示。」   这女子依然面带微笑,在韩显汇报之时便一直打量着这名年纪轻轻的禁军统 领,言道:「韩统领押运辛劳,但却不知今早陛下已下旨封我为护国将军,统领 你麾下禁军三万十日后出大同府迎敌。」声色虽是娇魅婉转,但将边关出战如谈 笑一般说出,却是令韩显惊骇当场。   「将、将军?」韩显虽是心中极其不愿认此女子为主,但身为一军统领,也 知服从二字。   这女子却是看出韩显面色焦虑,当下也不赘言,只道:「韩统领,这台下有 你带来的七千死囚与逃兵,亦有我这两日闲来狩猎所俘的一些山贼响马,现我命 你撤去他们枷锁。」   「啊?」韩显大惊失色,这台下之囚约近万人,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此 营本已是如履薄冰,不敢妄动,哪料这女子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将这群人枷锁 撤去,当下顾不得尊卑,出言荐道:「将军,万万不可!这帮贼子人数众多,此 营只有三万禁军把守,如若撤去枷锁,引起哗变,万一伤着将军…」忽然韩显停 下劝谏之舌,因为这大言不惭的女将军已是敛起笑容,面色冷峻的望着韩显: 「韩统领,当知将令不可违!」韩显被噎得无言以对,心道:「也罢,我禁军男 儿皆是英勇男儿,盯得紧一点想必也不会出甚大事。」当下令身边亲卫传令,撤 去营中囚徒枷锁,心中暗暗渴求这女将千万别再想出什么骇人举动。   台下囚徒虽然俱是亡命之辈,被押至这布满禁军铁卫的大营也不知其何意, 只远远便能瞧着禁军手中刀戈齐整、箭弩具备,倒也不敢妄动,如今又见禁军前 来撤去枷锁,俱都心下欢喜,想必不是甚坑杀之举,也便放宽了心,三五成群懒 散一地,嘈杂一片。韩显见状倒也轻舒了一口气,回到台上听候调遣,心下暗道: 「此女年纪轻轻又从未听闻,为何今上如此信任,竟是封她为护国将军,如此不 智之举,莫非另有深意?」韩显望着这前凸后翘的窈窕佳人,却始终想不出个因 果,眉心皱起,此去大同,怕是凶多吉少。   「韩统领可会击鼓?」   韩显自幼从军,虽也蒙了些许父辈余荫,但也是从小卒历练而来,焉能不会 击鼓,当下一股傲意顿生,朝手边亲卫喝到:「拿鼓来!」   「咚~咚~咚!」三声鼓起,端的是响彻八方,豪气干云,韩显凝眉怒目, 拿着手中鼓槌奋力而击,引得慵懒一地的囚徒尽皆侧目,纷纷朝着高台望来。   但见一女将傲立台前,身姿健美,威风凛然,此刻的女将军已不是言笑晏晏 之色,而是面色冷峻,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柄寒铁长枪,背中亦是多了一张锦绣 雕龙玉弓,锐眼朝着台下轻轻一扫,终是发声:「吾名惊雪,尔等谨记!」声若 洪钟般响彻全营,竟似是盖住了韩显的鼓声,韩显顿觉诧异,却是渐渐停下手中 动作。   然而营中之人虽是被声音吸引,但却纷纷不以为然,只微微侧目一番便又恢 复了懒散模样,三五成群睡倒在地。   「此营名曰救赎,吾便是给尔等一次救赎机遇,服从与我,便是尔等之机!」 惊雪全不顾台下众人举止,继续冷言厉声训示,但在她眼中所见的慵懒之象一一 飘过,她的眼中已渐渐露出血红之色。「我要的第一件服从,便是禁声,自此刻 起,若出言惊扰者,死!」一个死字倒是咬字极重,却将台下之囚唬住几分,但 也仅仅只是片刻,便有人轻斥一笑:「小娘子不在闺中厮磨,跑到这鬼地方谈什 么生死,是否你家中男子…呜」话音未落,只闻「嗡」的一声弓响,一只白羽铁 箭直插喉颈,就此污言顿止。   「啊?」这死人身侧几人纷纷惊叫出声,正欲侧目询问高台之将所欲为何, 可转头回顾之间,便见几支铁箭映入眼球,还未想个明白,便再也问不出声来。   宁静!真正的死一般的宁静!所有人都望着将台之上的惊雪,依旧是银甲鲜 亮,依旧是身姿绰约,但不同的是,手中弓弦未止,依旧回荡着刚刚射出的后劲, 而这女将眼中,早已通红一片,却是如血一般的火星灼烧。即使是满脸的难以置 信,即使是满腹的莫名其妙,但依旧无人再敢出声以对,因为这箭来得太快、太 狠。   「记住!禁声!」惊雪言语之间竟是越发妩媚起来,轻轻将手绕至脑后,将 头上凌云髻缓缓解下,一头长发漫卷而下,更是风华绝代,曼妙无双。惊雪眼中 露出一丝狡谐之色,收起冷峻神情,笑问道:「我美吗?」这一句娇魅之音却是 勾人心魄,但台下上万男儿却是无一人胆敢肆言,纷纷噤若寒蝉。   惊雪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双手继续向下,几个盘旋,却是双手一甩,将那亮 银甲胄猛地卸下,连带着纯白披风,一齐抛洒于地,露出的却是一身不着片履的 雪白之躯。傲挺的双乳迎风摇摆,盈盈一握的腰肢不留一处瑕疵,而更为诱人的 无疑是紧致双腿之间的芳草茵茵之地,自台下望去,犹如仙子降临,而这仙子, 却又如降至凡尘一般,坦胸露乳,任君观摩。   「将军!」韩显轻咽一口,看着眼前佳人玉体,竟是心下产生一丝不忍,他 出身尚可,自小见过不少美貌女子,但眼前这一军之将竟是在万人面前宽衣解带, 将曼妙胴体展露于台前,实在,实在是有辱斯文,自小厌恶读书斯文的韩显却是 心中暗骂了一句,竟是微微动了些恻隐之心。   「我美吗?」惊雪并不理会韩显,继续娇魅发声,这一声伴着她那诱人体魄, 更加魅入骨髓,引人躁动难耐。   「他娘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豁出去了。」   「兄弟们上啊,咱们一起肏了这婊子!」   「她就一个人,我们拼了。」   离高台最近的几人最先忍耐不住这股诱惑,却是当先跳了出来,一时群情激 奋,台下众囚尽皆「嗷嗷」轰叫,尽皆朝着高台涌来。   「保护将军!」韩显心中暗道「坏了」,当下拔出长剑,朝着高台之上的惊 雪奔去,意欲将惊雪拦在身后,却不料他人未至,那赤身裸体的女将便一个纵身 朝着高台之下跃去。「将军!」韩显大急,迅速朝着台下探看,却被眼前之景愣 住。   但见浑身赤裸的惊雪手持一杆亮银寒枪,于台下掀起无边血海,横扫猛刺, 每一次挥动长枪,便是伴随着一阵悲凉的嚎叫,自高台而下之地杀入,一人一枪 犹如嗜血妖魔一般不断收割着妄动的兵囚,而被鲜血和杀气冲昏理智的囚徒们, 早已没了先前的慵懒之状,虽是手无兵刃,但却不断人潮涌动,朝着惊雪团团围 去。   韩显毛骨悚然的望着台下如海浪一般的血涌浪潮,从军多年的他竟又有了幼 时从军的恶心欲吐之感,他的身后围满了禁军,纷纷引弓屏息,将目标对着台下 还在不断杀戮的女将惊雪身侧,不,与其说是将军,不如称之为恶魔更为合适。 整整两个时辰,惊雪一人鏖战于这台下的乱军囚徒之间,未曾停歇分毫,此刻的 惊雪已是浴血裹身,早不见了先前的雪白肌肤,自发际到脚趾都已是染上鲜血。 终于,乱军停了,或许是两个时辰的对峙力竭,或许是被同伴前仆后继倒下的心 灵震撼,又或许是对这血身女魔的畏惧,没有人再敢发一言,亦没有人胆敢再越 雷池半步。   惊雪长枪驻地,微微伸舌舔舐了一番唇边鲜血,本是苦腥扑鼻的味道却倒让 惊雪双眼发亮,血红覆盖下的美颜微微一笑:「尔等已知第一件服从,甚好!」 当下身躯一甩,一个翻转跃上将台,朝着韩显微微张嘴,露出狰狞一笑,韩显亦 是吓得后退几步,身边亲卫禁军更是手脚颤抖。惊雪收起狞笑,又是回身转目, 神色冷峻再道:「第二件服从,便是嗜血!尔等之中,我只要一半人活下来!自 今日起,这救赎营便只准备一半的伙食。」清冷的话语伴着鬓间鲜血微滴,煞气 尽显,寒气凛冽。   台下之人依旧不敢妄言,更加不敢妄动,只是仇恨怀疑之色尽显,朝着身边 之人望去,纷纷露出些许狰狞面目。韩显似是赶到杀气弥漫,朝着惊雪鼓足勇气 问道:「将军,这是要?」   惊雪并不回头,而是漠然望着台下万千囚军,冷声道:「韩显,自今日起你 便负责操练此营人马,今日之后,当余五千人,我已将伙食、军妓尽皆备好,十 日之内,昼夜不息,十日之后,我只要三千人!」   「啊?三、三千人?」韩显惊诧的望着这魔鬼一般的血人,脑中早已乱作一 团。   「你若是不知如何操练,也便不必随我前往大同府。」   韩显心中虽是震撼,但今日所见这女魔头这般雷霆手段,又想到今上对其信 任有佳,莫名的心中燃起一股战意,自幼从军的他也曾于边关出生入死,但父辈 福荫之下,没过几年便将他调入燕京城中,凭借着边关阅历与家学渊源。一路飙 升至如今的禁军统领,然此刻家国危机,他自是渴望能如先贤名将一般一展抱负, 守境安民,御敌于国门之外,眼下这般机会,他又怎能轻易放弃,当下不再犹豫, 沉声道:「末将韩显,定不辱使命!」   惊雪终是闭上了被鲜血染红的眼眸,深吸一气,不再言语。   第一章:烟波楼   大明历七十一年,第三代皇帝萧烨昏庸老迈,沉迷女色而久不临朝,加之天 灾频频,一时间暴乱四起。北境匈奴王拓跋宏图年富力强,自引曾被大明武皇帝 险些灭族的两千匈奴铁骑崛起于大漠,一路征战于大漠各族之间未逢一敗,以不 到五年时日竟是统一了北境,这号称「北境之光」的匈奴王励精图治而又不安现 状,于大明历七十八年开春之际引兵五万南下,大破明军二十万,一时间朝野镇 动,烽烟四起。皇帝萧烨匆忙集结大军三十万,命老将贺通虎为帅,于雁门关外 阻击匈奴,但不料那拓跋宏图奸诈诡谲,引三万降军诱得贺帅主力尽出,于雁门 关外葫芦岭设伏,一役而功成,此一役,三十万精锐尽皆折损,老将贺通虎自刎 而亡,匈奴铁骑直下而来,进逼着燕京城外最后一道关口——大同府!   燕京城民俱是人心惶惶,「亡国」的声音似是笼罩在了军民心头,而燕京皇 殿之上的萧烨亦是不安的来回走动,焦躁急切。   「报!」一道尖锐之声响彻皇宫,引得殿上众人纷纷侧目,萧烨当下顾不得 威仪,当先迈步走出大殿,望着自远处宫门而入的士卒健步跑来,大声问道: 「有何奏报?」   「报!大同军报!」那小卒离着尚远,听不清萧烨所命,只知一个劲朝皇殿 跑去,口中不断扯嗓遥喊。   「念!」萧烨掷地有声,声若惊雷一般,却是唤住了那报信小卒。   小卒呆立一会儿,却是猛然惊醒眼前之人竟是大明天子,当下跪拜俯首,面 露喜悦:「大捷啊陛下,我军大捷,我军大捷!」   「大捷!」一时之间群臣皆喜,纷纷念叨出声,守卫皇殿的金甲士卒亦是面 露喜色,纷纷响应喝道。   「天佑大明!」萧烨顿感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   大捷的消息瞬间传遍燕京的大街小巷,城民们纷纷张灯结彩起来,当今陛下 虽是老迈昏庸,但大明毕竟国泰民安七十余载,百姓早已安于这盛世繁荣之下, 哪里禁得住战争摧残,闻得大同捷报,尽皆喜极而泣,有三五士子把酒畅饮、亦 有二三纨绔邀约青楼,上至世族公子,下至贩夫走卒,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庆贺着 这场久违的胜利。   与众人开怀展颜不同的是一顶黑布小轿,四名身形矫健的轿夫飞快的行走于 小巷之间,不发一言,极为隐蔽,终是避过热闹喧哗的人群,将黑布小轿抬至一 简陋小院门口。黑布轻启,却是一衣着华丽的少年公子抱着一个黄金雕琢的长盒 踏下,朝着这小院微微凝目,小心上前,小院大门却是自内向外微微开启,一名 婢女打扮女子微微出迎拜服道:「可是萧公子?」   「哦?」   这婢女见状笑道:「公子勿惊,我家主人曾言今日有萧姓公子临门,命我前 来迎候。」   萧姓公子轻声一笑,也不多言,径直朝院内行去。小院不大,但刚刚跨过院 门,便闻着一曲舒缓琴音响起,这琴声婉转悠扬,令得萧姓公子停下脚步,轻声 询听,这小院自院门到楼阁仅有百步之遥,但随着琴音浩渺,竟令人脑中幻化出 小山逡巡、砚池洗墨、竹亭四立之景,听得这萧姓公子如痴如醉,宛如身处江南 水乡园林之间,于夏荷秋菊之间静卧而眠,好不惬意。   「萧公子到访,还请院内一叙。」忽然,琴声骤停,一声动听女音自院内楼 阁之上响起,声如黄莺清澈动人,将沉浸在琴声悠扬之中的萧公子唤醒。   少年公子当下收起沉浸之状,微微打整一番衣着,昂首轩步跨入楼阁之中, 入得阁中,但见一绿色素衣女子端坐于堂,身前摆着一六尺长琴,显是刚刚弹奏 之物。素衣女子不施粉黛,手中长琴不加雕琢,然而在这萧姓公子眼中却有如天 仙一般迷人心魄,素衣女子面色清丽,莹然而座之间透着一股高绝睿智之气,到 叫这身份崇高的萧姓男子一时忘了来意,看得痴了。   「小女斗胆妄测,萧公子可是来报捷?」那素衣女子停下琴音,于琴摆之间 取出早已备好的茶盏,缓缓奉茶以迎。   「啊?」萧姓男子幡然醒悟,却是迅速收敛举止,朝这素衣女子款款一拜: 「大同一役全仗烟波楼出世相助,萧驰奉父皇之命,特来拜谢素月姑娘。」   素月款款回了一礼,婉声道:「萧公子何须多礼,你贵为太子,焉能拜我一 介草民。」   「当得起,当得起!」萧驰却是有些激动:「今日奏报,大同府军与匈奴交 战之际,令妹惊雪亲率一只三千人的黑甲军杀出,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竟是杀得 所向披靡的匈奴铁骑胆寒而逃,据说匈奴人将那三千黑甲比作茹毛饮血的兽人, 战阵之间不光杀敌夺旗,而是生食人肉,烂饮人血,「饮血」军之名已是威震大 同了。」   素月略微皱起秀眉:「雪妹行事有伤天和,他日我定劝教于她。」   萧驰急道:「没有没有,依我看,对付这帮匈奴蛮夷,就要行雷霆之举,不 可做妇人之仁。」   素月见得萧驰说起战阵之事眉飞色舞,却是温柔一笑:「萧公子也喜行伍军 阵之事?」   萧驰见素月突发此问,当下却是收起孟浪之状,摸了摸后脑勺,苦思一会儿, 方才言道:「行伍军阵,自是男儿应当喜欢的,但我身为大明太子,当知万民疾 苦,不可行穷兵赎武之举。」   「小姐果然所料不差,太子殿下会是个好皇帝。」素月温婉一笑,满是欣慰。   萧驰听得「皇帝」二字,却是心中有了一层动荡,望着眼前丽质佳人,忍不 住开口:「素月姑娘,我真能成为好皇帝吗?」   「太子生性温良,又不乏男儿气魄,若是日后能体察民情,励精图治,必然 能造福天下百姓。」素月便温言以应,不时轻扣茶盏,谈吐之间典雅芳华。   「你家小姐?」萧驰心中瞬时浮想起来,惊雪杀气凛然、素月温婉端庄,这 二女俱是神仙画中一般的绝色佳人,却皆是烟波楼中一小婢,这烟波楼的力量, 莫非真如传言那般「得烟波楼者可得天下?」想起那日父皇临危授命,拿出一幅 地图命自己悄悄前往江南洞庭一带寻这烟波楼,而烟波楼主仅派了这两位弱女子 入世相助,便解了大同之危,也不知父皇与烟波楼有着何种渊源。   「萧公子此来怕不只感谢二字吧?」素月问道。   「自然,自然!在下遍访天下,寻得一宝物赠与姑娘。」言罢小心取出怀中 金玉长盒,轻手放置,缓缓打开,却是一张木琴。   素月端坐于前,不动声色的看着萧驰忙碌,但木琴呈现的那一瞬便将素月眼 神吸住,素月轻声赞道:「七弦梧桐,尾有焦痕,太子礼重了。」   萧驰面露自豪之色:「素月姑娘客气,宝剑赠英雄,早先我还担心素月姑娘 是否喜欢,而今听得姑娘琴音,顿觉这焦尾琴能伴姑娘身侧,亦是这焦尾之福。」   「也罢!既然太子如此馈礼相赠,素月自不推让,后日的灯宴,素月自当前 往一贺。」   「啊?素月姑娘怎知?」萧驰收起笑谈之色,却是惊异万分,此琴却是父皇 自皇宫宝库之中寻得,让他来带赠与烟波阁人,并让他务必邀得烟波阁之人出席 后日的庆功灯宴。而这素月端坐于深闺之内,却是一语道破,怎不叫萧驰惊异。   「后日元宵,恰逢大捷,今上好大喜功,定会办一场浩大的晚宴以告万民, 眼下雪妹不在京中,恰好素月有命在身,也正要面见今上,太子以为如何?」   萧驰望着这窈窕佳人,更觉影形魅人,这素月一身素衣却丝毫不叫人轻视, 反而烟波流转,于谈吐之间尽显贵气,到比那些萧驰平日里所见的宫装妃嫔们不 知高出多少。「既是如此,那素月姑娘,在下便于后日在此恭迎姑娘。」   素月淡淡一笑,躬身一礼送走满面春风的萧驰,缓缓朝着后院走去。这后院 本是素月休息之所,平时自是无人打扰,可今日素月刚刚推开院门,便觉一股芳 香扑鼻,瞬间精神大振,疾步朝着里屋而去。里屋内迎门便是一道屏风,透过这 精致屏风,依稀可见得有人影闪烁,「小姐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会素月一声?」 素月绕过屏风,笑问道。   「她们俩耐不住性子,见小雪出了风头,都跟着要入世玩耍一番,倒余了我 一个人,这便来寻你了。」声若惊鸿,宛若碧波之水,虽只闻其声,但亦是清澈 动人,沁人心脾。   素月笑道:「真是的,小桦不靠谱也就算了,怎的小枫也跟着胡闹起来,小 姐也是太过宠着她们,您身边没个人怎么成,这段时日就留在素月这里,素月好 好服侍您。」   「我也甚是想念你泡的素茶了。」   「好嘞小姐,这便为您去泡茶。」   「且慢,我倒有一事想与你聊聊。」   「哦?」素月停下意欲泡茶的脚步,缓缓坐下,心知小姐此来定有大事。   「你观那太子萧驰为人若何?」   「啊?太子?」素月微微一愣,想了一想,旋即笑道:「小姐看人自是不会 有差,那萧驰虽是少年,却礼节有度,品行端良,加之亦有重整河山、心系天下 之念,当是不错的储君人选。」   「素月。」   「啊?小姐请说。」   「若是我有意让你与他结为秦晋之好,你意若何?」   素月俏脸瞬间一红,急道:「小姐怎生拿我开玩笑,素月只愿此生长伴小姐,」   「我观那太子似是对你有意,你有经国之才,较之她们三个更是识得大体, 你若能辅佐于他,却是万民之福。」   素月低头不语,似是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方才抬首问道:「小姐若是有命, 素月自当遵从。只是素月一介婢女,又怎能?」   「婚姻大事自是不能草率,我怎么会强求与你,你亦可多加斟酌,若是觉得 不错,我自有办法。」   「小姐。」素月娇哼一声,似是觉得有些羞燥不堪,当下围着这小姐打闹起 来。却是只见屏风之内,两道窈窕身影扭在一团,娇声此起彼伏,甚是香艳动人。   「小姐,你说那皇帝会答应吗?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大事啊?」打闹之余,素 月却是念起小姐先前交代过自己的一桩大事。   「他会的,萧氏一脉自有祖训,他能寻得烟波楼,那便知道规矩。」   漠北边关之地自古气候便是风沙漫天,鲜有人烟,一脸沧桑的拓跋宏图骑着 战马缓缓行走在返回大漠的归途。惨烈!拓跋宏图纵横披靡的一生何曾有过如此 落魄之时,他自命天降之王,五年时间便统一了朔北大漠,一生之中未逢一敗, 雁门关一战大破明军三十万更是将他的威望升至顶峰,挥鞭中原,问鼎天下似乎 尽在眼前,然而在大同关外,一向以凶狠著称的匈奴铁骑却遇见了真正的死神, 「生食人肉、烂饮人血」的饮血军从天而降,只三千人奇袭他匈奴王仗,却是将 他王仗上万精锐追得四散而逃,引得前军纷纷回援,而这出人意料的饮血军更是 在他军中起舞一般,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却是叫习惯于杀戮的匈奴铁骑杀 得胆战心惊,人仰马翻。几进几出之间,匈奴铁骑再难支撑起战意,拓跋宏图无 奈之下只能率军撤退。   屈辱!他拓跋宏图竟败得如此惨烈!如此荒唐!哨探今早才来回讯,那饮血 军主将却是一名女子,虽早知大明人才济济,可他实在不甘败于一女子之手。然 而败局已成,他亦是无力回天,好在他积威尚存,又是精壮之年,此番回去修整, 不出三年,定能重整旗鼓,杀将回来。   正当这拓跋宏图陷入沉思愤懑之时,突然,风沙瞬起!这大漠之中风沙自是 寻常,北漠军民亦是时常面对,当下纷纷取出面巾覆住脸部,以防风沙迷眼,这 一眨眼功夫,一道极影自拓跋宏图马下沙土忽然炸出,一道紫光向上划出,却是 电光火石。   拓跋宏图亦是弓马娴熟,稍觉战马有异,便一个猛扑跳下马来,脚刚落地, 便听得战马轰然倒下,而他立足未稳,便觉有另两道紫光朝他飞来,他纵身一跃 连续两个翻滚,只见两柄紫色飞刀自眼前几乎贴着身子划过,拓跋宏图暗道一句 好险,然而当他扭过头来,却见胸口之间正有一柄紫色飞刀再度扑来,这道紫光 却是扔得无声无息,却是不知何时发作,拓跋宏图退无可退,唯有使出全身力气 才拼得将壮硕的身躯扭动半圈,紫刀轨迹自胸口位置偏离半寸,却是在肩头划过 一道血印。   「唔!」拓跋宏图吃痛不及,急忙捂住伤口,倒地不起,而身侧的亲卫迅速 将那道极影包裹起来,而那极影却是黑袍裹身,全身上下不露一丝缝隙与人,根 本无法辨别这杀手样貌,但拓跋宏图耳边却是传来了银铃一般的诡笑:「嚯嚯, 嚯嚯嚯。」却似一个女子声音。   拓跋宏图听得毛骨悚然,却是忽感肩头疼痛起来,撤下捂住伤口的手定睛一 看,却见伤口处已变得漆黑一片,显是中毒之兆。「杀,给我杀,杀了她!」拓 跋宏图盛怒之下,连呼喊都变得极为艰难。一众护卫集齐而攻,刀枪剑戟夹在一 起,纷纷朝着这黑袍女子杀去,而黑袍女子继续嚯嚯一笑,却是往脚下一钻,却 是瞬间隐匿在了沙尘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记住我的名字!烟波楼—琴桦!嚯嚯嚯!」伴随着这阵噩梦般的诡笑之音, 一众护卫尽皆双腿发软,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漫天的沙土和受伤倒地的匈奴王 拓跋宏图。   「大王!」不知何人率先发觉拓跋宏图神色异常,已是满脸黑煞之色,当下 大呼起来。拓跋宏图已是气息奄奄,双目暗淡,对着那蔚蓝天空与无边草原久久 凝视,终是支撑不住,大吼一声「烟波楼!」,旋即唇边溢出丝丝白沫,扭头昏 厥。               第二章:烟尘起   燕京道自古便是南方各地通往燕京的要道,本应是一路平坦的官道,却因这 些年朝政荒废而变得无人打理,大道两旁均是杂草丛生,山野之间更是悍匪成群。   「驾」的一声急斥,燕京古道之上一时烟尘四起,一驾布置得颇为精致的马 车急速行来,给安静的古道上掀起了一抹尘嚣,马车之上,精壮的车夫额头泛起 汗珠,正在使劲儿的控制着骏马的速度与方向。「夫人放心,前边不远便是泰安, 那伙儿蟊贼应是追不上了,到了泰安,自有老爷安排的人来接应,到那时…啊!」   突然,一道不经留意的绊马索横置于地,骏马猝不及防之下前脚失蹄,马车 向前倾倒而下,马夫连同车轿一同摔倒在地。   马夫正欲起身,只见两边山野瞬时冒出数十大汉,迅速将马车围了起来。而 马车之后尘嚣又起,十余匹骏马疾驰而来,当先一人面容丑恶,左眼戴着一只黑 色眼罩,右额上有着几处刀痕,显是久经绿林,穷凶极恶之辈。   「我看你们往哪儿跑!」独眼龙见手下制住了马车,当下大喜,快步下马喝 道。他本是这燕京道赫赫有名的悍匪,唤作「独眼金刚」王四,今日在道上瞄住 了这笔买卖,本以为十拿九稳,却不料这马轿护卫一个个拼死护卫,害他折了几 个弟兄不说,还让这马夫赶着车马溜了出来,要不是在前道有着弟兄把手,这笔 买卖还真要失手了。   那马夫随着马车摔倒在地,已是受了些伤,此刻被这围上来的悍匪吓跑了胆, 在地上蜷缩一团,虽是自顾不暇,但颤抖的手依旧紧紧握着车帘,念及车马上的 妇孺,心下不由升起一丝绝望,又见那独眼匪首行来,牙关一咬,猛吸一口气, 右手提起一把朴刀,猛地朝那独眼匪首砍去。   「找死!」王四混迹绿林多年,岂会被这区区暗算所伤,身躯微扭便轻松躲 过,反手便是一锤,直将那马夫击飞数米,血肉模糊。   「啊!」一声凄厉的尖音自轿中传出,显是轿中之人恐惧不堪,一众悍匪尽 皆露出大笑,王四一个眼色,身边自有一名小贼扑上前去,一把掀开那锦绣轿帘, 却见一美妇端坐其中,身着宽大的宫装华服,艳丽光鲜,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 妇人,那妇人双手紧抱住自身,见得这小贼进来,不由向后挪了挪身子,显是极 为恐惧。「果然是比大买卖」这小贼心中窃喜,正欲伸手将这美妇拉出,却不料 刚刚抬起手来,便觉腹下一阵剧痛。   「呜!」这小贼紧捂着自己腹部,跌跌撞撞向后倒去,那独眼王四定睛一看, 但见这小贼腹下插着一根铁簪,当下喝道:「哪里来的凶妇!」手中铁锤一甩, 却是朝那车轿飞去,「轰」的一声,那车轿立时四分五裂,但见那宫装美妇身下, 却是一名妙龄少女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王四走得近前,仔细瞧去,但见这少女 着一绿衣彩裙,气若幽兰,容貌绝佳,活脱脱一位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   「哈哈,弟兄们,这回捡到宝啦,这么漂亮的小姐,老子可有的玩了!」王 四目露淫光,放声大笑,这一番大笑更是引得众贼各个兴奋,群起欢呼,一时间 声势更盛,直将这二女吓得花容惨淡,颤抖不已。「大哥。这身段儿,可比城里 百花楼的头牌都亮啊。」「大哥,这回儿咱可有压寨夫人了。」众小厮不断起哄 之下,王四更是兽性大发,大手一伸,将那少女柔胰一扯,轻松将那少女拉入怀 中,体态轻盈、温香软玉,好不舒爽。   「雅儿!」" 娘!」两声凄惶之音同时传出,王四只觉怀中佳人挣扎剧烈, 而那地上妇人也不知哪里生得力气,竟是不顾死活朝王四奔来,意欲抢回他怀中 的女儿。王四不以为意,侧身躲过,那妇人却是不堪一击,自己跌倒在地,王四 咧嘴一笑:「好个官家贵妇,今儿个赏给弟兄们了。」话音一落,众贼皆是欢呼 雀跃,围拢而来,看着那地上风情不减的贵妇,均是淫光大起。而王四却是一把 将少女拦腰抱起,不理少女的手脚乱蹬,当下右手一探,轻松握住那少女胸前的 一对美乳。   「哟呵!不愧是官家小姐,这奶子就是比那山里的女人大。」王四哈哈大笑, 却让这少女犹如电噬一般安静下来,慕容尔雅自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欺侮,本是 冰清玉洁的官家小姐,本是因躲避战乱而撤离京城,可战乱平息正欲回京之际却 是逢此厄难,让她一时失了分寸,不知如何应对,如今这丑恶山贼已是欺上了她 的身子,她亦是渐渐醒悟过来,当下也不再反抗,自小温恭善读的她已然下定决 心,若是不幸失了清白,便寻个机会自我了结了罢,只是可怜了母亲大人。   念及母亲,慕容尔雅微微侧首,但见母亲被一群莽汉围在其中,不断的哭喊, 尔雅眼泪倾时留了下来,而那王四却是不管不顾,多捏弄了几下胸中娇乳,探下 头去,带着满是胡渣的臭嘴,强行覆了上去。   「啊!」一声嘶喊传来,王四嘴还未近便微微抬头,但见那妇人围绕着的贼 群之间却是散了开来,那妇人依然是惊惶未定,衣衫不整,但再没有人将眼光盯 着她的些许风韵,而是她的身边,多了一柄剑,一柄自天而降插入顽石之间的利 剑,一柄寒芒尽显杀意渗人的利剑。   「谁?」王四久居于江湖,自然知晓这利剑不会无故出现,定是有高手出没, 而瞧着这一剑穿石之威,茫茫江湖、诺大的大明朝,怕是能有此威势的不过寥寥 数人。   空谷静谧,回答他的是「咻」的一声呼啸,一道紫衣自天而降,迅捷异常,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紫衣人翩翩而落,却是正落利剑之旁。王四观之,却不是哪 位赫赫有名的宗师前辈,却是一名年纪轻轻的俊秀少年,这少年剑眉星目,生得 好不俊逸潇洒,个头不甚太高,但在众人之间却是鹤立鸡群,叫旁人尽皆仰视, 而他轻快有力,一瞬之间便是将那顽石之中的利剑拔出,发出「嗡嗡」的剑鸣之 音。   「哪里来的臭小子,也敢学着英雄救美!坏我们兄弟们的雅兴!」众贼之中 为首一人却是没有王四的眼力,只觉这少年不过弱冠之龄,此刻被众人包围其中, 即便是有天大本事也无济于事,当下出言大喝:「识相的就乖乖跪下,大爷看你 这把剑不错,剑留下,就饶了你…呜!」话音未落,这山贼只觉眼前青光一闪, 脖颈之间似是有着蚊虫叮咬一般疼痛,当下捂住脖子,却发现众人都目露惊骇之 色望着自己,摊开手去,只见满手通红,尽是鲜血涌出,当下惨叫一声:「啊!」   脖间血液喷涌而出,毙命当场。众人惊骇之余,目光紧紧盯着那正在擦拭剑 上血红的少年,只觉这少年唇红齿白,面若冠玉之下,竟是宛若梦魇死神一般令 人生畏。   「一剑封喉!紫衣剑,你是,你是紫衣剑!」王四脸色煞白,话音都稍稍有 些颤抖,这紫衣剑秦风是近三月间江湖上最为神秘之人,两个月来遍访各大以剑 闻名的门派,分别战败武当、华山、崆峒、昆仑四派掌门,一时间名声大噪,已 出剑如风而闻名,其人寡言少句,只道名讳唤作秦风,加之一身紫衣,便被人唤 作「紫衣剑」,两个月后似是觉得再无剑派可战,便一心游历,一个月来横扫江 南,小到山贼马匪、采花大盗,大到恶贯满盈的魔教妖人,均成他剑下亡魂,只 是不知为何这神秘少年会突然在江北燕京道现身?   然而秦风却并未回应,面色冷峻,出剑便是亡魂,围拢成圈的众山贼还未完 全反应过来,便已觉死神突至。没有血肉横飞的惊悚场面,没有惨叫呐喊,只有 一个个满脸不信的山贼捂颈倒下,几息之间,围住那母女二人的山贼已是尽皆倒 下,尸首围城一圈,秦风端立于中心,煞气逼人。王四双腿发软,望着秦风噩梦 一般的剑舞,竟是不战先怯,掉头转身就跑。秦风眼角一撇,闷哼一声,手中 「紫衣」随手一指,飞剑而出,自王四后心穿肠而入,王四还未转过身来,已是 满脸惊惶倒下,双目圆睁,到死都未能相信这世上有人的剑能快到如此地步。   「小女慕容尔雅,拜谢恩公!」稍稍舒缓一阵,慕容尔雅见得危机已除,拉 过仍旧惊惶的母亲,朝着秦风款款而拜。   秦风倒不似刚刚杀伐之时一般冷漠,而是转身望了望她们母女,虽是衣着光 鲜,但此刻尽皆风尘仆仆,香车破损,骏马劳累,不由问道:「这燕京道蟊贼几 多,你们如此打扮,实为不智。」   「恩公教训得是,」慕容尔雅一边平抚着母亲的手,一边答道:「爹爹唤我 们归京之时派了许多忠心护卫,本以为尚能应付,岂不料这伙山贼这般凶残,是 我等不智,才酿此大祸!」   秦风见她谈及阵亡的护卫之时颇多悔意,亦知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此般劫 难之后能有此怜悯,方是不枉自己这番搭救,当下亦不再苛责:「旦夕祸福,非 你之过,你们这是要去京城?」   「回秦公子!我与家母本居京城,因匈奴兵进大同,爹爹便将我们寄与江南 暂住,好在护国将军大败匈奴,这才让我等能尽早还家。」   秦风冷峻的面容却是渐渐露出些许笑意,也许是那声「秦公子」让他觉得眼 前女子冰雪聪明,自山贼口中便也能听出自己名讳,也许是那句「护国将军大败 匈奴」让他颇觉有趣,不由挺胸昂首道:「现下你们颇为不便,我途径泰安,我 可护送你等前往泰安。」   慕容尔雅与母亲相视一望,面露喜色,此番大难之下已是车马不复,若真教 她母女自行赶路,在这乱世怕是寸步难行,有这等高手护送,自是可以安然许多。   「那边多谢秦公子了!」慕容尔雅再度施礼,抬首之间不由偷偷瞄了一眼秦 风,只觉这少年侠士英姿飒爽,虽是面色冷峻,但不怒自威,年纪轻轻便能如此 厉害,真真是个少年英雄,一念至此,慕容尔雅不由俏脸升起一抹红晕,她刚刚 过了十六岁生辰,在江南已有几多贵公子上门提亲,而均被自己拒绝,母亲也似 是看不上这些江南才俊,但少不了担心尔雅的终身大事,此番回京,也不知爹爹 是怎样一番态度。正是少女好年华,今朝却遇真才俊,这俊逸少年当前走去,尔 雅便扶着母亲紧紧相随,劫难之后的阴霾渐渐散去,只余尔雅脸上的淡淡笑容。   庭院深深,映射出几分贵气,虽是军士穿梭、宫娥遍布,但吴越一路行来却 是顺畅自如,不断有护卫宫女朝其施礼,他是此处的常客,自是不受太多掣肘。   穿过东宫养心殿,于东宫偏角之地的院门驻足,朝着那院门之上的「逸心宫」   莞尔一笑:「好个逸心宫,却不知你待会儿还能否安逸自如。」   吴越快步近前,但见房门之外只站着两名宫娥,并无侍卫把守,而瞧那两名 宫女,尽皆面红耳赤,吴越似是习以为常的走得近前,正欲敲门之时,却闻得屋 内传出诱人的靡靡之音,有着男人的闷声低吼,有着女人的婉转娇吟,伴着那最 为淫靡的「啪啪」肉欲碰撞之声,这屋内情形想必不看也知,但最令吴越感到诧 异的是,那屋内男子发出的低声咆哮:「惊雪贱奴,快说,你是怎么打败那群匈 奴蛮子的?」声音同时伴着几声狠辣的抽插,可以想象着男子边肏边吼,正是情 欲关键之时。   那女子亦是不忍这般强度的抽插,被肏得口齿不清:「啊,啊,奴,奴婢不 知!」   「啪!」的一声,倒让吴越惊醒过来,这一声可不是那下体碰撞,而是一道 响亮的耳光,吴越也顾不上许多,急切的推门而入,果不其然,屋内男女尽皆赤 裸,而那女子见吴越进来,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拾起床上被褥遮挡,吴越朝那女 子略微打量,这女子虽也是花容月貌,身段上佳,但终究不是那可怖之人,却是 稍稍放下心来。而那男子却是撇了吴越一眼,淡淡道:「你来做什么?我正调教 这臭婊子!」   吴越微微一笑:「二皇子何故如此生气,若雪姑娘这般佳人可经不得殿下如 此功夫。」原来眼前之人正是当今大明二皇子——萧逸。   「哼!老子让她装个惊雪,她一问三不知,扫兴得紧!」萧逸闷哼一声,怒 气冲冲的穿起衣物。   「那惊雪将军乃天下奇女子,能领着一群散兵游勇击溃训练有素的匈奴铁骑, 这世上何人能够做到,这样的女子岂是常人所能装扮。」吴越好言安慰之下,一 只手亦是示意那床上女子离去。   「若不是她那无用的老子,哪里有如今被动的局面。」   那床上女子整理好衣物,朝着吴越投之一个感谢的眼神,悄然离去,待她离 去,吴越才缓缓笑道:「殿下息怒,贺老将军虽是惨败,可也是为国捐躯,国之 楷模。」   「哼!」萧逸却是无法反驳,只得看着贺若雪匆匆走出,闷哼出声。   「殿下,而今的危机可比这贺老将军之事更加严峻啊!」   「嗯?何事?」   「据祖父传来的消息,圣上有意让太子纳那烟波楼素月姑娘为妃!」   「不就是个太子妃吗?」萧逸有些不屑,自己年少风流,萧烨亦是放任于他, 对他的风流韵事更是置之不理,即便是他看上了贺老将军的独女贺若雪,萧烨也 遂了他的愿,可太子萧驰一直未娶,圣上这番用意就值得推敲了。   「那烟波楼的素月可非同一般,明面上看是一届民女,甚至只能算是丫鬟, 但那烟波楼是何等实力,国破之时圣上派太子于江南寻访,无疑是托孤之举,而 这烟波楼一出便是一位惊世骇俗的神将惊雪,一己之力化解大同之危,我听说, 大同一战,她手下的兵,可是将匈奴人的骨头都给啃得稀巴烂。那这素月还算是 惊雪的姐姐,可见其更不一般。若是圣上有意联姻,那这太子之位怕是更加牢固, 届时大权旁落,二皇子还有何翻身之机。」   「哼!烟波楼,真不知道是个什么鬼地方!」萧逸破口大骂,心中更是烦闷。   但见吴越似是胸有成竹之象,不由心下稍慰,急道:「可是左相有何指教?」   萧逸心道:「倒还不算太蠢。」转身微笑道:「殿下莫急,我父与左相为殿 下谋划了三道妙计,可助殿下成事。」   「快说,哪三道!」   吴越也不多卖弄,赶紧回道:「这其一,可解近危,明日大宴之上定是后宫 与百官均在,近闻圣上送了一柄宝琴赠与那素月,殿下只需在念公主面前提点一 二,自会是一番好戏。」萧逸闻言目露精光,他亦是聪慧之人,稍加提点便也明 白几分,这三妹萧念与他一母所生,平日里酷爱音律,若是让她知道父皇将这宝 琴赠与外人,定当会讨教一番,届时无论输赢,便也能让素月与皇家生些嫌隙, 联姻之事或可稍缓。   「还有呢?」萧逸急切追问道。   「这其二方是大局,首先是兵权,现下边境兵权尽握于惊雪之手,贺老的嫡 系怕是再难有所作为,此时需要尽快收拢这群旧部,分出一定兵权以求一定自保 之机,而后便是朝堂,朝堂之上有我父一力支持殿下,已经拉拢了吏部、户部、 兵部、刑部的一众势力,还可压制那慕容父子一些时日,关键在于寻出太子失德 之举,可那萧驰却是狡猾,多年来一直未能有所机会,不过这烟波楼或可利用一 二。」   「烟波楼?」   「正是,这烟波楼前所未闻,但圣上却是与其有所关联,必然有其渊源,而 其仅派一名侍女便能平定大同之乱,这究竟是这侍女天纵之才,还是那烟波楼深 不可测还未可知,但是一点,既然烟波楼如此强势,那一旦危及社稷,陛下断不 能任由其放纵,故而,借机扳倒与烟波楼走得较近的太子,亦是大有可为。」   「妙!妙!」萧逸大觉有理,连连赞同。   「这其三,便是最后的破釜一击!」   「破釜一击?」   吴越轻拍手掌,淡淡笑道:「容我为殿下介绍一位高人。」随着掌声落下, 房门轻启,一名黑袍老者缓缓步入,此人黑袍紧裹全身,看似十分神秘,步履之 间更是沉稳有力,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随着他的靠近,萧逸忽感自身有着一 圈畏惧之意,不由怪道:「吴越,这是?」   华灯初上,月色清明,素月步出小院之时,萧驰已站在车马之前等候多时了, 素月微微一笑,望着萧驰清晰的轮廓与那自信的神采,心中难免想起小姐的言语, 不免俏脸有些晕红,当下也不多言,快步上了车轿。   萧驰贵为太子,内宫之中自是畅行无阻,自玄武门而入,经得几处宫殿,正 欲直接将素月领去那灯宴所在,却不料素月忽然出声:「殿下,却不知圣上如今 身在何地?」   「想是在御书房梳理军务,此次边关大捷,必然有许多有功之臣需要嘉奖, 父皇难得勤勉,亦是我大明百姓之福。」萧驰想也未想便答道。   「那有劳太子引路,素月意欲先行拜见圣上。」   「啊?」萧驰错愕一声,旋即亦是明白过来,素月自入京以来一直与自己沟 通,还未正式见过父皇,此番灯宴,理应先行拜见,倒是自己疏忽了。旋即道: 「对对,是我安排不周,咱们这便先拜访父皇。」   素月于轿中抿嘴一笑,这萧驰性情大度,倒是个好相处的人儿,只是他却不 知自己这一番拜见却是为了他。   「哦?是烟波楼的素月姑娘吗,快请快请!」萧烨闻得太监传讯而来,当下 起身相迎,但见素月名如其人,一身素衣打扮,但素衣难掩真容,素衣之下显露 的是不一样的清新淡雅,加之素月本身面容清秀,身段上佳,这一看起来,倒令 萧烨甚为欣赏,朝着萧驰微微点头,以示满意。   「民女素月拜见陛下!」素月恭谨有礼,婷婷袅袅悠然而拜,反叫一旁的萧 驰长舒一气,来得匆忙,宫中礼数繁多,刚刚才担心素月在父皇面前失了礼数该 如何,现下见素月如此周全,倒是放下心来,这烟波楼中出来的女子果然不凡, 这一番打量,更叫萧驰对素月愈发欣赏起来。   「快起!」萧烨亲身下来搀扶,素月亦是款款起身,面带笑意,开口直言道: 「请恕素月无礼,素月此来除了拜见陛下,向陛下贺喜大同捷报之余,还要向陛 下讨教一事。」   「嘶!」一时间这御书房中分外安静,萧驰与众宫娥太监均感气氛顿时冷了 下来,而那萧烨却是无动于衷,开口道:「哦?可是你家小姐的?」   「正是!」素月只道两字,却是让人觉得甚为有力,仿佛素月无形之中自信 了几分。   「那你说说看,你家小姐有何安排?」萧烨言语之间已无刚刚的亲昵,而素 月却是笑颜依旧:「还望陛下令旁人退下!」   「大胆!」已有侍从大声喝道,圣上周身哪里能无人护卫,尤其是这烟波楼 女子来历不明,若是稍稍有意加害,后果便不堪设想。   「好!都退下!」萧烨倒是甚为配合。   「陛下?」   「都退下!」萧烨突然吼道,显是心中极为不满,亦不知是对侍从的犹豫不 满,还是对烟波楼的无礼不满。   萧驰带着众人散去,亲手合上宫门,只在宫门合上的那一刹那,看到素月朝 着自己淡然一笑,说不出的明媚动人。   不比京城的繁华热闹,草原之上一望无疑的是白色的帐篷与牛马,而在草原 深处,一个极为强盛的部落里,却是不断传来哀嚎之音,这是匈奴拓跋皇族所在, 作为一统大漠的匈奴雄鹰,在大同一役战败归国途中惨死于汉人的毒镖之下,一 代雄主就此泯灭,令无数大漠子民悲愤不已,此刻,拓跋宏图的尸身被置于人群 中央,由一名年不过二十的少年亲手点燃薪柴,这少年便是拓跋宏图之子拓跋元 通,亦是草原上新登基的可汗,一时间,火光大盛,众人纷纷围在一团,高呼着 草原悲歌。   「哥哥,南人真的那般可怕吗?」少年身侧,一名身披白绒的少女轻轻问道。   少年转过头来,望着身旁愈发标致动人的妹妹,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我的香萝公主,大草原最美的妹妹,南人欺我大漠子民,杀我大漠铁汗,是这 世上最狡猾奸诈的人群。」   「哦。」少女似懂非懂的望着眼前的大火燃烧,突然想到曾经教习自己骑马 奔腾的阿爸再也不会回来了,心中一时悲怆,忍不住哭了起来。   「大王!」少年身后一名威猛大汉走了过来,此人乃拓跋宏图的叔父拓跋威, 乃是一员猛将,在军中地位极高:「大王新登汗位,理应重整旗鼓,为父报仇, 末将提议,召集各部扩充兵力,抽调各部精壮男儿加以训练,不出一年,我草原 可再显雄风!」   「大王不可啊大王!」这威猛大汉话音未落,一名书生打扮之人走上近前急 道:「大王初登,局势未稳,当务之急是安抚各部,休养生息,待到时机成熟再 战不迟啊!」这文士乃拓跋宏图身边的军师,亦是南朝归降之人。这拓跋元通不 似其父一般信赖这南朝降客,当下怒道:「父仇不共戴天,大丈夫焉能久等,传 令各部,召集精壮,我要亲自训练,扬我匈奴铁骑神威。」   话外音:本书已建粉丝群,有喜欢的朋友可以私信我加群,一起探讨后续剧 情。              第三章:争鸣宴   夜色降临,而宫阙之间却是灯火通明,随着一声礼炮升空,庆功灯宴便也拉 开序幕,皇帝萧烨端坐高台之上,嫔妃臣子各自分列下方,一时间上有华灯绽放、 下有舞女翩翩,群臣竞相恭贺边关大捷,好不热闹。   太子萧驰伴着素月落座于左手次席,依大明礼法,皇家子嗣于宴会之时可列 座于圣驾两侧,萧驰的对面自然是二皇子萧逸,萧逸虽是生性放荡众人皆知,可 此刻却是对眼前的歌舞毫无兴致,自素月步入这灯宴之中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 便未曾离开过,他自幼阅女无数,但却从未见过如此特殊的女子,无论是官宦人 家的千金小姐,还是流落民间的沧海明珠,哪里能与眼前的女子相比,他之前于 处大军出征祭典上远远见过惊雪容貌,只觉是普天之下第一奇女子,心中自是升 起无边欲火,可眼下,这素月近在咫尺,一样的容颜绝色,不一样的温婉风情, 但却叫他升不起丝毫贪婪欲望,只觉这女子能叫他心生安宁,不敢企及。   而素月的眼中却是并无他的身影,素月秀目一撇,却是望向萧逸身侧的另一 席位,这一席却是有两人,一名白衣宫装的豆蔻少女,一名稚气未脱的懵懂幼童, 二人合坐一席,却是由姐姐照料者弟弟进食,只不过那少女时不时抬头望着素月, 似是有些难言之语,倒令素月有着几分好奇。   「素月姑娘,还未向你介绍,那边是我朝二皇子,吾弟萧逸。」   「嗯。」   「那边两位是三妹萧念与四弟萧启。」   「哦?想必念公主颇受今上宠爱罢?」素月悠然问道。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素月姑娘,众兄妹之中,唯三妹最是聪慧,自小便受 父皇宠爱,此番灯宴,父皇本是着我与二弟前来,但三妹执意也要参加,父皇亦 是拗不过她,哈哈。」   素月淡淡一笑,将目光投向高座之下的百官,百官亦是以今上为中心两侧分 座,但座次之间亦是颇为讲究,左右两边分别是两名年岁较长的老者,各自眉宇 之间均是威严有度,显是久居高位之辈,而他们身后。为左一人身躯健朗,虽是 高龄在身,但却举手投足之间虎虎生威,而右首之人则是大腹便便,略显臃肿, 但美酒当前亦是大开大合,颇具威仪。   「不知那台下的二人,可是左相吴嵩与右相慕容章?」素月淡淡问道。   萧驰自然有问必答:「正是,素月姑娘果然洞彻天下之事。这便是我朝二相。」   「那想必他们身旁的便是有名的『吴廉不廉』与『慕容不容』咯?」素月淡 淡问出,却是眉宇之间有了些许玩笑之色。   「啊!」萧驰错愕一阵,竟想不到这平日处世淡然的素月亦会有戏谑之时, 望着素月盈盈笑颜,一时之间更是错愕无比:「正,正是,那便是左相之子,吏 部尚书吴廉与右相之子礼部尚书慕容巡,慕容大人铁面无私,于礼法一事锱铢必 较,确实有着慕容不容的美誉,可吴廉大人,却,哎。」萧驰一时难以启齿,虽 是早知这吴廉身为吏部尚书,极尽贪赃枉法之能事,可苦于他经营有加,又是左 相之子,结党成群,朝中多次有人弹劾却能巍峨不倒,徒让百姓有了「吴廉不廉」 的恶名。   「治国之道,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殿下勿庸为眼下之局困扰,以殿下之 能,日后收拾这只食谷之虫不过轻而易举,殿下何须介怀。」素月似是看出了萧 驰有所神伤,当下劝慰道。   萧驰只觉仙音在耳,对这素月更是信心有佳,当下也不再多想。   突然,一道白影飘然而至,萧驰还未来得及多想,便见那萧念公主款款拜于 圣驾之前,萧念贵为皇女,虽是还未长开,但已是婷婷袅袅,修长动人,朝着萧 烨呼道:「父皇,儿臣有一提议,还望父皇准允。」   萧烨平日里最宠这念公主,当即也未多想,笑道:「念儿何事?」   萧念起身朝着众人逡巡一圈,将目光对着素月盯了许久,旋即再拜道:「父 皇,儿臣闻言您将焦尾宝琴赠与了这位素月姑娘,儿臣不服,想向她讨教一二, 正好于此灯宴之上合奏一曲,以贺我大明凯旋之师。」   「三妹不可!」萧驰闻得萧念言语,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可还未曾多言,一 声阴侧之语传来,却是二皇子萧逸附和道:「父皇,三妹所言虽是有些偏颇,但 却是一番好意,素月姑娘能得焦尾宝琴,自是琴艺无双,想必不会推辞罢。」   「胡闹!」萧烨破口而出,倒令气氛瞬时僵了下来,一时间圣驾周围侍从宫 娥尽皆跪扶于地,众人皆知,这萧念公主琴艺无双,自小便得乐师真传,虽只豆 蔻之龄,却已然可称大家,就连宫廷之中的乐师师傅们都纷纷直言萧念琴艺已然 青出于篮。萧烨稍稍平复几许道:「今日宴饮只为共贺前方战事,不谈其他。」   虽说是共贺前方战事,但众人皆明此言意在功劳以烟波楼惊雪为首,令他二 人莫要多多得罪。可萧念公主却是毫不顾忌,连声道:「父皇,那惊雪将军气魄 无双,当属这世间第一奇女子,儿臣自是不敢匹及,可素月姑娘至此却是寸功未 立,儿臣亦只是想讨教琴艺,绝无二心。」   「你!」萧驰更是恼怒,正欲出言呵斥,却是一声温言传了出来。素月款款 而起,宛若仙子临地,一时间惊艳四座,将所有人目光尽皆吸引,虽是一身素衣, 但却有着不施粉黛的天然之美,素月拜道:「念公主所言甚是,灯宴之上岂能无 乐,素月愿与念公主合奏一首,以贺我大明国祚绵长。」轻声而起,却是盖住了 场上的嘈杂,萧烨见素月答应,却是不再多言,当下令场中舞女退散,摆出两道 琴台,萧念与素月各自持琴而座,颇有针锋相对之意。   素月坦然而坐,并无半分紧张,望着正在小心调试的萧念公主,缓声道: 「念公主年幼,可先启。」   萧念亦是有礼之人,于手中长琴轻拨一阵,几声轻吟悠然而出,却不似华章 初开。众人不解之时,素月却是微微一笑,亦是长指轻拨,一阵盘旋,几道长啸 应和,似是与之相映成趣。   「素闻念公主琴艺精湛,豆蔻之龄已然冠绝京师,今日见其琴语,却是清新 脱俗。」灯宴之上琴声初启,而令人绝想不到的是在这守卫森严的皇家宫殿之上, 在一处高楼屋檐,两名身形窈窕的女子轻盈而立,侃侃而谈。说话的女子身着一 件红袍,却是艳丽无比,风情四射:「慕竹,你说你家小月儿能胜吗?」   另一女子一身洁白淡雅的锦丝长袖裙,闻得这红袍女子说笑,不由莞尔一笑: 「迷离仙子何时也对音律有了兴趣?」   那红袍女笑道:「这些天总陪着你,耳濡目染之下也该稍稍熏陶一二嘛。」   「哦?那你可有所获?」   「所获不敢当,不过我猜你烟波楼出来的人儿,自不会输便是了。」   被唤作慕竹的白裙女笑而不语,却是朝着那素衣清雅的素月望去,满满都是 欣赏赞誉之色。   「依我推测,念公主即便琴艺再高,亦是缺少了世俗之韵,久居深宫而见识 浅淡,自然敌不过随你云游四方的小月儿。」   「可琴艺之道,本无高低,既是合奏,应以和为胜。」   「以和为胜?」红袍女不解,却见慕竹满脸自信的望着场上的素月,耳听得 那二人节奏突然加快,本是空谷幽静般的琴音突然变得铿锵有力一般,令人如临 军阵之间,似是周身冲杀不断,将士勇而无畏,金戈铁马争鸣不休,将场上所有 人的焦点集中于二女琴弦之上。而反观她二人脸色,素月依旧是处之泰然,而萧 念公主已是眉心冒汗,脸色微红,显是在竭尽全力。但听其奏乐,却是二人合二 为一,并无丝毫错杂之处,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何故?」红袍女甚为不解,场上两人虽都是琴艺高手,但此刻二人初 次合奏,却能如此严丝合缝,宛若多年姐妹一般默契,实属罕见。   「你再看看。」慕竹微微一言,再将红袍女的目光吸引,却听得琴声渐渐落 入尾音部分,节奏又轻快许多,而那念公主脸色从之前的激情红润,此刻变得越 发兴奋起来,眼神之间不是望向素月,脸色之中却是透露着一丝莫名的崇敬之色。   「叮!」琴声于迷醉之时戛然而止,令场上文武百官尽皆如痴如醉,一时间 掌声雷动,「好!」却是太子萧驰顾不上仪态第一个出声叫好,正欲冲上去喝彩 之时,一声轻咳传出,萧驰转头望去,却见后座的慕容巡正面色不善的望着自己, 当下哈哈一笑,退了回来,这礼部尚书果然眼里揉不得沙子,文武百官却不似太 子般拘谨,尽皆于席间议论起来。   「念公主的琴音宛转悠扬,宛若清泉细水令人沉醉,而那素月姑娘却更似是 身经百战的女中豪杰,琴声之中所带的汹涌气势更令人罕见,可神奇的是,她二 人风格各异,却能合奏得如此无间,琴艺真可称冠绝天下啊!」   「依我看,还是这素月姑娘厉害几分,素月姑娘清新淡雅,弹奏之间静若处 子,更显大家气魄。」   「我看未必,念公主豆蔻之龄便有如此修为,若是再钻研几年,定能胜过旁 人。」   文武百官尽皆学识之人,也都粗通音律,议论起来却是嘈杂不堪,各有所据, 可旁人不知,萧念却是心下明白,这一番合奏,若真是合奏,那定是一曲绕梁三 日之奏,可若是比试,当是自己输了,于前奏部分二人并驾齐驱,张弛有度,可 一到曲间共鸣之时,自己对世俗的见识浅陋便彰显出来,而素月却是依旧淡定自 如,不但能顺利运转琴音,更是以琴音带着自己的曲调而行,瞬息之间,却是将 自己引入那边关战火之中,于金戈铁马之间挥洒,方令自己不至于败下阵来丢了 颜面,一念至此,萧念倒是对素月刮目相看起来。随即坦荡一拜:「父皇,素月 姐姐琴艺过人,儿臣输了!」   「哦?」众人皆是不解,可身居高位者却是处变不惊,唯独二皇子萧逸有些 不耐起来:「三妹,怎可轻言认输?」   「逸儿退下!」趁众人沉醉之时,萧烨却是威严一喝,在场众人均是纷纷注 目过来,萧烨从龙椅之上缓缓起身,挺拔站立,一时间威严尽显,却是九五之尊 的无边气势,他环顾四周,一手托起一盏金樽,豪言道:「今日灯宴,灯火、美 食、佳酿、仙音尽皆享罢,朕趁此美景,有三件大事说与众爱卿。」   「吾皇万岁!」众臣子嫔妃乃至一众人等尽皆起身,跪扶于地,山呼:「万 岁,万岁,万万岁!」   萧烨望着这脚下跪倒的人群,一时之间竟有着一丝欣慰,言道:「这第一事, 朕已得到确切消息,匈奴王汗拓跋宏图已于三日前暴毙于漠北归途,大同一役, 我军重创匈奴主力,眼下匈奴王汗遇刺身亡,我大明边关十年无忧矣!」   「啊!匈奴王死了?」群臣还未反应过来,边关斥候往往最快也要十日马程, 陛下何来的确切消息一说,莫非这刺客与陛下有关?当然,群臣亦是不敢多加揣 测,这匈奴王暴毙却是对边关战事大有裨益,当下群呼道:「天佑大明,吾皇万 岁!」   萧烨轻笑一声,继续豪言道:「这第二桩喜事,却是与第一件事有关,大同 一战全赖烟波楼惊雪将军扭转乾坤,而拓跋宏图之死亦是由烟波楼所为,今日灯 宴,素月姑娘的琴艺大家想必亦是有所领教,烟波楼于国难之机尽心报国,朕心 甚慰,朕决议,聘素月姑娘为太子妃。」   「什么?」这一番话却是令在座之人更为震惊,这烟波楼势力之强当真不可 小觑,于大漠万军从中刺杀拓跋宏图竟是如此轻描淡写之事,而如今,烟波楼更 是要入主朝政,素月若嫁予太子萧驰,那岂不是日后的国母,且不说素月身份如 何,只说这册妃之事焉能如此草率。萧驰错愕非常,心中有些惊喜莫名,虽是心 中仰慕佳人许久,可是父皇竟擅自做主,却不知这一举措会不会激起烟波楼的反 感?而萧逸却是面露凶相,他本就不忿萧念比琴之事轻易作罢,可眼下见得太子 能有此福分,能得到如此温婉淡雅的人间仙子不说,更有那神通广大的烟波楼做 后盾,日后哪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陛下,不可啊陛下!」慕容巡却是率先冲出人群,跪倒于萧烨跟前道: 「自古皇家事便是天下事,储妃一事涉及我大明国运,岂可轻言而纳,须礼部校 核审议方能成铖啊陛下。」   萧烨亦知这慕容巡的脾性,也不去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第三件事!   朕怕尔等更难接受,因而朕先有言在先,今日之事,朕意已决,勿庸再议!」   「什么?」群臣还在私下猜测,新封一个太子妃若还不算大事,那这第三件, 定然是非同凡响。   「朕亲政二十三年,近年来体力日衰,已无心政事,因而国力衰退、异族崛 起,才有今日大同之战,而今战乱虽除,但朕深感罪责有愧于国,朕决议——传 位于太子萧驰!」   「陛下!」群众山呼海啸,宛若惊雷乍起,一时间,更有几位年迈老臣晕了 过去。萧驰如同触电一般扭头望向那依然言笑淡雅的素月,仿佛萧烨所述之事与 她无关一般,萧驰心底竟是生出一丝恐惧之感。   「想不到慕竹你这次手笔这么大,太子妃还不满足,还要个皇后。」红袍女 轻声笑道。   慕竹亦是跟着笑出声来:「素月随我多年,自然不能委屈了她,萧驰生性淳 厚。早些执政,亦是万民之福。」   「慕竹果然还是心系天下!」   「慕竹之志,便是你我祖辈之志!」   「好一个祖辈之志,既然萧烨已然宣告退位,慕竹心愿已成,那我便也遵循 祖辈之志,隐匿于山林之间,回我的苗疆山水去了。」红袍女似是故意打趣笑道。   「我的好姐姐怎舍得就此离去,你知我略懂星命之术,昨日我算了一卦。」   「哦?所算何事?莫不是替你自己算了算姻缘。嚯嚯。」   慕竹被这一调笑,倒是忍不住玉脸微醺,稍稍止住笑意,淡道:「国运!」   「哦?战事已除,还有何难安之处?」   慕竹淡淡摇了摇头,她通晓古今,却依然难以推测未来局势,但星命一说晦 涩难懂,可她总觉,这京城之中暗流涌动,不似那么简单。忽然一道目光袭来, 却是引起了慕竹的注意,慕竹对眼望去,灯宴之上人群依旧嘈杂,还在未萧烨所 宣之事唉呼不已,可唯独一人却是置身事外,那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小童,还梳着 两瓣垂髫,眨着小眼朝着慕竹望来。   「哦?这小童不似有甚修为,为何能看见我二人?」红袍女见那孩童只是远 远望着,并未声张,不由莞尔一笑,打趣问道。   慕竹缓缓摇头,只是心绪之中有着一丝莫名亲近之感,好似有着一丝若隐若 现的异兽残影牵连着她二人:「四皇子萧启,不简单!」   绿柳千里,春意盎然,稍稍过了年关,燕京城中已是有了春雨绵延,有别于 大同战场的金戈铁马,有别于紫禁宫阙的权谋之争,燕京城中分外安静,素月手 持一柄纸伞,缓步走向柳河桥头,那里,一名雄姿英发的少年再等着他。   萧驰望着素月走来,心中百感交集,眼前的女子一如既往的淡雅,宛若兰花 一样静谧安详,可又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她聪慧,不但博览群书,更是洞察 世事;她睿智,进退有度张弛自如,这样的女子本就难得,更何况她还有着天下 无可比拟的容颜,这样的女子若是下嫁于自己,即便自己贵为太子,他依旧觉得 身在梦中一般。   「殿下久等了!」素月微微施礼,行至萧驰身侧,借着细雨婆娑,眺望着柳 河之上的船艄慢行。   萧驰第一次与素月挨得如此之近,他自幼守礼,对素月更是一直抱着崇敬之 情,眼下,他依旧不敢相信,这芬芳动人的女子会成为他日后的伴侣,更会是, 天下的皇后?   「殿下可是对昨日之事依旧介怀?」   萧驰微微摇头,心中却是默认了素月的疑问,双手微微拂袖而拜:「此番约 姑娘出来,萧驰是有一事相求,一事想询。」   素月淡淡一笑,却是用手扶住了萧驰的持礼之手,笑道:「殿下可想听听素 月的心思?」   「啊?」萧驰本以为素月会容他道出自己的来意,却不料素月有此一言,却 是不知如何开口,但总归是皇家子弟,自然不会打断佳人言语。   素月回过头来,凝视着那春意流淌的柳河之水,缓缓道来:「素月自小无父 无母,与其他几位妹妹一般,本该是这世上最孤苦伶仃之人,但又感恩天眷,被 老楼主收养于烟波楼中教习。」   「烟波楼?老楼主?」萧驰对烟波楼越发好奇起来。   「老楼主便是是个纯粹之人,他通达万物,却又不羁于世俗,因而常游历四 海流连于山水之间。但他同时又心怀天下,因而,烟波楼的祖训便是——国安而 隐,国危而出。」   「好一个『国安而隐,国危而出!』烟波楼却是言出必行!」   「我大明经此一站,重在修养,而当今圣上已渐日衰,怕是再难兴政思变, 殿下早日继位大统,却是刻不容缓!故而殿下的这一事相求,请恕素月不能应允。」   「啊!」萧驰惊呼一声,素月一言道出自己心中相求之事,可经素月如此一 说,这番拒绝又令他无可反驳。   「而殿下的那一事相询,素月也可如实奉告。」、萧驰更加错愕,若说自己 恳求她劝慰父皇收回传位的旨意还有迹可循,可这相询之事,她也能猜到?   素月俏脸之下却是渐渐有了一抹羞红之色,但在萧驰眼中却也是白驹过隙一 闪而过:「下嫁于殿下是小姐的主意,亦是今上所希望看到的。」   「这?」萧驰听得此言,只觉心中一阵酸楚,可还未来得及回上一句,便听 得耳边仙音再起:「不过素月亦非顽石,太子殿下心中所想,素月自然清楚,素 月长伴小姐身侧,本也跟几位妹妹一般,视这天下男儿不过尔尔,今见得殿下气 宇轩昂,又有心怀天下之志,素月自也…心生仰慕。」   「啊!」萧驰定睛望去,只觉素月已是满脸通红的将头埋在伞下,平日里处 变不惊的绝色仙子此时宛若江南少女一般青涩腼腆,什么天下战乱,什么太子皇 位,都敌不过眼前女子的这一句「心生仰慕」,萧驰惊喜之下竟是将手中纸伞扔 下,任凭着春雨滴落肩头。   素月见得此状,亦是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淡雅,微微靠上前去用手中小伞遮 住两人身躯,只不过素月虽是身姿已够高挑,可这太子萧驰亦是人中龙凤,更是 高出素月一个肩头,素月微微将手举高,才能让纸伞够住二人。纸伞不大,在纸 伞边缘处些许雨水轻轻滴落,二人却闻所未闻,只是默默的凝视着对方。   「有素月小姐此言,驰无惧矣!」萧驰猛然抱住素月娇躯,将之揽入自己怀 中,芳香扑鼻,萧驰只觉天下之大已不甚重要,重整天下,守住这祖业江山,守 住这怀中佳人方是大丈夫应行之举。   素月默默将头靠在萧驰肩头,默许这萧驰的些许无礼,平日里平淡如水的心 此刻却也有了几丝波澜,随着眼前的柳河之水荡漾而行。   逸心宫后的庭院之处,贺若雪独自一人安坐于藤蔓秋千之上,静静的随风而 荡。她的身上,是价值连城的绿色丝锻,与这藤蔓交织在一块儿,处处都带着些 恬静与自然之气。她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只静静的在那儿发呆出神,嘈杂的逸 心宫这两日来时不时都有摔杯掷碗之声传来,她亦是少不了被传唤被折磨,此刻 难得的安谧倒令她有些不自然起来。   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覆住她的双眼,她一惊之下大力挣扎,正欲高声 呼喊,却是一声熟悉的声音让她瞬时安稳了起来:「别喊,是我。」   贺若雪双眼睁得圆圆的,却是再也无力挣扎,这一声呼唤,将她沉寂的心儿 再度点燃了些许,紧绷着的身躯渐渐松弛下来,勉力掰开遮挡住眼睛的大手,缓 缓的回过身来,却见是那左相之孙,当朝吏部尚书之子吴越正满脸笑意的站在自 己身后,贺若雪紧张得四下张望,见四下再无旁人,不由稍稍平缓,嗔道:「怎 地如此大胆,这可是逸心宫。」   吴越被掰开的双手却是越发得寸进尺,竟是环绕过去,一把握住贺若雪的胸 前高耸之处,淫笑道:「你倒是懂我?连亵衣都不穿,莫不是专程等着我来?」   贺若雪面色一寒,却是鼻尖有些酸楚,微微道:「哼,你还有脸提,若不是 他的旨意,我岂敢如此?」   「让你受委屈了。」吴越面色未改,情话张口就来。   贺若雪却是犹自怜惜:「也不知这样的时日还要维持多久?」   吴越一把将她自秋千抱起,双手一边托住美人儿胸口,一手却是幽幽探下, 在那翘臀儿处划了一圈,猛地紧紧一捏,却是将贺若雪捏得生疼「嗷」的一声轻 吟。   「快了。」吴越幽幽说道,想着此刻身在房中与那黑袍道人,吴越越发得意, 将佳人拦腰抱起,向着一处偏房走去。   「死鬼?一会儿被他发现可怎么办?」贺若雪被压在自己的秀榻之上,媚眼 如丝。   「若是黑古道长这点能耐都没有,也不用叫我爹爹苦心寻找了,你家春梅不 是也在门口招呼着的吗?」佳人在怀,吴越哪里能再多想,当即俯下身去,在贺 若雪的娇颜之上轻轻一吻,贺若雪虽是日日经受着萧逸的开垦,可这般轻吻已是 许久未有的事了,立即化作一滩柔水,随着吴越的引导,香舌缓缓伸出,香津四 起,不断在二人唇齿之间厮磨游弋。   「你这对活儿又大了几分,看来他倒是对你开垦得勤啊。」吴越一手解开贺 若雪身上的绿色丝锻,一对傲人雪乳立时蹦了出来,日夜被萧逸玩弄,连亵衣都 未曾穿戴的贺若雪满是娇羞,可经由吴越大手划过,脑中却是不由想着萧逸狠狠 捏着自己胸脯的画面,两相重叠,只觉春心一荡,竟是不自觉的轻吟一声:「呜!」   吴越只道她心中念想自己许久,满是得意的解开了她下身长裙,一股羞人的 气息传来,果真与上身一般不着亵裤,而那芳草之地所流淌下的阵阵水渍已是将 被褥染得微微湿润,吴越不由得放声淫笑:「果真是个尤物,这会儿功夫便如此 湿了。」吴越却是不知若雪整日来受萧逸调教,那玉穴之处更是闻香而色变,全 身之处更是敏感异常,这吴越亦是色中老手,一对魔手几经揉搓便引得佳人娇喘 连连,淫水四溢。   吴越一边用手逗弄着床上的佳人,一边空出一只手来解开自己的衣袍,动作 甚是熟稔,便在若雪的一声疾呼之下,吴越已是光着身子骑了上来。吴越心知时 辰不多,亦是不多做前戏,胯下一收一挺,尽根没入。只觉这贺若雪的小穴之间 却是紧窄有力,裹得他舒爽无比。   「呜,好,好大!」若雪被这一顶,直插得她秀眉微蹙,呼喊不绝。   「哼,比起那萧逸来如何?」吴越被裹得分外畅快,每一次挺动都伴着淫水 四溅,只觉这胯下女子虽是被调教得娇魅无比,可这天生的紧穴儿却是万中无一, 连连收起些许激射的念头,当即转移话题。   「自是越哥的厉害。嗷、啊!」也不知是情动还是谄媚之言,若雪被吴越肏 得娇吟不断,浪叫四起。这吴越却是生得一根好凶器,不但生得刚长有力,马眼 之处不甚太粗,而是随着挺动抽插之间慢慢变粗,肏弄起来使得若雪蜜穴之处不 断充实鼓胀,加之吴越自幼时便流连花丛,对这风月之事更是有着一套自己的功 夫,这抽插之间雄物扭动研磨异常恼人,深谙此道,每一次研磨都叫这胯下玉人 呼喊不已。   「嗷、嗷、再快一些,好,好人儿,再快,再快一些,啊!」贺若雪被这一 阵猛肏,早已芳心紊乱,就地高呼起来。可这一番高呼却是让门口把守的小婢春 梅听个面红耳赤:「也不知小点儿声,这要是叫爷听见,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淫词浪曲伴着些许白浊体液飘散而出,吴越只觉胯下鼓胀难受,心中感叹这 骚蹄子的嫩穴果然有些门道,他要征服此女,哪里能就此轻射,随即一把抱起怀 中玉人,双手拖住肥嫩的肉臀,一个挺腰却是坐了起来。   「嗷!到顶了!顶了!」这一姿势却是让吴越的每一次冲击便都直插最深花 芯,贺若雪哪堪忍受,随着吴越的挺动,自己亦是不由起伏而坐。吴越还不满意, 旋即狠狠一挺,直把个若雪插得「啊啊啊」的连呼三声,再度将其抱起,双脚轻 轻一扭却是下得床来,起身而立,托着佳人在闺房中缓缓走动,却是一副好腰力, 一边来回移动,一边挺动着胯下长龙。贺若雪只觉身在云中,哪里受过如此冲击, 那二皇子萧逸虽也有些本钱,但毕竟是少年风流疏于强身之道,哪里能像越哥儿 一般挥洒自如,肏得她好不欢快,整个人都如同丢了魂儿一般忘却所以。   「要死了,要死了!」贺若雪一身娇斥,胯下小穴儿终是如释重负一般,忍 不住喷薄而出一阵羞人淫液,伴着吴越的几番抽插喷涌而出,溅射不绝。   「哼!」吴越轻笑一声,终是将这小妮子肏得高潮,也不枉此番行险偷欢, 吴越再不忍耐,胯下巨龙一阵狠肏,终是将蕴藏许久的浓精炙热洒出,径直激射 在贺若雪的子宫深处。   「啊?这么,这么多!」贺若雪高潮过后,美得不知方物,但见吴越这番激 射,却是绵延不休,忍不住惊叹而呼:「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那岂不更好,你怀了皇子,自会有人替我照料,你亦不便在这宫中这般辛 苦。」   贺若雪只觉吴越依旧心中念着自己辛苦,当下心中一暖,将头靠在吴越怀中, 相依而卧:「若是当初爹爹胜了该多好?」她不禁想起儿时与吴越的玩闹时光, 无忧无虑,可偏偏天不遂人愿,爹爹战败,圣上大怒,本欲将其全家发配,吴越 与二皇子交好,便劝说二皇子纳了自己为妃,保住了自家周全,一念至此,贺若 雪便觉吴越胸怀越发温暖起来。   吴越轻轻抚摸着怀中佳人,念着的却是接下来的行动,黑古那边想是问题不 大,老爷子那边能联系到的同僚近几日亦是走动频繁,想也问题不大,只不过这 比之前所想急了许多,又有个神秘莫测的烟波楼横置其中,风险难料啊。稍稍修 整片刻,知时辰也差不多了,吴越便起了身子,贺若雪依旧搂着他,眼中满是情 迷之态,吴越笑道:「小骚货,这才一会儿工夫,又发浪了?」   贺若雪被这一番调笑,却是微微松了松手,正欲还嘴,可却又不知如何应答, 唯有默默低头道:「越哥儿若是有闲…」   吴越哈哈一笑,转身便走,满目春风。 第四章:紫衣剑 华灯初上,皇宫之中稍是暗淡下来,萧驰端坐于书房之中,正思索着明日的安排。明日,按父皇的意思,便是正式授位之期,慕容巡已是交代了几遍,明日早朝,须有三让三辞,以显先皇德行,推辞再三之后方可接受授位,然后须将龙椅挪开正位请太上皇入座,自己站于殿中接受百官朝贺,至第二日,方有新龙椅可坐。而受礼之后第二日便是与素月的纳聘之期,又是各处礼节往来,不可不慎,因而太子府内众人皆是手忙脚乱,不断的打点布置,尽可能的保障明日的周全。 “太子,夜深了。” “嗯,我再想会儿便去休息。”萧驰随口答道,旋即却是一阵错愕,猛然抬起了头,这一抬头,更是令他紧张起来,本是空洞的书房之内只余阵阵阴风,萧驰凝神而顾,只觉书房之外本是嘈杂的大厅之中却是再无一丁点喧闹之声。 “太子,夜深了!”一阵阴侧的声音再度传来,萧驰毛骨悚然,倒吸一口凉气,但四周依旧无人,这声音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萧驰一声怒斥,却是色厉内荏,毫无底气。 “太子,夜深了!”依旧是同样的声音,可萧驰早已面如死灰,仿佛如坠深渊一般,这三声呼唤除了叫他心生惧意,更是让他腹中生出一股肿胀之感。这股肿胀之感瞬时扩散,疼得叫他蹲在地上,再也无力站起。 “来,来人!”话至嘴边,却是声音极小,甚至近乎有些沙哑,萧驰艰难的倚着自己的木座,想尽力爬起,甚至于想摔落一点什么,却是异常艰难,腹中痛感备增,近乎千虫万蚁胡乱撕咬,萧驰已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许多。萧驰心中不由百感交集,这是怎么了?明日的他便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再过几日便可娇妻在怀,指点江山;他有些不甘,但却完全摸不清体内的魔怔,挣扎,他奋力的在地上滚动着,寄希望于发出点滴声响惊动太子府的家丁奴仆,可依然毫无所获,这病症来得太快,片刻功夫,萧驰再也无力动弹,只能呆呆的望着书房墙上,那里挂着素月前日赠给他的一幅“墨竹”图,竹蕴清隐,宛若素月一般温婉而淡雅,令人陶醉。 “啊!” “太子!太子!” “啊!”几声凄厉的惨叫在深夜的皇宫之内骤然响起,却是守夜的太监发现太子萧驰的房中依然有烛光闪烁,一经打探,却见太子倒于房中,已然——死去! 同样是深夜,北境的深夜却是星空璀璨,光彩照人,大明军帐之下,皆是一片静谧之气。韩显端着一盆热水缓缓而行,却是引得众亲卫肃然行礼:“将军!” “嗯,今夜可有动静?”韩显因大同一战封为前将军,在这边军之中地位也越发显赫起来。 “回将军,并无动静。” 韩显微微点头,缓缓掀开大帐,只觉一股暗香扑鼻,顿时神色一松,“惊雪将军便是不一样,即便栖身行伍,也是有着女儿家的一面。”旋即走了进去,只见惊雪小伏于帐内主桌之上,一袭白衣便装轻覆于地,手持一页军情探报,在暗淡的烛光下微微摇曳,显是刚刚才困倦而眠。 韩显自不愿打扰,一手一脚均是轻抬轻放,慢慢放下帷帐,一步一步将热水置于盆架之上。再蹑手蹑脚的转过身来,正欲退去。 “何事?”韩显行至门口,却听得一声清冷之音传来,微微回头,稍觉有些尴尬,于是挤声道:“惊、将军,末将知将军辛劳,但将军亦是女儿家,这军中取水不易,特令手下于西村小湖之地取了些水,这便为将军烧了一盆过来。” “就为此事?”惊雪媚眼横扫,却是面色有些发冷:“韩将军,你知我帐中除了军务,不议他事的规矩?” 韩显心中大苦,但却也是有备而来,急声说道:“是是,回将军,斥候来报,拓跋宏图之子拓跋元通力排众议,正下令备军,于各部落之间招募勇士,意欲集结再战。”这一番言语,却是在惊雪的俏眉之下说出,一股劲儿的语速飞快,好似说慢一个字便会被惊雪拖出去军法处置一般。 “呵!”一声轻笑,却在韩显心中宛如仙音,也不知惊雪是在笑那匈奴新王不自量力,还是笑他这般狼狈,韩显顿感有些局促,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甚好…”惊雪话音未落,只觉这帐中一阵冷风吹过,微微闭眼,秀鼻轻轻一嗅,旋即睁眼笑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啊?哦!”本以为惊雪会有何指示,却是见她有些反常,不免有些失望,微微掀开帐帘,转身离去。 “谢了!”韩显猛然回头,却是见惊雪妩媚一笑,不由有些呆了,这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女将军,战阵之上冲杀汹涌,战阵之下更是算无遗策,早已令他折服,心中只愿这冷面将军能多看他一眼便已心满意足,今日殷勤之下,能换来一声谢字,自是惊喜至极。 惊雪望着韩显慢慢走去,终是长舒一气,收整起身上的倦意,将身子稍稍捋直,端坐于帐前,却是朝着帐中一处角落轻笑一声:“出来吧。” 忽然,一道黑影自那帐中梁上而下,伴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令惊雪微微蹙眉:“桦妹,怎么这般不注意,若不是我替你遮掩,那韩显怕是已经发现你了。” “哼,姐姐好不讲理,你在人前威风八面,让我去替你鞍前马后,还要嫌这嫌那。”琴桦扯下面纱,露出的是一张犹如嫩笋一般的精致面容,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妩媚之色,但却又不甚风尘,而是那种带着些许杀气的妩媚,自小刻苦训练,琴桦已然成了新一代烟波楼最得力的利刃。 惊雪看着琴桦妩媚得近乎妖艳的面容,稍稍有些动容起来,缓缓起身,一把将琴桦抱在怀中,将她可人的小脑袋搂在胸口,平日里的凶神恶煞早已不知所踪,此刻,却是万般温柔:“确是辛苦桦妹你了。”正自神色感伤之间,却觉怀中胸口之处微微有些柔软触感,妙手一推,却见琴桦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双手呈掌状正对着自己的傲人高耸。 “雪姐好不害臊,早知你在万军丛中坦胸露乳,想不到在这军中也是连亵衣都不穿,好生放荡啊,嚯嚯。”琴桦放声大笑,却似是故意挑逗着惊雪。 惊雪却是不以为意,冷声道:“这世上男子不过猪狗,这看得到摸不着的东西,越是吸引男人,越是令其破绽百出,不攻自破。你身为刺客,这道理还需我教?” 琴桦却是不以为意,只是欺上惊雪的身子,朝着惊雪的粉嫩耳垂微微一舔,笑道:“那刚刚那位韩将军呢?也是不过猪狗吗?” 惊雪被她一番挑弄,自是面露潮红之色,随着耳垂这一番遭袭,更是敏感,连带着被琴桦握住的雪乳之地都稍稍硬挺了几分:“亦不过是个臭男人罢了,啊…”话音未落,惊雪一声轻哼,却是琴桦愈发得寸进尺,将她那沾满匈奴大汗鲜血的手悄悄伸进了惊雪的白裙之内,甚为熟稔的绕过那对雪白矫健的玉腿,直达那羞人的蜜穴之地。这一番举措,却是叫惊雪尖唤起来,身子不由得随着琴桦的摆动而崩得笔直。 “快住手!”惊雪迷乱之下轻轻拉住琴桦的作恶之手,令她迟缓下来,稍稍舒了口气,惊雪忙道:“别闹了,小桦。” “无趣!”琴桦本见自己魅术之下,惊雪已无还手之力,但却终是被她醒悟过来,只得作罢,扭身嘟嘴道:“无趣得紧。” 惊雪却是对她极为宠爱,不急不恼的将她抱起,温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这般急着来我营中。” “你以为我想啊。”琴桦嘟嘟嘴道:“你那饮血军古怪得紧,我稍稍靠近便觉有眼睛盯着我,我绕了好大的圈才靠近你这主账,还有你那小猪狗韩将军也气人得紧,在你帐中鬼鬼祟祟,害我提心吊胆。” 惊雪笑而不言,她姐妹四人各有所长,她长于统军治兵之术,帐下将士自然虎虎生威,琴桦擅于刺杀隐匿之道,能在她军中来去自如,已是极为出色了。 琴桦抱怨几许,见惊雪毫无反应,心中更为气恼:“好啦,是小姐唤我回京城,很急!” “哦?京城有素月在,还有何急事?” “那却不知,我急着过来便是将这几日北漠动向告知,那拓跋元通无甚本事,能不能招揽各部精英都未可知,就算真被集结成军,也不过是你饮血营那群鬼怪的肚中之食,我这便去京城了,惊雪姐姐你可要好生保重!” “嗯。”惊雪淡淡一应,想着京城里的诡谲风云,竟生出一种无力感,这大漠战事不过尔尔,真正厉害的还是朝堂之争罢。 泰安城是江北一代有名的“武城”,自古出过不少朝堂名将与绿林侠客,而今日,便有一场绿林盛事在此举行,泰安城的北城城郊一带,一处庄园之中,无数武林人士络绎不绝,此处名为“望岳庄”,意有东岳泰斗之意,庄主名号唤作“奔雷枪”雷振,是山东泰安一带有名的好汉,为人仗义疏财,好结交各路英豪,因而在江湖上颇有侠名,而近日,由少林武当这对武林泰斗发起的“英雄会”便在此地举行。 江湖本就是依存于世道而生,世道太平,则江湖之上风平浪静,各路好汉或开山收徒,或报效朝堂,自有一番出路,而若是恰逢乱世,这江湖便成了是非之地,不但妖魔四起,作奸犯科,更有甚者暗中积蓄,等待时机揭竿而起亦是大有可为。而眼下,随着匈奴前番时日的大举犯边,一众西北异族趁机潜入中原,而近日,天山派一名晚辈逃回少室山下,向少林清玄方丈求助,道西域摩尼教崛起,竟是一夜之间攻破天山,四处屠杀天山派弟子,只有他一人得返中原求助。 望岳庄高台之上,正摆着三座大椅,其中一位便是这年过六旬的少林方丈——清玄。虽是年岁较大,须眉白头,但依然端坐于人前,自上而下给人一种庄重而不失亲和之感,他左手边坐着一位年约四旬的道长,一身褐色道袍配上其轩昂之貌,不怒自威,颇有长者之势,此人便是当今武林盟主,青牛观的现任掌教灵虚道长,清玄右手则坐着同样气色不逊于人的雷庄主,三人各自安坐于高台之上,身后各自有两名弟子照持,威严尽出。 而这高台之下,却是三面坐着各路武林豪强,与那台上三人方向合成一圈,将高台团团围住,这江湖武林豪门甚多,论武学渊源,有着武当、华山、峨眉、崆峒四派坐镇,论势力,又有南沈北陆两大豪门望族傲于人前,而若论人脉,当属乞儿遍天下的丐帮为首,各大宗门此刻尽皆汇聚于此,便也可知这“英雄会”的分量,其实这天山派偏隅一方本是无人问津,虽在当地有些名气,但也入不了这中原豪门的法眼,可那“摩尼教”的名字却是太过骇人听闻,令各派不得不慎之又慎。 “诸位!”却是当今武林第一人灵虚道长率先发声,声如洪钟,稍一张口,便叫嘈杂的高台四面安静下来:“今日承蒙雷庄主好客之情,能有幸邀集各路英雄汇聚于此,灵虚不甚惶恐。”这灵虚道长乃青牛观赵真人座下第四代高徒,为人一直谦恭有礼,此番大会,虽然甚为盟主,却是将少林清玄方丈置于首席,以示其尊。“众位汇聚此地虽是辛劳,但眼下之危,却是刻不容缓!”这一句却是语气颇重,足足将众人的焦点汇聚。 “难道摩尼教复起是真的?” “一夜之间荡平天山,除了摩尼教,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魔门派系有此能力。” 灵虚稍稍停顿,待得众人一阵议论后,缓缓出声:“不错,却是那三十年前的摩尼教,现世了!” “啊?”虽是早有传言,可一众豪杰却依旧倒吸一口凉气,三十年前的摩尼教可能所有人都已是忘却许多,可五年前那一役,众人却是记忆犹新。三十年前,摩尼教猖獗于世,正道武林以少林慧茗方丈为首,群雄皆出,与摩尼教战于总坛昆仑之巅,此战虽是尽诛摩尼教高手,但自身却是损失惨重,各派所余者皆不过一二人,甚至于许多门派就此陨灭,而慧茗方丈更是与摩尼教教主夜千纵缠斗至死,最终气力尽绝,同归于尽;而就在此役之后第二十五年,相传摩尼教教主遗孤潜返中原,暗杀各路正派高手已报当年之仇,正派英雄再度集结而出,最终便是这灵虚道长亲手诛除此魔,才有了这武林安定,而灵虚道长亦是凭借此战被尊为武林盟主,名扬天下。 “这摩尼教已在三十年前连根拔起,即便是五年前的夜百历作乱,亦是被盟主您尽数诛除,这,这摩尼教怎地又能复起而生啊?”崆峒派掌门何不休却是个急性子,率先议论起来,而相较于他,其他各派倒显得沉稳许多,除了长期以来低调沉稳的丐帮,沈陆两家自也向来只随众议,此时也是安坐于人前。 灵虚上前一步,笑道:“何掌门所言极是,灵虚身为盟主,未能防微杜渐,至天山派惨案发生,才知这魔教已然复起,却是惭愧,今日召集众位前来,一来与众位商议,早日集结再战魔教,这二来,灵虚自感才疏学浅,无力担这盟主之职,今日天下群英皆至,灵虚斗胆,请议再选有德之人担此重任!” “再议盟主?”这便是一言激起千层浪,台下再度一片喧哗,就连安坐不动的沈陆两家亦是开始互相琢磨、计较起来,这武林盟主虽是虚职,但也是武林之中除了少林派外最有分量之人,这天下习武之人自是对这武林之中的最高权力有些向往,可这些年此位一直被少林占据,此番再选,自是给了众人一个天大的机会。 然而机会并非是所有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武林盟主一位,最重要的便是以武服人,当年灵虚道长以一己之力斩杀摩尼教余孽夜百历,方能被尊为盟主,而今这武林,又有谁能担此分量呢? “阿弥陀佛”却是清玄方丈率先站了起来,清玄面色淡然,仿佛一切都与他并无关联,只不过这江湖各派一向以少林为首,此事甚大,他必须表明态度:“灵虚言重了,世上因果皆是轮回,这摩尼教生生不息亦非我等所能控制,此番魔教再犯,正是需你调度四方,合力奋战之时,此时更换盟主,并非明智之举。” “清玄大师说的是啊,灵虚道长,这当今武林,还有谁能比得过您的幻剑之道,若是由旁人来当这盟主,我雷某第一个不服。”清玄话音未落,雷振雷庄主却是抢先表态,果然,这灵虚道长这几年来威望甚高,众人还是不愿他就此卸任。 “对啊,盟主,还望三思啊!” 灵虚面露为难之色,台下众人虽是偶有异议,但皆被那“再任”的呼声所盖下,灵虚踌躇无法,正欲开口之际,却是一声惨叫传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嘣”的一声却是那后排之中飞出几道人影,众人定睛望去,却是那守卫庄门的雷家弟子被扔倒在地,而那庄门之上,却是走出两道人影。这二人一人身着紫衣劲装,手持一柄长剑,双目如炬,面色冷峻,傲气凌人;而另一人却是一名女子,身着绿衣彩裙,绸缎名贵,一派闺阁小姐打扮,这二人一前一后竞相而入,却是被旁人让开一条道来。 “来者何人?”雷振起身一呼,颇具威严。 那紫衣人却是侧目而视,朝着台上的雷振打量半晌,却是说出一句奇怪的话:“你不用剑?” “嗯?”雷振却是未料到来人有此一问,却是不知如何应答。 全场目光所聚,慕容尔雅却是有些不太适应,当即有些娇羞的躲在了紫衣人身后,小声道:“秦公子,这里,好像人有些多了,我们回去罢。” 秦风却是莹然一笑,转身朝着身后佳人说道:“你不是想看我用剑吗?这里便是好机会。”说完一个起身,如马踏飞燕一般轻盈而落,挺身于高台之上,他环顾四周,冷眼望着台下众人的诸多议论,漠脸淡然道:“我要比剑!” “紫衣剑!秦风!他是紫衣剑!”却是崆峒何不休认了出来,他面露苦色,众人皆知这紫衣剑三个月前曾寻他比剑,不出十招便败下阵来,此时再遇对手,不免有些悻然,然而在场之人却是无人在意起这桩小事,因为这近月来威名远扬的紫衣剑此刻意气风发的站在近前直呼比剑,而此刻又是关乎武林盟主之位的争议之期,倒是令各方掌门思索此中深意起来。 “秦、秦少侠,”这雷振闻得何不休提起,倒是收起了适才的傲慢之色:“今日是我辈小聚之日,未能邀请秦少侠自是我雷某的不是,但也因秦少侠居无定所之故,而今我辈正议武林大事,少侠若要比剑,不妨改日如何?” 秦风却是依然不动声色,傲道:“我刚刚听到,你们要选盟主?” “嘶!”秦风这一句却是引起一众非议之声,“果然,这小子就是来捣乱的。” “这个时候过来,这小子怕不是摩尼教的人吧?” 却是那右边一人率先站了出来,高声喝道:“我们确实在选盟主,但与你何干?” 秦风顺眼望去,却见此人面如冠玉,仪容不凡,浑身一件华服绿袍,更显贵气,正是那陆家的家主陆冠雄,这陆家早年便因一手好剑而流传武林,传至上两代,因陆家家长钻磨出一套冶炼兵器之法,故而成名于世,一时间不但吸引武林豪杰,更连大明朝廷都与之合作甚多,陆家也便顺势而行,几经运营之下,已成如今北方的第一大豪门。 “选盟主可须比武?”秦风却是不惧他身份,怡然站立。 而一旁的人群之中,却是有一乞儿打扮之人抢出声来:“武林盟主,自是选要武艺高强之辈。”众人望去,却是那丐帮帮主赵乞儿,此人年纪不大,在往日里大多寡言少语,可他向来与这些豪门望族不穆,故而此言虽是向着秦风,却是有意指向刚刚搭话的陆冠雄。 “好,那我便来争这个盟主!”秦风依然面不改色,顺着这赵乞儿之言而出,却是将目光对着那台上的灵虚道长,终是定了下来。灵虚亦是自这秦风出现之后,眼神便再未脱离,他久居武林高位,这些年来,已是很少有让他有兴趣比试之人了。 “哼!就凭你?”陆冠雄有些气急,这紫衣剑竟是未将他放在眼里,自始至终都未曾理会过他,再加上赵乞儿那一脸嘲弄之意,心中自是不忿,当即跃至高台,呼啸一声,全身华袍随着那一啸炸裂开来,却是露出内里的劲装武服。 “陆老板原来是有备而来啊。”赵乞儿又是一阵轻笑,陆冠雄却是不加理会,轻哼一声:“剑!”那台下陆家子弟一个轻掷,一柄银光闪烁的长剑便掷入陆冠雄手中,陆冠雄朝着一动不动的秦风言道:“陆某今日技痒,愿代盟主先与阁下比过一轮。” 秦风负剑而立,依旧只是望着灵虚,随口道:“我胜了他,你与我比?” 灵虚道长亦是面色平和,微微点头:“好!” 慕容尔雅眨着灵动的双眼,认真的看着场上的一幕幕,秦公子依旧是那样的潇洒,她虽不通武道,但却也能分辨得出场上二人的面色,那陆冠雄气喘吁吁,似是每一剑都拼尽全力,而秦公子全然不同,行进之间挥洒自如,好似随风剑舞一般赏心悦目,这般轻松写意的剑法比之那日燕京道上的一战更具美感,而秦公子亦不是嗜杀之人,这次比武更是留足力气,每一击都点到即止,终于不出三十回合,那陆冠雄一个侧身而击被秦公子洞察,接着便是一道残阳斜影般的落幕一剑,当那紫衣剑端停留在陆冠雄的胸口之上时,陆冠雄满面通红,却似又不愿相信。 “陆当家,此子修为不在我下,你输得不冤。”灵虚轻轻上前,缓缓别开秦风的剑,将陆冠雄扶了出来。 “陆某技不如人!”陆冠雄毕竟是一方家主,亦是明白当前形势,坦然认输,便也羞愧的步下台去。行走之时,还是狠狠的剜了一眼那丐帮赵乞儿。赵乞儿咧嘴一笑,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灵虚转向秦风,微微点头,他手中握着一柄木剑,朴素无华,但却又极为沉稳。 秦风凝神视之,冷声道:“好剑!” “紫衣,也是好剑!” 二人相视许久,均是凝神静步,不见动静,自二人上台对视的第一眼起,他们便知道,这一战,很艰难。而台下众人却是不解其意,嘈杂之音纷纷扬起,显是极不耐烦。 “噗噗噗”一声鸟翅扑腾之声传来,却是让秦风微微皱眉,顷刻之间,他已然率先出招。 紫衣剑以快著称,秦风一出招便毫不拖滞,宛若惊雷一般刺向灵虚,而这灵虚却是纹丝不动,静候着秦风的到来,待得秦风快剑近前,方才挥舞出手中木剑,剑心通明,那木剑旋转横扫之间却是将紫衣剑完全卷入其中,而秦风亦是随着剑意涌入一股莫名的幻境之中。 秦风默然而立,他的四周竟似是站着成百上千个灵虚,他毫无畏惧,提剑便是一顿横扫冲刺,但剑意之间已是略显急促,在灵虚的幻剑之道内,秦风固然能守住剑心,一剑一剑的驱散着眼前迷障,但心中似是有了些许羁绊。“噗噗噗” 耳边鸟鸣再度传来,秦风面色发狠,有些着恼的摇了摇头,却是不再执迷于在幻境之中继续冲击,而是转身撤走,收起了自身的剑意。 “我输了!”秦风挥剑入鞘,虽是落败,但依旧潇洒自如。 台下一片哗然,片刻之后却是掌声喝彩不断,无论如何,见证灵虚这一番幻剑之道击败这狂妄小子,显是更让在座之人能够接受一些,“盟主!盟主!盟主!” 台下立时响起山呼海啸,共贺灵虚的这一胜绩。 而那灵虚道长却是微微摇头,心中百感交集,坦然道:“可是有甚要紧之事?” 秦风不作回应,轻手一抬,那空中盘旋的一只白鸽却是缓缓落在他的手臂之上,秦风熟稔的从白鸽腿上取出一道精致的卷信,微微打开,却见那信纸上书着一行清秀的黑字:“太子遇刺,速回燕京!”秦风微微一叹,举剑而拜:“改日再比!”瞬时跃下高台。 “秦公子?”慕容尔雅见他神色不愉,似有大事发生,上前关怀道。 “走,送你回去!”秦风亦不多言,心中却已是开始牵念着京城中的人儿。 二人踏马而行,很快便至泰安的一处宅院,此处正是慕容尔雅的叔父府上,她母女二人遭逢大难,幸得秦风搭救至这泰安府,暂且居于叔父之家,出门在外没有了府中的拘束,尔雅自然乐得伴着秦风踏足山水,更是偷偷瞒着母亲来瞧瞧这久负盛名的武林大会,几日来相伴相随,慕容尔雅对这仪表不凡的秦风秦公子不免生出一丝依赖之感,骤然分别,自是颇为不舍。 “秦公子,真的不与我们一起同行吗?”慕容尔雅本也是京城人,本计划在叔父府上稍歇几日便随母亲进京的,可秦公子这般突然,倒令她不知如何是好了,心中竟是萌生想与他一起走的念头。 秦风亦感慕容尔雅温柔体贴,一路相伴下来倒也将她看作个妹妹,答道:“有些急事,待处理完后,你便也回京了,届时再找你同游。” “那,便说好了!”慕容尔雅莞尔一笑,有秦公子这句话,自是让她舒怀不已,她生在大户人家,自然是要守些规矩的,一想到刚刚的些许女儿家心思,不由羞得低下头去。 “那我便告辞了,京城再会!”秦风策马转身,一路向北。 “秦…”慕容尔雅疾呼一声,却见秦风已是走得老远,旋即声音低了下去“秦公子,一路顺风啊!”声音轻不可闻,但却句句挂心。 京城已是全城戒备森严,每个关口都有严备把守,只进不出,几乎已成了一处牢笼。 太子在自己寝宫遇刺,是何等的诡异,皇帝下令全城戒严,亲自彻查此案,据闻太子宫内的一众人等皆下了大理寺,若不是还未查出些端倪,这些人怕是早已人头落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天子亲历丧子之痛,岂能不一查到底。故而,京城之内,人心惶惶,处处可见暗访之人。 而便在京城小巷深处,素月的小宅之中,却是不合时宜的传出一阵银铃儿般的娇笑之音。 “咯咯,小花儿的胸可是越来越挺了,快叫我揉揉。” “小花儿,你的魅术看起来又有了精进,来来来,我们来切磋一二。” “诶,小花儿,你别以为躲在慕竹后面就没事儿了,今晚你必须跟我睡。” 小厅之内却是群花耀眼,一身素衣的素月神色木然的端坐于琴座之上,双手抚摸着那柄焦尾,面无血色,看得出神。而那一身黑衣的琴桦已是归来,虽是劲装紧身,但完全掩盖不住她的魅力,反而这紧致的打扮更是勾勒出了她的曼妙身形,而在惊雪面前收放自如的她此刻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蜷缩在一道丽影身后,小嘴微微翘起,面上却是有些害怕之色。而她的对面,正是那与慕竹小姐畅聊于皇宫高筑之上的红袍丽人。 这红袍女虽是浓妆艳抹,风姿绰约,但却生得一幅我见犹怜的绝美容颜,举手投足之间勾魂夺魄,就连琴桦素月与之一比,都稍逊了几分,尤其是这红袍女虽是身材纤瘦,可偏偏胸前那一对巨兔却是无比高耸,虽是红袍裹身都难掩其峰峦凸起之势。这红袍女名唤南宫迷离,看似弱不禁风,但却是云南苗疆一族神祭司的掌舵人。而这南宫迷离最擅施蛊魅惑之法,生性更是有些不羁,因而对自小修习魅术的琴桦颇多关注,古灵精怪的琴桦在烟波楼里本也是混世魔王的存在,可每番遇到这南宫迷离,便似是老鼠见了猫儿一般,规规矩矩起来。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收敛些。”仙音悦耳,却是琴桦身前的慕竹所吟,慕竹面色平淡,无喜无忧,正如身上的琉仙裙一般白净无暇,南宫向来无规无矩,随心所欲,可眼下素月正是黯然神伤之际,实在不宜过多调笑。慕竹缓缓轻移,步履之间更是神韵十足。 “素月,过去了!”语音温婉却似是暗运修为,一股舒缓之意即刻便在素月体内蔓延,倒令素月心中释怀许多。 “小姐。”素月抬起头来,木然许久的脸色终是有了些神采。望着这世上最无可比拟的神仙小姐,素月缓缓将头靠了上去。慕竹亦是温柔的将她抱在怀中,裹着白袖轻纱的右手微微抬起,露出一截细腻光滑,轻轻摇曳,抚摸着素月的长发:“放心,有我们的。” 琴桦与南宫迷离在这一幕下倒也不好在多嘻戏,纷纷安坐下来,倒是琴桦无意的咕哝一句:“也不知姐姐什么时候到,姐姐要是见到素月这般情景,定然要掀翻这燕京城的。” “小姐!”一声清冷之音淡淡传来,自那宅门之后走出一道紫衣人影,身负长剑,面色冷峻不凡,却是那江湖近起的风云人物——紫衣剑秦风。 “枫儿(姐姐)!”宅中几女纷纷侧目而望,眼中尽是柔情。 第五章:千军变 皇宫大院此时已经戒备森严,四处都有御林军层层护卫巡视,尤其以东宫一带最为密集,储君遇刺,关乎国运,听说已经有数十位宫女太监挨不过刑罚已然惨死于狱中,皇家罹难,不止是宫廷动荡,整个天下,都将是一场罹难。 太子宫侧,沿着青石板路以下,同样是一间被御林军包裹着的小院之中,却是有别于其他院中的金碧辉煌,此间却是清新澹雅许多,院内各处种着些许盆栽野竹,伴着其里间的小池浅水,倒是多了几分宁静之意。 一名十岁左右的稚童卧坐于草地之上,愁眉不展,安静的想着些什么。 “还在想你皇兄的事吗?” 一声苍老而雄劲的声音传来,萧启却是不见丝毫波动,已是习惯了这种声音的他翻了翻身,眨了眨童真而懵懂的眼睛,憨然问道:“师傅,你知道是谁害的皇兄吗?” 萧启四周空无一人,谁也不知萧启在与谁说话,但你苍老声音依旧清晰可闻:“知道与否又有何意义,他是天子之命,却无天子之运,而你,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可我想太子哥哥,呜呜。” 萧启不由得念起平日里四兄妹间的嘻戏玩闹,太子哥哥最为平和,处处让着他与姐姐,就是一向不睦的二哥,太子哥哥亦是礼让有加,而转瞬之间,他却了然无踪,他们都说太子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日你说在灯宴之上看到了两个神仙姐姐?” “嗯,好像是两个,又好像是一个,徒儿也分辨不出了。” “那自是两个了,叶清澜修为已破天境,你的『圣龙瞳』能依稀看个影子已属不易了。” “那这两位神仙姐姐能救我太子哥哥吗?” “烟波楼即便神通再强,起死回生之事终是非人力所及。” “烟波楼?她们也跟素月姐姐一样,是烟波楼的人?” 苍老声音忽然默不作声起来,显是烟波楼三个字勾起了他的太多回忆。 沉默少许,缓缓开口:“徒儿,若有一天师傅不在了,你务必记着:即便天下人都负了你,烟波楼也不会负你。” “噢。”萧启懵懂的点了点头,心中回忆着那日所见到的两位神仙姐姐的身姿,想到烟波楼这个名字,想到了令姐姐十分欣赏的素月姐姐,又想到了,本该与素月姐姐成婚的太子哥哥,不由得又低下头来。 “启儿!”一声温婉的呼声传来,萧启应声而起,便见院中走来一位宫装妇人,立刻回声道:“母亲,我在这里。” 那妇人一声轻粉澹装,却是生得婀娜多姿,说是妇人,实则像是青春少女一般皮肤白嫩,款款步入草地之上,见得萧启在这躺着,不由皱眉道:“怎地如此无矩,眼下宫中动荡,你父皇焦头烂额,若是让你父皇见到你这般惫懒模样,岂不更为烦闷,快随我回房歇息去罢。” “好的,母亲!” 萧启自是熟悉母亲脾性,她母亲淑妃自入宫以来一向谨言慎行,虽是得当今圣上宠爱,又有了皇子萧启,但依旧不敢倨傲,这后宫之中,先有太子之母明德皇后早逝,现有萧逸萧念之母宣妃统领东宫,如今太子一死,他母子二人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二人一前一后出得小院,小院便也更加安静起来,一阵清风拂过,带起阵阵柳叶飘落,而便在柳叶拂地的一瞬间,一个杨柳老树的顶端,却是一阵微微耸动,一名老者骤然起身,神色紧张的望着四周。 “果然是你!” 一道清音传来,老者本是紧张的思绪稍稍松了几许,但念及来人身份,面色又变得为难起来。 心怀怅然,幽幽道:“你便是慕竹?” 慕竹依旧为现身形,似是根本不在此间一般,但她的每一声轻吟都如仙乐一般,清透明快的传入这老者耳中:“萧启却有几分天赋,他的『圣龙瞳』已然能瞧出我的踪迹。” “他不止有天赋,他日后必是天下雄主!”这老者本是沉默不言,但谈到萧启,却是不由得精神振作起来! “哦?这便是你杀萧驰的理由?”慕竹冷声质问,不怒自威。 “慕竹是认为,这深宫之中,除了我,再没人有本事能杀太子了?”老者亦是冷声一嗤,却也没来由的就地躺下,于这杨柳顶处卧榻而眠。 “欧阳迟,我该信你吗?” 老者经此一问,却觉五雷轰顶,卧坐于树上的身躯微微转了过去,背对着叶清澜,老泪瞬时滴落下来,三十年前的种种往事纷纷涌上脑海,沧海岁月,终是再见故人。 “慕竹小姐,太子之死只不过是皇家之事,你烟波楼真要过问吗?” “我烟波楼虽无意皇家夺嫡之争,可萧驰是我为素月选的夫婿,此事,恕慕竹不能坐视不理。” “还望慕竹小姐三思!” “欧阳迟,你莫不是忘了三十年前的事了?” 老者再度陷入沉思,待得风声响起,叶清澜已然远去,他才微微摇叹一声,彷徨无措。 月夜清风,当一处诡异的柔风划过之时,守备的御林军士均感困顿不已,不由得两眼无神,竟是纷纷睡倒,而两道黑影飘下,迅雷之速直奔东宫房中,一口翡翠棺木立于堂前,四周再无一人。 琴桦点起了火烛,微微走得近前:“哎,可怜了我这短命姐夫,福缘太薄。” 而一旁的南宫迷离却是收起了往日的玩闹心思,此刻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萧驰的尸身,只见萧驰尸体之中微有起伏,胸腔之所略微有着上下呼吸之感,而观其面色与肌肤,显然是死得透了,这般诡异的模样到叫琴桦一阵恶寒:“太子姐夫,你便是冤魂寻仇也不在此刻罢,我等奉小姐之命是来帮你报仇的。” “乱喊什么!” 南宫迷离嗔怒道,却是突然出手,一掌击向萧驰尸身胸口,突然,萧驰小腹一缩,嘴部勐地张开,一条赤红色的血虫自嘴中飞出,甚是恶心。 “啊!” 琴桦惊叫之余,却见南宫迷离玉手一伸,一把捏住那赤红小虫的三寸之地,另一手一个翻滚,却是掏出一个小盒,立时将那小虫掷了进去,紧紧合上。 “这是?” “蛊中死神!噬心蛊!” 南宫迷离面色沉重,缓缓答道。 已是寅时,天色仍旧漆黑,燕京城中再无一丝光亮,此刻,应是常人熟睡之时,而燕京城郊的一处小庙之中,却散发着隐隐的烛光。 两道光影咻的一声,正落在这破庙门前,却是两张一模一样的绝色面容。 琴枫依旧穿着男装,依旧紫衣冷傲,剑不离手,杀气盎然,而妹妹琴桦却是灵动几分,手中正握着一个红色锦盒,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姐姐,看来便是这里了?” “嗯。” 琴枫与琴桦本就是双生儿,为了让姐妹们好辨认,自幼时便习惯了男装打扮,但性格却越发冷漠少言起来,常年以男装示人,故而江湖上化名唤作秦风。 二人均是身手矫健之辈,互视一眼之后径直向破庙同时奔去,刚入门口,便觉一股诡异吸力扑面而来。 二人虽是有些防范,但这股吸力太过诡异,刚刚入得门内,只觉全身都在向里靠近。 “小心!” 琴枫大叱一声,紫衣剑破鞘而出,一剑横扫,却是将破庙门口上的横梁勐地斩成两截。 “姐姐,那边还有!” 琴桦眼力亦是不凡,在姐姐一剑之下瞬间发现横梁之上的一只褐色小虫被这股剑气斩落,而眼尖的她自然不会放过这破庙中的其他横梁,果然,便在这内屋横梁之上,依旧有着几只小虫缓慢爬动。 琴桦心随意动,手中不多时已是出现几枚银针,素手一掷便是漫天飞针,顷刻之间便将那几只小虫刺杀。 二人终是停止了这股诡异吸力,然而此刻却是已被吸至了这破庙之中,蓦然一声“崩嘣” 的窗响之声,琴枫回过头来,只见破庙门口不多时落下一只黑色小虫,这小虫不断散发出“咕吱咕吱” 的声响,定睛望去,小虫颈部更是不断肿大,琴桦勐然意识到了什么,环顾而望四周再无出路,意欲再度飞针出手。 “哼!烟波楼,不过如此!” 一声雄厚而阴森的声音自庙外传来,令这琴枫琴桦姐妹二人心头一颤,显然,她二人皆已入彀。 一名全身黑袍笼罩着的老人自庙门外走出,手中一根墨黑色蛇杖悠然一指,那破庙门前的小虫瞬间鼓胀,只听“轰隆” 一声,犹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巨响传来,整座小破庙立刻瓦砾乱飞,烟尘飘散。 “万磁蛊配上这爆裂蛊,别说你烟波楼,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们。” 黑袍老者张狂大笑,显是对自己的手段颇为自信,肆笑之间扬起袍中黑帽,正是那与吴越萧逸密谋之人。 “我可当不起大罗金仙的称号。嚯嚯!” 一声娇笑传来,黑古洋溢着的笑容瞬间拉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破庙之中,两道丽影正缓步走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黑古喃喃自语,满脸的错愕之色,这时,他才稍稍反应过来,面露惧意的转过头来,他的身前,红衣盛放的南宫迷离在皎洁月色的衬托之下越发娇艳明亮,然而,他却对着这份美丽毫无留恋,而是身躯不断颤抖,双腿渐渐摇曳起来,终是,“扑腾” 一声,他跪了下去:“娘娘,娘娘饶命!” 南宫迷离脸色并未有丝毫波动,彷佛与她无关一般的呢喃自语道:“爆裂蛊纵是威力再大,我不让她们死,她们便死不了。” “娘娘息怒,小人知错,小人自不量力,胆敢挑战娘娘蛊神天威!” 眼前之人教黑古再无半点斗志,神秘莫测的黑古道长此刻宛如奴仆一般不断的磕头乞怜。 “小枫小花,走了。” 南宫澹澹一句,转过身去不再对这黑古望上一眼,自有琴枫琴桦二女上前压着他前往小姐处问罪。 琴桦的手刚刚触至黑古,黑古乞怜的面目忽然露出一丝阴狠之色,琴枫见势不妙,伸手一把擒住,却发现那黑袍空空如也,再无其人,而眼前,近在咫尺般的黑古顺势而奔,其速之快,若不是那黑蛇杖还残留了一丝黑影,她姐妹二人还真不知黑古踪影,黑蛇杖迅雷而来,直奔着背身而行的南宫,蛇杖之首顷刻之间已是嗷嗷唤醒,显是剧毒无比之物,而此刻的南宫却是依然好似并未察觉一般,依旧缓缓前行。 “小心!” 琴枫琴桦同时出声,眼看那剧毒蛇杖已至南宫身后,二女不由惊呼起来。 而黑古亦是发出得手的笑容,挥舞着蛇杖狠狠一指:“去死吧!” “啊!”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传来,琴枫琴桦惊悚之间仔细瞧去,却不似南宫那娇魅的女声,而似是,黑古的声音。 南宫依旧没有回头,只是身躯停了下来,澹澹道了一句:“黑古,神祭司的千蛊乱神井,便是你的归宿。” “啊!” 黑古已是无法回应南宫的这番宣判,他依旧无法相信,自己培育的黑蛇蛊杖,在面对南宫之时连宣战的勇气都无,还未靠近,他便被蛇蛊反噬,如今蛇蛊已入骨髓,虽不至于取他性命,但也叫他痛不欲生,在地上不断翻滚。 “陛下,太子已故,朝政不可不复啊!” 一声哀嚎响起,却是那乾清宫大殿外的群臣相依而跪,以左相吴嵩为首的文武百官齐齐跪扶于宫殿外,共同奏请圣上临朝。 而乾清宫大门紧闭,显是皇帝萧烨哀思太子一事,不愿见人。 “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又正值壮年,当务之急,是恢复临朝,立二皇子萧逸为太子,以安国事。” 吏部尚书吴廉当先带头喊道,却是引得一众官员齐声附和,声势犹大。 而以右相为首的慕容章慕容巡父子却唯有默默跪扶,静候着圣上尽快临朝,虽是不忿吴廉一系此刻提出立二皇子之事,可眼下让圣上早日还朝要紧,自也不会多说。 便在群臣跪倒苦等之时,从侧门却是跑来一位家丁打扮的仆人,这仆人跑得极快,直熘熘的奔着吴廉尚书的方向而去,而宫中守卫也似是知道他是尚书家的人,也未作阻拦便也放了前行,这小仆紧张兮兮的在那吴廉身边耳语几句,吴廉立刻脸色大变,径直走向前面的父亲吴嵩。 “陛下,太子之死,老臣已有了新的线索!” 吴嵩听得儿子消息,眉目一转,立刻出言高呼,群臣尽皆惊奇不已,这太子之事如此诡异,却不知左相哪里来的线索。 果不其然,乾清宫门微微开启,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传,左相吴嵩、右相慕容章进殿!” “陛下,臣打听到消息,说太子之死之所以过于离奇,实则是中了那南疆的邪术啊!” 吴嵩声泪俱下,语出惊人。 “什么邪术?” 萧烨不置可否的回道。 “这个,臣还未有所知,只是刑部这几日来发现,二皇子萧逸宫中近来常有一黑袍之人出入,其人行迹鬼祟,太子事发之后又了无音讯,故而有此推测…” “住口!” 萧烨大喝一声,盛怒之下急得将手中的茶皿掷下,摔得粉碎。 “圣上息怒!” 吴嵩与慕容章同时跪倒,慕容章心中难免悱恻,众所周知吴嵩一贯支持二皇子,刚刚在殿外自己派系甚至还为册封萧逸为太子之事呼喊,怎么转个身来,便又将这杀兄之名指向二皇子?当即也一改往日里二人的争锋相对,转而进言道:“陛下,太子之死却是太过古怪,这巫蛊之术又太过离奇,叫人难以置信,但既然事涉二皇子,还望陛下慎重处理,臣斗胆提议:让烟波楼的素月姑娘来查此事,也好对烟波楼有个交代。” “不必了!” 一声肃音传来,却是那一身寡白的素月自宫门走进。 萧烨定睛望去,素月本也是天姿国色,加之孝服披身更显娇俏,然萧烨的目光却丝毫未在素月身上停留,因为,他认出了叶清澜。 “慕、慕竹?” 萧烨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一股惧意,随着叶清澜的缓步靠近,不免语音颤抖。 叶清澜气质卓绝,一进得殿上便把众人目光全部吸引,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显出一股缥缈之气,她紧紧地凝视着台上的萧烨,凝视半晌,终是微微作礼道:“叶清澜,拜见叔父。” “清澜,快,快请!” 萧烨有些激动,急忙起身而迎。 而叶清澜却并未再过多理会,只是缓步行至殿中,轻谈道:“清澜此来,只求陛下能给烟波楼一个交代。” “清澜有何需求,尽管开口。” 叶清澜亦是不再回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无喜无悲,却又散发出无形的威严之气,竟是将殿中之人尽皆盖住,什么九五之尊,什么位极人臣,在这烟波楼主面前连呼吸都似是有些沉重。 几声脚步传来,众人才抬起头来,却见着一紫一黑一红三道丽影步入殿中,而那黑衣少女的手中,还押着一名黑袍裹身的老道。 几女入得殿中,尽皆朝叶清澜走来,那黑袍老道难忍腹中疼痛,不免行走之间有些滞缓,琴桦见拉扯费力,便是一脚而出,直将他踢入那殿中正中之处,斥道:“快说,谁指使你害的太子!” “什么?” 右相慕容章惊异莫名,刚刚闻得蛊术这等奇闻轶事,此时便又让人指出这眼前之人便是害死太子的凶手,怎不叫人惊异:“敢问仙子,他便是杀害太子的凶手?” 慕竹澹澹的望了一眼慕容章,久不出声的她却是正声说道:“正是!” “是,是二皇子,是二皇子指使在下下的蛊,是二皇子道出的太子的生辰八字,是他托人将臣配出的蛊虫投入太子的茶盏之中。” 黑古疼得在地上不断翻滚,生死在前,再也顾不得后果,一股脑儿的将真相往外倒出。 “孽障!逆子!” 萧烨怔怔的喃喃念道,显已是知道了烟波楼这次的来意,当即大喊道:“来人,把那逆子给朕押来。” “父皇!父皇!” 萧逸哭丧着脸跑了进来,一见得殿中众人,尤其是跪在地上打滚的黑古,脸色立刻大变,瞬间跪倒在地,爬行着向萧烨哭喊道:“父皇饶命啊,父皇!” “逆子!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逆子!” 萧烨气急,见萧逸举止已然知道真相,当即大吼道:“畜生!” “父皇,儿臣是受了这妖人蛊惑,只以为那蛊术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会致死啊,儿臣,儿臣冤枉啊!” 萧逸已然爬到了萧烨脚下,不断抱着萧烨的腿哭泣求饶。 萧烨气得一脚将他蹬开,颤抖的用手指着萧逸吼道:“你,你,你这个时候还在狡辩,真是愚不可及,来人,给朕拖下去,交给刑部,不,交给左相亲自过问。” 吴嵩似有深意的望了一眼萧烨,当即跪倒:“臣,遵旨!” 说完便示意宫外侍卫进得门来,欲拉着萧逸就往外离去。 “且慢!” 一声轻叱,凝立许久的慕竹仙子微微张口,便是引得场上众人一滞。 叶清澜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问道:“敢问叔父,接下来可打算如何处置?” 萧烨微微错愕,旋即答道:“自是查明真相,严惩这残害兄长的不孝逆子,以正视听。” 叶清澜轻轻一笑:“叔父,你知道我说的处置不单单指此事。” “啊?”萧烨仍然不知所云。 “三日灯宴之前,我烟波楼素月前来,向陛下说了何事,陛下忘了吗?” 叶清澜语音加重,已是不再称“叔父”,而是改称“陛下”了。 “这、这”萧烨语带吞吐,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而深谙臣道的吴嵩与慕容章互视一眼,急忙揣起袖子扣首道:“下官告退。” 正欲离去,却听得慕竹澹然一句:“二位大人慢走,慕竹有些话要说,还望二位做个见证。” 这二人彷佛被定住一般,都这烟波楼主的话语竟似毫无抵抗之意,只得退回身来,静候着仙子的佳音。 “五个月前,匈奴扣关之际,陛下令太子于寻我烟波楼,我烟波楼秉承祖训出手以援,如今国难已除,在灯宴之前,素月亦道出了我烟波楼的要求——令陛下禅位于太子萧驰!” “什么?” “你,你们大胆!” 吴嵩与慕容章二人均是不由得惊呼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佳人,却依然不敢相信,这烟波楼竟然敢指使当今陛下主动禅让皇位,可转念一想,那日灯宴,陛下所诏,难道?一念至此,二人同时转过脸去望向萧烨。 只见萧烨面露苦色道:“朕不是应允了吗。” “那眼下太子身死,二皇子入狱,你的皇位该如何自处?” 叶清澜语声更重,已然将称呼改为了“你”。 “这?” 萧烨吞吐而言:“朕先暂时…” “我若不允呢?” 叶清澜出声打断道。 “大胆!” 慕容章终是忍不住呵斥道:“你一介民女,安敢指使皇家之事。天子更迭,关乎国运,岂可轻言禅让。” 叶清澜却是不由得轻轻一笑,望着龙椅之上惴惴不安的萧烨道:“这便是你的回答?” 萧烨勉强沉住些气,郑重道:“太子遇难,二皇子萧逸亦是不孝之徒,此刻朕责无旁贷。” “哼。” 一旁的南宫迷离却是嗤嘴一笑:“说得好听,若不是有你背后指使,他一个区区皇子,又有何能力请得我南疆蛊师,又有何能力在这皇宫之中兴风作浪。” “荒唐!” 慕容章听得大怒,大声斥道:“你是何人,安敢在殿前挑弄是非,太子之死,二皇子也已认罪,又干陛下何事?” 南宫迷离却是冷笑一声:“我是何人?慕容章,我南宫家祖还在的时候,你还得唤他一声将军,而今却在故人之女面前大放厥词,好不威风。挑弄是非本就是他萧家的惯用手段,而今,不过故技重施罢了。” “南宫?” 慕容章听闻这个名字,立时止住了声响,大明朝开国只有一个南宫,那便是镇南王南宫烈,其人英勇善战,于开国之初立下赫赫战功,后平定云南苗疆叛乱被封为镇南王,而后世代驻守苗疆,却也永不面朝,近年来已被朝中遗忘了。 “小姐。” 慕容章尊称一句,昔日南宫烈封王之时,他还是先帝帐下的一名文吏,而今见到故人,却是颇多感慨。 而便在他二人对峙之时,一旁的萧烨与叶清澜早已对视多时了,萧烨已然不似开始一般唯唯诺诺,此刻的他已是站得笔直,眼神深邃,语态之中竟是带着一股幽深之意:“慕竹当真要追究到底?” 叶清澜却也毫不退缩:“皇位一事,烟波楼可以不追究,你贪恋此位,若能为天下造福,自是幸事,若有一日祸乱天下,也与我烟波楼再不相关,可萧驰是我为素月选的夫婿,而今他死于萧逸之手,那此事我烟波楼便不能不管。” “那你意欲何为?” “我要将他带走,让素月处置。” “若朕不允呢?” 萧烨语气突变,面色逐步狰狞起来。 伴着这一句,几人突觉脚下大地略微有些震颤,只听得这乾清宫外人头涌动,金戈之音逐步响亮起来。 叶清澜依旧平澹如水,冷声道:“那便试试。” 丽影轻转,惊鸿翩翩,叶清澜的一个转身都美得令人窒息,出得大殿,看着殿外剑拔弩张的御林军士,萦绕一笑,却是毫无畏惧的向前而行。 琴枫与琴桦分别擒住那瘫倒在地的黑古与萧逸,与南宫迷离、素月各自跟着慕竹向外行去,五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行走于殿外的千军之中,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彷佛在她们眼中,根本未将这群军士放在眼中。 “圣上有旨:烟波楼伙同妖孽行刺太子,视为谋反!” 殿门吱呀一声紧紧关上,一名老太监不知从何地冒了出来,尖声呐喊,殿外军士闻言大振,山呼:“杀!杀!杀!” 山呼海啸,上万御林军个个黑甲嶙峋整齐划一的挥舞着手中的长矛,有序的向着已走至中心位置的烟波楼五女冲来,若是寻常之人,早被这汹涌的气势吓破了胆,可是,令后人无法想象的一幕终是在这乾清宫外开始了。 慕竹行至最中,白衣缥缈的她毫无波澜的一往无前,她的身侧,南宫迷离两手悠然的提着萧逸与黑古,彷佛牵着两支弱不禁风的小虫一般轻巧,跟着慕竹的脚步,笑意莹然。 她两的前后,却是不断有人群飞舞,琴枫已然化作江湖上威名远扬的紫衣剑,紫衣剑出,必是流光血影,轻提横扫之间便是长矛尽断、甲肉尽碎,那一股紫色的无形剑气,更是震慑得后围之人毫无战力可言;琴桦走在所有人的后面,眼神机敏,随时预防着有趁虚偷袭之辈,她的手中变幻莫测,时而是飞刀乱舞,时而是银针散发,纵是万千军力,也没有一人能靠近她们周身半步,更诡异的是琴桦腰间一盘四角风火镖,旋转而出,迅如闪电一般在人群脖颈之间肆意穿梭,却又诡异莫测的回到她的手中,生生不息,每一次出镖便是数十人抚颈而倒,更是减轻了慕竹南宫左右的压力。 虽是千军万马,但依旧未有办法阻拦她们的离去,不知何时,萧烨已然战至殿门之外,远远的望着这骇人的一幕,声音颤抖道:“韩韬何在?韩韬何在?” 一名甲胄裹身的老将快步跑来,面色不愉,堪堪行了一礼道:“陛下,老臣在!” “这便是你掌管的兵部?这便是朕的御林军?” 萧烨近乎发狂的吼道:“一万人的御林军,都拦她们五个人不住?” 韩韬虽是心中滴血,但也面不改色:“陛下,贼势强大,老臣自认前所未见,但她们一刻未出得这紫禁城,老臣便不会轻易认输。” 旋即起身,一脸不忿的吼道:“弓弩手何在?”,身旁自有传令兵摇旗呐喊,便见那长矛御林军身后忽然又多了上千名弓弩箭手,倚着前排之势,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萧烨面色又有一些变化,微微犹豫道:“她们都是…” 旋即想到若不用弓弩,这等闲之人又有何能力能擒拿这群绝世高手,只得将“活口” 二字吞下,小声道:“可能护住二皇子?” “陛下,当断不断,乃兵家大忌啊!” 韩韬却是军人血性,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即不再等候萧烨之令,吼道:“放箭!” “簌簌”上千支飞箭如流星一般射出,直飞天际,又于空中校准一般,向下直坠而落,直朝这中心几女飞去,飞箭无孔不入,若是这上千支飞箭袭来,纵是琴枫琴桦武艺再强,亦是难挡这万箭穿心之威。 便在箭雨落地破体穿肠之时,一阵仙乐响起,萧烨凝神望去,却是那素月不知何时已然跃于高台屋檐之上,全身白衣丧服,双腿盘坐,手中竟是抚摸着那憾世名琴——焦尾,她在弹琴,这琴声悠扬动人,一阵阵金色气浪自琴间散出,立时便将这箭雨软化,这箭雨还未落地,便似忽然折断一般,纷纷瘫软而落,而那围得水泄不通的上万御林军,纷纷手足无力,再无斗志!“这?为什么会这样?” 萧烨再度发狂,可事实便在眼前,上万御林军士,已然溃败!慕竹澹澹的看了一眼屋檐之上的素月,稍稍宽心许多,素月向来睿智,虽是初涉情关,好在还算看得开,眼下这琴声虽也有些哀思之意,但其乐魂还算开朗,足见素月已然走了出来。 御林军士在琴枫琴桦飞舞厮杀之下已然胆寒,再经素月一曲已无再战之力,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慕竹五人悠然离去,出得宫门。 萧烨愤怒的扯过韩韬的胸前金甲,吼道:“你不是说你能擒住她们吗?你的办法呢?” 韩韬面色憋得通红,气急之下竟是不顾君前规矩,抽出腰间宝剑,朝着身后侍卫吼道:“跟我走!” 言罢大手一挥,一齐朝着暮竹出宫方向奔去,萧烨亦是心有不甘,便也唤了侍从,一齐跟了上去。 出得宫门,却是这燕京城有名的正街所在,本是喧哗繁盛的街道之上,此刻更无一处人烟,兵部尚书韩韬早已下令戒严,全城百姓一律不得外出,但也有好事者躲在门后偷偷打量着这诡异一幕——上万御林军士目送着五位娇艳动人的弱女子缓缓出城。 五女虽是神通,但也终究是凡人,面对这紫禁城的步步杀机,终是一步步走出城来,出得这威严壮丽的正南城门,琴枫琴桦各自归剑收刀,素月亦是微微在怀中的琴上抚摸一阵,稍稍松了口气,便连看似神色轻松的南宫迷离亦是将手中人质往地上一扔,忍不住嗔怨两句:“这两个家伙真沉,若不是他俩,姑奶奶我今日可要好好舒展一下筋骨。” 慕竹却不理她,她微微闭眼,似是静静的等着什么。 “咚咚咚!”一阵鼓声响起,众人却是惊异的望向城楼之上,却是那兵部尚书韩韬亲自上城击鼓,他面色凝重,显得极为不甘,可鼓音之间却又带着一丝丝兴奋之意。 “不好!还有埋伏!”素月突然明白过来,当即将宝琴架起,琴枫琴桦各自再度抽出兵刃,已应着即将带来的埋伏。 “咚咚咚咚!”再一轮鼓声响起,这一次,却是来自四面八方,便在这燕京南城之下,千军万马从各个方向一众围来,人头攒动,马声震天,萧烨自上而望,只觉那烟波楼五女宛若尘埃一粟,在这千军万马之中太过淼小。 “秉陛下,这燕京临近州府的将士尽皆到此,老臣不信,她烟波楼既非鬼神,又有何能耐逃脱而出!” 韩韬一鼓作罢,当即向萧烨汇报。 萧烨看着这千军围涌场面,心中大喜,当即激动得朝下方吼道:“慕竹,你输了!” 叶清澜闭着的眼缓缓张开,澹澹的望了一眼城楼之上的萧烨,轻声一笑:“是吗?” 萧烨只觉胜券在握,继续喊道:“你辅佐于朕,今后听朕之令,扫清六合,壮我大明天威,朕便放过你等。” 不知何时,萧烨紧张的思绪悠然放下,望着城下动人的五道丽影,浑然之间,脑中却是荡出一丝丝淫邪之念,但终究碍于局势,将“从了朕” 改为“听朕之令”。叶清澜眼神越发清澈动人,脸上的笑意却是更甚:“只要我出言听你之令,你便下令撤军?” “朕相信你慕竹,朕知道,叶家的后人,绝不是出尔反尔之人!” 萧烨大声吼道,却是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叶清澜却是不再应答,而是微微闭眼,不发一言,稍顿几许,凤目突睁,朝着南宫迷离手中已是吓得瘫软不已的萧逸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念道:“那你可记得,我曾说过——我要将他带走!” 其声虽轻,奈何慕竹修为惊人,这一声之威,足以撼动千军,众人只觉天旋地转,万马齐啸,便在这人心慌乱之时,韩韬忽觉脚下震颤不已,久经战阵的他立时色变,当即跑下城楼,顾不得身份,竟是亲自俯下身去,听着地面的动静! “咚咚,咚咚”这一次却不是鼓声,而是那久经战阵的战马齐踏之音,韩韬眺目远望,只见北部烟尘之间,一股黑甲大军汹涌袭来,其势如虎,其速如狼!待得近前,韩韬更是吓得瘫软在地,军中更有耳目较好之人已然辨别出了这黑甲大军的标识,黑甲军中一支黑色战旗随风摇动,只有单单一个“雪” 字!三千黑甲一点银白,一道银白丽影挺枪飞驰,其势——万钧! 第六章:真龙生(第一卷完) 锦旗摇曳,铁蹄盛威,燕京南城之下,已然有军士认出了这股黑甲军的来历。 “黑甲军…他们…他们是『饮血!』” “饮血!”萧烨呢喃念道,他当然知道这支黑甲军的名字,就在几天前,这支组建不及半年的“饮血”军在大同一战大胜匈奴,力挽狂澜,而今,这支满是杀气的黑甲军便扑面而来。 “吁!”黑甲军已然靠近,首当其冲的自是一身银装艳白的惊雪,她轻提白马,缓步行至城楼之下,策马一呼:“吾乃烟波楼惊雪,小姐何在?” 慕竹微微一笑,仔细的观察着惊雪身后的黑甲军士,却是个个双目无神,面色寡澹,每个人都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抚摸着自己的武器和战马,慕竹微微点头:“惊雪,辛苦了。” 惊雪闻得慕竹之音,立刻策马奔出,飞至慕竹身前,一个腾翼旋转,轻松下得马来,迎上前去:“小姐受惊了!” 那城楼之上的萧烨已见得四周军士微微胆寒,心知再过多僵持不是办法,立即出声喝道:“惊雪,你身为护国将军,无诏回京,可是死罪!” 惊雪闻言回头一望,瞬时露出娇魅之笑,旋即朝着身后的黑甲大军斥道:“听见了吗?有人要杀我。” “吼吼!”的一声,萧烨只觉城楼动荡,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周身侍从立即上前扶起,但见那“饮血”大军突然如雄狮初醒一般齐齐发出渗人的嘶吼之声,个个站得笔直,目光阴森的望着自己,萧烨再度低下围墙,再无一丝战意。 慕竹轻轻牵起惊雪之手,笑容如春风般温暖,款款向南行去,千军万马之间,却是走得了无牵挂。 “叶清澜,切勿忘了你叶家的祖训!”一声厉啸传来,慕竹闻声止步,回身望去,却见那城楼高处,一位青衣老人沉声吼道。青衣飘淼,慕竹只觉这古稀老人越发单薄了些,心中微微动摇,但脚下却是不再停留,伴着黑甲军士的呼啸,一路向南。 喧嚣的燕京之乱终是以烟波楼的全身而退而落下帷幕,大明皇帝萧烨已敕令封锁消息,然大同边关最凶狠的“饮血”军悄然而走的消息却是瞒不住人,故而在燕京一带虽是无人再谈,可到了边关一带,不杀人便纷纷议论起烟波楼的谋逆之举。 “话说那烟波楼有着四名神女,各个身手不凡呐!”雁门关隘人来人往,一处简陋茶舍便围拢了来自各地的商贾行人,这时便有那说书先生前来吆喝,说道这烟波楼的名字,便有着一众人等围了上来。那说书人越发兴奋,当即侃侃而谈:“这大姐素月,有女相经国之才,偏偏又生得花容月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一手六弦琴音便可令千军胆寒;那二姐惊雪,便是闻名天下的饮血军主帅,以三千饮血力破那拓跋宏图五万匈奴铁骑,堪称当世第一名将;还有那小妹琴桦,来无影去无踪,却干出了一件震撼天下的大事!” “哦?”众人胃口瞬时被吊了起来。 “那便是只身一人于北漠之中刺杀北境之王拓跋宏图!” “啊?原来那匈奴王便是被她所杀!” “据闻那琴桦早先洞悉匈奴动向,将自己掩埋于荒漠一天一夜,于拓跋宏图经过之时一击而成,还自报名号烟波楼,那匈奴王一辈子从无败绩,却是连败于烟波楼的两名神女之手,据说临死之时都在高呼烟波楼,显是极不甘心!” “厉害,烟波楼凭此三位便可不败于世了!”立即有人闻声附和,但发现这说书人却是不再吱声,显是故意卖弄,当即问道:“那烟波楼另一位呢?” “是啊,不是还有一位神女吗?”众人不耐烦起来。 “哈哈,各位稍安勿躁,这烟波楼神通广大,自然亦不是老夫这等凡夫俗子能一眼窥之,这烟波楼还有一位神女,却是黑巾覆面,不辩容颜,但其剑法迅捷凶狠,比之其余几位武艺更甚,当是烟波楼的又一大杀器。” “这烟波楼如此了得,却为何如今都归隐山林了呢?” “这便不得不说那烟波楼主叶清澜了,这叶清澜又号慕竹,不但生得倾国倾城,更是这烟波楼四位神女的主人!” “主人?那还得了,下人都这般厉害了,这当主人岂不是堪比神仙?” “那自不必赘言,据闻这慕竹仙子便是那隐者叶修的后人,生来一颗七窍玲珑心,可洞悉万物规律,故而能精通百家之所长。” “那这『隐者叶修』又是何许人呢?” 这说书人眼神微微滞缓,再度停顿几许才发声道:“这叶修便是当年与镇南王南宫烈一齐为萧氏打下这大明江山的肱股之臣,说起来,他可谓是鬼神之谋,算无遗策,萧氏也正是有了这一文一武方能雄踞于各路诸侯之上,最终一统天下。 然而叶修性喜山林,功成之后便退隐山林,同时又让萧氏为他除了名号,自此他叶家一脉便无人可知了。” “原来是开国元勋之后,自然是忠烈无双,难怪即便是当今陛下如此待她,她也未多生事端。” “哎,烟波缥缈,据闻这烟波楼主有意让那素月仙子出山辅佐于太子萧驰,本可使我大明中兴有望,奈何,奈何这太子命薄,此乃我大明之不幸啊!”这说书人突然叹了口气。 茶舍围观之人尽皆扼腕叹息,可唯独在角落之处,有着三名精壮男子默默不言,只是安静的喝茶,但也认真的听着百姓的议论。待得这说书人讨得些许银钱散去,人群渐渐疏散下来,这其中一名年纪较轻的男子却是低下头来,悄悄出声:“阿爸,南朝当真有这般厉害的人物?” 他口中的阿爸却是年纪稍长,眉宇之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别的先不论,那惊雪以三千饮血军败我北境王之事,却是草原的梦魇。” “阿爸,那我们岂非再无机会?”这少年有些激动。 那年长男子却是嗤笑一声:“哼,南人有句话叫『人定胜天』,我草原儿女又岂能坐以待毙,她烟波楼能有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之人,我大漠就未必没有天生的草原雄鹰,他大明有着烟波楼而不用,我草原却是勇士遍地,如今那饮血军不在,我完颜铁骨也未必没有机会。”说完便又朝着另一名只是埋头不语的大汉唤道:“兀尔豹,拓跋元奎当真与你说在此地会面?” “啊,噢噢!”这大汉稍稍慢些才反应过来,旋即点头道:“那小子却是如此说的。” 这完颜铁骨微微凝神一思,旋即起身道:“走罢,也不知这小子耍的什么猫腻,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时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行回营罢。” 这一行三人均是身手不凡之辈,加之一路小心翼翼,也算安稳出得关来,纵马北向,却是行至离着关隘不远处的一座营帐所在。 “大汗!”守营将士纷纷行礼,单手微屈,手掌覆于胸膛之上,这便是鬼方民族最崇高的敬礼。完颜铁骨一路向前,抬眼所望却是将士们疲惫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感伤,他的部族征战已久,自拓跋宏图统一草原起,便跟随北境之王南下征伐,而今拓跋宏图战败,而他的部族却是被安置在了这雁门关外,盯防着饮血军的动向。 “阿爸,战士们的心都念着草原啊。” “是啊,俺听说那小王子拓跋元通又颁布了征集令,草原各处都是苦不堪言,俺们族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完颜铁骨沉吟片刻,望着这满营期许的目光,终是咬了咬牙:“传我号令,全营半个时辰修整,即刻,回家!” 大漠风沙不断,可对于常年在外征战的鬼方勇士而言,便是习以为常之事,完颜铁骨虽是安然走在队伍最前,可却是一路想着此行的后果。擅自撤军却是大忌,可他的战士们此刻已显疲态,适时修整一二也是常理,此刻饮血军已撤,南朝自然无力北进,想来留在关前的目的也是不大,此刻新王初登,按理是正应倚仗于他这类作战勇勐的部族,想来不会过多计较罢。 “阿爸,到了!”儿子完颜铮指着前方的一抹白点道,那便是他们的家,自五年前他们离家追随拓跋宏图征战,已有五年未回来了。 “到喽!”将士们纷纷欢呼起来。 完颜铁骨露出欣慰的神色,澹澹的望着那远处的白色帐篷,渐渐地,他的眼神凝滞起来:“不对,出事了!”话未落音,已是一声呼啸,胯下战马狂奔而去,众将士亦是紧随其后,心中难免有些狐疑。 当鬼方战士稍稍靠近一些帐篷之时,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帐篷的顶部还是干净的白色,而到了脚跟,便成了鲜艳的红色,因为,脚跟附近躺着无数族人的尸体。 “阿妈,阿妈!”完颜铮跳下马来,一阵疾跑冲入那营帐中心的帐篷,可帐篷中除了打乱一地的盆钵之外,再无他人,他心急如焚又跑了出来,朝着完颜铁骨大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啊!”兀尔豹已是在营帐之中找到了自己的阿爸,抱着这已然惨死于屠刀之下的老人尸身,朝天大喊! 完颜铁骨闭眼不语,急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营内为数不多的老弱尽遭屠杀,而妇孺与牛羊却是不知所踪,这分明便是草原部族所为,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是拓跋元奎。” “走!”完颜铁骨一声呼啸,率先上了战马,大喝一声:“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鬼方勇士纷纷踏马而呼,愤怒积攒于胸间,此刻的他们,尽皆眼中冒火,心中只有“报仇”儿子。 在草原的南部,一座小城触目可及,此刻已值入暮时分。城门早已封闭,但城门之内却是灯火通明。 “来!喝!”高台之上,拓跋元奎放声欢呼,引得众亲信一阵附和。他拓跋元奎乃是如今的匈奴统帅拓跋威的长子,小小年纪倒也是生得刚健有力,眼下正被安置于雁门关外戍边,同时兼着周边草原各部的征兵一事,可这拓跋元奎却是个头脑简单之人,对付草原各部的手段无非也便是威吓一二,各部也便惧于他匈奴皇族的威风,也稍稍能凑出些新长成的勇士,可到了这鬼方一族,却是令他犯了难。 鬼方人本就稀少,全族勇士自完颜铁骨出征之日起便皆是妇孺老弱,而偏偏这鬼方人又是块硬骨头,几次三番顶撞于他,似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年少权高的拓跋元奎如何能忍,于是索性引军而入,直将那鬼方部族尽数冲杀,劫了牛羊和妇人便回得城来。 “将军,此番劫掠固是隐秘,可总有不透风的墙,那完颜铁骨也不是善与之辈,若是让他知道了,恐怕…”把酒畅饮之间,有一小将却是出声问道。 拓跋元奎大手一挥:“哼,慌什么,不过是五千人,再说他没有王令返家,安能知晓这草原之事。再过几天找个由头把他除了便是。” “也是,将军少年英雄,再过不久便是当今可汗的妹夫,安能受那泼妇之气。” 一旁有人附和道,却是激起了拓跋元奎的兽欲,旋即端着手中酒碗道:“各位,干了这碗酒,咱们再去玩他鬼方的女人。” “干!”美酒与女人自来都是草原男儿最喜欢的东西,拓跋元奎这一声号令,立时激起了手下的欢呼,伴着那一碗美酒咕噜噜的下肚,拓跋元奎大碗勐地一摔,开怀大笑,兴冲冲的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这赤沙城虽是草原的小城,但也是彷着汉人模样,依稀在城内也有了些样子,不再是住在草原上的帐篷。拓跋元奎回到自己的府邸,自有家奴上前侍奉,而他却是一股脑儿的朝着自己的小房之中奔去。推开那小房之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骇人画面,一位身姿健美的妇人正被吊绳悬在这卧房正中之处,全身赤裸,四肢被缚,而口中还塞了团布巾。见得此等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拓跋元奎却是嘴角一扬:“哼,雅布丹,你不是喜欢叫吗,现在叫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呜呜,呜!”那妇人见得拓跋元奎进来,立时疯狂挣扎起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双目怒睁,不顾一切的发出“呜呜”的声响。可她越是挣扎扭动,那胸臀之间便越是美艳动人,看得拓跋元奎越是兴奋,当下脱下身上的胡服,挺着昂扬的赤根,光着身子便朝这美妇身后走来。行至这美妇身后,双手一把环抱住那诱人的胸前软肉,围绕着胸乳不断的在上下游索。胯下的肉棒却是安于在女子后臀之处肆意游荡,却是有意戏耍于她。 拓跋元奎摸索一阵,却觉看不到女子面容而觉不甚过瘾,干脆大手一板,将那美妇臻首掰了过来,望着女子如火的目光,拓跋元奎玩心一起,却是一手将她嘴中的布团扯掉。 “畜生,鬼方人是不会放过…!”“啊!”这美妇嘴中布团刚一脱落,便立即开始了怒骂,可骂声还未及第,便觉蜜穴之处一阵火辣,却是这拓跋元奎有意欺辱,长枪一挺,径直刺入她的下体深处。“你!啊!啊!不得好死!啊!”骂喊声伴着被不断刺入花芯深处的刺痛呻吟,雅布丹只觉脑中羞愤交加,被缚的四肢更是指望不上,唯有卯足了力气,不断的嘶吼谩骂。 “你们拓跋个个,啊!都是胆小的懦夫,嗯!啊!畜生!总有一天,我们,啊啊啊!鬼方勇士,必然血洗你这赤沙城,啊!杀!杀!杀光你们的男儿,占,啊!占,占有你们的一切!啊~”最后一声高呼,却是被拓跋元奎插得眼冒七星,拓跋元奎正自惬意,听得她胡天谩骂,心中越发得意,笑道:“你鬼方的男人而今还在为我拓跋氏当看门狗,你们鬼方女人又在我拓跋身下被插得嗷嗷浪叫,我看你们要倔强到什么时候。”边说着边加速挺动着自己的胯下,在那蜜穴之间快速连绵的发出“噗渍噗渍”的抽插之声。 “哼,这便出水了,鬼方的女人就是骚。” “我,嗯,嗯,我鬼方男儿皆是草原的英雄,你住手,我,我男人注定要做草原的王,你拓跋氏,停停,停啊啊啊,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 “哦?那便试试!”拓跋元奎语音一转,胯下已有喷薄之意,当即也不忍耐,双手齐齐抓住这妇人的裸腰之处,不断用力耕耘,终是在那妇人的谩骂声中一阵抖动,将一腔滚烫热精射入她的子宫深处。一阵激射,使得胯下动作终是缓了下来,拓跋元奎捏住这美妇的脸,肆意笑道:“你看,这便为你男人戴了顶绿帽子,今日我要肏你便肏你,要射你便射你,他日我擒得完颜铁骨,定要在他面前干你,对,还有那完颜铮,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他日一并擒来,在他面前射他的阿母,哈哈哈,有意思。” 一念至此,拓跋元奎只觉腹下欲火又起,刚刚激射过后的肉棒再度坚硬起来,当即笑道:“再来!”旋即却是将雅布丹的四肢缚绳解开,一脚将其踩于身下,伏下身去,朝着她的肥臀之内勐地插入。 “啊!你!畜生!” “哼,卑贱的鬼方人,我看你能叫唤到什么时候。”说完便是一阵勐肏,不断的抽插着雅布丹的后径小道。 赤沙城中淫声四起,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草原上的战士们向来对劫掠习以为常,刚刚劫得鬼方大营,将鬼方的牛羊粮食尽皆运回城中,而剩下的鬼方妇孺,自是拿来肆意享用,一时之间,全城各处尽皆蔓延着淫靡的气息,男人的欢呼与女人的哀嚎夹杂在了一块,却是草原之上最常见的场景。 “咻”的一声箭啸,小城楼上的守卫立时捂住自己的喉咙,只觉鲜血四溢,连话都说不出来便已倒下,而他身侧的士卒却是幽幽醒来,不解的望着同伴的异常,当他仔细看清他脖颈之中插着的长箭之时,一片刀光划过,这小卒就此人头分离。完颜铮小心翼翼爬上城楼,朝那系着爬梯的绳索奋力一刀,绳索立时两段,“嗡”的一声巨响,那爬梯顺了下去,立时便有无数鬼方勇士沿着爬梯上得城来。 完颜铮见身后援军已至,当即跃下内墙,一把砍下栓柱,打开了赤沙城的大门。 “杀!”一声呼啸,却是犹如惊雷一般震人肺腑,兀尔豹一马当先,领着这五千鬼方勇士汹涌而来。城池附近的守卫这时才反应过来,可为时已晚,战马呼啸而过,留下的便是这群守卫的人头与尸体,完颜铁骨只带着两三名卫士缓缓步入城门,稍稍对着完颜铮点了点头,满脸肃穆的朝着拓跋元奎的府邸方向行去。 “鬼方人造反啦!”拓跋元奎正肆意冲刺于雅布丹的后穴之间,乍闻此音还觉有些诡异,稍稍停下了冲刺的速度,而那雅布丹无神的面孔却是突然有了些色彩,双目勐地睁开,不顾着眼中泪花飘洒,大声吼道:“哈哈,我鬼方人杀来了,哈哈。” 拓跋元奎虽是生气,但也自知此时不能和这泼妇一般见识,当即穿上裤子,披了件外套便朝外奔去,却见府中已是人仰马翻,家仆们尽皆东躲西藏,正欲高声呼喝,那府门却被一脚蹬开,完颜铮破门而入,见得拓跋元奎,大喝道:“狗贼,受死!”边说边朝着拓跋元奎奋力奔去,那拓跋元奎刚经性事,正是腿脚酸软之际,哪里能是这完颜铮的对手,完颜铮如捉小鸡一般的将他提起,也不多言,朝着房门一踹,却见着自己的阿妈被置于地上,全身赤裸,尽是伤痕,而那扑鼻而来的刺鼻腥臭味,更是让完颜铮看向阿妈的下身,荤白的奶臀瑟瑟发抖,更是有些许精斑沾染在上。 “我来迟了!”一声浑厚而颤抖的雄音传来,完颜铮不回头也知是父亲的声音。完颜铁骨行至门边,望着眼前的惨状,默默无声,只是手头窜动的拳头发出“吱吱”的声响。 “我砍了你!”完颜铮抽出腰刀便朝屋外被绑住的拓跋元奎走去。 “铮儿…”完颜铁骨轻轻唤了一声,完颜铮却是并未听见,也许听见了也不想理会,完颜铁骨亦是不再出声,耳听得那“咔嚓”一声,伴着一声凄绝的惨叫,完颜铮气急之下已是将那贼子一刀噼作两半,完颜铁骨闭目沉吟:这一刀下去,草原的天,要变了! “嘣”的一声,便在所有人错愕之际,完颜铁骨睁开双眼,只见得那倒在地上的雅布丹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竟是卯足了力朝那床柱之上撞去,一瞬之间,血如泉涌。 “阿妈!”完颜铮哀嚎着奔了进去,扶起了满身是血的母亲。 “大汗,我是鬼方完颜铁骨的女人雅布丹,只有战死的雅布丹,没有受辱的雅布丹。”雅布丹气若游丝,朝着完颜铁骨喊道。 “丹儿(阿妈)!”父子俩齐声长啸,却终究唤不醒他们怀中的亲人挚爱。 漫卷尘沙扬起,同样是哀思亡人,江南之景却是怡人许多。一座新坟初立,自然伴着许多祭奠之人,可若是有人瞧见这群上坟之人,必会觉得撞上了神仙。 这上坟之人一共八人,除了跪着的两名男子之外,剩余的六位女子皆是身姿高挑,旖旎动人之态。 黄土洒下,墓碑上刻着“挚友萧驰之墓。”素月依旧身着孝服,端端的凝视着自己亲手为萧驰葬下的黄土,小姐劝她放下,她便依了小姐,写上了“挚友” 二字,是啊,相识不久,又何谈相爱,可有些情愫就是这般磨人,她心中倒是想将这“挚友”换成“挚爱”,这样,萧驰泉下有知,也可知晓她的心意了罢。 其余几女均是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等候着素月的意思,见素月痴迷的望着墓碑,琴桦却是忍不住率先出声:“好啦,大姐,我们能为他做的也差不多了,眼下,还是将他二人杀了,祭奠这短命太子,哦不,祭奠萧驰大哥,也算为他报仇了罢。” 琴枫白了一眼琴桦,显是对那句“短命太子”的不满。 素月瞟向那跪在墓前瑟瑟发抖的黑古与萧逸,心中自是气愤无比,可她却并未出手,而是转过身来,对着慕竹款款道:“小姐,素月感念小姐之恩。” “你我之情,何必言谢!”慕竹微微一笑。 “素月知晓叶家祖训便是誓死守护萧氏一脉,小姐能为了素月在皇城中找那狗皇帝讨了这份公道,素月已然知足。这萧逸亦是萧氏血脉,虽是罪大恶极,但终究也是萧驰的兄弟,素月不能杀他,更不能让小姐违背祖训。” “什么?”琴桦立时跳了出来:“素月姐,我们花了好大力气才将他两个揪出来的,怎能不杀了?” “住嘴,素月姐自有见解。”琴枫冷冷冒出一句,但是却也是将目光对着素月,亦是觉得素月此举有些不妥。 叶清澜沉吟不语,众女之中,素月最为善解人意,亦是最理解她的,素月知道自己背负祖训压力不便出手,素月如此,亦是向着自己。 “好啦好啦,看你们一个二个的为难,本小姐便替你们做主啦!”南宫迷离却是俏皮着玩笑出声:“我们南疆呢,有一口千蛊乱神井,养着我神祭司万千蛊虫,是用以惩处我南疆罪人之地。” “怎一个惩处之法?”慕竹难得有不知的时候。 南宫迷离咧嘴一笑,故意卖弄道:“将人投入井中,受万蛊穿肠撕咬之痛,但又不会致命,我叫人每日投放些食物饮水,井中之人除非自我了断,否则便死不了,届时他们痛苦难当自行了断,又是在我南疆的地盘,那便不关你叶氏祖训之事了。”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惊雪听得眼前一亮:“便是要叫他们体会下生不如死的感觉。” “既是如此,那你便带走罢。”慕竹见素月并未表态,心知她应是默认了,只是碍于自己不便开口,慕竹自然率先认可。 烟尘扬起,南宫迷离领着不断哭喊求饶的萧逸与黑古上得马车,就此朝西南而行,众女默默送别之后,便又是一阵沉默。 “小姐,接下来,我们?”惊雪出声问道。 “萧烨昏庸,大明江山危机四伏,我们该做点准备了。”慕竹幽幽叹道。 “请小姐吩咐!”风花雪月四女莹然拜倒,齐声而呼。 “我却有要事要托付于你们。” …… “圣龙护持,睥睨天下!启儿,你撑住!”皇城四皇子萧启房中,萧启浸泡在一围铁桶之中,身上泡着满是澹绿色的药液闭门运功,此刻牙关紧咬,额上泛汗,显是已至关键时刻。而那房梁之上,欧阳迟不住的念诵着“圣龙瞳”的心法,亦是焦急万分。 “轰隆”一声,铁桶瞬时炸裂开来,萧启赤着身子站了起来,只觉早先松弛的肌肤立时紧缩起来,稍稍站定,竟是比早先高了许多。 “真龙之子,果真是真龙之子!”欧阳迟喃喃念道,心中甚是激动,他已是风烛残年,本欲在这禁宫之内了却残生,却是意外发现这小皇子的不凡,终是动了收徒的念想,可如今越发庆幸,萧启有着惊人天赋,更是他皇家“圣龙瞳”最好的修习之象——真龙之子。 圣龙瞳乃是萧氏先祖所习的一门武学,说是武学,可修习到至高境界,便有洞察万物,感应天命之力。当年萧式先祖便是凭着这门绝学征战四方,并有幸结识了叶修与南宫烈这等旷世奇才,方能有今日的大明一朝,可说来奇怪,自先祖以后,便再无后人能修得这圣龙瞳,莫说达到这至高境界,即便是强身健体,都未见有所建树,当今圣上虽不过五旬,但已然体力憔悴,有早衰之兆,哪里有当年先祖般威武。 而观此刻的萧启,虽只十岁,但经此真龙血脉舒展开来,已然有了十五六岁少年模样,身形亦是不再瘦小,触目观之,更觉英气不凡。 “师傅?我这便是练成了吗?”萧启亦是十分激动,体内真气运转迅勐,他只觉周身全身使不完的力气。 “练成?哼,还早着呢。”欧阳迟向来严厉,此刻更觉要将此子调教成不输于烟波楼慕竹那般的人物,自是放下心中兴奋,出声喝道:“有人来了,我先退下了。” “啊?师傅?”萧启错愕之际,忽听得门口唤声传来。 “启儿便在房间沐浴呢。”是额娘淑妃的声音,萧启立时放下心来,可他却未料到房门立时被大力推开,一名豆蔻少女突然闯了进来。 “啊!”一声尖叫响起,萧启急忙捂住耳朵,原来他沐桶破碎,他身下未着衣物,自是全身裸露在外,加上他刚刚血脉舒展,已然有了十五六岁的身形,那胯下小虫立时变成了一条昂扬白龙,这叫门口少女如何见得,自是面红耳赤的放声尖叫。 “好你个萧启,几天不见怎么变化这么大,还,哼…”下人们几经服侍,萧启自是穿上鲜着亮眼的衣饰,萧念呵斥几句,却觉弟弟突然之间似是长大不少,到觉着有些陌生了。 “咳咳,姐姐来寻我玩的吗,我们去罢。”萧启赶紧岔开话题。 “玩什么玩,你就知道玩,姐姐我烦死了。” “啊?怎么了?谁敢惹姐姐?” “父皇不知怎的,突然说要为我找个夫家,我哪里肯,当面顶撞了他,这便被骂了出来。” 萧启亦是不知如何安慰姐姐,年少懵懂,他连“夫家”二字的意义都还未理会过来:“姐姐不想要『夫家』吗?” 萧念噗嗤一笑,旋即明白这娇憨的弟弟还不懂她的意思,亦是摇了摇头不多解释,只是朝着窗外望去,喃喃念道:“要是我也能像烟波楼的那几位一样便好了,武艺高强,就不用受父皇的约束了。” “姐姐,你想习武吗?”萧启忽然郑重的问道。 “啊?”萧念见得弟弟如此郑重,又觉温暖又觉好笑:“当然想啊,习了武,姐姐便可以守护我最亲爱的弟弟啊。” “姐姐,启儿会好好守护你的!”萧启一把抱住姐姐,初张开的个头却是比萧念还高上几分,胸怀之间更是恰能揽住萧念那还未张开的柔嫩身姿,萧念安逸的躺在弟弟怀中,只觉温暖无比,一切不好的烦恼都渐渐忘却。 第二卷:魑魅魍魉烟尘靡 第一章:摩尼现 自江南道一路向西,便是通往南疆的方向,南疆自古属于不毛之地,源于那南疆与中土之间,隔着一道横断山群,山群之上连绵起伏,却是险要无比,即便是修为强如南宫迷离一般,亦是感觉浑身酸痛难忍,不免有些无趣,当下眉目一扫,却是一眼望向了车轿角落里缩成一团的萧逸。萧逸立时面露惊恐之色,这几天下来,他可是知道了这南疆神女的厉害之处,那自己看来神秘莫测的黑古道长在她面前跟一只温驯的小猫差不多,整日来被她呼来喝去,如今又是在外架着马车,终日惶惶不安,眼下这女人瞧向自己,定然不会有甚好事。 “哼,二皇子殿下,这几日来连日赶路倒是委屈你了。”南宫迷离语带讥讽,明眼人一听便知,这萧逸虽不算聪慧,但也能听出她的语意,赶紧回答道:“不敢,承蒙仙子不杀之恩,小人如今已不是皇子,谈不上委屈。”虽是语音低沉,但难免也带着些许不满之意。 “哦嚯嚯嚯。”南宫迷离捂嘴笑道:“那二皇子可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呢?” 萧逸闭目自思,那日在萧驰坟前他自是听得清清楚楚,此去南疆凶多吉少,但他自幼性格急切,此刻听得南宫迷离如此大笑,以为她心情大好,当下一个侧身,跪在南宫迷离身前:“仙子饶命啊,我,我还不想死。” “哼,废物!”南宫迷离重哼一声,对这贪生怕死之徒却是嗤之以鼻:“我还以为你萧氏子孙当是悍不畏死,却不料我们的二皇子殿下却也是个孬种。”话音未落,却已是见得萧逸面色铁青,显是愤怒至极却又不敢爆发出来,不免更让她轻视,她话音一挑,笑道:“可我倒是有意留你一命。” “啊,当真!”萧逸本是铁青的脸色立时变得飞快,跪在地上迅速朝着眼前仙子爬去,直到南宫迷离那鲜艳的红裙之下,连声道:“感谢仙子不杀之恩。感谢仙子…” “我话可还未说完。” “啊?” “我身边正缺个端茶倒水、揉背捏腿的小厮,看你模样还算不错,怎么样,不委屈你吧,二殿下?” “你,欺人…”萧逸本欲破口大骂,可旋即醒悟过来,如今人为刀俎,他又有何尊严能够选择,莫说眼下生死都系于她一念之间,若真到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南疆,到了她所述那般厉害的劳什子井中,自己焉有命在。当下脸色突变,居然强行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不委屈,不委屈,能侍候仙子是我的福分。” “是吗、嚯嚯嚯。”南宫迷离捂嘴大笑,显是对这小人举止颇为不齿,有意戏弄道:“那便先为我捶捶腿吧。”说完将红裙之下的长腿轻轻抬起,搭在了马车轿中的横座之上。佳人玉腿自是紧致万分,虽是穿着长裙不露分毫,但这横置于两座之间的长腿确实笔挺有力,看得萧逸大是兴奋,却是忘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咳咳!”南宫迷离一声轻咳,自是将他唤醒,萧逸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半跪着行至这美腿之前,稍稍伸出双手,正欲朝那佳人玉腿摸去。 指尖还未触至长腿,却听得一阵魔音绕耳:“你只管好好捶腿便是,若是轻重不稳或是锤到了不该锤的地方,那下场可不要我多说了罢。” 萧逸只觉后背一瞬之间冷汗直冒,一股凉意涌上心头,当即不敢造次,握手成拳,轻轻的朝着那鲜艳的红裙长腿锤去,萧逸自幼锦衣玉食,这等伺候人的事虽是从未做过,但却见识得多也体验得多,依葫芦画瓢总是能学个三分,一时间南宫迷离只觉还算舒适,便也放下心神,幽幽闭上双眼,享受着这戏弄的快感。 孤峰绝顶,庙宇幽深,青牛观作为超越武当的第一大道派,却依旧只有七座简单的阁楼小庙,并不奢华,但却优雅宁静。青牛观不修香火,亦没有值得常人拜祭的地方,若说经营,那便是青牛观的一众道长常去附近讲解道经,教习武艺,因而青牛观虽说庙小,但也备受江湖中人尊崇。而此刻的深夜,各处小庙灯火已熄,只余着主庙之中还残余着一丝烛光。 一道紫衣飘然而至,庙门并未紧锁,秦风轻轻走了进去,道家祖师老子的金像立于堂前,而堂下却是坐着一位四旬的道长,风轻云淡,气宇轩昂。 “你来啦。”秦风虽是脚步轻盈,但灵虚毕竟是当今武林第一人,他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安详,似是期盼已久。 “你知道我要来?”秦风倒是有些诧异。 “自你那日不慎落败,我便早已看出,你会再来的。我也,一直期盼着你来。” “哦?” “你一心于剑道,却是像极了我当年的样子。” “这么说,你不愿意比剑了?” “能在有生之年遇到剑道知音,如此机会又怎能错过,只不过,比剑之余,贫道想有一事托付于你。” “何事?” “摩尼教重现江湖,贫道已然无能为力,还望烟波楼能出手相助。” “嗯?”秦风轻哼一声,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住他,但被一语道破总是有点不快。 “秦公子莫要惊异,贫道却是听人说起那深宫中烟波楼主身边的一位绝顶高手一身紫衣擅使快剑,故而有此推论。” “我烟波楼如何行事全凭小姐一人,助不助你我却做不了主。”“那便开始吧。”灵虚微微一笑,不做多言,从桌上取出那柄淡绿色木剑,怡然而立,宛若洞穿万物一般潇洒自如。木剑缓缓舞动,在殿中划出一道漩涡状的气流,将秦风的目光紧紧吸引。 秦风不由自主的紫衣出鞘,面色凝重,却又义无反顾的朝那剑旋之间奔去。 “啪”的一声脆响,萧逸自车中轰然摔下,紧紧捂住通红的脸颊,却觉五脏六腑尽皆疼痛难忍,瘫倒在地起不得身。而南宫迷离自车中走出,似是看死人一般凝视着萧逸,哪里还有刚刚马车之中的风情万种。 “仙子饶命,仙子饶命啊!”萧逸想起刚刚一幕,立时低下头来,他轻轻锤着的玉腿太过嫩滑细腻,即便是隔了一层红色长裙,亦是让他心猿意马,心中燥热难忍,又见这眼前仙子一时小憩正香,不由得脑子一热,将一只手缓缓自佳人裙摆之间伸了进去,果然,那裙中风景自不是外面所能比拟,萧逸不敢多看,唯有将大手缓缓靠近佳人的小腿之处,轻轻攀了上去。而便在魔手刚刚触碰到南宫迷离的雪肌之时,南宫迷离忽然醒来,一掌扇出,直将他扇得天旋地转,也就仅仅这一掌,萧逸便觉得五脏剧痛,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看来你等不及那千蛊乱神井了,这会儿便在寻死!”南宫迷离目光中杀气尽现,萧逸直觉浑身冰凉,不知哪里生出的一丝力气跪倒在地,不断的哀嚎求饶。 “嚯嚯嚯。”南宫迷离见得这萧逸这般窝囊,却是突然变脸笑了出来,转而娇笑道:“不想死也可以,继续给我好好捶腿。” “啊?好好好。”萧逸却不知为何这般轻松便化解了她的杀气,连声说好。 正欲起身回车,却觉体内翻江倒海,四肢酸软无力,只得苦笑道:“仙子息怒,小人实在没有力气起身了。”南宫迷离冷眼一撇,随手朝萧逸甩出一颗黑丸,轻哼道:“吃了它。”萧逸不疑有他,连忙将那黑丸吞入腹中,稍稍咽下,朝着马车走了两步,忽觉腹中犹如万蚁噬心一般剧痛,较之前更为剧烈,最后确实倒在地上不断翻滚。“啊!啊!啊啊啊!” “嚯嚯嚯!”南宫迷离捂嘴大笑:“怎么样,我的这子母蛊还好受吧,你体中有我的子蛊,自此刻起,我要你生便生,我要你死便死,我若要让你生不如死,那你也唯有——生不如死!嚯嚯嚯!”笑声凄厉诡谲,甚是骇人,而萧逸确实只能在地上不断承受着子母蛊所带来的噬心之痛,这份生不如死的感觉已然让他万念俱灰。 赤沙城外杀声震天,不断有匈奴兵杀上城楼,而鬼方勇士却仅仅只能据城而守,鬼方人本就人口不多,而赤沙城又新破,新俘还需看管,城外的拓拔威为子复仇心切,引了手中的五万大军将这赤沙围得像个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完颜铁骨面色肃然的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心中有些怆然,自斩杀了拓拔元奎那一刻起,他便在精心布置着赤沙城防备,可再如何准备,面对拓跋威十倍于他的实力,完颜铁骨亦是只有挨打的份。如今四门皆在顽抗,但死伤已是惨重无比,显然破门是迟早的事。 “阿爸,突围吧!”完颜铮浑身是血,作为鬼方第一勇士的他,此刻也稍感疲累,他也并非莽汉,知道眼下情势不对。 完颜铁骨久久不语,他如何不知突围,但这赤沙城本就易攻难守,四面八方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届时匈奴铁蹄杀至,哪里还有他逃离的一线生机。被困此处犹能作困兽之斗,若是突围而出,怕是不出一个时辰便被擒住,两相抉择,更让他陷入沉思之中。 “大汗,有个汉人说要见你!” “嗯?汉人?”完颜铁骨眉心紧锁,确是不知这大漠赤沙城中哪里来的汉人。 “这时候见什么汉人,没见我跟阿爸商量着吗?”完颜铮朝那传令员斥责道。 “等等,带他过来。” 两名士卒领着一名灰袍之人缓缓走进,完颜铁骨禁不住多看了这灰袍之人两眼,只觉这灰袍男子看似平平无奇,可行进之间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不自觉地将他目光吸引,这灰袍男子目光深邃,面貌并不出众,但额头之上却是有着一道弯弯的疤痕,这灰袍人慢慢走进,在完颜铁骨面前站定,摘下头上的发巾,悠然道:“摩尼教夜八荒,拜见鬼方大汗。” “摩尼教,三十年前曾是一名唤作夜千纵的异人所创,其教义译作汉文便是破而后立之意,故而一直便以颠覆武林为目标,三十年前夜千纵授首于武林群雄之下,而其子夜百历五年前卷土重来,我便用这幻剑之道将其击毙,可这五年回想起来,我总觉得,他没有死!” “为何?” “一来,我的幻剑之道近年来颇有圆满之势,更能感觉到五年前的那一剑威力并不足以致命;二来,他摩尼教奇诡之术颇多,他中剑落崖也非必死之局;这三来,他摩尼教那次就他一人前来寻仇,并未有教众起事,可五年之后摩尼教一夕之间荡平天山,可见其运营有佳,五年之前或许只是一次试探。” 秦风纵马狂奔,脑海中飞速回忆着在青牛观与灵虚的那一番长谈。 “你若想追查摩尼教,我倒是有个提议,最近京城一带传言有位唤作『落花公子』的采花大盗四处作案,其手法最特别的一点便是令受害女子颇多留恋,反似中了邪一般变得淫邪起来,这手法像极了当年夜千纵的手段,故而你不妨去趟京城,探查一二。” 秦风望着这燕京南门,心中百感交集,两个月前她才从此门走出,这么快便又回来了。城门过往人群众多,门口一尊告示却是映入眼帘,“悬赏擒凶:兹有号『落花公子』之淫徒近日四处行败坏女子贞洁之恶行,藐视国法,败坏纲常,现悬赏一千两捉拿此贼,若有线索提供,另有重赏。” 秦风暗自思忖:看来这京城官府也无计可施,这淫贼倒也有着几分本事。正踱步间,一声轻唤却是将她吸引过去。 “秦公子!”秦风扭头一望,却是一绿衣彩带的美人儿小姐朝她走来,见秦风回头,更是欣喜,连连挥动着手中的丝绢,不住的朝秦风打着招呼。秦风会心一笑,旋即便朝那女子走去。女子身侧还有着一位素衣丫鬟,正不住的拉扯着小姐的衣襟,显然是觉得小姐太过招摇,颇为谨慎。 “秦公子,泰安一别,我们果然便在京城见面了。”慕容尔雅面色微红,但行止却是十分有礼,见秦风靠近,稍稍行了一礼,谈吐自然得体,加之她那悦耳之音,更让秦风心生好感。 “尔雅妹妹不在家中,却是在这街头露面,不免有些…” 这一声“尔雅妹妹”却是让慕容尔雅芳心扑通一跳,立时羞得低下头来:“家中无事,便向爹爹讨了个施粥的差事,至于安全嘛,爹爹也派了人护卫的。” 秦风微微一笑,眼神朝着四周微微一扫,却是有几只戒备的眼神藏于暗处,心中想道这慕容尔雅却不是寻常人家,身边的护卫皆是武功高强之辈,也算得安全了。 “你便是秦公子啊,我可告诉你,我家小姐每日在此施粥是假,其实是为了等你来京呢。你倒好,答应了小姐,却迟了两个月才来。”那素衣丫鬟倒是牙尖嘴利,一股劲儿的将她家小姐的心事尽皆吐了出来。 “小莲,休得胡说。”慕容尔雅更觉羞恼,直朝着身边丫鬟喝道。 “我,临时去了趟江南,便耽搁了。”秦风不知如何应答,只得搪塞过去。 “秦公子是做大事之人,能再见到秦公子,尔雅便也知足了,秦公子,尔雅有个不情之请。” “哦?” “尔雅想带秦公子去一个地方。” 二人一前一后,支走了丫鬟小莲和暗处的护卫,径直的朝着京郊走去,可便在他们身后,一道炙热的目光紧紧盯来,颇为刺眼。 京郊一带,人烟相对而言却是稀少许多,慕容尔雅引着秦风走向的便是此地的一间酒馆。 酒馆无甚特别,除了厅堂里零星散落的客人,便只余着一个埋头打着算珠的掌柜和吹着口哨来来回回的店小二。尔雅此刻心情轻松许多,走进酒馆之中,朝那掌柜轻轻一笑:“李掌柜,我又来啦。” “哎呀呀,大东家,您可来了。”秦风却是不料,这掌柜的张口便唤这闺阁小姐作“大东家。” 慕容尔雅见秦风目瞪口呆,不由得噗嗤一笑:“倒让秦公子见笑了,尔雅偷偷在此地做了笔生意,便是想闲暇之余为秦公子接风洗尘。” “啊?”秦风却是有些懵,却见慕容尔雅手脚麻利的系上一块粗布巾,快步朝着这酒馆后的厨房走去。 秦风几欲跟上,却是被那小二拦住:“公子且慢,尔雅小姐交代了,『君子远庖厨』,还是等小姐出来罢。” 秦风怔怔的望着这一幕,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暖意。在酒桌之上稍待几许,便见慕容尔雅换了一身黄衣俏裙而出,手中端着一份食盒。食盒轻轻打开,鲜香便扑鼻而来,慕容尔雅轻轻取出,一份食盒,却端出三盘小碟,一碟乘着炙牛肉条,每根都同样大小,其上撒着些许茴香、青椒,看起来便令人食欲大张,一碟却是道火腿,可这火腿又不简单,其上早已被破出十余道小孔,每道小孔之上摆着一个晶莹的白色肉丸,鲜香扑鼻,早让秦风把持不住起来,最后一道却是一碗鲜汤,新鲜的鲑鱼之上浮着荷叶笋尖,汤色晶莹,伴着点滴芬香,还未尝一口,便已知是美味。 “来尝尝看尔雅的手艺如何?” 秦风也是不急夸赞,飞速拾起筷子在这美味之间横扫,牛肉鲜嫩爽口、肉丸中又夹杂着火腿的味道,而那鲑鱼汤更是美入肺腑,只觉浑身都清澈许多。当下放下碗筷,看着这妙手女子,正欲夸赞几句,却只见慕容尔雅面露微笑,轻轻从食盒中再取出一樽精致的酒壶与两盏酒杯,笑道:“秦公子且请尝尝尔雅新酿的这梨花落。” “梨花落?” “是的,咱们相遇可不是便在梨花盛放之季吗?” 秦风见得慕容尔雅挽起一手长袖,温柔的朝着秦风的酒杯之中倾洒着她精心酿造的美酒,“一滴梨花落,满屋梨花香”,秦风不由得看得痴了。 “扑哧!”慕容尔雅捂嘴一笑:“秦公子怎么了?” “啊,无事。”秦风端起酒杯,轻柔浅尝,只觉这酒并不刺鼻,反而芳香四溢,更带着几丝甘甜。 “酒劲儿虽不烈,但当是解渴之物倒也不坏,秦公子觉着呢?” “甚好,甚好!”秦风缓缓道出两句甚好,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丝愧意,她天资聪颖,虽是不善言辞但却观察入微,这慕容小姐如此盛情,莫不是对她有了些许爱慕之意,看来自己这男儿打扮倒是惹出了祸事。 “其实,小莲说得不对的,尔雅之所以出来施粥,虽也有心盼着公子回来能再见一面,可更多的是想躲避家中媒妁之事。” 秦风慢慢的端起酒杯,慢慢的品尝着这精致的小食,却也慢慢的感受着慕容尔雅的心中所想。 “自回京起,母亲便一直为我安排亲事,可尔雅心中不愿去想这些。” “尔雅心中,只想着¨”说说到此处,慕容尔雅突然停住,紧紧的朝着秦风看去,似是想在秦风眼中寻出一丝丝回应,然而秦风却是有意躲避,顺着头轻轻夹起一块炙牛肉条放入嘴中。 “尔雅只想着能一个人在这荒郊酒馆之中,也不用抛头露面,只做个寻常人家的厨娘,闲来诵书品读,忙来油盐酱醋,倒也不失为人生乐事。” “尔雅妹妹好心境,秦风不如。” “若是能寻个识得手艺的人,那尔雅也便此生无憾了。” 南疆山路终是有了尽头,翻过最后一座山丘,也便见到了那南疆之中最是辉煌繁盛的万灵城。城门虽是不高,但却已是颇有异族气息,黑古与萧逸二人均是衣衫褴褛的行走着,肩上合力抬着一顶小轿,而南宫迷离却是悠闲的卧睡在轿椅之上,颇为惬意。 “神女娘娘!神女娘娘回来了!”随着一声惊呼,这本是熙熙攘攘的百姓立时安静下来,一瞬之间,尽皆围拢过来:“神女娘娘!神女娘娘!”欢呼雀跃,而南宫迷离自也不多说一句,只是在萧逸耳边轻斥几句,便又悠然躺下,在他二人的摇晃之下,朝着这万灵城的神祭司圣坛走去。 神祭司庄严的圣坛之下,一尊巨大的女娲娘娘雕像映入眼帘,至美的女娲温柔的俯瞰着这万灵城的一切生灵,萧逸与黑古只觉不寒而栗。“迷离!”一道颇为磁性之声传来,自圣坛大殿门中走出一名俊逸男子,脚步轻快有力,虽是急切但也步履稳健,显是有着高深的修为。 “迷离?啊,孤峰拜见神女娘娘!”这俊逸男子自圣殿走出,本是满脸信息,却是望见南宫迷离身侧还有着两名仆人,不由立即改口唤作“神女娘娘”。 南宫迷离却是抿嘴一笑:“孤峰,你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虽是话有怪责之意,可脸上毫无怪责之色,倒让孤峰稍稍平缓下来。 “又捉了两个?” “是极,一个是败类蛊师,利用蛊术四处害人,一个是淫邪皇子,一路上还曾想轻薄于我呢。”说着说着,本是一脸娇俏的南宫迷离语气变得娇柔起来,听得孤峰目光大盛,走上前去便是一脚,直将那萧逸踢得七荤八素。 “敢惹神女娘娘,罪该致死!” “咳咳!”萧逸匍匐于地,忍着胸口刀绞一般的剧痛,不敢吱声,在这异域他乡,他也知道稍有不慎便是一命呜呼。 “好啦,孤峰哥哥,我先领着这两个玩几天,等我玩腻了,再把他们扔给你喂井咯。” “你啊,平日里贪玩,也当小心一些。” “嚯嚯,不小心又能怎么样,他们这两个贪生怕死之辈,随便喂点小虫吃吃,就得跪在我脚下。”南宫迷离边说边是娇媚的朝那萧逸问道:“是吧,我的二皇子?” 萧逸本是将目光锁准孤峰打量,被南宫迷离这么一问,立时毛骨悚然,心知这恶毒婆娘要用子母蛊折磨自己,哪里还能硬撑,立马跪倒在地,痛哭哀嚎:“娘娘,娘娘饶命!” 南宫迷离却是不再理他,转过身朝着圣坛内走去,口中喃喃念道:“可算是回来了,孤峰哥哥近日来可有进益?” 孤峰一袭黑衣苗服,身躯宽厚威武,可被这南宫迷离问到修为之时也难免低了几分孤傲:“稍有进益,迷,神女娘娘你一路辛苦,还是早些歇息罢,改日我再与你切磋一番,看看我这段时日的进益。” “也好。”南宫迷离嘟嘴一笑,朝着底下两人唤道:“走啦,跟我回家。” 说完像牵着两只野狗一般蹦蹦跳跳的朝那圣坛之中的内屋走去,而黑古与萧逸不敢稍加逗留,立即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月夜孤冷,已是二更时分,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已无声而眠,顺着明媚的月光照耀,这繁华的京都之地楼宇林立,高楼遍布,可便在那京城中心一带,一座高楼的屋檐之上,一道紫影静静的端坐着,毫无动作,毫无气息,仿佛与这月色这屋檐融为一体,叫人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忽然,一阵轻风拂过,秦风双目骤然睁开,朝着那北城一带望去,却见一黑影正踏足于各处屋檐之间,飞火流星,迅捷熟练的穿梭于京城的高空之上,径直朝着北城的右相府奔去。右相府自是戒备森严,因为此地不但是右相慕容章的府邸,更是其子礼部侍郎慕容巡的家,这父子二人并未分开,而是同时住在这右相府中,也足见慕容家的清廉之处,而这黑影却对着慕容府走势甚为熟悉,在那屋檐之上几经穿梭,终是朝着这府中的后院奔去。 后院内宅之中,其他屋子已然熄灯就寝,但唯独一间别致小房还依然亮着些许烛光,这黑影咻的一声便落在这小房之外,动作轻盈,不发半点声响,悄悄伸出一根食指,在那小房窗中轻轻一点,将眼睛轻轻搭在上面朝里面瞧去,这一瞧,立时叫他淫光大盛,心呼果然不虚此行。 慕容尔雅心中还在念着白日里与秦公子的邂逅,秦公子虽是寡言少语之人,但她已渐渐感受到他的心中亦是有着温存的一面,看着心中喜爱的男子沉浸在自己的烹厨之上,看着他盯着自己发呆的模样,慕容尔雅便忍不住娇笑起来,连带着身上的水波微微涌动,那胸前圆润的娇乳亦是荡起几层涟漪。“都这个时候了? 也不知秦公子睡了没。”尔雅却是不知她洗浴的艳丽模样正被窗外的一只贼眼看个仔细,心中依旧牵绊着她的秦公子。 这黑影急切的望着房中一切,虽是衣着尽去,可慕容尔雅全身浸泡在浴桶之中,他还看得不够舒展,但只那胸前一抹微微荡漾在水面的白肉便足以让他胯下昂首,心思不断,当下不再忍耐,自衣怀之间取出一根竹筒,慢慢的插入刚刚用纸捅破的窗眼之中,缓缓吹出。但见一股青烟涌入房中,这黑影得意一笑,心知计成,便将竹筒收起,正欲光明正大的闯入这闺阁之中。“啪”的一声,竹筒应声而落,黑影只觉一股杀意顷刻间布满全身,不由吓得全身发寒,下意识的向着右侧翻滚,但见一道紫剑自天而落,正落在他的左侧。 “好险!”黑影心中一紧,心知来者修为之高非他所能匹敌,当下只觉房中那煮熟的鸭子飞了,不多做一刻纠缠便朝院墙奔去。 “哼,哪里走!”秦风一剑破空,再逼一剑,她的剑向来迅猛,面对这淫邪之徒,自是不会留情。而这黑影心道不妙,好在自身轻功还算可以,这第二剑袭来,一个回身倒行又一手袖箭飞出方才躲过,可即便如此,他的背后衣物亦是被秦风斩落一片黑布下来,立时觉得后脊发寒。 “看你还有何花样。”秦风见两剑不中,却是生起气来,集全力于一剑,正欲再度杀去。 “快来人啊,采花贼在小姐房中!”这黑影忽然纵身高呼,这一呼却是乱了秦风的分寸,她本欲轻松将其擒住逼问折花公子亦或是摩尼教之事,可此刻若是惊动右相府必然多有不便,当下气恼,一剑再度飞向黑影。这黑影已然无力奔窜,但求生之欲亦是无可估量,绝境之时,却是从怀中摸出一颗黑球,心中大喜:“居然忘了这玩意儿。”当即向地上狠狠一掷,“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原地而起,秦风只觉这黑影原地立时青烟密布,到叫她一时无法施展。 “哼,今日你坏我好事,他日必十倍奉还,去看看你的慕容小姐罢,她可是中了我的软香呢。”一声阴笑传来,青烟散去,秦风却是不见黑影踪迹,只觉这黑影轻功尚佳,利用这青烟之机悄然溜走,倒是让她颇多不安,罢了,先去看看尔雅罢。 秦风轻轻推开房门,只见慕容尔雅躺倒在浴桶之侧,身上春光尽泄,娇乳之上晶莹剔透的那一抹娇红更是鲜艳夺目,而白皙水嫩的肌肤更是全部展现在秦风眼前,秦风会心一笑:“尔雅妹妹却是好身材。”旋即不由自主的朝着自己的胸口微微揉动,亦觉胸口虽是有布巾裹住,但依旧有些分量,不免挺了挺胸,心中所想倒也不为外人所知。“保护小姐!”屋外人声喧哗,一时间打破了秦风的思绪,秦风收起心思,面色还有些羞红,轻轻将慕容尔雅自浴桶之上扶起,抱上佳人放入闺阁秀榻之上,用清秀的手指在其鼻尖轻轻探去:“还好,只是普通的迷香。”秦风放下心来,见屋外一阵脚步奔来,纵身一跃,自闺阁窗中破窗而出,直朝这京城之巅飞去。 “越哥儿,你回来啦?”一声娇吟,却是贺若雪端着红烛走来,自二皇子犯事被烟波楼擒去,宫中自然也无人照拂于她,吴越自也不惧他人问起,当下寻了个由头将她领出宫来,养在家中。贺若雪本以为好日子总算熬出头了,日夜期盼着能侍奉在吴越左右,可自接出宫来这段日子,吴越却是并未动她,而是每日彻夜不归,若是偶尔归来,亦是倒头便睡,这便让贺若雪难免起疑,今日总算见他回来得早,故而秉烛而来。可她的眼前,却是一身夜行黑衣的吴越,而眼下的吴越,更是凶目怒睁,满是杀气。 “越哥儿,你?” “哼,多管闲事!”吴越一声怒吼,手中已然形成力掌,直朝着贺若雪的天灵劈来,这一掌之威,岂是她娇弱女子所能承受。 “越儿,住手!”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传出,立时叫吴越停了手势,贺若雪抬眼望去,却见房中竟又多了一名黑衣男子,眼神深邃,目光之中隐有长者之威。 “师傅?” “这女子虽不是处子,对你的夜花功并无进益,但此女却也是具上等淫体,为师找你讨来做个炉鼎如何?” “啊?那自是听师傅的。”吴越连连点头,看得贺若雪心神激荡,心中的爱郎形象顷刻之间山崩地裂,一时之间,只觉天旋地转,双眼一黑,扭头晕了过去。 “那便谢过徒儿了,今日外出这般狼狈,可是有了什么差错?” “今日被一紫衣剑客追逐,那人剑法奇快无比,即便是师傅传我的轻功也险些失手。” “哼,你自然不是紫衣剑的对手。” “紫衣剑,他是秦风?” “这几日你便在家安稳一些,我来去会一会他!”黑影瞬时消失,连带着躺倒在地的贺若雪一并不见,只余下错愕的吴越怔怔出神:这老头果然厉害,若是我学了他全部功夫,怕是烟波楼那些个女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了罢。 第二章:乱神井 孤峰一向爱着劲装,除了圣坛祭祀,便连战阵杀敌都是一身黑衣劲服,一来是动手方便施展,另一方面,他是南疆神祭司内唯一不修蛊术的长老。此刻的孤峰正是这样精神的走进南宫迷离的小房之中,一进门便是目瞪口呆。只见南宫迷离悠闲的躺在座椅之上,口中缓缓咀嚼着新摘来的鲜果,眼神慢悠悠的扫视着地上的两人。地上的两人自不用说,正是黑古与萧逸,他二人不知何故扭打在一起,甚是狼狈,黑古没了蛊术,萧逸也不是健朗之辈,二人扭打宛若街头粗妇一般扯耳掰手,手脚并用,看得南宫迷离眉飞色舞。 孤峰轻轻摇头走了进去,柔声道:“迷离,这又是什么蛊?”南宫迷离捂嘴一笑:“孤峰哥哥有所不知,这是我新调配的鹰蛇蛊,让他二人成了天生死敌,互相缠斗不死不休,而更有趣的,这鹰蛇蛊可令他二人都不能站立行走,因而跟断了腿一般,只能爬着打架,哈哈。” 孤峰亦是轻笑一声:“你啊,总研究些奇怪的东西,好在他二人都是十恶不赦之辈,但此蛊也太过霸道,还是少用为好。” 南宫迷离俏皮的眨着眼睛:“怎么,孤峰哥哥怕我对你用来着?” 孤峰急忙改口:“不敢不敢,您是神女娘娘,我哪里敢教训你。” 说话之际,却见这萧逸与黑古已然撕成一团,黑古虽是老迈,蛊术全无,但依旧能先发制人,扭住萧逸的腿就是一掰,痛得萧逸立时呼天喊地起来,黑古来了精神,双手再出,趁萧逸哭喊之时,再次掰住萧逸另一条腿,又是一扯,只听得“咔嚓”一声,一听便是腿骨碎裂之声,“啊!”萧逸痛苦惨叫,双眼如同起火一般通红,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手伸出两根手指,直接朝黑古双眼插去。 “啊!啊!你个小兔崽子!”黑古双眼立时血流如柱,面目狰狞,发疯了似的四处抓咬,但双目失明的他摸不准方向,却是不小心朝着南宫迷离的脚边爬来。 “滚!”南宫迷离一脚踢开,却见得红裙之上有了一丁点黑色血腥,立时大怒,吼道:“无趣的东西,孤峰,明日便交由你把他们投入乱神井中。” “娘娘饶命啊,娘娘!”南宫迷离的一声宣告,却是将痛苦不堪的二人唤醒,再如何受辱,也抵不过那南疆最可怕的刑罚,此刻他二人再无半点相争之意,强忍着身体的痛苦,不住的朝着地下猛磕,南宫迷离看都不看不眼,背过身去斥道:“滚!” 孤峰无奈一笑,他亦知晓眼前女子的脾气,当下也不多言,一手提起一个朝房外走去。 入夜已深,可萧逸却蜷缩在破烂的马厩之中瑟瑟发抖,他的腿骨已裂,双脚已然毫无知觉,可他却是顾不得自己的双脚,他看着满是繁星的南疆的天空,想着明天将会面临的场景。他之前听黑古说过,南疆的千蛊乱神井伺养着南疆的万千蛊虫群,若是将人投入,必将受万蛊噬心之苦,据说每有人投入,不出片刻便会高呼求死,可这万蛊噬心却又叫人无法自我了结,反而以蛊续命,没日没夜的承受着不间断的痛楚,据说最慢的有超过三个月才死,死的时候全身溃烂,体内心肺已被残食一空,可怖之极。 想着想着,萧逸正觉灰暗之时,突觉手边一阵抖动,他虽腿脚不便,可手却是有知觉的,当即摊开手来,只见这马厩中的泥土却是陷下去一小块,不仅如此,这一小块还在不断凹陷下去。萧逸双眼睁得老大,眼睁睁的望着那一块儿凹陷下去的地方完全不见,一个人头却是从中冒了出来。 “二皇子?属下来迟了。”一声轻微的呼喊,却是让惊恐的萧逸立时喜上眉梢,只觉自己终究是命不该绝,当即问道:“你们,你们是来救我的?” “二皇子小声些,我等皆是御前供奉,平日里不显于人前,今奉陛下之令前来营救。”这钻出之人约莫四十余岁,全身黑衣蒙面,稍稍回应一声,已然钻了出来,他的身后亦是陆续有人钻出,俱是一样打扮,每钻出一人便叫萧逸兴奋几分:“好,好好,你们有功,快替我杀了南宫迷离那臭婊子。” 那领头之人面露难色:“二皇子息怒,我等一路尾随至此,也打听到那神女的修为,思忖之下,觉得搭救二皇子才是当务之急,若是与敌缠斗,属下们没有把握能胜,若是败了,我们性命事小,连累了二皇子又怎生得了。” “也罢,先救我出去再说。”萧逸也并非愚蠢至极,当下忍了这口恶气,不再多言。那领头人也不多话,当即朝身边手下使了个眼色,四下一共六人,各自站开,把守着这马厩四周,领头人当即蹲下身来,一把将萧逸负于背上,缓缓的朝那地道钻入。 一路向前,萧逸只觉脑中一片混沌,双脚毫无知觉的他在这黑衣供奉身上不住的摇晃,可偏偏又不便做声,地道只挖到圣坛之外,一行八人飞速的朝着城外狂奔,他们都清楚,若是被察觉,以南宫迷离的修为,他们一个都走不掉。 然而,他们还是慢了。 万灵城的街道之上一瞬之间灯火通明,一道红影自他们头上划过,南宫迷离面露不屑之色,稳稳的站在了他们的跟前:“那昏君的手中倒是有些能人,能在我南宫迷离的眼皮底下将人带走,你们确有几分本事。”谈笑间,萧逸只觉喊杀声骤起,扭头一望,但见那孤峰如同死神一般领着无数苗服打扮的军士自后面包了上来。 黑衣领头人心中一紧,已知此事不能善了,当即停了脚步,将萧逸安置于地,与其后六人围成一团,喊道:”布阵!“七人应声而动,每人手中不多时多了一根铁链,这铁链足有手臂般粗细,但他七人挥舞起来确是分外轻松,“结”,领头人一声令下七根铁链几相缠绕,却是合成一根,牢牢的架在萧逸之外。 “哼!”孤峰身为神祭司执法长老此刻毫不犹豫的第一个冲了上去,一柄长剑持于手中,行走之间在地下划出丝丝电光,呼啸一声,铁索翻飞,七人同时动作,同时变化,一个横浪袭来,却是直接打在孤峰的长剑之上。 “退!”领头人又是一声,长索化成一条直线,而中间五人同时松开,后退两步,各自手中运力一推,那铁索猛的朝孤峰击来,孤峰只觉这铁索来势汹涌,不敢力敌,当即撤了长剑,飞身躲掉。 “嘶!”在场南疆的军士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孤峰大人的修为是公认的南疆除南宫迷离以外最高之人,眼下还未出一招,便被这诡异阵法击败,足见这群黑衣人不是善茬。但众人将目光对准他们眼前的那一抹艳红之时,却又纷纷放下心来,南疆的神女,他们的守护者,此刻依然笑靥如花,无所畏惧。微风拂过,南宫迷离的长裙渐渐向后飘摇、绽放,一刹那间,南宫迷离已然出手,红裙漫天,不知何时这本只够她娇俏身形的红裙变得无边无际,一个劲儿的朝那铁索大阵飞去,七人不知端倪只得原地盾守,而那红裙无边无垠,一会儿功夫却是将铁索全部盖住,南宫迷离俏手一拉,那红裙吧便紧紧裹住铁索,不留一丝缝隙。 “破!”此时的红衣神女犹若天神一般升空几许,双手一个兰花合十,口中轻轻念动口诀,那延伸出的长裙骤然间四分五裂,“轰轰”几声,连带着的,还有那七人手中的硕大铁链。 “又要换裙子了。”南宫迷离望了望被扯断的长裙,嘟了嘟嘴。 “娘娘天威!娘娘天威!”万灵城万人空巷,尽皆跪倒仰慕着南宫迷离的惊人手段。而南宫迷离却是俏脸一横,朝着他七人冷笑道:“这精铁锁链不是凡物,若是猜得不错,你们是陆家的人?” “这?”领头之人心下惴惴,这南宫迷离之强却是世间罕见,而更令他惶恐的却是南宫迷离的这番眼力:“却不知娘娘如何识得?” 南宫迷离并不多言,面色冷峻,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们。心中却是偷笑:看来慕竹说得不错,来救人的果真是陆家的人。 “也罢,既然娘娘不肯说,我等便也只有死战于此了。”领头人微微转身,朝着瘫倒在地的萧逸微微看去,俯下身来,一字一句说道:“二皇子,陆某怕是不能护送您回京了,保重!”话音未落,却是双手分别捏住萧逸双腿关节,一个猛推。 “啊,你,你做什么?”萧逸破口大骂,可惨叫之余却是感觉腿上渐渐有了痛感,立时醒悟过来,莫非他是在帮我接上这断腿?可是如今强敌在前,便是治好了腿,又能如何? 这领头人回过身去,朝着同行六人看了一眼,眼色决绝,纷纷取出腰中短刃,或匕首、或短锄短锤,他们七人本是自信这铁索大阵足以应对寻常凶险,故而为了行走方便不再多带长刃,但陆家向来擅长兵器冶炼,即便是挖地道的锄锤,亦是锋利无比。 “呀!”七人心怀必死之心,齐声一喝,共同朝着眼前的美艳神女奔去,声势浩大,便让向来轻佻烂漫的南宫迷离亦是收起玩闹心思,稳住气息,全力以赴。 尘嚣落幕,万灵城又恢复了一片死寂,萧逸稍稍燃起的希望再度破灭,只余南宫迷离一声清冷决绝的仙音响起:“厚葬!” 神祭司的圣坛正殿之后,便是一道幽森径直小道,四周铜墙铁壁围得密不透风,孤峰行走在前,不时的望着身后的人,他的身后,几名神祭司的护卫将五花大绑的萧逸与黑古挑在肩头,缓缓的朝小道内里行去。小道四周燃有火烛,倒也不算幽暗,不过百步,便见一处巨大石像立在眼前,那石像老人升得颇为魁梧,肩上一只石鹰,腰间缠着石蛇与一只石葫芦,虎目生威,即便是石像亦是震煞旁人。孤峰与其护卫纷纷停住脚步,朝着这巨大石像右手一环,弯下腰去虔诚一拜:“拜见蛊神大人!” 拜祭之后,孤峰站直身躯,朝着石像脚下行去,微微朝着那石像脚下拇指一点,只见这石像身下双腿之间的铁墙却是“嗡”的一声消失,竟是空出一个小门。 孤峰也不多言,再度带着护卫朝着这小门缓缓行去。 这小门之后便又是幽森无岔的小道,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终是到了尽头,孤峰望着眼前的这一口散发着猩红气息的神井,凝神念道:“蛊神大人在上,今有叛逆黑古滥用蛊术,残害生灵,按我神祭司律例,投入千蛊乱神井中,望蛊神大人惩处!” “不要,不要!我不要,开恩啊!”黑古被绑得动弹不得,加上双眼不能视物,故而对这乱神井更加恐惧,护卫均是面色肃然,甚是规矩,任凭黑古挣扎嘶吼,亦是不动如山,随着孤峰一声“掷”,合力一扔,便将那黑古掷入井中。 “蛊神大人在上,今有皇族之子萧逸,觊觎皇位,残害兄长,现交由我神祭司处置,按神祭司律例,投入千蛊乱神井中,望蛊神大人惩处!” “我,我!”萧逸不知所错,这段时日以来,他多次面临生死关头,但这一次,却是再难有转机了,一时之间却是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掷!”伴着孤峰一声令下,侍从便是奋力一甩,萧逸只觉天旋地转的向那口魔井飞去,忽然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朝着孤峰大喊道:“叶清澜、南宫迷离,我若不死,一定要叫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伴着井口传来的回声,这一句“不得好死”反复在孤峰耳边摇晃,处置完他二人,孤峰却是久久不动,身后护卫不免上前提醒道:“孤峰大人?这每每处置的恶徒都是这般姿态,您又何必介怀。” “还是等等罢。”不知为何,孤峰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担忧。 “啊,啊,嗷嗷嗷!啊——”黑古与萧逸的痛苦之声相继传来,孤峰终是放下心来:“走罢!” 痛苦、煎熬,萧逸只觉无数的蛊虫向他二人袭来,直朝他二人的嘴中涌去,初时他还能稍加反抗,可过不多时,这蛊虫源源不断,且越积越多,竟是将他身子掩住,压的他根本抬不起手来,又将他鼻孔堵住,逼着他张开大嘴,而后,蛊虫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朝鼻嘴之中疯狂汹涌。 黑古先被掷下,此刻已然看不清面色,只觉躺在身边的是一个被蛊虫完全覆盖的僵尸一般,动弹不得,只顾着发出惨叫。同样的,自蛊虫入喉的那一刹那,萧逸也知道黑古的惨状,亦是他的结局,不免跟着黑古一同尖叫起来。 可萧逸尖叫少许,却只觉这蛊虫入喉之后并未如想象中一般撕咬他的五脏,而是只在他体内游走,一时之间倒让萧逸错愕起来,可他还未错愕几多,那蛊虫大军却是另辟蹊径,朝他的双眼扑来。 “啊!”蛊虫入眼,萧逸更觉痛苦,只觉双眼似乎要炸裂开来一般,忍不住的放生而呼,可蛊虫依然不多加伤害,只是在萧逸眼中进进出出,甚是奇怪。 萧逸渐渐适应下来,忽然觉着双眼不但能依稀睁开,反是目力似乎更甚从前,这来来回回的一只只蛊虫,从棱角到尾须都清晰可辨。 “师傅,我不依,他总欺负我。”萧念嘟了嘟小嘴,朝着欧阳迟撒娇道。自那日与弟弟随口说起想学点武功,却没想到这平日里不谙世事的弟弟竟带她来拜师学艺,起初她还不以为意,可见识到这一老一少稍稍展露的本事之后,萧念仿佛进入了新的世界,自此,萧念也拜了这老者为师,与弟弟没事儿便偷偷跑来修习一二,可萧启毕竟是真龙血脉,修为进展一日千里,自己虽也肯勤学苦练,但终究只是略通皮毛。 “姐姐,嘿嘿,不是你说让我不要让着你嘛,再说,我其实已经让着你了。” 萧启摸了摸脑勺,憨厚的朝着欧阳迟走去。 “师傅,你看他还说。” “呵呵。”欧阳迟亲和的一笑,摸了摸萧念的脑袋,又拍了拍萧启的肩膀,只觉这对徒儿均是青春活力,心中大是欣慰。 “师傅,你说为什么我们都姓萧,可他却有那劳什子真龙血脉,而我却没有。” “啊,姐姐,姐姐你别难怪,启儿学得武艺便是为了保护好姐姐的。”萧启听萧念如此一说,自是以为萧念心中伤感,当下出言安慰道。 欧阳迟缓缓一笑:“这真龙血脉不分你姓萧与不姓萧,命中定数,强求不来,不过据我所知,皇族之人出现这真龙血脉倒是相对容易一些。” “噢,那…”萧念想了一想,又问道:“除了真龙血脉,可还有什么其他的类似的功法?” “其他的、类似的…”欧阳迟喃喃念道,心神却是变得不安起来:“这真龙血脉百年难得一见,即便是我也只见过启儿一人,但是,据传五百年前,出现过一种唤作『逆龙血脉』的功法,其拥有者兴风作浪肆意妄为,致使天下生灵涂炭。” “逆龙血脉?”萧念萧启满是疑惑,只觉这天下奇闻当真数不胜数。 千蛊乱神井中,黑古的尸身已遭蛊虫疯狂撕咬,不多时已经面目全非,可萧逸却是安然的躺倒在井中任凭着蛊虫进出,双目紧闭,眉心舒展,似是在休眠,又似是在领悟着什么东西。 突然,萧逸双目猛张,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他惊喜的望着自己双腿,又望着在他跟前已然不再敢靠近的蛊虫大军,欣喜若狂。当下起身朝着四周探看,只觉这四周再无出路,这荒井之内,只余着顶上的那一抹微光。 “若是能爬出去便好了。”萧逸心中想道,可这荒井颇深,围墙之上又是光滑无比,萧逸不由得朝那蛊虫群看了几眼,可转瞬之间,他便开怀大笑起来,这蜂拥的蛊虫都变得十分惧怕起他来,一旦他靠近几步,便都一齐散开,萧逸转念一想,便不断以肉身驱赶着这群源源不断的蛊虫,直将他们逼至墙角,蛊虫自墙角向上蔓延,渐渐将这荒井残垣覆盖得严严实实,萧逸得意一笑,一掌拍下,便将墙上一团蛊虫拍死在墙上,一脚一踮,正好够他受力,旋即再来一掌,便这样以蛊虫尸体为媒,不断的朝着井外攀援而去。 千古乱神井却是幽森无比,萧逸不知道拍死了多少只蛊虫,亦是忘记了自己爬了多少步,终于,当他一手拍出发现拍到的不是蛊虫而是井外的空地,麻木的双脚立时来了力气,奋力一跃,却是自这从未有人生还的井中跳了出来。 奔跑,死命的奔跑,萧逸知道他虽有奇遇,但修为距离神祭司主掌刑罚的孤峰还是太远,更别提那南疆神女,如梦魇一般的南宫迷离,出得荒井,只能一味的朝着唯一一条小道奔跑。 千古乱神井、蛊神石像、圣坛大殿、神祭司正门,幸运的是正值深夜,萧逸一路奔走,速度惊人,并未惊动神祭司的一人,但他自上次陆家供奉营救一事便知道了,若是不出这万灵城,依旧没有任何生机。 万灵城门,就在前方,萧逸目光决绝,疯了一般的朝着城门奔去。万灵城向来民风淳朴,周边又无强敌,故而城门之处也就一两名军士把守,此刻正是深夜,看门人早已摊睡在地,哪里还有人关注着着自圣坛方向逃出之人。萧逸逆龙血脉流转迅速,纵身一跃,却是轻松翻过了这座囚笼一般的城墙,终于,逃了出来。 萧逸回头望着这座让他经历过几番生死的险地,不由得面色阴冷下来,狠声道:“南宫迷离,我会回来的。” “哦?既然要回来,又何必急着走呢?”一声清冷之音响彻耳边,萧逸只觉刚刚松弛下来的心立时绷紧,回过头来,只见那令他无比畏惧的红衣倩影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一时间肝胆俱裂,连着后退好几步方才站稳。 “哼,你是第一个自千蛊乱神井中活着出来的人,我倒是小看你了。”南宫迷离说着上前一步,吓得萧逸不住的朝后退去。“你,你别过来。”萧逸不住后退,心知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当即倒吸一气,猛的迈开双脚,朝着城外荒郊没命的奔逃。 “呼,呼…”萧逸喘着粗气,一手慢慢扶住胸口,已然筋疲力尽,他刚刚恢复双腿,逆龙功法亦是刚刚觉醒,能有这般速度已然不错,但他知道,这样的速度,不可能甩开那神鬼莫测的南宫迷离,但他别无选择,唯有不断向前奔跑。一条小河在眼前出现,小河之上浮着一座竹板搭成的木桥,而那座木桥之上,南宫迷离已然久候多时了。 “看来你却是有些变化,今日,留你不得了。”南宫迷离俏脸一寒,不再多言,红色长裙立时飞扬而起,芊芊玉掌却似有着开山之威,根本令人来不及躲避,这一掌劈下,便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了。 “不要,不要,不要!”萧逸一时间万念俱灰,心中只剩着“不要”二字,眼中流露出的惶恐一时间竟是将双眼都变得通红,南宫迷离身影已至,玉掌直扑面门,便在正中萧逸头骨的那一刹那,却突然停滞不动。 萧逸体内一阵冰冷,只觉必死无疑,可等待几许,却依旧不见南宫迷离那一掌拍下,当即起了起身子,向后爬了几步。南宫迷离眼波流转,似是在思索什么,见得萧逸逃窜,当即再度跃起,又是一掌拍下。 “别,别过来!”萧逸颤抖的喊道,而这一次,南宫迷离却似是听话一般止住不前,身躯变得僵硬起来,萧逸渐渐站定,鼓足勇气与南宫迷离相视而立,均是满脸疑惑。 南宫迷离从未有过如此感觉,只觉稍稍靠近萧逸,便不由自主的不能动弹,而此刻,稍稍远离,却又并无他碍,伴着自身蛊灵探查体内,却是发现一股游丝一般的蛊力牵连着自己,这感觉竟像是…南宫迷离俏脸惨白,突然明白过来,当即转身便走,红裙曼舞,飘向天际,而萧逸初时只觉蹊跷,但见得南宫迷离如此匆忙,不由笃定了什么,朝着南宫迷离奔逃的身影喊道:“站住!” 这一声站住宛若晴天霹雳,南宫迷离稍一听闻便心知不妙,果然,她的轻功立即不受使唤,自空中跌落下来,全身上下顷刻之间变得无法动弹。 “啊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萧逸兴奋得大跳起来,一个劲儿的朝着南宫迷离跑来,站在这跌落凡间的南疆神女之前耀武扬威道:“我知道了,这是你给我下的子母蛊,而今倒过来了,倒过来了,哈哈哈,你不是当初说要我生便生,要我死便死吗,哈哈,而今倒过来了,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迷离没有反驳,而是闭紧了双眼,嘴唇之间默默蠕动,萧逸当即发觉,大吼道:“不许自尽!”当即扑上前去,果见得南宫迷离芳唇紧咬,正作咬舌之状。“天不薄我!”萧逸第一次离这南疆仙子如此的近,不但是身体上,更是连体内的子母蛊都息息相连,望着这近在眼前的双目紧闭,浑身颤抖不已的南疆神女,萧逸不再畏惧,终于将手举起,缓缓的伸向眼前的佳人。 萧逸的手亦是有些颤抖,正欲触及南宫迷离的娇俏脸颊,却不料南宫迷离凤眼一睁,目露凶光,杀气尽显,吓得他赶紧后退几步,踉踉跄跄之间更是被地下的石子儿绊倒,跌了下去。南宫迷离冷声道:“萧逸,今日之事我可不再追究,你可放心离去,如若待我解开这子母蛊,届时你的下场会是如何,你心中掂量掂量。” “这?”萧逸微微爬起,见得南宫迷离煞气尽显,念及其往日积威,当即不敢造次,只得隔着几步微微打量起眼前的玉人。南宫迷离依然躺倒在地,没有萧逸的指令,子母蛊作用之下却是无法动弹,双眼冷冷的斜视着萧逸,似是萧逸才是她阶下之囚。一身鲜艳无比的苗疆礼服,长领间隙微微露出那雪白的脖颈肌肤,全身紧紧裹住,尤其是那标志性的红裙,随风摇曳之间更是将裙下的芊芊玉腿展露无疑,萧逸不由回忆起来时路上为她锤腿之时的画面,虽只轻轻触碰,不敢多做一分停留,亦觉得嫩滑无比,再接着想到那段时间日夜受她折磨,用这该死的子母蛊叫他不断承受着万古蚀心之痛,或全身酥痒、或哭笑不止,种种不耻画面不由尽显眼前,萧逸终是忍耐不住破口大骂:“哼,臭婆娘,你昔日辱我还不够吗?今日我偏不怕你。我怕要好生折磨死你。”旋即大掌一挥,重重的扇在南宫迷离的玉颜之上,“啪”的一声清脆,南宫迷离强忍着脸上火辣的疼痛,闭上双眼,心知事无可避。唯有集中心神,思索着着子母蛊的应对之法。 子母蛊本就是南疆极为恶毒的蛊术之一,以母方血液为媒介,运上古秘术作引,将融入饮入母血人体内血液之中,形成子母链,母体可任意指使子体脑中的意识,进而控制子体身体,南宫迷离本是一时兴起,想着路途无聊便用这蛊来惩治一下萧逸,岂不料这萧逸在那千蛊乱神井中唤醒了“逆龙血脉”,体内血脉逆流,这子母蛊的两极同时逆化,如今萧逸为母体,她成了子体,在萧逸面前,便要受他控制,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思索之间,萧逸的热掌再度抚上,这一次却是温柔至极,但却异常无耻的摸上了她刚刚被打的脸颊,玉颜精致、肌肤软滑,萧逸曾经亦是贪花好色之人,可如今想来还是太过浅薄,寻常的女子哪里能与眼前这南疆神女能比,看着她倔强的闭着双眼,萧逸淫笑一声,命令道:“不许闭着,把眼睁开。” 南宫迷离立时又将眼睁开,双眼依旧倔强冒火,只是眼角之间,能看到一丝丝挣扎的泪痕划过。 萧逸一手贴住佳人玉背,将南宫迷离自地上缓缓扶起,保持着坐着的姿势,旋即双手一环,自南宫迷离的香肩锁骨上穿过,一把握住那硕大坚挺之物,当即得意大笑:“早就想摸摸你这对大奶子了,这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不对,是我摸过的最大的奶子。”旋即大手不住的揉捏起来,一手盘旋,一手挤压,在高傲的南宫迷离的圣洁乳峰之上肆意妄为。 “今日之辱,不死不休!”南宫迷离冷冷说道,萧逸温香软玉在怀,再无惧意,当下一手扳过佳人翘首,在南宫迷离那稍稍凸起的下颚之间缓缓抚摸,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把你干死,再看你如何不死不休。”话音稍落,便将头埋了下去,在那凸起的洁白下颚肌肤之间不住的亲吻,舔舐。 “嘿嘿,你的这张脸可真绝了,我在宫里见了那么多的女人,没有哪个美人儿是看不腻的,而今碰到你,自京城到南疆,我可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干你,这般漂亮的神女啊,如今我可以想怎么干你,就怎么干你了,哈哈。”萧逸不断的在南宫跟前挑衅,每一句都令南宫迷离杀心四射,可即便心中百般怒火,可身上仍是不受控制的不能动弹,“动不了,杀!动不了,杀!”南宫迷离脑中两个声音不断传来,生生交织在一起,令她分外痛苦,可痛苦之后,依旧无法动弹。 萧逸的嘴并未满足,在南宫迷离的下颚之间留下了些许舌津之后,便是一路向上,玉颊、秀鼻、明眸乃至那发间的俏耳,大嘴所过之处,尽皆绯红一片,湿濡一片,南宫迷离越发觉得恶心,腹中甚至是有了一股呕意,可还未来得及张嘴谩骂,芳唇之处却终是迎来了她的梦魇,萧逸淫荡的面容浮现在她眼前,那丑陋的大嘴完全覆盖住自己的香唇,甚至,她已然感觉到一股缓缓蠕动的软物正不断朝着自己的牙关冲击。 “嘿嘿,张嘴!”作恶的声音再度响起,南宫迷离白眼一翻,咬紧的牙关瞬间张开,无奈的任由萧逸的软舌入侵,“唔唔,”南宫迷离渐渐发出一声娇呼,这小人居然不断用他的软舌挑逗着自己,肆意引导、碰撞,令自己无处可躲。终于,萧逸再进一步,牙关都伸了进来,轻轻咬住南宫迷离的嫩舌,使其不再能逃脱,而后便是那软舌的不断舔舐、摩擦,不断的上下抚慰着南宫迷离的舌尖之地。 一股异样的感觉自南宫迷离脑中升起,自舌尖传至脑海,从耻辱到酥麻不过一瞬,但亦是渐渐习惯了这股唇舌牵引,香津不断在二人口中交织,渐渐地,她紧绷着的身躯稍稍柔软下来。 “哦?神女动情了?”萧逸察觉到她的身躯渐渐软化下来,双眼已不似刚刚那般杀气尽显,出言调笑道。 这耻辱的声音瞬间打破宁静,望着眼前这贼子令他作呕的淫笑,南宫迷离再度沉下脸来,语带讥讽:“你便只这点本事?” “哼,我的本事,怕你这故作姿态的神女娘娘受不了咧。”萧逸发现自己越发喜欢这傲到骨子里的南宫迷离,她越是故作镇定,她越是清高孤傲,萧逸便越想打破她的美好,听得南宫迷离一句嘲讽,萧逸已然感受到胯下巨龙的昂首之势。 萧逸脑中急转,忽然露出一抹淫笑,当下站起身来,朝着四周打量一圈,见得四下无人,这才放下心来,将腰间的裤头一扯,腰带一拉,他这段时日本就是囚徒之身,衣物本就朴素,三两下便将自己剥得个精光。萧逸一脸坏笑的朝自己下身望去,却见肚腩之间本是挺起的一片如今却是消失不见,而腰腹之间更是较之前精壮许多,而更让他激动惊喜的便是那胯下巨龙也随着自身变化而变得粗长几分。 “给我舔。”萧逸将他犹如新生一般的巨龙傲然挺立在南宫迷离的眼前,淫声道,南宫迷离双唇微张,萧逸便急切的破口而入,温热顺滑,南宫迷离的芳唇不大,但随着萧逸的进入而缓缓撑开,萧逸看着南宫迷离脸上的无奈,看着她的娇颜皱起,看着她的仇视目光,巨龙越发鼓胀,渐渐的却是顶的南宫迷离的小嘴“喔”的一声叫了出来。忽然,南宫迷离凤目一狠,一丝厉色闪过,萧逸心生警觉,急忙喊道:“可不许咬哦,要伸出舌头来好好舔。”话音未落,却是听得南宫迷离牙齿打颤发出的“吱吱”之音。终于,南宫迷离睁着无法闭上的双眼,终是抵不住脑中“子母蛊”的牵制,缓缓伸出娇舌朝着口中的巨龙舔去。 “咻!”萧逸倒吸一口凉气,当南宫迷离的小舌轻触着他龙根的一刹那,只觉一阵冰凉舒爽,可转瞬过后,那小舌与柔唇将巨龙尽皆包裹在内,小舌贴在巨龙之上所带起的温暖一时之间又把这阵冰凉变得火热几分。“哈,舒服,想不到你这南疆神女的舌头这般好使,舒服,哈哈。”得意、畅快,萧逸一把抱住南宫迷离的翘首,缓缓的抽送起来。一边是抽插的摩擦快感,一边是香舌的不住舔舐,萧逸久不近女色,这般刺激之下哪里还能坚持多久,当下小腹一阵火热,萧逸亦是不作忍耐,抱着南宫迷离玉首的手狠狠抵住,双腿猛的一紧,一个哆嗦,便是一阵浓精射出。 “咳咳。”南宫迷离哪里经过这般状况,被射入口中的浓精灌得一时恶心不已,立即咳个不停,翘首一歪,却是要向地上吐去。 “不许吐。嘿嘿,给我吞下去!”萧逸魔音再起,南宫迷离只觉脑中一阵眩晕,这狗贼越发大胆,越发得意,叫她更加气急,可那不听话的小嘴儿却又莫名的张开,直待萧逸激射尽后,才是一口闭上,缓缓将这股酸臭浓精给吞入腹中。 第三章:神女殇 金碧辉煌的皇城正殿,气氛却比往日好了许多,自烟波楼大闹皇城之日后,这早朝很久没有声色了,可今日一则震惊的消息传来,却是让群臣尽皆振奋起来——匈奴意欲求和。 “陛下,老臣以为匈奴内乱已起,正是我大明收复北疆的天赐良机啊!”韩韬声音洪亮,却是抢着第一个叩首高呼。 萧烨朝着韩韬望了两眼,不置可否,烟波楼一事一直令他对这兵部尚书耿耿于怀,但也知非他之过,因而也并未加以惩处,而今匈奴求和,可这韩韬第一个高呼主战,立时令他不喜。 “陛下,此事还望慎重,蛮族不尊教化,向来不知臣服,即便是昔日大同惨败,也未见其主动求和,而今鬼方一族内乱便令其甘愿俯首,想必其处境却有不妙之处,臣以为,当遣派斥候多加探查,了解这鬼方之乱到底成了什么程度,再做定夺。”慕容章年岁较大,但说起话来却是井然有序,萧烨也觉有些道理,微微点头,正欲出言允可,却听得那左相吴嵩站出前来,缓缓言道:“陛下,我朝久经败仗,除了前次大同胜了一次,几乎尽皆败于匈奴,我大明却是需要一场大胜来扬我国威,而今局势恰如韩韬将军所言,正是收复北疆的大好时机,若是派出一支强军,于匈奴鬼方内战之期趁虚而入,且不说开疆拓土,即便是稍有战绩,亦会令民心振奋,陛下,机不可失啊!” “这?”萧烨不禁又陷入两难,是和是战似是都有道理,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却是太过震撼,不过无论如何,也算是喜事,当下收起心思道:“是和是战,容后再议,慕容巡,你且说说匈奴此次议和可提出了什么?” “回陛下,匈奴国书之上未作多言,只道愿派拓跋香萝长公主来议和!” “啊?他这是想?”慕容章抢声道。 “匈奴汗王拓跋元通书,愿将其妹香萝公主嫁于我大明皇子!” 萧逸推开房门,这屋子虽是简陋,但好在还算整洁,揽着南宫迷离的右手稍一用力,便将南宫迷离推入这小房中的一张大床之上。 南宫迷离似是还有些走神,被他这一推,自是极为难堪的跌倒在床,立时凤眼怒睁,回头狠狠的瞪着萧逸,却见萧逸一脸得色,笑道:“怎么?神女娘娘不喜欢这里,那你又何必痛下杀手,抢了人家的房子呢。” 南宫迷离银牙紧咬,自河边被他一番淫辱过后,这萧逸自是变本加厉,强令着她在这城外寻觅人家,终是在这距万灵城不远的荒郊寻得这一小间,更可恨的是,萧逸强令这自己杀害了这小屋中的一户人家,那本是熟睡中的小夫妻,那本是自己应当守护的子民,此刻却惨死在自己手下。 然而她却来不及感伤,她自是清楚,萧逸寻得这处地方,便是为了淫辱自己,她平日里颇多外出游历,若是不见了踪影,想必也无人问津,而此地又地处荒郊,更是不会有军士寻来,一念至此,南宫迷离不由心中升起一丝绝望。 还未等她多想,萧逸已是将自己剥得精光,挺着那刚才还在自己口中喷薄到软化的巨龙再度朝着自己走来,刚刚在外还尚未留意,此刻借着房中烛光,南宫迷离见得这肉柱一颤一颤,似是每走一步便坚硬几分,那肉柱顶端红润的龙头之处更是怒目微张,颇为骇人。 “此处虽是简陋了点,但我一刻也等不及了。”萧逸一把骑了上去,直将不能动弹的南宫迷离压在身下。嘴角微微一翘,一支淫手大摇大摆的攀上了南宫迷离的胸前巨峰。“哈哈,真是捡到宝了。”南宫迷离这尤物身形可算得上冠绝于世,胸前那对脱兔即便是隔着她的红衣锦绣,亦是圆润硕大,萧逸只觉手中触感无以复加,当下急躁得狠狠一扯,锦绣飘摇,点点鲜红衣带散落空中,南宫迷离胸前两团巨大高耸立马跳脱出来,一颤一颤,格外显眼,萧逸轻笑一声,一把握住一只鲜嫩巨乳,只觉一只手还不够握住,当下只够拖住一半,慢慢揉搓,这南宫迷离自是圣女处子,那胸中玉兔此刻哪里受得这般刺激,虽是横握在床,却是坚挺无比,挺拔之余又带着丝丝弹性触感,让萧逸百握不厌,一时间忘乎所以。 南宫迷离牙唇耸动,早已气的七窍生烟,但她受制于人,不但动弹不得,好得使劲的张着双眼看着恶贼欺辱自己,那本是自己心中稍稍自豪于稍稍能胜过慕竹的胸间巨乳,此刻却是成了自己最不愿想到的地方,萧逸揉捏几许,还觉着不过瘾,一个翻身,竟是坐在了自己的身上,南宫正疑惑之间,忽然双眼梦睁,她哪里想得到,这恶贼竟是骑在了她的双腿之间,双手将自己的乳房托起,将他那丑恶的长棍对着自己的胸间小沟挺来,双手不断挤压,那恶棍又来回摩擦,一时之间,摩得南宫迷离面红耳赤。尤其是那每次进入都稍稍触及自己下颚的恶棍,伴着点点喷射过的浓精腥味,犹如巨龙狰狞一般,不断的在自己眼前起伏。 乳色粉润若仙桃,乳味恬澹千层浪,萧逸只觉每一次的推进挤压,便是手与巨龙合为一体,在那舍不得放手的雪乳之间不停的游历探索,而他这火热的巨龙亦是烫得南宫迷离呼吸紊乱,恨不得低下头去一口将这害人的丑物给咬断。 “啧啧啧啧,”萧逸用这乳交之法虽是畅快无比,但毕竟刚刚射过一轮,此刻又是自己用手,抽插许久便觉手脚有些酸软,想到今日的当务之急便是给这神女娘娘尝尝被肏的滋味,也便不急于一时,一手松开那不住起伏的玉乳,却是摸向南宫迷离的娇嫩俏脸:“南宫神女,这会儿便饶了你的这对宝贝,我先让你快活快活。”边说边发出阵阵淫笑,另一手勐地朝下一扯,那腰间丝带顺势滑落,自雪肩以下,除了那花园之地还余着一条亵裤,便是雪国风光,一片洁白。萧逸看着这天老爷赏赐的尤物,自肩头往下,雪乳柔腰,紧致玉腿,连那娇俏的莲足都显得那般迷人,白嫩无赘,柔软细腻,萧逸忍不住又看了回去,小腿笔直纤瘦,大腿却更显嫩滑,连那肚脐小腹一带,都是平整无垢,毫无缺陷,一路朝上,再次看到南宫迷离怒目圆睁的双眼,萧逸不再害怕,因为这一次,南宫迷离的眼神之中除了仇恨与愤怒之外,还有着一丝丝的无奈。 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他魔手挥毫之所,这份随心所欲,萧逸自出了宫便再没体验过了,而今,面对着这曾令他咬牙切齿的女人,萧逸只觉手中似是抹了蜜糖一般,柔软在手,畅快在心,前一刻还在佳人的巨乳之上攀援,下一刻便在那笔挺的秀腿之上游走,光滑水嫩,吹弹可破,便是再好的绫罗绸缎也比不过这雪肌玉肤的柔滑触感。萧逸依稀记得,他被下这子母蛊便是因为那日在替她捶腿之时妄动淫念,用手轻轻碰到了佳人玉腿的肌肤之上,便被她一脚踹飞,而今,玉腿在怀,他轻哼着不知哪里学来的淫词小调,双手自腰腹到玉趾,在从脚心反手游到柔臀,这一正一反,已是将佳人的下身几乎探了个遍,眼见得南宫迷离的俏脸越发红润,萧逸“哧”的一声笑道:“南宫神女,这才一会儿功夫,便有感觉了?” 南宫迷离气得直颤,本欲张口怒斥,可转念想到再多谩骂也是于事无补,只得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是想不将眼下情景放在心上,那腿间传来的异样触感便越是侵袭着她。突然,萧逸变本加厉,一手竟是向着她那大腿根处的内侧缓缓爬去,而更磨人的是,萧逸化掌为指,两根小指不断朝着花园之处指点着前进,虽只两根手指,南宫迷离却觉得有如万千蚂蚁在身上爬行一般酸痒难忍,当下轻唤出声:“停,停下…” “停下?”萧逸却是真的手指不再朝里进发,而是停在那润滑的玉腿内侧之间,朝着南宫迷离咧嘴一笑,南宫迷离只觉这笑容甚是猥琐,可偏偏又奈何他不得,萧逸笑道:“停下便停下,不过你看,这样如何?”谑笑之间,却是大手勐的发力,朝着南宫迷离的大腿根处那一条细红亵裤狠狠一扯,“嘶啦”一声,亵裤盘旋在萧逸的两根淫指之间,萧逸特地举在南宫迷离眼前晃动,颇是得意。 “无耻!”南宫迷离终是忍耐不住,冷言骂道,可胯下的阵阵凉意逐渐升腾至内心,心中已早已不如初时那般坚定,隐隐之中已然有了惧怕之意。 “更无耻的还在后面,哼!”萧逸大手一甩,将手中的细红亵裤扔在一旁,手指再不过问她的意见,直朝那圣地探去。绿野芳华,别有洞天,那一抹微微有些湿意的嫩草之中,那一抹紧窄的小缝依稀可见,萧逸用手轻轻一挤,朝着两边微微分开,小缝立时打开,漏出了那层峦迭嶂的嫩肉小穴,萧逸立时哈哈大笑:“神女娘娘,你可不光是这脸蛋儿美,这奶子这长腿,还有这小穴,我看都是人间极品,现在想想,我倒是真得谢谢那烟波楼的几位仙女把我给带了出来,这深宫之中,哪里有你这般完美的美人儿。”淫笑之间,另一只魔爪已是深入可进去,小穴紧窄无比,萧逸一根食指穿了进去,便引得南宫迷离一声痛呼,她二十多年从未开垦过的禁地,此刻吐槽侵袭,哪里还能保持冷静,那食指不断向里,划过粉嫩的肉瓣,在那芬芳四溢的小穴之中轻轻抽动。 “嗯。”南宫迷离一声轻哼,却是逃不过萧逸的耳朵,满脸惊喜的他立刻抬起头来,见着南宫迷离那躲避的目光,当下心中大喜,笑道:“我还没进去,都受不了?那待会儿欲仙欲死起来,还不知神女娘娘会成什么样子咧。”边说着却是抽出手来,一手贴住南宫迷离的后背雪肤,缓缓将她扶坐起来,萧逸此时已然跃至床上,用那根火热滚烫的巨龙顶在了南宫迷离的雪臀之上,而作恶的双手一支自佳人肩头滑下,不断游走于那对豪乳与细腰之间,另一支则是自雪臀滑下,遍寻着佳人玉腿之间的旖旎风情。 双手尽情游走全身,巨龙亦是有序的围绕着南宫迷离的翘臀来回磨蹭,萧逸仍不满足,稍稍低头,便将自己的唇舌贴在佳人的肩头,缓缓张口,露出那狰狞而灵巧的淫舌,在南宫迷离的冰肌玉骨上,轻轻一扫。 “咻,”雪肤不但洁白无垢,更是冰凉顺滑,只这轻轻一扫,便让萧逸精神大振,顾不得佳人的秀眉微蹙,埋下头来,狠狠的在她全身的每一处肌肤上舔舐盘旋,自雪肩而下,那弹软壮硕的滔天巨乳,那盈盈一握的曼妙柳腰,再到花园周边的芬芳丛林,萧逸不知疲惫的亲吻着、开垦着,不肯放过任何一处。 约莫舔舐了小半个时辰,萧逸已不知在南宫迷离身上吻了多少遍,只觉胯下肿胀的越发难受,再不直入正题,随时都似要炸裂一般,当下再不久等,再度将南宫迷离抱住。南宫迷离已被他啃得酸楚难忍,却又发作不得,终于见他将自己抱起,正稍稍得以喘息之机,却不料萧逸却是自己先躺倒在床,两手托着自己的细腰之处,缓缓下移。 “终于要来了吗?”南宫迷离心中凄惶,虽是不能闭眼,但心神已然紧闭,早知这贞洁难保,心中已是做足了准备,可当这恶人扶住自己的腰肢下移,使着他那作恶的肉棍抵在自己的小穴门口之时,南宫迷离还是难免感伤,再决绝的眼神都难免闪烁着迷人的晶莹。嘴角微微翘起,显得她颇是不愿,可那又如何,萧逸的巨龙上顶,将自己紧窄的穴口逐渐扩展开来,巨龙顶端慢慢向上,终是挤了进去。 “嘶!”肉棒才纳入一点,萧逸立马倒吸一口凉气,那温热的嫩穴肉壁包裹之下,那润滑的清泉蜜穴滋润之下,萧逸只觉如堕梦中,魂飞天外,太过舒爽,太过刺激。小穴初开,鲜嫩的粘膜膛壁将萧逸稍稍插入的巨龙箍在里面,包裹得不留一丝缝隙。而再往上,便是那一层微微阻碍的圣洁肉膜,微微触及,便引得南宫迷离秀眉紧蹙。萧逸看着南宫迷离皱起的俏眉,心思一动,立马停住了按在柳腰上作恶的手,笑道:“神女娘娘,我要你自己对准了,坐下来!” “什,什么?”南宫迷离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萧逸,彷佛是对他的命令并未理解,“嘿嘿,我要让你自己来动。” “自己,自己动?”南宫迷离嘴上还在呢喃着,可身子已然有了反应,一手撑着床面,一手握住那根滚烫的肉棒,“喔,好,好烫!”南宫迷离被烫的一缩手,可依旧耐不住脑中的指令,再度握了上去,身躯缓缓下压,将蜜穴正对着那插入少许的巨龙正中。 “来吧!”萧逸语态有些激动,更是有些迫不及待。 南宫迷离狠一咬牙,缓缓坐了下去,那层浅浅的隔膜挤压之下疼得南宫迷离“啊”的一声惨呼,痛呼声还未落下,象征着南宫迷离二十余年的纯洁之身便宣告失守,萧逸巨龙趁着南宫迷离的坐下之时,朝上亦是狠狠一顶,这一顶一坐,便将二人完全融成一体,伴着细缝之中溢出的处子嫣红滑落,沾染到床褥之上,宛若盛开的鲜红玫瑰,格外刺眼。 新瓜初破,桃蕊盛开,初刺贯穿花蕊圣穴的长龙犹如破笼而出的勐虎,一口气直冲云霄,萧逸卯足了力气,终于等到这一刻的舒爽到来,能取得这南疆第一神女的红丸,这天下无人敢想之事,而他萧逸却做到了,当长枪一路高歌勐进,顶至南宫迷离的娇嫩花芯之时,萧逸只觉体内气息流转,一股傲视天下、舍我其谁的自信油然而生,南宫迷离缓缓坐下,强忍着是胯下的撕裂痛楚,在萧逸的命令之下,只得坐到臀腹紧密相连,待那可恼的肉棒触及自己的嫩穴肉壁顶端,方才止住动作。银牙暗咬、清泪直流,南宫迷离疼得全身颤抖,那恼恨却又无奈的面容看得萧逸更为激动,萧逸只觉恐惧与畅爽接踵而来,但那丝丝的恐惧早被报复的快感湮灭,反倒是这佳人的无助神色,更令他兴致昂扬,连带着胯下巨龙又是鼓胀几分。 萧逸不由得双腿一屈,向着南宫迷离的柔臀狠狠一顶,吃痛之下,南宫迷离“啊”的一声轻唤,却是让那巨龙插得更深几分,嫩穴之中又被狠狠的捣鼓了一击,而萧逸还不满足,双腿不断向上翘起,却是将南宫迷离跨坐着的娇躯压力下来。南宫迷离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萧逸双手一个环抱入得怀中,感受中瘦肌相触,感受着那胸前滔壑挤压,萧逸更觉菽舒爽,也不管近在咫尺的佳人眼中如何冒火,胯下疯狂用力,不断的抽插起来。 一次、两次、数百次,每一次都是插得深邃无比,南宫迷离蜜穴紧窄,他萧逸也是久经风月的老手,丝毫不用担心抽插几许便滑落的问题,一阵狂风暴雨,直将神女插得口中呢喃不已。 “嗯……啊,啊啊……嗷……啊啊,啊啊啊!”娇吟之声越发清澈可闻,听得萧逸兴致越发高涨,胯下更觉威勐,腰腹之地似有源源不断的力气一般,一路高歌勐进,不见丝毫懈怠。这一轮抽插太过迅勐,伴着南宫迷离不可自抑的,再度插了数百下之后,萧逸已然有了射意,当下忍耐几分,巨龙撞击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 “嗯嗯,嗷…嗷…嘶…”深入浅出,时而浅沾即止,时而汹涌一击,萧逸缓缓的变幻着节奏,更让南宫迷离找不着北,而空出精神的萧逸一把将这神女的娇首掰到自己眼前,望着玉人已然有些迷离的眼神,当下用手抱住一压,大嘴再度覆了上去。 上边是唇齿相接,萧逸舌头稍稍一抵,便是轻松破关而入,下边是长枪入穴,萧逸腰腹一收,轻松一顶,便是长驱直入,每一次舔舐或撞击都能听到南宫迷离的娇声颤音,萧逸再度收起长枪不动,而加大嘴上的力度,舌尖不断搅拌游历,南宫迷离只觉胯下骤然松出许久不见动静,一股奇异的空虚之感涌上心头,而唇边骚扰的大舌头却毫不给她喘息思索之机,吻得她身体越发颤抖。 “呜呜,呜呜…”蜜穴空虚多时,伴着上身的肌肤相触与唇边的激情舌吻,南宫迷离再也控制不住,唇齿之中渐渐发出几声急促的呻吟,而萧逸双眼一亮,他的肉棒已然感觉得到神女的小穴此刻洪水初至,一股淫水狂潮喷薄而来,瞬间淹没住自己的龙根。 洪水喷洒灌溉,一时间萧逸只觉那停在蜜穴中的肉棒被浇得舒爽无比,见得佳人这般高潮景象,不由出言戏谑道:“神女娘娘,没想到你高潮起来这般动人,看来今后我可得好好教你些床第之事,哈哈。”南宫迷离脸上通红一片,也不知是高潮余韵过后的娇羞还是被气得恼恨之色,但她此刻却是再难发一言,高潮渐渐褪去,可萧逸的肉棒却是再度挺进,伴着淫水的润滑洗礼,这一次,却不是浅尝辄止,而是箭无须发,次次刺入花芯深处。 “嗷…啊…慢…慢些…你,慢些…”佳人软语在耳,可萧逸却是不为所动,这一次他毫不怜惜怀中佳人,一个劲儿的横冲直撞,每一次都发出“啪啪”的巨响。 木床摇曳,佳人微颤,而佳人身下的萧逸却是不知疲倦,不断的朝着那玉穴深处狂插勐抽,南宫迷离已是无力娇呼,软绵绵的瘫倒在萧逸肩头,将头轻靠在萧逸的肩上,不管不顾的任由着他来作恶,萧逸终是控制不住,忍耐多时的射意犹如决堤开闸一般汹涌而至,一股脑儿的射入南宫迷离的娇穴之中。 “呼…呼…”二人几乎同时到达顶峰,伴着这一轮激射,二人同时轻轻呼气,感受着激情过后的余韵快感。 “好,好了没有?”二人喘息之余,南宫迷离只觉那作恶的长龙虽是软小几分,可依旧未从自己体内退出,娇喘着气,小声问道。 “嘿嘿,再抱会儿便出来。”萧逸双手稳稳抱住南宫迷离颤抖的身子,将南宫迷离的秀发盘于肩上,在那光洁白皙的美背之上缓缓抚摸,顺着南宫迷离的娇喘气息,平复着高潮后的余韵。 南宫迷离气息渐复,不由双目无神的靠着萧逸肩头望着小屋的白墙,怔怔出神,“自己的处子之身终是未能保住,再懊悔不甘都是枉然,当务之急还是要寻得这子母蛊的破解之法,可这天下第一用蛊之人便是自己,连自己都无法可解的子母蛊,到底该如何化解呢?”思索之余忽觉蜜穴之处又是一阵火热传来,不知何时,那软化的巨龙又重新抬起头来,立时填满了整个花径小道。 “啊,你…” “嘿嘿,这便出来,这便出来……”萧逸嬉皮笑脸的说道,将重燃战鼓的粗长肉棒缓缓退出,南宫迷离强忍着蜜穴之中传来的疼痛,等候着他的退出,却不料萧逸突然腰腹一紧,长枪突然回马,一枪长刺,狠狠的撞向娇嫩花芯。 “嗷!” “哈哈。”萧逸大笑一声,却是故意作弄于她,这聚力一击过后便才真正退了出来,湿润的龟头终是退了出来,连带着浑浊在一起的淫液与处子鲜血,一时间花径如晚潮一般,不断有嫩汁细流。 “呼。”南宫迷离终是长呼一气,即便她也知晓这短时日定少不了这样的戏谑之举,但能缓息片刻也是不易,见得萧逸自床上站起身来,心下稍稍一松。 “给我趴着跪好!”却不料一声沉令。南宫迷离的心骤然绷紧,错愕的望向萧逸,片刻之后,便又无奈的支起疲累的娇躯趴了起来,双手弯曲靠在床上,扭头不解的看着萧逸。 萧逸满是得色,淫笑的望着眼前顺从的神女,一把爬上床尾,一手握着昂扬的巨龙,缓缓停靠在南宫迷离的雪臀边缘。 “你?”南宫迷离突然明白过来,当下破口大骂:“无赖!” “哈哈,我可只答应你出来…”萧逸笑着回应,一手扶着巨龙在她雪花肉臀之上轻轻拍打,“可没答应你不再进去,”拍打几次,便将巨龙对准着南宫迷离的双臀之间,在那后穴洞口顿住,淫眉一挑:“况且,便是我无赖了,你又能-奈-我-何?”最后四字却是一字一句的说出,至最后一字,萧逸腰腹一挺,那庞然大物便一个勐冲,狠狠的钻入南宫迷离的后穴之中。 “啊,疼,疼…”即便是修为再高,体质再好也抵不过这后入的痛楚,后径初次遭袭,那较自己小穴更为疼痛的撕裂感叫她再难忍受,终是喊出个“疼”字,可萧逸也并不是怜香之人,不但未停下征伐速度,反而俯下身来,一手握住一支美乳,狠狠一捏,抓得南宫迷离胸口生疼无比,而萧逸却是以手中雪乳为基,胯下疯狂抽动,恨不得将这身下神女玉乳捏爆、后穴撑烂一般,粗鲁无比。 “停,停下…我疼,受…我受不了了!” “嘿嘿,这才到哪儿,在宫里被我活活干死的宫女多了去了,今夜我便让你尝尝小爷的手段,不把你干得跪地求饶,又怎生对得起你这几个月来的照顾,今日,我定叫你终生难忘!”一边肆意调笑着胯下美人,一边胯下疯狂抽插,南宫迷离肉臀圆润硕大,那后穴密道亦是深不可测,萧逸感受着两侧股瓣挤压所带来的舒爽,每一次插入都觉比前一次更深入几分,而手中所捏的几近变形的巨乳已是留下了几道青印。“爽,太爽了。”萧逸抽插多时不由显出一丝疲态,稍稍缓下身来,一把掰过南宫迷离的俏脸,贴着她的嫩耳耳垂轻轻一舔,柔声说道:“南宫迷离,肏你太爽了,今后,我要日日肏你,夜夜肏你,我要让你永永远远的成为我的女人,不对,是成为我的爱奴。”一句调笑功夫,萧逸便稍稍恢复了些体力,再度挺起腰腹,用力肏弄起来,而这一次,他的双手却不去挤捏那柔软巨乳,而是继续掰着南宫迷离的秀发,让南宫迷离美艳而又痛苦的面容呈现在自己眼前,四目相接,萧逸肆意吻了上去。 “爽不爽?我的爱奴!” “嗷…啊!” “哈哈,爽不爽?” “啊啊,啊…啊!” “轰隆”一声惊雷巨响,南疆的天空渐渐有雨滴降下,从细雨到倾盆,只一会儿工夫,整个南疆洒下了天神的眼泪,雷雨轰鸣之声响起,将南疆城郊一处小屋的嘈杂之音彻底盖住,南疆常年干旱,每逢大雨便是全民出门狂欢,迎接着这象征着生命的大雨。孤峰轻轻扣响南宫迷离的房门,轻声唤道:“迷离,蛊神赐雨了!” 然而回应他的自然是一阵宁静。 孤峰摇了摇头,轻轻推开房门,见着房中空无一人,不由苦笑道:“却不知又去哪里玩了?”也不多计较,快步出得神祭司,感受着万民欢呼的喜悦。而他却难以预料的是,他的迷离,南疆的神祭司神女,此刻正被萧逸按在胯下,摆着最屈辱的姿势,肆意抽插! 淫舌游历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肤,魔手亦是不断在巨乳与雪臀之上尽情揉捏,而唯一不变的,便是那胯下长枪的大力抽插,南宫迷离早已疲累不堪、后穴入口之处已然一片赤红,萧逸这一番后入已是约莫抽插了小半个时辰,已是射过两轮的肉棒终于再次有了射意,萧逸再不忍耐,双手不再游离而是盘握于仙子柳腰之上,虎腰健腹再度加快速率,疯狂的对着那后径花园一阵狠肏.“来,来了……啊”南宫迷离顿时感受到他的变化,忍不住低声呢喃起来,伴着这最后一声娇斥,二人同时攀至顶峰,萧逸的巨棒稍稍震出,将那浑浊浓精倾射于南宫迷离的雪臀之上,雪色的肉臀伴着那一团粘稠的白灼浓精,南宫迷离只觉臀上那块湿润的凝液极为恶心,扭头微微望去,不由得对着那点滴晶莹怔怔出神,心头滋味又不知该如何叙说。 第四章:紫云天 京城的月夜依旧十分清冷,而盘坐在右相府中一颗苍松老树上的秦风却是习以为常,她虽不善侦捕,但定力之强却是惊于常人,虽比不过琴桦那将自己掩埋于沙尘中的一击毙敌,但在这京城上空盘坐三五日,秦风自问还不是难事,自那日击退这“落花公子”,却因救得慕容尔雅而稍稍耽搁,这淫贼却有三五日未现身了,但秦风知道,他必然还会现身。 慕容尔雅端坐于闺房之中,正捏着一支小笔怔怔出神。“小姐,又在画秦公子呢。”娇俏的小莲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后,看着慕容尔雅案前的画纸,不由偷偷取笑道。慕容尔雅面色一红,但旋即也释然开来,自己在这小丫鬟面前向来也藏不住什么心事,不由莞尔答道:“是啊,可惜怎么画都画不出秦公子的神韵。” 秦风耳力极好,这般闺中密语却也能微微听到几分,感受着慕容大小姐的女儿心态,不由得微微一笑,可便在这一笑之间,一声狼嚎响起,立时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只见一道黑影快速穿梭于宫阙屋檐,迅如猛虎恶豹,直朝燕京北门奔去。 “想逃?”秦风嘴角一翘,身形如风一般飞出,直朝黑影追去。那黑影速度奇快,在这宫阙屋檐之上飞逐跳跃轻快自如,更夸张的,他四肢着地,飞檐走壁之间不似常人,更似是一只迅捷饿狼,不断的奔走攀援,秦风心中微微起疑:这速度,似不是那日的“落花公子”。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放过这只饿狼,秦风飘然腾空,于空中翻转飞舞,宛若随风飘摇一般,渺无声息却又疾如狂风。 “嗷呜!”那黑影见得一道疾风追至,当下一声嚎叫,再度加速,一个纵跃翻过北城城墙,朝着京郊之外跑去,而秦风紧随其后,落至京郊之外,目力所及,视黑夜如白昼,顷刻之间便寻到那黑影踪迹,手中“紫衣”出鞘,一剑而来,迅捷如风。“嗷呜!”那黑影自知已被追上,这一剑没法再躲,当下转过身来,以手为刃硬生生的朝着“紫衣”迎去。原来这黑影双手各自缚着一支精铁护臂,而手掌之间又是一对精铁手套,利爪嶙峋,难怪刚刚能在宫阙屋顶之上肆意翻滚,比之轻功更具灵性。 但秦风不惧!紫衣剑斩落,便是这黑影的一声惨叫,即便是再好的精铁又怎敌得过紫衣剑的一剑之威,黑影应声一啸,只觉手上如有铁掌之上似有火烧一般,握剑不足几秒,便迫于这火烧之势急切松开,只见自己的铁爪之上已是剑痕划过,而剑痕之处已然有熔化迹象。 “紫衣剑果然好手段。”那黑影还正暗自探查伤口,秦风忽觉背后一阵凉意,皎洁的月色骤然消失,只余下漫天的黑云和京郊一带的盏盏凡灯。“砰!”的一声,秦风就势转身一剑,正与一道偷袭的利刃相触,秦风定睛一看,见来者亦是身着黑衣,但发梢之地却是系着一条白色头巾。 “摩尼教苍生妒,求指教!”这白巾武者一击不中,却是毫不在意,自报家门之后便是一阵狂风骤雨,他看似身无旁物,可每一番出手都是致命杀招,或飞刀、或银针、流行镖、诸葛弩,一时之间犹如天女散花。而秦风不惧,她自平地跃起,并未如人想象之中一般左闪右躲,而是凌空一跃,紫衣剑运转如风,不断清扫着眼前的杂物,势如雷火,直取这苍生妒面门。 眼看着已被秦风近身,可这苍生妒却未有丝毫慌乱,相反的,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容,秦风立时觉察不对,身后又有怪风袭来,她自是不敢望记一旁的黑影,可却无法预料,这黑影好得这么快。 “摩尼教贪狼,取你性命。”贪狼一跃而起,强忍着手中的灼烧伤痕,铁爪无情,直取秦风背后险地。这二人均是摩尼教中的长老级高手,常年研习合击之术,此刻轻松写意的布下此局,便是为了将这紫衣剑引出城来,设计擒拿。 但秦风不惧!手中挥剑急转,右侧紫衣剑划出一道淡紫色剑花,一个倒转,紫衣剑便由手根托着向后横摆,终是在贪狼铁爪之前护住了后心一带,但这贪狼出手刚猛无比,虽有紫衣剑抵御,但秦风依然朝前一躬,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受死!”这二人见合击得手,再度联手袭来,一个是毒针点点,狂风骤雨,一个是铁爪铮铮,奔雷闪电。 秦风抬眼一撇,眼中不知何时起已升腾起一丝血红之色,“杀!”一声尖音呼啸,宛若死神呼唤,哪里还有半点女儿作派,紫衣剑一剑横扫,立时生出一阵紫色气浪,直将他二人震慑开来,凌空一跃,双手持剑后倚,自上而下,奋力劈斩。 那二人向来都是杀人如麻之辈,身上戾气之重已是武林罕见,可在这秦风的杀气面前,只觉双手颤抖,不寒而栗,那挥出的银针与手中的铁爪不多时已没了攻势,反而自身被秦风那浩瀚的杀气震开,如坠深渊,再已无力抵抗,又见得秦风这凌空一斩,当下心如死灰。 “怎地大哥和二姐还不出现。” “轰”的一声巨响,秦风这当头一剑却是未能斩下,一道黑气袭来,却与秦风的浩瀚剑气相触,秦风立时向后翻滚,约莫五十余步才稍稍站稳,而她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秦风伫立不动,静静地等候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而这黑雾渐渐散去,她的四周却是寥无人烟,连那震倒于地的苍生妒与贪狼都消失不见。 “咳咳。”秦风心知贼人已遁逃,当下心中一松,一声轻咳,却是剑气消散,体内伤势骤然而起,一瞬间却是再无意识,就地晕了过去。 ————————————————分割线 “教主恕罪!教主恕罪!咳咳!咳”一阵急咳,苍生妒与贪狼纷纷跪倒在地,等候着眼前老人的训斥。 这老者正是那日在吴越府中的神秘人物,此刻他正双眼紧闭,暗自疗伤,听得二人不断叩首,稍稍停了功法,微微睁眼:“是我令你们去试探她的修为,怪不得你们。” “属下不但未能生擒紫衣剑,反而令教主折损修为来救,实乃大罪。” 老者轻轻一叹,稍稍从发梢之间抽出一根白丝,怅然道:“是我小看了他,本以为只是个初出江湖的小后生,却不料他剑气如此霸道,即便是我全盛之时,怕是也未必有十足胜算。对了,老大和老二呢?” 这二人对望一眼,才道:“这个,属下确实不知。”见这老者心下不喜,当即转了话头:“教主,您神通无敌,若不是为了八荒长老,您又…” “住口!”老者斥道:“功法修为再高亦只是万人敌,而八荒之能,胜过百万雄兵,只有他,才是我摩尼教中兴之望。” 苍生妒与贪狼二人见教主这般说教,无奈一叹。 “八荒现在如何了?”老者问道。 “昨日大哥说草原来的消息,八荒长老已寻到合适之人,称草原如今变数不大,统一草原只是早晚之事。” 老者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八荒长老可有什么交代?” “这是八荒长老的信。” “哦?”老者结过贪狼手中书信,缓缓打开:“十方教主亲启:弟得教主重托游历于大漠之上,今终寻得鬼方一族可做依托。 其族险遭拓跋氏灭族之祸,其主有拓跋宏图之雄风,一统草原指日可待,届时弟将布诛仙灭神之阵,率鬼方勇士直入中土,终将圆我先祖遗愿。 功成之前,弟有一礼献予教主,听闻拓跋宏图之女拓跋香萝已至中土,此女姿色冠绝草原,有『大漠明珠』之美誉,弟知教主伤势需妙龄女子之元阴疗养,今特献上此女动向,还望教主莫要错过。 弟八荒敬上。” ————————————————分割线———————————————— “萧启,你慢点儿!”一声娇音传来,萧念穿着一身夜行衣,浑身不自在,但碍于出宫习武,也不得不将就许多。 “姐,师傅还等着我们呢,快些吧。”萧启声线稍变,此时的他的声线少了许多童稚,多了几分磁性,这一唤引得萧念不由嘟了嘟嘴,也不好再说什么,快步跟上萧启的步伐。 这萧启萧念修为日渐高深,深宫大院习武已是多有不便,欧阳迟便令他姐弟二人每夜以轻功出得城门,在这京郊一带习武授业。 “咦?那是什么。”见萧念还未跟上,萧启有意放慢脚步,可踌躇之间,却是见得地上一团紫色,月光映照而下,竟是一个躺倒在地的人影,连忙唤住萧念:“姐姐快看,那里似乎有个人。” 二人均是深宫子弟,此时也不知如何应对,见得姐姐也跟自己一样有些害怕,萧启不由鼓起些勇气:“我去看看。” “你小心些。”萧念拉了拉萧启的手,语带关切。 萧启走至那紫衣人近前,却见一名身材瘦弱男子瘫倒于地,面色煞白,显是受了些伤,而将他翻过身来,却见这男子手中紧紧握着一柄宝剑,宝剑锋利无比,剑身凝结着一层紫色冰霜,即便是修习不久的萧念也能从老远瞥见,不免赞叹一声“好剑!” “是他!”萧启收起手来,退后几步。 “咦,萧启你认得他?” “我不认得他,但是我认得这把剑。”萧启缓缓道:“那日烟波楼出京前,便是这柄剑力破千军,为她们一行人开道而出。” “你说他是——紫衣剑?” 萧启默默颔首,蹲下身来,轻轻摇了摇秦风的身子,见他依旧没有动静,便伸手将他搭在自己肩上,就势扶起。 “萧启,你干嘛?” 萧启微微顿了一会儿,郑重说道:“师傅说过,烟波楼不是坏人,我不能见死不救。”萧念见状亦是稍稍点头,旋即也跟了上去,帮着萧启架住秦风,一同朝着与师傅约好的城郊破庙走去。 萧启将秦风搭在肩头,背着秦风前行,可稍走两步,萧启便觉背上一团柔软之物贴着自己的背心,随着行进间的颠簸而挤压碰撞,萧启甚觉奇怪,托着的手不由朝后伸去。 “啊!”萧启咻然间大叫一声,整个人都不由怔立当场,他手到之处却是这紫衣剑胸襟之前,那两团柔软之物,分明,分明是女子的体征。 只是他这一番惊讶,倒叫萧念一下受力过多,不由没收住脚,当下连带着秦风一起跌倒:“你要死啊,萧启!” “我,我,不是,他,不不不,她是,女的。”萧启惊慌之间手足无措,连说话都打起了结巴。 “嗯?”萧念倒是冷静许多,当下朝着秦风仔细探看,却见这秦风唇红齿白,面色虽是泛白,但生得倒是清逸俊朗,再往下看,却见喉尖之处颇是平整,而在这紧身的紫衣之下,胸前两处胸肌若隐若现,萧念立时想到这弟弟是如何辨别出来的,不由面色羞红,轻轻“呸”了一声道:“我说呢,烟波楼各个都是女子,唯独她一个男子,怎么可能,原来是女扮男装。” “还是快些见师父吧。”萧启岔开话题,脑中却是不断浮现着刚刚的触感,当他的大手稍稍触碰到那团柔软之时还未反应过来,而是将手伸入内里,用力一握,那似是被束胸缚住的软肉立即弹触于他的手中,柔滑饱满,第一次令萧启对这男女之事浮想联翩起来。 ————————————————分割线———————————————— “萧启,你说那匈奴的公主漂亮吗?”行走之时,萧念好似想到什么,忽然出口发问。 “啊?”萧启错愕一阵,笨拙的回道:“我也不知。” “那父王问你的意思,你便一口答应。”萧念语音不善,娇声问道,似乎对这弟弟表现极为不满。 “是太傅的意思,他跟我说起过,皇子婚配乃国事,那匈奴与我朝征战多年,如今若能因这一桩婚事消了两国百年争端,那自是万民之福。”自萧驰惨死,萧逸被掳去南疆,萧启自然成了当之无愧的储君,而他的太傅,便是礼部尚书慕容巡。 “哼,又是他,满嘴之乎者也,这也要守礼,那也要守礼,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看我,父王逼我成婚,我就绝食装病,看他能把我怎么样。”萧念想着自己得逞的小伎俩,不由偷偷笑了出来。 “还不是夜里我给你悄悄送饭。”萧启嘟哝一句,立时换得姐姐的白眼不满。 二人说笑之间,已然靠近了京郊一带的一处破庙之前,近月来,他二人每夜都要来此,自然是熟悉不过,可今日,这破庙却是少了往日的灯火烛光,那枝头的昏鸦也不似往日般欢快,低吟无声,似是有着不好的事情发生。 二人对视一眼,均觉有些奇怪,急忙快步朝里行去,庙内漆黑一片,本就残破不堪的陈设此刻更是四处散落,显是有打斗痕迹。 “启儿。”一声苍凉的呼唤传来,二人这才发现,那破庙佛像之下,欧阳迟盘坐于地,白发银丝,脊背嶙峋,较之平日更显苍老。 “师傅!”萧启萧念这才发现,当即将秦风安置在地,扑了上去,但见欧阳迟面容憔悴,气息紊乱,已是大伤之兆。 欧阳迟见得他这对乖徒儿近前,神色立时安详几分,望着墙角躺倒的紫衣剑问道:“那可是烟波楼的人?” “嗯,师傅,”萧启语带哭腔答道,立马又追问道:“师傅,是谁伤了您的?” 欧阳迟却是摆了摆手,只望着墙角的秦风出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大笑一声:“烟波楼,我欧阳迟欠你们的,这下也算偿还了罢。” “师傅?”萧念见欧阳迟有些反常,不免上前问道。 “启儿、念儿,过来,”欧阳迟淡然一笑,挥手示意他二人靠拢些来,稍稍闭眼沉思,旋即缓缓说道:“为师大限将至,今后,你姐弟二人当相互扶持,以我授业所及,捍卫大明江山。” “啊?师傅?”这姐弟二人虽是心下戚戚,但闻得“大限将至”四字,哪里还沉稳得住,当即打断道:“师傅您还健朗,怎能轻言生死,且随我们回宫,宫里有上好的太医,一定会治好您的。” 欧阳迟摆了摆手,笑道:“人生百年,我欧阳迟也算活腻了,我本在此等候你二人,却引来两名高手在此布置,一时技痒出来与他二人过了几招,却不料这二人均是当世高手,我虽是赶走了他二人,但自己也受了内伤,现在料想,那二人定是为了紫衣剑而来,我打断其布置,也算救了这紫衣剑一次,眼下她身受重伤,想必是强行突破自身实力来一战强敌,若不及时施救,怕是难熬过去,为师昔日欠烟波楼的,今日可两次偿还,想必泉下见了叶修,也能安然大笑了。” “师傅,您?”萧启听得此言,却不知该如何劝起。 “不必多言,为师若不救他,也撑不过数月,能在临终之时偿还昔日之债,也算幸事” “师傅!”萧启萧念知欧阳迟心意已决,不免伤感万分,纷纷将头蹭在老人怀中,哭出声来。 “哎,别哭,我欧阳迟纵横百年,便有两件幸事,第一便是能追随先祖鞍前马后,创下大明不世之功,人生百年匆匆,能有此番际遇已是不枉此生,第二便是在迟暮之时,能寻得你们这对乖徒儿,传我衣钵,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人生能有一幸便足矣,我欧阳迟能得其二,自该痛饮三杯,哈哈哈。”说道激动之处,欧阳迟面色渐渐泛起红光,开怀大笑。 “启儿、念儿,若我死后,可将我葬至先祖陵外三里处的茶陵附近,我已看了多次了,那里山清水秀,又在先祖脚下,或许泉下有知,能继续追随先祖。” “若这紫衣剑醒来,有一事还需注意,我听那设伏的二人曾言匈奴和亲一事,他们似是在筹划破坏此次和亲,为师不明就里,但观此二人武功路数招招阴狠,当属魔教妖人,此事若有关我大明国事,你姐弟二人当义不容辞,但切记:你二人修为尚浅,切不可意气用事。” ————————————————分割线———————————————— 秦风微微睁开双眼,只觉浑身痛得厉害,全身骨骼似是散架一般,但这滋味她却十分熟悉,每每绝境边缘,她都能逼出更强的自己,这次也不例外,相信此番遭遇之后,她的修为又能再进一步,突然,她意识到周边有人,旋即强撑着疼痛的身躯,右手一挥,那地上的紫衣剑便听话一般脱壳而出,正落在她手中。 “姐姐莫要妄动,师傅交代了的,你醒之后还需静养三日。”一道磁声传来,秦风皱了皱眉,却见一俊逸少年正端着一碗汤药缓缓走来,那少年端过来靠近坐好,轻轻对着滚烫的汤药吹了几口气,这才递到秦风面前道:“快喝吧,对你的伤有好处的。” 秦风怔怔的望着眼前少年,正思索着昏倒前的场景,突然怒目圆睁,冷声道:“你唤我什么?” “啊?”萧启错愕一声,却不知这秦风为何变脸如此之快。 “你-叫-我-姐-姐?”秦风一字一句念道,眼神之中竟是渐渐露出些许杀气。 “啊?对,啊啊,不对。”萧启见得这般局面,立刻慌乱起来。 秦风端视一二,见这少年直扑憨厚,不似作假,自己或许还是拜他所救,当即收回杀气,冷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啊?”萧启自不敢说是他的小手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当即编了个理由:“是,是师傅看出来的。” “师傅?”秦风不疑有他,朝着这破庙扫视两圈,问道:“他人呢。” 萧启蹲下身来,缓缓将那一夜的见闻尽数告知,当提到“欧阳迟”这个名字,秦风当即冷声一哼,可听到欧阳迟相当于两次救了自己,却又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萧启讲完。 “我昏迷几天了?” “自那夜算起,应是昏迷了三天三夜,今天是第四个白天。” “好!”秦风微微点头,端起萧启手中的汤药便一饮而尽,旋即强撑着疼痛站起身来。 “诶诶诶,你别动啊,师傅说你还需要修养的。”萧启见她起身,立马提醒道。 “我秦风从不欠人情。他救我,我便还他一个完整的异国公主便是。”秦风一手握住紫衣剑,起身便朝庙外行去,朝阳洒下,她持剑而行,是那般不羁,萧启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只要她手中有着这把紫衣剑,便是刀山火海也阻止不了她。当下追了出去,大喊道:“姐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分割线———————————————— 萧逸熟睡之际,只觉浑身骤然变冷,不觉有异的他稍稍扯了扯被子,忽然一丝冰凉触到胸口,还未来得及睁眼,只觉胸口剧痛传来,“啊!”萧逸惨呼一声,立时睁开双眼,只见南宫迷离凤目怒睁,一手握着宝剑,正刺入自己的胸口。 “噗!”萧逸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场景,南宫迷离面色阴冷,不发一言,只是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提醒着他之前她说过的话:“今日之辱,不死不休!” “不要,不要!啊!”萧逸大声呼救,声嘶力竭,却怎样也摆不脱深入的利刃,南宫迷离猛的一抽,利刃自胸口抽出,再横向一剑,直取萧逸脖颈之处。 “啊!”萧逸浑身冰冷,却是突然醒来,全身已是冷汗直流,慌乱的他急忙摸向胸口,又摸向脖颈,发现都还算完好,心中稍定,侧过身来,但见南宫迷离早被他惊醒,依然是冰冷的目光望着他,但与梦中不同的便是这南疆神女不再能提剑杀人,而是蜷缩在墙角,受制于之前的子母蛊命令,动弹不得。即便是对眼前之人恨之入骨,可无论她如何运功尝试,可依然无法破除这子母蛊的限制。 “呼、呼!”萧逸喘了几口凉气,心神稍定,心中暗道:“看来这子母蛊确实无解,连她这般厉害的人都破解不了,不过今后可要小心些了,不然难免有翻船的时候。”朝着南宫迷离打量半响,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若是能完全掌控于她,总有让她身心臣服的一天,届时不但没有性命之忧,若是运作得好,还可掌控南疆。”这般想着,望着南宫迷离的眼神越发热切。 南宫迷离蜷缩在床脚之处,素发散乱,身上青红一片,这一夜来,萧逸不断的变换着各种姿势,仿佛要把这南疆之行所受的苦难一次性还清一般,竟是在她身上射了七次,除了第一次射入檀口之中,后面六次,均是在那圣地蜜穴和股道后穴之中喷射,直到将这仙子肏得蜜穴中的精液溢满而出,萧逸才觉疲累睡下,可便是这睡一会儿的功夫,萧逸便觉体内精神再度饱满,胯下巨龙再度抬头:“嘿嘿,神女娘娘可休息好了?我可是此刻精神得很,要再度享用你这媚人的身子咯。” 南宫迷离不发一言,抿了抿嘴,即便是牙关咬得生疼,她也不愿服软求饶,看着这恶贼挺着那令人作呕的丑陋肉棒站在自己眼前,立时有一种晕厥之感,可她依然毫无办法,趁萧逸熟睡之际,她曾独自运功,尝试过数十种方法,却都不见成效,子母蛊以母体血液为系生成,一旦生成,便由母蛊牢牢掌控,本是毫无破绽的蛊术,可如今乾坤颠倒,她成了受制于人的子体,若无奇遇,怕是再难破解此蛊了。 这萧逸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南宫迷离抱至怀中,令她背对着自己,好让自己的大手能够左右开弓,尽情揉捏那对俏挺傲乳,一边揉捏,一边还稍稍低头,朝着南宫迷离肩带锁骨尽情舔舐。南宫迷离强忍着全身的不适,忽觉双腿被迫张开,低头望去,却是这恶贼的双腿伸入其中,一边一只,将自己的双腿给撑了开来,而更令她面红耳赤的,便是那根昨夜将她折磨得半死的肉棒,此刻又昂首挺胸,伫立在她玉户门前。 “唔”的一声,南宫迷离一声闷哼,却是再度感受到小穴之中的火热来袭,那恼人的巨棒一股脑儿的插入,偏偏这般姿势还让她看得一清二楚,她迷茫的看着那长棍进进出出,伴着体内蜜穴传来的酥麻肿胀,一顿狠插狂插肏得她气息紊乱,面红耳赤。 “啪啪啪,扑哧,扑哧”二人胯部的不断碰撞伴着南宫迷离被肏出的涓涓细流,肉体交织与蜜液四溢,南宫迷离不知不觉已然感受不到昨夜新瓜初破时的撕裂感,但蜜穴之中微微的肿痛还是令她倍感耻辱,可越是耻辱,越是有一股紧密填充的异样感觉充斥其心灵,倒令得她一时忘却本心,不知所措起来。 “哼,贱人,给我叫出来。”萧逸见南宫迷离依然在强忍着身体的触感,心中恼火,想着这被肏了一夜的神女此刻还在故作清高,不由狠声命令道。 “啊,啊!”南宫迷离柔唇微张,喉间蹦出一丝丝低沉的呻吟之音,眼中依然充满决绝之色,可嘴上却是毫无办法的听命呼唤。 “再大点声,我要听浪叫!” “啊~”这一声娇吟倒是颇为刺耳,听得萧逸大呼过瘾,当下加剧了胯下冲刺的步伐:“再叫,再大声点,再…再浪一点!” “啊啊~嗷~啊啊啊~嗷嗷~~啊~~~” 这一声高亢呼喊,连带着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崩紧许多,矫健细致的双腿不由得绷直几分,萧逸邪念又起,双腿不断在那柔滑的玉腿之上磨蹭,一边又向上推进,好配合着自己胯部的不断上挺,不断抽插,一时之间,玉门大开,南宫迷离一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圣地被无情摧残,一边又不得不跟着身体本能呼号呻吟,这极端的刺激之下,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起,还未来得及反应,蜜穴之中便是涌出一阵惊涛骇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丢,丢了!” ———————————————— 分割线北燕官道一路平坦,因着土壤不甚肥沃,连带着草树都较其他地方少了许多,光秃秃的石板路上,一队极为显眼的车马正缓缓驶来。这队人马约莫五六百人,有马军有步卒,个个面色冰冷,全神戒备,而所有的布置都像是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众人之中的那顶马车。 马车行驶得并不算快,马车四周被密封得严严实实,但众人的心依然提着,他们都是草原的勇士,若不是战事不利,又怎么能甘愿将大草原最美的姑娘送到中原和亲。 将士们正自悲凉,却忽觉天空骤然变色,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间乌云密布,较之大草原的暴雨还要变得快了几分。 “这是?”守在那马车前面的一名瘦弱文士惊疑道,但见那渐渐灰蒙的天色还不作罢,顷刻间变得越发漆黑,一时间连视物都觉困难,全军嘈杂一片,这文士倒也镇定,顿足高呼:“休得惊慌,众将恪守岗位,准备迎敌,誓死守卫香萝公主!” “誓死守卫香萝公主!”众军士听得这句呼唤,立时镇定下来,齐声应和一句,倒也有些声势。 “嗷呜~”一声长啸,在这漆黑的天色之中更是骇人,众人刚刚提起的胆子一时间又是垮了许多,众人还未听出是哪里来的豺狼之声,却听得“咻咻”几声,几名外围的军士立刻应声倒地,众人望去,却见倒地之人脖间均都插着一支梅花镖,可见有人在暗处伏击。 “何方鼠辈,可敢现身一战!”那文士虽也吓得不轻,但也勉强鼓起些勇气朝着外围方向长喝。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嗤笑:“听闻草原明珠初至中土,我等特来招待一二。”谈笑间又是几声利刃出手之声,再度倒下几名军士。 而对比这边的惶恐胆寒,另一边则爆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呼救之声,文士定睛一看,却见另一侧军阵之间,一名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妖人”冲入军中,将阻拦他的军士双手一扯,便撕成两瓣,伴着军士们的痛苦哀嚎,全军上下无不胆战心惊。 “守卫香萝公主!”这文士死命的哀嚎,可身边的勇士们却早已溃败开来,在这骇人听闻的神通面前,生命变得如此脆弱,“这,这是我草原的天劫!天劫啊!”看着身边勇士尽皆倒下,而这夜幕狼嚎之景更让他联想到那传说中的赤沙城一战,那一战的幸存者曾说拓跋威本是十倍兵力将鬼方人的赤沙城团团围住,可突然白昼变成黑夜,自沙尘之中涌出无数鬼兵,各个悍不畏死,宛若地狱冥鬼一般生生将他们撕碎,当初他还认为只是那军士为了逃脱罪责满口胡言,而言真正见证这一场面,他才深深的感觉到绝望!这文士姓康,名唤文生,本是南朝北关一带的穷酸秀才,他一向自负有惊世之才,可屡次科举不中令他极为受挫,听闻匈奴可汗拓跋宏图崛起,便狠下心来搏上一搏,北上草原投了拓跋宏图,倒也有几分本事,一路出谋划策颇受拓跋宏图赏识,而今已官拜都尉,已然相当于匈奴的右相,可如今匈奴式微,鬼方崛起,他奉旨何谈,却不料还未见到汉皇便要命丧于此。 还未待他多想,他左翼便冒出那只嗜血狼人,手中铁爪肆虐,每一爪都是一条勇士飞起,伴着在高空洒下的筋骨血肠,康文生只觉下肢瘫软,双腿微微颤抖。 “天亡我也!”康文生一声呼喊,慢慢闭上双眼,静候着这饿狼的到来,可便在他刚刚闭眼的一会儿工夫,一声龙吟之音响彻天地,官道之上,一点流星迅猛奔来。 “大人,天,天亮了。”康文生身边一士卒喃喃念道,康文生猛一睁眼,只觉这天边的黑云渐渐散去,青天白日慢慢浮现,而更令他激动的,是那自远方传来的一道紫光。 秦风一剑破空,紫衣剑之威震天撼地,即便是摩尼教教主夜十方亲自布下的“夜临大阵”亦是被无情破掉,当青天白日再现,贪狼与苍生妒均感错愕之时,秦风已然杀至苍生妒的身旁。 “小心!”贪狼心知苍生妒不善近战,立时弃了唾手可得的马车,奔向秦风方向。苍生妒见得秦风杀至,迅速后撤几步,试图拉开距离,却不料秦风的剑来得太快,还未拉开两步,便已让紫衣剑追上,紫衣直坠而下,眼看已是死局,却是贪狼一声怒吼,铁爪腾空而至,一爪狠狠的击打在紫衣剑锋之上,“呲”的一声,紫衣剑自苍生妒左手臂划过一道火辣的剑痕立刻血如泉涌,而那贪狼,因着急切救人,以自身铁爪抵御紫衣剑,更是落得个血肉模糊。 “死!”秦风不做多言,一击未果之下,第二剑更胜几分。 “小心!”秦风剑锋未落,却听得远处马车传来萧启的呼声,秦风定睛望去,却是陡然惊醒,立刻收了紫衣剑锋,直朝那马车奔去。 原来在那马车附近,萧启见秦风这般厉害,一招便退了强敌,便想到上前打探一下那马车内的情况,却不料稍稍接近马车,一阵黑烟飘洒,马车周边军士尽皆倒地,连带着那康文生亦是瘫软不起,一道黑影自天而降,却是那摩尼教教主——夜十方! “糟了,是声东击西!”萧启猛地醒悟过来,这夜十方自天而降,双掌齐出,直朝那马车攻去,萧启急忙呼喊“小心”来提醒马车内人,可却也知道此刻别无办法,情急之下倒也不惧生死,运出全身力气,亦是双掌齐出,迎向这黑衣老魔。 “轰隆”一声巨响,萧启只觉浑身筋骨似要散架一般,被击落在马车之上,马车立时受惊,骏马呼啸,竟是自己朝着前方奔去。夜十方见那马车奔走,亦是有些急切,正欲起身追去,却听得耳边一声风吟,当下收了攻势,全力迎接着秦风的天外一剑。秦风脸色冰冷,杀气愈发浓厚,夜十方虽是聚全力于双掌,亦是只能稍稍抵御这一剑的雷霆之威。 “撤!”夜十方倒也不是莽撞之人,见事不可为,立马下令喊道,秦风只觉眼前又是一阵黑烟飘起,寻不清人影踪迹,立刻冥神屏息,企图通过修为感知或是耳力来辨别,可夜十方的烟遁之术确实高明,待得浓烟稍稍散去,夜十方连带着贪狼苍生妒一伙尽皆已不见了踪影。 第五章:夜离恨 晨光熹微,流水潺潺,萧启于迷蒙之中睁开了眼眸,却见他正躺在一块水中顽石之上,此地倒算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可他却提不起半点兴趣,他的全身筋骨此刻剧痛无比,回想起昨日的大战,那黑衣老者的贯顶一掌,震得他全身似要爆炸一般难受,若不是体内真龙血脉流转迅速,自身恢复能力较强,怕是没个三五天都不能醒了。 “你醒啦?”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萧启回过神来,却是眼睛瞬间一亮,眼前竟是站着一位穿着白色绒袄的少女,眨着那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啊?你,你是…香萝公主?”萧启碎碎念道,已是惊讶的吞吐起来。 这少女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将头向左摆了一摆,看了一会儿又朝着右边摆动,旋即笑道:“对啊,我叫香萝,你便是他们所说的南朝人吧。” “南朝?啊,是是是。” “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同嘛。”拓跋香萝眨了眨大眼睛,甚是可爱。 “她,她真好看。”萧启心中如是想着,旋即又想到如今朝堂上谈起的和亲事宜,眼前的佳人若真能有幸嫁给自己,那,那倒也还不错,萧启如是想到,脸上竟是泛起一层红蕴。 少年情动,带着一分澹澹的羞涩。 可旋即想到此时情境,不由得问道:“我们,我们为何会来到这儿?” “我,我也不知道。”拓跋香萝努了努嘴,俏皮说道。 “想必是马车受惊之下,带着她四处狂奔,至此地才停歇下来。” 萧启心中猜想着,却见这拓跋香萝丝毫没有担心之意,在如此陌生的地方,依然天真活泼,见那溪水清澈,竟是毫不避讳的脱下了脚上的靴子袜子,一双可爱的脚丫子露了出来,白净娇小,萧启一时间看得痴了。 “南朝真好,处处是水源,在草原上,井水只够族人饮用,阿爸阿哥每日要翻一座山才能带回些净水来给我。” 香萝一边欢快的扑腾着小脚丫,一边朝萧启说道:“南朝人,你也过来一起洗洗吧,这水好清凉咧。” 萧启虽是发育突飞勐进,可终究是十余岁的孩童心性,见这里却是个安静祥和的好地方,也收起戒备心思,脱下鞋袜,学着香萝的模样泡起脚来。 “南朝人,你叫什么名字?” 二人相对而坐,互相注目之下,自是要找些话题,小香萝草原儿女,自然大方许多,率先问道。 “我叫萧启!” “萧启,我记住了!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南朝人,” 香萝笑着说道,忽然又觉得不对,连忙摇头摆手道:“不对不对,康叔叔才是第一个,你是我在南朝第一个认识的南朝人,这样说才对。” “那你便是我第一个认识的草原姑娘。” 萧启学着香萝模样说道。 “是啊是啊,那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嗯嗯,我们是好朋友,我会保护你的。” 萧启郑重说道,却不料“保护” 二字还未落音,自天上突然坠下一张罗网,直将他二人笼罩其中,“啊!” 两人立时尖叫,却已是来不及走脱,但见他二人周边的几棵松柏之上跳下几道绿影,各执罗网一角,轻松便把他二人捕获。 “哪里来的小蟊贼,敢闯我家后林?” 茂林树丛之间,一名仪态不凡的长者率先走出,厉声斥道。 萧启观他们打扮,想是在这树上潜伏许久,看来这里真的是人家的地盘。 急忙说道:“几位勿怪,我二人的马车不慎迷了路,叨扰了。” “哼,先押回去再说!” 在长者轻声一哼,便背过身去对着手下叮嘱着,至走开也没再多看他二人一眼。 ————————————————分割线———————————————— 二人被那大网一窝擒住,便被抬着朝树林另一头走去,这树林倒还不算太大,不过多久便见到一处小门,几人穿过小门,才觉这小门周边已是红砖绿瓦,小门之内更是亭台楼阁,俨然一副大户人家气派。 “原来刚刚这树林、这溪边山水都是人家的后花园。” 萧启如是想到,他虽不经世事,但这连日来深夜出宫习武,倒也知道这京城附近的普通人家是个什么规模,即便是放在宫里,有着这么大一处后花园,那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几人穿过院门,行至一处小院之前,忽然听得一声清声传来,却是个女人声音:“四叔,您这是?” 却是自房中走出一名清丽女子,一身宫装白衣颇是精致,拖地长裙更显典雅,此刻她伴着几名丫鬟款款走出,一时间更如众星捧月一般出现在他们几人眼前。 这被唤作四叔的长着倒是不卑不亢,稍稍作揖便道:“回小姐,是两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蟊贼,竟是闯入了后林玩耍,被我等抓获,正欲送往前院听候发落。” “哦?” 这小姐走至近前,朝着那网中的两人仔细打量,这二人均是衣着光鲜,似乎不像是普通蟊贼,当看到纯真自然的拓跋香萝之时,不由眼前一亮,出声赞道:“好漂亮的小姑娘。” 接着又朝着萧启望来,却见这萧启不但面容英俊,身形虽还不甚雄伟,但已是颇有男子气概,尤其是那双光亮的双眼,倒让这位小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看他们二人来历不凡,四叔还是交给大伯处置吧,” 小姐多看了他们几眼,便抬起头来,微笑着吩咐道。 “是,小姐。” 一行又再度向前,经得三四处小院,又过了一处石桥,方才来到正厅附近,这被唤作四叔的长者轻车熟路一般领着他们直奔大厅之中,却见着厅中人倒不多,当下拜道:“老爷,下人传报后林中有蟊贼混入,现已擒获,等候老爷发落。” 那厅中主位坐的自然却是昔日在泰安与秦风有过一剑之缘的陆家家主陆冠雄,正巧讨论完些经营之事,闻得四叔此言,稍稍朝下看来,也觉着两小贼生得标致,且衣着光鲜,不似常人,开口问道:“你二人因何闯入我陆府?” “陆府?可是江北首富的那个陆?”萧启本是隐隐有些猜测,此刻听闻一个“陆”字,当下恍然,连忙问道。 “哼,江北一带,还有哪家敢称陆府?” 那四叔虽是一向沉稳,但听得萧启此言,以为是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终是忍不住说上一句。 “哈哈,那便好了。”萧启连声笑道,在众人疑惑之际,却是率先发问:“想必这位便是庄主陆冠雄了?” 陆冠雄虽是不喜这小子的作派,但多年经营,亦是知晓几分隐忍的内荏之道,回道:“正是!” “那便好了,我叫萧启,认得你家兄弟陆冠冲。” “什、什么?”陆冠雄听得萧启的名字立时站了起来,围着萧启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着这眼前少年,不敢轻言定论,可萧启却是少年心性,见遇到朝中陆供奉的兄弟,心下稍安,也任由着这陆家家主打量,可越是这般轻松,越叫陆冠雄琢磨不定,犹豫一会儿才说道:“草民陆冠雄拜见萧启殿下,下人们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殿下恕罪。” 虽是出口恕罪,可却没有放松神态,依然在想着这萧启的真伪、“无妨,我也是不慎落入此间,既然遇到陆伯伯,还望陆伯伯帮忙托人唤一声你家兄弟,早些接我们回去。” “是,草民这便安排,来人,带殿下下去休息。” 陆冠雄打发着这二人下去休息,自己却是沉吟不语,思虑片刻对着一直伫立当场的四叔问道:“四平,你有多久未见到老二了。” “回老爷,确实有段时日了,二老爷久居宫中,想是被外派做什么差事也说不定罢。” “可偏偏这时候有人提起,你觉得是否有些?” “既然他自称皇子,属下以为,还是去宫中走一趟,若是见不到二老爷,也可找韩大人问候一声,毕竟此事不小。” “也好,你速去宫中吧。” ————————————————分割线———————————————— 夜色渐暗,萧启与拓跋香萝被安置在两间客房之中,但萧启顽童心态,也觉一个人无聊,便偷偷熘了出来找香萝说着话。 “萧启,他们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拓跋香萝见到萧启自是稍有惊喜,毕竟在此地萧启也算是她唯一认识的朋友了。 “也不算怕我吧,我与他们的二老爷是认识的,在宫里我常找他偷偷指教功夫咧。” “宫里?” 香萝诧异问道。 “啊?” 萧启摸了摸后脑勺,本来还想瞒着她一会儿,可眼下自己却是说漏了嘴:“是啊,我家就住在宫里。” “那你认识宫里的皇子吗?” “额,宫里以前有三个皇子,现在就剩一个了。” 萧启喃喃说道,一想起萧驰的死,心中便也有些伤感。 “那剩下的这个,你认识吗?我这次来中土,便是兄长来让我嫁给他,祈盼大明能发兵,助我们抵御鬼方的妖兵。” “那你愿意嫁给他吗?”萧启却是岔开话题。 “我连他认都不认识,又怎么愿意,不过为了我草原的子民,香萝是甘愿和亲的。”拓跋香萝郑重说道。 萧启望着这本书纯洁天然的少女,这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好年纪,却因为家国战乱,不得不过早的卷进权利与责任的漩涡,当下心中一暖,双手搭在拓跋香萝的肩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香萝,其实我…” “萧启殿下可在此?” 萧启正欲说出自己便是那四皇子,可偏偏被屋外的丫鬟一声打断,不由缩了缩嘴,不耐烦的喊道:“不在!” “扑哧!” 香萝听着他不耐烦的嘴硬,不由得又是一笑,如山花烂漫,如春暖花开,一时又让萧启心中一暖。 屋门终是被丫鬟推开,那丫鬟笑着说道:“果真在此,奴婢在殿下房中未曾寻到,便寻到了这里。” “你有什么事?” “是我家小姐咧,她说想邀殿下去一趟。” ————————————————分割线———————————————— 顺着这丫鬟前头带路,萧启总算来到这陆家小姐的庭院,这陆家人丁不旺,现任大当家陆冠雄只有两个儿子,二弟陆冠冲久在宫中当差,更是没有子嗣,而最小的三弟更是早逝多年,只留下了这小姐一个女儿,因而在这陆府之中,这三小姐陆祈玉变成了陆府上下唯一的小姐。 进得院中,那丫鬟便自一边退下,萧启朝那房中一看,却是灯火通明,也不多想,行至房外,正欲叩响房门,却听到一声哗啦啦的水声。 萧启顿感疑惑,敲门问道:“可是祈玉姐姐?” “进来吧!”一声轻唤,却是百转风情,萧启只觉这声音分外迷人,心中竟是渐渐升起一丝丝异样感觉,轻轻推开房门,只觉房中烟雾袅绕,虽是隐隐觉着前面有些烛光,可依旧不能视物。 萧启一步一步的向前探去,绕过门前的屏风,顺着这股水雾朝前行去,越发觉得那水声清晰可闻,伴随着水声之间的,似乎还有一点儿其它的声音。 再进一些,只觉那隐藏在水声之间的,似是女子的闷声轻哼,再进几步,萧启立时止住动作,原来这屏风之后,却是一卷轻纱围着的布帘,而布帘之后,竟是摆着一个巨大浴池,在那水雾之后,萧启隐隐能辨别出那浴池之中一妙龄女子正静坐于其中,不时荡起层层水花洗涤着自己露在水外的锁骨柔肩。 萧启立时脑中明白,这是祈玉姐姐在房中沐浴,按理说他该大惊失色,扭头就走,可他此刻却觉脚下定住一般,不忍动弹,平日里青涩懵懂的他忽觉腹中一股真气不住的升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控,而更令他感到尴尬的是,那胯下的小龙不多时升起,竟是坚挺无比,较之寻常大了足足两三倍,萧启更觉羞愧,终是提起些精神,决意先出得房门再说,可又是一声娇媚轻唤传入耳中:“萧启弟弟,为何不进来呢?” 这一声呼唤立马叫萧启心跳加速不已,刚刚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连声回道:“可,可我看姐姐在,在…” “倒是个正人君子,呵呵。” 陆祈玉娇笑之时,自手中抬起玉手轻捂芳唇,可便是这一抬手的功夫,那素手带起的旖旎水滴不断落下,每一滴都在萧启心头掀起层层涟漪。 “那你便站在那儿吧,不掀开帘子也就是了。” “噢噢,好!” 萧启连声答应,不知为何,心中似是有一团火焰燃烧,想起白日里所见到的这祈玉姐姐面容,此刻心底里就想着能在此多待片刻。 “我唤你来是想问你些我二伯的事情,不知道他近来如何了?” “陆师傅啊,他…” 萧启提及这位陆供奉,满脸都是尊崇之色,在深宫之中,除了师傅和姐姐,便只有这陆供奉知晓他习武之事,但是却甘愿替自己隐瞒此事,并在不经意间指点一些搏斗技巧给自己,寻常人看来是这位陆供奉逗着十余岁的四皇子玩耍,可真仔细观察,会发现萧启这几年内有欧阳迟传授绝学,外有陆家二爷陆冠冲传授些搏击防身之术,故而进步颇为明显,更有甚者,陆冠冲见萧启虽是年不及弱冠,却已然心怀坦荡,长久相处之下,后来更是传授了些兵器冶炼之法与战阵对敌之道,更是打开了萧启的视野,让萧启受益良多,只是,这陆家二爷,许久未见了。 萧启说着说着,越是激动便越是惋惜,越是惋惜,便越是滔滔不绝,竟连门外传来的脚步之声都未曾听见。 “四殿下真在此处?” 屋外不多时已出现一大堆官员,但众人之中,一位不过四十的中年长者怒目圆睁,喝问道,这中年显然位高权重,竟连陆冠雄都退居在一侧,不敢作声。 “回大人,奴婢亲眼见到那人彷佛喝醉了酒,不顾我们百般劝阻便冲了进去。” 那陆祁玉的丫鬟低声答道。 “这,这这这。” 陆冠雄闻得此言,急得焦头烂额,赶紧扯过身边的一位健硕官员,哀求道:“韩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三弟他死得早,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所求的韩大人便是昔日大战烟波楼的兵部尚书,此刻他双眼微眯,不发一声,稍稍朝身边的中年长者望去。 “哼!” 中年长者闷声一哼,立时令在场众人皆是一颤:“给我把这竖子抓出来!” 当下便有无数侍卫冲入,萧启这才闻得声响,可是为时已晚,正欲起身反抗,却突觉身体绵软无力,连半招都发不出来,只得任由这伙侍从轻松擒出。 “老,老师!” 萧启被众侍从架着,被带至那中年长者跟前,立时大叫:“老师救我!” 原来他眼前之人正是当朝右相之子,萧驰与萧启的太傅,礼部尚书慕容巡,当慕容巡望着萧启真面目时,本还心存侥幸的心立时坠了下来,面色铁青,怒不可遏,这时一名亲卫附耳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说道:“陆府小姐衣衫不整,此刻正痛哭流涕!” “畜生!” 慕容巡终是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道。 但此刻终究是他主持大局,当即朝陆冠雄微微一撇,摆出不容置疑的架势道:“此子年少轻狂,竟顽劣至斯,是我慕容巡之过,而今先将其带回,他日定会给陆府一个交代。” 说完也不等陆冠雄回应,当即转身吼道:“走!” ————————————————分割线———————————————— “泱泱华夏,巍巍大明,竟护不得我国一女子之周全,这是天大的笑话!” 大殿之上,那匈奴使者康文生正大声咆哮:“燕京官道、天子脚下,竟有魔教妖人作祟,致使我『大漠明珠』至今下落不明,敢问大明皇帝陛下,这又该如何处置?” “哼!你们自家的侍卫看不住自家的公主,又有何底气在此叫嚣。” 吏部尚书吴廉自是机敏,当先站了出来挡在这使者跟前质问回击。 “若不是顾及两国邦交,我草原勇士只携五百余人,不曾携带兵器,不然又哪里容得他魔教作祟。” 康文生盯着吴廉,针锋相对。 “莫说五百人,便是你匈奴勇士尽在,也敌不过那鬼方部族吧,哼。” 吴廉蔑笑一声,语带讥讽。 康文生却是丝毫不怯:“鬼方固然强势,可我们亦不是善与之辈,你南朝如此欺我,我主若决意南下,我看你有几个『饮血』营来守!” “大胆!” 不提『饮血』还好,一提起来萧烨便觉耻辱,自己借惊雪训成的一只雄军,竟是被她轻而易举的带走,而这三千多人的队伍,入了江南一带,竟似失踪一般再无动静,叫他终日不得安寝,要知道那“饮血”,可是冲破了匈奴不败的狼牙铁骑的部队,在自己的国土上有着这样一支随时觉醒的雄狮,又怎能让他安稳。 此番这使者提前,他终是忍耐不住,出口斥道。 随着萧烨的这一声怒斥,殿外不禁响起阵阵拔刀列阵之音,宫廷禁卫纷纷集结,似是在等待着萧烨的一声令下便冲入宫中,将那使者碎尸万段。 可这康文生连眼都未眨一下,狂笑三声:“哈~哈~哈!我听闻几个月前陛下就是如此对抗烟波楼的,果然是好手段啊,我康文生虽没有烟波楼众神女那般本事,能从此地从容脱逃,可我康文生早已抱着必死之心,我此番来更是视死如归,且看是你的刀斧硬,还是我康文生的骨头硬!” 这一番豪言立时叫百官动容,当下场中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等待着萧烨的命令,可萧烨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吓唬一番还好,可如今他这般叫嚣,若是不杀他,却是让自己颜面扫地,可若是杀了,引得两国和谈崩裂,岂不坏了大事。 “你草原有不怕死的儿郎,我大明便也有不怕死的雄军!你的儿郎们守不住的公主,我大明的雄军便为你找回来!” 众人安静之际,忽然一声沉音传来,慕容巡一身红衣朝服步入殿中,他的身后,正是拓跋香萝。 “康叔叔!” 拓跋香萝终是见到故人,立刻奔了过去。 “公主!” 康文生见得公主安在,亦是老泪纵横,急忙扶住香萝,朝着这器宇不凡的慕容巡望来:“这位是?” 慕容巡却是无视着他,径直步入大殿中央,朝着皇帝萧烨拜道:“臣慕容巡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 当下文武自是跟风而拜,一时间殿内气氛骤然高涨,群臣拜服,唯有那康文生和拓跋香萝二人站立,显得鹤立鸡群。 萧烨面露红光,甚为满意,当下朝这匈奴使臣望来,目露精光。 康文生终是有些眼力,急忙拉了拓跋香萝跟着跪下,这一跪,看得萧烨颇为激动,当下满意道:“诸位平身。” 群臣这才起身,而慕容巡却是抢先一步站在康文生跟前,斥道:“听闻匈奴目前正与鬼方一族交战,被打得节节败退,却不知你这奴才来我大明作甚?” “你!” 康文生大怒,这慕容巡此番明知故问却是让他难以启齿,说是“和谈”,可自上殿以来,他一味注重施压,加上香萝公主走失一事,更让他激动了些,此刻骤然提起和谈,自是令他人耻笑,而且这慕容巡一口“奴才” 却是戳中他的要害,他本是汉人,此刻在匈奴为臣,自是令人不齿之事。 “大明皇帝陛下!” 康文生退而求其次,朝上拜道:“我新主年幼,深知和之贵而战之恶,如今派臣前来,欲休除两国战乱,共塑两国邦交,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两国休战,自是大好之事,可自我大明先祖以来,匈奴屡次犯我大明边境,致使我边民流离失所,更有甚者,去年你匈奴拓跋宏图大举进犯,虽被我朝所败,可这一路来的劫掠与战乱,又该如何算呢?” 慕容巡继续侃侃而谈,锋芒毕露,便连站在群臣前排的右相慕容章亦是缓缓点头。 “我主意欲求和,自然少不了诚意,我主今派其妹香萝公主前来和亲,听闻大明如今只剩四皇子萧启一人,四皇子年龄与我香萝公主相彷,此为天作之合,还望大明皇帝陛下应允。” “萧启?” 拓跋香萝隐隐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想起那个天真俊朗的少年,那个奋不顾身扑向马车,迎战魔头的少年,耳边竟不由自主的响起那少年的一句:“我叫萧启!那我们以后便是好朋友啦!” 当下却是脸上一红,微微低下头去,心中竟似有了些许甜蜜。 “咳咳!” 这时一向沉默不语的左相吴嵩却是突然轻咳两声,这左相年岁已高,一向不多顾朝事,若非大事,鲜有开口,可一旦开口,便也非寻常之事,吴嵩托着老迈的身躯缓缓移至御驾之前,拜道:“陛下,匈奴使臣远道而来多有劳顿,现香萝公主归来,理应稍做休息,这和亲之事嘛,关乎国运,微臣认为,莫不请康大人先歇息一二,我君臣商议过后,再议不迟。” “左相所言极是。” 萧烨也知此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当下应允,康文生亦是无可奈何,只得领着香萝公主退下。 “吴嵩、慕容章、慕容巡留下,其余人退朝!” ————————————————分割线———————————————— “爹,陛下把你们留下可是交代了什么?” 吴廉一脸谄媚的端着茶问道。 吴嵩微微坐好,端起茶来饮了半口,才朝着吴廉瞥了一眼:“你啊,为官多年,怎么还如此性急。” 吴廉当即悻悻后退一步,尴尬的搓了搓手。 吴嵩见他这般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那慕容巡,进退有度,言辞得体,硬是将那匈奴使臣逼退,在陛下面前出尽了风头,陛下为何单留下我与他父子二人,还不是因为你不中用啊。” “爹爹,那慕容巡不过一介穷酸腐儒,当不得事的。” “他当不得事,你当得事?” 吴嵩继续骂道,直把这吴廉骂得不敢抬头:“你啊,成日里就知道花天酒地,若不是我为你铺好了路,你底下有着几位能吏,你焉能有今日位置。” 这一番痛骂却是叫吴廉不敢做声,吴嵩见吴廉垂头丧气,又是一阵不忍,稍稍压低了声音:“哎,而今世道变了,再不是陛下大治天下的时代了,前有匈奴崛起危机社稷,后有这烟波楼一帮奇人悖逆今上,再然后,鬼方崛起,连匈奴都势危,我等更应抓住局势,再不可做那一人之下的美梦了。” “那爹爹,您的意思,真要与那匈奴结盟?我可是才收了鬼方献上的女奴,这要是追查下来,怕是难以交代啊。” “哼!岂可如此轻易。” 吴嵩轻抚着手中的一对茶具,这对琉璃杯便是鬼方人所送,倒算是投其所好,吴嵩稍稍眯眼,微笑道:“也是天助我也,你猜昨夜慕容巡是如何寻得那香萝公主的。” “如何?” “原来那公主早与四殿下萧启落在了陆家,而昨夜慕容巡带着韩韬去寻他,却是撞见四殿下正淫乱陆府,在陆家三小姐房中撒野。” “哟呵,倒是想不到这小皇子这般年纪,就已是个色胆包天之辈,哈哈哈。” “此子自幼早熟,身体发育超乎常人,虽是年纪不大,但已有成人之躯,有此念头也算正常,却是气得慕容巡大为恼火。” “那爹爹想必是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事了,然后借此打压慕容巡的不教之罪?” “愚蠢,那慕容巡即便是再教得不妥,此事又怎能怪在他头上,但我只需提及男儿在世必不可有负于人,既然木已成舟,何不纳了那陆家小姐为妃,这陆家虽是我朝的大户人家,但能有此机遇,也不算亏待了他们。” “啊?” 吴廉稍稍想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妙、妙啊,爹爹这一计,却是叫那四皇子无法联姻,陛下再无皇子,和亲之事只得作罢。” “和亲作罢,但结盟却是大势所趋,为今之计,便是朝匈奴索要些好处,然后派军驻于边境,未得皇命不得出战,想必鬼方人也不会计较太多。” “好,再好不过。此计大有中庸之道,想那鬼方、匈奴、陛下、和慕容父子都无话可说,妙!大妙!” “只是这驻边之人?” “莫非爹爹要派我们的人?” “哼,我们手上有什么能当得上战阵之事的人,让韩韬的儿子去,他跟着那烟波楼的惊雪也算历练了些,也许还有些用。” “可那韩韬会答应吗?” “他输给烟波楼一事若不是我在陛下面前进言,此刻早已丢官回家了,他能有什么意见,你再派个得力的小吏去督军,务必要将这支边军掌握在自己手里。” “对对对,还是老爹您想得周全。” “对了,越儿最近在干什么?” 吴嵩转过话题,却是想起了他的宝贝孙子。 ————————————————分割线———————————————— 吴越却不是无所事事,他已在这京郊之外的酒馆边守候多时了,今日他又赶早儿过来,特意备了些名贵糕点,紧紧的盯着那酒馆门口。 果不其然,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道袅袅丽影便出现在酒馆门前,慕容尔雅一身澹黄色彩衣,手中提着些新鲜的食材,缓缓的走进酒馆之中。 吴越当即靠了上去,急唤一声:“慕容小姐!” “嗯?是吴公子?” 慕容尔雅微微皱眉,眼前的男子本是不甚熟悉,但也知他是左相之孙,和自己倒是一个辈分,可平日里一向不相往来,最近一段时间却是屡屡撞见,到叫她颇为不喜。 “慕容小姐安好,在下听闻慕容小姐喜好美食,特地备了京城兰花坊的兰花糕来献予小姐。” 吴越缓缓作揖,却是主动献上了手中的食盒。 “啊?这…” 慕容尔雅不知如何处置,她本是瞒着家人至此,身边就一个丫鬟,见吴越这般举止,亦不知该如何自处,忽然脑中不知为何竟是想起那紫衣翩翩的俊朗“少年”,心下一热,回绝道:“多谢吴公子美意,尔雅不喜此物,还请吴公子收回。” “哎呀,慕容小姐莫要太过多想,只不过是一份糕点而已,算不得什么,在下既已送出,还望小姐莫要驳了我的面子罢。” “这?” 慕容尔雅不知所措之际,这酒馆之中却是一道灰影冲出,一个健步便从他二人手中抢过食盒,回头嘻嘻笑道:“你二人莫要如此推脱,小乞丐我来者不拒,这份情,我赵乞儿替小姐领下了!” 吴越立时火起,朝着那灰衣乞儿吼道:“哪里来的要饭的,抢到小爷头上来了。” 这赵乞儿自是当日参加过泰安英雄会的丐帮帮主,他本是四处游历,在京师一代闻得帮众得这慕容家小姐城外施粥,不免心下感激,本欲至此相谢,却是看不惯这富家公子的做派,当下也不理吴越的叫嚣,将那盒盖儿往地上一扔,抓起那兰花糕便往嘴里塞。 “呜呜,这味道还真不错。小姐可要尝尝?” 慕容尔雅只觉这乞儿颇为有趣,当下也不着恼,只是微微一笑,退入酒馆之中。 “混账!” 吴越一声怒吼,已是持拳攻来,虽是不敢擅用摩尼教的招数,但以他的底子,若是平常之人自是禁不住的。 可这赵乞儿却非寻常之人,只见他毫不慌乱,轻松端起食盒,只出一手,缠绕间便化解了吴越的这一记勐拳,吴越失手之际,赵乞儿又是反手一推,一掌便把他推倒在地。 “你!” 吴越颇为着恼,但心中倒是渐渐冷静下来,眼前之人看来是个高手,即便自己用上所学魔功,也不一定稳操胜券。 当下爬起身来,怒视着这一副邋遢模样的赵乞儿。 而赵乞儿却也是毫无所谓的看着他,怒目相视许久,吴越朝那慕容尔雅微微一拜:“告辞!” 便拂袖离去。 “谢谢小姐的兰花糕!” 赵乞儿自也不愿多加叨扰,吃着这不要钱的糕点,摇摇晃晃的朝着人群闹市走去。 ————————————————分割线———————————————— 燕京繁华之地,虽是有许多达官贵人的豪宅庭院,但也少不了些看起来普通的居舍,吴越望了望四周,确认过无人跟踪之后便朝着一处不起眼的胡同钻了进去,这胡同里尽是民房瓦舍,吴越所进入的房屋也是一样,外在简陋至极,可吴越进得这小屋后,便稍稍转动着屋内的桌椅,听得“觥觥”几声,桌子底下却是地板大开,一处设计精巧的密道显现出来。 吴越顺着地道前行,才刚刚下去不久,便是听得一阵男女呻吟之音,不由心下一笑:“想不到这老东西还喜欢捡我吃剩的东西。” 深入几步,果见那摩尼教教主夜十方正将那楚楚可怜的贺若雪压置身下,疯狂的自背后勐烈抽插,一时间“啪啪啪啪”的肉体碰撞之声通过这四周密封的墙壁不断回响,一时间整间密室充斥着男人的低吼与女人的惨叫。 吴越正欲上前唤一声,突然肩上被一只铁手搭住,侧头一望,却是那面色阴狠身形瘦削的贪狼,贪狼眼神冰冷,声音也是异常冰冷:“教主正在运功,此刻不得打扰!” “运功?”吴越倒是诧异起来,但也是知道规矩,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那双修之术不是只对修为高深的女子有用吗?那贺若雪没有半点修为,教主能有何收益?” 贪狼轻轻瞥了这吴越一眼道:“教主的神通,岂是你所能想象。” 吴越自讨没趣,便也不再追问,开始观察着场中二人的肉搏大战。 夜十方虽是老迈,可胯下神龙却是异常粗大,较之常人不知粗长的了好几倍,他的每一次深入,便是带给贺若雪无边的痛苦。 可更令贺若雪难受的,便是这屈辱的姿势,夜十方毫无怜惜之意,一手死死压在贺若雪的美背之上,另一手扯过她的头发,每一次深肏,都将她连发带首一并拉扯起来,直将佳人痛苦的面容拉至眼前才肯放过,可还未待她喘息,第二轮深肏又来,又是一阵拉扯,这来来回回,不但痛苦,更是一种羞辱。 夜十方的撞击之势愈发激烈,连吴越都不得不服气这老东西的体力之强,渐渐的,吴越似乎看见那二人交合之处竟是生出一股黑气,在贺若雪雪白的翘臀之上,这股黑气甚为显眼,吴越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凭空而出的黑气,朝着贪狼问道:“这是?” 贪狼不作回应,倒是这幽深之地,另一个声音响起:“看来,我们要多个妹妹了。” 吴越顺声望去,却是那面相丑恶苍生妒隐匿于墙角,身形变得较前几日臃肿许多,不由打趣道:“妒兄为何较前几日发福了许多?” 苍生妒倒不似贪狼般孤冷,坦言道:“教主说身形容貌亦可以生出妒气,于是我便狂吃了几日,果然修为有所精进。” “有趣!”吴越忍住心中笑意,却是回归主题:“妒兄刚刚说多个妹妹是怎么回事?” “可不就在眼前?” “她?你的意思是,教主在传功与她?” 吴越虽是面色平澹,可心中早已炸开了锅,显然,能得到这老东西传功,自己可是梦寐以求的事。 “不是传功,而是造人!” “造人?” “一个新的魔教护法!与我、贪狼、大哥、二姐一样的护法。” “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有恨!” “恨?” 吴越有些迷茫,再度朝那场中看去,但见贺若雪的双眼已是火红一片,甚是可怖,而夜十方却依旧是不管不顾,还在疯狂抽插,终于,在吴越进得此间半个时辰过后,夜十方一记重击,臀胯勐地发出一声“啪” 的撞击之后,一股浓精伴着夜十方的无边真气涌入贺若雪的体内,贺若雪全身抽搐不已,但双眼依旧通红,彷佛已经迷失在仇恨与痛苦的地狱之中。 “你叫什么?” “贺若雪。不,我叫夜离恨!” “你恨谁?” “狗皇帝萧烨,废物皇子萧逸,负心郎吴越…不,我恨这世道,恨所有人!” “那你该怎么做?” “怎么做?” 贺若雪默默沉思少许,抽搐瘫软的身子渐渐恢复过来,起身站立,双眼如炬,放声大吼:“杀!” 第六章:夜孤山 又是月夜风高,又是京郊之外,满身邋遢的赵乞儿整拿着一壶弟子们孝敬的美酒边走边饮,一向散漫无事的他,此刻心中却是有着一丝不安,他好久没有这般不安过了。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在暗处!”赵乞儿突然放下酒壶,随口一呼,他虽是未能辨别来者的方向,但这股强大的杀气,却是令他倍感不安。果然,自墙角处,一道黑影急速闪出,伴着一声渗人的狼嚎,一记狼爪直取赵乞儿。赵乞儿亦不是善与之辈,当下凝神静气,聚全力于掌间,双掌齐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浪划出,与那急速奔腾的贪狼之爪撞在一起,只听“轰”的一声,赵乞儿应声落下,嘴边隐有血迹,而那贪狼却是毫发无损般的站在他的面前,面色阴冷,如看死人一般的朝着赵乞儿望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赵乞儿感受到他的无边杀气,心中暗道今日难逃一死,虽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但栽得这般不明不白叫他如何甘心,当下问道。 而贪狼却是依旧不言,抬手便是一爪,直取赵乞儿的心窝肺腑。 赵乞儿见状无奈,只得闭上双眼,认命般的等候着死亡的到来,忽然,耳边响起“咻”的一声呼啸,似不是利爪之音,赵乞儿急忙睁开眼睛,但见眼前一道似曾相识的利剑插于地上,而贪狼却是缩回了铁爪,四周不断张望。“贪狼,快撤!”不知何处响起一声男子呼唤,贪狼立刻转身便走,赵乞儿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自天而降一道紫衣身影,那插在地上的神剑立马破土而出,直落在紫衣人手中,一剑划出,直取贪狼尾翼。 “轰!”的一声,贪狼退至墙角,紫衣剑已然追至,却不料那墙角之处早有防备,苍生妒几颗暗雷球洒出,立时在墙角之处爆出浓浓黑烟,秦风一时失了方向,退了回来,待得浓烟散去,那二人早已失了踪影。 “咳咳。”赵乞儿轻轻咳了两声,见这紫衣剑已然追丢,意图引起他的注意。 秦风微微撇了他一眼,见他衣着不堪,却是不愿再多看一眼,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得赵乞儿急道:“紫衣剑,你救了我!” 秦风依旧没有回头。 “我或许知道他们的来历!” “嗯?”这一句倒是引起秦风的注意,她回过头来,朝着赵乞儿认真打量一番,这才想起此人能硬接贪狼一招,也算有些本事。 “额,我们见过的,紫衣剑。”赵乞儿倒是主动热情:“在泰安,你与陆冠雄,与灵虚道长比剑之时,我当时也在。” “你说你知道他们的来历?”秦风打断道。 “当日我看你打败那陆家老儿,心中可是大为解气。”赵乞儿依旧在滔滔不绝,却是引得秦风不耐,冷声道:“说来历!” “我说我说,”赵乞儿急忙收了嘴,认真说道:“我昨日才来这燕京,今日便遇到这般高手要杀我,他与我无冤无仇,定是受人指使。” “什么人?” “今日我正好得罪了一位贵家公子。” ————————————————分割线———————————————— 驿馆,本是驻扎来往使臣的地方,平日里多是闲杂,可如今却是被军士围得水泄不通,毕竟香萝公主已经遇袭一次,若是再有变数,那这刚刚结成的盟怕是又要支离破碎。 “还劳烦这位大哥通报一下,就说萧启拜见香萝公主。”萧启彬彬有礼的说道。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鬼,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守卫破不耐烦。 “我只是想来见见她,没有恶意的。” “别啰嗦,快滚。” 萧启无奈的嘟了嘟嘴,只得回头走开,想着明日便是匈奴使团离京的日子,心中却是十分挂念着那位纯真美丽的小女孩,总想着今夜来找她说说话儿。萧启刚一回头,却是立刻吓了一跳,只见那号称着“慕容不容”的老师慕容巡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正面色铁青的望着自己。 “老、老、老师!”萧启吓得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慕容巡冷声问道:“你想进去?” “啊?我…我…” “想还是不想?” 萧启毕竟孩童心性,这一逼问倒是激起他的血性,大声喊道:“老师,我想见她一面。” “好!”本以为慕容巡会是一顿披头烂骂,却不料他只是淡淡的一个“好” 字,便转过身去,朝着那守卫的军士斥道:“去通报!我大明四皇子要见香萝公主!” “啊?”那守卫眼睛睁得老大,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萧启,又望了望这中年男子,立马反应过来,扭头就向院中跑去,至于他心中如何惶恐便不得而知了。 慕容巡扭头看向一脸诧异的萧启,淡淡说道:“殿下,臣教你的『仁君』二字,要学会『仁爱』百姓,但切莫忘了,你还是这大明未来的『君』!” “君”?萧启似懂非懂的摸了摸脑袋,看着慕容巡缓缓离去的背影,默默思索着老师的这一句话。 “使臣康文生参见殿下。”自驿馆中走出的康文生朝着萧启做了一揖。 “啊,康大人好,我想见见香萝。”萧启收起心思,朝着康文生说道。 “这便跟我去吧。” 二人进得门中,便直朝拓跋香萝的房间走去,还未进门,便听得一声“萧启!” 拓跋香萝娇声一唤,却是满脸开心的跳了出来。 “香萝!”萧启见她依旧这般纯真,心下稍宽,忙不迭的走了进去,康文生无奈一笑,却也知趣的走开了。 “萧启,你居然瞒着我,你是大明的皇子。” “嘿嘿,”萧启摸了摸后脑勺,笑道:“那还不是你没问啊,你要是问,我一定不会骗你的。”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如此推脱,可拓跋香萝依旧心里还是很开心,总感觉和他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诶,对了,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我一觉醒来,就被人带到你家,你家可真大啊。” “我家?”萧启纳闷一阵,旋即醒悟过来:“哦!你说的是皇宫吧,老师说皇宫是天下皇权的象征,象征着我大明的威望,是我大明百姓一起的家。” “哼,你老师瞎说,你们南朝人那么多,那里根本住不下。” “这个?”萧启却是无言以对,总觉得她说得也有一定道理。 “这一趟真好玩,自大漠到中原,感觉到处都是美景,又遇见了你,萧启,真有点舍不得你呢。”香萝岔开话题,突然感慨道。 “是啊,你明日便要走了。” “康叔叔说我不用嫁给大明的皇子了,可我倒有些…”拓跋香萝声音越说越小,几乎细不可闻。 “有些什么?”萧启却是故意逗起她来。 拓跋香萝嘟了嘟嘴,正欲说出那句“有些想嫁了”,可抬起头来之时,见着萧启一脸期盼的坏笑,不由羞怒起来,岔开话题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取笑这桩婚事吗?在草原,拒绝女子可是极为不礼貌的事情。” “这…”本是满脸轻松的萧启立时不知如何应答,心中想着那日在宫中父皇与老师把自己骂了整整一天,最终还是按照左相的意思,让自己对那陆家姐姐负责,想起那陆家姐姐,萧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阵陌生感,但又不知如何说起,可老师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于承担责任,也罢,也罢。 “萧启?”一声不满的嗔怪之声将萧启拉了回来,萧启看着嘟起小嘴的拓跋香萝,越发觉得她是那么的天真善良,让人不忍心伤害,急忙回道:“想必是他们觉得我们年级太小罢。” “真的?”香萝稍稍念道,看了看萧启,又悄悄的朝着自己的胸口轻轻一撇,不由羞红了脸,低声道:“好像是有点小。” “这个,送给你。”萧启自身上取出一块小玉佩,却是他自小佩戴的东西,不知为何,他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她,迫不及待的将玉佩取出,亲手交在她的手上。香萝将那玉佩拿至眼前,自己打量,这墨绿色的玉佩晶莹剔透,显然不是寻常之物,但最让她欣喜的便是那玉佩之上的“萧启”二字,有了这名字,她便可随时想起他了。 “萧启,等我们长大了,你会来草原娶我吗?”拓跋香萝摸了摸玉佩,撑着小脑袋柔声问道。 萧启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此情此景,叫他如何能说出真相,“好,我答应你,等我长大一些,我一定娶你,若是旁人不肯,我便独自去寻你。”萧启咬了咬牙,终是下定决心承诺道。 “嘿嘿,萧启你真好,放心,我等着你。” ————————————————分割线———————————————— 左相府位于京城最赫赫有名的朱雀大街中段位置,说起这朱雀大街,却是京城人人咂舌之地,这里住着各种达官显贵,府邸遍布,几乎每一家都是高楼耸立,位高权重。左相自不例外,作用于朱雀之中,更是方便了来往的京官互相参拜,即便到了夜里,这府门前来往之人都是络绎不绝。 “朱门酒肉臭!”赵乞儿望着这门前来往之人不屑嗤道。而秦风却是不发一言,双目微闭,感受着这左相府内的气息,半晌之后才睁开眼说道:“不在这里。” “诶,不应该啊,我已经打探过,那小贼确实是左相之孙。”赵乞儿一时也摸不准了。 “禁声!”赵乞儿还待多言,却被秦风打断,顺着秦风冰冷的双眼望去,却见一道黑影闪出,速度惊人,直奔着京城另一侧飞去。 二人相视一眼,也不多言,极为默契的跟了上去,却见这黑影并未走远,只在一处闹市胡同口停了下来,朝着一家并不显眼的小房子走去。 “为何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吴越一进得房中屋中就开始怒吼,显然对那平日里阴冷孤傲的贪狼颇为不满,但还未待他继续发声,却见着这房中不多时已多了一人,曾经的白衣如雪贺若雪,现在的黑衣冷煞夜离恨,正用一对冒火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看得他浑身发毛,不知该如何自处。 “果然在此!”吴越正不知如何应对这发疯了的夜离恨之时,秦风一声长啸,紫衣剑一剑破空,径直朝着这小屋飞来。 “散!”身形越发臃肿的苍生妒却是反应最为机敏,几人四散开来,生生的望着紫衣剑这一剑雷霆之威,竟是将这小屋斩成两截。几人暗自咂舌,这紫衣剑每一次出现,都是如此惊为天人,若是换了旁人,这一剑之下,少不得被劈成两瓣,几人再不犹豫,又是一颗暗雷扔出,各自化作一道黑影,直奔着东方城郊飞去。 “我,我来!”赵乞儿见她又被这黑烟失了方向,却是急忙冲了出来,凝神聚力,一道龙吟掌风喷薄而出,竟是将这团黑烟给驱散开来。“嘿嘿,老子总算能帮上点忙了。” 秦风这次倒是稍稍看了他一眼,淡淡一句:“多谢!”便不在纠缠,径直朝东方飞去。 “嘿嘿,客气啦小兄弟,我赵乞儿…”还未待他吹个小牛,便见秦风已然不在,当下收了嘴,立马追上:“等等我!” 京城东郊一向人烟稀少,只有一座高山,唤作“夜孤山”,山上风光倒是不错,白日里多有人来踏青游玩,但到了晚间,却是一阵幽深。夜孤山再往东便是汪洋大海,因而这夜孤山也成了京城的一道天然屏障,有着燕京东墙之称。秦风与赵乞儿追至此地,但见此地黑雾弥漫,煞气颇重,显然,那几人已然逃至此处。 “这么大的山,我们该去哪里找啊。”赵乞儿不由念道。 “他们逃不掉了!”秦风一跃而起,于半空之中再次挥舞一剑,紫衣剑直飞这山巅之上,一时间精光大盛,宛若白色灯塔一般,立时将整座孤山映照开来。 “可恶!”却是一声极为不愿的骂声,原来吴越等人本是隐藏在几颗老树之上,被她这一剑光映照,立时显现出来,无奈之下只得四人同时发力,各自朝着秦风攻来。 “我替你解决这个!”赵乞儿倒是热心,一眼便看准了几人之中吴越的修为尚浅,当下便朝着吴越迎去。而另外三人攻来之际,秦风已然收回紫衣剑,一剑横扫,便是层林尽断,一剑直斩,便是山崩地裂。但这三人却也不是易与之辈。 贪狼与苍生妒本只擅长偷袭暗杀,几次与秦风硬碰都不是对手,而这次,有了那恨意弥漫的夜离恨。夜离恨早已不是往日里柔弱不堪的贺若雪,被摩尼教主这一番改造,随着心中恨意升腾,体内的杀气源源不断,在这有着雷霆之威的紫衣剑前毫无畏惧。秦风见她如此凶猛,全力以赴,二人双剑交锋之处,不断蔓延出剑气火光,一时间,炸声四起,贪狼与苍生妒自不会放过这般机会,一人迅猛一人诡谲,一个是不断寻找机会突袭一击,一个是暗器不断在旁骚扰,三人合力,竟是将秦风的凛冽杀气给抑制下去。 而另一侧,赵乞儿与吴越缠斗在一处,吴越早已随夜十方习武多年,此刻再无顾忌全力施展之下,却也一时叫赵乞儿难以攻下,赵乞儿见秦风那边攻势暂缓,心下焦急,双掌连出,每一掌都伴着龙吟虎啸,吴越自知难以抵御,在丛林间急速翻滚,待得赵乞儿掌风不再,立马回之以一记劲掌,赵乞儿见这劲掌袭来,伴着层林落叶,惊叫道:“落叶掌!原来你便是那落花公子!”他来京城,本就是听闻京城弟子曾言有这采花淫贼四处作案,故来调查一二,想不到原来便是此人,当下怒喝一声,集全力于右掌,势如罡风,与那吴越击在一处。 吴越哪里受得了这般强劲的掌力,当即便被震得老远,口中淤血涌出,显然已无再战之力。 “不错!”赵乞儿的这一番激战,却是被秦风尽收眼底,能换来这紫衣剑一声轻赞,赵乞儿便也觉得颜面有光,当即长啸道:“紫衣剑,我赵某这边已然解决了,你怎么样?” “哼!”秦风一声冷哼,当即回过身来,紫衣剑微微颤吟,似是有着巨变之势,那三人依然缠斗不休,并未发现紫衣剑的这点变化,秦风忽然朝天一吼,手中紫衣紫光大盛,忽然全力一剑,那夜离恨再不似开始那般轻松以对,忽觉这股剑锋太过凶猛,用剑抵御不到一刹那便觉手中一软,宝剑应声而断,身形急速闪开才避过这雷霆一击。秦风并未作罢,双手紧握一起,一剑而下,对准了夜离恨的头顶,这一剑之下,变幻出无数道紫衣剑残影,每一道都是剑气充沛,每一道都是开天之威。 “轰隆!”一声,便在秦风即将破开夜离恨头颅的那一瞬,一道黑光划过,竟是将紫衣剑击退几步,秦风收住手中攻势,朝那山顶望去,却见山顶之上,缓缓走出一道黑衣身影。秦风冷眼而视,但却不再妄动,她已然感受出来者的修为不可小视。黑影缓缓靠近,渐渐能看出样貌,一时令所有人都惊奇不止。这黑影确是那摩尼教主夜十方,但观其仪容,哪里还有昔日老者的身影,此刻的他,已然一幅中年男子面容,身形健硕,仪态威严,气势如虎。 “教主!”几人应声喊道,夜十分却并未多做理会,而是紧紧的盯着傲立当场的秦风,盛气凌人,高呼一声:“紫衣剑,可敢与我再战一场!” “有何不敢?” 二人同时起身,一个是紫衣剑仙,一个是黑衣魔王,各自身形都迅捷如风,且变数无穷,二人一时战至一处,刀光剑影,各自呼啸,一时叫底下众人看得痴了。 “你们还愣住作甚,还不料理了这臭要饭的。”吴越见众人看得入迷,不由咬牙喊道,却是将众人心绪唤回,苍生妒微微点头,一记毒针便朝赵乞儿掷来,赵乞儿猛地起身躲过,心呼好险,却见贪狼与夜离恨同时望着自己,各自眼神冰冷,饱含杀气,“不好!”再不顾所有,拼命朝着那山巅奔逃。 三人哪里肯放过,一路追至山巅。赵乞儿急切奔逃之中,忽觉脚下一空,立时收住了脚,原来那山巅之下,便是一处万丈悬崖,若是从此地跌落,任凭你武功再高,也必将摔个粉身碎骨。赵乞儿回头看着追上的三人,大吼一声,反身攻去。 “咻”的一声,苍生妒毒针划过,正中赵乞儿左肩,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便觉右手一阵剧痛,贪狼铁爪狠狠一刷,便是五道血痕痛入心扉。“啊!”赵乞儿终是忍耐不住,放声大吼出来,而那夜离恨却全然不顾他的吼叫,虽是断剑,但也是直奔着赵乞儿胸口而来,直取要害! “叮”的一声,这断剑再次被击飞开来,却是紫衣剑至,而伴着紫衣剑而来的却是那黑衣魔影,夜十方见秦风分心,当下聚集全力,一记手刀划过,无边的气浪立时将秦风包裹起来,秦风急唤紫衣剑归来抵御,却还是慢了几分,掌风所袭之下,立时将她击落在地。 “噗”的一声,秦风猛吐一口淤血,倒在地上再难起身,而更狼狈的使她那一头乌黑秀发随着发髻脱落而散落开来,长发飘飘,立时引得众人诧异。 “嘿嘿,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紫衣剑是个女人。”苍生妒见大局已定,淫声笑道,每一句都扯东着那下颚肥肉,极为丑陋。 “你果然是烟波楼的人!”夜十方似是早有预料,倒是不甚惊奇。 “你居然是女人!”赵乞儿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自泰安相遇起,一向自视甚高的赵乞儿对这紫气孤傲的少年侠士充满了钦佩之意,一直有意结交,此刻大难之下,竟才发觉对方是个女子,心中不由叹道:“虽是女子,这天下男儿又有几人能敌得过你。” 那夜十方走得近前,威仪的脸上不多时出现一抹笑容,伴着他月色映照,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猥琐之意:“你就不好奇,我的这身变化?” 秦风依旧不言,只是微微睁眼,眼神决绝,依然是杀气鼎沸。 夜十方见她不答,只得望着那同样冷面寒心的夜离恨,自顾自的说道:“倒也是天意,若是前几日我还敌不过你,可我遇见了这满身恨意的夜离恨。而今有了你,想来那叶清澜亲自前来,我夜十方也未尝不可一战罢,哈哈,哈哈哈!” 想着能将这闻名天下的紫衣剑变为自己胯下肉奴,想着能功法再进一步,夜十方一时心情大好,不由放声大笑。 “教主小心!”夜十方大笑之际,但见秦风忽然起身,身体仿佛披了一层紫衣圣光一般,汇力于剑,突然朝着夜十方奔去,贪狼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立时高声提醒。夜十方收住笑意,倒也不甚慌乱,再度引出掌力,在紫衣剑飞至近前之时一掌击出,滔天气浪立时震得场中众人尽皆翻江倒海,各自倒地呕血,而秦风早是有伤在先,这一掌之威,再难抵挡,终是被掌力所击退,一时失了重心,向后倒去。 “不要!”赵乞儿目光所及,但见秦风被这一掌击得老远,竟是脱离了这夜孤山巅,向那万丈深渊飞去。 “哎!”夜十方虽也是心下惋惜,但体内亦是受伤不轻,对这悬崖不敢妄自托大,只能眼睁睁望着这到手的鲜肉飞走,心中大是不愿。贪狼与苍生妒对视一眼,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当下朝着那正独自哀伤的赵乞儿望来,赵乞儿猛然感受到这二人杀意,心下悲痛之余不由把心一横,款款站起身来,朝着众人一个个望去,眼神冲满决绝,也不待他二人出手,竟是自己朝那悬崖跳去,一瞬间便失了踪影。 ————————————————分割线———————————————— 南疆万灵城一向来往之人稀少,可今日的神祭司却是迎来了两名贵客。孤峰一身青衣武服,刚刚才练完功,便急匆匆的向着神祭司的客厅行去。 “贵客可在里面?” “是的,一直在里面用茶!”门童回应道,不由得想起这两位贵人颇为神秘,来此也不通名姓,但却一路来无人敢拦,即便是让他唤回最不爱别人打扰的孤峰大人,孤峰大人也没有半点脾气。 孤峰朝里走了进去,只见这客厅偏座之上,正坐着一位身着白衣仙裙的女子,气质出尘,仪态不凡,便是习惯了神女南宫的容貌,也不由得要被这眼前女子迷住。这白衣女子身后亦是一位黑衣少女,正眨着俏眼朝他望来:“孤峰哥哥,我与小姐可等你很久了呢。” 孤峰暗暗见她依然是这般灵动可爱,虽不及这小姐端庄,但却别有一番甜美风情,微微一笑,朝着白衣女子拱手道:“孤峰拜见慕竹小姐。”旋即又朝着黑衣女子微微点头:“琴桦姑娘,你们许久未来了。” “是啊,许久未来了。”慕竹朝着这神祭司四处观望,她自幼与南宫交好,少时少不得在此地游玩,一别多年,却是很久未来南疆了。 “这一次来,小姐可要多留几日,此刻正是我南水湖最美的时候,慕竹小姐可切莫错过了。” “嘿嘿,怕是你想着小姐多留几天,好多多指点你几下罢。”琴桦一语道出孤峰心思,却是引得孤峰坦率一笑:“孤峰天生愚钝,却有些问题一直不得其解。” “你啊,何止是笨,我们这么帮你,到头来你还是打不过南宫姐姐,” “好啦,”慕竹淡然一笑,让琴桦止住了调笑,对着孤峰说道:“多谢孤峰大人美意,南水湖畔这么多年了,倒真想去看看,不过我们这次来,是想见见迷离,也不知她把那萧逸押回来没有。” “这…”慕竹那倾国倾城的笑容在眼前浮现,倒是让孤峰不敢妄言:“萧逸倒是抓了回来,此刻已被我亲手扔下乱神井中,想来已是喂了蛊神了,可神女娘娘前几日前便不知所踪,我还以为她又去寻你们玩了呢。” 慕竹与琴桦对视一眼,脸上均露出些不安之色。 “二位这是?”孤峰见她二人面色不善,急忙问道。 慕竹回过身来,缓缓道:“近日我于楼中算了一卦,卦主西南,是为大凶,我怕迷离有事,便来此一探。”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孤峰听得“迷离有事”一句,立时大急,连忙问道。 “你先别急。”琴桦打断道:“小姐也只是推测,这占卜之术只是天象机缘,也并非全能预料,” “可,可眼下她到底去了哪里呢?”孤峰不安的念道。 慕竹款款起身,言道:“孤峰大人,带我去那千蛊乱神井看看如何?” ————————————————分割线———————————————— 千蛊乱神井依旧平静如常,深不见底,慕竹顺着孤峰介绍,所过之处尽皆细细打量,却也不见丝毫异常。 “这里便是乱神井了。”孤峰指着那口枯井说道,慕竹顺眼望向井底,除了无边的黑暗倒也看不清楚其他,但这井中灵力充沛,想来其中应是如孤峰所说蛊虫万千,极为可怖。 “你确定将他推入其中了?”琴桦一边绕着这禁地打量,一边反复闻着孤峰。 “是我亲手所为,将他与那黑古一起掷入的。” “嗯?”慕竹忽然惊疑一叫,立刻引得孤峰注意,“怎么了小姐?” 慕竹未做回应,而是双手合至一处,双眼紧闭,神识骤起,忽然睁开双眼,缓声道:“底下只有一具尸体。” “什么?”孤峰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啊,乱神井已有千年,千年来从未有人能从此脱逃。” 慕竹默然不语,琴桦却是抢声道:“会不会是那萧逸逃了出去,南宫姐姐去抓他了。” “或许罢。”慕竹却也不知为何,总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忽然,琴桦脑中忽觉一阵沉重,接着便是剧痛布满全身,痛得她大叫起来:“啊!”一时间痛倒在地,不断翻滚。 慕竹急忙蹲下身去,快速将琴桦的雪白玉臂挽起,微微一摸,便脸色凝重起来:“枫儿出事了。” “姐姐!”琴桦虽是有感于心,但也抑制不住心中牵挂,唤出声来。 “走!回中原!”慕竹扶起琴桦,朝着孤峰说道:“我家妹妹怕是遇到些不测,我猜想亦或者也与这卦象有关,若是迷离姐姐无事,还请捎信一封,如是依然未归,我于中原也会多加打探。就此告辞。” “啊?枫姑娘事要紧,娘娘之事,我会派人在南疆仔细寻找的。”孤峰倒也识得大体,连派人备好车马,亲送慕竹琴桦上马方才离去,只是望着慕竹远走的身影不由有些发怔:“迷离,你到底在哪儿啊?” ————————————————分割线———————————————— 叶清澜与琴桦还未走多久,万灵城门口便又出现了两位熟悉的人影,淳朴的南疆族人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纷纷迎上前来,欢呼着:“神女娘娘回来啦!” “神女娘娘,前几日的大雨是您的法术吗,南疆好久未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神女娘娘,您不在的日子里,孤峰大人可想您了。” 每一次外出回来,南宫迷离都能见到如此场面,她守护的南疆子民们,每一个都是那般善良亲和,叫她分外暖心,而这一次,她却心底冰凉,脸色暗淡,只因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令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你可要想好了,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然,我让你亲手杀光你的族人,让你的南疆生灵涂炭!嘿嘿!”萧逸躲在南宫身后小声嘀咕道,但外人看来,却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与上次被南宫迷离带回南疆时的情景一样,根本未引起旁人注意。 “娘娘!”一道雄厚男声传来,欢呼的人群之中自是分开一条过道,却是那青衣俊朗的孤峰迎面扑来:“娘娘,您可回来啦?”孤峰一边问候,一边打量着南宫迷离的神采,见南宫迷离依旧是那般气质卓绝,不似有伤,倒也放下心来,只是见到她身后的萧逸之时,不免怒目圆睁:“你这恶囚,是怎生逃窜出来的。” 当下抽出腰中宝剑,几欲作势要朝萧逸攻来。 萧逸低头不语,躲在南宫身后,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斥道:“还不说话?” 南宫迷离狠狠的咽了一口气,终是出声唤道:“住手!” “娘娘?”孤峰错愕的望向南宫,倒也是收住了手中长剑。 “他破井而出,已是你看守不严之罪,蛊神命我将其擒回,自会问清破井缘由,孤峰大人还是想想自己的罪该如何处置吧?”南宫迷离冷声道。 “这?”孤峰一时语塞,竟是无法反驳,众目睽睽之下,他身为掌管南疆戒律的长老,自是不敢违逆,当下双手拜道:“孤峰看守不严,甘愿受罚,只是这…” “那就罚你乱神井边思过三年!”还未待孤峰说完,南宫迷离便冷声打断。 “娘娘?”孤峰竟未想到南宫迷离这般绝情,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娘娘不可啊,孤峰长老行代城主之责,又掌管南疆戒律,南疆不能没有他啊。”一旁的士卒立即跪倒求情。 “不必了!这三年我会待在南疆寸步不离,一切事物有我处置。” “原来,你连这都想好了。”孤峰心灰意冷,喃喃念道,旋即释然一般朝着南宫迷离一拜:“孤峰甘愿受罚,还望娘娘珍重!”言罢转身便朝那神祭司的方向走去。 南宫迷离望着孤峰远走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远,每一步都令她心如刀绞,她想起每一次远行之前,孤峰都是这般望着自己,她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而此刻,她是多么期望这孤峰能够转过身来,读懂她的心意。她自幼与孤峰想熟,哪里会不知道他此刻的痛楚,可自己受制于人,受制于这南疆的万千子民,唯有狠下心来,“孤峰,我让你乱神井思过三年,是望你能找出这子母蛊变化的缘由,或许只有你能救我!”南宫迷离心中唤道,一时间竟是双眼微润。 也正是她双眼微润之时,孤峰却是转过身来,南宫迷离却是立刻收起脆弱心思,眉目冰冷的望着孤峰。 孤峰怅然一笑,再不多想,高声道:“娘娘,烟波楼慕竹小姐来过,说若是您安然无恙,便修书一封与她,话已带到,孤峰去也。” 萧逸望着这二人生离死别般的场景,心中大笑不止,想着日后能随心所欲的享用这南疆神女,一时竟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仪态,好在众人都在关切着孤峰大人,也无人问津于他,萧逸一时兴起,竟是大着胆子悄悄在南宫迷离的柔臀上轻轻一捏,吓得南宫迷离花容失色但又不敢声张,连回头瞪视都不敢,萧逸越发得意,但也不敢胡闹过多,心中想着:“多好的屁股,多好的奶子,以后,老子想什么时候摸就什么时候摸,想什么时候肏就什么时候肏,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卷:大漠烟尘凭谁倚 第一章:雁门泪 边关的风雪向来寒冷,驻守在雁门关的边军个个都动得缩成一团,不是围在篝火边,就是躲进营帐里。但韩显是个例外,戍边三年,他越发成熟,曾经的他或多或少还带着些年少轻狂,而今却已是银须暗生,此刻的他正端坐在自己的大营之中,也不添置柴火,正聚精会神的写着一封奏折:“臣韩显启:臣得陛下皇恩,戍关三年,深知任责重大,不敢一日懈怠,而今边关形式已变,鬼方一族已于十日前兵围庆都,匈奴一族覆灭在即。臣观此鬼方一族,深感其将士训练有素,作战勇猛,我大明边军虽也英武,但依旧不能及也,因而臣忧那鬼方一族若是做大,集草原之力再度南下,我大明恐有昔日大同之危,还望陛下允臣出兵,臣当结匈奴而抗鬼方,以安我大明边境。 诚惶诚恐,叩请圣裁!” 刚刚落笔,便又一文士打扮之人掀帐而入,见韩显在案上写信,笑道:“韩将军又在上奏啊,叫我说你还是安稳些吧,上面主张坐山观虎斗,你这三年都寄了十二封了,还不是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韩显听得此言颇为无奈,但依旧唤了亲信进来,吩咐道:“八百里加急,务必送到我爹爹手中!” “令尊韩老大人还不是得听左相的,这世上人呐,都得吃饭。”这文士继续感慨道。 韩显反唇一句:“也不是人人都得朝那左相折腰的。” “是啊,右相一家不折腰,而今却是门庭冷落,听说慕容章的孙女都快二十了还在待字闺中,这不是无人问津是什么。” 韩显心中岿然一叹,不由得想起昔日那位英姿飒爽,一身白银亮甲的绮丽女子:“莫非你忘了昔日的惊雪将军!” “嘘嘘嘘!”这文士赶紧走得近些,急声道:“我说韩将军啊,这名字你也敢提,不怕军法处追究了,你要是想死可别连累着我。” “哎!”韩显怅然叹息,心中念着:“若是惊雪在,岂会管什么皇命,若是此时率那威震天下的『饮血营』北上,莫说退鬼方,败匈奴,就是一统草原都并非不无可能。只是这一别三年,再也未见过惊雪的踪影了。” ————————————————分割线———————————————— “廉儿,你说这鬼方当真有那般可怕吗?”吴嵩端着韩显寄来的奏折看了许久,眉头稍稍有些皱起。 “父亲今日是怎么了?”吴廉倒是一脸不屑的笑道:“父亲却是老了,连自己当初定的主意都要改了?” 吴嵩微微摇头,将奏折递给了这不学无术的儿子:“今日韩韬那老匹夫又找我吵了,说再不出兵,总有一日会落得个国破家亡啊。” “哼,他还敢顶撞您,怕是不想要那身官服了罢。” “韩韬虽是莽撞,但对治军一事还是有几分眼光的,这是韩显递来的,若是鬼方真个灭了匈奴,若说他不会南下,连我都不愿相信。” 吴廉听得此言,才稍稍觉得事态严重,当下接过奏折,草草读完后立刻急道:“那父亲打算如何?这就遵了那慕容匹夫之言,父亲可要知道,而今我们斗得正凶,若是此刻妥协,岂不叫底下的人看了笑话。” “啪!”的一声,却是吴嵩狠狠的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水四溢,吓得吴廉身子一耸,但见吴嵩怒道:“若是国家都不在了,还谈什么位高权重,还谈什么笑话?” “是是是,父亲息怒,父亲息怒。” 见得吴廉服软,吴嵩才缓过气来,稍稍摸了摸长须,缓道:“不过嘛,也不能叫那慕容老匹夫好过了。” “那父亲的意思是?” “越儿不是一直喜欢那慕容家的孙女嘛,越儿也老大不小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替他操心。” “越儿他都不知纳了多少姬妾了,哪里还轮得到我操心。” “哼,你还有理说,还不是跟你学的,但这姬妾都当不得数,去,明日你便上那老匹夫的门,给越儿求了这门亲事,慕容父子不是喜欢忧国忧民嘛?我倒要看他愿不愿意赔上个女儿。” ————————————————分割线————————————————一 望无际的草原之上向来安静,即便是奔驰的骏马驶过亦不会带来多大的动静,可若是一群呼啸的战马,那确是沙尘漫天,大地震颤。韩显站在雁门关的城楼之上,身边早已站满军士,个个弯弓搭箭,全神戒备,都将目光对准了那草原之上的一阵黑烟。 黑烟之下,却是一支黑衣铁骑正全力向着雁门关奔来。 “是匈奴人,是匈奴的铁骑!”有士卒早已辨别出来,匈奴铁骑,一向奔袭如风,在草原上来去自如,眼下匈奴这支铁骑来势汹汹,却是不知为何?难道他们要撕毁盟约,大举进犯雁门关? “韩显,你在等什么?快下令放箭啊!”那督军见韩显无动于衷,急忙催促道。 韩显朝他望了一眼,没有做声,只是微微摇头,眼神之中充满着焦虑与担忧,回过头来,继续的望着这股呼啸而来的匈奴铁骑。 “将军,他们扑过来了。”身边士卒已然慌乱起来,可韩显依旧沉默不语,面对着匈奴的进犯而无动于衷。 八百米、五百米、一百米,匈奴铁骑终是在雁门关前停了下来,面对着大明边军的各个神色紧张,匈奴军中一位老者骑着战马独自奔袭至城楼之下,高呼道:“休要放箭、休要放箭!”这便是要谈话了,韩显深吸一气,赫然喊道:“来者何人,安敢犯我大明边境。” 那老者骑得近前,韩显这才看出这老者浑身破旧不堪,衣袄之上似乎还有血迹,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韩显更加疑惑,只听这老者高呼:“在下草原都尉康文生,我后面便是草原王汗,鬼方大军杀至,还望大明盟军能容我等入关,我主愿降于大明,永世效忠大明。” “什么?”康文生这一番话如晴空霹雳,军士们早已议论纷纷,即便是韩显亦是不知如何应答:“拓跋元通?当真在此?” “千真万确,我主王汗拓跋元通与公主拓跋香萝均在军中,还望韩将军能开门啊。” “这…庆都一战,败得如此之快?”韩显回想起前几日传来的消息,庆都兵精粮足,虽是被围,但若是指挥得当,守个一两年都不成问题,自己还本欲携明军北上,趁他鹬蚌相争之际渔翁得利,哪知这还没一个月功夫,匈奴人竟败了,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小心有诈啊,韩将军。”那督军在旁提醒道:“眼下匈奴式微,若是不能在鬼方那里讨得好处,转而将矛头指向我大明,我们可担不起这引狼入室之罪啊。” 韩显心道:“这支铁骑虽是行军齐整,但已显颓气,军中多有衣衫不整、血衣裹身之人,应当不似使诈。”可这督军所言却又不无道理,即便是他百般确定,可这支铁骑足有好几千人,若是一个不慎,他如何能承担得起这雁门关有失的重责。 “韩将军!开门啊!”康文生见韩显迟迟不语,当下急道:“鬼方大军快到了,我草原勇士还可助大明守关驱敌,韩将军切莫辜负我主一片赤诚啊!” “驾!”正在这城上城下僵持之时,一声清斥之音传来,那铁骑军中,一道白色身影急速奔来,韩显定睛望去,只见一白袄女子骑着匹白马冲了过来,这女子马术甚佳,一路狂奔之后便在康文生身前猛地一顿,那白马立时一声长嘶,双蹄朝天,却又被这女子扯得安稳落地,“吁!”女子稳住白马,自怀中取出一件物事,朝着城楼之上狠狠一掷。墙头自有兵士捡到,却是一块玉佩。 “我叫拓跋香萝,这是大明四皇子的信物,还望将军相信我等,放我等入城。” 那女子却是曾经来过大明和亲的香萝公主,一晃三年,曾经天真率直的小公主已然成了一位身姿窈窕的绝代佳人,她的白袄之上早已布满血渍,但依旧掩饰不住她浑身散发出的芬芳气质,这一声呼唤,立时叫城头守军软下心来。 “开…”犹豫再三,韩显终是咬了咬牙,正欲说出“开城”之令,却不料刚刚说出一个“开”字,那匈奴铁骑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惨叫,韩显瞪大了双眼,便见视野尽头突然冒出一阵飞箭,这一轮箭雨直洒在铁骑群中,直射的还未反应过来的匈奴人惨叫连连,立时戒备起来,可还未等完全戒备,视野的尽头之处,又是一股黑衣铁骑奔腾而来,这一股,较之于匈奴铁骑更快、更猛。 完颜铮冲在全军最前,不断着呼喝着胯下的战马,“杀!”一声长啸,却是完颜铮身旁的兀尔豹,这一声怒喝引得全军尖叫不止,“杀!杀!杀!”全军连呼三声,立时天地变色,大地震颤,看得这大明的军士目瞪口呆,手脚冰凉。 康文生与拓跋香萝见得此状,立时驾马回到阵中,面色凝重的望着声势浩大的鬼方人。 “拓跋元通何在,拓跋元通何在?”完颜铮见得匈奴人还未入城,心情大好,朝着前军吼道。 自匈奴军中走出一名贵衣穿着的少年男子,面色惨淡,但仍然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斥道:“拓跋元通在此,哪个不怕死的胆敢一战!”这本是威风凛凛的一句话,但被这穿着华服贵衣的小子喊出,却是说不出的味道,匈奴军士依旧死灰着脸,他们都是自先王拓跋宏图时期起便四处征战的精英,眼前的拓跋元通,确实没有其父的雄风。 完颜铮轻哼一声,并未将这草原王汗放在眼里,御马上前,自马背上解下一团物事,朝着对面一扔,狂笑道:“快看看,这是我送你的好东西!” 完颜铮孔武有力,正扔在拓跋元通的手中,拓跋元通接过手来,立时觉得不对,低头一看,但见一颗熟悉的人头在手中摇晃,立时吓得他大呼一声,伸手便将这人头摔落在地。 “哈哈哈哈!”完颜铮见他狼狈模样,大笑道:“草原王汗?我呸!自今日起,我鬼方才是这大草原的王,你叔父拓跋威已然伏首,你还不下马受降?” “哼!草原王权早有定论,我拓跋氏名正言顺,岂容你这叛贼质疑。”拓跋元通慌乱之际,却是妹妹香萝再次挺身而出,怒斥着完颜铮,旋即朝着身后的匈奴铁骑望了一眼,沉声吼道:“草原上,只有战死的拓跋,没有投降的拓跋!” “只有战死的拓跋,没有投降的拓跋!”匈奴人纷纷扬起了头,仿佛感受到昔日拓跋宏图带给他们的热血与激情,他们是天生的勇士,是草原上最强的拓跋族人,怎能向区区鬼方低头。 完颜铮虽是恼怒于拓跋香萝的这一番训斥,但自拓跋香萝出现起,便是眼前一亮,拓跋香萝自三年前就名誉草原,无数草原勇士都向她表达过爱慕之意,荏苒三年,拓跋香萝越发美丽,精致的俏脸上多了几分成熟与果决,但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依然是那么的质朴与纯真,完颜铮按捺不住,立时出声调笑道:“香萝公主,早就听说你是草原明珠,今日一见果真不凡,不若你答应跟着我,我定会向我父王求情,给你部族一条活路,你看如何啊?啊哈哈。” 拓跋香萝当即斥道:“我拓跋香萝的夫君,自是天命贵子,岂是你这叛军逆贼所能比拟。” “哈哈,那便要看看我够不够资格。”言罢朝着身后的军士吼道:“孩儿们,拓跋元通近在咫尺,随我冲!” “冲!”一声齐啸,鬼方铁骑闻声而动,犹如开弓之箭,一触即发。 “拓跋!”却是拓跋香萝率先发声,振臂一呼,身后铁骑亦是燃起斗志,齐声高呼:“拓跋!拓跋!拓跋!” 康文生老泪纵横,这三年来辅佐拓跋元通,深感匈奴铁骑不复当年之勇,而今看来,并非将士之过,自拓跋元通之下拓跋威、拓跋元奎父子尽皆草莽,哪里能有当年宏图大汗的威扬,而今,拓跋族的斗志却是被香萝公主一介女子点燃,叫人如何不痛哭涕零。康文生不由觉得浑身充满力量,拖着老迈的残躯,拔出手中弯刀,高呼道:“拓跋!拓跋!拓跋!” 韩显凝立于城楼之上,望着这两股铁骑冲杀至一起,一边是雄踞草原多年的拓跋族铁骑,一边是草原新兴的征服者,战无不胜的鬼方人,刀斧裹身,战马嘶啸,双方不断来回冲杀,每一次冲阵,身边总有伙伴倒下,但久战之下依然斗志昂扬。 “将军?快看!”城楼之上,已有士卒发现远方动静,韩显凝目望去,心中立时一阵凉意升起,只见那鬼方铁骑身后,不多时扬起一支大旗,“完颜”二字清晰可见,一支步骑混合的大军正汹涌而来,草原的新主,鬼方的王汗,完颜铁骨正傲然立于战马之上,带着胜者的气势,缓缓驶入鬼方铁骑阵中。 “参见父汗!”完颜铮驾马上前拜道,完颜铁骨稍稍点头,却是立即左右挥手,自有两支骑兵左右包抄过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占据雁门关城下,将那拓拔族的铁骑团团围住。 “哈哈,小香萝,这回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跑。”完颜铮淫笑道,在他眼中,这拓跋族的最后部队已是待宰的羔羊。 拓跋香萝看着这如潮水涌动的鬼方大军,心中几近绝望,不由得回头朝那城头的大明守军看去,直看得韩显心中一阵戚戚。韩显双手颤抖,从军多年,他早已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他望着身边几近被吓破胆的督军与众将士,心中一阵凄凉,鬼方强大,匈奴拓跋这般强大都不是对手,若是换做我手中的这支边军,到底又能撑到何时呢? 完颜铁骨却是未下令直接进攻,而是领着亲信御马行至雁门关下,眺望着城头上的守军,轻松唤道:“可是雁门关统领韩显韩将军?” 韩显不甘示弱,当即回道:“韩某在此,不知完颜可汗有何指教?” 完颜铁骨却是朝着韩显微微拱手,坦然道:“素闻韩将军少年英雄,曾在大同一战中立下赫赫战功,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哼,哪里比得上完颜可汗你此时的威风。” “我鬼方向来仰慕大明,此番与拓跋氏的恩怨,是我草原自己的事情,待得事了,完颜铁骨定会派人修书明主,愿结同盟之好,韩将军以为如何?” “同盟之事自有我朝陛下做主,但眼下拓跋氏与我朝已有盟约,你若执意妄为,我大明亦不会袖手旁观!”韩显亦是不愿在他面前失了气度,当下厉声威胁道。 完颜铁骨却是毫不在意,朝着韩显再度拱手道:“我说过,此乃我草原内事,与你大明无关!”言罢朝着围拢在身侧的鬼方大军吼道:“我鬼方儿郎听着,我鬼方与大明此刻为同盟邦交,若是大明的兄弟们楼上助威,我们自会更加英勇无畏,可若是有人背后捅刀…” “杀!杀!杀!”随着完颜铁骨的引导,这城下的鬼方军立即斗志昂扬,这一番呼喊与前番几次不同,尽在城楼之下,这股杀意清晰可闻,许多守城边军居然被吓得双手频抖,连手中兵器都握不稳了。 “你…”韩显气得咬牙切齿,但他知道他已然无力抗争了,眼下莫说开城救人的风险如何,看着城下汹涌集结的鬼方大军,他知道,即便是他率全城边军出城一战,也未必是这鬼方铁骑的对手。 “呜!”的一声,鬼方军中战号响起,四面八方的鬼方人却是不似原先一般汹涌冲杀,而是马步军合为一体,缓缓有序的缩小着合围之圈。拓跋香萝见是这般场景,心中更是凄凉,不由得抬起了手中的剑,向着那白皙的脖颈拂去。“不要啊!公主!”康文生立时拖住香萝的腿,痛哭道:“公主,不可啊!”旋即又朝着一旁呆滞惊恐的拓跋元通喊道:“大汗,大汗你说话啊。” 拓跋元通依旧双目无神,看着外围的铁骑纷纷倒下,心中只剩一丝侥幸,不由跪倒在地,大喊道:“我愿投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拓跋香萝见他如此窝囊,不由心中更是绝望,双眼一闭,脑中不由得想起三年前那位俊逸的少年,“香萝,等我长大一些,我一定娶你,若是旁人不肯,我便去草原寻你。”想着想着,拓跋香萝竟是露出些许甜蜜的笑意,目光决绝,低声呢喃道:“萧郎,香萝等不了你了。”持剑之手径直一挥,本以为会是就此了结,却不料“叮咛”一声,右手立时痛得失了力气,宝剑应声落地,香萝惊恐睁眼,却见那完颜铮正一脸笑意的放下手中长弓,大笑道:“给我拿下!” 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但雁门关城楼的守军却是不敢丝毫放松,韩显怔怔的望着城下,心中如有顽石一般,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因为城下,是鬼方人的狂欢盛宴。 一团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上万的鬼方人围坐在一起欢呼雀跃,载歌载舞。 他们历经三年,终于从一个弱小的部落成长为草原的新主,从此,可以拥有草原上最丰沃的土地与战马,可以享用一切战败俘虏的女人与牛羊,这一份巨大的荣耀,便在今日完成。不多时,已有手艺人端来肥美的牛羊,据说这完颜铁骨每战之前便备好庆功之物,部队攻到哪里,他的庆功牛羊便抬到哪里,今日在此地擒下拓跋元通,那他的鬼方勇士便在此地庆功欢呼。为了争抢最肥美的牛羊,军士们难免玩起了各类游戏,角斗、摔跤,亦或是蹴鞠,蹴鞠自然是从南朝传入的游戏,只不过略有不同的是,这蹴鞠所用的球不是南朝的普通竹篓,而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韩显自城楼上看得分明,那是匈奴的都尉康文生的首级。不知为何,他看着那康文生浴血奋战,以一介老迈文弱之躯,朝着鬼方的铁骑冲上去的情景之时,韩显心底无比沉痛。这康文生本是大明一介书生,按理说如今匈奴式微,他若是早些回到大明,也未尝不能苟活,再不济也不至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可他直到死也都跟随者拓跋家的勇士们一起。“这也许就是知遇之恩罢!”韩显怅然念道,不由得想起三年前那个将自己带到大同,带到边关的人,那个白衣银甲,长枪挺立的人,那个魅惑众生,却又狠辣嗜杀的人。念着念着,韩显顿觉肩上责任重大,他有些怀念那段跟着惊雪的日子,将令所及,全军呼啸。 远方的欢呼声再次把韩显拉回现实,鬼方人的狂欢自是他们的事,可韩显却一点也不能松懈,鬼方如今胜势如潮,将士们均是斗志昂扬,若是趁此机会责令攻城,那后果如何,韩显不敢想象,因而全军加紧戒备,通宵达旦的驻守在城头之上,看着鬼方人的动静。 “父汗,这雁门关的守军可还在盯着咱们那!”完颜铮掀开王汗的营帐,见完颜铁骨端坐于营内,不由得出声叮嘱道。 “哦?”完颜铁骨抬头深深望了望儿子,不由得笑道:“看来这三年你确实有些长进,知道胜不骄败不馁的道理了。” 完颜铮被他这一表扬不由得愣了愣神,笑道:“父汗过奖了,儿子只是担心这明军夜袭,我军此刻全军散漫,若是一个不慎被人钻了空子,岂不是功亏一篑。” “哈哈哈!”完颜铁骨张口大笑,扶了扶鄂下长须,笑道:“他若是敢出城夜袭倒好了,我还担心他不敢出来。” “啊?”完颜铮有些莫名,看着父亲炽热的眼神,更加懵懂,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铮儿!”完颜铁骨站起身来,将手搭在完颜铮的肩上,激动道:“还记得昔日我们的志向吗?我们父子才刚刚统一了草原,眼下望着大明的雁门关,你不心动吗?” 完颜铮这才醒悟过来,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昔日在雁门关内的酒肆之中,阿爸的一句“人定胜天,我完颜铁骨也未必没有机会”历历在目,想着今日擒拿拓跋元通不过是阿爸雄心的第一步,想着日后能够入主中原,南朝大好山河尽在手中的感觉,完颜铮激动得脸色通红,反手握住阿爸的手,说道:“阿爸放心,儿子这就去抓紧布置,若是那明军胆敢夜袭,必较他们有来无回!” “不必了!我早已布置妥当,”完颜铁骨轻轻一笑,随口问道:“兀尔豹在何处?” “他好像在看守那窝囊拓跋。” 完颜铁骨闻言稍稍沉思,不一会儿便计上心来,笑道:“铮儿不是看上了那个拓跋香萝吗?今夜父汗便把她赐给你,你便当着拓跋元通的面,当着南朝人的面,好好彰显我鬼方男儿的本事!” 鬼方虽是草原蛮夷,但完颜铁骨一向治军有方,军阵之间自是严禁淫乱之事,因而完颜铮自擒得香萝起便绑在营里不敢乱来,心想着等回到草原再慢慢享用不迟,哪里想到父汗会如此下令。完颜铮听得此言,立时淫兴大起,欢呼大叫:“哈哈,那便谢过阿爸了!”当下快步跑出营帐,直朝着自己的营里走去,边走边大声呼喊附近的亲卫:“兀尔豹呢?快叫他把那窝囊拓跋带过来。” 拓跋香萝全身都缠着一根粗绳,双手被缚在背后,双脚也被拴在一起,起初还能在这营中挪动,可她实在想不出如何才能从这满是敌军的军营之中逃出去,只得蜷缩在这营帐角落里,她不知接下来会面临着什么,像康叔叔一样的英勇就义?她不怕,死便死了,本来就是成王败寇而已,像兄长那般苟且偷生?她不愿,她虽不是什么草原英雄,但她有着拓跋氏的气节,她愿意为了草原南下和亲,但绝不为了性命而苟且偷生。想过这些,香萝的心中却是坚定许多,但她依然担心,她最怕的,便是完颜铮那双吃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淫欲,而她的心里只有那个她等了三年的萧郎,她情愿死,也不愿意让这恶人得到自己的贞洁。 但噩梦还是来了。完颜铮一手掀开帐帘,朝着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她咧嘴一笑:“我的香萝等急了罢,我这便带你去见你那草包哥哥。” “别碰我?”香萝见他大步靠近,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却依旧未能摆脱,完颜铮双手齐出,一把便握住了她的足踝,发出淫邪的坏笑,接着双手一扯,便将这草原明珠扯到近前,也不多言,硬肩一靠,便将香萝扛在肩头,吓得香萝花枝乱颤不断哭喊,完颜铮却无动于衷,大笑着走出营帐,不时还用那空出的手在这美人的香臀之上轻轻拍打,看得沿路的士卒尽皆欢呼。 自营帐走向篝火,不断有士卒围拢过来,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见着这幅情景,哪里还能忍耐得住,纷纷靠拢来凑个热闹,而完颜铮却是不离众人,大呼道:“兀尔豹呢,兀尔豹人在哪儿?” 自人群中走出一位壮硕大汉,手里拧着那拓跋元通朝着完颜铮走来:“少主,兀尔豹在此。” “好!”完颜铮看着那唯唯诺诺的拓跋元通,心中早有定计,吩咐道:“兀尔豹,你就给我在此看着他,父汗交代我了,我吩咐你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你可听好了?” “好嘞!”兀尔豹也不问许多,当下朝着那拓跋元通一脚一踢,将其踢倒在地,接着又从怀中取出一口腰刀,朝着拓跋元通身边的草屯狠狠一插,立时吓得拓跋元通牙齿打颤,不住求饶:“饶命、饶命啊!” “放开他!”拓跋香萝见得他们如此戏弄兄长,当下也忘了自己处境,厉声斥道。 “嘿嘿,”完颜铮一把将她卸了下来,扔至人群中央,笑道:“我鬼方族向来不做赔本生意,要我饶他性命也不是不可以,可你总得付出点什么吧,哈哈哈!” 拓跋香萝心知不妙,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完颜铮,你想做什么?” “兄弟们,你们想做什么?”完颜铮却是转向身后的将士,一声高呼引得众人兴致大起,纷纷出声应和:“脱!脱!脱!”见身后将士如此默契,完颜铮不禁放声大笑,满脸淫邪的看着这犹如羔羊一般的香萝公主:“听到了吗,我的大漠明珠?” 拓跋香萝环视着这群如狼似虎的鬼方人,每个人的眼里都布满了兴奋和淫欲,她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香萝自出生起便是草原上的明珠,一路有着父亲与兄长的关爱,即便是战乱,却也从来没有波及到她的身上,可是如今,却让她承受如此场景,不由叫她心生绝望,甚至想着,莫不如一死了之。 完颜铮走了过来,将她身上的绳索一刀划开,见她眼中有些决绝的神色,不由出声提醒道:“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有什么轻举妄动,你这窝囊哥哥的下场,怕是不会太好。”说完扭头看向拓跋元通,见那元通亦是怔怔的望着自己,完颜铮突然眼神一凶,恶狠狠的瞪着拓跋元通,吓得他急忙低头,连看着完颜铮的勇气都没有。 “你!”香萝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耳边是鬼方人的欢呼雀跃,眼前是完颜铮的闪亮尖刀,她依然没有动作。 “兀尔豹,给我削根手指下来让香萝公主看看!”完颜铮一声厉吼,确实换来兄妹俩的一齐痛呼“不要”,而兀尔豹却是毫不犹豫,当下一脚压住挣扎的元通,一手掰开元通的右掌,腰刀轻轻一割,立时血肉模糊。 “啊,啊!”拓跋元通痛得大喊,而兀尔豹却是冷声一笑,将那割下的小指朝着完颜铮扔去,完颜铮也不去捡,只是笑看着拓跋香萝瑟瑟发抖的场面,笑道:“怎么样,你若还不动作,我可要割第二根了。” “脱,我脱!”拓跋香萝泪如雨下,将手搭在领口之上,轻轻的解开那白绒雪袄,但其里间还有一身银装素服,完颜铮倒也不急,只是双手打开,向后微微轻抬,后面的军士纷纷会意,连声呼喊:“喔!喔!” “这腰可真细啊,哈哈,今夜少主有福了。” “我们大漠的明珠,自然是给少主享用的。” “叫我说,那拓跋宏图可真是够意思,生了个窝囊儿子送给咱们江山,又生了个漂亮女儿送给咱们玩乐,当真可以,哈哈哈。” 拓跋香萝已是顾不得与这群士卒呈口舌之争,她的耳边不断传来兄长的呼喊,她咬了咬牙,终是将身上的银装服裙脱落,一时间,雪白的肌肤顷刻呈现,香萝上下只余了件亵衣亵裤,但在这群淫狼之前,她仿佛什么都没有穿一般,此时依旧是寒冬时节,骤然除去衣物,即便是大漠子女依旧是冻得微微颤抖,拓跋香萝双手环抱,越发显得柔弱与无助。 “还不继续?”完颜铮却是丝毫未有放过她的意思,见她又迟迟不动,出声喝道。 香萝这才撒开了手,立时便引得众人欢呼,原来香萝用手挡住的正是她胸前的那对高耸,虽说还穿着亵衣看不真切,但那份凹凸有致的沟壑,已是叫人兴致大起,也不知有多少豺狼胯下高举,纷纷对着这草原明珠意淫起来。香萝不敢再怠慢,渐渐的羞辱已是让她心如死灰,双手麻木的解下亵衣,立时,胸前嫩乳尽展于人前,引来众狼纷纷尖叫,连带着完颜铮亦是跟着大笑起来,面露狰狞之色,吼道:“快,继续脱!” 香萝一手横档在胸前。一手伸了下去,轻轻将那亵裤丝带解开,伴着鬼方军士的齐声一“嘘”,亵裤从那纤细的美腿之上滑下,至此,这拓跋香萝已是全身不着寸缕,双眼紧闭,面色羞红的站在篝火之旁,尽管用双手遮住了胸前和腿根之处的私密风景,可依旧避免不了众狼吃人的目光。完颜铮大步流星,行至拓跋香萝身前,边走边开始解下身上的衣带,可行却几步,忽然脑中萌生一个想法,转身朝着那城楼望去,但见城楼之上灯火通明,无数守军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哈哈大笑:“韩将军,你的将士们深夜守城辛苦,不弱让弟兄们下来喝喝酒解解馋,我这有草原最好的美酒与牛羊,还有…”边说着边用力一把将香萝搂至怀中,笑道:“还有草原最美的女人!哈哈哈哈!” 韩显面无表情的看着城下鬼方人的得意忘形,仿佛城下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一般,可他掩在城墙之下的手中,却是狠狠的捏着那只玉佩,那是大明皇家之物,拇指的摩擦能清晰的摸出“萧启”二字。 “韩将军,”督军行至近前,小声嘀咕道:“韩将军,我观他鬼方一族此刻正疏于戒备,不若我们派出一军…” “全军戒备,不得妄议出战!”韩显不待他把话说完便扬手制止,稍稍闭眼,实在不忍心看着城下的惨像,转身下楼,吩咐道:“鬼方若有异动立刻唤我,替我备好纸笔,我要上书!” 完颜铮不断煽动着身后将士的欢呼,已将拓跋香萝搂在怀中,一手自捏着那对胸间粉乳,一手探至身下,将香萝的玉手移开,朝着那玉穴之地摸索前行,而更让香萝受不了的,是他正压在自己的肩头,不断啃咬着自己的肩头锁骨之地,本是心如死灰的香萝只觉这恶人的唇舌恶心至极,稍一触碰自己的肌肤便激得她浑身颤抖,更不用说这恶人还在她嫩滑的肩头不断舔舐,令人作呕的口水沿着佳人玉肩滑下,香萝终是忍耐不住,小声“呜呜”的哭了出来。 “少主,瞧你急的,都把这香萝公主给弄哭啦。”不时有军士朝着完颜铮吹着口哨起哄道。 完颜铮“哦”的一声,稍稍抬起头来,一把捏过香萝的头,看着梨花带雨的拓跋香萝,将手自佳人胯下伸了回来,再她脸上稍稍擦拭着眼泪:“我的小公主,这便受不住了,可这还不是哭的时候哟。”香萝见他停下侵略的步伐,稍稍缓和了下,抽泣的节奏渐渐缓了下来,鼻间一漱一漱,甚是可爱。 “嘿嘿,这便对了,做我的女人,我让你不哭你就不能哭,可我让你哭的时候…”说到此处,完颜铮面色突变,本是淫笑的面容突然狰狞起来,按在香萝脸上擦拭眼泪的手突然抬起一扬,用力挥下,立时“啪”的一声打在香萝的玉颜娇脸上。 “啊!”香萝骤然吃痛,立刻痛呼出声,却是被完颜铮一掌扇倒在地,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完颜铮快速解下裤头,挺出一杆骇人的赤红长枪。 “喔!少主打得漂亮!”鬼方一族向来崇尚武力,见得完颜铮如此做派不但不觉奇怪,反而是引得众人欢呼雀跃。 “哈哈,肏死这骚娘们儿,肏啊!”兵群气焰高涨,已然有人取出裤中的物事自个儿套弄起来,不时还朝着少主呼喊,显然是将自己代入其中,想象着自己正在抱着这草原最漂亮的香萝公主,使劲儿的冲刺抽插。 “哈哈,肏!”完颜铮听得兴起,快步扑了上去,一把握住香萝白净的纤腰,一手扶住自己的长枪,即刻便对准了香萝的蜜穴之处,“肏!”又是一声怒吼,也不做任何前戏,长枪笔直贯入,顷刻间便冲破了那层微弱肉膜,香萝如遭雷击一般,干涩的密道之处剧痛无比,不断的大声呼喊:“不要!不要,出去,拔出去。” “肏!”完颜铮嘶吼一声,长枪抽出少许,还未等话音稍落便又是一记猛插,再度插进小穴深处,痛得拓跋香萝浑身颤抖,不断的向后轻移。 “肏!”这一声却是将士们齐声而喝,而完颜铮亦是伴着这声齐喝,再度抽出,再度插入。 “痛,求你,痛!”拓跋香萝已是没了力气呼喊,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鲜血顺着长枪的抽动而带出少许,顺着她洁白的大腿内壁缓缓滑下,终是沾染在她胯下的草地上。香萝感受着腿根的微微湿润,眼眶之中早已泪如泉涌,“萧郎,我好痛,我等不了你了。” “肏!”将士们仿佛喊上了瘾,不断的齐声呼喊,完颜铮倒也乐得配合,每一声“肏”便是一次猛烈抽插,长枪被那香萝的处子初穴紧紧包裹,爽得他根本不愿拔出,渐渐的随着将士们的呼喊节奏加快而变得抽出少许便狠厉冲刺,而每一次插入都能肏得佳人声泪俱下。“肏~肏肏~肏肏肏~肏肏肏肏!”将士们的欢呼越来越快,完颜铮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得意的他不由得转头朝着雁门关城楼看去,但见城头毫无波动,心中闷哼一声,只得将失算之气发泄在胯下的香萝身上。 “肏死你这姓拓跋的贱人!” “肏死你这草原的明珠!” “肏!”最后一声,伴着全军的呼喊,完颜铮自己亦是一声大喝,似火烧一般通红的肉棒已是鼓胀得不能再大,终是在最后一次插入香萝最深内壁之时,浓精喷薄而出。 “哈哈,爽!”完颜铮狂笑一声,双手死死的按住拓跋香萝的肩膀,直到将最后的精液灌满女人的子宫,才缓缓抽出,随即荡出许多红白相间的淫液,完颜铮一阵舒爽,立时站起,跨坐在香萝的胸脯之上,将那稍稍软化的肉棒朝着香萝眼前一送:“来,贱人,替我舔干净!” 拓跋香萝只觉脑中一片眩晕,胯下火辣辣的开苞之痛还能清晰体会,鼻尖这股刺鼻的腥臭味道立时叫她难以忍受,扭过头去,只见满坐的鬼方军士尽皆淫笑的望着自己,更让她绝望的是,在那篝火之旁,兀尔豹脚下的哥哥,亦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这目光里有着怜悯、悲痛,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淫欲与鄙夷。 “再见了!萧郎!”拓跋香萝心道,望着完颜铮那瘫软的丑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张开嘴,迅猛的朝它咬去… 第二章:南水湖 “啪”的一声脆响,拓跋香萝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生疼,万念俱灰的她凭着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完颜铮的肉棒咬去,却早早被完颜铮洞察,完颜铮早有准备,见她眼色不对,立即便是一掌扇出,直把这草原明珠给扇得眼冒金星,恍惚失措。 “哼,还想咬我,不识抬举。”完颜铮气得又是一脚踢出,直把拓跋香萝踢出数米,香萝一手捂胸,一手捂脸,这一掌一脚还算稍稍留情,不然以完颜铮战场磨练出来的力气,这柔弱的公主怕是禁不住要香消玉殒了。完颜铮还不解气。 又见那南朝城头依旧没有动静,心中暗骂:“这南朝人果真孬种,这等情况都不敢出来。”,不由更是恼怒,朝着那看守拓跋元通的兀尔豹吼道:“兀尔豹,换你了,” 兀尔豹倒是见多了这份场面,不由淫笑道:“少主,这回什么程度?” 完颜铮本欲随口说句“随你的便”,可旋即也想到兀尔豹这家伙的变态,不由收住了口,想着或许这女子今后还有点用,当下吩咐道:“算了,你悠着点,别玩残了。” “啊?”兀尔豹听得大失所望,他一贯风格便是辣手摧花,少主若是说个“别玩死了”还好,可这“别玩残了”倒是让他嘟囔起来:“那还怎么玩?” “不玩滚蛋!”完颜铮也是来了脾气,大声斥道。 “别别别,少主你这生得哪门子气,嘿嘿,不就是玩个女人嘛。”兀尔豹也不算太笨,当下收起腰刀,朝着自己胸口一扯,那上身的衣物立刻四分五裂,露出他一身壮硕无比的腱子肉,兀尔豹号称草原第一勇士,平日里摔跤角斗没几个人根本近不了身,此刻露出这一身,立时唤起周围军士的欢呼。 兀尔豹也不客气,径直朝着拓跋香萝扑去,双手自后方环抱住地上的佳人,两人身形的差距甚是夸张,周围军士看来似是一只巨熊捏着一只白兔一般滑稽,欢呼起哄的声音接连不断。兀尔豹也懒得理会,胡乱在拓跋香萝身上摸索一阵,旋即便解下裤子,露出一根足有香萝手臂般粗壮的骇人肉棒,香萝本是模糊的双眼骤然看见,立时惊得双目圆睁,身子不断向后爬动,连声呼喊着:“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哈哈,兀尔豹你的玩意儿也太粗了罢,把公主都吓跑了。” “将军,难怪你喜欢玩死娘们,你这家伙一下去,不死也得残了啊。” 不断有士卒起哄玩闹,连带着完颜铮也渐渐消了怒火,虽是南朝人不敢前来应战,但今日始终是他鬼方大胜之日,待得整备人马,南朝这群懦夫怎能挡得住他鬼方铁骑,故而也收拾起心情,笑看着兀尔豹这边的情景。兀尔豹却是嘿嘿一笑,满目淫色的朝着香萝缓缓靠近,香萝不断向后爬动,忽然卡在一颗树旁,一时再难有力气调换方向,兀尔豹趁此机会一扑而上,双手抓住香萝的小脚,狠狠一扯,将她拉至自己身前,朝着那玉穴之处微微一探,将自己粗长的肉棒对准了些,便是缓缓朝里拱去。 “啊!”香萝哪里能受得起这般粗大的巨物侵袭,这一次却是疼得放声尖叫,立时引得众军士尽皆欢呼雀跃,不断大笑起来,“哈哈,这公主看来要被兀尔豹肏死了!” 完颜铮轻笑一声,转过身来,却见那拓跋元通正涨红了脸,死死的盯着正施暴的地方,完颜铮忽然心头一动,双手朝着拓跋元通裤头一扯,立时将拓跋元通的下身给暴露出来。 “你,你做什么?”拓跋元通突然遭袭,不由慌乱问道。 “嘿嘿,当哥哥的见着妹妹被干,居然还能硬的起来。”完颜铮这一句笑骂,却是将众军士的目光吸引过来。不多时,一阵轰然大笑传来,拓跋元通的脸憋得通红,骂也不敢,不骂又觉难堪,只能低下头去,无颜见人。完颜铮却是还不放过,一把捏起拓跋元通的头,将他的目光对准拓跋香萝那边,在他耳边轻声道:“拓跋可汗,你好好看看,你的香萝妹妹,此刻被干得有多爽。” 顺着完颜铮的话语,兀尔豹一次又一次的狠辣抽插,直肏得香萝哭喊不止,身体不断来回扭曲挣扎,满目泪光。兀尔豹还觉不够过瘾,将她一把搂起,抱至自己的身上,自己则卧躺在地,双腿微曲,不断朝着佳人继续抽插,手脚并用,操纵着香萝的身体。 “你看,她已经动情了,你看,她在自己动呢。”完颜铮不断出声蛊惑,拓跋元通也不知他是何用意,但顺眼望去,却是见着拓跋香萝与兀尔豹交合之处,兀尔豹的大腿与香萝的粉臀不断相触,虽是兀尔豹独自发力,但看上去,却也有些像是香萝自己在耸动粉臀一般,看得拓跋元通心酸不止。 “嘿嘿,你又硬了!”完颜铮朝着拓跋元通的胯下一指,拓跋元通才发觉自己又没控制住,竟是对着自己的妹妹生出些许龌龊念头,但他还未反应过来又该承受什么样的嘲弄,一声“啊”的惨叫便从他喉中本能的发出。完颜铮不多时已掏了一把弯刀在手,横刀一削,便将拓跋元通的子孙男根给切了下来。 “啊!”伴着拓跋元通的惨痛呼喊,香萝亦是被兀尔豹肏得越发难受,终在一次绝顶插入之后,香萝娇吟一声,只觉再难自持,自胯下渐渐涌出一股蜜液,而她自己也顺着这一路爆发,晕厥而倒。 ————————————————分割线———————————————— 慕容尔雅稍稍梳妆作罢,便朝着母亲的房间走去,慕容府虽是门风甚严,但慕容章却是对这宝贝孙女宠爱有加,若是换做几个哥哥这时候起床,早被训斥一顿了,可慕容尔雅倒是无人管她,她也乐得个自在,来到母亲房间门口,却见着母亲杜氏正送着父亲出门,慕容巡一身红衣朝服,颇为精神,虽早已过而立之年,可偏偏却仍是一位气宇轩昂的美男子,不少士人心中朝堂上唯一的“国之重器”。 “爹爹今日不是不用上朝吗?这是要去哪?” “哦,是尔雅啊,”慕容巡笑着望了过来:“今日是四皇子萧启的大婚之日,为父要前去拜贺。” “那父亲路上小心,”尔雅倒也不以为意,父亲天生的劳碌命,即便是不用上朝也是忙着各处府衙巡视,何况是皇子大婚。送别了父亲,见母亲朝她微微望了一眼,便跟着母亲进了房间。 “母亲唤我来所为何事?” 杜氏稍显犹豫,但终究还是摆出一副温和之色道:“雅儿啊,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啊?”慕容尔雅一时恍惚,却旋即又明白过来,不由嗔道:“母亲啊,雅儿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哎,雅儿啊,三年来那么多公子贵胄登门,为娘都替你拒之门外,不少人都在议论我慕容府自视甚高呢。” “娘,辛苦你了。” “娘自小宠你,才把你养成这副脾性,可你终究是女子,今年你已不小了,若是在江南老家,你这般年纪的都已为人母了。” “娘,女儿…”慕容尔雅每每被谈到婚事便不知如何应答,一方面是内心的不愿,一方面又是对父母自小的恭顺,两难之间叫她心中纠结万分。 “娘知道,你喜欢那秦风秦公子,娘听小莲说起过,你爹娘也不是那迂腐之人,对这门第一事也不太看重,若是那秦公子有意,早些登门拜会也不是不可,可如今三年已过,他又了无音讯,你难道还有继续等下去?” 一提到秦公子,慕容尔雅更是俏脸晕红,脑中不由得浮现出秦风那俊朗的模样,面色白净,举止优雅,虽是武功卓绝但向来不以武逞凶,更是多行侠仗义,曾经还救过她们母女,哎,只是已经三年没有秦公子的消息了。 “雅儿啊,其实今日唤你来,是你父亲的意思。” “啊?爹爹?”慕容尔雅好奇道:“爹爹不是向来不过问女儿婚事吗?” “哎,若是寻常事也便罢了,只是…只是昨日那吴廉登门,说要替他家公子求亲。” “爹爹不是和那吴廉水火不容吗?爹爹岂能答应?” 杜氏长叹一声:“哎,你知道的,你爹爹别的事还可不过问,可若论起江山社稷之事,那自然是重于一切。那吴廉带来了左相府的意思,说与匈奴那边的战事问题,今后可完全支持你爹爹的主张。” “他,他这是要挟,娘,边境事态据说越发严重,我猜他定是顶不住压力故而想让父亲来收拾摊子。” “你父亲何等样人,他怎会料不到事态紧急,你父亲没有立即答应,但是昨夜却与我聊了整晚。” “啊?那爹爹说了什么?” “你父亲说,国家危难,再容不得左相右相二人政见不和而政令难出,现左相与你爷爷均已老迈,若是吴廉不再过多阻挠,陛下能听取你爹爹的意见,或许还可保边境之安稳,可若朝堂之上再有争端,怕是我大明恐有亡国之危啊。” “真,真有这般严重。”慕容尔雅呢喃道,她亦是明理之人,骤然听到母亲此言,却是不禁怔住了。 “哎,你好好想想罢!”杜氏推开房门,缓缓而出,只余下尔雅一个人独自沉思。 ————————————————分割线———————————————— 皇宫里此时已是欢腾一片,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尽皆在唢呐声中抵达,众所周知,随着两位皇子的不幸夭折,这朝中自然只剩下萧启一位皇子,陛下萧烨早年沉迷女色如今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若是待得萧烨百年之后,自然只剩下萧启一人承接大统,因而这萧启虽未被册封为太子,但他的大婚自然也是国之大事。 萧启虽仍只有十四岁,但观其体魄,已然是一位青葱少年,剑眉星目,仪表不凡,自小身子骨便皆是无比,小小年纪竟是比一般的宫廷守卫还要看起来健朗几分。 “四殿下,您可别到处跑,今儿个可不能乱来啊。”萧启的寝宫之中,众多宫女们自然是围着他转,装扮整齐之后便要前去陆家接亲,三年前的事,萧启至今还未想明白,可也知道父亲与老师十分生气,便也应承了“三年后迎娶陆家姐姐”的承诺,如今三年已至,萧启倒也容光焕发,毕竟是少年心性,对那漂亮美丽的新娘子自然少不了一番憧憬。 “殿下,看您这打扮起来可真俊,这陆家娘子有福喽。”一旁梳妆的宫女说笑道,萧启却也正对着镜子暗自得意,自圣龙血脉舒展以来,可谓是一日千里,不但修为提升得颇为迅速,而且这身子骨与样貌更是异于常人,旁人十四岁可谓是乳臭未干,可萧启此时却着实一位翩翩佳公子,今日这一打扮,更显贵气精致,一时引得这群叽叽喳喳的宫门们纷纷取笑。 “殿下,您的信。”众人调笑之时,一名侍卫忽然走进,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去去去,今天可是殿下大喜的日子,有什么信等完婚了再看不迟。”一旁的宫娥们四下起哄道。 但那侍卫却是没有动弹,继续说道:“殿下,这信是雁门关的韩显将军寄来的,那送信的军士似是骑了一路的马,才刚刚送到宫门口便昏过去了,想来是有急事。” “嗯?”萧启有些疑惑,那韩显与他从无交集,为何此时寄信与他,当下不管许多,拆开那信封,只见信封之中,一块熟悉的玉佩破口而出……————————————————分割线————————————————“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萧念房中,萧念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口发呆,突然闻得一声宫女呼唤,却是颇为不耐道:“吵什么吵,烦死了!” “公主,四殿下,四殿下他…” “嗯?”萧念骤然起身,心中突然想起三年前的萧驰哥哥,亦是在大喜的日子前不幸夭折,闻得宫女此言,当下大急:“快说,四殿下怎么了?” “殿下…殿下,殿下他,跑了!”这宫女被萧念拉住衣襟,立时喉咙出气困难,不由语音微微颤抖。 “啊?”萧念闻得此言,忽然觉得一阵轻松,皱着的眉头也不禁舒展开来:“嘿嘿,我就知道你也跟我一样不喜欢那陆家女人。”边这般想着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容。 “公主、公主?”宫女见萧念暗自发笑,不由得奇怪喊道。 “喊什么喊,我知道了。”萧念没好气的回应道:“你可知道他往哪里去了?” “奴婢怎么知道啊,奴婢还是听给殿下打扮的姐姐传的消息,说殿下发疯了一般一个劲儿的朝外跑去,竟是能飞檐走壁,一转眼便不见得人影了。” 萧念闷声想着,看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不然他怎么会贸然显露出自己的武艺,旋即又嗔道:“哼,臭萧启,出宫也不带着我,看来你是活腻了。”当下轻咳一声,朝着宫女吩咐道:“我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会儿,你先退下吧,今天晚宴我也不参加了,没我的叫唤不许吵我,听到没?” “啊?公主不舒服,可要奴婢去唤太医?” “不用不用,我睡一会儿便好,你安心退下,若是敢引别人来吵到我,当心我治你的罪。听到没。”萧念故意吓唬道。 “是,奴婢告退。” 待得这宫女退下,萧念心下轻松起来,急忙退回房中,取出一支花布包袱,缓缓打开,那包袱里却是备着一大袋衣物与首饰,萧念笑道:“终于可以派上用场啦。”当下褪下了一身宫廷礼服,换上一套寻常的百姓素衣,将包袱系于背上,朝着那墙头屋檐纵身一跃,顷刻间亦消失于皇宫之中。 ————————————————分割线———————————————— 南疆禁地,乱神井边,一位青衣男子端坐于地,双眼紧闭,身体竟是渐渐散发出一股金色的神光,神光渐渐罩满禁地四周的墙壁之上,甚至蔓延到外墙的蛊神象中,一时之间,蛊神、金光与这青衣男子渐渐融为一线,堪称神迹。 终于,这青衣男子缓缓睁开双眼,只觉浑身精力充沛,修为已进入一个全新领域,当下起身,朝那蛊神象庄重一拜道:“蛊神大人,孤峰定不负所望,带领我南疆百姓度过此次劫难。” 孤峰破关而出,一路沿着密道行走,终于走出了神祭司的殿门,初沐阳光,只觉双眼都有些睁不开,但他强忍着双眼刺痛,朝着天空轻吟一句:“三年了,迷离,你还好吗?” “孤峰长老?是孤峰长老吗?”已有巡视的军士认出他来,孤峰淡淡点头,三年久闭,不但让他修为大进,更让他多了几丝沧桑之感,鄂下微微生出的短须更添几分成熟气息,日夜惦念着南疆与心中神女,更是让他连鬓角之间都带着几丝白发。 “太好啦,孤峰长老回来啦!”军士们竞相围拢过来,不断的欢呼雀跃,孤峰镇守南疆多年,除了南宫迷离,威望自是无人能及,三年未见,这一次出关,却也享受到了南宫迷离每每归家时候的场面,南疆民风淳朴,而神祭司却又是一心造福南疆,自然备受百姓爱戴,但这份爱戴背后,却也有着沉重的责任,孤峰不禁想到三年前自己闭目清修之时,一道苍厚有力的老者之声传至耳中的情景。 “神祭司孤峰,速速醒来!” “啊?你,你是?” “我乃南疆蛊神,今有话传于你,切记切记!” “蛊神大人?孤峰拜见蛊神大人。” “三年之后,中原有大劫降世,亦会波及我南疆子民,我现传你『蛊体融身』之术,望你能带领南疆逃过此劫,南疆兴衰,系于你一人之手,万望慎重!” 孤峰回过神来,望着这群质朴的百姓,当下收起杂念问道:“神女娘娘何在? 我有要事与她相商?” “孤峰大人还是惦念着神女娘娘啊,嘿嘿!”不少百姓倒是开起了孤峰的玩笑,孤峰爱慕神女一事在南疆一向传位佳话,故而孤峰也不甚在意,却听得百姓继续说道:“神女娘娘前两日去南水湖游玩了,想必还在那里罢。” “哦?此刻倒正是游南水湖的好时节。”孤峰笑道,旋即牵了一匹好马,便朝着南水湖的方向骑行而去。 ————————————————分割线———————————————— 南水湖是南疆一代最有名的风景,三月早春时光亦正是南水湖最美的时节。 阳春三月,润雨如苏,南水湖面上还能清晰可闻的见着一丝丝晶莹的朝露,湖畔边的垂柳已是绿意盎然,不少少男少女纷纷在此驻足,或垂于柳下流连,或泛舟于湖上小憩,湖畔柔顺静谧,即便再多的游玩之人也舍不得打破这份安谧,尽皆细声轻足,安详以观。 南宫迷离便在此间,即便是贵为南疆的神女,她亦没有任何的架子,静静的坐在湖畔边上,脱下秀鞋,将白净的莲足轻轻置入水中,感受着早春时节的微微凉意,小脚儿略微崩直,轻轻的在湖水中滑动,荡起芊芊涟漪,一时间倒也觉得心态轻松许多。 孤峰这三年来修为大进,刚至南水湖,便依稀能辨别出南宫迷离的气息,沿着气息寻去,果见那让自己三年来朝思暮想的迷离仙子正静坐在湖畔边歇息,依旧是那一身红衣艳丽,依旧是那般的窈窕多姿,只不过透过背影,南宫的身子骨似是比三年前更显纤细,孤峰心道:“迷离你这三年来独守南疆,未曾远离,想必是受累了。”正要上前招手呼唤,却见着迷离正缓缓起身,那精致无双的仙子玉颜正扭头看向一侧,孤峰顺眼望去,立时目光如火,但见那南水湖畔之侧,一位身着黑色苗衣的男子正缓步朝着南宫迷离的方向走去,“是他?萧逸?”孤峰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会是他,迷离为何要带他来此?” 孤峰不敢想象,但令他更为愤懑的事情便在眼前发生,萧逸渐渐走至南宫的身旁,竟是与南宫迷离相携而坐,萧逸只手伸出,轻轻揽住了南宫迷离的细腰,南宫迷离就势躺在萧逸怀中,这般亲昵的姿势一时令孤峰难以自控,刚刚迈出的脚不由得收了回来,心中彷徨无助:“三年,三年时间,迷离,为什么会这样?” 而南宫迷离却是根本未觉察到孤峰的到来,她的心神早已紊乱不堪,根本无法聚起修为,萧逸的大手环绕之处,便在她的胸前揉搓,而另一手更是偷偷插人南宫迷离的衣裙之中。 “嘿嘿,怎么样,我这手催情蛊可还有几分神韵?”萧逸淫笑之间,却是自南宫的裙底胯下之处掏出一只蛊虫,这蛊虫细长如柱,全身散发着一层旖旎的异味,萧逸却反是将它放在鼻尖闻了闻,继续大笑道:“这蛊虫倒是好福气,能在我们神女娘娘的小穴中驻足一夜,却不知迷离现下感觉如何?” 南宫迷离双眼已是升腾起一丝水雾,眼巴巴的望着萧逸,唇口大开,哽咽一声之后,终是轻声呼道:“给,给我。” “嘿嘿,给你什么啊?我的肉奴?” “我,我要,快给我,主人。”南宫迷离靠在萧逸怀中,双手不断在萧逸的身上游走,不多时已然摸向萧逸的胯下之物,那柔滑的玉手稍稍摸到萧逸巨龙,南宫迷离双眼瞬时一亮,立即双手齐出,将萧逸的裤头微微向下一扯。 萧逸却是双手一推,故意调笑道:“此地这么多人,你就不怕你神女娘娘的风流韵事传出?” 南宫迷离微微砸了砸嘴,但双眼的欲火已然盖过理智,也不管不顾起来,当下将他裤头狠狠一扯,便掏出那支她梦寐以求的长枪。萧逸却是早有准备,自身后取出一块绒毯,轻轻盖在自己下身之处,一边将下身裸露出的肉棒遮住,一边也将南宫迷离的神女容颜覆盖,笑道:“你这骚货不顾及自己的名声,我这做主人的却还得为你擦屁股。”当下将南宫迷离的玉首狠狠一压,直将南宫迷离的小嘴压制肉棒边,南宫迷离倒也顺从,立时张开小嘴,熟稔的将这巨龙含入嘴中,一时间香津四溢,唇舌游走,直将这长枪尽根含入才肯罢休,灵活的小舌不断舔舐着肉棒的每一处,终是在长枪顶端的马眼之处流连忘返,不断来回,含得萧逸分外舒爽。 孤峰只能依稀看到他二人背影,南宫靠在萧逸怀中已是让他心中大怒,孤峰瞭望许久,依旧未见得南宫有着起身之意,心中悲凉无比,又不好上前探问,又不愿就此离去,仿佛双脚生根一般立在当场,默默的看着心中的神女背影。 萧逸被南宫迷离的小舌舔得欲仙欲死,压着神女的手也越发用力,只恨不得把这下面的柔唇当作小穴,狠狠的抽插起来,而南宫迷离却是被这越发肿胀的龙根给塞得死死的,一时间太过深入,引得她发出“呜呜”的求饶之声,身体也在不断扭动,预示着自己的小嘴已经不堪征伐,萧逸倒也不太过蛮横,当下松开手,掀开绒毯,南宫迷离立时吐出萧逸的龙根,趴在他的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 “怎么?这便承受不住了?”萧逸淫笑着问道。 “用…用下面,给,给我。”南宫迷离依然是满目潮红,语音略带颤抖,显是还未从刚刚的激情中缓过神来,萧逸咧嘴一笑,他亦是被撩的欲火升腾,当下双手微微掀起南宫迷离的艳红长裙,用绒毯盖住她微微露出的雪白香臀,熟练的将她轻轻抱起,让她正坐在自己的双腿之间。南宫迷离越发难以自持,竟是自己用手探下,握住萧逸的龙根,轻轻对准,便是直接坐了下去。 “嗷!”伴着佳人的一声长唤,萧逸开始了最原始的抽插,此刻她二人姿势却只是微微抱起,胯下被绒毯遮盖,南宫迷离的娇首亦是掩在萧逸的胸怀之中,外人看来也只觉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正在拥抱而已,故而也不是太过瞩目,但若是行至孤峰这样的靠近位置,便也能从那绒毯内快速起伏的动静猜想出个大概来,孤峰双眼冒火,苍劲有力的手紧紧握拳,竟是捏的拳头“咯咯”作响,而正在沉浸在欢爱之中的男女却是浑然不知,南宫迷离已是全身欲火,随着萧逸的不断抽插,自身竟也是双手捏住萧逸的手臂,借着力气来回挺动着自己的下身,迅猛的抽插一时让他二人忘乎所以,虽是那深入花芯与胯间相撞的“啪啪”之声被绒毯所掩盖,但随着激情升腾,那坐在湖畔草地之上的地面竟是渐渐有水渍滴下。 “啊啊,啊,快,我,快…”南宫迷离用手掩住小嘴,起初还是手掌覆盖,到后来随着抽插的越发激烈,竟是渐渐撤去手指,只余着一根尾指横亘在嘴前,看似在掩嘴娇呼,实则却更像是芳唇微微允住尾指,双眼烟波流转,不断散发着迷乱的气息。 “嗯,嗯…”萧逸闷哼两声,终是在南宫迷离那欲掩难掩的娇吟声中骤然爆发,将一股浓精贯入南宫迷离的花房深处。 这激情的一幕不差分毫的落入孤峰眼中,他只觉天地旋转,眼前一阵恍惚,当南宫迷离那宛若淫娃荡妇般的“浪态”映入他眼帘之时,他已是心如死水,缓缓闭上双眼,任凭着眼角泪痕滑过,待得南宫迷离终是被停止了呻吟而将头伏在萧逸肩头之时,孤峰再难自抑,扭头便走,只留下他驻足站立之地一滩显眼的血迹,也不知是气得牙关紧咬嘴角磨破,还是双拳紧握发力撑破了手。 南宫迷离依旧伏在萧逸肩头缓缓呼气,面上的潮红之色渐渐散去,那催情蛊的效力终是消失,修为亦是渐渐凝聚,南宫迷离微微闭眼,稍稍提起内劲探查着周围的人群,忽然,她双目微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脑海中立时一片紊乱,“他来过了?他看到了?” “三年了,他终于出关了,他能避开我的神识,想必修为已然大进了,他,能救我吗?”南宫迷离悄然想到,临近枯死的心终是稍稍燃起一丝丝希望,三年来,她不断的寻找着化解这子母蛊的方法,可也无数次无功而返,萧逸倒也精明,每日只驻留在她身边,不是凌辱自己便是逼着自己传他武学与蛊术,三年来,她除了人前处理南疆政事便是回到房中任他摆布,自己的香闺软床、神祭司的座椅乃至蛊神铜像之前,只要他想,自己便无法抗拒,就像这南水湖畔边的旖旎风情,萧逸将他新练的催情蛊置入自己蜜穴之处塞了一天,将她变成刚刚那副模样,一想到可能刚刚的丑态被孤峰瞧了去,南宫迷离便觉心中发毛,“他还会救我吗? 他还会如以前一样吗?”南宫迷离如是想到,不自觉间,她曾经傲视天下的自信已然渐渐消除,只余得一副孱弱少女的彷徨无措。 “又在想破解之法?”萧逸见她半天没有动静,用手在那绒毯之上用力一拍,正拍在佳人的柔臀之上。 “啊!没,没有。”南宫迷离立时收回心神。 “哼,快说,刚刚想的什么?”萧逸经过三年调教,自是琢磨出一套应对之法,若是见她稍有恍惚,便会来上这句。 果然,南宫迷离虽是心中千般不愿,亦是将心里的话说出:“刚刚神识恢复,感受到有人来过,想是,孤峰长老。” “哦?”萧逸微微沉吟,双眼微眨,继续问道:“他都看见了?” “他还未走多久,应该是看见了。” “好!”萧逸猛地拔出还紧塞在南宫迷离身子里的长枪,立时引得佳人一阵颤吟,当下快速穿戴整齐,脑中盘算一阵,脸色竟是露出些阴侧的笑容:“三年了,是该去做点什么了。” ————————————————分割线———————————————— 京郊北燕官道一路向北,多有参天老树横置于旁,虽是朗朗白日,却有一道瘦削的黑色倩影卧立在树梢之巅,稍稍闭着双眼小憩,但突如其来的马蹄疾驰之音却又让她微微咂舌,忍不住睁眼望去,却是一位身着礼服的红衣贵公子。 那骏马一往无前,御马之人亦是不断挥舞着马鞭,嘴中不断发出“驾驾”的催促之音,显是十分着急,可这世上之事几多事与愿违,他越是着急,前路便越有坎坷,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绊马索突然升起,这骏马“吁”的一声前蹄尽失,带着这贵公子猛然前倾,跌落在地。这贵公子还未反应过来,于山林之中已是杀出一队人马,各个衣着简陋,面相凶悍,显是这山头的惯匪。 果然,群匪之中便有声音传出:“大哥,咱今天可捡到宝了,这小子这身衣裳都值几个元宝呢,定是个有钱的主。”此话一出,各个都是眼冒精光,纷纷举刀上得前来。 树上的黑衣丽影自树上站起身来,忽然又停住动作,朝着那站起身来的贵公子惊疑望去,似乎有所期待。 果然,这红衣贵公子缓缓起身,却是不理睬这群凶恶悍匪,只是对着那失足的骏马探望,见这马儿伤的不轻,再无法动弹,当即勃然大怒,发疯了一般的吼道:“你们该死!” 这群悍匪轰然大笑,却也不理他的咆哮,端着明晃晃的大刀扑了上去,若是寻常时日,这会儿便可将这少年公子手到擒来,吓个半死,然后勒索其家中长者,要到个几十两至百余两的赎金,可这回,他们想错了。 萧启手无寸铁,却是反朝着那群山匪冲去,与这群悍匪冲在一处,拳脚相交,竟是一掌便扇飞一人,那人飞出老远,落至路边残垣之间,已然惨死。群匪大骇,立刻群起而攻,却是无一人能近得萧启之身,或拳或掌,亦或是抢得山匪手中的兵刃,招招毙命,一时间杀气尽显。 山匪终究人数不多,一名戴着半只眼罩的头目见此情景,已然觉得不妙,当下弃了众人向后奔逃,萧启杀心已起,哪里容得下这遗漏的沙子,当下抢过一柄长剑,扔至空中,两眼金光乍现,圣龙瞳之威立时发作,那扔至高空的长剑迅猛而下,直奔着那逃窜的贼人而去,自那贼子后背穿肠而过,一剑毙命。 “这是?”树上的黑衣身影再也坐不住,立即飞腾而下,直朝着萧启飞来。 杀气纵布全身的萧启立时心生警觉,只觉来者实力甚为强大,不容小觑,当下双手合力一掌,直奔这黑衣人而来。 “哼,不自量力!”这黑衣人翻身扭过,身形之快倒令萧启叹为观止,掌力还未撤回,那黑衣身影已然飘至他的后方,朝着他的腰间轻轻一点,萧启便觉浑身僵住一般,不得动弹。 “小子,我问你,你刚刚用的那一招『紫衣天外』是跟谁学的?”黑衣丽影声音娇魅,显然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子。 萧启闷哼一声,要强道:“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倒是个硬骨头,”黑衣女子继续问道:“那你可认识秦风?” 第三章 冀北念 「也就是说,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三年前营救那位匈奴公主的时候?」黑衣女子沉吟道,心中却是不断盘算着什么。 「是啊,却是三年未见了,那位紫衣姐姐好生厉害,当时她以一敌二绰绰有余,想必是有了什么事才会三年没有消息的罢。」萧启回想起三年前的那道紫衣 剑影,那一剑破空而来击退摩尼教两大高手的气势,自己这三年稍稍揣摩,能学 个三分神似已觉得颇为厉害了。 「等等,你叫她『姐姐』?你知道她是女子?」黑衣女子突然问道。 「啊?这?」萧启一时语塞,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总不敢说出当日是摸到 了秦风的胸乳之处才辨别出来的,英俊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好容易才想起编 出个借口:「是,是师傅发现的。」 「欧阳迟?」秦风行走江湖从不着女装,萧启这般解释,黑衣女子倒也稍稍 信了几分,毕竟欧阳迟虽是修为一般,但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眼前这小子确是 个可塑之才。一念至此,黑衣女子却是轻轻走至萧启跟前,轻轻朝着萧启吹着口 气,笑道:「萧启弟弟?可还认识我吗?」 「啊!秦、紫衣姐姐?你,你,你不就是秦风吗?」萧启微微惊奇,却忽感 哪里不对,连忙道:「不对,你的气息与紫衣姐姐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你不 是她。」 黑衣女子咧嘴一笑:「嚯嚯嚯,姐姐我当然不是你的紫衣姐姐,但是姐姐想 收你做徒弟,你觉得怎么样?」 「收我为徒?」萧启一时懵住,这黑衣女子的修为倒是让他有些动心,不由 回到:「我先前已经有师傅了,我,我不知道。」 「你师傅过世三年,想必你的修为都靠自己领悟,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可 你身负圣龙血脉,进境太慢未免可惜,我正巧也打算跟着你北上一趟,身边缺个 服侍人的小徒弟,怎么样,若是同意,便唤我一声『花师傅』,如何?」 「『花师傅』?你长得与秦风姐姐那么像,莫非你就是传说中刺杀拓跋宏图 的琴桦?」萧启喃喃念道。 「哦?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琴桦咯咯笑道。 「我,我,好,我拜你为师,『花师傅』!」萧启不禁想到欧阳迟在世之时 的叮嘱,又想到紫衣剑秦风的寒霜孤傲,只觉这烟波楼里的人虽是脾性怪异,但 应都是良善之辈,况且自己这三年来修为确实进展缓慢,平日里未曾见到还好, 今日见到这琴桦三两招便制住自己,便觉这烟波楼的神通当真是天下之最,不由 来了兴致,就此拜入琴桦的门下。 「花师傅,你说咱们烟波楼的武功是谁教的啊,能教出你们这等厉害的人来?」 萧启马已失蹄,只得无奈的与琴桦并肩而行,想着去到前面镇上再寻上一匹好马, 故而这缓行之际难免问题颇多。 「呵呵,自然是我家小姐教的,」 「啊?你们家小姐这才多大啊,便能教你们?而且你们几个各有所长,都是 你家小姐教的?」 谈到小姐,琴桦的眼神无形之中充满了一丝崇敬之色:「小姐便是小姐,这 世上独一无二的小姐。」 萧启脑中不禁浮现起三年前的庆功灯宴上依稀看到的模糊身影,欧阳迟师傅 说他那时圣龙瞳修为尚浅,不足以辨别慕竹的真面目,可他脑中却是至此经常回 忆起那日所看到的白衣仙子的身形轮廓,恍惚之中只觉这定是那天宫降至凡间的 天仙,拯救这世人于苦难的菩萨。 「喂,笨徒弟,你在想什么呢?」琴桦见他发楞,出言调笑道。 「啊?没,没什么,我在想,若是以后见到了慕竹小姐,我是该称呼她为 『师祖』吗?」 「额?这个嘛,随你便吧,小姐便是小姐,你怎么称呼都无所谓,你就是直 呼她的名字,她也不会生气。」 「那我有机会见到她吗?」 「这个就得看你的机缘咯,小姐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缘分到了, 自然便会相见的。」 ***  ***  *** 孤峰一步一拐的朝着神祭司行去,早已不复他平日的精神,发髻散乱,浑身 都是酒气。 「孤峰长老回来了,娘娘吩咐过,让你回来直接去找她。」门卫见着孤峰, 虽是诧异于一贯举止严谨的孤峰长老为何会如此失态,但也不敢多言。 「嗯?她回来了?」孤峰惊疑一句,倒也不等这门卫答应,便朝着神祭司大 殿蹒跚行去。 「南宫迷离,你回来了,你肯见我啦!」刚进大殿,孤峰便见着一贯冷傲的 南宫迷离端坐在神祭司的神坛座上,依旧是那般威严神气,依旧是那般盛气凌人, 孤峰晃了晃脑袋,却是丝毫看不出几日前这高坐神坛的南宫迷离在那男人身上是 那般的放浪形骸,淫态百出。 「你喝酒了?」南宫迷离见着孤峰这般失态,心如刀绞,可嘴上却是不敢有 丝毫留情。 「见过孤峰长老!」一声阴侧的声音传出,孤峰这才发现南宫迷离的右首座 下,竟是那让自己深恶痛绝的男人,那个夺走他挚爱女子的男人,心头瞬间火起, 大喝一声:「是你!」话音未落,人已突然扑出,双手结掌成拳,直取萧逸。 萧逸见他突然发难,立时吓得向后连躲,稍稍化解了孤峰的攻势,但孤峰却 是不肯罢休,拳风接踵而至,已然动了杀心。萧逸心知再难躲避,立时聚起全身 劲道,朝着孤峰迎了上去,四拳相交战作一团,萧逸有着逆龙血脉,跟随南宫迷 离修习三年,自也有了一番修为长进,这等全力相抗,一时也让孤峰攻势暂缓。 而孤峰却是稍稍停住,虽是有感于这狗贼修为大进,但心中的怒火却是更加旺盛, 猛然朝天一声大喝:「啊!」这一声嘶吼,却是有如战狼嚎叫,南宫迷离定睛望 去,却见孤峰双眼突然一阵血红之色,凝立当场,接着便是全身异光浮现,肤色 渐变,只一会儿功夫,孤峰竟是变得全身肌肤赤红,甚为可怖。 「孤峰,你这是什么邪术?」南宫迷离立时感到这孤峰气息变化,大喝一声。 孤峰却是不多理会南宫迷离之言,再次结拳朝着萧逸击去,萧逸亦是无可奈 何,再度拼力相抗,可这一次,萧逸只觉眼前之人力气倍增,这一拳相触,便觉 自手传入一股灵力,直入肺腑,立时将他击飞出去,「噗」的一声,萧逸只觉这 灵力已是伤及肺腑,正隐隐作痛,但见孤峰再度扑来。 南宫迷离依旧沉浸在孤峰的变化之中,这全身赤红的幻体之术她前所未见, 心中惦念着孤峰莫不是为了她而走火入魔?但旋即想到,若是能这样将那萧逸除 掉,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师傅!还不救我?」一声早已预料到的呼唤,南宫迷离无奈的双眼一闭, 便朝萧逸方向扑去,受制于这子母蛊的神威,但凡萧逸呼唤之事,她都无法抗拒, 当下迎上那赤红孤峰,鲜红长袖轻轻一卷,立时将疯狗一般扑过来的孤峰卷成一 团。 「啊!」本以为已然被缚的孤峰应是无法抵抗,却不料孤峰再次一声怒吼, 全身劲道爆发,竟是将南宫迷离的长袖瞬间挣脱,漫卷长袖化作布屑散落天际, 而孤峰便在这漫天布屑之中再度攻来。南宫迷离双眼微微凝神,玉手轻提,难得 的凝聚全力,化作一道红影便朝着孤峰迎去。 「轰」的一声,红影悠然落下,而孤峰却是被击至墙角,南宫迷离见他还不 罢休,喝道:「孤峰,你闹够了没有!」 这一声怒喝,却是将孤峰神志稍稍唤醒,全身渐渐恢复应有的血色,双眼亦 是变得正常起来,他望着场中情景,又稍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微微低头,短叹 一声:「他何时成了你的徒弟?」 南宫迷离冷声道:「三年前便是了。」 「这样的人,你还护着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南宫迷离厉声道,心中却是有着无限酸楚。 「那好,今日我醺酒在先,殿上逞凶在后,我孤峰自请刑罚,再罚我三年面 壁罢!」 南宫迷离心中更是难受万分,孤峰啊孤峰,你可知看到你如今实力,我已然 升起希望,你何时才能明白我的苦心。心中虽苦,但嘴上却只得按照先前萧逸的 吩咐:「好,便再罚你…」 「且慢!」萧逸却是打断了南宫迷离的话,稍稍站起,一手抚住胸口,一边 喘气道:「敢问孤峰长老,你刚才所用的是何武功?」 孤峰冷冷撇了他一眼,却又将头扭至另一侧,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 萧逸稍稍朝着南宫迷离望去,轻唤一声:「师傅!」 「他问的便是我要问的。」南宫迷离会意道。 孤峰气得转过头来,目光朝着这二人扫过,颓然一声:「好,你是我南疆之 主,我自然不能瞒你,只是他?」 「他是我徒弟,无须回避。」南宫迷离僵硬的回道,这一句话,她这三年来 不知说了多少次,在万灵城,萧逸从不让她脱离视线,更何况是在她最熟悉的孤 峰眼前。 孤峰突然狂笑一声:「好,好得很,那你听好了南宫迷离,这是蛊神大人于 乱神井旁显灵所授的『蛊体融身』之术,不是邪术。蛊神大人曾言我南疆即将面 临劫难,着你我好生守卫,如今看来,我依然打不过你,南疆有你南宫迷离足矣, 我孤峰还是回去面壁去了。」 萧逸见这孤峰说完便转身就走,忽然心底中冒出一个念头,当下朝着孤峰喊 了一声:「孤峰长老且慢!」这一声呼唤却是将孤峰唤住,还未待孤峰转身,萧 逸便朝着南宫迷离假意拜道:「师傅,既然是蛊神大人嘱托,想必真有此劫,我 南疆自然也离不开孤峰大人,我看,不如让孤峰大人将这『蛊体融身』之术传至 我南疆军民,让我南疆全军焕然一新,自此不惧强敌,师傅你看如何?」 「嗯?」南宫心中一时不知萧逸心中作何打算,但能留下孤峰,倒是给她多 了几分希望,倒也立即朝孤峰问道:「孤峰长老意下若何?」 孤峰虽是有意回到乱神井边再度面壁,省得见到她二人心生烦恼,可蛊神大 人的传令自不能容他意气用事,便也稍稍意动,朝着萧逸斥道:「我自会督军训 练此术,但要私下传习,不能让蛊神大人的神通传入外族之手。」 萧逸立时会意,谦谦一笑:「当然,萧逸只随师父学点蛊术皮毛,这等高深 秘术,我是学不来的。」 「哼!」孤峰听得这「师父」二字,脑中不经意间又想起那南水湖畔边的丑 事,当下心头火起,不愿在看到他二人,转身便走。 ***  ***  *** 冀州城是雁门关以南的要塞之城,虽无燕京繁华,但也绝对是北方一等的名 城,因为这里,是大明唯一能与外族商贸之所,因而冀州一城人人皆商,西域、 东瀛、高丽,甚至交战频繁的北方草原的商人都比比皆是。虽是风景与燕京迥异, 但萧启与琴桦却是一门心思的赶往北方,因而只在这冀北城过了一夜,便匆匆北 上。 而就在萧启前脚刚出冀北,便有着一位白衣罗裙少女骑着骏马自南门而入, 虽是风尘仆仆,但依旧能看出她脸上洋溢着欢愉之色,萧念这是第一次离开燕京, 虽是急着北上寻找萧启,但心中却是对这沿途风景分外流连,看着这与皇宫里截 然不同的冀北城,萧念立时觉得这外面的世界有太多的新奇与神秘。 萧念沿着主街驻马而行,一时看看这边的西域异人逗弄小蛇,一时看看那边 的高丽杂耍团口中喷火,萧念被看得竟是舍不得挪步,而这沿途的商贾却也渐渐 将目光聚拢过来,冀州城商贾大多都是常年在外奔波的野汉子,平日里走南闯北, 只在那勾栏妓院之中才能见得几回女人,可今日却似是走了运,这青天白日之下, 冀州城竟是来了这么一位天仙似的小美人儿,萧念今年刚满十六,正是少女最为 青春活力之时,虽是已经舍了平日里的精致宫裙,只穿了一身白衣罗裙,但越是 这般平易近人,便越是让人有一种亲切怜爱之感。习武三年,身材亦是越发苗条 有型,配上她一路笑呵呵的表情,更是招人喜欢。 「姑娘真可爱,来,哥哥送你个糖人吃。」「来来来,小姑娘,看俺铁牛给你来个胸口碎大石!」 「姑娘姑娘,这是新出炉的包子,来尝一个,包你爱吃!」萧念一路行来, 便有许多纯善之辈热情招待,萧念也是开朗之人,别人叫她尝什么,她便试吃一 口,无论味道如何都会露出欣喜之色,别人叫她看什么,她亦会驻足观看,随即 自怀中掏出些许铜钱付上,更叫这街上的小商贾喜欢。 但冀州城自有良善淳朴之民,自然也有那撒泼打诨之辈,萧念只顾着一路逛 吃,忽然肩上一痛,却是与一衣衫褴褛的男子撞在一起,萧念身体健朗,只觉肩 头有些酸痛,稍稍伸手揉动,而那男子却是靠在地上,朝着萧念喝道:「诶诶诶, 你走路长不长眼睛啊?」 萧念心也以为是自己疏忽,只顾着一路逛吃,撞了别人,旋即连忙蹲下道歉: 「这位小哥,是我不对,不好意思。」边说着边要扶那男子起来,却不料那男子 突然咧嘴一笑,竟是借机朝着萧念的白净玉手微微一摸,淫笑道:「小妹妹倒也 知趣,只不过哥哥被你撞得腿脚不灵便,小妹妹不如扶我回屋如何?」 萧念手上被他占了便宜,立时抽出手来,见这男子举止猥琐,心下恼怒,当 下也不管他如何,便要起身向前,却见面前立时围拢过来五个大汉,各个衣衫褴 褛,都是满脸淫笑,却是正将萧念的去路挡住。 「小妹妹,撞了人就想走啊!」那倒地男子突然爬了起来,却是手脚完好, 一派无赖模样。 周围的商贾百姓虽是朝着这边指指点点,但也无一人敢上前帮衬,这几个都 是这里有名的地头蛇,大家都是在此地做买卖,最怕的就是这群难缠小鬼,只能 看着这可爱的小姑娘受这无赖欺负,但众人未能想到的是这萧念居然全无惧意, 只在初时稍稍恼怒,接着便是面露兴奋之色,竟是朝着那群大汉一一指了过去, 开心道:「一、二、三、四、五,再加上你,真好,好久没能打架了,萧启又不 陪我打架,今天可算找到人了。」 在众人以为她是胡闹之时,却见这萧念突如其来的动了,步伐迅猛,竟完全 不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可爱少女,穿梭、折叠,或拳或掌,每一次凌空跃起便将一 人放倒,连跃六次,地上便只剩下这六个无赖倒地呻吟。 「天啊,夭寿啦,这小女娃子一掌能拍死人啊!」立时有围观的百姓欢呼雀 跃,稍稍夸张的吼叫起来。 「这是仙女啊,这帮无赖敢惹仙女,真是不知死活。」 萧念轻轻拍了拍手,看着周围人群的叫好,心中倒也颇为兴奋,「这便是师 傅以前说过的行走江湖罢,除暴安良,嘿嘿,还真有意思。」 ***  ***  *** ———————————————— 萧念缓步来到一家较为热闹的客栈,虽是第一次外出,但萧念也算聪慧,一 路行来,靠着随身携带的银两充足,打尖住店衣食住行倒也自己安排的妥妥帖帖, 如今来到这城中客栈,便也熟悉的朝着那小二呼唤道:「小二哥,给我来间上房, 要整洁一点的。」 那店小二却是一脸为难道:「这位姑娘可真不巧,小店今日房间都被人给包 了。」 萧念挠了挠头:「包了?是住满了的意思吗?」 小二亦是干笑一声:「那倒也不是,只是今日是这城中的商家少爷接待贵客, 故而不愿有人打扰,因而包下了所有房间。」 萧念却是嘟了嘟嘴:「既是没满,哪有占着地方不让别人住的道理,我不打 扰他们便是。」 店小二一时语塞,这时却见自客栈楼梯之上走下几人,当先的却是一位身着 锦衣的少年公子,这店小二倒也机灵,连忙跑了过去:「商公子,商公子。」萧 念这才扭头望去,却见这姓商的少年公子却是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头束一 个金鳞髻,身披一身云锦衣,心道这却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商公子,这位小姑娘说想住店,小的见她孤身一人想必也清净,就冒昧请 示一下商公子,您看可否给她行个方便?」 这姓商公子朝着萧念看来,亦是眼前一亮,诧异于萧念的美貌之时但也稍稍 能有所收敛,旋即朝着萧念走来,微微一拜:「这位小姐有礼,在下今日在此地 招待一位重要客人,这位客人素来喜欢清静,因而包下整间客栈,小姐若是…」 萧念急忙开口道:「你招待你的嘛,这城里头就数这家客栈清净,我不吵着 你就是。」 「这?」这商家公子亦是为难起来,若是寻常人他自然可以出言拒绝,可这 萧念如此佳人,倒叫他一时不忍,微微思索一二,便再拜道:「既是如此,那在 下便去问问那位客人的意思。」言罢朝着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便朝着 楼上房间跑去。 不一会儿,这随从便跑了回来,朝着商家公子耳语几句,商家公子听得微微 点头,便朝着萧念笑道:「我那位客人答应了,这位姑娘,请吧。」言罢却是让 出一条道来,招手示意着萧念上楼。 「嘿嘿,多谢啦!」萧念双手抱拳,颇为江湖气的朝他一拜,旋即欢快的朝 着楼上雅间跑去。 ***  ***  *** 夜已深沉,即便是热闹如冀北城亦是一片安宁,这城中的客栈自也静谧无比。 萧念赶了一天的路,又在城中游玩了许久,此时睡下,自然睡得香甜,全身 盖着暖和的绒被,可爱的俏鼻之间不时发出微弱的鼾声,想也是累极了。只是微 微露出的小嘴稍稍嘟起,脸上挂着笑容,想必是在做着美梦。「萧启,你等等我 …师傅,萧启他又欺负我。」萧念微微嘟嘴,在梦里,她见到了师傅欧阳迟,见 到了最关心的弟弟萧启,三年前的青葱岁月,却是萧念一生中最欢快的时光。 美梦做得香甜,萧念自是不会留意到这客房的纱窗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小 的圆孔,一支细细的空心竹竿沿着小孔微微插入,自竹竿中散出一股淡淡的青烟。 「怎么样,老七。」客房门外,却是两名猥琐男子蹲在墙角,一名脸上鼻青 脸肿的猥琐汉子朝着正在吹着竹筒之人轻声问道。 这唤作老七的人 微微回头,朝他咧嘴一笑,立时露出满脸的麻疹与一口黄 牙:「放心吧老大,俺这药给劲儿的很,她便是头牛,怕也得睡上个三天三夜。」 「牛什么牛,那是活生生的侠女,你几位哥哥还在家躺着呢。」这被唤作老 大的男子回道,原来他便是白日里在街上调戏萧念的倒地男子,名唤马旦,据说 是生于其父寿诞之时才有此名,但这名字早年常遭人笑话,故而他只让道上的人唤他作老大,白日里合着六个兄弟调戏这新入城的小美女,却不料萧念功夫了得, 各个被打个半死,也算他平日里摸爬滚打得多,虽是鼻青脸肿但好在没伤及筋骨, 故而晚上便带着这家里开药铺的老七来找萧念「寻仇」。 这马老大平日里便是街头混混,平日里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待得那青 烟散发几许,便悄悄戳破纱窗一角,拿出一根随身短棍,微微伸入,朝着那门栓 微微一戳,这客房门栓便应声而落,二人相视一笑,便悄悄步入房中。 「老大,听说这客栈被商家少爷给包了,你说咱要是被发现?」老七突然问 道。 「哼,怕什么,」马老大却是一脸无所谓,朝着床上的萧念行去:「莫说被 商家发现,便是被这小妮子醒来发觉,都不是我们能应付的。」 「啊,对啊,这女侠把哥哥们打成那样,若是叫她发现,我们岂不是小命玩 完了?」这老七连连点头:「老大,那你还冒着这么大险。」 这马老大却是闷声一哼:「那是你没见到这妮子模样,你若是见到,便会跟 我一样,这等极品货,若是能狠狠肏上一次,便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了一遭了。」 边说着已然走到萧念床前,看着熟睡正香的萧念,露出贪婪无比的淫笑,右手一 掀,便将萧念盖得紧紧的被子掀了开来。 「嘶!」那老七立时倒吸一口凉气,但见这床上只穿着亵衣亵裤的萧念安静 的躺在床上,露出一身雪白肌肤以及那凹凸有致的诱人线条,老七轻轻咽下一团 口水,喘着粗气道:「老、老大,这也太漂亮了罢,比那怡红院的小桃红不知漂 亮多少倍,呸呸呸,什么小桃红,这便是天上的仙女儿罢。」 「不但是仙女,还是个武艺高强的仙女。」马老大亦是被迷得呼吸急促,缓 缓伸出大手朝着萧念的脸蛋摸来,粗糙的手掌微微接触到萧念那少女嫩肤,立时 只觉光滑无比,比那「宝丰斋」最好的丝绸缎子还要滑。 「老大,我…」老七见着马老大一人霸着床头,当下忍不住搓了搓手,上前 问道。 「去去去,这里是商家的地盘,你去门口望风,等老子完事了你再来。」马 老大不耐烦的说道,大手已经开始自萧念的俏脸之上微微下滑。 「好罢,老大你可快点啊。」老七不情愿的朝着门口走去,边走还边用手扶 着微微撑起的裤头,显然他那胯下之物已经硬得不行。 「嘿嘿,」马老大转过身来,朝着依旧熟睡不醒的萧念望来,双手穿过细滑 的脖颈锁骨,已然搭在萧念的乳胸之上。隔着那柔滑的亵衣,马老大只觉这少女 酥胸虽是不甚雄伟,但却胜在嫩滑柔软,只稍稍将手停靠在胸乳鸿沟之间,马老 大都已觉着手中酥爽无比,哪里还能忍受这亵衣的阻隔,当下大手一挥,这精致 的亵衣便抛落在地。 「萧启,你在哪里啊?」萧念依旧睡得深沉,全然不觉此刻自己正落入小人 之手,于睡梦之中还微微念叨着那偷偷跑出来的萧启。 马老大听得浑身一酥,初时还觉有些惊恐,可当意识到这妮子竟是梦话之时, 不由嘿嘿一笑:「果然是个浪蹄子,连睡觉都呼唤着情郎的名字,今晚哥哥就做 你的情郎。」俯下身去,一口便将那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嫩乳含入口中,一手轻 轻拂过萧念的柳腰,不断在那娇弱的腰肢之上逡巡流连。 「萧启,别、不要碰那里。」萧念潜意识里只觉胸口一阵酥麻,渐渐发出些 许梦呓之音,马老大却是不依不饶,一边用舌尖挑逗着萧念的乳头之上的那一抹 俏丽嫣红,一边嗤嗤笑道:「哥哥在教你怎么做女人呢,怎么能不碰你。」马老 大越发得意,越舔舐越觉得这妮子浑身散发出的幽香迷人,萧念在宫中自是锦衣 玉食,常年来的宫廷净水保养,肌肤哪里是寻常百姓可比,而萧念自小喜爱花浴, 每每沐浴都要将浴桶之上洒满花瓣,故而身上经常散发着一股清幽的花香。马老 大一时竟是不愿起身,将头埋在那温香软玉之中尽情品尝着少女的芬芳之味。 「老老老大,你可快点啊!」站在门口的老七呼吸急促,一边套弄着手中的 肉棍一边催促起来,看着老大那般陶醉,却又只是在那妞身上不断舔舐,却又不 真刀真枪的上阵,这叫他如何等得,只盼着老大能快些个插入那少女穴中,待得 老大射出,也好换上他来去去火。 「急什么。」马老大颇为不耐烦,回过头时也觉着胯下的肉柱已经硬的不行, 当下解开裤子,掏出那根涨得通红的肉棒,便朝着萧念扑去。望着萧念依旧熟睡 的娇憨模样,尤其是那张微微发出些许梦呓之声的粉嫩小嘴,马老大却是「嘿嘿」 一声淫笑起来,一手扶着肉棒,一边向前挪了挪身子,微微用手在佳人的香唇之 中微微搅拌,却是不一会儿便把萧念的柔唇撑开一些。 将那剑拔弩张的巨龙凑到萧念鼻前,马老大放声一笑,正欲狠狠捏开萧念的 小嘴,一举插入,可手还未使出力气,忽然便被一声轻旷的琴声惊醒。 「叮」的一声,琴声自脑中传来,马老大吓得手上一软,连带着胯下的肉棒 也软了几分,他稍稍犹豫,正欲问个究竟,却见着门口的老七已然捂住耳朵,痛 苦的瘫倒在地,微弱的朝他喊道:「老大,我怎么全身没了力气一般。」 马老大亦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觉着自己亦是全身酸软,不由慌乱道:「是 不是你小子的解药有问题,我们也吸入了这些烟?」 「叮」的一声,琴音越发急促起来,好似千军万马般奔腾不息,马老大只觉 不但手中无力,连脑袋上都觉得昏昏沉沉,好似中邪一般:「不对,老七,这琴 声有古怪。」 「咚」的一声重音传来,这鬼魅一般的琴声终是散发出它的神奇,一股强烈 的气劲直入他二人脑海,马老大再也坚持不住,口中已有鲜血流出,脑中似要炸 开一般,双手紧紧抱着头滚倒在地,口中不断有白沫冒出,就此晕厥过去… ***  ***  *** ———————————————— 燕京深宫,萧烨刚刚下完早朝,便独自一人静坐在御书房里,近几日来皆是 如此,只待得能独自安 静的时候,萧烨便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谁都不想见。 他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曾经年少之时,他自问风流,经年累月流连于后宫之中,朝政上任由着左相 打理,直到匈奴三年前打到大同,他才知道原来亡国近在咫尺。这三年来,他倒 是想励精图治一番,可越是努力,却越觉得事与愿违,身体精力大不如前,每每 批阅奏折不足半个时辰便要歇息半天,更让他困扰的是,他的身边人越来越少了。 太子萧驰三年前死于恶蛊,二皇子萧逸被烟波楼掳去不知所踪,萧烨起初还 不以为意,可直到前日,他唯一剩下的皇子逃婚而走,唯一的女儿亦是跟了上去, 他突然意识到,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亲人。 后宫佳丽三千,但随着他的老去亦是褪色不少,可若是再敢下令充实后宫, 只怕政令未出便被群臣给拦了下来,如今北方战事复杂,又哪里容得他胡乱作为? 「哎!」一声长叹,萧烨款款闭上双眼,孤寂的垂着头,等候着每日夕阳到 来。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竟是缓缓打开,萧烨却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双 眼微微打开,朦胧的双眼顺着御书房门射进的幽光渐渐变亮许多,却见一道清瘦 绝艳的年轻女子一步步朝他走来。 「儿媳陆氏拜见父皇!」陆祁玉款款一拜,让萧逸一时清醒过来,渐渐睁大 了眼睛朝着这突然到来的儿媳打量过去:「你来做什么?」 「听闻父皇身体欠安,特准备了一份参汤,前来献予父皇。」陆祁玉声音极 是酥柔动人,边说着取出身后的锦盒,自锦盒中端出一碗热参汤,朝着萧烨递来。 萧烨也不客气,端了参汤便喝了一口,只觉这参汤沁人心脾,倒是爽口得紧: 「是你做的?」 「儿媳不才,在家中时便学着做点,却是不能和宫里的御厨相比。」陆祁玉 娇弱的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转了一圈,见萧烨正朝他看来,不由面色羞 红的低下头去。 「启儿之事,委屈你了!」萧烨微微答道,但却觉着心中扑腾扑腾的跳个不 停,看着这柔软无骨的美人儿,久旷的心却是没来由的热切起来。 「祁玉没用,没能留住四殿下,辜负了陛下的期望,还请陛下责罚。」陆祁 玉温柔以对,仿佛萧启出走是她过错一般,将头埋得更低,可越是低头,那胸前 的一对圆润的乳球便更显起伏。萧烨定睛望去,这陆祁玉今日只穿着一身薄裙, 随着胸口的起伏,那对青春粉嫩的诱人高耸也显现得不断弹动,每一次微微颤抖 叫他呼吸一阵急促。 「是该好生惩罚一下你。」萧烨不知口中为何冒出这样一句,但陆祁玉却是 一脸害怕的抬起头来,微微朝着萧烨嗔了一眼,旋即缓缓走得近前来,顾盼生姿, 巧笑嫣然,每一个动作都似是要将萧烨的魂儿给勾去。 萧烨自问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却偏偏在年老之时被这诱人的妖精给迷住, 似是焕发了第二春一般,狠吞了一记口水,嘴唇却依旧发干,胯下沉睡许久的巨 龙渐渐有了反应:「你,你坐过来。」 「陛下,我,我怕。」陆祁玉面色依旧惊恐无比,可身子却是慢慢的瘫倒在 萧烨的腿边,将双手化作一个枕头姿势,轻轻的朝着萧烨的大腿内侧靠去。 「啪!」的一声,萧烨大手猛然拍出,却是重重的覆盖在陆祁玉凸起的香臀 之上。 「啊,痛!」陆祁玉千娇百媚,这一声轻唤更是让萧烨振奋起来… 第四章 塞上曲 御书房中常年燃着丝丝檀香,一般是用作凝神静气之用,可今日萧烨闻来,不免觉得浑身燥热起来,近几年来已是渐渐澹了床弟之事,可陆祁玉那勾人心魄的眼神出现在他眼前之时,只觉自己那颗封存许久的心终是活了过来。 “祁玉,朕要好好罚你。”萧烨微微笑着,大手从那凹凸有致的柔臀之上抬起,却是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双手便自觉的朝着陆祁玉的胸前袭去。 “啊,父皇,不要啊。”陆祁玉微微呻吟,但柔弱无骨的她已然落入萧烨的怀中,早没有一丝反抗之意。 萧烨的大手不断在儿媳的胸前摸索,一边将头微微埋下,在陆祁玉的晶莹耳垂之畔微微一舔。 “啊!”陆祁玉销魂的一声呼唤宛若最美妙的仙乐,指引着萧烨的欲火越发旺盛,萧烨勐然将怀中的佳人一甩,便将陆祁玉扶至面前,看着这娇嫩少女的眼中冒出的丝丝畏惧,可那股畏惧之中却又隐隐露着一丝期待,陆祁玉在他怀中害羞的低下头去,萧烨哪里能忍,一手便勾起这新儿媳的下巴,一张大嘴朝着祁玉的柔唇覆了上去。 “呜。”祁玉被吻得发出轻轻的呻吟,萧烨却是不管不顾,一手抱着陆祁玉的玉首,尽情在佳人嘴中畅游,享受着多年未曾感受过的少女情怀,一手则缓缓褪下陆祁玉的衣物,随着锦衣宫装在洁白的玉腿底下款款而落,陆祁玉便被剥得一着一缕,萧烨的双手还不放过,不断在那芊芊柳腰之上逡巡,时而又在那粉嫩柔臀之上拍打,一时间更让祁玉娇嗔不已。 “祁玉,父皇疼你。”萧烨声线微微温柔几分,似是少年时第一次与皇妃行房那般,大手朝那御桌之上狠狠一扫,将些笔墨纸砚通通扫开,小心翼翼的将怀中赤裸的佳人置放在桌上,唇舌依旧缠在陆祁玉的嘴中不肯松开,待得将佳人稍稍放稳,才堪堪伸出双手一边一只压住陆祁玉的左右柔胰,待得怀中佳人已然安稳得躺在桌上任由他品尝之时,他才将舌头微微伸出,渐渐向下。 细腻光滑的脖颈锁骨,圆润挺拔的少女雪乳,盈盈一握的曼妙柳腰,大舌一路朝下,甚至在那少女玉穴边缘舔舐了一二,萧烨这才抬起身来。 “不要,父皇,我怕!”见萧烨微微起身,陆祁玉抬眼望去,却见萧烨已然脱下了那庄严厚重的龙袍,露出一根坚挺火热的龙根,陆祁玉立时微微向后轻移,但立刻便被萧烨给拉了回来。 双手齐出将她的两只玉腿牢牢握住,勐地张成一个大字,那少女粉嫩的玉穴便清晰可见了,带着丝丝水雾的芳草之地,隐约能看见那玉穴之中的层层沟壑,萧烨再不忍耐,握住长枪便朝着这新婚儿媳的玉穴之中靠去。 “父皇。”陆祁玉微微呼唤,更是引得萧烨怜惜,萧烨抬起头来,见这少女惊怯的眼神,不由安慰道:“祁玉莫要慌张,父皇会好好疼你的。” 旋即放慢了速度,龙根缓缓朝着玉穴甬道前移,不断剐蹭着阴道四周的内壁嫩肉。 “疼,啊!父皇,轻点。” 陆祁玉眉头皱起,显是极为疼痛,而萧烨只觉那插入的龙根一路前行,在这儿媳的玉穴之中历经层恋迭嶂依然未能一触到底,但那被玉穴包裹的紧凑之感却又让他极为舒爽,当下也顾不得儿媳的嗔怨,勐吸一气,挺起腰肢便朝着佳人玉穴之中狠狠抽插起来。 “额啊,父皇,父皇。” 随着萧烨的不断抽插,陆祁玉亦是不断呼唤着“父皇”,而每一声“父皇” 都让萧烨觉得更加刺激,抽插得也越发卖力,“啪啪啪啪”之声自二人交合之处急促的传来,萧烨似是感到像是年轻了二十岁般不断的朝着这少女穴中横冲直撞。 “啊啊,啊啊啊!”伴着陆祁玉的温软缠绵的娇吟,萧烨只觉浑身使不完的力气,腰腹不断来回使力,不断来回抽动,而不知何时,陆祁玉的双腿已然盘旋在他的后背之上,似是有意无意的夹着他的后臀,使他越发干劲十足。 “嗯,嗯,嗯嗯”萧烨只觉呼吸越发急促,那小穴之间的吸力越发强大,在小穴之中一路探索过,两国将士冲杀在一处,萧念心中莫名生出些许惊恐之意,不断在冲杀的士卒之中寻找着什么,果然,她发现了萧启,萧启浑身浴血的站在人群之中,手中兵刃不断挥舞,不断砍杀着进犯的士卒。 但人力有限,即便他修为再高,依旧抵挡不了千军万马战阵之上的冲杀,几支飞羽箭破空而来,萧启毫无防备,萧念却是惊得大呼:“不要!”,但依旧阻止不了飞箭自萧启胸中插入,萧启身形一滞,左右士卒立即围拢过来…“不要,不要!” 萧念吓得大喊起来,却是自梦中突然惊醒过来,萧念只觉自己身在软床之上,终于意识到自己仍在冀北城的客栈之中。 旋即揉了揉小脑袋,稍稍起身撑腰,却忽然听得一声“叮咛”的琴音传来。 “这琴声?” 萧念自幼便是名誉皇城的琴艺无双,虽是近几年来沉迷武学,但这琴艺一道却是自问并未落下,而今听得这琴音,不由得停下手中思绪,静静聆听起来。 琴音悠扬婉转,宛若山间清泉一般令她心中一阵清凉,沉醉其中,萧念只恨这次出行并未携带一柄好琴,不能与这琴音合奏。 按捺住心中遗憾,萧念禁不住朝着房外走去,可还未走出房门,只听得琴音骤变,自高山流水边的安谧之境突然转到了血流漫天的边关战场,双方将士浴血而战,喊杀之声漫天,一时间心中激荡不已,萧念突然脑中记起了三年前的那次比琴,这首曲子,不正是当日那位素衣女子所奏?“素月姐姐!” 萧念大喊一声,急忙朝着房外跑去,闻得琴声便在隔壁,勐然推开隔壁房门,果见一位素衣女子正坐在琴座之上,素手轻弦,怡然轻奏,臻首轻启,可不正是那烟波楼中最是宁静素雅的素月吗?素月见得萧念近来,澹雅一笑,款款起身,自身旁的茶盏之上取下一碗刚刚泡好的浓茶,走得近前递在萧念手中:“一别三年,念公主愈发漂亮了。” 这一句夸赞更引得萧念好感,在萧念心中,这素月姐姐却是天下第一的仙女儿,能得到她的赞誉,哪里有不喜之理,当即回道:“素月姐姐这三年来可还好?我皇兄他…” 提及皇兄萧驰,萧念一时连忙捂嘴,暗道自己真是嘴笨,偏偏提到素月姐姐的伤心之事。 “这茶是我刚泡的,能解你体内残存的毒素。” 素月却是依然满目春风,温和如故。 萧念暗暗咂舌,心中感叹着素月姐姐这风轻云澹的气质,将手中浓茶饮了一口,忽然醒悟过来:“素月姐姐刚刚说我体内毒素?” 萧念微微一笑,尽量将事情说得简单一些:“适才夜间两个小贼前来,朝你房中放了些毒烟。” “啊?” 萧念大惊:“我、我,该不会?” “无事,我已然出手制服,他二人已送到商家公子去处置了。” 素月说得轻巧,却是将萧念被轻薄之事稍稍隐瞒:“只是你堂堂公主,一个人跑到这冀北边关作甚?” 萧念听得素月“无事” 之言稍稍安心,稍稍低下头去,答道:“我是来寻我弟弟萧启的。” “哦?萧启殿下也来冀北了?” 素月微微惊奇,朝着萧念稍稍取笑道:“边关眼下形势不稳,你们两个倒是颇不安分。” “哎,我也是担心他嘛。” 萧念稍稍坐定:“素月姐姐你不知道,我听他身边的宫女说,他是接到了边关传来的一块玉佩,便发了疯一般私逃出宫了,他自小都是跟着我玩闹,要是这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啊。” 素月轻轻探上前去,挽了挽萧念额上的柔发,笑道:“念公主长大了。” “对啦,素月姐姐怎么在这里啊,莫非你就是那什么商少爷的贵宾?” 萧念转过话题,问起素月来。 素月微微颔首,稍退几步,澹澹道:“萧启现下是唯一的皇子,不能有失,这样吧,你与我在此地逗留几日,我将手中一些琐事处理完了,便与你一齐北上寻你弟弟。” “啊,姐姐要与我一起上路?” 萧念听得此言,激动不已:“那太好啦,三年前便想向素月姐姐你请教琴艺,这几日总算有机会了。” 素月微微一笑,拉着萧念的手行至刚刚坐过的琴座之前:“三年前素月亦常期盼能与念公主再奏一曲。” 萧念心中欣喜,望着手中这柄“焦尾” 古琴,双手竟是情难自已的扶了上去,“叮”,甚至许下了白首之约,白绒覆身,大漠灵秀,萧启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女子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 “那便去吧。” 琴桦随口应道,似是在回应吃饭喝水一般的小事,云澹风轻。 “胡闹!” 韩显不敢叱责萧启,却是将怒火朝着萧启眼前这女子喝道:“殿下安危何等重要,塞外又是何等凶险,你这妇人,不作劝谏之事,反而在此怂恿殿下,你是何居心?” 琴桦却是转过头来,眼神由上而下打量了一眼韩显,依然微笑问道:“你便是韩显。” “哼!” 韩显怒哼一声:“我乃雁门镇守韩显,这里容不得你放肆。” “韩大人好大的官威,难怪我二姐说你这三年来长进不小。” “你二姐是何人?” 韩显听出她话里有话,不由循着琴桦的意思问道。 “喏,你告诉他。” 琴桦却是卖起关子,朝着萧启努了努嘴。 萧启闻言心中微微偷笑,旋即凑到韩显耳边微微低语,韩显初时还一脸冷傲之色,可当听清萧启所言,只觉见到惊涛骇浪一般,呆立当场,颤音道:“当、当真?真是?” 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⒋ш⒋ш⒋ш.Cоm见萧启一脸坦然,又看着眼前女子这灵韵无双的精致容颜,心中终是确定下来,连忙朝着琴桦摆手道:“得罪得罪,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琴桦。” “啊?可是昔日于大漠沙尘之中刺杀拓跋宏图的那位?” 韩显闻言更加震惊,三年前他跟随惊雪大同一战打破匈奴铁骑,本想着趁胜追击,但惊雪将军却是将他们唤住,只道『穷寇莫追』,可随后便传来拓跋宏图死于烟波楼刺客之手,那时他便对惊雪更为崇拜,眼下见到这能于万军从中刺杀匈奴雄主之人,叫他怎不惊奇,连连歉声道:“在下刚刚鲁莽,得罪了姑娘,但姑娘刚刚所言,在下亦不敢苟同,姑娘武艺高强,但殿下乃国之重器,绝不可以身犯险。” “韩显,我可以的。” 萧启自信道。 “韩将军,我这次来之前,我二姐说过几句话,你可愿听一听。” 琴桦语音娇俏,却是故意引起韩显的注意。 “啊?惊…不知她所言何事?” 韩显有些激动,但惊雪这名字在军中却是有太多忌讳,因而急忙收住了嘴。 “这第一句,我二姐说,这三年你驻守雁门关,布防精细,练兵得力,她甚为满意,尤其是那日鬼方匈奴之事,你能按兵不动,忍住鬼方卖的破绽,却是明智之举,不枉她昔日训示。” 琴桦澹澹一句,却是说得韩显激动不已,似是经常做错事的孩子头一回做对,终于能盼得老师表扬一般开心,那日他忍兵不战,将士们颇有怨气,背后议论他怯战畏战,叫他心头颇为憋屈,但今日得惊雪夸赞,他只觉自信满满,再无困难能压倒自己。 “这第二句嘛?” “她还说了什么?” 韩显有些激动。 “她说,雁门关如今形势不善,用兵需内外纵横,这对内便是指你的城中布防,修葺城墙,勤练士兵,严防细作,这对外嘛,便是交战之前斥候为先,我二姐交代我替你做趟斥候,但你,得听我的。” “这?” 韩显有些疑惑,琴桦却是立即出声道:“因而,我让你派一队斥候随我们出城,我不但替你打探到鬼方的动静,还会把我徒弟日思夜想的小公主给带回来。” 韩显一时陷入沉思,一边是四殿下的安危,一边是惊雪与烟波楼的担保,沉思之间,看着萧启炽热的眼神与琴桦那自信的神采,脑中又渐渐浮现出昔日惊雪策马奔驰的身影,终是咬牙答应道:“好罢,琴桦小姐,殿下安危,便交给你了。”*********分割线*********“诺,你们几个就在这里潜伏下来,不必跟着我们北上了。” 琴桦一行一路向北,行至一处山隘,琴桦便向着韩显派出的这队斥候说道。 “这?” 可是毕恭毕敬的,还是你二师伯的话管用。” 萧启见她开怀大笑,想到韩显提起惊雪师伯时的尊崇眼神,不由也笑了起来,但旋即意识到什么一样,突然说道:“惊雪师伯为人且不说,但力破匈奴,救我大明子民于危难,却是值得天下人的尊崇,师傅你也一样,刺杀匈奴大汗功不可没,如今又陪着我去救人,这份恩情,徒儿铭记于心。” 萧启说着说着,竟是主动朝着琴桦做了一揖,郑重的叩首一拜。 “哼,年纪不大,说话倒是好听,想必那匈奴小公主也是被你这般哄得神魂颠倒吧。” 琴桦玉脸微微一红,旋即绕开话题。 “哎。” 提及香萝,萧启心中便从愉悦的气氛中沉寂下来,想到香萝还在北方受苦,家国战乱,香萝想必此刻受尽凌辱,萧启实在不敢想象天真淳朴的小香萝的惨像,唯有默默低头,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草原广阔,他二人连着赶了两天的路,可依旧望不到头,平日里稍稍注意到的营帐据点却又不便前往探视,故而除了夜间稍作休息便是不断赶路,直到如今人困马乏,萧启第一次朝着琴桦喊道:“师傅,还有多久才到庆都啊?” 琴桦亦是风尘倦意溢于脸上,大漠烟尘众多,此时的她全身灰暗,亦是有些倦怠,但那对灵动的双眼却是依旧明亮,无形之中给了萧启诸多信心:“我也是第一次来漠北,按照这地图看,若是我们没有走错,约莫还有三天,我们才能到庆都。” 琴桦边拿着地图对照,边回答着萧启,这是临行前,韩显特意找人绘制的草原地图。 “还有三天啊!” 萧启难免有些沮丧。 琴桦微微一笑,漠北风霜已将她的嘴唇变得干枯许多:“三天而已,我们身上的干粮和水都充足得紧,只需咬咬牙,也便过去了。” 萧启也觉此言有理,倒也稍稍生出许多勇气,但提及食物和水,萧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师傅,据说你三年前将自己埋在草原地下沙尘之中三天三夜,趁拓跋宏图经过之时才一击刺杀,可是真的?” 琴桦见萧启眼中稍稍露出些神采,不由吊起胃口:“是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啊?那是怎么做到的。” 萧启喃喃道。 “你啊,入我琴桦门下没过一天苦日子,当真以为我的功夫这么好练的?” “师傅的意思是?” “我当初练武,老主人就一个字——『忍』,三日不食却是家常便饭,你师父我曾经一连七日被老主人逼着不许进食,直到最后都饿晕过去…” 萧启闻得此言有些羞愧,想到自己只是稍感累乏便开始有些抱怨,对比起师傅此行只为帮他,不免天差地别,当下再不多言,一路向北默默行去。 行不多时,荒无人烟的大漠之上,忽然一道人影自前方缓缓走来,萧启定睛一看,却是一位郎中打扮的男子,不由纳闷:“这草原上还有江湖郎中?” “草原本是没有,可近几年草原战乱不断,也便给了许多人可趁之机,别小瞧这江湖郎中,他若是带足货物在草原走上两趟,回到大明指不定能当个富家翁。” “这、这样啊。” 萧启对琴桦所言倒是信的,毕竟此时草原战乱不休,冒着这么大风险而行,定然是利益使然罢了。 这郎中远处似是瞧见他二人,便朝着他二人走来,走至近前,萧启才看清这郎中样貌,这郎中似是惧怕这大漠风沙,全身用黑衣紧紧包裹,样貌倒也平平无奇,背上背了个竹篓,里面确是装了许多中原的物料。 “二位是南边来的?” 这郎中见他二人打扮,确实先开了口。 “是啊,这位大哥可知去庆都该如何走啊?” 萧启正愁不确定方向,不由问起这郎中。 “你们要去庆都?那可去不得啊!去不得去不得。” 提及庆都,这郎中脸上立即浮现惊恐之色,不断的摇头摆手。 “这是为何?” “这位小哥想必还不知道吧,如今草原变了天,鬼方成了草原的皇族,如今庆都成了修罗城,凡是姓拓跋的都没有好下场,听说昔日的大将军拓跋威一家便被鬼方人尽数屠了个干净,连刚刚出生不满五个月的婴儿都不放过啊。” 萧启听得此言更加急切,连声问道:“大哥,我们去庆都…” “我们正准备去庆都做笔买卖,发点小财。” 萧启话还未说完,便被琴桦打这?他有什么不对吗?” “我探不出他究竟有无修为。” “啊?” 萧启只觉着这个理由甚是牵强,可又令他无法反驳。 只得埋着头跟着琴桦的脚步一路紧随而走。 *********分割线********* 沿着右路向前,萧启只觉这草原路渐渐变得宽广起来,地上的草植也越发丰厚许多,不由向着琴桦笑道:“看来师傅说的没错,这才是通往庆都的路。” 但琴桦却是并未随着萧启的话而展颜,相反的,此刻她眉头紧皱,似是有着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师傅?” 萧启不禁问道。 琴桦稍稍闭门沉思,嘴上回道:“我还在想,那郎中到底是什么人?” “是不是师傅你想多了,他就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若是没有修为,为何气海会空空如也,要知道即便是初生婴儿,气海之中也会有一丝气息游离。” “那我便不知道了。” 萧启摊了摊手,无奈说道。 “不对,他说得没错,这里不是通往庆都的路。” 琴桦突然说道。 “不会吧师傅,这里宽敞许多,显然前面是座大城罢。” “不对!” 便在琴桦笃定之时,这荒野之上已然变了一副模样,苍茫的草原之上,以他二人为中心,四面八方竟是都卷起了一层漩涡似的沙尘,“轰轰”般的大风呼啸,一时间萧启只觉连睁眼都十分困难,连忙下马跑至琴桦身边问道:“师傅,这,这是什么啊?”、琴桦亦是被这股风沙曼尘吹得长发飘舞,以手遮挡住不断侵袭眼睛的风沙,凝神以对,冷冷说道:“这是『霾子』,你抓紧我。切不要让它给吹跑了。” “轰轰轰”,四周的“霾子”呼啸而至,好似食人的恶魔一般将他二人吞噬其中,烟尘经久不息,不断围绕着他二人中心处呼啸,约莫吹了一炷香的时间,烟尘才慢慢洒落,漩涡终是消散,苍茫的草原之上再没有一处绿草,有的只是裸露在外的戈壁与“霾子”留下的烟尘。 萧启与琴桦便倒在这堆烟尘之上,两手紧紧相握着,各自晕厥不醒。 待得萧启再度睁开双眼之时,周围已是一片漆黑,唯有面前的火光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萧启稍稍起身,只觉浑身上下似是散架一般难受,各处关节竞相酸软无力,只得强忍着疼痛,慢慢的朝着火光挪去。 琴桦便蹲在火边,一手朝着火堆里加着什么,一边用她的随身匕首烤着一块鲜肉。 “师、师傅?”萧启疑惑唤道。 “你醒啦!” 琴桦依旧是这般自然,全然不似刚刚才遭逢大难。 “师傅,这,这是哪里啊?” “还不是在草原诺?” “我,我记得白天?” “那是『霾子』,是北方沙尘暴与龙卷风混合出的一种,按理说这草原上出现得不多,可还是被我们遇上了,看来我琴桦跟着你点子有点背。” “额,是我害了师傅。” 萧启有些自责,却是因自己的事害这天仙一般的美女师傅跟着自己在这荒漠之中受苦。 “跟你说着玩的,快来吃吧,我们的马是死透了,东西也刮得差不多了,今天吃了这顿马肉,怕是要饿上几天喽。” “啊?这么惨。” 萧启微微感慨,忽然一阵寒风扫过,萧启顿觉有些凉意,不由紧了紧身子,发现外套却是不见了踪迹,不由朝着琴桦问道:“师傅,我的衣服呢?” “诺,我给你烧了。” 琴桦指了指手中的布条,萧启顺眼望去,果见自己的衣物已然化作了火堆,不由无奈一笑,赶忙凑了上去取暖。 “一个人在外,要学会生存。” 琴桦忽然说教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师傅?” 萧启不解问道。 “快吃吧,吃完了我们不休息了,我们没了水和食物,不能再这般悠闲了。” 萧启听得“悠闲” 二字,不禁小脸一红,想到自己累个半死的赶路在琴桦眼中只算个“悠闲” ,萧启不禁苦笑问道:“师傅,你还知道怎么走吗?” 琴桦自怀中掏出一个锦盒,轻轻打开,锦盒之中却是跳脱出一支绿色小虫,小虫微微落地,便在地上盘旋一二,便朝着东北方向爬去。 “走,跟上它。” 第五章-北庭乱 茫茫大漠,寥无人烟,漫卷风沙烟尘之中,却有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互相搀扶着踱步向前,步履瞒珊,脚步凝重,显然已是累得不行。 一阵风沙拂过,萧启只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自小锦衣玉食的他哪里受过这等气候,不由得双手环抱,倒吸一口冷气,朝着身旁的琴桦道:“师傅。我冷。” 琴桦并不理睬,只是扶着他继续向前,如此绝境之中,多说一句话对她而言都是折损体力。两人已经走了三天了,三天来除了赶路便是赶路,不曾有一刻休息。脚下的引路蛊还在缓步爬行,不禁让琴桦的眉头越发紧蹙,她不断的在心底盘算着自己还能坚持的时日,脚下机械般的行走,一路沉默。 “嘣”的一声,又不知走了多久,琴桦忽然觉得手边一重,渐渐回过神来,却是发现手边的萧启已是瘫倒在地,也不知是累乏还是饥寒,或许二者都有,琴桦看着脚下的萧启,脑中稍稍闪过一丝犹豫,旋即便摇了摇头,露出苦涩的笑容,弯下腰去,将萧启扶在怀中。 萧启苏醒之时,只觉全身温暖无比,除了肚中空乏,身上却又有了些许力气,他抬目望去,却见着身旁燃着一团篝火,与前几日琴桦师傅用他衣服生得火一模一样,稍稍想扭动身躯,却觉着背心处有着东西抵住,不由回过头来,却不由吓了一跳,原来他的身后正是被琴桦用双手抵住。此时的琴桦已然昏迷,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衫,白衫依旧紧紧的贴着她的身子,勾勒出琴桦那一抹不堪一握的迷人柳腰,青丝散乱,但眉宇间却是更显流芳之色,萧启看得稍稍有些痴迷。 “嘶!”火团离着萧启不远,萧启出神之时,一丝火苗竟是溅到萧启身上,立时烫醒了他,萧启稍稍抖了抖,看向那火团之旁摆着一件残缺的黑衣,萧启这才明白,定是师傅用自己的衣物生火,又输送内力给自己,这才救得自己性命。 “师傅,快醒醒。”萧启急着摇起了琴桦的身子,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牵起琴桦的手不断摇晃,眼中不禁早被泪水打湿。 “咳咳。”琴桦发出几声轻咳,无疑给萧启带来了丝丝希望,见琴桦终是缓缓睁开眼睛,不由一把将她扶起,忍不住哭道:“师傅,你真傻。” 琴桦微微喘息,终是缓过神来,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萧启,自怀中取出一柄黑色匕首递至萧启手中,缓缓说道:“萧启,你坐好。” “哦!”萧启稍稍松开扶住琴桦的手,端坐于前。 “如此绝境,想要一齐活着出去想来是不可能了,刚刚我已为你运功驱寒,虽不知你能承受几何,但想来短期内御寒应当不是问题。你昏迷后,我在引路蛊身上涂了一层磷粉,若是路途不远,你沿着磷粉前行,或许还能走出这片荒漠。” “师傅!”萧启听得此言,急得大喊:“师傅,我怎么能丢下你,师傅你武功盖世,能在沙尘地下待上三天三夜刺杀匈奴王汗,这区区荒漠怎能奈何得了你。” “不必多言,你是大明的希望,我烟波楼虽不过问世事,但老主人和小姐的心,依旧是向着大明的,何况,你还有你的小公主要救,不是吗?” “师傅,都怪我,若没了我,你定是能走出这荒漠的。”萧启悔恨无比,双眼已然一片水雾,不断的自责道。 “不必多言,我有一事要托付于你,你须牢记于心。” 萧启依旧还在低头抽泣,琴桦亦是不忍这幅场面,连忙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来大漠吗?” “啊?”萧启微微抬头,他亦是有些好奇。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我的姐姐,也便是你三年前所遇到的紫衣剑,她叫琴枫,也叫秦风。她生性好强,小姐说她是天生的剑神之命,故而常在江湖寻人比武,却是越战越强,我与姐姐自幼有着丝丝感应,可在三年前,这种感应突然变弱了。” “啊?这是为何?” “应是遇上了麻烦,甚至是修为尽失也说不定,可这股感应即便再弱也没有完全消散,这说明,姐姐一定还活着。” “所以你便来这北方找她。” “嗯,那日听你说起摩尼教,据我三年来暗访,却也知道这摩尼教的些许事情,这三年来似是已然开始吞并一些大帮小派,起初我还未引起注意然觉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丝柔软的触觉,萧启缓缓醒来,睁开朦胧睡眼,却见着一身胡服的琴桦正坐在他的床边,双手慢慢抚摸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微笑的望着他。 “师傅?”萧启有些错愕,摇了摇头,微微回想着所发生的事。 “不要多想了,是过路的商队救了我们。” “真的?师傅,我们没有死?”萧启闻言大喜。 “真是个傻孩子。”琴桦眼波流转,朝着萧启笑问道:“你可知若不是你体内的圣龙血脉,你我二人此刻已成了大漠之中的一对枯骨了。” “啊?师傅你是说,我的血?”萧启有些诧异,不过三年前欧阳迟师傅也曾说过自己有着一身“圣龙血脉”,故而对这一词也不甚陌生。 “你可知我们在荒漠中昏迷了多久吗?” “啊?莫非超过了三天。”萧启看着琴桦这幅模样,猜想着应该是颇为夸张的。 琴桦微微眨眼,不置可否,示意着萧启再猜。 “五天?” “七天?” “难不成是十天?” 琴桦摇了摇头,怅然道:“我们足足在荒漠里昏睡了十五日,才被人救起。 醒来之后也觉不可思议,可发觉到唇边的血迹,便才知晓你这天赋,好徒儿,你的血这般宝贵,以后可得省着点用?嘿嘿。” 萧启听到“十五日”这般骇人的数字也被吓了一跳,好在已然安全,危险过后,能再一次见到师父这般打趣,萧启亦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 “师傅,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萧启收回正题,环顾四周,问向一身胡服打扮的琴桦。 琴桦亦是收住笑容,明媚的双眼之中闪出些许亮光,郑声道:“庆都!” 庆都原是匈奴拓跋氏的王庭所在,拓跋宏图在此立国,带着他的拓跋铁骑南征北战一统草原,将各地的珍宝运回此地,最终建成了这草原第一大都,而今拓跋氏被鬼方所亡,鬼方新主完颜铁骨便将庆继续奉为草原之都,故而庆都除了换了个主人,少了一批姓拓跋的以外,大体还是未曾改变什么。 萧启躺在床上歇息了几日,靠着体内的圣龙血脉,身体恢复得很快,这日出得房门,正遇上琴桦正与那商队的领头人交谈着什么。此时的琴桦一身硕大灰袍胡服,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包裹在内,看上去颇为可爱,萧启凑了上去,却听得她二人用的是胡语,故而也只在一旁等候。 琴桦交谈完毕,也看见了等在一边的萧启。 “这就可以下床了,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那是师傅照顾的好。”萧启嘿嘿一笑,想着这几日来一向高高在上的师傅突然对他颇为关怀,饭菜汤药尽皆亲手喂食,倒是让萧启十分感动。 琴桦嘴角一翘:“那还不是我的好徒儿乖。”说着将目光移向正忙着收拾行李的商队一伙人:“他们今夜要去王庭。” “啊?”萧启被琴桦这莫名一句一时愣住,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师傅,他们,他们是干什么的啊。” “他们是草原上做壁画的匠人,这次来庆都,便是为鬼方皇帝修葺新宫而来。” “新宫?那香萝会不会在那里。”萧启骤然想到。 琴桦脸上的微笑神采稍稍一紧,稍稍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已跟他们说好,今夜,我会跟着他们一起去,而今看来你也好得差不多了,也跟着一起罢,也好找到你的小情人。”说道“情人”二字,琴桦不由得语气略带一丝酸楚之味。 “师傅,他们这么好?”萧启不禁朝着这支商队望去,不由感到奇怪。 “哼,拿了我的藏宝图,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琴桦低声念道。 “藏、藏宝图?” “你师傅我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墓穴比你见得生人还多,稍稍勾画几笔,就够他们发个财了。” 萧启这才醒的,不由抬眼朝这商队看去,却见他们各个目露兴奋之色,显然是对这飞来之财颇为欢喜,不禁摇了摇头。 “好好歇息去吧,晚上要去寻你的落难公主,怕是没那么容易的事。” *********分割线********* 庆都王庭倒是没有萧启想象中的那般森严,也许是见多了大明皇室的勾心斗角,草原人所居的王庭明显简陋了许多,不过这与中原风格迥异的建筑形式,倒也别具一番风味。 萧启与琴桦跟着这群商队有序步入王庭后院之威风凛凛,而是赤裸着身躯,目光中充斥着淫欲与征服,他端坐在新打造的王座之上,一手缓缓在王座扶手边镶嵌的金色虎雕,感受着权利的象征,而另一手,却是紧紧按着他胯下一名美妇的头,不断的来回耸动,原来是那美妇正在他的胯下为他含萧吞屌。 “好个淫妇,可是越来越会含屌了。”完颜铁骨感受着这美妇的唇舌不断的变换着各种姿势,时而覆盖在屌背之上,温润扫过,时而又轻轻擦拭,留下点点涟漪,一时间叫他舒爽无比,连忙抱住这美妇的头,好让自己没那么快射出来。 “看见你嫂子了么,你还不好好向她学学。”一声稍显年轻的声音穿过,原来是这王座左边,英武年少的完颜铮亦是全身赤裸的骑在一名女子身上,将那女子摆成一个狗趴之姿,胯下长枪不断挺刺着女子的玉穴之中,每一枪都引得女子呻吟不止。这女子闻言不为所动,似是习惯了完颜铮的淫辱之词,除了嘴边发出的闷哼呻吟,便也只是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 完颜铮见她依旧未回应自己,心下恼怒,胯下长枪狠狠一顶,立时顶在了女子的花芯深处,引得胯下的女子痛呼一声——“啊!”,完颜铮还觉不过瘾,当下也不拔出长枪,而是将身子伏了下去,一手掰过这女子的脑袋,露出这女子精致而灵动的一张俏脸。可惜萧启的角度只能看见这檐下的画师,却未能看见那画师眼中的人儿,萧启若是能看见,定会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原来这女子并非旁人,正是他苦心寻找的草原明珠——拓跋香萝。 香萝自被擒后一直受着完颜铮的淫辱,自雁门关外到这庆都城,完颜铮似是忘了自己的将军身份,没日没夜的肏弄着这位草原明珠,直至庆都,又将她锁入这后宫之中,肆意玩弄。香萝的跟前自是她那可怜的兄嫂,拓跋元通还在牢里受苦,但完颜铁骨却并不放过任何羞辱她拓跋氏的机会,将拓跋元通的王妃当作最下贱的女奴,拷打调教,终是将她变作一个听话的女狗,而今正得意的在拓跋香萝面前炫耀。 完颜铁骨见香萝望向自己,也不顾自己父亲的身份,朝着完颜铮笑道:“铮儿你的手段可是差得不行,这一路来都还未调教得好,这小公主还是这么的不听话。” “哈哈,父汗有所不知,儿子就喜欢这样的烈马,她若是哪天跟个母狗一般掰开腿来任我肏弄,恐怕没几日便也厌倦了,还是这桀骜不驯的模样最得我意。” 完颜铮一边回应着完颜铁骨,一边却丝毫未有停歇的挺动着胯下的肉棒,肏弄得香萝银牙暗咬,完颜铮见她这幅又羞又恨的娇俏模样,更觉欲火旺盛,又将她的玉首揪住,大笑道:“父皇你看,咱们这草原明珠这幅恨之入骨的模样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完颜铁骨见得这边情景,也觉着那春潮带雨的香萝公主更有一番风味,一时间看得兴致骤起,那被胯下美妇舔得已然硬挺的肉棒突然更为肿胀,完颜铁骨情难自已,立时双手齐出,狠狠的抱住这美妇的头,竟是在她的嘴里狠狠的冲刺起来。“呜呜”,那美妇一时被呛得颇为难受,可完颜铁骨兴致所在,哪里顾得上她的感受,只得无奈的强忍痛楚,任由完颜铁骨的横冲直撞。“嗯。”完颜铁骨虎脸憋得通红,终是在一声闷哼之后,拔枪而出,那浓稠老精立时射在这美妇的脸上,经久不息。 “哈哈,阿爸威武。”完颜铮稍稍拍了拍父亲的马屁,亦是俯下身子,双手绕到香萝的前胸之处,一把握住香萝的两只娇鸽嫩乳,将身子跪在香萝的身后,朝着那胯下蜜穴,一个劲儿的猛肏起来。 “啪-啪-啪!”每一次撞击都让香萝微微闭眼皱眉,可每一次撞击过后,完颜铮又是有节奏的捏弄着香萝的嫩乳,胸前刺激传来,香萝又不得不睁目张嘴,轻声呼唤,一来一回,直肏得这香萝小公主闭眼也不是睁眼也不是,一时间脸色变幻,看得旁人热血沸腾。 “快看,她恨不得吃了我呢。”完颜铮肏弄之间,不经意瞥到了香萝的目光之中所透露出的杀气,连忙朝着门边的画师唤去:“快,给我将她这幅表情画下来,我要让人雕在墙上,让全草原的人都知道,我鬼方人的威风。” “是,是。”这画师哪里见过这等血脉贲张的场面,拓跋香萝的美貌自不用说,就连那拓跋元通的女人也是清秀,一双灵动的大眼颇为传神,只是眉目之间带着几丝愤怒与屈辱之色,倒是令她一时好奇起来。 “啊!”琴桦扭过头来,颇为不悦的看向萧启,似是在埋怨他又没控制好自己的声音。可这一扭头,却让她更为惊奇,只见萧启双目似火一般盯着那画布,一只手颤抖的指着画布中的女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面色十分古怪。 “你怎么了?”琴桦好奇问道,见萧启依旧不发一言,不由看向那画中女子:“你认识她?” “轰”的一声,萧启再也忍耐不住,自屋檐上猛冲而下,溅得瓦砾飞舞,尘烟遍地。萧启鱼贯而下,却不理会那画师,而是朝着画师眼前的大厅凝视起来,果不其然,那眼前大厅之上,身材魁梧的完颜父子正一前一后的享用着那位昔日的草原明珠。 “呀!畜生!”萧启人生第一次如此血脉暴起,一声怒喝之下竟是连檐上的琴桦也忍不住有些心疼,完颜铮立即推开香萝,一个健步便取出座边的宝刀喝道:“哪里来的刺客,来人啊!” 倒在一边的香萝亦是看到了萧启的身影,早已面如死灰的她眼中不由多了几丝光亮,可旋即想到如今处境,不由得泪雨婆娑,轻唤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言罢,便觉提着的气稍稍一松,竟是扭头晕倒过去。 “啊!”萧启怒吼一声,便朝着这厅上的父子冲了上去,完颜铮举刀便砍,却是被萧启轻松躲过,一个折拳,便挽过完颜铮执刀之手,左手一拍,便将完颜铮击落在地,反手便夺了他的刀刃。 “铮儿!”完颜铁骨见爱子倒地,连忙扑了过来,他身手已不似完颜铮般健朗,刚刚扑上前去,怎抵得住萧启的修为,萧启猛地回头,双目阴森的望着完颜铁骨,完颜铁骨只觉一时似是进入虚无幻境之中,无数鬼方战士的枯骨鬼魂朝他蜂拥而来。 “别过来,别过来!”完颜铁骨吓得不断后退,而萧启却是不管许多,拿着完颜铮的一口宝刀凌空跃起,从完颜铁骨天灵盖上狠狠劈下,竟是一刀将他劈成两瓣,可怜这鬼方新王完颜铁骨一心想着南下之举,壮志未成,才刚刚统一草原一境便也落得和拓跋宏图一般的下场。 “阿爸!”完颜铮亲眼所见父亲惨死于萧启刀下,心中更是惶惶,不由得朝着屋外看去,却见着屋外早已人影窜动,喊杀之声早已响彻整座王庭。 “快些救人!”琴桦的呼唤立时传入萧启的耳边,萧启心中感念师傅在外帮他抵挡,心知耽误不得,先是冲到晕倒的香萝身边,解下自己的衣物将香萝盖上,又将她抱至怀中,朝着完颜铮看去。在他眼中,任何欺侮香萝的人,都该死,手中弯刀一个猛掷,直朝完颜铮飞去,那完颜铮倒是早有些防范,见萧启这一刀奔来,立刻一个翻滚,抓起蜷缩在角落的那名拓跋元通的女人,朝着萧启狠狠一甩。 “噗嗤”一声,宝刀没入这美妇胸口,立时一命呜呼,完颜铮朝着厅后一阵猛跑,终是避开了萧启的雷霆之怒。 萧启见他逃掉,又错手杀了这可怜妇人,不敢再做耽搁,便抱着香萝出得厅外,只见那厅外围满了鬼方侍卫,各个虎视眈眈的盯着琴桦,却又不敢靠前,萧启一看,却见着琴桦脚边堆满了鬼方人的尸体,显然已经将这群侍卫震慑住。 “师傅,我们快走!”萧启一手抱着香萝,一边向着琴桦喊道,二人正欲凌空一跃,却见得天空飞来一阵箭雨,这箭雨不似宫中寻常侍卫所发,每一箭都直取二人要害,琴桦解下自身的胡服长袍,一个横摆晃摇,才将这些飞箭揽于衣袍之内。 “我看你们今日往哪走!”二人扭头一看,却见那刚刚逃走的完颜铮已是换了一套衣袍走了过来,他的身边,却是站着一个黑袍人,这黑牌之人手中持着一只雕刻着金龙的手杖,黑袍上一顶黑色大帽将自己的头发与面容完全盖住,若不细细查看,却是完全辨别不出他的样子。 而高空之中,一声饿狼轻啸,萧启只觉这声音甚是熟悉,抬头一望,却见着正是当日于京城郊外袭击香萝的贪狼,而另一侧屋檐,手持着一顶弯弓的苍生妒顶着一身圆润的肥肚咧嘴一笑:“又来个美人儿,看来今日有福了。”言语之间那肚上肥肉一颤一颤,看得旁人分外恶心,这苍生妒三年不见越发胖了,却是不知修为到底有何进益。 但是这摩尼教两大护法都未叫琴桦注目,琴桦的双眼死死盯在那容易出宫一次,又遇见了这么好的素月姐姐,若是寻得萧启,自然想趁此机会多多玩耍几天,指不定还能跟着素月姐姐回到江南,看一看江南的风光如何呢。 “素月姐姐,你就不怕他商家这边答应了你,转手若是战乱来了,便也学那些奸商一般,抬高米价?”萧念忽然想到这个一直不解的问题,终是岔开了话题,素月依旧是平静如水,轻轻的将萧启扶住坐好,淡然道:“念儿妹妹,虽说这世上坏人很多,但若是总将别人往坏处想,可不是处世之道。” “可,可是…”萧念依旧觉着不妥。 “好啦,这商家虽然我接触得也不算多,但在这冀北也是颇有些名气,并非那种欺压百姓之流,我许他江南十家铺子,他若是还要行那愚不可及之事,那他商行远怕是真的要离死不远了。”素月终是挨不过萧念的纠缠,将这旁人所不知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呀,十家铺子,那确实够他商家东山再起了。”萧念也是聪慧之人,若是北方战事一起,他商家别说发这国难财,便是能否保全自己都是困难,若是能有素月扶持,在江南东山再起,可谓是他商家的一场造化了。 “难怪那商家公子对你这般客气,恨不得将那天上的月亮摘下送给你呢。”萧念嗔道。 素月微微摇头,显然是怕了这念公主的纠缠功夫。 “素月姐姐,你还在想着我萧驰哥哥吗?”一提到商家公子,萧念不由得想起了她那短命哥哥,一样的恭顺有礼,一样的年轻有为,竟是脱口问了出来。 素月纵是拂过萧念发丝的手微微一颤,旋即又迅速镇定下来,微笑道:“素月一心只喜宁和清净,实在不愿有旁人叨扰,对令兄也不过是我家小姐的安排,不过令兄谦恭纯良,又不乏兼济天下之志,只是命数不佳,不提也罢。” “啊。”萧念听得此言尤不满足,还待追问,却听得马车后有马蹄之声传来,不由掀开帘子向后看去,却见着一位翩翩少年正逐马而来。 “素月小姐留步,素月小姐留步!”少年两声呼唤,立时引得萧念捂嘴偷笑:“我看啊,素月姐姐的厉害之处,不是琴艺无双,也不是运筹帷幄,而是这吸引天下俊朗公子的本事,你看,这商家公子不正追来了吗?” 素月却不和她贫嘴,叫停了马车,稍稍起身整理下衣裙,便下得车来。那商家公子正“吁”的一声驻马而立,匆匆下得马来,朝着素月款款一拜:“素月小姐为何去雁门关也不知会承之一声,是否嫌承之招待不周吗?” 素月回了一礼,微笑道:“公子哪里的话,素月冀北之行承蒙公子与令尊照拂,已感荣幸之至,只是临时决定与这位小妹前往雁门关寻找一位亲人,故而未曾告知公子。” “素月小姐客气了,我家牧场距雁门关不远,承之平时也经常走动,如若小姐不嫌弃,承之愿为小姐向导。”这商承之谦恭有礼,到叫素月不好拒绝。可萧念偏偏心中记挂着自己那亡去的萧驰太子,故而心中一直将素月当是自己的嫂子看待,故而对这商家公子颇不感冒:“商公子,我与姐姐皆为女眷,你与我们同行,似是不太方便罢。” 却不料这商承之早有准备,连声应道:“这位小姐说的是,承之此行,不但是为素月小姐做个向导,更是我家父亲的意思,我商家感念雁门边军辛苦,特意从牧场中挑了五百匹优质良驹,叫承之押送至雁门,两位小姐车中静坐即可,承之只在外面守护,这一路虽说都在我大明境内,可若是遇到鬼方人的奸细或是拦路的山贼,承之也好有个照应。” “谁要你保护了,本姑娘…”萧念还待再说,素月却是伸手打断了她:“既是如此,便有劳商公子了,雁门军戍边不易,有商家牧场所供战马良驹,却是一件大好之事。” “只要素月小姐喜欢,承之可带素月小姐前往牧场一观,也好为两位小姐挑上一匹良驹。” 素月微微摇头:“良驹认主,若是骑得久了难免生些情愫,偏偏马儿命短,素月还是少些羁绊得好。” 素月这一番话,看似再拒绝挑马一事,可其中的意思便耐人寻味了,萧念与这商承之二人一个捂嘴偷笑一个低头神伤,唯有素月一人,云淡风轻,轻轻坐回马车,盖上车帘,在马车的颠簸之下缓缓闭上双眼,只是这稍稍闭眼,素月的心头又涌起了那京城柳河桥头边的鲜衣少年。 第六章 雁门破 庆都王庭,本是草原最神圣的地方,此刻却是人潮涌动,剑拔弩张。在这小小的后宫之中,已是堆积了上千侍卫,个个弯弓搭箭,神色肃穆,而他们围着的,却只有三个人。 脱下胡服的琴桦已然穿着自己的黑色夜行衣,她的手中没有兵刃,可又充满了兵刃,在刚刚的交锋中,但凡向前垮了一步的侍卫,尽皆倒下,不是脖颈插上了飞刀,便是胸口沾上了毒镖,更甚至有人的头颅天灵盖上插着细微的银针,也不知这些暗器从何处而来,但这一击致命的本事,却是早将这群侍卫震慑住了。 琴桦的身侧站着的便是萧启,萧启双眼通红,双手颤抖的抱着只披着一件胡服的拓跋香萝。 “还等什么,快给我杀了他们,不,我要抓活的。”完颜铮近乎咆哮道,父亲惨死于眼前男子之手,叫他近乎歇斯底里起来,当下朝着身边的黑袍人大喊道。 这黑袍男子却是不为所动,却是一个人稍稍向前迈了一步,朝着琴桦微微点头:“你,便是烟波楼的琴桦?” 琴桦双目凝神,朝着这黑袍男子盯了许久,方才答道:“正是!” “琴桦?是她?”侍从们渐渐发出些许嘈杂之音,毕竟这三年来,在草原上讨论得最多的两个名字,一个便是一战功成的惊雪,一个便是刺杀宏图的琴桦,如今琴桦便在这庆都宫中现身,一时引得这群士卒群情激奋,个个摩拳擦掌,似是要一血草原人的耻辱。 “却不知惊雪这三年可好?”黑袍人继续问道。 “我二姐追随小姐潜居江南,自在快活。” “那便好了。”这黑袍人微微一笑,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哦?”琴桦有些不解其意。 “只要惊雪还在,我便有与她一战的机会。” “就你?”琴桦轻叱一声,笑道:“我二姐披靡天下,岂会与你这种藏头露尾的小人一战?” 这黑袍人亦是淡然一笑,款款解下自己的头帽,露出那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面容,竟是朝着琴桦鞠了一躬:“琴桦小姐在上,在下夜八荒!” “夜八荒?”琴桦与萧启几乎同时唤出声来,琴桦早年也爱追随几位姐姐游历江湖,萧启更有欧阳迟为他讲些江湖人物,可这“夜八荒”的名字,却是毫无印象。琴桦暗忖道:“观此人气色,竟是丝毫察觉不出修为如何,但越是如此便越觉可怕。” “萧启,跟紧我。”萧启正肃穆的望着眼前的敌人,且不说那上千侍卫的铁弓冷箭,单说那屋檐之上站着的摩尼教贪狼与苍生妒都叫他难以招架。可便在这时,耳边却是传来琴桦的声音,萧启错愕望向她,却见着琴桦看着自己,双唇紧闭,不似有说过话的迹象。 “轰”的一声,众人均还未反应过来,却是琴桦双手猛地朝地下一掷,一团青烟骤然冒起,琴桦立时拉住萧启的手,萧启这才明白过来,她是要趁乱逃开了。 “啊?”青烟燃起之时,夜八荒却是未有丝毫动作,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贪狼,他半人半狼的嗅觉颇为灵敏,稍一闻到这股爆炸之味,立时便朝着琴桦的后路飞去。而另一侧的苍生妒已然弯弓搭箭,将目标对准着后院方向。“追!”青烟渐渐消散,完颜铮与众侍卫却是这才反应过来,但见青烟之后并无人影,当下向前探去,急得完颜铮大喝道:“人呢?” 便在众人将目光朝着后院方向看去之时,完颜铮只觉脚下一松,一道丽影竟是从她脚下破土而出,手中一记弯刀,直朝着完颜铮杀来。 “不好,有诈!”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可堪堪回头之时,琴桦已然杀出,黑色护臂轻轻一甩,便是一支飞刀飞出,直取完颜铮脖颈之处。 “陛下!”众人均觉大事不妙,鬼方两位首领已然死去一位,若是完颜铮再有不测,那鬼方定将顷刻间灰飞烟灭。 “嘶!”便在众人慌乱之际,亦是在完颜铮绝望闭眼之时,一道黑色法杖横置于完颜铮身前,法杖随意一舞,便正好挡在飞刀飞来的路径之上。“叮铃”一声清脆,那飞刀应声而落,众人这才发现,这黑衣女子当真好胆魄,借着青烟假意遁走,实则是要擒贼擒王,将目标对准着完颜铮。“好在有受到香萝惨像刺激之下一时怒发冲冠,劲力暴涨,可贪狼与苍生妒亦不是易与之辈,几番交锋,便也折了锐气,不复初时之猛。 贪狼铁拳威猛,每一拳都有鬼哭狼嚎之势,萧启已然应接不暇,而一旁的苍生妒却是瞅准时机,弯弓稍稍偏移,竟是将目标对准了躺在地上的拓跋香萝。 “咻”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萧启怎能不觉,强行回身,眼疾手快,一手便抓住那流星一箭,可还未待他站稳脚步,贪狼一拳攻至,苍生妒又是一箭…“噗”,这一次,萧启再也来不及躲避苍生妒的暗箭,暗箭正中前胸,萧启立时痛得跌落在地,琴桦闻言望来,立时玉手一挥,便是几道飞针洒出,迫得贪狼不敢再靠近。 “师傅,徒儿没用。”萧启见琴桦在前,不由有些惭愧,而今情势危急,自己确是不争气的先倒了下来。 琴桦倒是并不慌张,稍稍打量了萧启伤势,好在并不致命。当下从衣角处撕下一块黑布,素手狠狠一拔,便将那暗箭拔了出来,萧启胸口鲜血立时涌出,琴桦立即从怀中取出些药物涂抹在伤口,便用黑布紧紧包裹住。 “咻!”便在众人尽皆凝视着琴桦救人之时,苍生妒却是一箭打破了这份宁静,而琴桦却是丝毫不惧,待那暗箭靠近之时左手一挥,同时洒出三道一模一样的暗箭出来。这三道暗箭与苍生妒所射出的暗箭撞在一起,除了两支相触而落,便剩得两支朝着苍生妒方向飞速而出。 “小心!”贪狼话音未落,苍生妒亦是反应不及,好不容易扭过身来躲过一支,却是被另一支暗箭破体而入,正中右肩。 琴桦一边抚慰着萧启,一边朝着那依旧安稳如山的夜八荒看去,在场众人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便是围拢在苍生妒身旁观测,没人再敢出手,但琴桦却是知道,若是这夜八荒出手,自己恐是难以抵御。 “咳咳。”萧启气色好了许多,堪堪能捂住伤口站起身来,他与琴桦背靠而立,亦是面色凝重,“怎么样?还能动吗?”琴桦压低了声音微微问道。 萧启稍稍将香萝抱在怀中:“师傅可是有突围之策?” 琴桦嘱咐道:“来时我有留意,此地向东一里左右便是一处马厩,切记。” “啊?师傅?”萧启还未反应过来,却见着琴桦一个纵跃,凌空而起,似是天神一般傲视着在场千人。 琴桦傲立空中,想必自有绝技而出,可令人绝想不到的是,琴桦于空中竟是一声怒喝,全身似是爆裂开来一般,在她身上的那一件黑色劲装立时四分五裂,露出其中的白色小衫以及醉人的白皙肌肤。可无人敢在这个时候欣赏眼前的美景,那黑衣破体之时,便似有无数暗器朝着四面八方蜂拥而出,这暗器之众,堪比千军万马,暗器请洒而出,一时间众人尽皆哀鸿一片,即便是强如贪狼苍生妒这般的摩尼教护法依然需要运功抵御才得向后退去,不敢硬接,而这围拢在一处的鬼方侍卫便遭了秧,个个中招而倒,毫无幸免。 而便在众人不堪抵御这暗器狂潮之时,萧启身侧竟是燃起阵阵青烟,萧启立即意识到师傅是将那燃起青烟的暗器藏于其中,当下了然,正欲带上香萝趁乱逃脱,可一道娇丽清影应声而落,萧启大骇,这,竟是那只着了一件白衣小衫的琴桦师傅。琴桦一脸疲惫之色,显然是这一招破体暗器潮耗用了她太多精力,“难怪师傅先前叮嘱了马厩所在。”萧启把心一横,也顾不上男女之防,一手夹住一个,便趁着这青烟弥漫,一个纵步跃上墙头,向着东边的马厩奔去。 青烟消散,场中之人纷纷互相搀扶着聚拢在一起,完颜铮满脸怒色,朝着夜八荒吼道:“军师这是何意?为何不拦下他们。” “他们尽皆负伤,殿下何不趁胜而追?”夜八荒淡淡一句,却是遏制住了完颜铮的狰狞面孔。 “哼!”完颜铮怒喝一声,也不理他,朝着军营方向行去,显然是要调兵追击了,贪狼扶着已无大碍的苍生妒渐渐想着夜八荒走来,亦是疑惑道:“长老?” “我们也跟上罢!” *********分割线********* 大漠狂沙之中,一匹黑色骏马狂奔不止,然而细细观之,却发现这骏马之上过于臃肿,竟是驮了不止两人。 萧启将身量好在三人均是身量都不算太高,萧启将昏迷的香萝置于胸前,骏地,朝着山谷上方高声呼喊。山谷立时传来他的回声,但却是依旧无人回应。 “斥候安在?”萧启有些着急,再次呼喊一声,可依旧只等到那山谷高峰之地传来的回声,一副无人迹象。 “糟了,莫不是这些斥候不听师傅的话,率先回去了?”萧启心中想道,若是如此那便难办了,他如今三人无粮无水,唯一的马儿已然不行了,且不说鬼方人追将上来,即便是没有人追,他三人也难以在这草原之中活命。 正在萧启踌躇之时,一声微小的声音却是自山腰之处传来:“可是四皇子殿下?” “啊,正是萧启,快快出来。”萧启闻声大喜,终是发现原来这伙斥候藏于山腰之间的一处洞穴。 “小人梁志,拜见殿下,殿下终于回来了。”这斥候领队唤得几个手下一齐下来,先是自包袱之中取出些干粮和水,好叫萧启修整一二,萧启先是将香萝安置于地,将食物递了过去,见香萝低着头小口小口的轻轻吞食,心中稍安,便转头扶起仍然昏睡的琴桦,拿出水壶,轻轻的在琴桦嘴边倾斜,水的清凉顺着水壶缓缓润湿了琴桦已然有些发干的嘴唇,渐渐的,琴桦的小嘴微微张开,清水顺着嘴流了进去。 “咳咳…咳。”清水入喉,琴桦显然被这水呛着了些,竟是稍稍有了知觉,双眸微张,见是萧启这章俊秀的小脸,不由得心中一暖,道:“不是叫你带着小公主跑吗?怎么又不听我的话了。” “啊,师傅你醒了?师傅且先吃些东西吧,等回了关内,徒儿再向师傅请罪。” 萧启不敢顶撞师傅,只得拿来食物搪塞过去。 琴桦环顾了四周,见着这山谷异常宁静,只有这群斥候在忙着修整,不由问道:“奇怪,你带着两个人,如何跑得过鬼方的铁骑?” “这?徒儿也不知,徒儿一路狂奔,许是这骏马有力,倒是很快甩开了追兵,一路之上再没见过鬼方人的影子。” “嗯?”琴桦依然有些疑惑,可体内的伤势容不得她多想,困意袭来,正欲再靠着萧启休息一会,忽然脚下一阵颤抖,山谷之中,人人警醒过来,纷纷互相张望,却不知这是为何? 琴桦将身子伏下,将耳朵贴在地上,俏媚的眼珠儿稍稍一转,秀眉微蹙,神色凝重道:“快走,鬼方的骑兵来了!” “什么?”那斥候们纷纷慌乱起来,鬼方铁骑昔日在雁门关外屠杀拓跋铁骑之时,他们还历历在目,那鬼方人的勇武,岂是他们几个斥候所能抵挡。 “快!别收拾了,快上马!”梁志急声唤道,众人尽皆上马,好在这斥候军多备了些战马,萧启扶着香萝共乘一骑,看着稍稍有些精神的琴桦已然翻身上马,不由担心道:“师傅,你可还能撑住。” 琴桦深吸一口气,朝着萧启嫣然一笑:“放心吧,若是这点困难便能难倒我,我还怎么做你师傅。”说罢轻唤一声“驾”,胯下战马一记嘶吼,便朝着南边疾行而去。 *********分割线********* 雁门关外十里,完颜铮亲率一万铁骑汹涌而来,他自小便追随父亲完颜铁骨南征北战,每每出征都是冲在最前,此时此刻他复仇心切,眼见得萧启一行便要逃入雁门关内,心中便怒不可遏。忽然,完颜铮见着一骑黑马奔驰而来,竟是与自己并驾齐驱冲在全军之前,不由诧异望去,却见着是那熟悉而又神秘的军师夜八荒。 “主公,征战杀伐交由部下即可,切不可如先前一般将自己置于险地。”夜八荒淡然道,完颜铮却是发觉他的称呼渐渐变了,曾经军师只唤他“将军”或是“少将军”,唤他父亲作“大汗”,而今大汗已死,他是唯一的继承人,自然是鬼方新王,因而这一声“主公”倒是叫得他甚是舒坦,不过完颜铮亦不是好糊弄之辈,稍稍放慢马速,回声道:“我自幼征战,哪一次不是征战在前?” “今日主公,不再是往日的将军。”夜八荒这一句已然表明立场,完颜铮不由夹了夹马背,马速越发慢了下来。 “好,我便依你,只不过,军师,是你说要整军再发,我才耽搁了一天才出兵,而今他们便要回到雁门,再要想追杀谈何容易?军师可有良策?”“没有。” 完颜铮刚想发怒叱责,却听得这夜八荒话音未落:“属下没”韩显立时坐不住了,起身便朝着城楼走去,上得城楼,但见着萧启一行已然靠近,而鬼方铁骑已然只有不到五里的距离了。 韩显凝神而视,微微目测了一番这两支队伍的距离,稍是安心下来,当即吩咐道:“去,传令戍门兵戒备,若是需要开门关门,都给我麻利一点,切不可耽误了时间。” 萧启一行终是来到城下,萧启大喊:“韩将军,我是萧启,速速开门。” 韩显凝立城头,见着越发靠近的鬼方铁骑,心中不由打起了鼓,当即埋下头去朝着萧启周围仔细打量,风尘仆仆的一行人应是被追杀的,见着萧启与那烟波楼的琴桦安然而归,韩显的心里却是要好过几分,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朝下喊道:“殿下,莫怪末将聒噪,殿下出塞之时,末将曾将一件物事交由殿下,殿下可曾带着?” 萧启自怀中取出那刻着“萧启”二字的玉佩,猛地朝上一掷,便落入韩显的手中。 这一番举动却是让身后的香萝看得个仔细,那熟悉的玉佩再次出现在眼前时,香萝止不住的双肩颤抖,眼中不自觉又是泛起一阵泪花。 韩显查验完毕,再无疑问,当即喝令:“开门!” “咚”的一声,铁门缓缓落地,萧启心下稍安,与众人立即朝着关内行去,而此时鬼方的大军已然只不足三里的距离了。 “诶诶诶,你快些!”萧启进得城门,却是听闻戍门兵催促,不由转头望来,却见着梁志等一伙人走在后面有些缓慢,不由提醒道:“各位还是快些吧,鬼方人可就在后头。” 梁志却是一声不吭,与身边的斥候缓缓进得城中,韩显见着他们尽皆入城,不由振臂一呼,大喊道:“关城门!” “关城门!”亲兵放声一喝,那戍门兵立即拉起吊绳,使出吃奶的劲儿便要将这铁门给拉上去。可便在此时,那斥候统领梁志确实悄然靠近着戍门兵,突然,这群斥候同一时间自怀中掏出兵刃,电光火石之间,一齐出手,便将守城戍门之人尽皆刺死。 “你们,你们干什么?”萧启听得身后异动,不由回头一望,却被这场景吓得不轻,数十名戍门兵命丧当场,那铁门绳索已然断裂,而更叫他恐怖的是,以梁志为首的斥候军突然各个双眼漆黑,发疯了似的站在门口,抵挡着前来问讯之人。 “不好,快,快关城门。”韩显见得城下变故,又朝着鬼方那不足一里的铁骑望去,一时恍然道:“不是追杀,鬼方人这是要破关!”当即喝令道:“快些关闭城门,全军戒备,准备迎战。” 萧启心知琴桦有伤在身不宜动武,将香萝向前一扔,正落在琴桦怀中,当即喊道:“师傅,香萝就拜托你了。”随即一人一剑便朝着梁志奔去,在他看来,要击倒这几个斥候不算难事,可还未待他靠近,忽然一道黑影自天而降,却又是一位身手不凡的黑衣女子。 萧启见这女子自天而降,便已猜到这女子定不是凡人,但是敌是友却是难辨。 “你可姓萧?”黑衣女子缓缓问道。 “正是!在下萧启,还请姑娘让开。” “那便好了。”这黑衣女子如此说道,让萧启稍是缓了一口气,但他气还未缕平,这听这黑衣女子突然一笑,突然面色狰狞起来,目露凶光,全身裹着一层黑色杀气,大喝道:“姓萧的都该死!”言罢便是凌空一剑,朝着萧启杀来。 这一剑之威声势浩大,宛若鬼神哭泣一般骤然间便将萧启击退数步,萧启也不知这女子哪里来的怨气,但此刻耽误不得,当下运起全身功力与这女子战作一团。 而此刻,鬼方铁骑已然兵临城下,城头已布满弓弩手,一时间箭如雨下,可全身甲胄的兀尔豹浑然不惧,虎吼一声:“杀!”那身后的鬼方铁骑便也如刀枪不入一般顶着箭雨便冲入这来不及关上的城门。 “完了!”韩显茫然念道,心中一时悲怆不已,雁门关一失,鬼方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大明还有何人能阻挡这群野兽。彷徨之间,却看到城下正苦苦奋战的萧启与琴桦,心中不由又燃起希望,萧启,烟波楼,他们便是大明的希望,当即朝着身边亲卫喊道:“来人,随我死战,誓死保护四殿下。” 即便是把鬼方人想象的很强,可终究还是低估了,当鬼方铁骑冲入城池的那一刻,这在边关已算得上训练有素的雁门军顷刻之间便是摧枯拉朽一般尽皆成为鬼方人的刀下亡魂,刚刚从草原奔逃回来,哪里还有力气。 “咻咻咻”的三声,萧启猛地回头侧身,却是躲过了来势汹汹的三箭,他的身后,摩尼教的三大护法——贪狼、苍生妒、夜离恨已然追至。 “师傅,怎么办?”萧启焦急问道,说话之间已是被这三骑越过,将他四人团团包住。 “哼,还能怎么办,死战而已。”琴桦娇斥一声,将香萝安置于地上,扬手便是三支飞刀。 “吁吁吁。”烈马尽皆拔地而起,飞刀正中各自腰腹,摩尼教三人匆忙下马,神色凝重的望着琴桦,他们未想到的是琴桦自草原一路至此,竟还有如此功力,一时叫他三人不敢轻易上前。 可萧启与琴桦却也不敢轻易出手,琴桦伤势未复,刚刚三刀已是耗费她太多力气,如今再战怕是还不及自己的徒儿。故而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敢率先出手。 “咚咚咚!”铁蹄之音再次响起,摩尼教三人却是相视一笑,他们敢不动手,便是等着后方的援军赶到,而萧启与琴桦相对而言便是面如死灰,虽是早有准备,可看着越来越近的铁蹄涌来,不由心中升起丝丝绝望。 “师傅,怕是我们走不了了。”萧启苦笑一声。 “都怪我,都怪我。”香萝捏着哭腔自责道。 除了昏迷的韩显,却只有琴桦一声不吭,她的眼神初时还流露出绝望之色,可这会儿功夫,竟是渐渐有了光彩。 “师傅?”萧启见她有此异状,不由问道。 “别吵,你听?” 萧启顺着琴桦的话不由定下心神,忽然听得耳畔边传来一阵清脆的琴音——“叮”,琴声古朴沉醉,诱人心弦,宛若人间至乐,万古流芳。 *********分割线********* 燕京相国寺号称大明第一寺,全寺香火旺盛,人流不息,不少善男信女在此敬奉佛祖,求签问卦。 慕容尔雅一袭绿裙,正跪在一尊佛像之前,轻轻叩首,精致的小脸虔诚无比,朝着佛像微微祈福:“佛祖大人在上,弟子今日再为秦风秦公子祈福,祝他平安喜乐,早日归来。”一语言罢,再次扣首三次,便起身上香,将香火奉于一块平安牌位之前,原来这相国寺有“平安牌位”一说,是以用来为生人祈福之用,慕容尔雅小心的敬上香火,正欲走出,却见佛像后面走出一位年长的和尚:“慕容小姐三年来风雨无阻,可见对这平安牌位之人在意得紧啊。” 慕容尔雅俏脸嫣红,不禁想到三年前与秦公子相处的时光,不由一阵心悸,当下回道:“是心慈大师啊,此乃我一位好友,可惜却是三年不见踪影,特设此牌,还望他早日平安归来。” “有小姐这般心诚,相信你那朋友自会平安,只不过心慈见小姐面色沉郁,似是近期有为难之事?” “这个?”慕容尔雅微微一滞,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莫不如将为难之事告知于佛祖,求上一卦,也好有个考量。” 慕容见他说得有理,有些心动,当即再度跪在佛像之前,小声道:“佛祖在上,慕容苦念秦公子归来,可眼下家中又有婚事相催,慕容不忍父亲为难,却又不愿就此嫁为人妇,究竟该何去何从,还望佛祖告知?” 慕容呢喃之时,这心慈大师已然取出一盒佛签奉至慕容尔雅眼前,慕容尔雅从这佛签之中随意一抽,放置眼前仔细观之,却见这上面竟是刻着一个小字——“嫁”。 慕容尔雅魂不守舍的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去,心慈大师收回佛签,正欲回身之时,却见着一道人影自佛像后走出。 “嘿,吴公子,您交代的事办好了。”心慈大师一改往日慈善之容,此刻的他,俨然一副谄媚嘴脸。 “诺,办的不错,这是赏你的。” 第四卷 萧墙淫靡君不帝 第一章 风华辨 虽是战火已起,燕京城中依旧是热闹不凡,萧启一身锦衣此时已经是脏乱不堪,但他却是无心打理,即便此时与心中最是挂念的两个女子在一块儿,可依旧是难以开怀。 萧念在他身旁,本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她此刻也是眉头紧锁,无心逗乐。 雁门关破。 鬼方大军一路南下,所向披靡,雁门以南无险可守,郡县城池或弃守或投降,是以自雁门向南,一路之上尽是流亡的百姓。 萧启初时还能解下包裹取些干粮接济一二,可直到蜂拥而来的难民将他的包裹扒了个干净,他才渐渐明白,在这乱世之中,自己是多么的淼小,一想到雁门关之祸皆因自己一意孤行北上所致,不由更加内疚。 三人之中,唯有拓跋香萝稍显澹定,她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明媚少女,经历过亡国之恨的她面对着这数不尽的难民,心中却是有些麻木起来,拓跋已逝,战力甚至还不如拓跋的中原还能支撑多久呢?每念至此,香萝都觉得浑身颤抖,不由想起那些个受尽淫辱的岁月,眼泪便不自觉的在眼眶中打起转来。 “哎,都是些孩子,却都要承受这般苦痛。” 离他三人不远处,一驾掀起素帘的马车之中,素月放下香茗,缓缓一叹。 “国运不昌,他们皆为皇族,自该承受得多一些,即便如此,相比起这一路来的百姓,他们这点伤感又算得了什么。” 琴桦放下车帘,稍稍往里面坐了点。 “怎么,真的不跟着他们一起?” 素月笑道:“我看你对他挺上心的。” “不了,这小子的修为一日千里,即便没了我也不会差多少,” 琴桦顿了顿,却是道出实情:“若是真算起来,我还是他小情人的杀父仇人,还是少见面的好。再说,我可不想学那欧阳迟,在深宫之中当只老乌龟。” “据说欧阳迟是为了救三妹而死的?” 素月突然想起萧念曾经所言。 一提到“三妹”,琴桦便不由自主的怅然起来,琴枫已经消失三年了,到底是生是死,即便是烟波楼里的神女们都是一无所知。 突然间,自北城街道突然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炮竹轰鸣,琴桦一时失了兴致,索性掀开素帘朝着那热闹的人群看去,但见一匹高头大红马上正坐着一位胸披艳红大花团的年轻公子,这年轻公子一身红袍,笑容可掬的正朝着沿路的百姓拱手示意,而他的身后,更是数不尽的家仆侍卫围着的一台鲜红喜轿,显然是新郎官的接亲队伍。 “这是左相之孙吴越,今日正是他迎娶右相府的宝贝孙女慕容尔雅的大喜日子。” 素月掀开茶盖,见着琴桦好奇,轻轻品了一口后说道。 “姐姐当真无所不知,连这京城之中的婚嫁之事也都了如指掌。” 琴桦捂嘴偷笑,好不容易逮住个借口取笑素月一番。 “哪里,只不过商公子与左相府有些生意上的牵连,故而今日受邀前去贺喜了。” 琴桦却也知道素月性子最是平澹,哪里会挂心这等八卦之事,故而不再逗乐,只是好容易从伤感氛围里走出几分,故而朝着那迎亲人群之中多看了几眼,忽然,一道熟悉的庞硕人影窜入她的眼帘,琴桦凝神望去,却又不见这人影踪迹,心中难免疑惑:“难道是我看错了?” “怎么了?” 素月见她神色有异,出声问道。 “姐姐,你刚刚说商公子去喝喜酒了?” *********分割线********* 左相府门前此刻已是宾客如云,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文武百官,此刻不断出入着左相府的大门,左相右相联姻,而且是素来不和的朝中两党之首,这是何等的大事,据说是左相见国运不济,意欲隐退放权,故而才有了今日的联姻。 琴桦换了一身男装华服,手中不多时转出了一把锦扇儿,缓缓步入左相府大门。 “不知这位公子可有名帖?” 琴桦微微一笑,自怀中取出一本红色喜帖,那管事之人稍稍翻开,见着上面写着“冀北商承之” 几个字,立马笑道:“原来是商公子,快里面请。” 琴桦澹澹点头,沿着这管事人所指的方向朝里行去。 虽是只在街头匆匆一撇,绪杂乱的慕容尔雅,慕容尔雅勐地抬手,竟是要将盖头掀下来,可手才刚刚握住盖头顶端,却是被早早观察着她的吴越一手按住,吴越依旧满面微笑,凑得近了几分:“娘子,此刻高朋满座,你我父辈祖辈皆在,还望娘子慎行。” 吴越这一句提醒果然有效,慕容尔雅握紧的手立刻松了下来,在丫鬟的搀扶下无力的折起腰肢,与吴越款款一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在场高朋的欢呼,丫鬟扶着新娘子朝着后院走去,只是这慕容尔雅走走停停,似是极力的想从盖帘缝隙之间多看几眼。” 方才那一刹那间,她似乎又看到了这三年来一直让她魂牵梦绕的秦公子,那个紫衣翩翩神剑傍身的秦公子,她不确定究竟是不是,但理智告诉她,即便真的秦公子在此,她都无法再改变今日之事实了,父亲那日说过:“大明之国运,已不再是一人一家所能挽回,而是需要举国同心才能抗衡鬼方蛮夷之祸。” 如今她的婚事,便是二相结盟之纽带,若是今日婚事不成,她有何面目面对自己的父亲?慕容尔雅所见的人影当然不是琴枫,琴枫琴桦本就是一胞所出,样貌相差无几,若不是琴枫一直以为喜好扮作“秦公子”,怕是常人都难以辨别,可今日琴桦亦是一身男装打扮,这才让尔雅姑娘一时走眼。 琴桦找了个末席入座,她所代表的商公子本就是一介商贾,向来在官场上没有什么地位,这末座之席倒是方便了琴桦暗中观察,可这酒宴之上宾客如云,汇集了左右两党的各方势力,自然鱼龙混杂,琴桦稍稍扫过,依然未有所获,不由将目光看向那被围在人群之中的新郎官吴越。 这吴越正与宾客畅饮不止,脸上已然浮起几丝醉意,活脱脱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子。 忽然,吴越身旁丫鬟一时不慎,端着倒酒的酒壶居然溢满而洒出许多,惹得吴越身旁客人被淋湿许多,立刻抬眼望去,那丫鬟这才醒悟,可这慌乱之下却是更为紧张,右手一软,那手中的酒壶却是自手中脱落。 吴越已然有了几分醉意,见得此景,当即脑中一热,右手竟是突然伸出,便在酒壶落地之前轻轻提起,免了这酒壶粉碎当场的厄运,可这一番举动立时引得旁人惊奇:“想不到吴公子竟还有如此身手,当真了得啊。” 吴越立时朝那丫鬟狠狠一撇,一股杀意扑面而来,但杀意稍纵即逝,此刻正是大喜之时,自己已然露出些许纰漏,还是少饮些酒为好,当即朝着周边宾客拱手示意,婉拒了一些想要闹洞房的狐朋狗友,朝着四周扫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跟着,便匆匆向着后院行去。 可他的扫视如何能发觉得了角落里的琴桦,琴桦轻声一笑:“想不到这左相之孙倒是个角色。” 慕容尔雅正端坐在布置得温馨舒适的红床之上,红窗紧闭,红烛摇曳,慕容尔雅安静的坐着,脑子里却是想着很多很多。 女人思绪最多的时候便是这新婚之夜,盖着不能摘下的红盖头,穿着这一辈子最美的红衣裳,静静的等待着郎君的到来,而这份等待一般又要很长一段时间,足足从中午时分等到晚宴过后,故而这段时间往往成了女人一生中最多回忆遐想之时。 慕容尔雅自幼便生得端庄娴静,颇受家人喜欢,幼时也跟着先生启蒙,不出十岁便得了个小才女的称号,“诗香若惊鸿,尔雅胜国风”,这一句便是尔雅十四岁那年随父亲参加国子监的诗会,斗诗赢了国子监的学子之后,国子监祭酒吕大人所评。 而随着年龄增长,尔雅便越发不像个闺中小姐了,不知何时起,尔雅向往起了“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的世界,渴望走出深闺,看一看那世俗江湖,直到她遇见了秦风,那个紫衣翩翩一剑西来的“秦公子”,那个救她于危难之间,带着她走马看花的秦公子,忽然间,她不再向往江湖,那一次自江南回来,她便开始向往平澹。 她依稀回忆起那日带着秦公子去的小酒馆,她精心准备了一个多月才学会的几道菜肴,那一日,她几乎都想着说出“愿为君日日烹厨,夜夜诵书” 这样的话,可终究是碍于女儿家脸面,未能出口,可那一日之后,她再也没见过秦公子了。 “咯吱”一声,红门轻轻推开,正回忆着也秦公子相处之时情景的慕容尔雅却是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秦公稳的手突然从背后缓缓向里靠近,直到环绕在那纤细的红裙柳腰之地,慕容尔雅才反应过来,懵懂的她立时抬起身子,不解的看着吴越,而吴越却是稍稍停下手中动作,却又一手抬起,轻轻抚上尔雅那光洁稚嫩的脸颊,含情脉脉的将头缓缓靠近。 尔雅莫名而生出丝丝恐惧,不由自主的向后倾倒,这一退一进之间却是正退到了床檐附近,慕容尔雅退无可退,只得任由吴越靠近,吴越却是并不粗鲁,只是将额头稍稍触碰在尔雅的额头之上,双额相触,吴越轻轻的将额头在慕容尔雅的脑门儿上一点,这般温柔而又亲密的举动立时引得尔雅双颊彤红,不知所措。 趁着佳人气息越发紊乱,面色越发红润,吴越趁热打铁,终是俯下头来,一口便封住了慕容尔雅的香津小嘴,“呜呜!慕容尔雅还未反应过来,脑中立时懵成一团乱麻,双手急切的用力,想把这越发过分的吴越给推开,可吴越的身子好似铜墙铁壁一般叫她毫无办法,而嘴上,吴越仍旧毫不停息,不断用宽大的唇舌将慕容尔雅的小嘴完全包住,更有甚者,慕容尔雅只觉牙关之前,一根柔软湿滑的舌头竟是抵在门口,不断的朝着自己的牙关抵弄,慕容尔雅哪里经受过这般旖旎场面,当下禁不止吴越的手段,牙关微松,那熟稔的舌头便是长驱直入,如那蛟龙入海一般滑入自己的口中。蛟龙入海自是难免一番惊涛骇浪,吴越的舌头贯入之后,立马在那渴望多时的小嘴之中尽情畅游,只一会儿功夫便叫他寻出慕容尔雅的香舌所在,吴越自是花中老手,当即舌头翻转,立时便在那佳人芳唇之中对着尔雅的香舌舔舐起来,“嗯”,双舌才刚刚触碰,慕容尔雅便犹如触电一般闷哼一声,吴越心中一笑:“任你千般不愿,落入我的手中,迟早也要变作母狗一只。” 正自深吻之间,吴越轻抬右手,再度抚上慕容尔雅的背心之处,忽然,吴越的右手之间竟是散发出些许黑气,甚为骇人,可这般景象却是背对着慕容尔雅,尔雅此时还沉醉在吴越的爱吻之中,哪里知道吴越已然施展出他这几年苦练的调情手段,新婚之夜,他可不想一直当个教书先生,若是能让这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闺阁小姐主动宽衣解带,倒不失为一件乐事。 “呜呜…”被吻得茫然无措的慕容尔雅突然挣扎起来,吴越也不用强,任凭着佳人挣开胸怀,慕容尔雅此刻满目通红,彷佛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儿一般,眨着风情万种的柔媚眼神:“我,我…” “诶?今夜你得唤我『相公!』”吴越轻笑一声,故意逗她。 “相、相公!”慕容尔雅终是忍耐不住,低声唤了一声,旋即便接着说道:“相公,我,我好热。” “热便学我一样,把衣服给脱了罢。”吴越继续蛊惑道。 “啊?”慕容尔雅新婚之前自有一些婆子教导,这闺中之事虽是不甚明了,但也略知一二,可如今真到了要宽衣解带之时,难免还有些犹豫,可不知为何,身上传来的那股燥热之感越发难忍,浑身上下不住的扭动,额头之上早已泛起汗渍,“反正已是嫁他为妻,今夜便从了他罢。” 本是犹豫的慕容尔雅心中不知为何生出这一念头,可这念头才刚刚生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再多的理智都无法挽回,慕容尔雅双手微微支起,朝着头顶伸去。 吴越见她动手,立刻坐得端庄起来,他要好好瞧一瞧这闺阁佳人的宽衣之态,但见这慕容尔雅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取下头上的凤冠凤钗,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旋即盘撒而出,越发显得娴静动人,紧接着便是伸手解下腰间衣袋,宽大的喜袍立时松散开来,露出喜袍之中的亵衣残影,宽大的喜袍随风摇曳,不断有白晃晃的嫩肉显露于外,羞得慕容尔雅再度缩手,看着吴越赤裸裸的目光,大羞道:“你,你转过身去。” 你还未死』这等言语,想是定和姐姐失踪有着莫大关联。 联想到白日里见到的那道人影,琴桦眼神一冷,素手轻抬,三道黑色飞箭便自袖袍之中射出,吴越哪敢硬接,当即不断向后退走,抬手一剑,只击落那当中之箭,人影朝上一跃,又堪堪躲过下方的一箭,然而再无力气去躲这第三箭,只得稍稍侧身,那飞箭自小腹边角射入,虽不致命,但也力道颇足,直将刚刚跃起的吴越射落下来,而这吴越射落跌倒之时,顺手一掷,悄悄将一道黑团掷出窗外。 琴桦心中冷笑,看来这相府公子却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揭破,任由着他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不断喘息。 吴越面色狰狞,但稍稍思索便又换了一副表情,只见他转过身来,竟是回头朝着慕容尔雅说道:“娘子,你这位秦大哥似乎对我有所误会。” 琴桦心知他在拖延时间,她何尝不是想看一看这吴越的背后之人,故而任他拖延,只是一脸冷笑的望着这眼前男女。 “秦,秦公子?你们?” 慕容尔雅穿上了刚刚脱下的绣鞋,稍稍起身,听得吴越这般呼唤,一时也不知所措起来,赶紧上前问道:“秦公子,这三年…” 话才出口她已意识到不对,此刻她已为人妇,哪里有不关心丈夫却先关心对手的道理,旋即又退回身来,看着吴越捂住的伤口,心中暗自猜想:“莫不是秦公子知我嫁予他,心中不忿,哎,若真是这般,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琴桦也不答话,只是暗自猜想着这女子与姐姐的关系,看这女子发髻散落,满面通红,显然是受了极深的魅术影响,可这么快的速度便能恢复心智,想必也是心智淳朴之辈,想必是姐姐的男儿打扮太过英武,倒是叫这官家小姐情难自已,心中偷笑着姐姐的风流韵事,但面上却是不为所动,冷声道:“你可知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慕容尔雅朝着吴越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对于秦公子有着一丝莫名的信赖,秦公子若是说他不是好人,那…虽是心中有些犹豫,慕容尔雅依旧难免向着吴越所在退了几步。 “你在想什么。我可是你的相公!”吴越心中恼恨这魅术竟是如此不中用,这贱人竟是要离他而去,当下大吼道。 “我,我…”慕容尔雅站在二人中间,更是忐忑不安,难以抉择。 “吴少爷的武学功夫没长进,想不到这风流本事也落了个干净,竟是连新婚夫人都看不住。” 一道阴侧声音响起,琴桦心中一顿,果然是他,当即将神识扩展,但见两道人影飞入房中,一道迅如闪电,形如狼人,一道身形臃肿,貌丑如猪,果然是她曾在庆都所见的摩尼教护法“贪狼”与“苍生妒”。 这二人修为不弱,但自己应付起来还算戳戳有余,但这二人似是根本不怕她一般,放心大胆飞入这婚房之中,倒叫心思缜密的琴桦有些警惕,神识所及,竟是发现还有一道真气隐于不远处,估其修为竟是不在自己之下。 “琴桦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贪狼不喜说话,苍生妒倒是大摇大摆朝她微微一拱,边说着边露出小腹之下的一道伤痕,冷笑道:“庆都一别,苍生妒铭记于心,今日,要再领教小姐高招了。” “她不是秦风?”吴越听得苍生妒此言,立刻问道。 “吴少爷,此人却不是『紫衣剑』,但也不比『紫衣剑』差,她是那贼婆娘的孪生妹妹,烟波楼中排行最小的琴桦,三年前于大漠之中暗杀匈奴之主拓跋宏图,三年后又于庆都王庭暗杀鬼方雄主完颜铁骨,就是我,也免不了挨她一刀。” “琴桦小姐”、“贼婆娘”、“孪生妹妹”,慕容尔雅本就是聪颖之人,仅凭着他二人的短短几句,便似乎听出个大概,“这眼前之人不是秦公子,他是秦公子的妹妹?而秦公子,似乎也是个女人?” 一念至此,慕容尔雅只觉天旋地转,直将目光愣愣的看向她刚刚还认定的“秦公子”,她此刻只愿这“秦公子” 能出声否认,打破她的无端猜想。 然而琴桦虽是心中早知姐姐尚存于世,但却是故意冷声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苍生妒听她此言,心中暗想着看来那贼婆娘当真死了,不然也不会三年来全无动静,连她的孪生妹妹都没有她的消息,当下放心笑道:“怎么早已留好了退路,她的修为不在我之下,要抓她确是不易。” 夜十方朝着房中看了一眼,只见青烟消散,刚刚琴桦所处之地,留下一道浅坑:“这便是地遁之术。” “果然,昔日在庆都就见她用过,若不是八荒长老机警,险些让她误了大事。” 几人围住这浅坑,心中暗道这地遁之术的神奇,看似是朝着地下遁入而逃,可实则却又并未潜入地下,犹如神仙法术一般变幻莫测,实在高深。 而便在众人沉默之时,躲在墙角的慕容尔雅突然一个不慎,竟是将身旁茶几上的一个茶杯碰落,而她却没有吴越那般好的身手能够轻易接住,只得任由茶杯“嘣” 的一声摔倒在地,摔个粉碎。 随着茶杯落地之声,众人难免不朝她望来。 吴越面色阴冷,本是打算装作翩翩君子,慢慢调教与她,却不料被那琴桦打扰,而这贱人错将琴桦当成那女扮男装的秦风,更是当着自己的面展露出与那秦风的情意,叫他怎生不怒,而且此时让他见得摩尼教的这一干人,也算是撕破了脸,再无假扮翩翩公子的可能了。 吴越刚想出声恫吓于她,却听得苍生妒率先一步出声调笑:“吴少爷,你这新婚媳妇儿似是不太听话,要不要交给苍爷我替你调教一番啊?” “你,您们…”尔雅见他们说道自己,当即语声颤抖,不住的向着床头靠去。 “苍护法,此女乃右相孙女,明日按理还要回门探望,只怕不宜…” 吴越沉吟道,他可不想这到手的红丸便宜了别人,更何况此女还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结发妻子。 “难道眼下她就会心甘情愿从了你吗?” 苍生妒厉声道,旋即又露出一抹淫笑:“而苍爷我有一法门,可叫她忘却今夜之事,过了今夜,明日便做回她的新媳妇儿,吴少爷觉得如何啊?” “这?”吴越听得有此法门,倒是有些意动,但心中依旧有些不甘,只得转头请示夜十方:“师傅?您看?” 夜十方微微点头:“你既是我教中人,自然要与大家同甘共苦,此等心向外人的女人也自该受到她应有的惩罚,贪狼,你也去罢。” “是!” 贪狼应了一声,却是朝着吴越露出讥讽一笑,便大步流星一般朝着慕容尔雅方向走去。 这慕容尔雅不通武艺,于双修功法并无裨益,是以夜十方也不过多流连,且任凭着他几人玩弄就好,见他三人已是围拢过去,夜十方微微一笑,便朝着屋外缓缓离去。 后话:很多人质疑第三卷结尾的情节哪去了,这里统一解释一下,素月琴声响起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能逃出去的,我的设定是夜八荒在后军,根本没准备亲自动手,而前方的几位护法肯定是打不过素月的,此时大势已去,素月也不可能恋战,所以我觉得解救很自然,也就没有多费笔墨了,留给大家自行脑补吧,毕竟紧赶慢赶都还没到肉戏我也很烦。 第二章 波澜夜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你们别过来。”慕容尔雅哪里料到新婚之夜竟是这般场面,看着猥琐丑陋的苍生妒与那凶神恶煞的贪狼朝她走来,当即不断蜷缩着身子,不断的呐喊。 便在她呐喊嘶吼之时,苍生妒猛一抬手,自手中飞出一颗丹丸,正落入慕容尔雅的口中,慕容尔雅还未反应过来,苍生妒便上前一步,瞬间捏住尔雅的下颚,朝上一贯,那丹丸便顺利入得尔雅喉中,尔雅双目圆睁,惊恐道:“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苍生妒转过身来,朝着吴越笑道:“这药名叫『忘情丹』,包管她明日忘记今夜之事,吴少爷,苍某这便不客气啦。” 吴越虽是心中不服,但终究知道轻重,当即换了笑脸:“两位护法先请,在下也便多长长见识。” “啊!”的一声嘶喊,吴越顺声望来,却见着那不苟言笑的贪狼此刻化作一条淫狼,不多时已脱光了身上的衣物,赤裸裸的站在慕容尔雅身前,贪狼浑身黝黑,腹下尽是健壮凸起的劲肌,胯下长龙不算粗大,但胜在直长,隔着老远看上去活生生一根烧火棍模样的龙根就这样随意在尔雅眼前晃悠,自是惹得这久居闺中的大小姐惊声呼救,然而吴越早已将这新房之外的家丁护卫撤去,此刻的新房之中,慕容尔雅再无幸免可能。 贪狼欺身而上,一把拉起蜷缩在床脚的红袍佳人,拦腰抱起,便朝那秀榻之上扔去,慕容尔雅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得他施为,这一扔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好在床榻柔软,慕容尔雅这一摔还未受伤,可随着软床轻弹,那胸前一对白兔自是荡得涟漪不断,眼见着佳人惊魂未定,贪狼一手扯住慕容尔雅的小脚,将那香靴狠狠一扯,尔雅的白玉小脚再度显露人前,连带着的,双脚被贪狼握在手上,身体被向前拉去,整个人拉成弓形,虽是不断挣扎,但在贪狼的手中却是无甚变化,只得任由贪狼拉近距离。 贪狼也不多话,平素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已是红光满面,淫欲高涨,美人胯下挣扎嘶叫,更叫他兴奋异常,当即欺下身去,一把扯开慕容尔雅的那身大红喜服,“嘶啦”一声,喜服被撕成碎条飘散空中,慕容尔雅立时尖叫,可每一声交叫都伴随着下一声“嘶啦”,慕容尔雅再无力气,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身新婚喜袍被撕成粉末飘散于她的新婚洞房之中,而她本应嫁予的男人,却是站在门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冷眼旁观。 “兄弟忒也粗鲁,这小妮子还是处子之身,你可别把人给肏死了才好。”苍生妒不知何时已然脱光全身衣物,挺着个大肚腩便朝新床走来,贪狼虽是不喜说话,但对着苍生妒却是不甚傲慢,稍稍抬起头道:“教主也说了,对这等婊子就该如此,”言罢,便低下头去,大嘴立时覆在慕容尔雅不断娇呼的小唇之上,狠狠吻住。 “呜呜。”慕容尔雅刚刚才经历过吴越的温柔初吻,此刻却是被这身形如狼的恶人重重吻住,两番感觉竟是完全不一,那吴越虽不是个好人,但毕竟装作正人君子,吻她之时甚是温柔,一时还令她忘乎所以,而眼前这恶人,全然不顾自己感受,大嘴时不时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外侧,疼得自己轻吟不断,而那可恶的舌头竟是不朝里钻,而是游离在外,不断舔舐着她的唇瓣外侧,用那舌头分泌出的口水将自己的唇瓣全部打湿,令她甚是恶心。 可她的感觉又有何用?古人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既然已经答应嫁给那吴越,可新婚之夜见得这吴越是个恶人,便一心只念起别的人儿。莫非真是我错了?慕容尔雅心中一片凄冷,竟是不知何故冒出这股念头。正当她思绪万千之时,忽觉下身骤然一凉,慕容尔雅不由得再叫一声,眼神透过压着自己的贪狼朝着下身看去,却见着一堆白花花的肥肉出现在自己脚边,苍生妒猛地一扯,便将尔雅的亵裤扯掉。 慕容尔雅曾幻想过新婚之夜,她的丈夫温柔的为她解开每一粒衣扣,为她轻轻褪下她的每一件衣裳,她更曾经稍稍幻想,若是她那丈夫便是温润如玉气度不凡的秦公子,那该多么美妙啊。然而事与愿违,她的秦公子此刻“雌雄莫辨”,更不可能出现在此乳,如此柔滑硬挺的娇乳握在手里立时叫苍生妒好不舒爽,可他却是无心多磨,两只手同时发作,竟是将那佳人胸前一点嫣红缓缓向外一捏。 “啊!”慕容尔雅即便再能忍受,可也敌不过这最为敏感的乳头之处如此吃痛,立时大声哀嚎,苍生妒再不错过机会,肥腰一挺,那粗壮的肉棒活生生挤入尔雅的芳唇之中。 “呜呜!”佳人芳唇再次被堵,尔雅只觉嘴中、脑中均是一片恶心,可那肉棒不似贪狼的魔舌一般只是轻轻舔舐,这肉棒宛若大闹天宫的定海神针,入口之后立时越变越大,竟是在自己嘴中不断壮大,撑得她都合不紧嘴,而苍生妒却是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当即一把抓住尔雅的一头披散的长发,开始缓缓的抽送起来。 “啊,嗷,啊,嗷,嗷嗷!”慕容尔雅有口难言,整个身体都难有力气抵抗,苍生妒肏得正爽,贪狼亦是紧跟节奏,胯下魔舌较之苍生妒更长几分,已然深入到蜜穴深处,朝着那穴洞之中的肉壁嫩膛狠狠一顶,一扫,慕容尔雅再也无力抗拒那股奇异之感,紧绷着的白嫩玉腿竟是不自觉间抬高了几分,伴着下体之中突然涌起的一股潮水,慕容尔雅终是进入人生第一次高潮,美腿缓缓落下,泉流不断涌出,慕容尔雅双颊晕红一片,本想喘息一二,可苍生妒却依旧在有规律的抽插深入,初时还只入到牙关以内,可随着佳人的高潮来临,苍生妒也顾不上许多,竟是一步胜似一步,一顶超过一顶,自牙关以内,直入舌根,甚至是深入到那喉管之中。 见得慕容尔雅俏脸涨得通红,苍生妒心知火候到了,急忙从佳人芳唇之地抽出肉棒,挂着佳人玉津的肉棒摇曳在慕容尔雅眼前,可慕容尔雅无力多看一眼,此刻的她终是得到点点喘息之机,急切的不断呼吸,她知道,若是那恶心的肉棒再多呆一刻,她便会气血上涌,保不齐便将她昨夜吃过的饭菜干呕出来。可这时苍生妒拔出肉棒,时间拿捏得切到好处,不免让她松了一口气,高潮余韵过后,又不知还有如何的风浪等待着她。 雷声阵阵之后的暴风骤雨显然不会等待多久,苍生妒的肉棒依然坚挺,哪里肯等它软下去,慕容尔雅还未来得及多想,玉体竟是被苍生妒一把扶了起来,贪狼也已起身,缓缓的走到佳人背后,而那肥丑恶人已然坐在自己跟前,挺着那粗大肉棒向着自己的蜜穴而来。 “别,别碰那里,我求求你们。”慕容尔雅不由得升起最后一丝理智,她知道,若是那处的贞洁被夺,那她便再不是清白之躯,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清清白白的闺中小姐,而只是一个不幸的妇人,横眼望去,那令她不耻的所嫁之人正靠在门边冷眼而视,似乎那眼神之中还带着些许兴奋之色,尔雅只觉更加绝望,“嫁予他,未来何在?” 眼下却不是思索未来的时候,一声淫笑传来,苍生妒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新娘子不让我们碰这里,那你觉得后面如何?” “啊?什么?”佳人仍旧处于懵懂之状,却觉着臀间一丝热感传来,扭头一望,却见那样貌凶狠的贪狼已然靠在她的身后,竟是挺着那修长的黑棍抵在自己的臀间细缝一带。 “这里,这里也不行,别,别,不要…”惊惶未定的慕容尔雅已是连话都说不清了,这二人一前一后,纷纷将那可恼玩意儿抵在自己的门户之前,剑拔弩张,好不骇人! 可这二人却是并不理会尔雅的哭喊,二人一前一后将尔雅夹在中间,相视会心一笑,一个扶住雪肌玉腿,一个托住柔软翘臀,纷纷将自身长枪顶在慕容尔雅前后两端的穴口之处,慕容尔雅心中如坠冰渊,从未间断的呼喊也已停了下来,那胯下长龙所传来的滚烫坚硬的触感已经告诉了她,她再没有保持自己处子之身的可能了。 “啊—”一声凄婉决绝之声在这本是欢喜含羞的新房之中传出,清纯动人的闺中小姐,有着京城第一美人儿之称的慕容尔雅,此刻正与两个容貌怪异之人融为一体,她的身前,貌丑如猪,体态臃肿的苍生妒满脸淫光,胯下粗壮的肉棒刚刚正夺走了自己的处子红丸,此刻,正在不断进出,享用着佳人那处子幽洞之内的旖旎风情;而她的身后,身形瘦削面目阴冷的贪狼目露嘲讽之色,不断的托起自己的柔臀儿来回挺动,那细长的黑枪生来就是后入菊穴的上佳之物,每次挺动都比前到红,终于迎来了胯下的小腹中的一阵火热,“吼!”的一声,贪狼死死的握紧那雪白蜜臀,双手几近陷入肉中,捏得尔雅生疼,胯下长龙猛地开闸,一道精光水柱喷薄而出。 “啊!”终于迎来这阵风暴的慕容尔雅心头一松,疼痛无比的她早已忘却那射入自己臀缝之中的精液是多么的难堪与恶心,她只知道随着这阵哆嗦,那条钢铁一般的长龙终是软化而出,伴着心头的一阵松动,慕容尔雅只觉脑中一晃,就地下沉,竟是疲倦得晕了过去。 “兄弟也忒猛了些,哈哈,这又被你肏晕了,叫兄弟我难受得紧啊。”苍生妒一把抱住晕倒的慕容尔雅,一边抽出已然软化的巨龙,颇为无奈的朝贪狼抱怨,贪狼默不作声,却是早已退出身来穿好衣物,朝着房外走去。苍生妒虽还有心继续玩弄这美艳新娘,可他也知道若是再弄醒她,怕是难保药效已过,再难叫她忘记今夜之事,当即朝着门边的吴越笑道:“吴少爷久侯了,这番还多谢了您的招待,您这不守妇道的小娘子当真是动人至极,吴少爷今后有福了。”言笑之间,却也是起身着衣,跟随贪狼的脚步而去。 吴越强忍着他的嘲讽,心中暗恨,他也知道自己靠着身份权势才能拜在夜十方座下为师,与这摩尼教的老人不同,当下只得忍气吞声,望着渐渐远去的二人身影,吴越暗咬牙关,手中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回过身来,见那慕容尔雅此刻全身赤裸的躺在新床之上,虽是满身淫靡之气,胯下与身后蜜液精血混为一团,可依旧能从她昏迷的面容之上散发出新婚妇人的红润色泽。吴越在门口一直并未离去,自是本着一份猎奇之心,见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在床上被人肏得死去活来,不知为何,竟是由心底里生出些许莫名的兴奋,也不知是报复这不守妇道的娘子心中念着那“秦公子”,还是与生俱来的生理本能,吴越自小流连花丛,本就是京城有名的风流公子,后追随夜十方习武,更是演变成了京城有名的“落花公子”,但即便是上过的女人再多,也从未体会过这种眼见着属于自己的妻子受人凌辱的异样滋味儿,想到此处,吴越只觉胯下一阵火热,当即将昏睡的佳人拦腰抱起,向着新房之外走去。 *********分割线********* 吴越早有计议于新房之中邀摩尼教高手擒获琴桦,故而在新房外早将下人遣散,此刻出得新房走了老远,才见得有家仆出没,家仆眼见着新婚少爷一身红袍未脱,手里抱着用被子裹着的少奶奶,纷纷有些惊奇,但也不敢多想,虽是深夜,但吴越一声吩咐,家仆们自然紧赶慢赶的去准备沐浴的汤药了。 彩屏之后,红花散落,那一池刚刚烧好的温水正是舒适至极,吴越在下人服侍下除却衣袍,便又遣散了众人,独自掀开将尔雅裹住的那团红被,缓缓将佳人抱入水池之内。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吴家的浴池虽是比不得那传说中的华清池,可吴越却是觉得怀中的佳人绝不逊色于那杨贵妃,怀中的佳人仍在昏迷,想到她刚刚被两位护法强暴之时的凄惨模样,一向自诩风流的吴越竟是忍不住升起一丝怜惜,一手探入佳人的芳草之地,搅弄着清水在佳人的玉穴之间缓缓清洗。 透过纯净无暇的浴水折射,吴越只觉水中看到的佳人玉腿更显修长,稍稍清洗完尔雅受伤的玉穴,他的大手便忍不住朝着尔雅的玉腿摸去。本就柔嫩顺滑的玉腿在温泉里摸起来更为舒爽,大手来回抚慰竟是不觉有丝毫停滞,光滑得似是与水面融为一体。 “可惜这等绝色便宜了那两个家伙,”吴越心头不禁有些遗憾,可若没有摩尼教相助,自己怕是早成了琴桦的刀下之鬼,不过想到琴桦,不免又想到与琴桦面容一般无二的“紫衣剑”秦风,不由眉头一皱,“这贱人都已成了我的妻子,却心吴越心知此刻正是慕容尔雅药效发作之时,当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措辞。 “我?相公?这是在哪?”慕容尔雅喃喃念道。 “自然是在我们的家了,莫非娘子忘记了今日是我们成亲之日?” 慕容尔雅稍稍回忆,却是记得白日里自己被吴家的八抬大轿抬入吴府,与吴家的小少爷拜了天地,此刻,自己正应是吴家的媳妇了。可对于今夜之事,尔雅只觉脑中一片混沌,望着这一池温水,疑惑道:“我们,我们刚刚?” 吴越见她戒备心思已消,不由走得近前,一手轻轻搂住尔雅的蛮腰,轻笑道:“刚刚我们才行过周公之礼,尔雅初经人事,竟是欢喜得晕了过去,我只好命人备下温水,让尔雅好生休息。” “啊?”慕容尔雅本就羞涩,听得“周公之礼”、“初经人事”这些话儿早已羞得不知该把脸面置于何地,可还不止于此,自己竟是欢喜得晕了过去,那岂非是自己贪恋淫乐,一念至此,慕容尔雅更觉难堪,眼前的丈夫幸好并不怪罪,反而能体贴自己,心中不由一暖:“尔雅啊尔雅,你终是嫁为人妇,相公对你如此关怀,今后可再也莫想些逾越之事了。”她所想的“逾越”之事自然是指她的“秦公子”,可她此刻以为新婚已成定局,随着贞洁之躯不在,对那“秦公子” 的点滴爱慕不由得也弱了几分。 吴越见她面色变幻,心知这良家小姐已然开始接受自己,心中暗笑:“任你何等心思,今后还不是任我调教。”旋即将心思提到那逃走的琴桦,心中不由一荡:“若是能将她掳来,将她二人一块儿调教,该是何等刺激?嘿,若是那女扮男装的紫衣剑未死,将她三人置于一地,想必画面会更加精彩。”吴越越想越多,胯下的巨龙也越来越挺,竟然从水中慢慢抬起,竟是在水面上露出一点龟头影子,尔雅本是一双美目在吴越身上打量,可看到这骇人场面,不由捂住芳唇,惊道:“相、相公,有蛇!” 吴越顺着她的眼神一望,不由哈哈一笑,轻轻捏住尔雅的玉手顺了下去,竟是摆弄着尔雅的玉手握住自己的巨龙,轻笑道:“这是相公身上的蛇,娘子可得好生侍养。” 慕容尔雅心中一羞,才稍稍触碰到吴越的滚烫长龙,便如触电一般松开,低下头去:“你,你欺负我。” “娘子莫羞,你刚刚可还喜欢得紧呢。”吴越一手握住长龙,轻轻摆开佳人玉手,便朝着佳人玉穴缓缓挺去,今日几番刺激,可还未真个销魂,吴越心中似有火烧一般,竟是不顾慕容尔雅的娇羞抗拒,腹部一顶,将长枪再度挺入。 “啊。”慕容尔雅痛呼一声,身体微微抗拒,但眼前男子这般强势,倒叫她不好拒绝,一想到刚刚云雨之时自己竟是兴奋得昏迷过去,脸上不由更是羞燥,“慕容尔雅啊慕容尔雅,这一回儿可得矜持一些,切不可再晕过去了。” 池水涟漪四起,二人之间水花不断,吴越挺动着他自信的长龙,由轻插浅入到迅猛而击不过一会儿功夫,可这一会儿功夫却是让慕容尔雅渐渐适应了胯下的撕裂痛楚,慕容尔雅只觉随着那恼人的棍儿的捅入,自己渐渐习惯起来,从起初的强忍痛楚到渐渐放开声音,慕容尔雅亦是变化神速,不经意间已然忘却了几丝娇羞之意。 “相公、相公,相公…”毕竟是官家小姐,即便是高潮之中亦是不知该呼唤什么,但从开始的哭疼变成这略有起伏的“相公”二字,吴越便已满足,“这才第一次,待我多多调教于你,怕是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识了。”吴越心中如是想到,长枪已至顶峰,吴越忽觉腹下一阵热感,当即屁股一紧,双手狠狠捏住那纤细的腰肢两侧,将长龙对准了蜜穴顶处,狠狠的抽插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相公,啊啊,相公…相公啊……” 高亢的呻吟不断自吴家的浴房传出,回荡在吴府后院之中,好在吴越又有先见之明遣散了家仆,否则这吴家少奶奶新婚之夜被肏得呼天喊地的消息只怕第二天便传遍府中了,那让名门闺秀的慕容尔雅如何自处,不过此刻的慕容尔雅却是浑然忘却自己的身份,只能彻彻底底的融入她新婚相公的欢爱之中。 *********分割线*********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一番云雨作罢,殿中的二人均是大汗淋漓的躺在床榻之上,互相依偎了萧烨怀里。 萧烨闻言稍稍思量,微微点头,望着陆祁玉娇羞模样,更是懒得思考:“好主意,哈哈,美人儿可真聪明。” 看着萧烨穿戴整齐大步流星的朝着殿外走去,似是马上便要吩咐人手安排这“狩猎”之事,陆祁玉微微一笑,悄悄唤来跟在身边的宫女,低声道:“速去告知教主,夜七欲幸不辱命。” ********* “什么?武林盟主?”琴桦惊异叫道,可眼前这小厮却不似作假之人,只得稍稍沉思起来。 自吴府逃出,她便前来这城北城隍庙中寻找线索,可这破庙杂乱不堪,显是早已荒废,又哪里来的姐姐的线索,正当她失望之际,一名青衣小帽的家仆却是寻了过来。 “可是『紫衣剑』秦公子?” 琴桦满脸惊疑,她此刻依旧是男儿装束,故而又被人错认为姐姐。但此刻她正愁没有姐姐线索,故而故作镇定:“何事?” 那家仆见果然是秦公子,豁然道:“可算寻到你了,秦公子,我家老爷邀您前往泰安的『望岳庄』商议大事,要小的一定得寻到您,可教小人一路好找。” “为何知道我在此处?” “庄主言秦公子与灵虚道长曾经约好了再此相会,故而遣我再此守候。” “你家庄主?” “秦公子莫非忘了,我家庄主正是望岳庄的主人雷振雷老爷,三年前还与您有过一面之缘,小的还记得三年前您与灵虚道长的一场大战,那可真是…” 这小厮还待吹嘘,琴桦却是按捺不住,当即喝道:“带路!” 第三章 孤崖生 前言:慕容尔雅的肉戏果然吸引不了大家了,哈哈,这章换上小香萝的肉戏,再吸引不了,得放大招了。 夜孤山虽是夜间凄凉静寂,可白日里却是热闹得紧,前来踏青游玩之人络绎不绝,然而今日夜孤山却是被朝廷禁军围得水泄不通,无他,当今太子代天狩猎,期待捕获祥瑞以助君威,故而狩猎前几天便有禁军将这夜孤山上搜查了一遍,为的自然是这位小太子的安全。 萧启神色凝重的骑着骏马,心中颇是无奈,这次逃婚不但未受父皇责难,反而被册封为太子,按理说算是一件好事,可如今鬼方进犯,父皇不思退敌之策,反而命自己来这狩猎,叫他难以接受,若不是老师欧阳巡劝他莫要惹怒父皇,他还真想冲入御书房来个跪谏。 “太子快看,那有只小鹿。”一旁的近侍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萧启回过神来,却见着一只身量不大的幼鹿出现在一颗老树之下,当即喝道:“且随我来,早些狩得些东西,也好早些回去。” 萧启说来也只是青葱少年,又是习武之人,见得猎物出现当即也收起忧国忧民的心思,接过近侍递来的弓弩,朝着身后侍卫呼唤起来。 “咻”的一箭,萧启脑中不由想起琴桦飞舞暗箭之时的场景,大漠之行,萧启受益良多,他知“花师傅”一身都是暗器,飞刀、毒镖、飞箭,乃至身上的银针发簪都可作为杀人暗器,暗器一道,一通百通,因而此番弯弓之时,萧启似是心有所感,随性一发,那飞箭直射而出,那树边小鹿还未待反应过来便被这一箭刺入,跌在地上动弹不得。 “殿下神威!” 萧启身边侍从当即欢呼大喝,萧启心中也不免稍显得意,将弓扔给侍从,却是独自朝着中箭小鹿行去,骏马轻驰,缓缓来到老树边上,看着倒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小鹿,萧启翻身下马,正欲将这射得的猎物拾回。 突然,一道寒光自天而降,萧启骤然感应到一股杀气袭来,当即舍了眼前猎物,急忙向后退了一步,但见那树梢之上,一道黑衣青影手持利剑,贯顶而下。 “保护殿下!” 众侍卫见得此状,立即吓得人仰马翻,当即不断呼和,纷纷朝着萧启方向奔来,然而话音未落,异变再生,夜孤山上本就树木繁多,眼下突然之间,每棵树上竟是都藏了一位黑衣剑手,各自突然冲下,顷刻间便让这群禁军护卫乱了阵脚。 寒光剑凝,萧启只觉眼前黑影剑法甚是熟悉,这股剑意随性而生,灵动飘逸,但杀伐之心却极是旺盛,几招之间已然恨意尽显。 “你,你是雁门关那人。” 萧启勐然醒悟,那日雁门关口,便是这黑衣人斩杀守备,协同斥候军中的内应破开城门,放得鬼方大军轻松入城。 “姓萧的,都该死!” 夜离恨冷声一句,剑法愈发狠辣,虽是一击未中,但旋即就地一扫,荡起层层落叶,惊得这山上鸟兽退散,沙尘尽起。 萧启手无兵刃,又不似琴桦一般随身携着暗器,面对这凛冽攻势,只得提起轻功慌忙逃窜,一边退走一边拾上一些树枝飞叶,用着琴桦所授的暗器法门甩出,虽不致命,但也能稍稍阻敌。 山间喊杀声四起,禁军人多,但架不住这群早有部署的黑衣高手,夜离恨将其分隔在外,逼迫着萧启只能朝着山顶逃窜,这夜离恨剑如游龙,萧启毫无招架之力,边打边走之间,身上已然被划出几道小口,好在他血脉异于常人,一些小伤还不碍事,可这般追逐之下,萧启愈发难受。 他久居京城,自是知道这夜孤山背朝大海,若是被逼至山顶,怕是一条绝路。 然而夜离恨的剑毫不留情,萧启所见过的高手之中,怕是只有那“紫衣剑” 秦风能够匹敌,若是自己有剑在手,或还可抵挡一二,可如今手上毫无兵刃,又哪里是她对手。 “对了,兵刃!” 萧启突然警醒过来,奔逃之间右手探入怀中,忽然面露惊喜之色,竟是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夜离恨毫不理会萧启的停滞,见得此机,当即一剑而下,朝着萧启胸口刺去,萧启却是不再奔逃,见这剑影袭来,当即使出全身力气侧身而避,不知何时手中竟是掏出那把短刃匕首,匕首破鞘而出,乌黑的短刃竟是渐渐发出凤鸣一般的嘶吼之声,匕首虽短,可与夜离恨长剑一触之下,竟是一刀便将其剑斩作两段。 夜离恨木然的望着手中断刃,再看向萧启之时眼神越发的阴冷,萧启浑身上下被盯得甚是难受,当即喝道:“你这魔教妖人还有何本事!” 夜离恨旋即望天怒吼一声,将手中断刃狠狠一掷,竟是赤手空拳的朝他奔来,萧启见状也不轻敌,再度迎了上去,二人拳脚交错,那夜离恨宛若一只惹恼了的雄狮一般,哪里还有丝毫阴柔之气,拳脚之间尽是撩阴剪腿的狠辣招式,而萧启见她攻势甚勐,也只得疲于招架,这手中的“夜刃” 不愧为能与“紫衣” 齐名的神兵,萧启横置于反手之中,出拳化掌之时难免露出“夜刃” 刀锋,不由得令夜离恨更加难受,一时之间,二人相持不下,已是过了上百多招。 “想不到三年未见,太子殿下已成了这般高手” 一声苍劲之声传来,夜孤山顶一阵黑烟扬起,萧启似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三年之前,北燕官道之上,便是这股黑烟侵袭着来自北方的匈奴公主,而今黑烟似是更加浓厚,显然这黑烟中的妖人已经越发强大。 果然,黑烟直朝萧启袭来,萧启一面招架着夜离恨的拳脚,一面对上这股黑烟,一时间有些忙乱,而夜离恨见得此景,不由收住手脚,惭愧道:“教主,属下无能。” 夜十方却是不作回应,只是不断的朝着萧启冲击,这黑烟似是比那山中猎豹还有迅捷,不断在萧启眼前扑来飞去,萧启应接不暇,终是在第三十余次交手之后,被夜十方一掌击中胸口。 “噗!”的一声,萧启气血涌动,而夜十方却是稍稍站定,终是露出身形:“若我所知不假,太子殿下今年才十四岁!” 萧启默不作声的看着这魔教妖人,心中苦思着退敌之策,但此刻受伤颇重,二人实力差距太大,萧启只觉再无退路,心中难免一黯。 “天下攘攘,除了我那兄弟,再无人有你这般天资,可惜,我摩尼教大计容不得你这天纵之才!” 夜十方缓缓抬出魔手,轻轻一推,那山间草木尽皆如遭狂风一般骤然飞起,萧启只觉这地面再无引力一般完全站不住脚,竟跟着这群草木不断向后飞入空中,不多时已然被吹起于山巅之上。 “轰!”的一声,夜十方魔手骤然发力,随风飞起的萧启再难抵御,胸口再遭一掌,体内血脉立时紊乱,近似生机已决,萧启双眼一黯,随着这山间芳华草木一起,想着山巅之后的无尽深渊跌去。 *********分割线********* 萧启册封太子之事早在陆祁玉下嫁之时便有了准备,因而萧启大婚之后,便也相应的从曾经的皇子寝宫搬了出来。 太子宫内,拓跋香萝百无聊赖的坐在厅中,突然见院中有人进来,当即伸长了脖子,萧启回宫之后连父皇都未曾见过,更不便予香萝一个名分,只得先将她安置于自己宫中,等那日见得萧烨之时再行定夺,故而香萝便一个人独居于此,好在前几日还有萧启作伴也不算寂寞,可今日萧启却被安排外出狩猎,一时让她好生无趣,只得安安稳稳的坐在厅中,等待着情郎的归来。 院中来人自然不是萧启,而是一位身姿窈窕的美艳妇人,香萝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红色长裙拖得老长,胸前那对白肉稍稍露出,在衣领的束缚下竟还能颤颤巍巍,这妇人边走边道:“香萝妹妹,香萝妹妹!” “啊!是姐姐来了。” 拓跋香萝知道这是萧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陆祁玉,虽是有些委屈,但她也知道了萧启逃婚北上一事,再加上自己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故而也不敢奢求什么名分,萧启一路上对她关怀备至,倒让香萝稍稍安心,而且这陆祁玉姐姐也颇为亲切,自己住进府中好几日来都未曾见她不快,反倒是对自己嘘寒问暖,倒让香萝生出几分好感。 “香萝妹妹,你就别等了,我可听说往日里天子狩猎都得在夜孤山待上个十天半月的,说是狩猎,其实也就是游玩,出宫散心罢了,太子他生性好动,想必也不愿久居宫中,姐姐估计着没有三五天怕是回不来的。” 陆祁玉缓缓走了进来,朝着香萝吩咐道。 “啊,这样啊。” 香萝虽是有些无奈,但也无话可说:“不知姐姐何事登门。” “怎么,得有事才能来看你啊,” 陆祁玉边说边抚上香萝的手,稍稍搭了搭,亲昵道:“香萝妹子,姐姐听说你在北地受了些苦,姐姐不像太子一样有本事能救你出来,只能为你熬了一碗参汤,想必对你的身子恢复有些好处。” “啊,这,”香萝闻言不疑其他,甚是感动:“这太…香萝谢过姐姐。” “趁热喝了罢。” 陆祁玉自宫女手中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香萝碍于情面伸手接了过来,在陆祁玉的温柔眼神中,缓缓饮尽。 陆祁玉见得香萝饮尽参汤,又陪着香萝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不多时香萝就觉有些困倦,说话之时已然有了几丝头晕目眩之感,陆祁玉连忙上前关怀道:“香萝妹妹,你可是累了?” “呜,香萝有些累了,姐姐,香萝…” 拓跋香萝哪里知道,陆祁玉端来的参汤并不简单,这才片刻功夫便已药效发作,强自支撑起重重的脑袋,一手靠着桌子晕了过去。 陆祁玉轻唤两声,确认过香萝晕厥,方才收起亲和笑颜,当即朝着门外宫女道:“去请陛下过来!” 过不多时,萧烨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近得厅中,立即屏退左右,朝着陆祁玉笑道:“美人儿,朕可是想你多时了!” 言语之中已是扬起色咪咪的笑容,一手便将陆祁玉的纤瘦小腰搂入怀中。 “父皇,臣妾今日…有些…有些不适。” 陆祁玉稍稍低头,露出一副含羞之状。 “啊?”萧烨闻言大惊:“怎么偏偏是今日,朕好不容易按你的法子将启儿引开,真是不幸。” 见萧烨有些不快但又不好发作的神态,陆祁玉也知逗弄得差不多了,当即笑道:“今日唤陛下来,是有一件大礼送给陛下。” “哦?”萧烨的好奇心明显被吊起,陆祁玉侧过身来,萧烨顿时眼前一亮,原来这美人儿身后竟是还藏着一位小美人儿。 青纯娇憨,明媚动人,三年前似乎还在朝堂上见过一面,但三年已过,拓跋香萝已然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萧烨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打量着这号称大漠明珠的拓跋香萝,当即双眼放光道:“这不是启儿带回来的草原女子吗?” 虽是未曾见面,但萧烨也听人说起过太子带回来一个草原女子,安置在太子宫内。 “是啊,太子殿下今日外出狩猎,臣妾便唤来了妹妹前来,稍稍多喝了几杯,妹妹面薄,说起服侍陛下还放不开面子,但臣妾相信,以陛下的床上手段,哪还降服不了这蛮夷女子。” 说到床上手段,陆祁玉故作娇羞之态:“奴家可是被陛下调教得欲生欲死呢。” 萧烨闻言大喜,与陆祁玉床弟之欢,似是有种莫名引导一般,让自己肆意在这娇魅儿媳身上予取予求,他哪里知道,这陆祁玉一身魅术已然趋于无形,明明是她引诱萧烨,却让萧烨感觉是自己的手段高明,每每肏得这儿媳快活不已。 “既是如此,那朕便多谢祁玉你了。”萧烨干笑一声,已然朝着依旧晕厥不起的拓跋香萝走进几步,心中愈发炙热,这拓跋香萝虽不似陆祁玉一般妩媚动人,可那般青涩娇憨之态此刻却更是吸引他,自古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萧烨自幼享尽妃嫔服侍,这般偷偷摸摸的感觉还是从未体会。 “陛下,臣妾久居宫中,对陆家家人颇为思念,今日正好太子狩猎未归,又身子不适,无法服侍陛下,臣妾还望陛下开恩,容臣妾回家探视半日。” “去罢去罢,祁玉早去早回,今日便暂由你这妹妹代你,待你身子康复,朕还要与你好生大战一场呢!” “嚯嚯嚯,父皇你可真真坏死了,儿媳不依啦!” 陆祁玉声音越发娇柔起来,竟是偷笑着小跑出了宫。 萧烨哪里还顾得上她,当即朝着依旧毫无所觉的香萝扑了上去,嘴中喃喃自语:“哼,匈奴欺我大明久矣,今日朕要肏得你神魂颠倒,永远臣服与我大明男儿胯下!”*********分割线*********拓跋香萝依旧穿着她那身白雪小袄,虽是到了五月天气,但香萝在这太子宫里也无处可去,倒也不觉得热,可此刻她的跟前,那面似枯藁一般的萧烨却觉着心头一阵火热,陆祁玉才刚走,萧烨便迫不及待的俯下身去,一把将娇小的异国公主拦腰抱起,急匆匆的朝着那厅后香闺走去。 将香萝安稳放在床上,萧烨倒有些不习惯起来,以往行乐均有宫女妃嫔为他宽衣,此刻香萝依旧昏迷不醒,而这时又不好唤得旁人进来,萧烨稍稍摇头,倒也顾不上许多,自己生拉硬拽方才卸下一身龙袍,可这龙袍扣系之间颇为繁琐,拉扯之下难免有些疏漏,萧烨匆忙拉扯,倒也没注意扯下一条金色的丝带扣儿落于桌下,匆匆卸下全身衣袍,挺着那昂首待发的真龙向着暖床走去。 香萝所饮的参汤里除了迷药以外,自然少不了参一些迷失心智的春药,此刻被人置于闺房暖床之上,竟是潜意识的觉得全身有些燥热不堪,意识里竟似是回到了昔日的雁门关下,那悲痛欲绝的被擒当夜,那穷凶极恶的鬼方男子便在万军跟前,便在篝火之旁轻易便夺走了自己的贞洁,自此每逢篝火取暖,香萝便觉着心中酸楚,那全身犹如蚁噬一般痛苦难熬,尤其是下身那处蜜穴之中,似乎在不断回忆着当初被人插入塞满时的感觉。 “不要,不要…”萧烨正缓缓的压在香萝身上,正要动手解下香萝的白衣雪袄,小香萝忽然低声呢喃,倒是将萧烨吓了一跳:“看来祁玉还未完全说服她啊。” 萧烨不禁想到,但此刻箭在弦上,哪还有回头的道理,望着自己一身赤裸的模样,萧烨当即咬了咬牙,大手便朝着香萝的胸前抚去。 虽是隔着那身雪袄,可胸前的少女柔软依旧妙不可言,萧烨稍稍抚摸一阵便觉者气息愈发急促,胯下真龙憋涨得甚是难受,当即不管不顾,照着那雪袄中间的几粒扣子便是一扯,一把便拉下香萝身上的衣物,雪袄散开,立刻便露出香萝晶莹雪白的肌肤与那一抹绣着蕾丝花边的红色胸衣,这倒难不住萧烨,这香萝的贴身亵衣是宫中所产,前些天还为祁玉那个小狐狸给解过,萧烨当即将手顺着香萝的嫩滑肌肤伸向后背,五指一并一收,这横置于香萝胸前的亵衣便应声散落,萧烨俯下身去,用嘴轻轻将这亵衣叼起,鼻中轻嗅着这青春诱人的香萝身上散发出的澹澹香气,精神更振,牙关一咬,一撮,便将那亵衣直朝后甩开,再度俯下身来,一嘴边覆上香萝刚刚张露出来的雪白嫩乳,嫩乳初绽,那一抹嫣红最是动人,可如今,青春正盛的拓跋香萝却正被她心中情郎的父亲压在身下,不住的舔吻着她胸间最是敏感的地方。 “呜,”香萝轻唤一声,却是并未转醒,萧烨也不担心她醒来,唇舌之间越发有力的舔舐起来,时不时还在那颗晶莹的红豆之上轻咬一阵,便是惹得香萝轻蹙秀眉也浑然不觉,依旧忘我的沉醉在香萝那健美顺滑的纤腰柳腹之上。 “听说这女娃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匈奴沦陷,想必已被被鬼方人玩烂了罢。” 萧烨狞笑一声,心中一想着身下如此清纯动人的女子惨遭蹂躏的模样,他“咕噜”一声,勐地吞咽了一记口水,再难忍受腹下的火热煎熬,淫笑之间已然停住了手上动作,双手稍稍向下探去,竟是将她身上仅存的裙裤一把扯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际,这位才刚刚逃离魔窟的大漠明珠,便又在南朝宫殿被人压在身下,剥得全身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而她自己,却是依旧游离在雁门关外初次开苞之时的梦境之中,银牙暗咬,眼中渐渐泛出几丝泪痕。 玉体横陈,萧烨稍稍蹲了下去,仔细打量着那茂林深处的那记桃源夹缝,当真是粉嫩可爱,双唇紧夹,萧烨登时眼前一亮,暗道还以为这小女娃被那鬼方蛮子给肏烂了,想不到这玉门看起来倒还紧致,一时间高耸勃起的真龙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点头,更挑起了他心中的熊熊欲火。 萧烨稍稍抬起身来,见得本是全身雪白的香萝此刻彷佛身上染了一层红蕴一般诱人,只道是自己的唇舌了得,竟是吻得这女娃动了情,当即再度俯身,将自己的一张情欲老脸贴在香萝的青葱脸颊之上,不断的轻嗅吻舔,自香萝那动人的大眼到高挺的玉鼻,再到那喃喃自语的温香小唇,萧烨一边舔舐,一边暗暗咂舌,这大漠女子究竟是什么生得,为何这肌肤竟比许多江南女子还要来得柔嫩细滑,这一番耳鬓厮磨,直教他不忍起身,索性就贴在佳人脸上,一手伸向下体,慢慢扶住自己的真龙巨根稍稍向上,缓缓向那佳人玉腿之间的好地方轻移。 萧烨趴在香萝身上,却也不好对准位置,只得全凭真龙自己感觉,可那香萝玉腿内侧柔嫩顺滑,这龙根顶端稍一接触便觉触电一般,血液乱窜,炫目澎湃,萧烨一时间险些手抖,胯下竟有些射意,连忙用手扶住真龙,自己也起得身来,重重吸了口气,好在缓和过来,暗道今日没了祁玉,自己怎的这般不济,当即下得床来,自衣袍之中取出祁玉为自己寻得闺中秘药,当即淫靡一笑,暗道:“对你这蛮族女子无须留情,看朕今日不好好肏死你!” 当即整包吞入,接着又将桌上的清茶一饮而尽,稍稍坐定,便觉腹下火热再起,萧烨咧嘴一笑:“美人儿,我来了!” 萧烨再度骑上身来,也不再做前戏,当即扶住那借着药物迅速勃起的龙根朝着床榻之上的睡美人儿顶了过去,“啊,” 此时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拓跋香萝忽觉下体之处突遭硬物触碰,一时间似是再度梦到雁门关下那面目淫光的完颜铮挺枪直刺,毫不怜惜的破了她的处子之身,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似是近在眼前,竟是忍不住由秀鼻里发出一声闷哼,倒叫萧烨听得心中一酥,甚是舒坦。 过了半晌,萧烨终于卯足了劲儿,那根天生龙根彷佛有一股莫名热烈灌溉而下一般,整个体积再度扩充膨胀,才刚刚抵达桃园洞口,便已涨得青筋暴起,龟头顶端赤红一片,马眼一缩一紧逐渐张开,彷佛都已做好了充足准备即将迎接着少女的神圣蜜穴。 萧烨再难压抑,整个人都似是要爆发一般,喘息,屏气,跪在佳人双腿之前,分开香萝那对白嫩小腿,阳具顶端便由下而上地在那两片犹如粉嫩樱唇一般的穴口处来回磨蹭,稍稍玩弄,整个龙根已然浸湿,香萝自恍惚间受着淫药所致而分泌出的些许淫液一拥而出,立时浇得萧烨心头一荡,他知这是最好时机,双手紧紧抓住香萝的那身柳腰,一个沉气呼吸刹那,整个下腰臀部狠狠一坠,登时将那整条龙根顶了进去!“唔…” 怦然间,拓跋香萝似是自雁门关下梦回现实,经历过雁门关下的惨痛一夜,经历过漠北王庭的数月调教,再到心爱情郎于魔窟之中将自己救出,再到而今,拓跋香萝稍稍醒来,双眼迷离的望着眼前的成熟男人,望着这满脸沧桑淫欲的萧烨,下身之处已然被刺得疼痛无比,那是她毕生都无法忘记的疼痛,拓跋香萝意识渐渐清醒,惨呼一声:“啊!” 这声惨呼虽是高亢异常,可这太子宫中,萧启的心腹尽皆随他狩猎去了,如今留下的宫娥太监尽皆听命于太子妃陆祁玉,又有谁敢胡言乱语,更别提破门而入搅了皇帝的好事,故而任由着拓跋香萝的惨叫,却是未有一人敢进来施救。 萧烨好不停顿的抽插着这又嫩又紧的青春小穴,他年老体衰,自不会抽插频率太快,但萧烨也算得上身经百战,虽然体力不在,可那根真龙倒是异常坚挺,每一击都是大开大合,尽根没入,无情的在香萝的紧致小穴之中长驱直入,直捣那小穴深处的子宫黄龙,但萧烨还嫌不够,他还在拼命的向着这少女蜜穴之中紧紧冲去,整根肉棒没入之后,剩下的也只有那缓缓晃动的一对阳丸裸露在外。 “朕既然要肏你,自然要将你征服。” 萧烨见拓跋香萝眼神似是已然恢复神智,那满脸的不愿看在眼里甚是恼火,不由得把心一横,狠声说道,当下也无半点惭愧之意,反倒是捏着香萝细腰的大手越发用力,身子下沉得越发迅速,长枪不断冲刺,直插的香萝闭眼皱眉,极是不愿的忍受着这股钻心疼痛。 “啊,啊,停下,疼…” 拓跋香萝虽是有所醒转,可身上却是提不出半分力气,只得任由着身上的恶人肆虐于她,但那股疼痛之感竟是较之完颜铮也不遑多让,她受困于漠北王庭,本来与萧启逃离之后,小穴密道之中的伤势已然有所康复,可如今再遭袭击,倒令她还未完全复原的小穴愈发疼痛起来。 可眼前之人倒没有完颜铮那般暴虐无情,萧烨抽插几许,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怜香惜玉,渐渐放缓了速度,只是隔上一会儿便狠狠顶上一记,一时间倒令香萝稍稍缓了口气,可这缓气之余,香萝竟是觉得穴中酥痒难耐,也不知是那药物所致还是已然习惯了这般暴虐的抽插,香萝不由得暗暗夹紧了双腿,那蜜穴之中再度涌出一股乳白液体。 “嘿嘿,果然不出所料,这才一会儿功夫就出白浆了。” 萧烨哈哈大笑,二话不说,一股劲儿的狠狠直插到底,接着便是尽根退出,还未待香萝惊呼,便又是重重一击,尽根没入,这大开大合的抽查速度一直维持着,可自香萝的小穴中冒出这股白浆软液之后,那龙根抽插之时便更为滋润,萧烨本是放松的心态再度绷紧,看着被肏得嗷嗷直叫的拓跋香萝,露出一副胜利者的笑容:“小女娃,你说说是朕厉害,还是那鬼方蛮子厉害。” “啊,你,你是,啊,你是大明的皇帝?” 听得萧烨自称“朕”,拓跋香萝骤然醒觉,难怪这人面容虽老,但却与爱郎有着一股相似的感觉,原来他竟是萧启的父皇:“你,你怎能如此?” “这?”萧烨稍稍一愣,却是没想到自己说漏了嘴,但此时他的龙根还在佳人的穴中来回窜动,哪里容得半点思考:“朕是天下之主,有何不能如此?” 当即俯下嘴,狠狠吻住了还在挣扎不休的樱唇小嘴,胯下挺动渐渐快了几分。 “啪啪啪啪啪啪。”萧烨只觉腹下一阵火起,有感于祁玉送的良药神效,萧烨只觉浑身精气十足,抽动得越发迅勐,只觉虽是趴在佳人身上,但莫名有一种上天下地飞上云霄穿石破地之感,不由得心生豪迈之气,大吼一声:“既然你喜欢我的儿子,那便再为我生个儿子吧,哈哈!” “呜呜!”香萝的小嘴再次被封住,对他所言全然无法反驳,只得不断的摇晃着脑袋,用无助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昏君,但听得“儿子”一字,似乎立刻清醒的意识到穴中那不断抽动的巨物似是又在壮大,“呜呜呜呜,呜呜!” 香萝扭头更加剧烈,竟是趁萧烨不备,勐地甩开了萧烨的大嘴,稍稍出得气来,大喊道:“不要,不要,不要在里面。” 然而香萝的呼喊终究慢了一步,当然就算她提前呼喊,也依然无法改变萧烨喷射而出的事实,萧烨此刻犹如大江开闸一般,那真龙遨游于蜜穴天际,一顿狂舞之后自然便是“行云布雨”起来,那倾盆大雨浇灌而下,直击在香萝的花芯深处,浇灌在小穴内壁之上,浇灌在小穴的幽深穴道间,亦是浇灌在拓跋香萝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房里。 *********分割线********* 泰安距京城不算太远,琴桦随着雷家家仆一路无碍,不到一天功夫便赶到了望岳庄。 “秦公子,又见面了!” 还未进门,却听得一声雄浑之音传来,自庄中内院走出一位身长八尺的好汉,这人豹头环眼,面若凶兽,可偏偏一派文人打扮,叫琴桦心中暗自偷笑:这是哪里来的暴发户。 琴桦却不知这望岳庄成名已久,本就是江湖上的绿林好汉汇聚而成,这庄主雷震天颇为好爽,善于结交经营,故而也成了武林中的一大势力,如今望岳庄威名远播,作为一庄之主的雷震天自不便再作草莽打扮,故而一身儒袍傍身,倒显得有些滑稽。 二人稍稍一揖,相继进得厅中,雷震天稍使眼色屏退左右,便将头凑至琴桦近前,低声道:“秦公子,我给您交个底,本来这武林盟主之位是想让灵虚道长亲自担任的,可灵虚他却执意不肯再担此任了,非说三年前的比武输给了您,这才将您请了过来,您看,这盟主之事?” 琴桦暗自思忖,忽然问道:“不知灵虚道长今次大会可会再来?” 雷震天叫人上过茶点,亲手将一杯清茶奉至琴桦桌前,笑道:“今日群雄已然到得差不多了,可灵虚道长依旧未见人影,想必明日的大会是赶不到了罢。” 琴桦暗自点头,心中计议着等此间事了或许可以去趟青牛观问问那灵虚老道,或许他会有姐姐的消息也说不定。 正思忖间,稍稍端起桌上的清茶,掀开茶盖,一股茶叶清香扑鼻而来,琴桦不由赞道:“好茶!” 雷震天轻轻抚须道:“秦公子过誉了,雷某这点粗茶哪里能入秦公子的法眼。” 琴桦却并未急着饮茶,而是稍稍抬起头来,仔细的朝着这望岳庄庄主打量一阵,接而盖上茶盖问道:“你刚刚说,明日的大会要立我为盟主,那若我明日不在呢?” 雷震天闻言稍稍色变:“秦公子莫要说笑,如今摩尼教已然复起,我正道武林还需要秦公子主持大局,带领我们铲除魔教呢。” 琴桦语音顿时一转,厉声道:“那为何雷庄主要在我的茶中放些不该放的东西?” 琴桦自幼精通暗器一道,连带着对毒术也甚是了解,身在这江湖险恶,对这望岳庄陌生的环境自然不敢放松警惕,此刻稍稍一闻便嗅出茶中有毒,当即喝问道。 这雷震天闻言大骇,立即起身便逃,琴桦哪里肯依,素手一挥,便是三道飞刀使出,雷震天已至门口,当即扯过一位门童,以肉身挡住了琴桦的暗器,接着将那门童尸身一甩,自己便向着后院逃去。 “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 琴桦当即起身,沿着雷震天奔逃方向追去,出得客厅,绕过花园,雷震天却是渐渐放缓脚步,停在后院的一处演武坪上不再奔逃,琴桦渐渐提起心眼,暗道:“莫非有诈!” 若是换了秦风当面,怕是会毫无畏惧的冲上前去,管他有诈没诈,通通便是一剑,而琴桦却不然,她修为亦是惊人,可江湖经验确实最为丰富,如今见得这雷震天显然有所倚靠,当即放缓脚步,神识大开,只一瞬间,便感受到那后院房顶之上有着两道凛然杀气。 “哼,原来是你们两个。” 琴桦冷笑一声,一步一步走向那变得镇定许多的望岳庄庄主,笑道:“原来堂堂的望岳庄,竟然也是摩尼教的走狗!”*********分割线*********山间鸟语花香,清澈扑鼻,自幼居于深宫的萧启陡然间感觉到一股暖意充盈,稍稍恢复了些许神识,可稍一恢复,便觉得胸口疼痛无比,摩尼教教主夜十方一掌之威原可开山震石,若不是他体内的这股圣龙血脉护持,怕是早成了这山中亡魂了。 山中?萧启勐然醒悟过来,自己不是被他一掌给噼下山了吗?为何自己还没死?萧启茫然之间,却听得一声雄音传来:“你伤得不轻,还是别乱想的好。” 这声音倒是吓了萧启一跳,萧启陡然转身望去,却见着一位满脸胡子的野人正在自己身后,双掌紧贴自己后背,正在为自己运功疗伤。 “前辈,你,你是?” 萧启暗道这世上果然高人无数,这荒野山中竟是也有这隐士高人,不由出声问道。 “你不必多问,老子跟你一样,都是坠下这山崖的倒霉人罢了。” 这野人语音粗旷,但倒不令萧启反感,萧启稍稍向上抬头,见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之上竟能隐隐看到夜孤山巅之景,再望向头上的一棵苍松老树,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这夜孤山崖之下,竟有着这样一棵老树与小坪,倒是奇迹般的救了自己一命,只不过这山巅如此之高,此处又该如何上去呢。 “你也别想着再上去了,老子在这里想了三年都想出办法来。” 这野人救了自己,但又似是满脸不快,倒令萧启有些错愕。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萧启体内伤势渐渐稳住,有感于这野人功力深厚,当即转身向他行了一礼。 “并非我想救你,是她要救你,去罢,她还要问你话的。” 这野人甚不耐烦的指着后边,萧启定睛一看,原来这小坪别有洞天,这野人身后居然有着一处密洞,萧启茫然点头,旋即紧了紧身上衣物,便朝那洞中走去。 洞中一片漆黑,但也不算幽深,还未走几步,萧启便觉着眼前一亮,原来这里果真别有洞天,这洞中竟设有一处房间,房间里桌椅床具应有尽有,而且布置得极是整洁,显然是有人长期居住。 “说罢,你是如何得到这把刀的?” 一声清冷之音传来,寒彻入骨,但萧启却是惊得无以复加,这声音若是常人闻得恐还会有些好奇或是害怕,可萧启听得却是如闻仙音,萧启勐然转身,望着那三年未见的紫衣身影,想着漠北之行,那苦苦寻觅姐姐而不得的黑衣师傅,一时间竟有种“柳暗花明”之感。 “师傅,我终于找到她了!” 第四章桦之霜(上) 琴桦向着后院外坪飞去,悠然落在站定了的雷震天身前,双眼灵动的看着这暗藏于武林之中的摩尼教妖人,似乎在等着他的小伎俩。 “桦仙子果然厉害,老夫自问那茶水中的些许毒沫已然做到无色无味,即便是老夫亲尝都未必能发现端倪,桦仙子只是稍稍一闻,便能识出,老夫佩服。” 这雷震天全然无惧的望着琴桦的到来,说是佩服,可举手投足之间却依旧带着一丝轻蔑之意。 琴桦冷笑一声,却是并不答话,只是凝神静气,神识外扩,确认过并无那魔教教主的气息,方才出声笑道:“雷庄主看来早已知道我的身份。” 雷震天稍稍抚须:“且不说紫衣剑从来剑不离手,即便是没了紫衣剑,他的剑意与杀气,老夫确是不敢忘怀,若是当真紫衣剑在此,老夫还未必敢设下此局。” 琴桦嫣然一笑:“小妹我自然不敢与姐姐比肩,可就凭你们三人,想要胜我怕是无异于痴人说梦。” 边说着边朝着那后宅之上的屋檐望去,却见着那屋檐之上空无一人,琴桦笑道:“怎么,两位还不愿现身?” 雷震天稍稍上前,自小坪主座之上取出一杆九尺长枪,长枪撑地,发出“锵”的一声轻吟:“桦仙子多虑了,三年前令姐曾因我不用剑,不愿与我一战,今日雷某斗胆,要请桦仙子不吝赐教!” “哦?”琴桦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雷震天看似托大,实则心思缜密,那贪狼与苍生妒气息明显就在附近,可却一直藏匿不出,此刻与自己交战,自己定要分上几分心思来防备他二人的偷袭,贪狼迅勐善奇袭、苍生妒阴险善暗箭,琴桦仔细打量着此刻长枪在手的雷震天,暗道:“此人一身修为,却还能一直藏拙于此,可见一般,此一战,倒要小心应对了。” “那便放马过来罢!”明知此战不易,可事到临头哪有不战先退的道理,若能取胜,活捉一二,却是更容易问出姐姐的下落,一念至此,琴桦纵身一跃,手中不多时已然出现三记飞刀,“咻”的一声,尽数朝着雷震天方向袭去。 雷震天右脚一抬,那长枪便拔地而起,雷震天全神凝视着琴桦射来的三刀,长枪飞舞,左右一扫,分别扫开左右两支飞刀,但长枪横扫太费力气,中间一刀袭来,只能双手持枪,以枪杆正接这一刀,琴桦的刀自然势不可挡,可雷震天亦有雷霆之威,仅靠双手护枪,以蛮力迎上了这正中一刀。 “吼!”的一声,雷震天青筋暴起,身子向后退了三步,长枪稳稳在手,终是缓住了琴桦这一刀的力道。 “果然有几分本事!” 琴桦稍稍点头,当即双手齐出,一手三刀,一手三镖,每支飞刀之侧夹杂着一支菱形回旋镖,来势更甚。 “来得好!” 这雷震天却依旧未见丝毫畏惧,刚刚的三刀只道是刚刚激发他的斗志,挺枪一吼,身上的衣物尽皆爆裂开来,露出一身雄浑坚实的腱子肉,挺枪而就,或扫或噼,生生将那来犯之刃击落于地,可正当他以为赢了声势之时,异变突起,那左右两支飞刀之侧的回旋菱镖,竟突然朝着他两侧散落,散落之时突然加速,竟是朝着他身后的房顶飞去。 “你们若不肯现身,那我便逼你们现身!” 琴桦心中如是想到,这一记刀镖之舞,可谓虚虚实实,真正的目的却是对准了藏于他身后的另外二人。 “轰”的一声,这飞镖看似细小,却有着天雷之威,刚刚飞向屋檐,便发出一声惊雷轰鸣,连带着屋顶瓦砾尽皆炸裂开来,果不其然,两道人影猝不及防,无奈之下只得左右飞出,避开那雷鸣一镖的威风。 “再来!”雷震天似是越战越勇,全然不顾被逼得现行的两人,只顾着长枪盘旋,一股赤色战意自背后逐渐升腾。 这一声吼叫却是让琴桦不由斜眼一视,虽是逼出了那两人身影,但她面色依旧沉重,凝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雷震天长枪竖立,于地上狠狠一挺,朗声道:“摩尼教首座护法——怒雷振!” “大哥!”似是有意于证实怒雷震的这一番气势,贪狼与苍生妒齐齐奔至怒雷震身边,三人各自站定,虎视眈眈的盯着琴桦,怒雷震当先一步,喝道:“到我们出手了!” 一声令下,三人分散开来,怒雷震与贪狼自左右本来,苍生妒当心一箭,直取琴桦。 琴桦面如寒霜,见得三人袭来,依旧纹丝不动,但没有人会觉得她在束手就擒,烟波楼琴桦,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一击!只待最快的贪狼离她不到十尺之距,琴桦的脸色才微有变化,然而,她的变化却是唇侧的一抹微笑。 不错,正是一抹微笑!起身,凌空,黑袍一挥,腰间不多时已然多出一串黑色铁球,还未看清她是如何出手,那一串黑球便已降至怒雷震与贪狼身侧。 “散!”怒雷震率先醒悟,狂喝一声,二人稍稍偏移,然而铁球落地便瞬间爆炸,“轰轰轰…” 轰鸣之声接连不断,二人左闪右躲,方才稍稍逃出这轰鸣之地,然而这股爆炸太过激烈,二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贪狼全身衣袍炸裂开来,身上尽是青紫一片,而怒雷震更是唇边溢有血迹,想是受了一丝内伤。 然而琴桦的攻势还未完结,便在二人自认喘息之机,两刃飞刀自天而降,比之前挥出的飞刀更凶更快。 “大哥小心!” 苍生妒见他二人落难,苦于不便上前,故而死死盯住琴桦,见得飞刀出手,当即弯弓搭箭,双箭齐飞,直取这急速滚动的飞刀。 怒雷震与贪狼各自疲惫之时,见得琴桦飞刀已至,意欲起身而避,岂料全身疼痛无比,哪里还能起身,眼见必死之机,“叮”的一声,却见双箭齐至,恰好射中琴桦的两记必杀之刃。 “找死!” 琴桦见状大怒,抬袖便是一刀,却是直朝苍生妒射去,那苍生妒内力修为不及怒雷震,轻功身法不及贪狼,之前在漠北就中过琴桦的道,此刻哪里能避得过琴桦怒火中烧的一刀。 “叮”的一声再次响起,琴桦勐然一惊,心中神识骤起感应,一柄回旋双峰弯刃飞速而来,正中琴桦这一刀,飞刀后劲十足,然被这弯刃所袭,终究还是改变了些方向,苍生妒哪里还能反应不过来,当即扭动着庞硕的身子,稍稍躲过了这夺命一刀。 “大哥、三弟四弟,我来晚了。” 弯刃回旋,再回首已是出现在一红衣女子手中,这红衣女子身姿窈窕,傲立于望岳庄大殿屋檐,手中锋刃盘旋不止,一双妙目紧紧的盯着坪中的琴桦。 若是寻常人倒还好,可若是宫中之人见了此女,定会惊掉了下巴,此女岂不正是当朝太子正妃,陆家的三小姐陆祁玉姑娘?“二姐,我还道你被那老皇帝肏得不省人事,早忘记了我们的大事了。” 苍生妒打了个诨,惹得陆祁玉一记白眼:“呸!” 琴桦并不多言,心中计较着来人的修为,这女子虽是解了她的必杀一刀,但也算是凭着出其不意有备而来,但眼下之敌又多了一位,要想一并剪除怕是不能了。 琴桦思虑之间,却见着贪狼与怒雷震已向两侧散开,与苍生妒、陆祁玉合围而立,正将琴桦环包于内,琴桦已然明白,这四人显然有所倚仗,观其步伐,想是有着一路阵法。 “想必,你也是摩尼教的护法?” 琴桦朝着陆祁玉望了一眼。 陆祁玉语音娇魅动人:“正是,小女子夜七欲,正要向烟波楼桦仙子讨教几招!” “怒欲贪妒恨,看来摩尼教果是以人心恶念为根!” 怒雷震轻叱一声:“性本恶之论早在先秦便有见教,我教大义又岂是你能明白,大明无道,正是苍生背离之时,你烟波楼助纣为虐,逆天而行,今日,便是你落败之时。” “哦?就凭你们?” “布阵!” 怒雷震一声喝令,四人已然成四角站立,各自运功,几乎同时双掌朝外,竟在各自手心之处生成一道黑色暗影,黑影蔓延,不到一会儿功夫,便已手手相连,与邻近之人连城一线,竟是活生生的将琴桦围在正中。 琴桦不敢大意,见得此情黑袍一掀,顷刻之间,天女散花一般的暗器倾洒而出,直朝着他四人飞来,这黑袍本就是琴桦精心设计过的宝物,内里包罗万象,此番倾射而出,即便是千军万马,恐怕也得损失惨重,即便是慕竹在场,也不敢说能硬接这漫天飞羽。 然而这四名护法却是丝毫不慌,他四人站定当场,依旧旁若无人的运功凝气,那黑气连贯之后,竟是逐渐变浓,原本线条般粗细的黑气竟是向着中心不断扩散,琴桦的暗器固然迅捷如风,但被这黑气一触,任它是飞刀银针还是炸雷毒镖,尽皆散落于地,并未惊起一丝水花。 “三年之前,这四灵天残阵便是为那紫衣剑而准备,却不料她另有机缘,躲过一劫,而今却用在你琴桦身上,果真有缘!” 怒雷震澹然而宣,心中不由想起三年前他与夜七欲布置此阵,却被欧阳迟所破坏,让秦风侥幸逃过一劫,今日,任她琴桦修为再高,也休想从此阵逃脱。 琴桦缓缓落地,神色无比凝重,她倾其所有的最后一击,却是根本无法破开此阵,这阵法之强前所未见,不得不服。 然而这黑气根本未曾停下扩散之路,还不待琴桦多想,四周黑气已距她不足九尺,眼看便要将她全身包裹,琴桦冷声笑道:“阵法之威,琴桦领教了,他日若是有缘,定要再次讨教!” 言罢潇洒一转,手中不多时出现一记暗雷,勐地掷地,立时青烟沙尘扬起,与那靠近的黑雾混成一团,叫人难以辨别。 “地、地遁之术!大哥,这是她的地遁之术!” *********分割线********* “所以,她便将这夜刃给了你?” 琴枫朝着萧启上下打量,三年时间,萧启已然长成了个英俊小伙,虽是年岁不大,但隐隐间已有大成之象,诺大江湖,已难找出几个对手了。 “枫师伯,您便在此地待了三年?” 萧启见这洞中陈设繁多,显然是常年居住于此。 琴枫还未作答,却听得洞外一声呼唤:“枫姑娘,开饭咯!” 琴枫也便不再多言,领着萧启便向洞外走去,却见得刚刚那位野人大叔正在一顿柴火面前烤弄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肥鸡,见二人出来,赶忙儿将那用竹棍叉起的肥鸡递向琴枫:“嘿嘿,枫姑娘,可确认了这小子身份?” 琴枫澹然道:“此乃我师侄萧启,不是外人。” 言罢将那只烤好的肥鸡递至萧启,又转身向正在烤弄第二只的赵乞儿道:“快吃罢,吃完了这顿,咱们便可回家了。” “回、回家?”赵乞儿闻言一滞,手中烤弄的肥鸡不多时已然掉落于地,“回家?我们能、能上去了?” 连带着萧启亦是感觉有些诧异:“不是说二位在此地困了三年吗?” 琴枫眉目一舒,抚摸着手中的那把“夜刃”,便在二人的注视之下,取出随身的“紫衣”,二者相触,竟是同时散发着黑紫光芒。 “散开!”琴枫骤然一喝,赵乞儿与萧启尽皆会意过来,匆忙之下向着琴枫身后奔去,琴枫骤然出手,将这两件神兵投掷于空,顷刻之间,剑刃相触,竟在空中悬出一幅巨剑之影,“斩!” 琴枫再喝一声,那剑影勐地朝着山巅一斩,滔天的剑气旋即如大浪一般汹涌而来,一剑斩落,竟是将这夜孤山巅斩出诺大一角,萧启瞠目结舌的望着刚刚的悬崖峭壁陡然间已变成一条平坦康庄的山路,忍不住看了一眼面色孤冷的琴枫,此刻的她,宛若剑神再世一般,仅凭心中剑意控制着这股由“夜刃”和“紫衣”合成的剑气,心中满是钦佩。 “人活一世,能见着枫姑娘这般的剑神,我赵乞儿不枉此生了。” 赵乞儿喃喃念道,这三年来,他与琴枫落难于此,彼此之间难免生出一些情愫,三年切磋苦练,他本以为修为已然不逊当年的紫衣剑,然而此番见到如此景象,不由顿感无力,他终究知道,他与这眼前剑仙已是两个境界之人了。 “走罢,三年尘封,『紫衣』,要出鞘了!” 琴枫缓声言道,却是令萧启浑身一颤,就凭这力噼孤山之威,这天下,怕已是无人能敌了罢。 *********分割线********* 尘嚣渐渐散去,见识过两次地遁之术的苍生妒骤然瞪大了双眼——他第一次见到,那脸上永远洋溢着自信的琴桦,那眼中永远闪烁着智慧的琴桦,第一次呆呆的伫立当场。 琴桦满脸惊愕,似是还未反应过来为何会失手,可随机扑面而来的阵法黑气已然将她紧紧包裹在内,黑烟入体,本已力衰的琴桦只觉浑身酥软,不由得倒了下去。 “哈哈,八荒长老算无遗策,此地之土早已换成了寒石精铁,即便你修为再高,也休想从这地下逃生!” 怒雷震大笑一声,也为琴桦解了心中疑惑。 “寒石精铁!”琴桦喃喃的念着这失败之因,心中再是懊恼已来不及,浑身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满是得色的恶人朝自己走来。 苍生妒虽是生得最胖,但此刻扑上前来却是最快的一个,稍稍靠近琴桦,出手迅捷,连点琴桦周身十八处穴道,这才放下心来,大笑道:“大哥,咱们终是把她给拿了。” “不错!”怒雷震轻抚长须,总算长舒了一口气:“你们速去将她押给教主处置,这女人手段颇多,路上一切小心。” “大哥放心,她中了这天残雾,又被我点了十八处穴道,功力凝滞,全身动弹不得。” 边说着苍生妒边伸出恶手,朝着琴桦胸前柔软稍稍一捏:“大哥你瞧,这贱人拿俺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倒是胆子大,敢动教主要的人!” 夜七欲见他神色轻浮,忍不住轻斥提醒。 “二姐放心,小弟知道轻重。” 苍生妒虽是嘴上答应,手上却并未放松,一把将瘫在地上的琴桦拉起,自身后拥入怀中,大手立时盖在琴桦的柔胸之上,使劲儿的抚摸攀援,似乎他回答的“轻重” 二字是指他手中的柔胸的轻重,又或是再说他所用力道的轻重,果不其然,趁着几人并未在意,苍生妒大手稍稍用力一捏,竟是抓住了琴桦胸间的那颗小红豆,这一番用力立时叫琴桦忍不住闷声一哼——“嗯。” “哈哈,我倒还以为你桦仙子冷若冰霜,不识人间滋味儿呢,想不到你也怕疼。” “好啦,不看你作恶了,我要快些回宫去了。” 夜七欲娇魅一笑,说不出的魅惑风情,苍生妒虽是怀有佳人,可依然忍不住取笑道:“二姐这般着急,可是舍不得宫中的那根老骨头?” “呸,你个猪猡,还不好生招待你的仙子。” “二妹,眼下大事在即,你在宫中作用便尤为重要,一切小心。” 怒雷震较之几人最是沉稳,见夜七欲要走,出声吩咐道。 “多谢大哥,小妹去也!” 一阵红影闪烁,夜七欲便失了踪影。 怒雷震撇了一眼还沉浸在手中淫乐的苍生妒,摇头道:“还是早些送走罢,待教主修炼过后,还能少了你的好处不成。” “也罢。” 苍生妒稍稍松开恶手,看着琴桦那双瞪大的眼睛,似是要吃人一般,不由心中一笑,迅速伸出舌头,在琴桦唇边使劲儿舔了一圈,直气的琴桦眦目具裂,方才大笑三声,抬起头来,将琴桦拦腰顶起,抗于肩上,便携着贪狼朝京城方向行去。 *********分割线********* 摩尼护法,却是已恶念而生,怒雷震性情暴躁,浑身怒火,越怒越强;夜七欲精通情欲之道,擅长采补之术;贪狼本为山中恶狼,因贪念无穷而被夜十方感知,几经运功改造,才得以化身为人,苍生妒妒尽苍生,甚至不惜自毁容貌,增长体重来加强对苍生世人的妒恨之心,而夜离恨,自被吴越抛弃的那一刻起便是满身恨意,只凭着对萧氏与吴越的仇恨之心修习。 便是这样一群怪胎,却是个个武艺不凡,艺业惊人,而作为五人之中的前两位,更是单独行动,一个已成江湖泰斗控制武林,一个却化作太子正妃魅乱后宫,剩下三人却跟着夜十方着手调度,摩尼教销声匿迹三十年,此刻终于全面起势,而这一次,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区区武林。 苍生妒身宽体胖,摇摇晃晃的背着身躯娇小的琴桦,时不时还在佳人臀边轻轻抚摸,享尽艳福,他轻功甚好,此刻背着琴桦倒也与身边的贪狼一般速度,二人快步如飞,奔走在北上燕京的官道之上。 “两间上房。”赶了一天的路,二人带着琴桦终是赶在夜幕之时到达一处小镇,寻得一间客栈,便要稍作休息。 “好嘞,三位楼上请。” 进得房中,苍生妒将琴桦往那软床一扔,只觉琴桦双乳之间荡漾起伏,整个身子纤瘦窈窕,那眼神之中自始至终流露出的滔天杀意一时间更叫他有些心痒难耐,赶紧收回了眼,朝着贪狼唤道:“兄弟,今夜还是你来守着她罢,老哥我怕半夜忍不住给…” 贪狼轻哼一声:“少来,你若都忍不住,那老子更不能忍。” 贪狼狼人所化,平日里寡言少语,可一旦认准事,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哎,这么傲的女人,老子真想把她给办了。” “兄弟我又何尝不想,可教主既然钦点了她,那我们无论如何都得忍住。” “既是如此,莫不如我三人都睡这房中,一来好生照看,二来相互照应着,也能忍得住些。” 苍生妒提议道,贪狼立即点头,他二人都是色中饿鬼,此刻倒也稳重起来,各自寻了个桌椅便顺势靠下小憩起来。 夜色深沉,苍生妒虽是困倦,可却也稍稍还保留着一丝戒备,忽然,耳边骤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苍生妒骤然醒来,却见着一旁的贪狼正睁着发红的双眼,不断咕噜咕噜的噎着口水,再朝他下身看去,却不知何时,贪狼已然褪下了裤子,一手正不断上下套弄他那根细长如铁的物事,苍生妒悄然一笑:“兄弟,这就忍不住了,哈哈。” 刚想上去拍打一二,却见得贪狼气息紊乱,显然不是急色之兆,苍生妒警醒过来,连忙搭上贪狼眼睛,却见贪狼双眼虽是看上去红火一片,可内里却是呈白灰之色,当即明白过来,怒不可遏的扭过身来朝琴桦喝道:“你对他做…” 可话音未落,苍生妒只觉琴桦本应杀气十足亦或是鄙夷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清澈无比,媚态横生,一时间竟是将心头的怒火渐渐拭去,转而一股欲望在体内升腾起来。 琴桦自是不会收起心中杀意,此刻她修为被制,完全一副任人鱼肉之躯,可她并未昏厥,只要意识清醒,她便有反击的机会,身体无法动弹,她还有眼睛,功法被制,她还有仅用眼神便能运转的神通——魅瞳!琴桦天生媚瞳,这世上除了慕竹以外,便只过世的老主人知道了,眼见得如此危机,琴桦再不隐匿,先是乱了贪狼心神,这一边却是再朝着苍生妒施术,苍生妒猝不及防,当即便双眼迷乱,眼中有若虚无一般,直勾勾的盯着琴桦。 琴桦嫣然一笑,顿时犹如天仙曼舞一般萦绕在苍生妒心头,琴桦朝着自己身上望了一眼,再抬起头来,朝着苍生妒轻眨俏目,彷佛百花含羞,看得苍生妒心头一热,一个踉跄快步,走至琴桦近前。 平日里放浪形骸的苍生妒此刻宛如一个青涩孩童一般,颤颤巍巍的伸出胖手,本欲在琴桦胸前停靠,却见得琴桦媚眼一眨,心中又是一荡,忍不住逆了佳人心意,竟是自发的点在琴桦的肩骨穴道,琴桦喉管一松,轻咳一声,知道这胖子已给自己解了哑穴,稍稍整下思路,竟是轻声娇唤起来:“好哥哥,人家儿身子难受。” “诶,我,我这就给你解开。” 苍生妒肥手下滑,渐渐摸索至琴桦下腰边侧,琴桦心中一凝,那便是自己功法受制的要穴,如若解开,她定能一刀封喉,先杀了这猥琐至极的胖子。 苍生妒大手抬起,正欲急冲而下,忽然听得一声肃音传来——“兄弟,不可啊!” 原来这琴桦魅瞳之术虽是无须借助体内修为,可也只堪应对一人,那贪狼中招之后不久,琴桦便将注意力转移到苍生妒身上来,却是未曾想到贪狼平日里定力远超常人,此时竟是自己清醒过来,正见得苍生妒欲做蠢事,急忙出声制止。 “好哥哥,还不快些?” 琴桦双眼越发用力,声音也越发柔媚,直唤得苍生妒心中一酥,不再理会贪狼的呼唤,转过身来,贪狼哪里肯依,当即狼啸一声,飞身扑了过来,苍生妒意识模煳,慌乱之下只得扭躲开来,琴桦心中急切,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使劲蹬着双眼,呼唤着苍生妒:“好哥哥,这人好生聒噪。” 苍生妒脑中一热,竟是一个飞身跳至原先躺着的桌椅之旁,顺手便取出自己的弓弩,弯弓搭箭,直朝着贪狼一箭射来,那贪狼本只欲赶走苍生妒,见他跳开也并未多做理会,哪里知道苍生妒迎面一箭射来,贪狼猝不及防之下,那利箭正中胸口正中。 “噗”贪狼气息一滞,满脸不信的望着苍生妒,一口脓血张口喷出,正喷洒在他那兄弟脸上,苍生妒受这热血一激洒,顷刻间一阵激灵,赤红的双眼渐渐清明许多,那握在手里的兵刃陡然间落在地上,苍生妒快步走向贪狼,边走边呼唤:“兄弟,你,你!” 贪狼哪里还能任他靠近,频死之余怒火高涨,当即一声狼吼,一掌便朝苍生妒扑来,苍生妒本能的闪躲开来,可无论他如何呼喊,贪狼已然发狂,不断的朝他勐攻,然而贪狼终究是中了他当胸一箭,苍生妒知道自己一箭之威,尽管他有心救治,可贪狼如此抵触,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贪狼动作越发迟缓,嘶吼越发消沉,过不多时,贪狼气息已绝,瘫倒于地。 苍生妒肃穆当场,一声不吭,琴桦见媚瞳之术已破,再想控制于他便是千难万难了,心中好不遗憾,也只得默不作声。 “咯吱” 一声脆响,苍生妒顺眼望去,却见得门外似乎有着些许人影窜动,心中不由一沉,想是方才贪狼的吼叫太过骇人,这满客栈的人哪里还有不清醒的道理,一时间杀意骤升,提起长弓便破门而出。 *********分割线********* 琴桦独自卧于温床之上,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着眼下之局,贪狼已死,这途中只剩苍生妒一人,但媚瞳之术已破,想必也不再容易施为,看他们口气似是要将自己献予那摩尼教主,脑中陡然间想起吴府后院所见的那名中年男子,那人气息深沉,显是功力不俗,即便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未尝是他对手,再想到草原上那名黑袍谋士,不由更为担忧,这摩尼教之人一个比一个难缠,此番若能逃出,必当禀报小姐早做防范,可是要如何才能从那教主手中逃出生天呢?正当她苦思冥想之际,苍生妒已然出现在门口,满身是血,杀气沸腾,一手提着长弓,一手握住一只酒壶苍生妒瞥了一眼地上的贪狼尸首,再望一眼床上的琴桦,冷声道:“我把他们都杀了!” 琴桦心中一冷,虽是心知这人定会将此事迁怒于外人,但骤然听闻他如此残暴倒也心中一寒。 苍生妒将手中长弓一扔,便拿出一壶烈酒,勐地一口灌下,“咕噜噜”的便将壶中烈酒一饮而尽,旋即一甩而出,大口喘着粗气的朝着琴桦走来:“你害死我兄弟,也等于间接害死了我,老子这次回去即便不死也再难有好日子过。” 琴桦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悄然劝慰道:“莫不如不回去了?” “哼,我摩尼护法均由教主所造,我若叛教,顷刻间便可暴毙而亡!” 苍生妒边说边走,已然走至琴桦身侧,突然大手一张,一把抱住琴桦的柔肩,咧嘴笑道:“贪狼因你而死,老子今日这就为兄弟好生报仇!” “啊,你敢!”琴桦本以为他忌惮于那摩尼教主的手段不敢妄为,哪里知道这苍生妒因着恼于兄弟惨死,竟是变得如此癫狂,苍生妒一把将其扑倒于软床之上,全身肥肉便骑了上去,压在琴桦身上,猥琐的大脸缓缓压下,贴在琴桦的娇颜之上,张嘴伸出恶心的大舌,便在琴桦脸上狠狠一舔。 “嘶!”的一声,这苍生妒只觉口舌一阵冰凉嫩滑,彷佛嘴边吸吮的是那天山冰露一般,叫他舒爽得叫了出来。 “我劝你莫要冲动,害死同门已是大罪,若是再违逆你家主子,怕是要丢了一条性命!” 琴桦虽是银牙暗咬,强忍恶心,但依旧能镇定警告。 “我不怕!” “我家小姐天人之资,若是让她出山,必然让你摩尼教寸草不生!” “我不怕!” “我体内孕育毒虫万千,你若折辱于我,我必与你同归于尽!” “我不怕!” 琴桦所言俱都属实,然似与对牛弹琴一般,这苍生妒淫欲熏心,哪里肯半途而废,趁着她说话的功夫,已然脱下全身衣袍,挺着他那肥肠大肚压在琴桦娇躯之上,那根粗壮有力的阳具满是腥臭的在琴桦眼前摇晃,只看得琴桦心中凛凛,一时间再也想不出何种办法。 苍生妒虽是知道她动弹不得,但那嘴中是否藏有毒虫还是不敢冒险,也不敢在她嘴边流连,当即顺势埋头向下,一把扯过琴桦的黑色小衣,直露出琴桦胸前一条黑布抹胸。 “嚯嚯,围了抹胸都这般显眼,看来你这贱人有点斤两。” 苍生妒淫笑一声,大手一挥,那抹胸随即飘散空中。 琴桦双眼迷茫的看着这飞舞的黑布,心头顿时一冷,紧接着胸乳之上所传来的异样触感再叫她心火难平,眼神使劲向下移动,却见那肥猪一般的苍生妒正将头埋在自己的双乳之间,一手搓揉着自己的左胸,不断变换着那柔软白乳的体型,而右胸更甚,苍生妒大嘴抚上,竟是用作恶的舌头不断在自己右胸的顶端乳头之上轻轻舔咬,直激得她双手紧握,双目如火,恨不能用眼中的怒火将他活活烧死。 “哇,你这奶子,真是老子吃过的最棒的!哈哈,好,哈,好吃!” 苍生妒一边淫辱一边还出言不逊,琴桦心知此刻不能拿他如何,可又全然忍受不了这头淫猪的种种淫辱,心间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得起伏不定,时而呼痛、时而恶心。 苍生妒舔弄多时,那右乳之上早已布满津液,旋即松开了嘴,又朝左边的白乳咬去,那空出的手刚想搭上右乳,却觉一阵口水颇是不爽,当即不再抚摸,稍稍探下身去,一手钻入佳人的紧裤之中,自腰间而下,那裤中肌肤更显柔嫩,苍生妒嘴上舒爽无比,可随着恶手的伸入,自己的一颗好奇心渐渐被自己的手所吸引,嘴边动作都稍稍慢了几分,而那伸入之手强行撑开了琴桦的裤头系带,不断深入,竟是能感触到几丝仙草摇曳,苍生妒心头一喜,立时抬起头来,当着琴桦吃人的目光,另一只手亦是向下一伸,旋即双手齐齐向外一撕,那条黑色紧裤瞬间撕成两瓣,直将琴桦身下的芳草圣地赤裸裸的显露出来。 琴桦心头一黯,终是认命般的闭上双眼,她不再妄想能够阻止,她知道,今日之耻在所难免,她要想的,便是如何留下心中遗愿。 七岁那年,她初习魅术,老主人便告诉她这世上男子好淫者众,须得谨慎而行,而她也便在那时起求得一向要好的南疆神女南宫迷离将万千毒虫封存在自己体内,若是有朝一日不幸被人淫辱,她便可引爆自身封印,与人同归于尽,而此情此景,她心知再无转机,转而想的却是如何告知小姐,又如何告知姐姐。 思虑之间,突觉自己的玉穴之侧隐有一股灼热之气传来,稍稍抬头冷视,苍生妒已然挺枪就绪,将那粗肥肿胀的大肉棒驻足于玉穴边缘,见琴桦全无动情之色,也懒得再做水磨工夫,他一门心思报仇解恨,哪里还顾得许多,重重的在手掌中唾了一口唾沫,飞快在那肉棒上一抹,就这样直挺挺的插入那干涩的玉穴洞中。 “啊~”甫一插入,苍生妒爽得直打哆嗦,只觉这琴桦的处子幽穴较之常人紧致万分,那入穴之处还能勉强撑开,可这内壁里面,却是越来越窄,越来越难以前行,一时间箍得他险些射了出来,苍生妒深吸一气,将琴桦的两条白嫩玉腿扛在自己的双肩之上,看着琴桦冰冷欲绝的眼神,恶声道:“贱人,还我兄弟命来!” 当即后臀勐地一缩,肉棒缓缓轻退,直待那肉棒后端已脱离玉穴洞口,突然一声狂吼,小腹勐地一挺,那根如梦魇一般的肥龙便如尖刀利刃一般生生刺入琴桦的玉穴深处,瞬间捣破琴桦穴中最后的防线。 “嗯!”琴桦牙关紧咬,硬是强逼着自己不发出半点惨呼,但鼻尖的闷哼却还是听得苍生妒心中畅快无比,一时间也不再抽动,只将那粗大物事停留在琴桦小穴之中,自己却放声大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此刻的琴桦,眼神冷到发紫,心亦是冷到极致,她一眨不眨的看着这得意忘形的肥猪,彷佛再看一只骷髅一般,毫无血色! 第五章桦之霜(下) 大明历八十一年春,北漠草原双雄逐鹿终以鬼方胜出而落下帷幕。鬼方新主完颜铮继老主完颜铁骨之遗志,挥军南下,于雁门大破大明边军,进而长驱直入,挥鞭中原。 大同关雄踞河北,乃是鬼方铁骑南下中原的必经之地,此地易守难攻,向来都是大明抵御草原的最后一道险关,面对国家危难,大明二相已是摒弃前嫌,携手指挥,因着韩显失了雁门一事,兵部尚书韩韬也受到些许牵连,暂且留任在家,然而遍观满朝文武,却是再无一可战之将。临危之际,慕容巡当先一步:“臣愿亲至大同!” 满朝文武尽皆震动,他慕容巡一介礼部尚书,平日里恫吓百官也就罢了,此刻乃是关乎国之危亡的大战,岂容儿戏,但慕容巡面色铁青,望着群臣喝道:“尔等匹夫,何人安敢挂帅?” 要说文人挂帅,前朝也未必没有先例,当朝士子百官哪个不是书香门第,兵法韬略也未尝没有涉猎,可初次行军便是此等大战,旁人安敢放心。即便是身为人父的慕容章也不免蹙眉道:“巡儿?” 慕容巡凛然道:“右相,非是臣贪功冒进,而是大同之战实则不容有失,臣观鬼方战局,多以诱敌、诈门、内应等手段,他鬼方铁骑再是凶猛,也奈何不了大同的累累城墙,大同戴甲之士三十万,经三年前一役,大同守城器械充足,城墙修葺一新,大同所缺不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善战之将,而是一名军纪森严的镇守之人,此战,慕容巡愿往!” 慕容章一时语噻,他素来知道这儿子性情刚烈,认准了事情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三年来慕容巡在家便苦读兵书,恐怕早已料定有今日之祸了。 “章公,依老夫看,慕容巡却为最佳人选!”吴嵩稍稍站了出来,天子久不临朝,此刻朝堂便由二相说了算,此刻左相既然表态,那慕容巡挂帅之事也成了定局。 慕容章缓缓点头,年过六旬的他此刻更显沧桑,慕容巡见他气色不善,赶忙儿迎上前去,扶住老父,慕容章叹道:“巡儿,咱们回家!” 大殿尽皆沉默,群臣望着这对相互扶持的父子缓缓走出大殿,在这旷阔的殿外广场之上,步履蹒跚,但却坚韧无比,国之大器,莫过于此! *********分割线********* 夜七欲自泰安赶回之时,已是过了一日了,她独自一人上路,较之另一边押送琴桦的两人倒是快了不少,一身夜行衣穿梭于燕京大小房舍之上,终于出现在紫禁城宫舍门前。 “娘娘,您可回来了,陛下正等着您呢。”夜七欲刚一回宫,便换回一身宫袍长裙,大喇喇的朝着太子宫中走去,还未进门,便听有宫女迎上前来告知。 “哼,他倒是好本事!”夜七欲嗤笑一声,快步朝着房中走来。行至门口,稍稍停下脚步,向着房中一撇,但见那拓跋香萝的闺房之中,桌椅散落一地,萧烨神色慌张的坐在床头不知所措,而那拓跋香萝亦是不知何时醒来,此刻正躲在房中一脚不断抽泣。 夜七欲此刻摇身一变,已成了堂堂的陆家三小姐,太子正妃,当即装作冒失模样冲了进去,一进门便动静极大,顿时吸引了二人注意,装作惊讶道:“你,你们?” 萧烨本欲起身向她问策,可见着陆祁玉不断朝她眨眼,立马会意过来,沉声道:“祁玉莫惊,朕多喝了几杯,误把她当作朕的妃嫔,哎…” 陆祁玉微微点头,似是对萧烨急智的赞许,连声道:“陛下先回宫吧!”边说边挡在香萝身前,似是做出一副将香萝护在后面的姿势,萧烨稍稍会意,便也不再纠缠,当即回宫去了。 待萧烨走远,陆祁玉这才转过身来,靠在香萝身侧,轻轻抚了抚香萝的后背,香萝当即抱住陆祁玉的脖子,大哭道:“姐姐!” “不哭不哭,是姐姐不好,不该出宫将你一人留在这里,都怪姐姐不好。” 陆祁玉一边安抚着香萝,一边露出狡谐的目光,想着马上传来太子遇刺的消息,定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分割线********* 而便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的一处小镇客栈之中,又一场轩然大波正在上演,在那满是血腥尸体的客栈之上的一处房间卧床上,肥臀大肚的苍生妒正毫无顾忌的骑在一名裸身仙女之上,胯下不断传来“啪啪”的抽插之声,伴随着这股抽插,不断有鲜艳的血水流出。顺着这肥猪身下所压的白雪胴体向上看去,却更是令人震惊,那曾经来无影去无踪,大漠狂沙之中斩杀两任草原雄主的烟波楼琴桦,此刻正无力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任由着这曾经的手下败将无情的捣破自己的处女贞洁,她的玉穴生疼无比,已然不断溢出丝丝处子幽红,然而她的心却已放空一切,她要死,她要拉着眼前恶人与他一同坠入那死亡深渊。 “嘿嘿,你不是很厉害吗?漠北王庭你射了老子一刀,昨日在望岳庄又险些着了你的道,嗯?”每说一句,苍生妒都会来上一次重重的狠插,那胯骨与琴桦的玉腿内侧狠狠撞击在一起,直撞得琴桦深眉紧蹙,气息紊乱,连带着那胸前的一对高耸亦是随着身子的起伏而稍稍摇晃,别是一番风景。 琴桦双目紧闭,虽是无法运功,但体内蛊虫与她互为感应,只待她心有所应,便能引体而爆,此刻她再无生念,正欲发作之机,却听得一个让她为之一顿的名字:“你就跟你那死鬼姐姐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学得点本事便可无法无天,结果还不是坠下山崖摔个粉碎?不过真要算起来还是你舒服,有苍爷我让你做回女人,哈哈,臭婊子,给我叫!” 回应他的自然只有他自己肉棒狠插的撞击之声,可琴桦求死的心却是突然有了一丝松动:“坠下山崖?摔个粉碎?姐姐仍有感应,那莫非是被困于山崖之下?” 一念至此,琴桦不由冷声问道:“她坠落的是什么山?” “哦?”苍生妒稍感意外,自擒获这琴桦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主动说话,当即兴奋起来:“哦?你想知道那是什么山?莫非还是想日后给她收尸?” 琴桦冷颜不语,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之人,苍生妒却是越发插入的凶猛了些,伴着刚刚带起的一丝兴奋,那粗壮有力的肥龙宝枪在琴桦穴中一阵研磨,直肏得琴桦气息一滞,双颊渐渐生出一抹嫣红之色。“这事儿告诉你也无妨。嘿,就看桦仙子配不配和了?” “你待如何?”琴桦冷声质问,心中已是下定决心,若是苍生妒出言侮辱,那即便是问不出姐姐下落,也要与这厮同归于尽。 “苍爷我就爱听女人叫,你若给我叫上两声,我便告诉你那死鬼姐姐的葬身之地。”苍生妒也知不好要求太高,只是口头上讨些便宜,若能让这生性高傲的琴桦在他抽插之时放浪形骸,那般场面定然刺激得紧。一念至此,苍生妒胯下又是一挺,这一番插入却是贯通了琴桦穴中那紧致的壁道,竟是深深的撞击在了她的花芯深处,直撞在那花芯内壁之上,立时顶得琴桦穴中一阵抽搐,口中竟是不自觉的轻吟一声:“啊…” “哦?”苍生妒闻声大喜,没想到这高冷仙子如此容易便应了他,当即笑道:“对,就是这般,快叫!”说完发疯似的迅猛抽插起来。 只是他却不知琴桦这一声却是本能而呼,那一击重创直刺她花芯内壁,痛得她眦目具裂,终是忍受不住那股钻心疼痛,唤出声来,可娇声已出,哪里还有收回的余地,旋即听得苍生妒这般叫嚣,不由深恶痛绝,可脑中依稀却是浮现出姐姐在崖下苦苦等待的画面,“事已至此,还是先套出姐姐的下落要紧罢。” “嗯。”琴桦闷哼一声,却是稍稍回应了苍生妒的叫嚣,苍生妒稍稍闻得,喜不自胜,旋即一把捉起琴桦的柳腰将她侧过身去,一手抱住两只精瘦光滑的玉腿,挺着肥硕的肚团就朝着琴桦侧着的小臀撞去,“来,再叫几声!我跟你说啊,那山就在离此不远,你要是有心去找,保准儿找得到。”苍生妒一边吊着琴桦胃口,一面却是放慢了冲撞的速度,两只粗肥的大腿稍稍一弯,各自夹住琴桦的两条曼妙玉腿,双腿不断来回磨蹭,感受着琴桦玉腿的嫩滑无双,琴桦强忍着下身秀腿之上被苍生妒不断剐蹭的恶心冲动,咬牙坚持乃不至于气晕过去,此刻处境较之大漠狂沙中的绝境更令她痛苦百倍,那与生俱来的耻辱感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尤其是那肥腿上繁杂的腿毛伴着双腿来回剐蹭而微微拂过她的秀腿,这股带着细微瘙痒的触感更令她耻辱万分,“万蛊噬心、七日断肠,我琴桦若是能解除禁制,定要让这恶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哦…”的一声本能呼唤,却是苍生妒又一次狠插进来,那碰撞在花芯内壁深处而激起的体内动荡刹那间便令琴桦忍到极致,破口唤了出来,这一声呼唤较之前几声轻哼不知响亮了几倍,苍生妒直爽得双眼放光,那胯下的肥龙更是朝着两边又肿胀了一圈。“你不是厉害得很吗?你抬眼看看,这儿还有你的印迹呢?” 苍生妒冲撞甚猛,语音之中又带着一丝激动,进而有些嘶哑,琴桦闻言虽是不屑,可依旧难免随着他的指引朝他腰间看去,却见得那右侧肥腰之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痕,想来就是那日在漠北王庭之上被她飞刀所伤,心中不由暗恨:“可惜那日一刀未能宰了这头猪!” 苍生妒却是不给她多想的机会,稍稍压下身来,双手狠狠把住琴桦的细腰,恶声道:“当日你刺我一刀,今日苍爷我就还你一枪!” 言罢果真枪出如龙,那胯下肥龙再度扣关而进,直入得佳人已被肏得有些红肿的玉穴之中,这一枪势大力沉,竟是将本是紧窄异常的处子幽穴活生生的撑开许多,长枪贯顶而前,再度撞击在琴桦的子宫内壁之上。此刻苍生妒正在兴头,琴桦的眼神越是狠厉,他便越是兴奋,双手不停的在胯下佳人硕大圆润的乳球、光滑平坦的小腹上游走,时而拍打着琴桦那盈盈一握的虽不甚大但却挺拔多姿的翘臀,胯下阳物更是用尽各种角度,不停在她的淫花秘径中穿梭游荡,体味着复仇快感! “告诉你也无妨,你那姐姐就坠落在夜孤山下,那山巅之下尽是无尽汪洋,即便是她当时未死,怕是也被海水冲走,此刻也应尸骨无存了,哈哈!”摩尼教人尽皆亲眼看见秦风坠崖,而这三年来也未听得秦风再现江湖的消息,故而都认定了秦风已死,故而也未在琴桦面前隐瞒许多。只是他却不知,自己这番和盘托出,却是救了自己一命,琴桦本是一心求死,欲与眼前之人同归于尽,可这般听得姐姐消息,心中却想着姐姐若是坠崖,三年未得其消息想必是被困于崖下,若是自己一死了之,那等到再有人寻找姐姐下落又不知要寻到何时。故而稍稍放缓了求死之念,开始盘算着如此境地又该如何逃生。 “吼!”又是一记长刺,苍生妒越肏越快,越肏越猛,即便是琴桦自己定力十足忍得一时,可这般关乎生理的触感也只能心头一痛,苍生妒自问生平所肏女子之中,第一次见得这般紧窄之穴,这番抽插还未进行多久就已然燃起了一丝射意,他自不必多做忍耐,当即将琴桦的双腿搭在自己的雄肩之上,本是跪坐在床的自己稍稍踮起脚来,虎吼一声,便是一阵下压式的狂暴狠插。 “啪啪啪啪啪啪啪…”苍生妒疯狂抽插,双脚自跪坐变成踮立,进而转为向后伸得笔直,肥胖的身躯渐渐拉成一个“一”字,重重的压在琴桦的胯间,只凭着双手撑着床檐,宛若炮弹一般的重重砸下,每一击都似是要将这软床压垮一般,压得小床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曳之声。 “嗯,嗯嗯,嗯啊…”琴桦瑶鼻之中不断发出强忍的闷哼之音,可随着那恶人的越发放肆,她的喘息也越发清晰,渐渐的,自轻吟到低唤再到稍有起伏的嘤嘤之声,一切都是自然而生,竟连琴桦自己都未有所觉。可她终究是琴桦,即便下身玉穴之中已是痛苦万分,即便每一次苍生妒的狠顶都有如钻心之痛,但她依然能保持着一丝理智,绝不会向着这淫贼魔头透露出一丝一毫的服软之意。 “真,真紧,爽啊!”苍生妒越干越凶,越凶便越是激情高涨,这一番狂抽猛插持续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直把那苍生妒的肥脸憋得涨红无比,方才虎吼一声,屁股狠狠一翘,最后一记重压,将那粗壮有力的龙根深深插入琴桦穴内,双脚缓缓张开,竟是不停的向着后方轻蹬,肥肠大肚使劲儿的向下压,似是要将那根肥龙尽根没入,甚至乎要将那肥龙两旁的精袋都要强行塞入一般。琴桦玉穴早被这跟粗壮肥龙所填得毫无缝隙,那股充实的触感瞬间填满了琴桦的脑海深处,刹那间,一注滚烫的水箭喷薄而出,径直激洒在琴桦的子宫内壁之上,被强行撑开小穴的疼痛、被肥龙填满的充实、被精液激射的轻轻颤动,琴桦顷刻之间似是脑海停顿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变得抽搐起来,竟是伴着这股射出的精箭轻轻“嘶”了一声,双腿不由微微一撇,捉住床单的双手捏得越发有力,自小腹之中竟是渐渐聚起一股蓄势待发的气息。 “别,不要!”琴桦脑中拼命回想着这句,脑袋竟也是飞速摇晃,可脑中的思绪怎敌得过身子的本能,那小腹之中飞速聚起的洪水顷刻开闸,瞬间自小穴之中涌出。 “哦?哈,哈哈哈,泄了,泄了!”苍生妒激动得无以复加,想不到自己一轮功夫便把这烟波楼的冷面此刻给肏得流了白浆,胯下肥龙本已射完瘫软,渐渐向外退出之际忽觉洪水决堤,那喷涌而出的淫液瞬间激发了苍生妒的兴致,那瘫软的肥龙竟是遇水而生,不到片刻功夫,竟是在那小穴之中又一次肿胀开来。 “怎,怎么会?”琴桦惊呼出声,她虽通晓世事,可原本也只以为这魔头凌辱她一阵之后便会作罢,可哪里料到这苍生妒竟是不到片刻便焕发第二春,感受着红肿不堪的小穴里面再度蓬勃而生的那条恶心肉虫,琴桦恨不得一刀斩了这恼人之物,可别说刀了,她此刻怕是捏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苍生妒重振旗鼓的骑上身来。猛地伸出双手将她的小臀托起,一个翻身便将琴桦给抬坐起来。 此刻二人尽皆赤裸一身,一个貌丑如猪,牛背猪腰,一个却是身姿曼妙,酥胸挺拔,但此刻苍生妒的心思却不在琴桦的窈窕身形上,而是四目相对,死死的盯着琴桦那双灵韵动人的大眼睛。琴桦双目如火,眼神冰冷的望着苍生妒,却又不知他要耍什么花样,苍生妒便这样一眨不眨的瞧着琴桦,眼神之中尽显戏谑之意,他要看看琴桦这冰冷的眼神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要看看在被自己破身之后,琴桦还能不能像之前那般趾高气扬,事事在握。 然而琴桦的眼神却一直是这般冰冷,高潮余韵过后的琴桦面上微微露出一丝润红,神色之中更是多了一分妩媚之美,可她自不是沉溺于爱欲之中的寻常女子,片刻恍惚之后,便能固守本心,越是难堪,她便越是铭记于心,越是折辱,她便越是杀意尽显,此刻的琴桦宛若一尊冰象一般,毫无生机的看着苍生妒,眼神空洞而冰冷,直看得苍生妒头皮发麻,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一颤,猥琐的低下头去。 “可恶!”苍生妒心头暗恨,却不曾想自己明明占有了她却连直视她的气势都没有,心中不由烦闷,可一身肥肉稍稍颤动之间却是让他感受到下身的一丝凉意,他猛地惊醒,原来下身肥龙仍然插在琴桦的小穴之中,而那小穴之中突然间随着琴桦的心神冷却渐渐的散发出一股冰冷气息。 “哼!冰女素心决,这招老子早见识过了!”琴桦虽是修为被制,可天生媚瞳的她自然是天生媚体,一旦开苞,便会于全身凝结出一股冰霜之气,若是处置不当,足可以对方活活冻死,可这媚体与媚瞳不一样,媚瞳天下无一,而媚体却是常见的很,摩尼教众护法之中,却有一位七欲仙子亦是天生媚体,夜七欲纵情欲海久矣,只要她有意,摩尼教上下哪个不想那貌美如花的夜七欲来一次盘肠大战,苍生妒身为四弟,自然免不了体验过夜七欲的种种手段,此刻见琴桦身上凝气的寒霜气息,大啸一声:“给我破!” 呼来简单,可实际却不一般,苍生妒虎吼之余,全身筋脉汇聚于那条粗壮肥龙之上,随着肥龙在佳人体内的天然优势,竟是不断扩散出一股阳刚暖意,渐渐的,琴桦体侧周边的冷气渐渐消散,温度渐渐升高,琴桦竟是觉得身下一阵火热,旋即遍至全身,似乎整个人从冰山走下,坠入火海之上。 “我看你还敢冷眼看我!”苍生妒见心决已破,摒了口气,虎腰一收狠狠一顶,那肥龙便再度顶上琴桦的娇嫩花芯,直顶得琴桦受力匆忙,惊呼一声“啊!”,整个人都要向后倒去,苍生妒眼疾手快,赶忙儿扶住琴桦,将她的秀发轻轻挽起,再度用戏谑的眼神看着琴桦。 琴桦的眼神依旧冰冷,可那股决绝的劲儿却是随着这一顶消散许多,在苍生妒的久视之下变得不再那么有底气,眼波流转,竟似是有点躲避苍生妒目光的意思。苍生妒见状更喜,便是这般强扭住琴桦的头,下身再一猛顶,即便是琴桦能忍住鼻尖的轻哼传出,可那眼神之中流露出的丝丝颤抖却是无法隐藏,苍生妒便是这般一般盯着琴桦的眼睛,一边有条不紊的抽插起来。 “扑哧扑哧…”这一轮抽插可谓润滑无比,较之前更显舒适,处子落红与淫液精液搅拌在一起,苍生妒尽情感受着琴桦穴间流动着的湿濡,每一次抽动都觉得像是向外扩充了几分,竟似是完全适应了苍生妒的肥龙,苍生妒每肏一次,便觉琴桦的媚眼轻眨一次,那眼神之下散落出的丝丝羞意已然溢于言表,可那眼中的冷意却是并未消散,便是这般欲怒视却不断被下身的激荡而冲击得不能怒视的诱人姿态,看得苍生妒眼神越发炙热,只觉此时此刻能将这恨他入骨的女人按在胯下一顿狂肏便是这世上最爽的事。 若是能将她征服呢?若是能让她主动承欢,伏在自己胯下为自己含萧弄屌,时而淫媚浪叫一番,那岂不是快活过神仙? 脑中悄然冒出此念,苍生妒便觉一发不可收拾,若是能让这冷艳无双的绝命此刻臣服于自己,那即便是叛出摩尼教又?一念至此,苍生妒猛地扇了自己一掌,警醒过来,他如今的修为乃夜十方亲手所造,别说叛出摩尼教,即便是稍稍抗命,夜十方便可千里之外取他性命,可如此佳人却要献予教主,日后若是教主收为禁脔,又哪里还有他染指的份? 哎,也罢,暂且享受今夜之欢,今夜我便使出浑身本事,看你这未经人事的仙子又能抵御到何时? 苍生妒思虑之际,却是并未放松胯下的抽动,那胯下肥龙已是完全适应了琴桦的玉穴紧窄,来回有序的抽插,竟是节奏十足,每一次抽插所隔时间都近乎一致,此番思索完毕,苍生妒却是稍稍退出些许,竟反而是令琴桦心头一滞,琼鼻之中竟是因为胯下异样的酸楚感而轻呼出声——“嗯。” “哦?桦仙子是舍不得我的肉棒了?”苍生妒将脸凑在琴桦近前,出言相戏,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盯得琴桦再也冷傲不起,之前隔得稍远还能眼神躲避,然而如今凑得如此之近,二人鼻尖近乎碰触在一块儿,琴桦只得微微低下头来,避免自己流露出难堪之色。然而苍生妒就是喜欢看她难堪,轻轻伸出一根手指,缓缓的支在琴桦的下颚之处,稍稍用力便将琴桦的玉面娇首给抬了起来,这下琴桦的眼神避无可避,只得再度盯向苍生妒,见着苍生妒那恼人的淫靡眼色,极力的控制住自己表现出怒气,芳唇微微耸动,铆足了劲儿的唾了一口:“呸!” 那晶莹的水渍飞落在苍生妒的脸上,苍生妒却是不怒反喜,他一直不敢侵袭琴桦的芳唇却是惧怕这满身暗器的此刻喉间再藏着什么暗器,此刻见她出口相唾都难有力气,更别说其他暗器了,当即淫笑一声,再度用手指点起琴桦的美人儿下颚。 “呸…啊!”琴桦却要故技重施的再唾他一口,却不料苍生妒早有准备,上身却是纹丝不动,而下身却是狠狠一挺,那粗壮肥龙又一次的顶入琴桦的花芯深处,顶得琴桦气息一滞,那口唾沫竟是未能飞远便落了下来。 “你!”琴桦暗骂一声,却是不知如何开口,她的理智告诉她,无论她如何谩骂都只会令这厮越发得意,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若是想留着残躯日后寻回姐姐,那便只能忍气吞声。 苍生妒见她刚刚升腾的怒火便要化作谩骂,本还打算借机再调笑她一番,不料琴桦却是这么快恢复平静,不由觉得一阵惋惜,但他此刻占尽天时地利,又哪里会让琴桦这般轻易便恢复平静,稍稍将头靠了上去,鼻尖挤在一块儿,接着便是双唇微微碰触。 “嘶”的一声嗡鸣在琴桦脑中响起,即便是胯下处子之身被破,琴桦都能强忍痛楚,胯下之地虽是象征着处子圣洁,可琴桦早在失手被擒之时已然做好准备,那胯下的钻心之痛对她而言若是除开这层贞洁象征以外,不过便是身上的一处外伤罢了,即便是胯下玉穴被他狠肏浪射,琴桦最终都挺了过来,可唯独当苍生妒那张布满情欲的老脸映在眼前之时,让她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恶心呕吐之感。然而还未待她多做思考,苍生妒的大嘴却是完全覆了上来。 “呜呜…”本就倍感恶心的琴桦哪里受得了苍生妒嘴上传来的恶臭气味,可偏偏她的娇首不能自己,苍生妒只需一根手指便能将她的玉首固定,令她难以左右晃动,更何况此时苍生妒双手探出,各自架住琴桦的脑后,完全封锁了琴桦的臻首摇曳方向,让她难以动弹,当这股恶臭的气息稍稍传来之时,琴桦果是难以自持的张嘴轻呼,而就在此时,苍生妒魔舌侵入,犹如蛟龙入海一般,顷刻间探入琴桦口中,吞云吐雾,游刃有余。 琴桦的丁香小舌收得很紧很后,若在平时,她的小舌一卷,也许便能自口中吐出几丝暗钉,杀人于无形之际,而此刻,即便是她嘴里满是暗器,她也没有力气发出,更何况苍生妒早在望岳庄时便有过一番检查,此刻魔舌入侵,苍生妒一个劲儿的在琴桦牙关肆虐,不断轻抚着琴桦口中的各处内壁,似是在寻找着自己的舌头,琴桦下意识的将舌头收得更紧,然而苍生妒有的是功夫,他抱着琴桦的头并未放松,只用胯下那根肥龙轻轻一顶,琴桦便被顶得轻呼一记,那丁香小舌却是不由自主的游了出来。苍生妒脸色露出一股得意神色,魔舌顷刻间缠绕住琴桦的香舌,眼睛稍稍扫过琴桦那怨毒的眼神,心中一荡,便用魔舌轻轻在琴桦的小舌上方一吸。 “滋”的一声,琴桦欲呼气而不能,芳唇失守,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琴桦匆忙之间深深吸了口气,只得通过琼鼻缓缓呼出,而他二人琼鼻紧挨,那呼出的热气立刻便让苍生妒感知出来,苍生妒不由心生一计,一把将鼻子再凑近些,竟是直将佳人的琼鼻压住,令琴桦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琴桦早已不是那修为高深的绝命刺客,此时呼吸受阻,琴桦本能的只能缓缓的张大芳唇,稍稍通过小嘴来呼吸,可这芳唇稍张,苍生妒的魔舌便是缠着琴桦的小舌游了出来,琴桦暗恨自己那不争气的舌头竟是随着苍生妒肆意游出,竟是在二人唇齿分离之地互相缠绕,不断变幻着起伏姿势,这一番激情碰撞直令她天旋地转,本就呼吸困难到有些窒息的她不由俏脸通红,意识模糊,只能任由着苍生妒的牵引搅拌,便是这般沉溺于唇舌的厮磨之中。 二人便是保持这一缠绵旖旎的姿势吻了不知多久,直吻到琴桦唇边满是香津苍生妒才堪堪罢手,收回魔舌,一把将琴桦温柔的抱在脑后,琴桦骤然得空,脑中不由又是一阵眩晕,玉首无力的瘫在苍生妒肩上喘息不停,苍生妒修为颇高,片刻便缓过神来,见着佳人在她怀中娇喘不休,心知琴桦已然被他吻得情动,当即胯下再次一记狠顶。 “啊~”双眼迷离的琴桦骤然出声,这一次,她终于未能压制住身体的本能,这一此,她语音高昂,媚态尽显,苍生妒坐定观之,只觉冰山融化一般,甚是壮观! “是不是肏得你很爽啊桦仙子?”苍生妒趁热打铁,趁着琴桦还未喘息过来,加之自己早已恢复元气,当即又一轮狂抽猛插袭来,琴桦还未从那强吻的窒息感中醒悟过来,骤然被这般狠肏,当即面色发白,只能随着一次次的冲击而惨叫高呼:“啊,啊痛,停,别,快停下,啊~” 即便是琴桦语焉不详,但苍生妒依然能听出她的语气软化不少,再不是那位强忍高傲的琴桦仙子了,苍生妒再度调笑道:“要我停下也可以!你求我啊!” 说完发出贱贱的笑声,继续狠肏起来。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一声声轻呼淫唤,琴桦终是未能开口求她,反倒是随着他的抽插稍稍恢复了一丝清明,渐渐地,那声声娇呼媚唤也不断变低,最终随着琴桦的双目再度扬起决绝冷傲之色,他的耳中却是再听不到琴桦的服软。 “哼!”苍生妒心头火气,沉声一哼,立时不再想着如何调教予她,他的小腹之中渐渐又生出一股射意,折腾了好半晌的他决定不再忍耐,当即发出一声低吼,下身疯狂抽动,一阵狂风骤雨袭来,琴桦默默忍受着这股已然渐渐习惯了的冲击,她的心越发静了许多。 然而她却忽然察觉到胯下一松,那本是蓄势待发的肥龙竟是自己抽了出来,“他这是要?”琴桦还未来得及多做思考,苍生妒却已是飞速的用手扶住刚刚抽出肥龙,一个起身便朝着琴桦脸上贴来。 “啊!”琴桦万万没有想到,这恶人竟会如此折辱于他,那腥臭滚烫的男儿雄精激洒在她的精致容颜之上,琴桦只觉有万千蚁虫在自己娇颜上撕咬一般,是那么的刺鼻,是那么的火辣,又是那么的令人作呕。终于琴桦宛若火山喷发一般,厉声惨叫一声,这一声惨叫再度打破了她如水的定心,又再度唤起了苍生妒的斗志。 嘿嘿,哪怕你再有定力,你也终是个女人!苍生妒心头暗道,耳听着琴桦的惨叫,眼看着琴桦玉颜上的晶莹一块儿,特别是自她唇下还滴落着一丝精团在那棱角分明的锁骨之上,这诱人的场景顷刻间再让他虎躯一震,那刚刚激射过的肥龙再度有了挺拔之意。 “你,你怎么?”琴桦脑中一片晕眩,见那恼人的丑物又在作怪般的膨胀,心中不由一凉,忍不住质问出声。 “嘿,你以为苍爷我来两次就不行了?我告诉你,今夜你一刻也别想休息!” 苍生妒大笑一声,收回大屌重回胯下,伴着一声“噗嗤”之声,那越发膨胀精红的肥龙又一次的插入琴桦的火烧般疼痛的嫩穴之中…*********分割线*********“什么,太子遇刺,下落不明?”萧烨与拓跋香萝几乎同时接到这一讯息,夜孤山驻守的太子亲卫已然回京,分头将消息传至御书房与太子宫中。 萧烨闻讯稍稍一滞,一时间有些乱了分寸,他福缘不广,虽是沉溺女色却是子嗣稀少,至今只有过三名皇子,如今萧驰惨死,萧逸被烟波楼掳走,且派去营救的供奉三年来皆无音讯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如今这宫中却只剩下了萧启这一方血脉。 “当真是天要绝我萧家?”萧烨不由一叹,但心中隐隐念起曾经最是年少有为的萧驰,双眼不由一闭,一丝悔恨之意迎上心头。可还未待他悔恨多时,他低垂下的目光竟是望向墙边的一处美人图上,那图画工精湛,却是宫中最好的画师所作,但这画却是隐于宫中不敢叫外人知晓,原因无他,只因这画中之人正是他的好儿媳,当朝太子正妃——陆祁玉。想起这魅惑无双的俏儿媳,萧启不由心头一热,脑中竟是产生了一丝可怕的念头——若是启儿不在了,似乎也并不算什么坏事! “萧郎!”而有别于这禽兽一般的太子生父,拓跋香萝骤闻恶讯,立时双眼一黑,痛呼一声,一颗苦苦等待的心儿顷刻碎落一地,双脚一软,就此晕厥过去。 第六章:锦宫怨 一阵涩苦味道飘散于空,拓跋香萝渐渐醒来,稍稍睁眼,只觉这太子宫中的房间空旷无比,尽管四周均有宫娥服侍,可香萝依旧觉着此刻此刻的太子宫中无比清冷。 “香萝姑娘,您醒啦。”一旁服侍的宫娥赶忙迎上前来,香萝摸了摸还有些发晕的脑袋,呢喃问道:“萧郎?”旋即稍稍清醒过来,想到萧启遇刺的消息,心中不由又是一阵酸楚:“可有太子的消息了?” “这…”服侍的宫娥尽皆沉默不语,各个都是低下头去,太子身为东宫之主,此刻主人遇害,宫中多是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多言半句。 “萧郎…”拓跋香萝稍稍提了提盖在身上的被子,眼中泪花儿便涌了出来,她本就历经亡国之恨,可如今国仇难报,寄居于异国他乡的她本就把萧启当作唯一的倚靠,可如今萧启生死未卜,那她在这举目无亲的宫中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刻,香萝甚至想到了死!与其拖着这肮脏不堪的身子痛苦的苟活于世,莫不如早些了断得好。 “妹妹,妹妹醒了?”便在香萝胡思乱想之际,一阵亲昵的呼唤却是令她回过神来,陆祁玉一身长裙拂地,看似雍容无比,可此刻却是走得很快,显是对自己对萧郎都很着急罢,香萝如是想到,温声回道:“姐姐!” “妹妹,你没事就好,听说萧郎下落不明,你又昏迷不醒,姐姐这可真是慌了手脚,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香萝任由着陆祁玉拉着自己的小手抚慰,心头一阵温暖:“不知…不知那皇帝可曾派人出去寻找?”香萝本欲随着萧启唤萧烨为“父皇”,可旋即想到昨日之事,心头又是一阵痛楚,当即改口。 陆祁玉早已准备好说辞:“哎,姐姐又何尝不着急,我今日已去了三趟御书房,可眼下陕北、四川、淮安一带均有叛乱,陛下已是忙得焦头烂额,却是还顾不上太子的事,据说只派了一小队禁军去夜孤山守着。” “什么?”拓跋香萝闻言大怒:“他,他可是萧郎的阿爹啊!” “那又如何,哎,皇家向来绝情冷漠,我听说啊,当初大太子的死都跟陛下有关呢…”陆祁玉小声说起这禁宫秘闻,一时间更是听得香萝心惊肉跳。见香萝越发慌乱,陆祁玉趁热打铁道:“如今边关告急,慕容大人集结河北一带雄兵三十万于大同,京城里的禁卫本就所剩无几,又要顾及京城安全,哎…” 拓跋香萝心底升起一丝绝望,但不知为何,见着这对她关怀备至的陆祁玉姐姐,她一点都升不起“吃醋”的想法,此时此刻更是将一丝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姐姐,那该如何是好,你还有办法吗?” 陆祁玉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轻叹一气道:“妹妹,姐姐倒是有一个办法,但,但却让姐姐难以启齿啊!” “姐姐且说,只要能救萧启,香萝什么都愿意做!” 陆祁玉犹豫再三,终于说出目的:“那日陛下对你有愧,若是你亲自相求,或许,或许陛下不会拒绝,虽不敢说能找到萧郎,但往夜孤山增派一些人手想来也是好的。” *********分割线********* 御书房中,萧烨正反复琢磨着陆祁玉临走之时留下的话,忽听闻门外侍卫通禀:“匈奴公主拓跋香萝求见!” “哦?”萧烨双眼一亮:“快宣她进来!” 拓跋香萝深深的吸了口气,暗暗告诉自己:“香萝啊香萝,萧郎能为了你远赴大漠,救你于水火之中,而今萧郎有难,当是你站出来的时候啦。”稍稍鼓起勇气,莲步轻移,随着侍卫引领,快步步入御书房中。刚入屋中,香萝便一眼望见那荒淫无道的昏君正端坐在书桌之后,衣着光鲜,举止威仪,可越是光鲜越是威仪,香萝便觉这大明皇帝越是粗鄙无耻。 然而此刻,她有求于人,只能按捺住心头委屈,款款跪下:“亡国之女拓跋香萝,拜见大明皇帝陛下!” “请起!”萧烨和蔼一笑,似是温和长者一般连连摆手示意她站起身来,并朝着自己书桌前的一处椅子一指:“坐罢!” 香萝却是抿了抿嘴,朝那椅子看了一眼,却是并未坐下,反而却是长跪不起,唤道:“陛下,我,我这次来,是想求您…” “哦?”萧烨轻咦一声,却是打断了香萝的话,胸有成足的他当即朝着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宫人立即会意,当即走向门外,连带着御书房之中其他服侍的宫娥太监,尽皆遣散了出去,将那房门重重一合,发出“吱”的一声沉响。 “香萝有何请求,但且说来。”萧烨故作姿态,将双脚伸出,竟是撩在书桌之上,慵懒之态尽显。 “我…”香萝见那宫人关门,便是一阵惊惧,又见皇帝如此作态,当即心中一抖,但萧烨既有如此一问,她也不好不言,当即说道:“我想求您加派人手寻找太子。” “是这样啊,”萧烨自是早已知道她的来意:“哎,非是朕绝情,实乃我京中兵力不足,如今大明内忧外患,正是多事之秋,哎,朕,朕亦无可奈何啊!” “可陛下,太子是您的至亲骨肉啊…”香萝一声痛呼,声音已带有些许凝噎:“太子生死乃国运大事,岂能等闲视之…” “可如今鬼方大举来袭,关乎国之安危,如若派重兵出城,让鬼方人有机可乘,岂不是亡国之举。”萧烨语音渐渐郑重起来,面色甚是决绝。 “陛下…”香萝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国事国事,她曾身为公主,自然知晓在上位者的眼中,皆以国事为先,又哪里还会顾及到亲情骨肉。 可萧烨却是收回了刚刚的沉重脸色,转而稍稍露出笑容,那翘在书桌上的双腿左右摇晃,也不命她离去,也不答应她所求,只是玩味儿的笑容望着在地上低声痛哭的拓跋香萝。 香萝并非愚钝之人,她眼睛一撇,见着萧烨此刻的神色,那荒淫猥琐的面容意味着什么,她已然猜到几分,旋即收住眼泪,冷声道:“陛下,究竟要如何才能答应香萝所请?” “你这是什么话,朕刚刚已经说了,宫中已经派不出兵了。” 香萝咬了咬唇,眼眶之中却是已经泛出一丝水雾,世事无情,她那草原公主的骄傲早已散去,娇首轻扣,恨声道:“只要陛下答应多派军马前往寻找,香萝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哦?”萧烨闻言双眼一咪,那搭在书桌上不停摇曳的双脚突然定住,萧烨稍稍起身,也不言语,只朝着拓跋香萝所跪之地缓缓行去,见得香萝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莲首紧伏在地,萧烨不由心中一荡,一张大手轻轻伸出,竟是毫无顾忌的攀抚在香萝的翘腿之上。 “嗯…”香萝轻声一哼,早在萧烨走近她便已知道这昏君所想,可如今有求于人她却也毫无办法,只是她却并未料到这昏君如此荒淫,竟是如此直接的侵扰自己,当即向右移了一步,怒道:“还请陛下答应香萝所请!” 萧烨刚刚触碰到香萝的柔滑翘臀,哪里肯就此放过,见香萝有些不从,不由心中一急,立马跟着向右扑去,却不料龙袍裤脚过长,他一个急扑却是不慎踩到自己裤脚,当即摔在地上。发出“嗷”的一声痛呼。这一声痛呼却是立即引得门外侍从警觉,当即一队侍卫破门而入,各个执刃披甲好不威风,可见着皇帝惊慌所错的摔倒在地,一旁跪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异国公主,各个心中不由一凛,彷佛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般,各个将眼神朝着天上探看。 “出去,都出去!”萧烨怒喝一声,侍从们赶紧儿一咕噜的向外撤去,但还未走远却听得萧烨骤然一句:“慢着!” “传朕命,京城指挥使庞青再派精兵一万封查夜孤山,禁军统领杨珍武抽调五千禁军协助。” “是!”那侍卫高呼一声,连忙下去传令去了,萧烨回过头来,见香萝神色有些起伏,不由笑道:“香萝你看,朕这番部署,你可有意见?” 明问意见,实是提醒她自生处境。香萝心中哪有不明之理,心中既喜又悲,但此刻却也只能沉声应道:“谢陛下!” “好,今日你先回去,朕得空儿便去看你。”萧烨摸了摸刚刚摔着的老腿,有些遗憾不能趁早享用这草原公主,又想到此地人多眼杂,亦是不好过多强迫于她,只得作罢。 *********分割线********* 萧启出得山林便向琴枫赵乞儿告辞,他虽然心中也想着随着这位厉害的师伯前往江南烟波楼寻找师傅,看一看那天下无双的慕竹小姐,可如今天下风雨飘摇,他身为太子,自不能再意气用事了,自己狩猎遇刺,这事情怎么想都不会是寻常之事,甚至是鬼方所派的内应也不一定,年少懵懂的少年太子第一次有了心中计较,他要急着回宫,看一看是谁要对他不利。 “太、太子殿下,您没事…”萧启还未行多远,便见着上万人的大军扑面而来,当头之人他倒认识,却是京城指挥使庞青,萧启肃然问道:“庞大人莫不是为我而来?” 庞青连忙拜道:“殿下所言不差,陛下得知殿下遇害,派末将领兵来寻,哪知太子吉人天相,天佑我大明!” 萧启也不多言,翻身上马朝着庞青道:“多谢庞大人了,若没有庞大人前来,萧启也想必不会这般快速脱困,萧启有急事回京,先行回宫去了,父皇那边,自会为庞大人请功!” 庞青稍稍一愣,但旋即明白了萧启心思,他刚刚遇袭,此刻自己大军前来,心中难免有些谨慎,但萧启言辞圆滑,还白白送了自己一个救援之功,当即笑道:“既是如此,臣恭送太子!” 萧启见这庞青倒也机警,心中暗生好感,他此番言语着实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但也却是急着回京,一想到香萝在宫中无依无靠,若是听闻自己遇害,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一想到香萝,那张灵韵淳朴的青春娇颜便隐隐浮现在脑中:香萝,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殿下回来了!”见得萧启出现,宫中守卫莫不欣喜,太子虽是年幼但一向待人以诚,宫中侍从莫不对他有些好感,特别是此刻大明危机,太子更是大明的未来希望,自然都是期盼着太子平安归来。“殿下回来了!”欢呼声络绎不绝,萧启心中不由稍稍一稳,疾步便朝着自己的宫中前行。 太子宫外,疾步前行的萧启突然眉头一紧,有些诧异的望着这队天子近侍,行上前去。 那队天子近侍纷纷流露出尴尬之色,见得太子近前,更是慌张,颤声道:“太、太子殿下!” 萧启见这群侍卫如此慌张,皱眉问道:“你们缘何再此?” “回、回禀殿下,陛下,陛下也在!” “哦?父皇也在。”萧启忽然想到,此刻局势混乱,父王还能增派人手前去夜孤山营救,又想着此时已至深夜,父皇还在自己宫中等候自己,不由心中一暖,赶忙儿就要步入宫中拜见父皇。却不料那群近侍竟是拦在自己跟前,各个局促不安,萧启狐疑道:“你们这是作甚?” 那领头太监终是顶不住太子压力,当即跪倒在地说道:“太子殿下恕罪,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连我也不能?”萧启莫名火起,冷声质问道。 “殿下恕罪!”那太监连着身边近侍尽皆跪倒,不断朝着萧启扣首。 萧启心中隐隐燃起一股不安之意,无视着这群跪倒的太监,执意的朝着自己寝宫走去,那领头太监迫不得已起得身来,赶忙儿拦在萧启身前,萧启顺手便是一掌便将其拍飞老远,侍卫尽皆不敢再拦,当即纷纷扣首低头,默不做声,萧启入得后院,一路宫娥尽皆跪倒,颤颤巍巍的看着萧启踏足寝居。 萧启心急火燎入得寝居,正欲朝着卧房走去,却听得“嗷”的一声轻吟,萧启心生一凛,疾行的步子不由慢了下来,一步一步,那阵阵轻吟却是越发清晰而又越发熟悉的传入他的耳中。 那是香萝的声音? 萧启心中一阵彷徨,已然走至墙角,香萝卧房之门紧闭,萧启缓缓伸出手来,正欲向那扇似是千斤重量的帘门敲去,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顷刻间便让他的手停了下来。 “嘿嘿,小香萝,朕…好,好舒服…啊!” 萧烨躺在香萝的软床之上,双臂紧紧将香萝抱在怀里,二人尽皆不着一缕,不盖一布,萧烨一边用手来回轻抚着香萝的粉背,一边胯下连续向上缓顶,一次一次的将他那条赤黑真龙顶入香萝的玉穴之中。这般姿势也不费力,萧烨也并未急着狂风骤雨,这小香萝虽是因萧启之事臣服于他,可依旧是心不甘情不愿,而萧烨却是反而更喜欢她的这股不情愿。他贵为天子,自小到大天下女子莫不对他言听计从,宫娥嫔妃哪个不是眼巴巴的希望服侍自己,即便是那小太子妃祁玉,也莫不臣服于他的君威之下,如今这拓跋香萝青春靓丽,却偏偏对他甚是反感,即便是自己正在她的小穴中不断抽插,她却依然一副不屑嘴脸,将头埋于自己肩上,轻声闷哼,尽可能的忍住呼出的娇吟之声,萧烨心知若要此女臣服,定是要些手段的,故而抽插得越发温柔,双手不断抚慰着香萝的后背,不时的探向香萝的挺拔翘臀。 香萝自漠北王庭被囚失身以来,多次被那完颜铮父子二人玩弄,而那完颜父子皆是草原莽汉,肏起穴来皆是粗鲁不堪,连桶带刺不住的在她小穴之中肆虐,故而香萝对这情爱之事早已厌恶有加,当想到这猥琐无情的大明天子又要行那畜生之事,香萝早已做好了强忍恶心的准备,自萧烨入得她闺中以来,她便一言不发,任着他来解下自己的衣裙,想着权当是做个草原上那未做完的噩梦罢,可这昏君却与她所想并不一样,自那赤黑色的肉棒贯入自己的小穴之后,却并未急着抽插,而是将她稍稍抱起,轻轻的躺下,让自己靠在他的身子上面,大手揽住自己的粉背来回,下身轻柔的顶入自己的小穴深处。 “嗯,”第一次顶到自己玉穴最里的肉壁之上,香萝轻哼一声,似是觉着与鬼方的那对魔头父子并未有所不同。 “嗯,”第二次顶入已是隔了许久,萧烨缓缓的将龙龟移出,稍稍摩擦着自己已然有些湿润的小穴内壁,待完全抽出之后,再又缓缓探入洞门,而便在此刻,萧烨双手也未闲着,已然在香萝的粉背翘臀之上抚摸了几个来回的双手稍稍探在香萝的长发之上,一个顺滑抚下,骤然令香萝恶心的念头稍稍有些松动,而便在此时,那缓缓探入的龙龟已是尽根没入,萧烨小腹稍稍用力,那真龙便再度顶在自己的肉壁最深之处。香萝又是一声轻哼,琼鼻微微传出一阵热气,萧烨稍稍觉察出来,旋即一笑,再度将那坚硬肉棒缓缓抽出。 香萝虽是在鬼方受尽淫辱,可毕竟是青春少女,那玉穴紧窄万分,萧烨每一次抽出都觉着被肉壁紧紧夹住的龙龟顶端甚是刺激,不由更是放慢了速度,可这第二轮抽出,香萝的芳心却不似之前那般坚定,便在萧烨龙根缓缓剐蹭着她的小穴肉壁而抽出之时,她忽然觉着那被抽出的部分竟是多了一丝丝不充实感,对,便是这股不充实感立时萦绕心头,她感受到自己小穴之中渐渐有水渍冒出,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暗暗压住心中可怕的想法,将头埋得更深了几分。 而萧烨却是猜到几分她的心思,大手稍稍用力,却是掰起了香萝的玉首,让她的头正靠在自己的脖颈位置,胯下黑龙又一次缓缓挺入,而配合着下身挺入的,还有自己的大嘴,他稍稍将香萝的头往着自己嘴边挪了挪,正让自己的嘴对着香萝的那只粉嫩右耳,张嘴轻轻将那晶莹剔透的耳垂含入嘴中,颇是老练的舌头就地一划,同时胯下用力,长龙再一次顶入花芯深处。 “啊!”香萝这一次却是哼不出来了,下身所带来的异样感觉本已令她难以自处,可那耳畔边所传来的触感立时叫她心神一荡,那声颇具魅惑的娇吟终是从她口中传了出来。 萧烨闻声更喜,这一次却是并未轻易抽出,而是将那根真龙继续滞留在香萝的玉穴深处,魔舌翻涌,不断舔舐着香萝的晶莹嫩耳,香萝只觉穴中紧致无比,一时倒还安稳,可萧烨的舌头不断挑逗,她渐渐有些意乱,不由扭了扭头,让自己的嫩耳稍稍逃脱萧烨的大嘴,萧烨哪里肯依,你往右扭,那我便舔你的左耳,你往左扭,我便咬你的右耳,便是这般左右夹攻,更让香萝不知所措,稍稍挪了几番便也任由萧烨施为,可她那张青春靓丽的脸蛋上已然羞得通红无比,一双大眼更是春色十足,哪里还有刚才萧烨进门之时那副苦大仇深之态。 便在这时,萧烨再一次抽出真龙,香萝只觉穴间的那股空虚之感更甚,自己竟是有些期待着那根硬物的下次到来。萧烨果然如她所料,缓缓抽出之后,那根硬物便再度扣关,稍稍一挺,又是缓缓探了进来,硬物依旧进得缓慢,可香萝却是觉着这硬物似是比之前小了几分,那被肉棒所攻占的肉壁穴道却是并未似之前一般裹得密不透风,直至那长龙又一次顶在自己的花芯之上,自己才稍稍醒悟,原来这硬物还是那般大小,只不过是自己心里隐隐有些错觉罢了。 然而这股错觉越发不可收拾,她本是紧窄的穴道被萧烨不断来回缓缓抽插,她的晶莹玉耳被萧烨的魔舌来回舔舐,时不时的还要轻咬一记,而萧烨的手也并未闲着,时不时的在自己的粉背之上游走,稍不经意,还在自己的肉臀之上轻轻一拍,便是这般三管齐下,香萝心头空虚之感越发壮大,瑶鼻之中所传出的气息越发急促,而每随着萧烨一次贯顶,自己便是一声轻吟。 萧启所听到的,便是此时香萝不可自拔的轻吟之声,而便在萧启靠近之时,萧烨又是一阵轻挺,随着小穴之中越来越多的水渍流淌,那长龙毫不费力的顶在花芯,萧烨这一次却是并未急着抽出,而是稍稍收回自己的魔舌,在香萝闪烁着自己口水晶莹的耳边小声淫笑。 “他们?”萧启怔了一怔,虽是心中有万般不信,可这传入耳中的靡靡之音已然将他拉回现实,他不知道是否该敲开这扇薄薄的帘门,他不知道为何才短短三天功夫,就变成了这幅情景。 莫非我在做梦?萧启有些恍惚,他身具圣龙瞳,此刻眼力清明,自是不在梦中。莫非是父皇贪恋香萝美色,强迫于她? 是了,定然是父皇强迫于香萝,萧启渐渐理智起来,香萝已在漠北受尽苦难,父皇怎能如此,一念至此,萧启心头一阵怒火,当即便要不顾君臣父子之仪冲进房中,可突然又是一记声音传来,立时又让他怔立当场。 “啊!”却是萧烨按照先前惯例缓缓抽出真龙,双手一把拖住香萝的雪臀,一个推耸,便将香萝稍稍抬起,足将香萝那只圆润雪乳推至自己嘴边,魔舌再出,一口含住那胸乳上的敏感红豆,香萝骤然受激,一声娇唤控制不住,足听得门外的萧启心中一黯:“这声音似乎并无抗拒之意。”萧启脑中渐渐混沌起来,一时间手滞于空中,不知所措。 这一次萧烨却是再没有似先前那般插入,而是将真龙停住在香萝美穴的外围,缓缓转圈,那滚烫的肉棒不断在自己胯间的芳草之地逡巡,惹得香萝心中一阵不快,可她也不知这种不快究竟从何而来,大概是来自胸前的那只作恶的舌头罢,萧烨此刻正忘情的投入到香萝的乳沟深处,不断的舔弄着香萝的两只白嫩大奶,那作恶的大舌来回擦拭,时而轻轻拂扫,时而使劲儿竖挑,或是流连在胸间红豆轻轻一吸,或是停靠在雪乳下端来回簌簌,那舌头似是长了眼睛似的,专挑香萝有些心痒的地方去舔,却是令香萝闭眼不语,又想制止偏又有些不忍,只得任由这昏君施为。 大约舔弄了半柱香的功夫,香萝的脸色已是潮红无比,连耳根都是通红一片,萧烨捎色抬起头来,看着香萝这幅动人模样,心中暗笑:“祁玉美人儿教朕的手段果然高明,看这硬气的小公主哪还有半点抗拒,嘿嘿。”原来这萧烨本就是个被人服侍的主,又哪里会这些伺候人的功夫,可自从有了陆祁玉,那迷人的小妖精便经常在他身上钻研些从禁书上新学来的招式,这唇舌舔弄的本事可就是出自祁玉,萧烨一想到祁玉那骚媚动人的模样,胯下真龙又是一涨,当即不再逡巡,又一次缓缓插入香萝的穴中。 “嗷!”香萝才算刚刚适应了那股空荡荡的感觉,正在强忍着萧烨魔舌下的种种挑逗,却不料那久久盘旋不进的肉棒又一次插了进来,依旧是那般缓慢,慢条斯理的钻了进来,此刻的香萝再也难以忍受着肉棒进入之时的磨人触感,瑶鼻轻轻一哼,喉咙里竟是冒出一句细不可闻的声音:“快点儿…” 这细不可闻的声音瞬间被那沉重的娇喘所掩盖,门外的萧启自是难以听见,可与她已然融为一体的萧烨哪里会听不清楚,萧烨闻言只差跳将起来,心中大是大意,当即大笑一阵:“什么?你说什么?” 香萝连忙伸出手来捂住小嘴,羞得不敢再看萧烨一眼,她的心中一阵天旋地转:“天啊,我在干什么,我在说什么?我,我怎么能如此…嗷!” 还未待她多想,萧烨便似是故意整她一般,肉棒狠狠一捣,重重的撞在香萝花芯顶端,引得香萝难以抑制的轻唤一声,旋即再一次缓缓抽出香萝穴外,稍稍抬手拉过香萝的柔荑,温声问到:“香萝可是要我再温柔一些?”当即继续用那肉棒在香萝的小穴外流连,自己那漫步皱纹与情欲的老脸稍稍前倾,贴在香萝那粉嫩的玉颜之上,再一次伸出舌头,朝着香萝已是红尽了的耳垂一舔。 “啊,别…”香萝的声音依旧是细不可闻,可萧烨也并不着急,继续柔声道:“别什么,别插进去吗?”言罢便继续在她耳垂轻轻扫过。 “啊,不,不是…”香萝的声音稍稍大了几分,萧烨闻言又是一笑,那肉棒再度扣关,又一次缓缓磨了进去。 “嘶…不要,嗯…”香萝欲言又止,嘴中不断发出些听不清楚的呢喃之音,可萧烨却是知道,自己每一次的缓缓抽插,都将使她越发难受,可萧烨偏偏要用这一方法降服于她,再一次的缓缓插入,再一次的缓缓抽出。 “我,我,哦…”香萝憋得玉脸涨红,萧烨依旧是风光满面,终于,在他毫不停息的来回挑逗之下,香萝只觉胯下骤然升腾出一股蓄势待发的喷涌之意,“啊,啊,我,我…” “你怎么啦?香萝?” “我,我…” “若是想要,便大声说出来罢,朕什么都答应你。” “我,我,我受不了了!啊!”随着那声高亢的呻吟,香萝已然陷入高潮,胯下淫穴不断喷涌出阵阵涓流,顷刻间便浇湿了萧烨的真龙,萧烨继续引诱道:“这便对了,香萝,若是想要,便大声说出来罢,朕,什么都答应你!” 香萝已然沉醉在那高潮泄身的激情余韵之中,绷紧的心弦突然松动,竟是不顾所以的高呼起来:“我,我要!我要!快点,快一点!” 萧烨哈哈大笑,稍稍在香萝已然失神的俏脸上轻轻一吻,旋即挺动着身下忍耐多时的长枪,一股脑儿的顶了进来,佳人终是服软,也算是不错的开始,萧烨知道,若是能重重肏得她再度泄身,这初经人事的少女定然沉醉于其中不可自拔,一想到能将这原本瞧不上自己的小公主调教得服服帖帖,萧烨精神大振,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握住香萝腰臀间的胯骨,下身飞速挺动,狠狠的在香萝穴中肆虐起来。 “啵啵啵啵啵啵…” “啊啊啊啊啊啊…” 那肉棒与香萝穴壁的撞击之声伴着香萝越发高昂的呻吟交织在一起,彻底打破了萧启的最后一丝希望,萧启抬着的手终是低了下来,默默的低下了头,脑中万般思绪闪过,最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启儿!莫要冲动啊!”萧启稍稍转身,便听得一声轻唤,萧启微微抬头,却见着陆祁玉扶着他的母亲淑妃赶了过来。 “我听祁玉说你抗旨闯宫,急得我赶紧过来看看,启儿,你身为太子,不可忤逆陛下啊!”淑妃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陆祁玉虽是扶着淑妃,可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萧启,心中暗道:“这小子当真命大,教主出马都未能将他了结。” “母亲,可是香萝她…”萧启恨声道,言语之间已然有了哭腔。 “荒唐,你身为太子,怎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坏了你父子之义,何况这女子据说还是个亡国公主…”淑妃说到此处,稍稍朝萧启看了一眼,见萧启脸色难看,便转过了话题:“如今我大明风雨飘摇,你身为大明的希望,切不可意气用事。” 便在这时,屋内的激战正酣,萧烨连续勐插了数百下,终于在最后的一记勐攻之下嘶吼一声,滚烫的龙精喷射出来,而沉醉在连续狠肏勐干的快感之中的香萝,突然被这滚烫龙精一射,一股前所未有的放空感觉冲上心头,口中不由自主的狂唤一声:“嗷~” 这一声酥媚入骨,语音高亢,屋外众人皆已听见,陆祁玉稍稍低下头去,露出一抹狡谐的笑容,而淑妃当即也是面色一红,心中轻呸一声,旋即便继续劝说着萧启:“启儿,今夜还是在我那歇息罢。” 萧启怔怔的望着母亲,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帘门,终是狠狠的扭过了头,跟着母亲的步伐走了出去。 *********分割线********* “还有哪位英雄上来赐教!”望岳庄的高台之上,化名为“雷震天”的摩尼教护法怒雷震长枪一挺,声若洪钟。 高台之下雅雀无声,此次武林大会虽也是如往年一般各门派均有代表出席,可却少了几位顶级高手,青牛观灵虚道长不愿出席,而少林清玄方丈却是因为少林寺临近大同,主动帮着慕容巡守城去了,也未能前来,更不用说会有三年前昙花一现的秦风这等少年英雄,故而本次武林大会倒也平静许多。 “群龙不能无首”这是一句老话,陆家家主陆冠雄稍稍起身朝着雷震天一拱手,肃声道:“我辈绿林中人以武为尊,以德服人,如今雷庄主已然连胜五场,各位若是再无人应战,那依陆某愚见,还是就此尊雷庄主为盟主罢,大同之战在即,还望雷庄主带领我等共抗鬼方蛮族!” “共抗鬼方蛮族!” “共抗鬼方蛮族!” “共抗鬼方蛮族!” 一时间群情激奋,山呼海啸的声音传出,怒雷震朝着陆冠雄微微一笑,彷佛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他三年前便知灵虚有归隐之意,为了此次大会,他设计剪除了烟波楼最近游走江湖频繁的琴桦,此刻满座武林再无他的对手,他便能振臂高呼,将这股武林势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叫花子三年未见,却不料雷庄主武功竟是这般突飞勐进!”正当怒雷震得意之时,一声不合时宜的轻笑之音传出,却是将众人的山呼压了下去。怒雷震定睛一看,却见着人群之中缓缓走出一人,却正是那失踪三年的丐帮帮主——赵乞儿! “帮主!”几位丐帮长老立时兴奋的迎了上去,丐帮三年无首,全靠着几位长老撑着,但因赵乞儿生死不明,又不敢另选帮主,此刻见到帮主重现江湖,自是高兴得泣不成声。 赵乞儿稍稍抚慰了一番几位长老,却是闲庭信步一般走上高台,此刻的他较之三年前模样更显邋遢,面容更显憔悴,若不是他是丐帮帮主,这等打扮早叫人当成从深山跑出来的野人给轰出去了。 “姓赵的,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想争盟主,先过了陆某这一关罢!”陆冠雄一向与他不和,且二人修为亦在伯仲之间,此刻见赵乞儿出现,自然要挑衅一番。 “陆家主且慢,你已不是他的对手!”怒雷震摆了摆手,语意虽是直白,但却说得是事实,赵乞儿于高台之外数十步距离能用传音之术盖过全场山呼,这份修为内力较之三年前不知高了多少,陆冠雄这三年来忙于家中产业,武功虽未落下,但却难有寸进,怒雷震虽是说得陆冠雄面上无光,但好歹避免了他战败之后的尴尬处境。不待旁人质疑,自己脚下一蹬,那根奔雷长枪破地而出,怒雷震双手狠狠握住,朝着赵乞儿方向一指:“雷某来领教赵兄的高招!” 赵乞儿澹澹一笑,他也不知他是何时变得如此澹然,早已没了三年前的争强好胜之心,缓缓道:“来罢!” 怒雷震见他云澹风轻傲立于台,不由皱眉问道:“你的兵刃呢?” 赵乞儿却是并未理会,澹澹笑了一声:“叫花子向来只用手讨饭,不用兵刃!” “哼!找死!”怒雷震见他如此狂妄,不由怒喝一声,宛若雷霆之势,枪出如龙,直取赵乞儿正面。 赵乞儿心中微微闪过三年来与琴枫朝夕相处的日子,又浮现起那日夜孤山下佳人转身离别的袅袅倩影,寓情于剑,寓剑于掌,这是他这三年来的领悟,亦是他此刻的自信之源! 大风扬起,赵乞儿一声狂啸,双掌齐出,毫无畏惧的迎向那支雷霆长枪! 第五卷 狂沙席卷苍生祭 第一章 英魂铸 吴越又一次的迈进了那条燕京城最不起眼的小胡同巷子,寻着一处简陋屋舍走了进去,他对这里甚是熟悉,稍稍打量了下四周并未有人跟踪,便小心翼翼的在一张桌底摸出一道机关,一条暗道立时从桌后的地板上显露出来,吴越小心翼翼的潜了进去,没过多久便听到那苍生妒那杀猪般的哭喊之声,吴越心中暗笑,稍稍提了步子便朝着那间阴森的囚室走去。 囚室之中三面都是铁壁包围,只在一处留有小门,苍生妒正对着门口,双手双脚均被铁链所缚,全身赤裸的吊在刑架之上,而他跟前,一名面无表情的大汉正挥舞着手中的长鞭,狠狠的在苍生妒身上肆虐。 “啪—啊!”每一声鞭响便是一生呼嚎,即便是见过些场面的吴越也觉着心惊胆战,走进一看,这大汉虽是生得威风壮实,可双目无神,双耳无风,吴越认得他,这是教主夜十方身边的哑仆,不由心中更是震撼,想不到这摩尼教一介哑仆都是天生神力,瞧这般力道,若是打在我身上,怕是不出十鞭便要了我的小命。 吴越越走越近,看着苍生妒那痛苦狰狞的模样,不由想起自己那日新婚,这厮竟是抢在自己之前拔了那小贱货的头筹,不由狞笑道:“苍护法,别来无恙乎?” 苍生妒早在他进来便知道他会有此幸灾乐祸的一面,也不多做理会,将头扭过一边,重鞭落下,又是一声惨叫。 “苍爷,小弟我可真是佩服你那牡丹花下死的勇气,连教主要的人你都敢抢?” “哼,那贱人害了我兄弟,老子忍不住先替兄弟报了仇!”苍生妒自回京后便咬定这番说辞,虽是罪责难逃,但只要教主念及他们护法之谊,或许能网开一面,果不其然,夜十方虽是怒不可遏,但也没有立即要了他的命,命他在这囚室之中,受这哑仆千鞭之刑。 “哦?举世无双的天下第一刺客,那浑身都是暗器的琴桦仙子被你按在胯下尽情肏弄,苍爷就真是为了报仇?”吴越轻笑一声,显是不信。 苍生妒却不理他,他也知凭这理由不足以服众,但眼下教主并未杀他,那他便有活着的希望。 吴越见他不搭理自己,忽然道:“师傅他不是有那双修神通吗?昔日那贺若雪不通武艺也不是处子,都被他肏成个护法,而自己也顺势突破,伤势尽复,为何这桦仙子仅仅破了处子之身便要这般动怒?” 苍生妒轻哼一声:“你懂什么,怒欲贪妒恨五护法自有天选之人,啊~五妹她,她恨意深重,稍加引导便可觉醒,哪里是寻常,嘶~寻常人物。而且你以为教主的伤势完全复原了吗?啊~” “师傅他一老迈之躯恢复至如今体态,而且修为大涨,难道还不是复原?” “哼,我摩尼教主岂是这般能耐,嗷~~若不是,嘶~若不是我一时糊涂,教主想必此刻已然神功大成了!” “哦?”吴越难免疑惑:“既是那般厉害,为何又受伤如此,莫非这天下还有谁能胜他?” “哑仆,你出去罢!”正当二人借着鞭刑间隙攀谈之际,一声雄音传来,吴越心中一紧,赶紧儿回头拜道:“师傅!” 那哑仆虽是集聋哑瞎于一声,可偏偏又能听清夜十方所言,当即收起鞭子朝囚室外走去,夜十方双手绕在身后,缓缓走进。苍生妒虽是被抽得气息奄奄,但夜十方看也不看他一眼,行至吴越身旁:“今日唤你来,是有些事要与你交代。” “师傅请讲。”吴越毕恭毕敬,甚是温驯。 “你三年前与我相识,我见你为人机警,颇有好感,便传了你些武艺,如今我摩尼教举事迫在眉睫,为师需要你帮一个忙!” “吴越感念恩师教诲,师傅有命,自不敢不从。” “好,你需要你动用你家中势力,于十五日后鬼方大军压境之际,打开燕京北门。” “啊?这?”吴越立时有些震惊:“师傅,莫非、莫非大同那边?” “大同有我摩尼教八荒长老在,自是问题不大,本来大护法那边可以控制一支武林人士以做奇兵,却不料半路杀出个小乞丐,而今计划有变,据七欲所传消息,太子萧启也回了宫,若我料想不差,那紫衣剑秦风,想必又要重出江湖了!” “什、什么?” “秦风固然可怕,老夫想必还能应付,可若秦风回了烟波楼,那后果,可不是你我个人能对付的。三年前一战,秦风可是知道你左相之孙的身份。”夜十方不断出言诱导,已然有了些威胁的意味。 “可,可这家中权利一向在我家祖手中,即便是家父,也难有这般能力。” “那就说服你那家祖,若是必要,为师可以亲自出面劝说。” “这…”吴越面带犹豫之色,若是寻常事情也就罢了,可这事毕竟事关家国命运,一下子倒让他为难起来。 “那烟波楼的琴桦失了处子之身,于我功法修为已无甚用处,如今我已将她修为尽数废去,你若喜欢,便送与你享用如何?” *********分割线********* 南疆万灵城校场之上,数万名南疆勇士正有序的操练着战阵之法,孤峰一袭青衣辗转于队列之间,不断的出声提点,他自出关以来,便只待在此校场,整日只尽心传授着南疆勇士们“蛊体融身”之术,借此消愁,只希望不去想那神祭司中的那对男女,情场失意落魄于此,孤峰至今都未能明白,为何迷离会倾心于那恶贼萧逸。 “孤峰长老,神女娘娘请您回去一趟。”突然,一名神祭司侍从疾行而来,却是南宫派来的人。 “哦?”孤峰略感诧异,心中不由多想:“自我练兵以来,她从未理会过,如今唤我前去却不知为了何事。” 孤峰自然不能不去,神女娘娘象征着南疆至尊,是蛊神大人的指定传人,更何况南宫虽是年岁不大,但多年来为南疆万民做了不少好事,于南疆城民心中地位颇高,即便是他贵为长老,又多年理政,但论起地位,是远远不及的。孤峰走在那条烂熟于心的小路之上,心中不由惴惴不安:“若是那萧逸在场,却不知又是怎么样一幅情景,可若是萧逸不在呢?迷离会对我吐露心声吗?”孤峰不禁想起与南宫迷离近几次不快均是有萧逸在场,忽然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她是受了什么牵制?但念头随即被打破,那萧逸什么本事,神女又是什么本事他可是一清二楚,这天下又哪里有人能够牵制得了她。 神祭司的大殿,南宫迷离一个人坐在正中的大椅之上,一手按着扶手,另一手撑着自己的前额,正在等待着孤峰的到来。可平日里神色孤傲的南宫神女,此刻的表情却是有些奇怪,双颊微红,双眼更是不安的闪烁着什么,既是在等待着孤峰的到来,又似乎不愿孤峰这时候出现。这般矛盾的心思自是归根于她那红裙内里的一条不安稳的蛊虫作祟,萧逸那厮三年来别的不学,偏偏逼着她练这些淫欲、迷情之蛊,此刻正在她小穴外逡巡流连的便是一条萧逸初炼的淫欲蛊虫,这小虫虽是不大,但偏偏够得能纳入南宫迷离的蜜穴之中,此刻南宫迷离端坐于殿前,又哪里能够忍受胯下这般酸楚,不免双手微颤,只恨不得赶紧儿将这玩意儿取出。 “再忍忍,待那孤峰走了,我便给你取出来。”萧逸那梦魇般的淫笑在她耳边响起,虽是已然习惯了他的操控,可南宫迷离依旧心头一痛,强行忍住哭泣之意,只得媚眼轻闭,银牙轻咬,秀眉轻蹙,那穴间的每一次蠕动都令她心头一突,脸上火辣辣的羞燥,可偏偏萧逸却是端坐于旁,只用那戏谑的眼神望着她。 突然,那条蠕虫竟是出其不意的钻入她的阴穴之中,一个劲儿的半弓着身形,立时撑得南宫迷离娇吟一声,赶忙双手探入下身,欲把那该死的虫子给拔出来,萧逸轻笑一声:“不许你动它。”南宫迷离猛地回头,一脸愤怒的望着萧逸,似是要吃人的目光冒了出来,可萧逸却是毫无畏惧,他的每一句话都似是魔咒一般,令南宫迷离无法反抗:“也不许这样看着我,来,朝我笑一个。” 南宫迷离那愤怒的玉容哪里能挤出笑意,可子母蛊的命令宛若神旨一般压在她的心头,双颊神色不断变化,那白皙嫩滑的脸上竟是有了一丝丝不安的起伏,南宫迷离始终笑不出来,可萧逸便是这样望着她,满脸春风得意的微笑,慢慢的等着南宫迷离的屈服,这番对视约莫持续了好半晌,南宫迷离已然有些僵硬的俏脸上终是松弛下来,嘴角扭曲到弯起,终是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可即便是再勉强,这绝代神女的笑容依旧甜蜜清澈,一时让萧逸舒爽不已,大呼过瘾。 萧逸刚欲大笑,却听得屋外气息传来,赶忙儿走上前去,一把掀起南宫迷离的红裙,瞬间便从南宫迷离那未着亵裤的蜜缝之中取出一条活蹦乱跳的小虫,笑道:“便按照之前交代的行事,若有不从,立刻便让这南疆生灵涂炭。”萧逸临了威胁一句,取出淫蛊的大手在抽出之时还在南宫迷离的小穴中稍稍一勾,立时勾得南宫迷离气息一滞,双颊彤红,险些叫唤出声来。 孤峰踏足于神殿之上,见得殿中只有南宫迷离与那萧逸二人,心中顿时不快,可又别无办法,南疆神祭司自是以神女为尊,神女有意偏袒他,他孤峰也奈何不了。 “孤峰拜见神女娘娘!”孤峰沉声问安,才稍稍将心悸于刚刚萧逸那一抹轻勾的触感中的南宫迷离给唤回神来。 “孤峰长老来了啊,快请坐!”萧逸立时露出一抹谄笑之色,赶紧儿收拾出一方坐席,将孤峰引入,孤峰稍稍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又见南宫迷离并未表态,也只好先坐了下来。萧逸殷勤的上过酒水,递至孤峰座前,便识趣的退了下去,站在南宫迷离的身侧,等待着好戏的来临。 南宫迷离深深吸了口气,她也曾千万次想着呼喊孤峰,可她却又难以启齿,萧逸三年未有出格举动便只是为了安心调教于她,可她虽是心中仍满是不满与愤怒,可在子母蛊的侵扰之下,她已然不敢升起反抗的念头,沉默多时,她终是开口:“听闻孤峰长老近日练兵小有所成?” 孤峰双眼一咪,傲然道:“蛊神大人所授的『蛊体融身』之术确是我南疆勇士最好的武学,如今我南疆勇士各个英武,已然是以一当百的雄狮!若是有人胆敢犯我南疆,无论他是何人,都必将大败而归!”孤峰谈吐之时朝着萧逸望了一眼,似是意有所指。 南宫迷离微微点头,肃然道:“那好,孤峰长老,三日之后,你便随我出征罢!” “出、出征?”孤峰满脸诧异的望着南宫迷离:“娘娘,您这是要?” “我南宫家祖本就隶属大明治下,如今鬼方进取中原,大明内忧外患丛生,正是我南疆兴兵之际,无论是匡扶大明,亦或是稳固南疆势力,如今都是最好的时机!” “可、可我南疆勇士世代镇守,从未有过出征之举啊!” “古来不曾有,那往后就有了,孤峰长老你想,蛊神传你神技可不就是为了今天?如今我南疆子民各个善战,若能出得这南疆,必可让更多人感受到蛊神大人的教诲。”萧逸挺身而出,主动诱之以理。 孤峰自是不喜萧逸插嘴,本想直接径直来上一句:“滚开!”可萧逸所言却是正中他的心底,开疆拓土还是其次,匡扶大明更是与他毫无意义,他所在乎的,却是蛊神大人的信仰传承,南疆偏安一隅,蛊神意志也只有南疆百姓知晓,若是出得南疆,大明百姓还或许认为他们是山郊野人,又哪里会听他们传教感召。 “那,娘娘是要从出征何地?” 萧逸见他已然松动,当即朝着南宫迷离使了个眼色,南宫迷离无奈之下,只得稍稍端起邻座的茶盏,微微饮了一口,孤峰旋即也将心思松弛下来,趁着南宫迷离饮茶之时,自己也端起萧逸早先泡好的那杯清茶,一饮而尽。 “如今大明风雨飘摇,外有鬼方兵围大同,内有陕北李孝广、蜀中张凯旋,淮南杜伏勇聚众作乱,淮南一代与我南疆天各一方自不用考虑,而蜀中与陕北却是临近南疆,我意—先征蜀中再伐陕北。孤峰长老意下如何?” 孤峰微作沉思,也觉着南宫迷离此举稳妥,那蜀中与陕北的乱军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即便是未曾习练“蛊体融身”之术的南疆勇士也不虚将其放在眼里,如今他练兵初成,自然是信心满满:“那好,先拿这些宵小开刀,也好让世人见识下我南疆蛊神军的威力!”孤峰言语之时已然有些意动,说道“威力”二字不由捏紧了拳头朝下一挥,本是一番激情昂扬的动作,可那手臂却是挥下之时软了下来,孤峰莫名的望着自己的手臂,忽觉体内生出一股异样感觉,似是一条细小长蛇侵入肺腑,直朝他的头颅气血奔去。 “啊!”孤峰痛苦大叫一声,连忙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在地上疼得打起滚来。 这时,一旁谄笑的萧逸突然缓缓站了起来,稍稍走至孤峰身边,微笑道:“怎么样,孤峰大人,这南疆第一毒蛊,子母蛊的味道如何?” “啊?你!”孤峰旋即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厮趁自己不备,竟是在茶盏中下了此等毒蛊,当即脑中一转,一掌急出,直取自己的天灵头盖。“别动!”萧逸立即出声制止,孤峰的手便似是绑着千斤重量一般立即静止于空中,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里,只用吃人的目光看向萧逸。 萧逸哈哈大笑:“孤峰长老看来是知道这子母蛊的厉害啊,竟是第一时间要自寻短见,只可惜啊,如今你我她三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中了我的子母蛊,想死可不太容易咯,我还等着你为我建功立业创下不世之功呢!”萧逸得意的有些忘了形了,不住的开怀大笑,却是已然忽略了萧逸这已被他用子母蛊控制住的孤峰双手环于身后,竟是恶狠狠的捏紧了拳头,随时都有可能骤然反击! 孤峰却是喝了那盛有子母蛊的茶水,只不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乱神井蛊神显灵,他已修习至“蛊体融身”之术的最高境界,竟已是百毒不侵万蛊不入的境地,子母蛊虽是蛊中剧毒,可偏偏奈何不了他,而历经三年磨练的孤峰早已不是冲动莽夫,便趁着这次机会,要看一看萧逸的真面目。果然,令他含有一丝丝欣慰的是,他心中的神女并没有背弃蛊神也并没有背弃他,她,只不过中了这恶贼的子母蛊! 可子母蛊乃天下至毒之蛊,即便孤峰知道却依然无药可解,子母蛊一蛊二体,若是强行杀掉母蛊,只怕南宫也难逃厄运,可若不杀母蛊,那母蛊便能一直肆虐。 而且,就上一次与萧逸过招,他便已然感受到萧逸的修为进展迅速,自己贸然动手不一定能占得便宜,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并未中蛊,若是命南宫动手,那自己只会是白白折了性命。 孤峰思索之间,却是萧逸一拳击来,重重的击在他胸口之上。 “噗”的一声鲜血狂涌,孤峰只觉气血逆行,痛不欲生。哪知萧逸还不满意,又是一脚袭来,孤峰强行忍住动手的冲动,只任由着萧逸一脚将其踹得老高,“扑通”一声,孤峰身子落下,正正砸在边角的桌椅之上,立时把个桌椅摔得四分五裂。 “哼,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不是要把我推向乱神井吗?嗯?”萧逸缓缓走来,伸出小手轻轻拍打着孤峰的侧脸,恶狠狠的叫嚣着:“你倒是逞能啊,你倒是威风啊!”言罢又是一掌,“啪”的一声脆响,大掌狠狠的扇在孤峰的脸上。 孤峰死死的盯着萧逸,一是心中却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另一方面却是尽可能的取信于萧逸。 萧逸稍稍出了心中一口恶气,见孤峰眉目之间那股恼人的怒火,心中更觉舒坦,孤峰本以为他会就此作罢,却不料萧逸却是阴恻恻的来了一句:“我的小欲奴,还不快过来服侍我?” “什、什么?”南宫迷离错愕的呼了一声,似是有些明白了萧逸的意思,脸色突然大变。 “你要做什么,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孤峰大吼一声,立时叫萧逸越发得意,萧逸倒不愿听他聒噪,当即喝道:“你给我闭嘴!”旋即自个儿朝着南宫迷离跑去,孤峰双手颤抖,虽是心中明白南宫的处境,可骤然见到他心中曾经高不可攀的神女娘娘被如今这个无耻恶贼揪着头发像狗一样的扯入怀中,抱在自己眼前之时,孤峰那捏紧的拳头越发用力,已然到了双手生疼的地步。 “干什么?自然是让你的神女娘娘给我含萧吹屌,尽情服侍于我咯?”萧逸朝着孤峰淫笑一声:“孤峰长老还不知道罢,你家神女娘娘含起屌来,那舌头,可真是,嘿嘿,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孤峰绝望的看着萧逸那猥琐到极致的面容,绝望的看着他扯下裤子,露出那根丑陋的肉棒,绝望的看着他使劲儿的按下南宫迷离的臻首,绝望的看着他长枪一挺轻松的纳入南宫迷离的樱唇之中。绝望,孤峰甚至乎想与他同归于尽,可他不能,他不能置南宫于不顾,他不能置万千南疆子民于不顾,他要忍,既然蛊神大人传我神通,就必然有解决子母蛊的方法,看来,蛊神大人所说的南疆这一劫难,便是在此了! 绝望的画面还在不断的上演,孤峰不知道这一场心爱女神的活春宫在他眼前还要上演多久,原本南宫迷离的一颦一笑在他眼中都是人间美景,可此时的南宫迷离,无论是横眉怒目时的飒爽英姿,还是委屈落泪时的楚楚动人,亦或是被调教过后的妩媚放荡,孤峰均觉着毫无兴致,他的拳头已然捏出丝丝血痕,他不知道这样的画面还要持续多久,可看着萧逸那射了一次又一次还能坚挺异常的肉棒,他不禁有些绝望,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一般,一口气血上涌,竟是就此晕厥过去。 *********分割线********* 大同北城城楼之上,大明守军已然各个神情肃穆,他们的脚下,已然躺着无数的鬼方尸骸,可鬼方人依旧根基未动,驻扎在城下不足五里的大营之中。 慕容巡正踱步于城楼上巡视,他的身旁却是跟着一位面容和蔼的老和尚。 “这次多亏了清玄大师的相助,少林寺能在国家危难之际伸之以援手,实乃我大明之福!”原来这老和尚便是武林中的泰山人物少林寺的清玄方丈,少林寺临近大同,闻得鬼方压境,清玄便亲自率领一众武僧下山,正巧赶上了鬼方的第三次攻城,这少林武僧各个武艺精湛,又是作为奇兵天降,故而一时乱了鬼方阵脚,斩敌无数,解了大同此次危机。 “慕容大人谬赞,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少林祖上便有先例,如今能帮到慕容大人,亦是我少林之福。”清玄稍稍客气两句,旋即望着这城楼上肃穆的守军不由赞道:“老衲起初还担心朝堂派慕容大人这一文臣为帅是不智之举,今日所见,这大同军纪严明,将士们各个悍不畏死,大人坐镇大同,能挡住鬼方的三次攻城,重挫鬼方锐气,实乃一代名将也!” “哎,清玄大过誉了,慕容巡来之前,便已在朝中与各位大人商量好了应对之策,此来大同,不过是督促些军纪,坚守不出而已,而且,我总还担心他鬼方另有奇招。” “哦?此话怎讲!” “也谈不上什么原因,就是一种直觉罢,鬼方一路崛起以来,从未尝过败绩,如今在我这大同连输三阵,想必那完颜铮也恼羞成怒了吧!” *********分割线********* “慕容巡!可恨!”完颜铮一刀重重砍下,竟是将他营中的桌案一刀斩作两截,“轰”的一声向着两侧倒去。 “大王,我这就去带兵杀进城去,砍了那狗贼的头给您下酒!”兀尔豹亦是怒不可遏,提着大刀就要向着帐外点兵而去。 “兀统领且慢,息怒息怒。”王帐之中,尚有其他将士纷纷拦住兀尔豹,稍稍安抚,便有人出言道:“却不知军师有何见教?”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朝着那帐中的一名黑衣身影望去,夜八荒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全身黑袍黑帽,显得甚是神秘。可他依旧一言不发。完颜铮怒道:“军师你这是何意,我鬼方勇士如今损兵折将,怕是粮草也快不济了,你的神机妙算呢,你的鬼兵呢!” 是啊,所有人似乎都想到了这里,自鬼方一路崛起,这黑袍军师便是算无遗策,赤沙解围,攻取庆都,乃至于奇兵破雁门都是出自这军师之手,如今为何却是一言不发了呢?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近卫掀开营帐帘门报道:“报,有人传信于此,说是给军师夜先生的信。” 夜八荒却是动了,也不顾帐中旁人非议,缓步行至那近卫身前,轻轻取过信拆开,朝着那信纸一撇,旋即露出一抹微笑,转身道:“大王,时机到了!” *********分割线********* 大同之外虽不似边关狂沙漫卷,但两军对垒,亦是扬起烟尘无数,慕容巡冷冷的望着城下聚集而来的鬼方大军,神情肃穆,心中却是难免有些惴惴不安:“鬼方人此次却是倾巢而出了!” 完颜铮一马当先驰于大同城下,刚好在箭矢范围之界停住,高声呼喝:“慕容匹夫,可敢出来答话!” 慕容巡怡然不惧,怒喝道:“无知蛮夷,犯我华夏天威,如今折了三阵,焉敢在此放肆!” 完颜铮暴怒道:“我草原铁骑只信奉强者,如今你解了我三次攻城,我敬你是名英雄,你若此刻投诚降我,我必以宰相之礼恭之,如若你继续负隅顽抗,待我鬼方破城之日,我必屠尽你大同百姓,他日若攻破燕京,必杀光你全家九族!” “无知蛮夷,我慕容巡自领兵之日起便以将生死寄于这大同,有老夫在,你就休想踏足大同一步!” “好!你有种!”完颜铮喧嚣完毕,转身回得阵中,朝着身旁的夜八荒吼道:“军师,本王要踏平这大同府!” “遵命!”出乎寻常的,夜八荒竟是亲身一躬,甚是尊崇的答应下来,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夜八荒轻轻抬起手中鬼杖,一杖指天,竟有一道黑光直冲天际,两军将士哪里见过这等奇观,纷纷颤抖不已,却见那天色突然间变幻莫测,时而白昼时而黑夜,更显凄绝幽恐,突然,天空之中竟是渐渐滴落一阵暴雨,可此情此景两边将士却是无一退却,大战在即莫说是暴雨倾盆,即便是下刀子,也得一往无前。鬼方大军依旧没动,可慕容巡的心里却越发不安,只觉着大地之上隐隐有着一股震颤之意,忽然一声凄厉的呼喊传来:“鬼、鬼啊!” “什么鬼怪,休得扰乱军心!”慕容巡正欲呼喝,却见得身边士卒各个面色诡异,不由顺着眼光向下看去,只见城下本是散乱不堪的鬼方士卒尸首,不知施了什么妖法,竟是纷纷爬将起来,各个面容凄厉,似是怨魂重生一般集结成军,朝着大同城墙扑来。 “鬼…有鬼啊!”城头军士纷纷呼喊开来,慕容巡若不是亲眼所见,定要斩了这群呼喊之徒,可如今既是见得这般鬼神之力,不由心中一黯——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此刻鬼方能借鬼神之力,却不正是我大明亡国之兆? 这群尸首而化的鬼兵各个身手不凡,一个劲儿的朝着城头冲杀,鬼方人早已备好了云梯,这群鬼兵便顺着云梯不断冲击着大同城楼,有那不惧鬼怪的大明士卒大刀划过,正沉浸在一刀斩杀鬼兵的兴奋之中,却不料那无头鬼兵抬手便是一刀直入明军肺腑,慕容巡站在不远处,活生生的见到这幅骇人场景,心中一片凄凉——这鬼兵已不能用悍不畏死来形容了,他们本就是鬼怪所化,又哪里有死这一说,全凭着一股怨念冲上城楼,刀兵四起,一时间血流成河! “大人快撤,小的为您断后!”慕容巡身侧的亲兵纷纷将他护住,誓死力保着慕容巡不受刀兵之危,然而慕容巡面容一时间憔悴许多,即便向后退却一步,已是风雨飘摇,步履蹒跚。 “鬼方勇士们,随我,踏平大同府!”完颜铮大喝一声,十万铁骑群情激涌,纷纷呼啸:“杀!” “杀!” 天降鬼兵已然攻陷了城头,那城下守城士卒尽皆惨遭屠褥,鬼方铁骑顺着大开的大同城门一拥而入,顷刻间势如破竹的冲进城来!北城破开,大明将士战力瞬间瓦解,在慕容巡高压治下的军纪瞬间涣散开来,一时间哭喊呼号,奔走竞逃的向着其他三门退去。而大同府的百姓却比军士得知的消息稍晚一些,大同府百姓在守城期间,男丁壮士大半都已投效部队,妇孺老人都帮着运送物资,破城顷刻之间,城中还有不少妇孺老人穿梭于城道之间,一时间鬼兵杀至,尽皆做了铁蹄下的无辜亡魂。鬼方铁骑向来嗜杀,这大同府足足挡了他们三次进攻,令其折了不少勇士,破城之际,鬼方人尽皆化作恶魔一般,一路烧杀寸草不生! “这帮畜生!”慕容巡眼见得几名妇人与孩童被铁蹄碾作尸泥,心中绞痛无比,被侍从牵着后撤的脚步渐渐沉重起来,“若是我就此退去,全军必然涣散,这大同府的百姓怎么办?”旋即猛地推开身边侍从,朝着身边一路护卫的清玄方丈言道:“清玄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慕容巡今日有一事相托,还望大师应允!” “大同城破,非大人之过,大人还是先随老衲突围再图其他。” “慕容巡非拘泥之人,但此时此刻慕容若走,鬼方大军必然屠城,大同府数十万百姓必将难逃厄运!慕容巡今日决心死战,还望大师出手,率百姓撤离!” “这…”清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巡在此感念大师救大同百姓于水火,我大明如今气运不济,不是他鬼方对手,但我大明子民源源不息,有这群百姓在,我大明,必然有重回此地的一天!”旋即自腰中取出一柄长剑,向天一指,奋力呼喊道:“我乃大同守备慕容巡,凡我大明将士,随我一起,佑我子民,誓死不退!”言罢当即冲上前去,长剑一挥,立时砍死一名正慌不择路的逃窜军士,慕容巡身边守卫见得此景,亦是扬刀立马,尽数随着慕容巡逆行而上! “凡我大明将士,随我一起,佑我子民,誓死不退!” “佑我子民,誓死不退!” 一时间不断有明军集结而来,集结在慕容巡身侧,竟是将大同府的城道之上围城了一堵坚实的人墙,人墙之后,大同府的百姓在清玄方丈及少林武僧的带领下迅速撤离,而人墙之前,鬼方铁骑依旧在无情践踏! “前队在干什么,为何迟迟不前!”完颜铮坐镇中军,怒不可遏。 “回大王,是大同守备慕容巡,他已于城下集结明军,士气高涨,俨然有反扑之势!” “我倒要看看,他能顽抗到何时?”完颜铮策马而行,及至城道之上,见着慕容巡高举长剑,不断的率着明军逆行而上,四面八方明军不断朝他涌来,而又不断向前冲杀,但鬼方大军冲在最前的却是那群毫无意识的鬼兵,这群鬼兵无视着身躯残废,宛若死神骷髅一般屠褥着一拥而上的明军将士。 “军师,这大同府的守军究竟有多少?” 夜八荒亦是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慕容巡的身影,向来波澜不惊的他隐隐有了一丝动容之色:“回大王,大同守军三十万,除开前三次守城阵亡,加上逃窜流兵,此城中至少还剩二十万人!” “那依这般杀伐,究竟要杀到何时?” “以我这鬼兵战力,约莫需要三天方能杀尽,可我这『诛仙乱神阵』所唤之鬼兵却也仅能持续一天,若是换做陛下的铁骑,伤亡不说,怕是需要一个月才能杀完。” “那你还跟本王说什么十五日取燕京?小小大同就如此顽抗,那燕京城高不可攀,如何取得?” 夜八荒深吸一口气,朝着完颜铮长揖一记,肃然道:“大王,在下可帮大王打破此局,但大王须答应在下一件事?” “哦?”完颜铮双眼一亮:“我就知道军师定有办法!快说,你有何请求?” 鬼方一路崛起以来,这军师夜八荒便屡屡立功,可他一直不喜钱财,不慕美色,于官职一道也仅仅索要了个军师的名头以便行走军中,这让完颜父子一向耿耿于怀,此刻他突然提出要求,反倒让完颜铮有些欣喜。 “臣只求大王能厚葬慕容巡,不辱及尸身,仅此而已!” “啊?”完颜铮有些疑惑,旋即怒道:“慕容巡顽抗我鬼方许久,岂能留他全尸,此战过后,本王定要将他枭首示众!” “慕容巡乃当世英雄,在下甚是敬仰,在下别无他求,但请大王应允。”夜八荒微微俯身,竟是跪倒在完颜铮跟前,却让完颜铮有些惊惶起来,这军师向来高傲,即便是先王在世也未见其如此拜服,如今竟是为了一个慕容巡屈膝下跪,一想起他那召唤鬼兵的手段以及那骇人的武功,完颜铮暗暗点头:“也罢,既然军师所请,那本王便应了,不过这大同百姓朕可饶他不得,破城之后,本王要屠城三日!” 夜八荒微微起身,大同府百姓的死活他却并不看重,当即朝着完颜铮微微点头,便自身边近卫手中取出一支长弓。 长弓甚是普通,羽箭也甚是平凡,可夜八荒弯弓在手,竟是足足将长弓弯成满月,“咻”的一声,羽箭飞出,电光火石!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慕容巡身前近卫见得飞箭袭来,当即各个不惧生死的挡在慕容巡身前,大盾高举,然而夜八荒修为之高实乃罕见,这一箭之威竟是轻松贯破厚盾,一箭穿入持盾之人胸口,“噗噗噗…”接连几声,慕容巡跟前近卫一个个尽皆被那飞箭穿肠而入,又穿肠而出,一箭所及,皆是箭下亡魂。 飞箭已然穿破十人,慕容巡似是有所感应一般,见那飞箭依旧气势如虹,当即大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扬,放声高呼:“我大明将士,誓—死—” 飞箭穿胸而入,终是停了下来,众近卫尽皆痛苦呐喊:“将军(大人)”,然慕容巡依旧怒目圆睁,奋力呼喊出最后两字:“不退!” 第二章 燕门破 “陛下!”一声急唤打破了金銮殿上的安静祥和,一名黑色侍卫疯狂奔跑,直朝着大殿奔去。 金銮殿上百官云集,皇帝萧烨闻得慕容巡于大同连胜三场,难得的开了次早朝,正欲与百官商议如何褒奖三军之事,却不料被这声急唤打断。萧烨面色不悦:“何故如此急躁。” “陛下,陛下不好了!”那侍卫跑得近前,已然不顾殿外的武士阻拦,一股脑儿的冲进金銮殿中,“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大同,大同失了!” “什么?” “你再说一次!”慕容章拖着老迈的寒腿稍稍朝他走进,大声质问道。 “禀陛下,鬼方大军强攻大同,得天降妖兵之助,大同,大同已然陷落!” 这侍卫垂泪而报,已然满是哭腔。 “大同,失了!”萧烨喃喃的念着这句话,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大同,失了?” “那慕容巡呢?”慕容章近乎嘶吼的问道。 “慕容大人为了掩护百姓撤离,聚众死战,已然…殉国!” 慕容章双眼一闭,身子犹如定住一般,这份丧子之痛与亡国之难同时袭来,直将他这位六旬老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双唇紧抿,一行清泪便从他那沧桑而深邃的眼中流下。 “那眼下怎么办?眼下怎么办?”萧烨却是顾不得慕容巡的死活,连忙叱问道,而台下的群臣尽皆无言,大同乃北方最后一道屏障,大同一失,鬼方铁骑自此一马平川,不出十日便可奔至燕京,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即便是大同之战前,群臣便已是对这鬼方铁骑无可奈何,若不是慕容巡挺身而出,怕是连个建言献策之人都无,而今闻得鬼方竟还有鬼兵天降,莫非这大明的气数真的走到尽头了吗? “吴相,你,你一定要办法的对不对!” “这,臣无能!”吴嵩将脖子一缩,跪倒在地。 “吴廉,你…” “陛下!臣无能!”吴廉见父亲都不敢多言,自然是能避则避。 “你,你们…”萧烨怒不可遏的看着这满朝文武,只觉他目光所到之处,尽皆一脸惊惶的跪倒在地,可唯有一人仍立于金殿之上,萧烨虽是昏聩,但也看得出慕容章此时心中悲痛,但无奈之下也只得闻声相问:“右相可有计议?” 慕容章深深的吸了口气,双眼微微睁开,稍稍平复了心中情绪,朗声道:“陛下,大同已失,河北一带必然全盘失守,鬼方铁骑也必然直扑燕京而来,若是按斥候脚程计算,想必鬼方已经启程有三天了,燕京一战在所难免,燕京城高兵足,若是守卫得当,也未必不能与鬼方一战!” “哦?右相觉得能守住燕京?”萧烨闻言有些意动。 “当务之急,择一能臣,坚壁清野,迁移燕京北郊所有百姓,不为他鬼方留有一粒粮食,再择一良将,布守燕京,若是指挥得当,此战,当有三成胜算!” “什么?才,才三成?”萧烨有些丧气。 “说是三成都有些高了,臣之所据,均是时事所倚,但若鬼方真有天助,真有那妖魔鬼怪供其驱使,那我大明,便真的气数已尽了!” “朕不信!朕不信他鬼方有什么妖魔鬼怪!”萧烨的脸有些激动起来:“慕容章,朕便委你为兵马大元帅,你来,只要守住燕京,朕…朕封你为王!” “陛下切不可胡言乱语!”慕容章厉声斥道:“陛下,臣已老迈,且不知兵事,当不得此任,坚壁清野一事,臣举荐吏部尚书吴廉吴大人,乱世重典,吴大人定能胜任。” “好,吴廉,你便负责此事!”萧烨当即吩咐道。 “臣领命!” “那布守北城之事,该交于何人呢?”萧烨转身又向慕容章问道。 “臣举荐原兵部尚书韩韬,原雁门关统领韩显,此父子皆是良将,虽有败绩闲赋在家,但此刻燕京城中,没有人比他父子更为适合。” “好,就依右相所言。” 慕容章交代完毕,也不等着那司仪太监呼唤那声“退朝”,便是长袖轻拂,缓缓转过身去,想着正北方向,大呼一声:“巡儿!回家了!”其声撕裂雄浑,甚是凄凉,殿中群臣无不垂泪。 慕容章一步一步的走向宫门,身形佝偻。步履蹒跚,他的身侧再也没有那个能搀扶着他回家的儿子,今后的路,他只能一个人走,可他这般年纪,究竟还能走多久?还要走多久? *********分割线********* 江南苏州,天下至美汇聚之地,群山峻岭,清水涟涟。顺着那苏州小湖乘舟缓行,至那水湾深处,却能隐隐见得一处小岛,这小岛之上遍地青竹,若不是对这岛上熟悉,怕是连个上岸的地儿的找不到。 可琴枫自然熟悉此地,下得莲舟,轻功一跃,自那竹林中一个辗转,跃至竹林正中,右行三步,再左行七步,向前两步,只见这繁茂竹林竟是自己散开,顷刻间露出一条小道来,琴枫径直向前而行,小道尽头,便是她三年未归的家——烟波楼! 烟波楼并不是什么琼楼玉宇,仅仅是一间两层楼高的四合竹园,她与三位姐妹便住在一楼,小姐与老主人便住在楼上,只是随着老主人仙逝以及众姐妹的长大,渐渐的,这烟波楼也便没人来住了。但今天却不一样,她接到了那三年未曾收到的飞鸽,烟波楼令:回楼一叙。 “回来了?”叶清澜自楼中探出身来,白衣如雪,风华绝代,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句“回来了”便已叫琴枫倍感温暖。 “回来了!”琴枫微微点头,便朝着二楼行去。进得二楼房中,叶清澜稍稍点头,语声微润:“回来就好!”琴枫心中顿时一登,她三年来修为更进一步,竟是能隐隐听出叶清澜语声情绪,平日里云淡风轻的小姐,此刻竟是有着一种悲凉之意。 “怎么了?”琴枫问道。 叶清澜稍稍闭眼,竟是不知如何开口,却是自房中传来一句轻音:“小桦出事了!” 琴枫骤然回头,却见着素月面色沉重的走了出来,琴枫心中一沉,自坠崖起,她与琴桦的双生感应便渐渐消散,本以为是自己之故,却未料到妹妹已然出了麻烦。当即言道:“小姐,我要去救她!” 叶清澜微微点了下头:“鬼方已破大同,直取燕京,我本不愿再参与此事,可此事已然牵扯到小桦,便不能不管,惊雪已带着『饮血』在路上了,但行军总是慢些,你且先行,把小桦带回来。” “好!”琴枫当即转身,也不停留片刻,瞬时一个凌空飞滚,便朝着竹林之外飞去。素月见着琴枫远走身影,微微叹服:“观枫妹修为,又有精进,却不知她能否应付那摩尼教。” “能力越高,责任也便越大,枫儿这些年痴迷剑道,却是并未走出『道』之一境,她的心中,依然有着许多包袱。” “小姐莫非已然参破了『道』之一境?”素月好奇问道。 叶清澜淡淡一笑,心头却是依然苦涩,人非圣贤孰能无情,纵使她这些年不理世事,可依旧无法断绝尘缘之心,情感、道义,每一种情愫都能影响到她的心中“道”境,又哪里能完全参破? “扑哧扑哧”的一阵鸟翅翻腾之音传来,叶清澜秀手微微抬起,一只飞鸽正好落入她那白衣手臂之上,叶清澜轻轻取过飞鸽腿上所系之信,缓缓打开,面色越发沉重起来:“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分割线********* 燕京北城,韩韬神情肃穆的站在城楼之上,尽管已然做了充足的部署,但他还是并未想到,鬼方人来得这么快。 自大同失守之日算起,到如今的兵临城下,鬼方人竟然只用了十五天时间,而更令韩韬所想不到的,那鬼方铁骑风尘仆仆赶来,却是连修整都不做,只是稍稍集结一番,便似乎是要直接攻杀过来。 “十日奔袭,千里跋涉,骑兵攻城。”韩韬心中不由大怒:“完颜铮你欺人太甚,竟如此视我大明如无物?” 然而完颜铮却是自信满满,信誓旦旦的于前军阵中稍稍巡视,他的身旁,却是伴着四名陌生的面孔,当先一人仪容不凡,气势威严,策马立于完颜铮身后,却是隐隐有着喧宾夺主的王者气势,此人今日未着黑袍,潜伏中原已久,夜十方还是第一次在千军万马前暴露自己,他的身后自是怒雷震、苍生妒、夜离恨三人,除了苍生妒面色微微有些泛白之外,怒雷震与夜离恨均是气色饱满,此战若成,他摩尼教便可问鼎天下,届时莫说什么中原武林,便是整个黄河以北,都尽在他们掌控之中。 “大汗,在下已与人约好,只要战马踏过护城河,这北门便会大开,届时这燕京便是您的了。”夜十方朝着完颜铮再次叮嘱。 “好,本王若破燕京,你们摩尼教便是首功,届时本王班师凯旋,这燕北一带便交由你们打理。”完颜铮爽朗一笑,便朝着前军行去,行至那鬼方前军最前之列,缓缓拔出自己的尖刀,朝着那近在咫尺的燕京城楼,振臂一挥,厉声吼道:“我们,是草原的勇士!而他们,是中原的懦夫!千百年来,我们栖居草原,而他们却能享受这都城的繁华,勇士们,你们可能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鬼方战士齐声高呼,响彻天地! “我,草原的王!我完颜铮也不答应,今天,我便带领你们冲进他们的都城,杀光他们的战士,抢占他们的土地、牛羊和女人,此战之后,我草原勇士入主中原,驰骋天下,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杀!” “杀!” 伴着完颜铮的一番怒吼,鬼方前军铁骑便似疯了一般朝着北城冲来,气势如虹,俨然要将这北城城楼活生生的撞破一般,看得城楼之上的大明将士尽皆面色铁青。 前军奔袭如风,顷刻间已然跨过护城河,正当明军上下各自戒备之时,那燕京城门竟是缓缓敞开。 “怎么回事?何人开门?”千军当面,若雷霆之势攻杀而来,自家此刻却是城门大开,这无异于自寻死路,城上将士闻得城下异动,立时双手颤抖,各自大叫起来。顷刻之间,守城将士战意全无,竟是不断追问着城下异常,仿佛天塌下来一般,一个个只想着奔逃溃散,奈何城上楼道却是早有执法部队驻守,但依旧有那不怕死的朝着执法队冲去,却被一刀斩作两段! “摩尼教果然守信!”完颜铮见燕北城门大开,立时精神大振,当即山呼道:“攻破燕京便在此刻,全军将士随我入城!” “杀!”鬼方阵中山呼再起,此刻全军启动,宛若觉醒长龙一般,不断追随者前军脚步,朝着那摇摇大开的北城冲去,有那贪功悍勇之人竟是已然超过前军,鬼方铁骑各个悍勇无畏,此时已将燕京视作待宰的羔羊一般。 “当真视我大明如无物!”韩韬沉声一句,却是丝毫未将开城一事放在眼里。 鬼方前军瞬间破门而入,那北门之下守城将士早已跑得无影无踪,铁骑不疑有他,却是一股脑儿的朝里杀去,各个只想着冲入那大明紫禁宫中,生擒得汉人皇帝。但却不料北门之后仍有一座城门,两门之间却是早已布置好战壕马沟,俨然一副铜墙铁壁,待鬼方前军尽数入得城中,忽然“轰”的一声,那北城城门竟是突然闭上,这群嗷嗷乱叫的鬼方铁骑还未反应过来,四周城头便突然冒出无数明军弓弩手,各个屏气凝神,蓄势待发。 “放箭!”韩韬一声令下,顷刻间便是箭如雨下,鬼方铁骑前军似是被困入翁中一般,毫无办法,只得被憋在这铁笼之地,等待着死亡。 “怎么回事?”外头正冲杀而来的完颜铮见状大怒,当即朝着身侧的夜十方吼道,夜十方亦是惊异无比,不由向那城头一看,却见韩韬身边不多时已然多了几人身影。 慕容章满头白发的站在韩韬身侧,正凝听着城外无可奈何的鬼方后军的嘶吼谩骂,而更令夜十方震怒的,便是慕容章身旁竟是站着一个自己不敢相信的人——吴越。 “为什么?”夜十方立于城下,朝着城楼之上的吴越怒声斥道:“你敢叛我?” 吴越却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却是提起嗓子朝着夜十方喝道:“尔等魔教妖人,不知自爱,与北方蛮夷为伍祸乱天下,竟欲怂恿我吴家行那叛国之事,可你却不知,我吴家满门忠烈,岂会与你为伍,今日,便是你摩尼教与鬼方覆灭之时。” “找死!”夜十方已被气得近乎失去理智,那个平日里连对他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纨绔少爷,此刻竟是敢背叛他,更是于三军阵前羞辱于他,夜十方忍无可忍,已是不顾眼前形势,一个飞跃凌空而起,却是径直朝着吴越杀来。 夜十方杀招已至,可吴越丝毫不惧,依旧站在城墙之上,似是根本不担心夜十方会取了自己性命。 便在夜十方稍稍跃上城头之时,“叮”的一声剑吟,吴越身边一道紫衣身影迅速飞出,伴着那傲视天下的空前一剑,三年藏剑,只为今朝,这一剑之威,注定将万古流芳! 吴越便安然的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这天神下凡一般的紫衣剑,望着被困于城中哭喊无助的鬼方前军,心中竟是生出一股俯瞰天下的错觉…*********分割线*********吴府厅中,侍从尽皆退下,只剩吴家三代共商。吴越将夜十方所托之事和盘托出,静静的等待着吴嵩的决定。 吴嵩沉思了足有一个时辰,吴越便安静的坐了一个时辰,即便是一向不学无术的吴廉,亦是知道此议重大,亦是按下心中焦躁,苦苦等待着父亲的决策。吴嵩终是回过头来,缓声问道:“你们说,若是鬼方得了天下,我们吴家的下场终会如何?” “拥立鬼方,吴家依旧位极人臣,虽比不得如今一人之下,却也可保住富贵。” 吴越话锋一转:“不过,在中原士子口中,吴家便永世不得翻身。” “那也未必,若是鬼方得势,经营得当,三代之后便自会没了异族之说。” 吴嵩慢悠悠的说道,似是在等着吴越的回应。 吴廉却是并没有他祖孙二人的眼光,径直问道:“父亲的意思是,我们帮鬼方?” 吴嵩不满的朝着吴廉横了一眼:“观鬼方一路连战连捷,这摩尼教实力却是不容小觑,若是死守燕京,却是必死之局,实为不智;若助鬼方,破燕京轻而易举,可功成之后,却要顾虑许多。” “祖父说得是,一来我吴家地位定然受损,即便是没了降臣这一名头,我吴家也比不过他鬼方亲族,更何况这上面还压着个神秘莫测的摩尼教;二来我吴家将成为中原士子百姓的众矢之的,不说今后政局如何,只说要应对极端之人的刺杀,都是大麻烦;这三来嘛,我们对鬼方却是知之甚少,这鬼方人究竟能经营多久,却是个未知数,想那匈奴不可一世,拓跋宏图如何威风,而今不过三年,却已是被人抄家灭族,却不知这鬼方又是命数如何?” 吴嵩却是接过话头:“其实啊,前二者在我看来都是小事,最重要的,便是这第三点。” “哦?” “在我看来,鬼方未必能胜!” “父亲何故有此一断?” 吴嵩双眼微微一凝,缓缓吐出三个大字:“烟-波-楼!” “可烟波楼不是三年前便离京而去,再也没有出现过吗?” 吴越立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家祖的意思是引烟波楼出山,让他们神仙打架,我们吴家依然风雨不倒!” 吴嵩微微一笑:“听你刚才说,那摩尼教教主送了你一个烟波楼的女人?” 吴越笑道:“正是,此女正是烟波楼中最小的琴桦,孩儿自带她回来便一直没动过,想来如今派上了用场。” 吴嵩当即拍板:“我们自摩尼教手中救回了烟波楼的神女,又以此求烟波楼出山匡扶我大明社稷,你说那烟波楼主会如何选择?” “妙!”吴越当即起身:“孩儿这就去找那琴桦。” 吴嵩看着这满是智计的孙儿,心中老怀大慰,再回头望着这还有些糊涂的儿子,不由得摇了摇头:“去,你去把韩韬与慕容章请来,就说老夫有紧急军情相商!” *********分割线********* 吴越看着鬼方与摩尼教一派已然显出危局,心中也稍稍笃定几分,这一次,他们吴家算是押对了宝,他没有想到的是,烟波楼派出的竟是他以为在三年前死去了的琴枫,而他更难以相信,三年前还被那夜十方压制着的紫衣剑,此刻竟是以一敌四,杀得摩尼教高手节节败退。 “烟波楼啊烟波楼,它到底有多少实力?”吴越心中暗自感叹。 琴枫一剑睥睨,夜十方纵是运出全力,终究都被那深紫色的剑气所伤,自城头落下,胸口已然隐隐作痛,若不是怒雷震等三人迎了上去,怕是自己便要命丧于此,然而那区区三位护法又怎能敌得过琴枫之势,琴枫丝毫未将这三人放在眼里,一剑纵横,竟是自三人中间穿过,直取夜十方命门。 “欺人太甚!”夜十方一声怒吼,就地而起,却是自腰间解下一根长鞭,稍稍散开,便迎向琴枫的紫衣神剑,那长鞭挥洒开来,竟是挥舞得空中不断传来“桀桀”之音,那股骇人气势竟是丝毫不逊琴枫的紫衣剑气,二者相触,竟是堪堪抵挡住琴枫的攻势。夜十方见状大为振奋:“哼,今日便叫你尝尝我摩尼教先祖所传九极夜魔鞭的厉害。”见得这根长鞭,琴枫稍稍站定,心中稍稍想起小姐曾经提点过的话——“这摩尼教历史悠久,起源于上清时期的极夜魔教,一手九极夜魔鞭,一手暗夜乾坤袖和一套极夜噬心大法当年称霸上清一届,若是与之对上,须得小心。” 那九极夜魔鞭甚是古怪,每一次挥舞都似是有黑龙吟啸,若不是琴枫剑气汹涌,怕是早被那股黑龙之气所伤,好在琴枫这三年来修为大进,紫衣剑毫无胆怯之意,于长鞭盘旋之中缓缓向前,离着夜十方越来越近…“大汗,不好了!”完颜铮正恼火于前军被困于城中,却听得斥候一声长呼,不由一怔,只觉心中更是烦闷:“又怎么了?” 那斥候行至近前,惊惶道:“大、大汗,有埋伏…” “哼,本王知道了,你叫城中将士等着,本王自会杀进城救他们出来。” “不、不是城内,而是…而是城外…” “什么?”完颜铮双目圆睁,一把拉过那斥候衣领,喝问道:“你再说一遍。” “大王,是城外,左右两路各杀出一队人马,来势汹涌,已然朝我军阵中杀来。” “他们、他们敢反攻?”完颜铮闻言更是恼怒,当即上了战马向后退去,退至护城河后,方才见得战局全貌,那北城城下,左右各自杀出一路人马,左路来人他甚是熟悉,那是将他阻隔在雁门关许久的韩显,韩显自雁门关失守以来一直闲赋在家,心中耻辱悲愤,此番得到父亲提点,能在此设伏,当即满腔战意,领着自雁门关与大同府活着回来的一路边军冲杀而出,明军虽是战力低下,可这帮经历过血水洗礼的边军将士却是不同,此刻在韩显的带领之下冲杀而出,终是将心头血债释放出来;而右路来人却不是一支强军,领头之人更是一身褴褛破衣,身后众人有衣不蔽体的乞丐、有穿着僧衣道袍的和尚道士、衣着、兵刃尽皆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可就是这样一队人,竟是各个身手不凡,杀进鬼方阵中,各个都能以一当十,怒雷震见得此景,心中立时一痛,来人正是那夺了他武林盟主之位的赵乞儿,他的身后正是由整个武林正道的英雄豪杰所汇聚成的人马。多年设计,这股人马本应听他怒雷震所号,稍施诡计,便可将其化作摩尼教的一支战力,只可惜最终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军师何在?军师何在?”完颜铮双目圆瞪,四处张望的寻找着那身黑袍身影,可环顾四周,却始终未见其人。 “此战得胜,全赖吴公子妙计,老夫在此,替我大明千万子民,谢过了。” 韩韬不知何时已走到吴越的身后,他难以想象,那为天下士子所不齿的吴家,竟是出了吴越这样一个人物,此战若胜,凭着这份护国之功,他吴家三代怕是要独霸朝堂了。 “哪里哪里,此战不过是那鬼方人不识我吴家风骨,竟妄图让我吴家卖国求荣,家祖不过将计就计而已,真正付出辛劳的,还是韩将军与慕容老大人,”吴越稍稍望向仍然肃立城头的慕容章,稍稍感慨:“慕容大人此番得胜,也算报了家岳之仇了。” “家岳?”韩韬一时错愕,这才猛然想起这吴越迎娶的正是慕容巡的独女慕容尔雅,不由心中更是发寒,这少年如此老成,背景又如此雄厚,怕是不出三年,便可位极人臣了。稍稍思虑片刻,见城下鬼方大军隐隐有退却之势,不由起意问道:“此番鬼方大败,固然是元气大伤,可若是迟迟不退,再施展什么『鬼兵』天降之术,吴公子可有办法?” 吴越微微一笑,依旧是智珠在握一般谈笑风生:“韩将军切莫信那鬼神之说,我与那摩尼教曾打过交道,鬼方阵中不过有些摩尼教的武林高手罢了,固然是武功厉害,但哪里有什么鬼神之论,此番我燕北有江湖武林协助,又有烟波楼的『紫衣剑神』在此,想来也不怕他们的。”见韩韬面色仍有忧虑,不由继续言道:“就算真有那鬼神之兵,韩大人莫要忘了,我大明也曾有过这样一支『神兵』。” “哦?”韩韬不解问道:“韩某自问精通百家兵书,却是从未知道我大明有过鬼神之兵。” “韩将军怕是忘了三年前兵围我燕京南门与韩统领有过一面之缘的那支『饮血』罢。” “嘶,”韩韬猛然想起,三年前他奉命缉拿烟波楼,却被那支不过三千的雄兵所镇的场景,脑中仍记得那支神兵的凛然杀意:“你的意思是…” “若我所料不差,那支『饮血』还有三日便可抵达燕京。” 韩韬立时想起那支饮血的赫赫战功,想起那三年前令天下震动的大同之战,“饮血”一战成名,惊雪一战成名,如今他们再度杀来,韩韬越发相信,这燕北之地,便是它鬼方的葬身之所:“好,好…天不绝我大明啊!” “将军,将军!”正在韩韬连声道好,感念此战得胜之时,却见自城下奔上一名小卒,那小卒满脸惊惶,急匆匆的跑到韩韬身前,“噔”的一声跪倒在地:“将军不好了!” “何时如此慌张。”韩韬见得此兵神色,心中没来由的一凛,一股不祥的念头自脑中浮现。 “大人,东城、东城丢…丢了!” “什么?”韩韬双手一滞,那手中的长剑随之摔落于地:“怎么可能?东城怎么可能会丢?” 韩韬有此一问也在情理之中,燕北三面受敌,理应四处布防以防鬼方偷袭,可唯独这东面无关紧要,原因无他,燕北东面却是那困了琴枫三年的夜孤山,夜孤山以东又是东海,故而这燕北整个东面都是天险,莫说偷渡夜孤山,即便是想从夜孤山其他位置爬上去都是千难万难,无路可走,故而布防燕京,自然不会在东面布守强兵,而此番鬼方正面大军却是在北面汹涌来,谁也料想不到,燕北以东会冒出这样一股奇兵。 “是…是鬼兵。”那小卒已然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他、他们,自天而降,自夜孤山上杀、杀将下来,我们当时就吓、吓傻了,还没反应过来,就…” “啊!”韩韬闻得此言,登时一声长啸,一口浓血自肺腑吐出,双眼一黑,就地晕厥过去。 “东城丢了!东城丢了!”破城的消息根本无法控制,所有人都明白,燕京城没了,大明——亡了! “琴枫姑娘,东城已失,咱们快撤吧!”吴越自信的面容登时被这摧枯拉朽般的噩耗所打破,但他也算机灵,立时呼唤起还在与那摩尼教众人恶斗的琴枫来,琴枫此时剑意正涌,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即便是夜十方使出了那失传已久的“九极夜魔鞭”都无济于事,只是稍稍缓解下危急的局势罢了,对那吴越的呼唤自然置之不理,更何况眼前之人中,那最为弱小却又身形最为臃肿的苍生妒可是欺负过琴桦之人,她只恨不得早早将他一剑除之。 “枫姑娘,再若不走,待鬼方大军进城,那时便不好走了…”吴越继续出言相催,见她依旧不理睬,只得急道:“桦姑娘可是还在在下府中等着您呐!” 琴枫闻得此言,当即停下手中攻势,紫衣剑一剑横扫,激荡起无垠剑气震慑四方,令那摩尼教四人纷纷四散开来,趁此机会,琴枫一跃而起,飞至城楼之上,一把捏起吴越衣领,冷声道:“走!” *********分割线********* 大军破城的消息迅速在燕京城中蔓延开来,趁着鬼方人才堪堪打破东城主力仍滞留于北城之际,燕京城中百姓已经开始各自奔逃起来,一时间燕京城中人流涌动,哭喊之声此起彼伏。 紫禁城中更是乱成一锅粥,消息传至宫中,值守的太监宫娥纷纷各自散走,更有甚者开始抢夺宫中财务,一时间那戒律森严的皇宫内宅已然面目全非。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微臣愿率兵护送陛下杀出城去。”金銮殿上,京城指挥使庞青与禁军副统领杨珍武及时赶来。 本已被鬼方破城消息惊得木讷的萧烨立时流露出惊喜之色,当下急道:“好,好,快走,快走!”也再不顾天子之仪,快步走下龙椅,神色颇是慌张。杨珍武言道:“庞大人且先行,末将且去护送太子。” “杨将军快去快回,若是事不可为,也不必强求,先与寡人汇合便是。”萧烨见杨珍武欲抽出一队护送太子,当即大急,但众人在前,实在也说不出阻拦之语,只得如此叮咛。 杨珍武直朝太子宫行去,萧启不知外面情形如何,正独自守于门口探望,见得杨珍武前来,急道:“杨将军,外面情形如何了?” 杨珍武焦急道:“鬼方已破东城,北城陷落只是时间问题,太子切随末将杀出城去便是。” “好!”萧启微微点头,朝着府中一呼:“走!”府中立时窜出几人身影,却正是太子生母淑妃与太子妃陆祁玉,各自收拾好行李细软,陆祁玉身后还跟那低头不语的拓跋香萝,几人早已听候萧启吩咐做好了逃亡准备,故而只待杨珍武一来便可成行。 “我们先去哪里?”萧启问道。 “先随末将与陛下在玄武门汇合吧。”杨珍武一马当先,率着众人朝着来时之路走去,萧启不疑其他,带着几女跟随且行,只是在与香萝擦肩而过之时,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双目一闭。自那日目睹香萝与父皇苟且之事以来,萧启便再未回过东宫,整日居住于淑妃宫中,一直未与香萝再见,此刻危亡之时,不宜多思儿女之情,萧启猛地深吸一气,暗自想到:“无论如何,得先护着他们逃离安全之地。” *********分割线********* “杨将军,你可来了!”杨珍武带着萧启一行赶至玄武门之时,却见得庞青与萧烨正面色焦急。 “玄武门外已然被鬼方大军包围,咱们出不去了。”庞青立时说出局势,萧烨立马喊道:“走,走,咱们换条路逃。” “既是如此,那咱们便朝西面走。”庞青正要提马,却见得杨珍武突然狡谐一笑:“陛下,怕是您走不了了!”忽然一剑刺出,直取庞青胸口。 “噗”的一声,庞青骤然中剑,立时跌落于马下,紧紧捂住胸口,满脸的不可置信。 “杨珍武,你做什么!”萧烨萧启登时大怒,同时吼道。 “嘿嘿,陛下莫要动怒,臣只是在此护卫陛下而已。”杨珍武脸上扬起笑意,此话一出,萧启登时明白,这杨珍武想来已经投敌,此刻将他与父皇等人困于此地,献予鬼方首领必然是大功一件! 萧启一脸愤怒的望着杨珍武,脚下却是不经意间朝着倒在地上的庞青走去,待行至庞青身侧,当即出手如飞,几处穴道一点,稍稍止住了庞青的血流伤势,温声道:“庞将军,快醒来,此刻我萧氏性命全赖你一人肩上,快快醒来。” 此地兵分两路,一路是庞青虽领的京城府兵,一路是杨珍武所领的禁军,杨珍武所带之人必是心腹,可庞青这一路人若是失了主帅,必然阵脚大乱,临阵投敌都是有可能的,萧启权衡之下,当先是稳住庞青的伤势,杨珍武见状,当即一剑刺来,可萧启修为岂是泛泛,轻松一扭便躲过这一剑袭,正欲欺身而上,反手一剑将其毙于自己剑下之时,却忽觉右肩一麻,右手当即脱力,萧启侧目一看,却见着那平日里弱不禁风的陆祁玉此刻却是面脸得意之色的望着自己。 “为什么?”萧启心生疑惑,却感知到胸口一痛,只见陆祁玉一掌拍下,正中自己胸腔。 “嘿嘿,好小子,竟然引得我摩尼教二护法亲自动手,你的面子大了!”杨珍武得意一笑,朝着陆祁玉躬身一拜:“夜护法,如何处置?” “这小子不能留,其他人带走!”陆祁玉冷眼斜视了萧启一眼,邪魅一笑,尽是杀意。 “是!”杨珍武再度一剑刺来,这次萧启却是全身被制,再无后手。 “噗!”的一声,剑入肺腑,正当所有人以为萧启毙命当场之时,夜七欲却是听到杨珍武的一声惨叫,立马回过头来,怒道:“谁?” 却见着一道轻巧身影自西而来,那正中杨珍武肺腑的长剑亦是随之回到那人影手中,只听得一声熟悉的呼唤:“四弟勿慌,姐姐来救你了!” 第三章 帝女陷 “念儿,你也想拜我为师?” 大明禁宫之中,欧阳迟轻抚长须,满脸和蔼的望着那曾经的稚嫩女童。 “是的,师傅,我也想像启弟那般。” “那你告诉为师,你为何要习武?” “这?”萧念晃了晃脑袋,一时间却是不知如何应答,只能嘟了嘟小嘴:“那启弟为何习武?” 欧阳迟笑道:“萧启身具圣龙瞳,有朝一日定会因缘际会,龙游天下,故而启儿曾言,愿习得武艺,保家卫国,有朝一日若为王侯,当以武报国,戍边杀敌,若真为天子,当仁爱百姓,守护天下!” “我?”萧念本欲说也要向萧启那般,可终究醒悟过来,自己是女儿之身,突然她脑瓜儿一转,那明媚的大眼睛登时亮了起来:“那我便习得武艺守护在启弟身边,永永远远守护着他。” ********* 夜七欲见得萧念突然杀至,心中大是恼怒,这杨珍武乃她布置在宫中的心腹,此刻杨珍武遇难,到叫她一时颇为不便。 却在此时,那瘫软于地的庞青竟是轻咳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唤道:“全军听令,誓死护卫陛下!” 随着庞青一语,那正彷徨无措的京城府兵立时警醒过来,立刻朝着夜七欲方向拔刀对峙,萧念身影已然飘至,望着受伤的萧启和惊惶未定的萧烨,立时朝着夜七欲怒道:“哼,你这贱人,早知不是什么好人!” 言罢轻出宝剑,当即朝夜七欲攻去。 夜七欲不敢大意,手中不多时已掏出自己那柄回旋锋刃,甫一相触,才发觉这萧念果不简单,萧念出剑轻快果决,剑中隐隐还含有一丝缥缈之意:“想不到这深宫之中,不但太子武艺高强,连你这个平日里只知抚琴的念公主,也是一位剑道高手!” 萧念得欧阳迟教导三年,虽不比萧启一般天资过人,但她触类旁通,于冀北一行中,经素月稍稍点拨,已然能将自己的琴艺融入剑道之中,故而她虽不像琴枫一般剑气傍身,可那股自带的琴声缥缈之气,却是隐隐间起到了震慑夜七欲的作用。 但萧念知道自己的差距,一剑之后,自己气血翻涌,尽管气势上不虚于人,但气海之中已然有些不支,当即眉目一转,再次一剑迎上前去。夜七欲不疑有他,锋刃再度交锋,可这一次萧念却是假身错开夜七欲位置,朝着萧启萧烨大呼一声:“父皇四弟快走!” “快!快撤!”庞青渐渐站起身来,登时大喝一声,指挥着身后的府兵迎上前去,硬生生将萧启与萧烨扶起身来向后退去,萧念立马收剑而撤,朝着庞青喊道:“且随我来!” 夜七欲这才反应过来上当,那萧念修为分明不及她,可那周身的灵气萦绕着实叫她不敢大意,此刻萧念撤剑,她才知道中计,当即纵身一跃,飞向萧启身侧,辣手一出,一把将那满是慌张的皇帝萧烨擒入手中。 “父皇!”萧念大急,可却毫无还手可能,只能不顾所以的向前奔逃,而夜七欲却是不紧不慢,先是擒得萧烨掷入后军丛中,再是双手齐出,各自擒住萧启母亲淑妃与那与她“姐妹相称”的拓跋香萝,各自一掷,便有手下刀斧加身,再难动弹。 “姐姐,你别管我了!” 萧启重伤之下,被萧念一手提起,见夜七欲那般凶狠,只得出言相劝。 萧念却是并不理他,脚下步伐加快,却是朝着自己的公主府中奔去。 夜七欲擒得几人,不免稍稍慢了一步,可见她二人奔至公主府中,不免轻斥一笑:“我看你们还能躲到哪里。” 当即放缓步伐,小心翼翼朝着府中探去,时而留意得天上墙角,以防萧念翻墙而出,她心中知道,这里再无退路,想那萧念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可她依旧有些失算,这空旷的公主府中本是静谧非常,可忽然一声轻啸马蹄之声传出,夜七欲猛一回头,却见两道人影共御着一马,马步如飞,直朝府外奔去,观那马上身影,却不正是萧启萧念的衣着打扮? “哪里跑!”夜七欲当即轻功尽起,飞奔而出,她身为摩尼教排行第二的护法,自然轻功了得,这马虽是千里良驹,却终是敌不过她的轻功,夜七欲凌空而舞,手中回旋锋刃一掷,却是自天而降一刀切断宝马双蹄,那宝马长啸一声,骤然倒地,夜七欲当即朝下一探,却见得马背之上却只剩一堆皇家衣物,夜七欲双拳紧握,狠声斥道:“可恶!” 萧念与萧启各自换了身军士衣物,却是暗自潜回玄武门边,却见得庞青所率的府兵越发不敌,当即唤道:“庞将军,我们撤吧!” 庞青本欲率人拼死救出萧烨等人,却不料这群禁军训练有素,虽是人数比之自己较少,可战力不俗,加之宫外喊杀声四起,那鬼方大军随时可能杀入宫中,正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得萧启萧念二人杀了回来,当即找到主心骨一般:“撤! 掩护太子突围!” ********* 东门告破,鬼方大军不断涌入城中,即便是北城战局再顺,也难掩明军士气的瞬间崩塌,兵部尚书韩韬当场晕厥于城楼之上,一时间鬼方士气大振,此长彼消之下,“轰”的一声巨响,北城告破! “公主,南门也丢了,咱们怎么办啊?” 庞青领着众人冲杀出来,却见着南门附近忽然乱民涌动,显然是有鬼方大军埋伏于此,趁机破门而入了,庞青无奈,见萧念携着受伤的萧启共驾着一匹红马,颇有些巾帼之气,当即问道。 “走,去西门!” 萧念此刻也无甚主张,一行人马被困城中,所见皆是百姓哭喊之声,而远处的铁骑又越来越近,只得下令朝着唯一的西门而行。 一行人马沿着人流向西而行,待见得西门之上还插着的明军战旗之时,萧念终于长舒一气,赶忙儿领着这残余的千余府军朝城外行去:“庞将军,看来鬼方还未完成合围,南门告破想是鬼方早有准备,意图擒拿我燕京南逃之人,此去向南,怕是凶多吉少。” “啊?可是公主,若是不朝南走,我们又该去哪啊?” “我们向西走,一路向西!” 萧念双眸一凝,肃声说道,可话音未落之际,却听得北面传来一阵急蹄之音,众人尽皆骇然,立刻翻身上马,朝西奔走。 “驾、驾……” 萧念策马狂奔,不断的呼唤着胯下红马再快一点儿,可这京城府军的军马又哪里敌得过那鬼方草原上的雄驹,向西还未多行几步,便听得鬼方铁骑越来越近,自开始的战马疾蹄到如今的欢呼雀跃之声都尽收耳底,庞青所领的这一路府兵已然各自胆寒,有那狂奔脱节之人已然成了鬼方人的刀下亡魂了。 “姐,你放我下来罢。” 躺在萧念身后的萧启不知何时稍稍转醒,那夜七欲一掌之威虽不致命,可终究是伤及肺腑,眼下气若游丝道:“姐,我们两个这样下去谁都逃不了,你放我下来,你且先逃。” “胡说什么?” 萧念本自焦躁之时,听得萧启如此言语,当即怒吼一声,可旋即又意识到自小到大从未如此吼过这弟弟,当即又小声道:“萧启你撑住,你是咱们大明的未来,只要你还活着,大明就还没有亡!” “姐姐,燕京没了,大明,亡了。父皇被擒了,我,也要死了!” 萧启喃喃念道,心中已是满目疮痍,想着被鬼方人所擒的父皇与母妃,想着满城哭喊的难民,忽然之间只觉天旋地转,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不,大明还没亡,你,不可以死!” 萧念亦是有感于燕京失落之痛,可伤痛之余却是不由得将心一横,深深吸了一气,朝着身后策马的庞青唤道:“庞将军,太子便托付于你了!” 忽然右手一推,竟是一把将萧启扔至庞青马上:“此行向西,借机向南,务必将他送至江南,江南有烟波楼,有我大明,最后的希望!” “不要,姐姐!不要!” 萧启骤然意识到萧念所为,突然疯狂哭喊起来,庞青亦不是拘泥之人,当即朝着萧念微微一拜:“念公主保重!”旋即将萧启背于身后,双眼一闭,狠狠的一鞭击打在马臀之上:“驾!” “可有我大明热血男儿,随我一起杀敌?” 萧念突然策马转身,朝着那奔驰而来的鬼方铁骑一声沉唤。 “末将这腿跑不动了,愿随公主死战!” “小的愿跟随公主大人!” “妈的,跟这帮草原蛮子拼了!” 豪言之下,却有那一群壮志之人,萧念提剑秣马,猛地朝那鬼方阵中杀去,长剑飞舞,每一剑都是血雨腥风,其剑意凶狠凌厉,再不似那高山流水般的丝竹乱耳缠绵悱恻,而是金戈铁马杀声震震,在这一刻,萧念只觉明白了许多。 “素月姐姐,三年前的灯宴比琴,是萧念输了,琴音淡雅本是极好的,可若少了这金戈之志,那也永远只能奏出高山流水之乐,世间乐理无穷,萧念明白了!” 萧念一剑而下,却似有雷鸣之威,登时杀得那鬼方铁骑人马翻飞,阵脚大乱。 “那是哪里来的女娃,这般凶悍?” 鬼方后军源源不断驶入燕京,自有那前来接应之军陆续跟上,千军之中,却有着一名身骑猎豹之壮汉行得近前,向着萧念方向问道。 “回兀统领,此女似是南朝逃军。” 侍卫见萧念身着戎装,只猜测是南朝的将军。 “哼,南朝居然还有如此勇武之人!我去会会她!” 兀尔豹狂啸一声,胯下战豹一声狂啸,便是飞驰而出,直奔着萧念冲来! 这兀尔豹本是鬼方第一勇士,身负扛鼎之力,此刻胯下迅雷豹,手中擎天锤,气势如虹的朝着萧念奔杀而来,萧念战意正浓,见得这一莽汉袭来,当即迎上前去,兀尔豹战豹迅捷,兵刃又长,抢先一步占得先机,大喝一声,全力一锤而下,宛若轰天巨雷一般朝着萧念头盖劈来,萧念举剑横挡,“轰”的一声兵刃相触,萧念即便是琴心剑意充沛,亦难免被这蛮不讲理的力道所摄,玉手虎口一麻,只觉体内气血翻涌,颇为不妙,而那兀尔豹亦是受制于这横剑之中所蕴含的剑气,重锤劈下,却也被剑气弹回,那战豹前蹄跃起,兀尔豹死命拽住方才平息。 “好厉害的女娃,再来!” 兀尔豹一击不中,但却精力无穷,那根八十七斤重的擎天锤在他手中宛若孩童玩物一般轻巧,再度重锤而下,萧念却不比他恢复得快,虎口之处依然隐隐作痛,连握剑都有些困难,但此刻重锤已至头盖,哪里还有转圜于地,亦是勉强提剑而挡,重锤而下,却比之刚才更为威猛,萧念素手已然无力,连带着那胯下的红马亦是提起劲儿的向上顶去,却终是难阻这不讲理的一锤。 “吁”的一声急鸣,萧念胯下红马双蹄失力,骤然间跌落下去,连带着萧念一起朝前倾倒,落于马下。兀尔豹还不罢休,第三锤接踵而至,萧念自地下翻滚而起,这一次,她再也挡不住了,“砰”的一声,长剑飞落远方,萧念被这一锤之威足足击退数米,嘴角鲜血溢出,再无还手可能。 “启弟,父皇,素月姐姐,永别了……” 萧念转身迎敌之时已然心存死志,策马逆行,斩将杀敌无数,她已然觉得心满意足,此刻受伤落难,若是不死,以她公主身份,等待她的是什么可想而知,当下双眼一闭,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安详的微笑,自怀中摸出一柄准备多时的匕首,素手高举,一刀而下。 “啊!”就在萧念正欲自绝之时,却忽素手一颤,那手腕处正被一道长鞭缚住,萧念骤然吃痛,惊声一呼,双眼怒睁,却见得左右两边各自站定一名鬼方士卒,各自手中牵着一根长鞭,各自甩鞭缚住自己双手,狠狠一拉,便使得萧念猛地朝前栽倒。 “呜呜!”萧念骤然明白过来,死命挣扎,却只觉长鞭越发紧致,这时后方又有鬼方士卒朝她奔来,动作熟练的朝她脚下扑去,竟是再将她双脚捆住,令她动弹不得,那兀尔豹下得战豹,朝着萧念大声笑道:“小美人儿,打输了就想死? 可没那么容易,怎么的也得给俺留点彩头不是?哈哈,哈哈哈!” 萧念气急攻心,本是受伤的内腑骤然一阵翻腾,望着这莽汉满脸淫态的笑容,双眼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 蜀中成都,自古便有“天府之国”之称的人间福地,可此刻却是已然血流成河。 蜀中去年经历大旱,而任职官员却是将那朝廷拨付的赈灾之款尽数贪墨,一时间群情激奋,百姓纷纷揭竿而起,有那山匪张凯旋,自号“凯旋天王”,凭着手中上千悍匪,竟是一举破了成都府衙,随着朝廷的每况愈下,这张凯旋渐渐成了气候,逐步占领整个蜀中,声势日益壮大。 便在张凯旋做着他的黄粱美梦之时,蜀中以南,那不起眼的南疆荒芜之地却是突然涌出十万蛊兵,这蛊兵各个骁勇,骑射精通,擅用蛊箭蛊符,更有那习过“蛊体融身”之术的蛊兵更是力大无穷,冲杀在战阵之前,直杀得张凯旋的叛军闻风丧胆。 蜀道凯旋门下尸横累累,放眼望去却都是叛军尸身,孤峰踏足于蜀道之上,神色冷傲,张凯旋败得太快,快得让他觉得有些失望。他亲手训练的十万蛊兵放置世间本就是神兵利器,此刻初露锋芒便更使他自信起来:“是时候了,是时候解决我南疆的这一场浩劫了!” 萧逸随着南宫迷离踏足于这“凯旋门”之前,接受着十万股民的参拜礼行,南宫迷离走在前列,他作为南宫迷离的弟子身份,自然也紧随其后,孤峰一身甲胄上前迎接:“拜见神女娘娘!” “拜见神女娘娘!” 十万蛊兵尽皆跪倒,齐声发出山呼海啸。 萧逸见状亦是心潮澎湃,他们虽不是参拜自己,可他们参拜的神女却是整日伏在自己胯下任他把玩,如今孤峰亦在他掌控之中,他已然将南疆视作自己的地盘。 “孤峰长老辛苦了!” 萧逸稍稍嘉勉一句,却是暗地里朝着孤峰小声淫笑道:“今儿个晚上又好好赏你一幅活春宫,哈哈。” 孤峰外出征战,萧逸自是不便多加管制,但他相信只要有着南宫迷离的子母蛊在,那孤峰便翻不起波浪,此番见孤峰大胜归来还能对自己服服帖帖,更是没了顾忌,竟是直言调笑。 孤峰面色铁青,心知萧逸所言的活春宫便是在他面前淫辱南宫迷离的把戏,在南疆时他便领教过几次,好在他出征在即,萧逸亦是没有过多折辱于他,孤峰强忍着心中的无垠愤怒,终是忍到了今天,今天,便是你这恶贼的死期! 三人行至那成都府中,萧逸只在南宫迷离耳畔稍稍低语几句,南宫迷离便无奈的屏退左右,这样的场面她似乎有些麻木了,三年荏苒,每一次萧逸令她屏退左右,便是要与逼她做那龌龊之事,三年来本是她二人还好,可自从孤峰也中了这子母蛊,她无端的又多了一位看客,虽是怒怨苍天,可整整三年,她实在未寻得这子母蛊的破解之法,如今又害了孤峰,哎,一念至此,南宫迷离不由得抬头朝孤峰望了一眼。 可这一眼却着实吓了她一跳,本以为孤峰与自己一样受制于这小贼的命令,此刻应是毕恭毕敬才是,扣裙:玖肆伍壹柒陆叁叁伍,可哪里料到此刻孤峰双眼如炬的望着自己,见自己注意到他,竟是悄悄眨了眨眼。 “莫非?”南宫迷离心中突然一阵激动,莫非她没有中蛊? “嗯?你在想什么?” 萧逸忽然警觉南宫迷离神色不对,子母蛊可控制身体,却终究无法控制心灵,故而每有疑问,他便可直接询问,南宫迷离心中一惊,虽是极不情愿,可终究阻隔不了“子母蛊”的控制,只得回应道:“我在想……” “她在想这子母蛊到底该如何解除。” 孤峰却是率先打断她的言语,朝着萧逸冷声说道。 “哼,我让你说话了吗?” 此刻殿中无人,萧逸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当即怒道:“还不快跪下!” 可孤峰却是丝毫未有下跪的意思,而是好端端的向着萧逸走去,萧逸登时越发愤怒:“你,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跪下!” 可任凭他如何呼唤,却依旧未见孤峰停下脚步,登时恍然道:“你没有中蛊?” “蛊神庇佑,孤峰今日,便要为我南疆除了你这祸害!” 孤峰突然启动,双拳齐出,那受蛊神淬炼过的蛊体之身迅捷异常,萧逸还未回过神来,孤峰的神拳已至,萧逸虽是三年来进益非常,可孤峰毕竟得蛊神真传,这几月来练兵之余,自身修为更是飞速增进,这突如其来的一拳萧逸哪里能够承受,即便是急出双掌运功抵御,亦是难免被击飞数米,摔落在这大堂墙角。 萧逸“噗”的一声猛吐鲜血,还未起身,便见得孤峰第二拳接踵而来,慌乱之中终是警醒过来,立马呼唤道:“贱人,还不帮我杀了他!” 南宫迷离神色一黯,最不愿意的事情终是发生,她狠狠捏拳,运起全身功力意欲抗衡这子母蛊的命令,可终究改变不了那无情的现实,明明心中所想是杀了眼前的恶人,可身体确是不能自已的朝着孤峰扑来。 萧逸所出的乃是必杀之令,南宫迷离自然无法抗拒,全身修为顷刻间提升至顶端,顷刻间天地变色,整座成都府乌云密闭,惊雷响起,南宫迷离双目一闭,颤抖的双手终是镇定几分,红衣扬起,那道红衣倩影宛若死神一般直扑孤峰而来。 “孤峰,对不起,若有来生,我定为你做牛做马,以报今日之仇!” 南宫迷离心中突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但她又何尝不知,来生,还不知要等多久。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实力!” 孤峰停下拳劲,痴痴的望着南宫迷离袭来的身影,他二人对练多年,可每次他都觉得只差一点便可赶超,可任凭他如何精进,这一点点差距,却是让他这么多年一直未能超过,即便是如今他有了蛊神的点化,可当他见到那府外漆黑的阴云,不断轰鸣的雷雨,他才终于明白他与她的差距。 “对,杀了他,杀了他!” 萧逸又吐了一口脓血,心中已是气急,见得南宫迷离这般强大,不由得歇斯底里的吼道。 便在南宫迷离身影袭至孤峰身前之时,一声婉转悠扬的笛声却是自空中响起,南宫迷离气劲骤然一缓,竟是停下了步伐。 “你在干什么?” 萧逸见南宫迷离竟是擅自停了下来,不由气急败坏的怒吼道。可南宫迷离却是再也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被那笛声所引,竟是奇迹般的对萧逸的命令置之不理起来。 “萧逸,你可还记得我?” 一声清澈的女声自空中传来,萧逸已然有些记不得了这是谁的声音了,可当那府门外的空中一道清丽身影持着牧笛偏偏而落之时,他便没来由的心中一寒:“完了!” “孤峰拜谢慕竹小姐!” 孤峰朝着那道丽影微微一拜,即刻便转身朝萧逸望来:“狗贼,慕竹小姐亲至,你的死期到了!” “烟波楼?慕竹?叶清澜?” 萧逸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仿佛见到了这世间最是恐怖的事,双脚一软,竟是自己栽倒在地,突然,他猛地站起,发疯了一般的吼道:“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杀了我,她也得死!” 叶清澜丝毫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中,她上前一步,继续吹起了手中的牧笛……“好教你死个明白,这便是慕竹小姐所作的《烟波曲》,此刻神女已无心志,血脉呼吸尽皆封存,此刻杀了你,子母蛊便可永远封存,”孤峰坦言相告,却是击碎了萧逸最后一丝希望,此刻他气劲已失,连爬起来都十分困难,又哪里还能与孤峰相抗,更何况,孤峰身后,还有慕竹。 “去死罢!”孤峰冲拳而下,眼中尽是数月来的种种耻辱,“轰”的一声,萧逸的身体竟是一整片“凹”了下去,双眼泛白,气血不存,已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 “呜!”的一声,萧念自剧痛之中醒来,睁眼望去,却见那粗壮如牛的兀尔豹正赤身裸体的站在自己身前,而反观自己,四肢被缚在一座邢架之上,双腿大开,无法抗拒的任由着这头野牛靠近靠近自己,而这一记切齿之痛正是传自自己的胯间私处,伴着她洁白柔嫩的大腿之上缓缓流下的一条嫣红的血丝,萧念知道,她的贞洁从此不在了。 “哈哈,好久没肏过这么带劲儿的姑娘了。” 兀尔豹满脸淫光,毫无怜惜之意的快速抽动,因着邢架关系,萧念的玉腿自然张开,倒是省了他手上的固定,只需将他那粗如幼臂的家伙不断向上捣弄,便自可插得顺畅无比,处子初穴新开,萧念哪里受得了这般大小的阳物,只觉胯下要被撕裂一把的疼痛不断传来,稍稍几番抽插便忍受不住,失声痛呼起来:“啊!啊!痛!啊!” “嘿嘿!”兀尔豹憨笑一声,根本不将萧念的呼喊当作回事,空出来的双手一把揪住萧念的胸前美乳,肆意的揉捏起来。 战阵之上硝烟弥漫,凡是从战场下来的人不说一身是血,多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可这萧念却是不同,此刻被剥光了衣物绑在这邢架之上,活脱脱的一张纯洁的白纸,可此刻的兀尔豹就好似一位不通书法的粗人,正粗鲁的在这白纸之上留下点滴杂质。 兀尔豹久经战阵,亦是色中饿鬼,每每战阵之上擒获女子便是一顿胡肏海干,将萧念架在这刑架之上第一件事便是剥光了她的身子,然后毫无前戏的将他那根巨龙挺了进去,那自萧念玉穴之间留下的一注红线,便是这白纸上的第一笔污渍。 而此刻兀尔豹虽是无视着萧念的痛楚继续抽插,可也担心将这才到手的美人儿给肏死,故而稍稍放慢了速度,脑袋顺着双手握住的雪乳位置伏下,却是张开大嘴,一口便将那只白玉雪乳给含在嘴里,这厮毫不顾忌自己仪态,那脑袋儿怎么舒服怎么摆,不断在萧念胸前变幻着趴着的姿势,时而靠着左乳,舌头一转一吸,时而偏向右乳,淫念一起,轻轻一咬,又时而双手朝着中间一挤,那脑袋便埋在乳沟之处,朝着两端不断摇摆,似是挺喜欢这股胸间的挤压快感,可自然的,那唇舌之间流露出的丝丝口水便毫无顾忌的停留在这光洁的嫩乳之上,顺着萧念白皙的肌肤看去,那口水便显得分外刺眼,也不知这蛮牛嘴里又是该如何臭恶。 萧念此刻心中却是一片混沌,仅存的一丝神识却被胯下那支滔天巨棒给插得荡然无存,她的脑中只有疼痛,那本是属于男女欢爱的美妙情事,却被这眼前的蛮牛变成了一场酷刑,虽说那玉穴洞口已被这根巨龙渐渐撑开,可那每进一步便似是要重新撑开一次的撕裂痛感,无疑令萧念无暇它念,只能一个劲的痛呼不止。 双眼紧闭,银牙狠咬,虽是能感受到胸前又遭这蛮牛侵袭,可也依然无暇他顾。 胯间的血流自新瓜初破时便绽放而下,可兀尔豹一连抽插了这么会儿功夫,萧念的血竟还是没有止住,她又哪里止的住,那嫩膜穴间的伤口正被这恶人无情磨损,哪里有片刻喘息。 随着那抽插速度放缓,萧念终是稍稍适应了这份粗大的撑裂之感,呼喊之声亦是稍稍淡了下来,只在那巨龙插入之时发出“嘶”的一声轻吟,而抽出之时,已能渐渐忍住疼痛,开始在心底里等待着下一次的插入,便是这般心里折磨,亦是将萧念磨出许多汗来,那天香国色的娇颜之上,已是因为疼痛而生出的许多冷汗渐渐滴落,萧念心底不由空出一份心思,稍稍想道:“这样的折磨不知还要多久?莫非,我也要向那匈奴公主一样?” 可兀尔豹却是个天生恶人,他习惯了插入之后女子的痛哭流涕,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这胸前雪乳之上时,这妮子竟是渐渐不叫了,这可令他颇不爽,他的天生巨物不知肏死了多少女人,哪一个不是呼喊至天明断气才肯罢休的,可如今这小女娃居然这么快就缓和下来,兀尔豹胸中一忿,当即狠狠挺动巨龙,“啵”的一声,竟是狠狠贯入萧念的娇蕊花芯。 “啊!”萧念才稍稍缓和的气息再一次被无情打破,那股似乎是要贯穿自己的触感自胯间传来,令她一时痛不欲生。萧念骤然吃痛,眼眶之中竟是泛出些许泪花,本以为这厮会就此退去,却不料兀尔豹变本加厉,竟是用那巨物抵住花芯左右研磨,生生将那本就窄嫩的处子幽穴活生生的撑大数倍,一时间萧念连声疾呼:“啊~疼疼疼,出来,快出来。啊……” “哈,这才对了!” 兀尔豹哈哈大笑,却是再进一步,松开捏着翘乳的双手,一把托起萧念的粉背玉臀,腰腹之间似是着了火一般疯狂的挺动起来,借着双手用力扭住那瓣柔臀,借着前番的尽力扩张,此时的每一次插入都能直撞花芯。 “啪啪啪啪……”那肉体相撞而出的火花立即四散开来,萧念似是意识到之前的疼痛不过才是开胃小菜,此刻的痛苦才是真正的浩劫。 “啊!”萧念一声长呼,凄厉哀绝,令人毛骨悚然。 “嘿嘿,今天老子一定要肏死你!” 兀尔豹越肏越是兴奋,他好久没有这般兴奋过了,今日大破燕京,草原的勇士终于入主南方,而他便在攻下燕京的第一天便擒得这样一位娇美女人,战阵多日的元阳此刻骤然爆发,那胯下冲刺的力道越来越强,兀尔豹满目红光,竟是将那战阵之上的蛮力都使了出来。 萧念已然痛得失去知觉,只觉着胯下的玉道再不属于自己一般,只觉那玉腿之上流淌的血流渐渐多了几条,失血渐渐多了起来,萧念只觉脸色苍白,心中竟是渐渐升起一抹绝望的苦笑:“我要死了吗?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住手!”一声厉声呼唤自帐外传来,萧念心中稍稍一滞,濒死之际,难道还会有何变故,萧念不禁想到那与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的匈奴公主,启弟当众逃婚,一路向北,于庆都王庭之中救她于水火之中,而如今,会有人来救我吗?想到了萧启,她不禁又淡然许多,启弟此刻想必已经逃远了罢。 大帐掀开,兀尔豹却是浑然不顾的挺动着,根本没有回头看那背后之人一眼,萧念更是无暇睁眼,她还在随着兀尔豹的抽插而放声痛呼之中。 “给老子住手!兀尔豹!” 来人猛喝一声,眼光中似是要喷出火来,兀尔豹这才缓下抽插的肉棒,慢慢退了出来,稍一转身,嬉皮笑脸道:“大汗,我正兴头上呢,你这可不地道啊。” 来人神色阴霾,却正是那鬼方新主完颜铮,这兀尔豹自幼与完颜铮情同兄弟,虽是主仆有别,但谈吐间却是并不生分,完颜铮见他这般姿态,不由轻叹口气:“哎,若是别的女子便罢了,这女人要是被你肏死了,那便是坏了我的大事。” “啊?这女人不过是战场上捡的个小将,还能有何大事?”兀尔豹有些懵圈。 “哼,若不是混进宫中内应传出的消息,这大明赫赫有名的念公主岂不是当真要被你肏死?” 完颜铮一语道破萧念身份,听得萧念脑中又是一滞,一股不祥的预感映入脑中。 “她居然是公主?” “要证明她的身份太过容易,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完颜铮一声呼唤,门外自有侍从押着几人进来,来人之中却是一男二女,那男人面容憔悴,身形佝偻,突然的变故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大明皇帝的威仪,被那押解的侍从一踢,便跪倒在完颜铮脚下,痛哭流涕道:“拜见大汗,大汗饶命啊!” 而那另外两女,却正是随着萧烨一同被擒的太子府家眷,拓跋香萝与萧启的母亲淑妃。拓跋香萝微微摇头,看着这大明皇帝也如自己当初的兄长一般,跪在鬼方人的脚下痛苦求饶,心中不由一阵绞痛,燕京已破,这世道真的没有人能阻挡鬼方了吗? “明朝皇帝,你且来看看这是谁?” 完颜铮稍稍侧身,朝着萧烨唤道。萧烨抬头一望,却正是一眼瞧见那邢架之上的白嫩美人儿,初时见那雪白肌肤还心头一热,喉间一吞,可待他瞧见那女子面容,萧烨才颤抖出声:“念、念儿,念儿啊!” “父皇?” 萧念本是双眼紧闭,被兀尔豹肏得几近晕厥,可突然闻得萧烨那熟悉的呼唤,当即睁开双眼,却见得自己的父亲正在眼前,旋即她突然想到自己此刻处境,想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裸露在父皇眼中,不由失声痛哭:“父皇,儿臣不孝。” “念儿,你怎么也被擒下了?” 二人痛哭之际,淑妃亦是伤感不已,当即朝着萧念问道。 “果然是大明的公主!” 完颜铮哈哈一笑,快步跑至萧念身后,伸出魔手,朝着萧念的后臀上狠狠一拍——“啪!” “啊,你,你……” 萧烨见状大怒,身为人父,哪里容得这魔头在自己眼前欺辱自己的女儿,可是话在嘴边却始终不敢倾泻而出,如今人为刀俎,他万万不敢得罪了这鬼方大汗。 “你什么?” 完颜铮朝着他冷冷一撇,立时吓得萧烨缩回头去,完颜铮心中颇为满意,脸上却摆出一副吃人的面目:“萧烨,你大明阻我草原铁骑南下多年,今番破你燕京皇都,明日便拿你人头祭旗,你还有何遗言交代?” “什么、祭、祭、祭旗!” 萧烨登时脑中一滞,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完颜铮忽闻鼻尖一股腥骚味传来,不禁朝那萧烨下身看去,却见得萧烨双腿直打哆嗦,那裤头间一片湿润,竟还有水渍滴落,完颜铮再也摆不起脸来,当即放声大笑,他实在料不到这大明的皇帝竟是被他三言两语吓得尿了裤子。 (待续) 第四章 降国诏 “大汗饶命啊,大汗。”萧烨浑身颤抖,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匍匐在完颜铮的腿边,不住的哭喊求饶。 “哼,要饶你性命其实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完颜铮话说一半,却是故意吊起了萧烨的胃口。 “只不过什么,大汗但有所命,我,我,我定当尊崇。” “好!”完颜铮稍稍点头:“念在你大明皇帝的面子,只要你颁布一道旨意,令这大明臣民不得抵抗,我便饶你不死。” “这?”萧烨语音一滞,他知道若是此令颁出,他萧氏声望无疑跌至谷底,届时大明子民尽皆臣服,即便是有那勤王之师,亦会受到这旨意的牵制,出师无名。 “陛下,万万不可啊!”却是那淑妃痛声呼唤唤醒了萧烨的神思:“陛下,死便死了,此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可此令一下,我等还有何面目面见列祖列宗,还有何面目面见这大明的子民啊!” “哼!找死!”完颜铮恼火于这妇人打断于他,登时一脚蹬出,直将那淑妃踹得老远,淑妃嘴溢鲜血,腹中翻滚,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捂住肚子痛声呼喊。可完颜铮哪里肯就此放过,当即一把将她扯起,见这淑妃虽是已为人母,但在宫中保养得却有如少女一般皮肤细致,身姿绰约,完颜铮不由得一时间眼睛一转,忽然笑道:“萧烨,你若是不从,不但你要死,你的妻女,都将不得好死!” 旋即在那淑妃身上一扯,那锦绣宫装立时扯开,露出一抹艳红之色的丝绸亵衣。 “哈哈,穿得这般风骚,还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完颜铮大手一挥,便将那团柔滑的亵衣扯下,淑妃胸前的那一对白乳登时弹了出来,正弹在完颜铮的手掌之处,完颜铮只觉这对白乳生平罕见,壮硕异人,不由心中暗爽:“看来是捡到宝了。” “畜生、畜生啊!”萧烨手指颤抖的指着完颜铮,却又不敢骂出别的话来,那淑妃毕竟与他夫妻一场,此刻竟是被这贼人当面欺辱,生平大耻莫过于此,一时气得萧烨七窍生烟。 但那完颜铮却也不是善与之辈,这边正把玩着淑妃身上的浑圆妙乳,那边见萧烨竟是对自己指指点点,当即抽出腰间凶刃,随手便是一刀,竟是迅猛轻快,一刀斩下,直接将萧烨右手伸出的那根手指给切了下来。 “啊!”萧烨一声狼嚎,显是痛入心扉。 “你若再叫,我便剁了你这只手!”完颜铮冷声道,立时吓得萧烨不敢再喊,但那份十指连心的钻心疼痛却是侵蚀着他的神经,萧烨双手紧捂,鼻间微微蹙动,忍得极为辛苦。 “来人,拿纸笔来!”完颜铮心知这一声威吓,这萧烨已然再无反抗之意,也不待萧烨答应,当即吩咐擒来的宫人太监拿过纸笔玺墨,便在这大帐之中摆开,完颜铮笑道;“你大明天子已降于我,他们身为大明臣民,难道还有不降之理? 莫非你期盼看到你的臣子另立他人为帝,恭立别人来取代你的位置?” “是啊,我是大明天子尚且如此,他们凭何过得比我好?”萧烨骤然落难,身心俱疲,此番惶恐之下不由得心态也变得有些扭曲,完颜铮一番威逼利诱,总算是为他寻得了个不成借口的借口:“权当是为了活命罢!”萧烨一声叹息,终是执起笔来:“天下风云攘攘,皆由气运所夺,大明延绵不过百年,然气运已然北顾,今有鬼方完颜雄主天威,得天眷之幸,败我大明于燕京城下,怜我子民,朕实不愿再动刀戈,今次降于北主,惟愿北主仁德,体恤我大明百姓,止兵戈于燕京一役,凡我大明臣民,亦不可再向鬼方用军,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完颜铮虽是不通文墨,但那句“亦不可再向鬼方用军”他还是看得懂的,满意点头之余上下揣摩着这张诏书,当即喝道:“来人!把它给军师送去。” 见得侍卫拿过诏书而去,完颜铮不免好整以暇的望着这帐中情景,想着手中还抱着这风韵犹存的淑妃,当即淫念再升,那不安分的手再度攀了上去。 “啊!畜生你住手!”淑妃渐渐自疼痛中回过神来,见这完颜铮对她欲行不轨,当即大喝。 “喊什么,你的男人都降了我,你还敢放肆?” 淑妃面色铁青,完颜铮此言登时让她不知如何反驳,她本是名门闺秀,自幼诵读诗书,明辨礼仪大道,可此刻一面是君威夫钢,一面是礼义廉耻,权衡再三,竟是出人意料的使劲一甩,竟是从完颜铮手中挣脱开来:“我李氏没有男人!” “哦?”完颜铮虽是有些恼怒,但见她如此激动,不由伸手止住欲擒拿她的士卒,当即笑道:“你不认他这个皇帝了?” “我大明只有死战的皇帝,没有投降的皇帝,我李氏早已多年没了夫君,只与启儿相依为命。” “贱妇敢尔!”萧烨于地上听得大怒,当即破口大骂。 “你若是我男人,就当大骂这北方蛮夷,纵是舍得性命,也要叫世人得知大明萧氏风骨,而今你却卑躬屈膝,令大明臣民不得抵抗,较之我一介女流都有不如。”萧烨沉溺女色,后宫宠妃频繁,已是多年未曾再见这淑妃,而淑妃却对他那些丑事尽皆了然,当即越骂越狠:“你昏庸无道,迫害忠良,是个有负天下的昏君我也认了,可你罔顾人伦,连启儿的女人也不放过,萧烨,你安为人乎?” “贱妇!贱妇!”萧烨虽不敢与完颜铮这等蛮夷动手,可对这淑妃却是毫不畏惧,当即便她冲来,他手上有伤,可脚下却不慢。见着淑妃当前,抬脚便是一踢。 “啊!”营帐之中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叫喊,却是萧烨抱着自己的大腿直跳,原来他一脚踢下之时,完颜铮却是抢先一步,抬脚先将他踢飞出去。 “大汗,你?”萧烨不理解的望着完颜铮。完颜铮却是眉头一挑,冷声道:“本王答应饶你一命,却容不得你对本王的人撒野!” “可大汗,她是我的女人,她…” “这里没有你的女人,这里所有的,包括你,都是本王的奴隶。”完颜铮蹲下身来,声音越发寒彻入骨,待说道“奴隶”二字之时,却是眼神朝着远处默默不语的拓跋香萝看了一眼,拓跋香萝自幼草原长大,自然知晓草原战争中若是灭了部族,那部族残余无论男女尽皆成为奴隶的规矩,听得完颜铮此言,心中更是一紧。 “兀尔豹,把他给我押出去。” 兀尔豹稍稍上前,一把提起那蜷缩成球的萧烨,朝着完颜铮嘻笑道:“那大汗你好生享受,我便不打扰了!” 完颜铮脸色稍稍宽松下来:“这几个女人还有点用,不能让你给肏死了,这样,前军中抓获的宫女妃娥无数,任你挑选。” “好嘞!多谢少主啦!”兀尔豹喜笑颜开,却是连称谓都换成了当年的“少主”一词。 *********分割线********* 待兀尔豹引着侍卫押解萧烨而出,营帐之中此刻只剩一男三女,唯一有些功夫的萧念却是被架在邢架之上动弹不得,完颜铮咧嘴一笑,却是先将那蜷缩在角落的拓跋香萝搀起,笑道:“香萝公主,好久不见啊。” 拓跋香萝委实不想与他答话,可这完颜铮却是不依不饶的调戏与她,大手一把将她扯起,径直抱在怀中,那有着几分熟悉的蛮舌已然在她耳垂边缘舔舐,惹得她浑身一激,当即疯狂扭动起来,可这完颜铮力道甚大,哪里是她所能避开,双手环抱,将她牢牢固定在怀中,却是将她拖向李淑妃所在之地,冲着淑妃淫笑道:“你说你没了男人,那我做你的男人可好?” 淑妃李氏当即大喝道:“我大明女子各个忠贞,誓死不从!”李氏此话颇为豪壮,但完颜铮却是不屑一顾:“想死?我便偏不让你死。”言罢却将怀中香萝朝地上一扔,自己便伸手朝着淑妃狠狠一推,直将这淑妃推至香萝身上,二女跌撞在一块儿,正自疼痛之时,完颜铮已然骑上身来,顿时压住两女,一把捏住淑妃那罕见的珠润大奶,淫笑一声:“你不愿做我的女人,你也没资格做我的女人。” 忽然伸出手指,朝着这三女纷纷点道:“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只配做我的母狗!哈哈哈哈。” 正说道“母狗”一词,完颜铮骤然动手,朝着那淑妃臀间狠狠一拍,惹得这淑妃痛呼一声的同时,那另一手亦是使劲儿一拽,将淑妃的半边母乳捏成一团麻球儿形状,淑妃痛得再不敢言语,只得轻嘶呼唤,完颜铮知她吃痛难当,当即松开手来,一把扯过淑妃的裙摆,只听“哗”的一声,那丝绸润滑的宫装长裙却是被撕了个粉碎,活生生将那团雪白的翘臀坦露出来。 “不愧是生养过的女人,这屁股就是比她们两个要翘得多。”完颜铮哈哈大笑,大手不断在这团蜜臀之上把玩,忽然想到之前这李氏的咆哮所言,不由问道:“你刚刚说你还有个儿子?” 李氏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又被他揉臀袭胸甚是耻辱,只恨不得一头撞死,可这贼人竟是提及启儿,当即寻得一处倾泻点,转过脸来嗤笑道:“哼,你这蛮夷,只能欺负那不是男人的皇帝罢了,我儿萧启虽只年方十五,但定是位仁爱之君,若是他来当政,定然痛击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 闻得此言的萧念却也来了精神,顺着李氏之言道:“正是,我那启弟能文能武,身具圣龙血脉,注定是天命所归,现今他已南下,待他日重振旗鼓,定会将你等赶回草原。” “萧启?”完颜铮双目微凝,一把提起被压在最底下的拓跋香萝,问道:“可是于庆都王庭中救你出去的萧启?” “哼,正是,我启弟能在你大漠王庭之中来去自如,他日取你首级,定然易如反掌。”拓跋香萝沉吟不语之时,却是萧念抢过话来,继续朝着完颜铮讥讽道。 “哼,原来是他!”完颜铮稍稍站起身来,众女不知他是和用意,但见他语意之中似有异常,不免有些疑虑,却见得完颜铮朝自己腰带,那一身戎装顷刻间卸下,完颜铮面色变得甚是狰狞,朝着胯下的二女吼道:“你们可知道,便是这萧启杀了我的父汗!”言罢又朝着萧念一指:“他杀我父汗,今日我便肏他的老母,你,你们都是他的亲人,今日我一个都不放过,来日战场相见,我定要在万军阵前肏给他看。” 言语之时已然将自己剥个精光,露出他那只黑铁长枪,朝着手中猛地吐了口唾沫,往那长枪端头一抹,便顾不得许多,拦腰扶起李淑妃的翘臀,将长枪稍是对准,口中一声轻吼,那长枪便毫不留情的顺着李淑妃的后庭之地插了进去。 “嗷!”的一声,李淑妃泪洒当场,痛得无以复加,多年未曾行房的她哪里经得起完颜铮这等强壮蛮人的长枪,更何况还是后庭之地,当即肩头一松,身子骨竟是脱力了一般坠了下去,直压在香萝的脸上,完颜铮也不管她如何,双手紧紧握着那团挺拔翘臀,一个劲儿的狂肏起来。 随着完颜铮的这一阵抽插,李淑妃身子没来由的顺势朝下前方挺动,直压在香萝的身上分外难受,香萝本就体弱,此刻被这二人压在自己身上动作,更是痛苦不堪,一想起这眼前妇人是萧启之母,当即恶吼道:“完颜铮,你住手,有本事你冲我来!” 萧念在旁亦是心里不好受,她自幼母妃早逝,与萧启亲近,淑妃历来对她颇为关怀,待之犹如生母,此刻见她受辱,亦是怒不可遏:“你个狗贼住手!你、你冲我来!” 完颜铮丝毫没有停歇之意,肆意的在这李淑妃的股道之中冲刺,每一次都被那臀间美肉夹得不能再前才肯罢手,稍稍抽出便再狠狠挺入,见这二女各自叫嚣,却不免回嘲一句:“自今日起,你们都是我的母狗,哪里有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言罢空出一只手来,一把揪住李淑妃的发髻一扯,直将李淑妃的长发扯散开来,腹间又是用力一顶,顺着揪住秀发的手同时发力——“啊!”李淑妃痛呼一声,自上而下的疼痛稍稍有些让她迷失,完颜铮便继续这般抽插,肏得她痛声连连。 罗钗摇曳,芳华尽落,李淑妃本自名门,即便是当年在宫中与陛下行房都是规规矩矩不曾有逾越之举,心中如何能忍受完颜铮这般侮辱,那激荡在股间的阵阵刺痛与头上长发被控住的无奈,立时激得她咬牙切齿,不堪受辱的她却又动弹不得,只能别过头来朝着完颜铮不住的谩骂,可她终是个知礼的妇人,又哪里会些什么粗言痞语,翻来覆去无非便是“蛮夷、狗贼”等词,完颜铮肏弄半晌,不时也冒出几句“好大的奶子、这屁股真真给劲儿,肏得他娘的太爽了”的污言,反倒把她给说得羞愧难当。 便在三女的谩骂之中,完颜铮越肏越勇,那活儿猛然肿胀开来,完颜铮毫不犹豫的自李淑妃的股道之中抽出,却是将那李淑妃侧身翻转开来,与拓跋香萝并排而卧,自己疾行两步,竟是蹲坐在二女中间,将那乌黑长枪甩在拓跋香萝与李淑妃脸盘,一股腥臭浓精登时激射而出,滚烫的白精溅洒在二女脸上,李淑妃与香萝此刻尽皆有气无力,只顾得上喘息匀气,任凭着白精溅洒亦是无可奈何。见着这美艳两女的脸上纷纷沾着自己的秽物,完颜铮心情大好,当即又剥了香萝的衣物,自己探下身去双手齐出,各自同时伸入两女的蜜穴之中。 “嗷!”随着完颜铮的手指伸入,二女不由得同时翻滚扭动起来,鼻息急促,娇声连连,完颜铮那软化的长枪当即又有觉醒之意,但他亦不急于一时,继续抚慰着胯下的一对美人儿。 “啊!淫贼,你杀了我罢!”李淑妃遭他后入颜射一轮,已不似当初那般硬气,但言语之间却是一心求死,连带着扭动的身躯也变得安分许多,完颜铮却是嬉笑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这母狗还是好生活着罢。”言罢放肆大笑一声,手中越发用力,那李淑妃与香萝一个久旷多时一个又受尽皇帝调教,此刻遇到完颜铮这般淫辱之举,哪里还有不丢盔弃甲的道理,完颜铮还未把玩多时,两处小穴竟是同时紧缩,一齐涌出淫水来。 “哈哈,我就喜欢看你们这群母狗出水。”完颜铮收回手来,见得二女各自痉挛不休的瘫在地上,双腿紧紧夹住,却依然掩饰不住那穴中涌出的丝丝涓流,完颜铮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来:“你们好生流着,我先去安慰下咱们的大明公主。” 旋即行至那邢架之前,用手稍稍捏住萧念的玉首,淫邪无耻的朝着萧念打量。萧念气将不过,又四肢被制,气急之下,一时抿了抿嘴,一口香痰吐了出来,完颜铮反射般侧身一躲,但依旧为能躲过,只觉脸上一阵别扭,稍稍有些恼火,但看着萧念这股愤怒模样,却又当即释然:“嘿嘿,你尽管吐,待会儿被我肏得高潮了,我看是你的香津玉液好吃,还是我的肉棒浓汤好吃。”言罢却是大手一抹,自脸上将那团香津擦去,却是并未急着净手,竟是将那手朝嘴边一放,极其猥琐的将那团香津舔了进去。 “呕…”萧念有些作呕的看着这蛮夷动作,心头更是惶恐,却见完颜铮取过腰刀,将她双脚的枷锁除去,双手各自扶起一只大腿,来回把玩抚摸,嘴边还放肆调笑道:“啧啧啧,真是比那草原上的肥羊还要白嫩几分,今儿个定要将你这白花花的身子肏遍,让这世人看看大明的公主是个什么模样。”言罢双手一挺,将那雪花花的玉腿提了起来,腹间稍一用力,挺在萧念的玉穴洞口。 萧念的玉穴先前已被兀尔豹撑开几分,此刻还未见愈合之兆,完颜铮的长枪挺入,又是磨得她穴间一痛,还未来得及痛呼之际,完颜铮已然尽根没入,那长枪直刺娇嫩花芯,萧念“嗷”的一声皱眉痛呼,可还未待她呼出声来,完颜铮已然俯身上来,一张淫色密布的笑脸凑至萧念眼前,那张恶心的大嘴已然在自己的脸颊之侧舔舐起来。 “呜呜!”萧念左右摇晃着俏脸,不想让他靠近,可那穴间的刺痛再一次传来,虽不及兀尔豹那般刻骨铭心,但亦是枪枪贯顶,让她一时无暇他顾,只得任由着完颜铮在她脸上与胯间肆虐无度。 “嘿嘿,什么狗屁公主,老子肏的就是公主,拓跋家的公主被我肏了,你萧家的公主,还不是得乖乖任肏,等着吧,他日我挥军南下,便带着你们几个,到时候拿下萧启,便在他面前这样肏你们,看他还有何颜面。” 娇颜落泪,本是清宫之中的无忧公主,国难当头,却也只能随着萧氏的落寞化为敌人的肉欲玩物,萧念已然记不清完颜铮在她身上射了多少回了,只觉脸上、胸间、腿侧尽是沾满那腥臭黏滑之物,苦不堪言,这完颜铮每每射完,便寻那地上的二女发泄,逼迫她们或用嘴,或用手,甚至于用那淑妃的傲人胸乳与香萝的豆蔻小脚,每每挑弄一番便再度提枪上马,插入萧念的体内,每每有了射意,便果断掏出那根长枪肆意在外抽射,却是做到了将她射得体无完肤。萧念彷徨无措,已然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连带着心头的痛楚都淡了几分,神游天外,只盼着早日死去罢了。 *********分割线********* 燕京北郊的一处荒山之上,燕北之战仍未结束,自燕京东城破城之后,北门也渐渐无力把守,鬼方人自然长驱直入,可埋伏在外围的韩显与赵乞儿两支残军却是一时攻守相易,突然变成了丧家之犬,韩显知兵事,心知此刻向南必是落入鬼方人的包围之中,只好领着这两支人马朝着北郊撤去,寻得一处荒山暂作歇息,可天还未亮,却又叫鬼方的哨探追了上来,这会儿已有鬼方大军包了过来,韩显唯有下令死守,依托地形勉强一战。 “韩将军,令尊可曾醒来?”却是那新任的武林盟主赵乞儿行至韩显身前问道,二人率众逃离之时,韩显拼了命自城中救出其父韩韬,奈何韩韬气急攻心,于战阵中又中了鬼方蛮子一箭,故而一直昏迷不醒。 “家父仍未醒转…”韩显面色凝重,旋即朝着赵乞儿稍稍一拜,望着那源源不断围上山来的鬼方人叹道:“赵兄,你我一见如故,却不想这么快我二人便要共赴黄泉了。” 赵乞儿脸上尽是血色,但却为显丝毫颓意,见得韩显如此说,当即大笑道:“赵某生前能得韩将军这一知己,死而无憾了。” “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你…” “诶,韩兄哪里话,若不是你带着我们朝北而行,此刻怕是早已全军覆没了,如今据守此山,虽是死局,但只要迟一日不死,那便有多一日的希望,就算即便最后战死于此,也能多杀几个蛮子,岂不快哉?” 韩显却是未曾想到这赵乞儿这般豁达,稍稍摇头道:“赵兄说来轻巧,却不知此地虽是易守难攻,但也绝难撤离,此刻被鬼方人包围,围杀咱们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赵乞儿见他隐隐有些死志,不由摇头道:“韩兄,赵某是过来人,这世事万物虽有规律法理可依,可却也有奇迹发生,韩兄切莫灰心啊。”赵乞儿三年前与秦风坠落山崖都能逢凶化吉,此刻面对这等局面,自然要淡定许多。 韩显闻言仍有些不安,但碍于颜面也只能敞开了心扉:“好,咱们便与这鬼方人好好斗上一斗” 韩显等人便是这般守在山中三日,鬼方人每有突袭均被他利用地势之利所退,久而久之,鬼方人也不再强攻,直将这山头围困起来,韩显军马早已困乏,这山中又寻不到补给,不出两日,已然断粮断水了。 “哎,恨不能再提刀秣马,斩尽鬼方蛮夷!”韩显长叹一声,心中甚是凄苦。 赵乞儿却是自腰中解下一壶酒饮了一口,旋即将那酒壶递至韩显:“来一口吧,最后一口了。” 韩显微微一愣,他常年自律,此刻却是再不想守这戒律,怅然一笑,接过酒壶便将那最后一口烈酒饮入。 赵乞儿点了点头:“韩兄,赵某生平散漫,但生平有一憾事,今日想将此事托付于你。” “赵兄,只怕你我今日都活不成了。” 赵乞儿却是打断他的思虑:“赵某半生邋遢不堪,只想做个行侠仗义的叫花子,直到遇到那烟波楼的琴枫姑娘,才知这世上竟有如此清丽脱俗之人。” “哦?”韩显却是好奇起来:“赵兄莫非爱慕于这琴枫姑娘?” “在旁人面前,我洒脱自然,无拘无束,可偏偏在这琴枫姑娘面前,我却连话都说不清了。” “那赵兄所托之事?” 赵乞儿终是正色起来,朝着韩显稍稍一揖:“韩将军,你有将帅之才,他日北伐,定是国家栋梁,而我赵乞儿不过一届江湖草莽,一条烂命不足为惜,今日大战之际,我定会全力护得你周全,赵某不才,愿舍却性命助你突围,只愿韩兄他日南下有幸见得琴枫姑娘,告诉她一声,『夜孤山后的叫花儿子还念着她』,能换来她一声挂念之色,我便心满意足了。” 韩显当即起身,急道:“赵兄不可,我乃大明之臣,死战沙场乃我分内之事,赵兄本就是来助拳,此刻应是韩某率兵掩护赵兄人马突围。” 赵乞儿微微摇头:“韩兄切莫再争了,赵某心意已决。” 韩显亦是情急,当即说道:“赵兄有所托,难道韩某就没所托了吗?韩某今日率众掩护赵兄突围,但求赵兄突围之后,寻得那烟波楼惊雪将军,昔日大同府的小将无用,有负将军厚望,但愿来生再入惊雪将军帐下,以尽今生遗憾。” “你?”赵乞儿却是有点难以置信。 “哼。”韩显却是嘴角一翘,似是再说:“只许你喜欢烟波楼的人吗?” 便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一声急斥传来:“将军、盟主,援军!援军到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韩显赵乞儿面面相觑,登时犹如受惊了的兔子一般蹦起,朝着那山下望去,但见山下旌旗晃动,一支黑甲神兵飞奔而来。韩显痴痴的望着那面不断摇曳着的极为显眼的“雪”字大旗,一时热泪盈眶,竟是跪倒在地上,拉着赵乞儿的手不住的摇晃:“是『饮血』,是“饮血”,惊雪将军回来了!” “饮血”天降,惊雪已至!世间战场,皆成炼狱! 大明历八十二年春,鬼方新主完颜铮率十万铁骑大破燕京,擒明主萧烨,淑妃李氏、公主萧念、匈奴公主拓跋香萝于帐前,另有鬼方第一勇士兀尔豹率部突入皇城,俘获宫娥妃嫔无数,皆以充作奴仆困于城中,受尽苦难。明主萧烨下诏受降,并节令其大明臣民不得抵御,一时间天下震动,群情激涌。有那前任护国将军惊雪,亲率其“饮血”赶赴燕京,见燕京城破之势不可逆,便以雷霆之势绕至北城,救出大明残军。北汗大怒,遣军围之,不待片刻尸骨无存,鬼方群雄再不敢战,竟只埋首于城头目送其行也。 *********分割线********* 萧启渐渐自马蹄震荡之中醒来,姐姐萧念的话言犹在耳,一时间脑中竟是有些胀痛,甚是昏沉。 “殿下你醒了?”庞青一面御马前行,萧启便在他背上,自是知晓身后萧启的动静。 “庞青,这里是?”萧启四周打量,却见着四周颇是陌生,不由问道。 “殿下,咱们这是按照念公主的吩咐一路向西而行,想必已然脱离了鬼方的追捕了。” “姐姐?姐姐何在?”萧启突然想起萧念,当即问道。 “这?”庞青一时语塞,但也知此事不便相瞒:“殿下,公主为了救您,孤身引开追兵去了。” “什么?”萧启双目圆睁,急声问道:“咱们走多久了。” “回殿下,已经三日了!” “姐姐!”萧启朝着东边痛吼一声,只觉喉间哽咽,声嘶力竭。他想起了姐姐临走之前的嘱托,想起了姐姐那回首之际的决绝,不由再次痛呼:“姐姐!” “嘿嘿,太子殿下莫要悲痛,在下一会儿就带你回去与你姐姐团聚。”正在萧启悲痛之时,却是自东方传来一声长啸,一条长髯大汉手持银枪孤身一人御马奔来,却正是那摩尼教的首席护法——怒雷震。 “保护殿下!”庞青闻声色变,他一路奔走,身边亲卫已然只余不到百人,如今又是人困马乏,而来者一看便是武林高手,当即正色起来。 “听闻五妹都曾败于你手,今日某便要好生领教。”怒雷震策马提抢便朝着萧启阵中冲来,庞青当即指挥亲卫迎战,却不想那怒雷震宛若天神一般于阵中横冲直撞,银枪一挥,便是十余条人命,那套势大力沉的枪法,单骑五尺以内,竟是没有一人能近得了他身边,怒雷震也不急于寻萧启一战,他以怒意为基,战阵之上自是越战越怒,越战越勇。 “殿下快走,臣去引开他!”庞青见来者这般勇武,一时也失了分寸,当即下得马来,便要领着萧启逃走,但萧启却是知晓来者的本事,微微摇头:“我们逃不掉的。” 当怒雷震持枪飞马,道割下最后一位亲卫的头颅,似乎只用了不足半柱香的功夫,片刻之前的百余生灵顷刻间化作了地上的尸水,庞青吓得双脚发颤,但仍然护在萧启身前,萧启却是自马上下来,取过腰中的一柄佩剑,绕过庞青,缓缓朝着怒雷震走来。 “你受了伤?”怒雷震见他步履蹒跚,不由蹙眉问道。 萧启默然不语,他知道,此刻多言无益。 果然,怒雷震稍稍蹙眉之后便是冷声狞笑:“即便是受了伤,今日我也要擒你回去!” “动手罢!” 此刻不是高台比武,怒雷震亦不会在乎什么乘人之危,他跃马西行三日,便是为了活捉这大明最后的皇子,此战,不容有丝毫懈怠。怒雷震先行一步,长枪挥舞,却是怒吼一声,全力朝着萧启刺来。萧启轻咳一声,集全力于手中长剑,默默沉思着昔日夜孤山崖琴枫的开山一剑,周身万物似是静却一般,萧启只觉手中长剑之势已起,当即睁眼而呼:“开!”长剑挥舞,萧启第一次感知到剑气的存在,那曾金色光晕自长剑外围扫出,正撞击在怒雷震的奔雷一枪之上。 “轰!”的一声,萧启潸然倒地,连咳数声,嘴角鲜血越发多了几分,虽是骤然悟得剑气,但终究是有伤在身,内力修为终有不济,又哪里是这摩尼教第一护法的对手。怒雷震长枪一收,稍稍朝着萧启打量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听说太子殿下才刚满十五,如此天资,可惜,可惜。”言罢却是长枪再摆,毫不留情的再次攻来,这一次,怒雷震重重跃起,于空中贯顶而下,贯顶一枪,雷霆咆哮! 萧启望着这贯顶一枪,只觉浑身上下再也无力挣扎,可他却未曾想过放弃,他的命是姐姐救回来的,即便是一丝希望,他都会去拼上一次,萧启弃了那支长剑,却是双目望向天空,死死的盯着那贯顶一枪,双目渐渐变色,竟是出现了两道金色的光柱。 “哼,原来你身具『圣龙瞳』,难怪有此天资,只可惜,老子这一枪,你这点修为的圣龙瞳却救不了你!”怒雷震自空中识得这失传已久的秘术,却是毫无畏惧,圣龙瞳固然威名远播,可也终究是一种体质,若是没有勤学苦练,又哪里敌得过他近四十年的砥砺修行。 雷霆一枪而下,金光双目而上,两道极光终是相触一体,爆出一阵骇人的火花,怒雷震本以为可以长驱直入一举击溃萧启之时,忽然只觉这极光相触之间似是传来一股极强的杀意。“不好!”怒雷震猛然撤枪,连退数步,却见着自一道紫光自东而来。怒雷震与萧启见这紫光,心中同时一震,当即将头扭向远方,只见大地无垠,东方边际之上,一匹骏马带着两道丽影缓缓前行。 “紫衣剑?秦风!”怒雷震似是还习惯了琴枫昔日在望岳庄的化名,眼睛死死盯住那马前紫衣之人,忽然,怒雷震神色一紧,却见着琴枫的背后,背着一位神色凄婉的女子,那女子与琴枫一模一样,只靠着一身黑衣辨别身份。 “师傅!”萧启望着她二人身影,当即唤道。 琴桦没有回应他,琴枫却也没有理会萧启,二人所骑的骏马依旧缓缓而行,可怒雷震却是心头缀缀,那紫衣剑的一剑东来,正击在二人交手正中,除了分隔自己与萧启的阵势以外,却无伤人之意,可自己摩尼教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又为何不趁机杀了自己呢? 那便只有一个解释——紫衣剑,绝不暗剑伤人! 琴枫终是御马行至怒雷震身前,紫衣剑缓缓拔出,朝着怒雷震一指:“听说你越战越勇?” 怒雷震受她此言,顿觉颜面尽失,当即强鼓起勇气吼道:“是又如何?” “死战!” 怒雷震望着那紫衣剑上的点点寒芒,望着琴枫自里而外显露出的那抹杀意,心中已然一片凄凉,哪里还有死战的勇气,但此刻他孤立无援,再无生机,当即强撑吼道:“来罢,死战!”怒雷振挺枪而出,却是企图抢占先机,快步疾行,声势浩大。 而琴枫却是微微摇头,紫衣剑出,不过白驹过隙一般,身影飘动,怒雷震还未看清琴枫的身影,便觉喉间一凉,登时血如泉涌,失了知觉。琴枫望着他那死不瞑目的面容,冷声斥道:“怯战之人,安敢言勇!” “师傅、师伯!”萧启在庞青的搀扶下行至近前,朝着她二人微微行礼。 “走罢,与我一同回江南。”琴枫只道这一句,便不顾萧启的疑惑,继续背着那神色彷徨的琴桦上马南行了。萧启不明所以,只得与庞青跟了上去,萧启看着那昔日机敏无双却又张弛有度的琴桦师傅此刻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默然不语,而琴桦的气海之中似是有若一潭死水,更叫萧启疑惑万分。 琴桦目光呆滞之余,心中却有如明镜,望着萧启关怀的神色,心中不由一激,眼角不由缓缓落下泪来。 第五章:南都迎 江南水乡,一处寥无人烟的密林深处,却有着一盏闲亭,两名天仙一般的女子正坐于亭中对弈,甚是雅致。 三年时间,“月字号”已然遍布大江南北,隐隐有超过陆沈两家的趋势,可素月从未放在心上,依旧是那身淡绿素衣,从不浓妆艳抹,但旁人观之,却绝不会将这一身素袍的女子视作平庸之辈,素月站在哪里,哪里便是世外桃源。 叶清澜也最喜欢跟素月待在一起,一方面自小习惯了素月的服侍,习惯了素月的茶点与美食,另一方面,也只有素月能与她聊些旁人所不能及的话题。惊雪素来只爱军事,而琴枫琴桦又沉迷武道,而素月不同,琴棋书画,诗酒品茶,乃至于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心事,也只有素月清楚的。 “小姐,该来的人都差不多到了。”素月手执黑子,于棋盘山微微一点,嘴中却是稍稍提点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叶清澜。 叶清澜闭上了眼睛,似是在思索着这破棋之法,又似是在想写别的东西。白衣缥缈,此时的叶清澜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与这密林古树融为一体,波澜不惊。 素月等了半晌并未见她回应,旋即拿起了身旁的茶盏,稍稍掀盖微饮,继续等待着。 突然,密林之中扬起一阵疾风,只吹得那密林古树“呼呼”作响,群鸟尽皆扑腾而起,竟是有序的飞向这凉亭高处。叶清澜微微睁开双眼,似是那眼波之中又多了一分清明之色:“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这一趟免不了了。” “小姐?”素月观得此情此景,观得叶清澜之神色变化,心中已知于这凉亭棋局之中,小姐的境界又有了突破:“小姐精通占卜星象之术,也算到这大明气数将近,小姐为何执意要如此呢?” 叶清澜微微摇首,那清瘦修长的白臂玉手缓缓执起一颗白子,朝那黑棋包裹之处重重一点,素月登时哑然,这白子置之死地,却已然将那片死地变得明朗起来,白棋顺势连接,竟是对黑棋隐隐有了反包之势,局势瞬间逆转。叶清澜微微叹道:“占卜之道却是能预见一些规律,可这世上亦有太多的打破规律之事,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小姐!”素月微微起身,面色有些沉重的望着叶清澜:“小姐,你这是要逆天而行啊!” “那你可愿随我一起?”叶清澜却是出人意料的反问一句。 “小姐身边没了我,怕是连茶都喝不惯了。”素月收起苦色,稍稍揭起茶盖,却是难得的露出一抹俏皮。 *********分割线********* 六朝古都地,悠悠南京城,若说这长江以南的大明江山,就不得不提及这繁盛不弱燕北的苏杭之地,而作为六朝古都的南京,自然也就成了整个苏杭乃至江南的命脉。可这大明治下的南京城却是有所不同,南京设总督衙门,当今有南京总督孙传旻坐镇,历年来也算安稳,但这总督衙门却只有行政之权,而那南京府的兵权却是掌控在江南镇守将军黎锋之手,本来这兵政分离也就罢了,可偏偏大明一朝又有藩王坐镇之情,南京城中尚有一位历王萧平印,乃是先帝幼帝,因幼时与先帝交好,故而被分封至此繁华之都,大明一朝曾有先例,若是战时,藩王对地方有临时督管之权,故而这燕京城破的消息传来,南京城立时便乱成了一锅粥。 此刻的南京总督府,孙传旻虽是坐镇主位,可那历王与黎锋却各自对坐,互相蹬着眼睛。 “孙大人,我大明先祖早有遗训,若是国家危难,我大明藩王有节制督管之权,如今鬼方肆虐,燕京城都破了,难道二位还要在此坐以待毙吗?”历王言语激烈,隐隐有着威胁之意。 黎锋却是对他所言嗤之以鼻:“哼,什么东西,就凭你这荒淫跋扈之辈,也妄想着出兵勤王?” “你!”历王大怒,朝着孙传旻喝道:“孙大人,您是两榜进士出身,难道也与这无知武夫一般见识?” 孙传旻略作思量,缓声道:“历王虽依却有祖训,可如今我南京城亦是多事之秋,北方沦陷不说,这淮南杜伏勇也对咱们虎视眈眈,此刻将南京城交由历王却是不妥,”见历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孙传旻急声又道:“依下官所见,历王可随着在下先去熟悉这南京政务,待一个月后再跟随黎将军熟悉南京军务,如此两个月时间,历王再接管这南京城如何?” 历王心中暗骂一句,此刻燕京已破,局势瞬息万变,别说两个月,就是多等一天,那燕京逃亡南下的大人们都有可能早来一天,莫说是逃窜在外的太子萧启,即便是随便来个六部尚书,他也未必能安稳掌控南京,历王心中一冷,朝着身后的一名青衣侍从一撇,那侍从稍稍会意,竟是纵身一跃,瞬间便飞至黎锋身边。 黎锋猝不及防之下,那侍从已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直刺黎锋胸口。 黎锋亦是一介武将,岂能毫无还手,见这此刻如此迅捷,当即脚下一蹬,将那桌子蹬开,一个侧身躲过这胸前一刺,转身便抽出腰刀劈来,这侍从一击不中,却是毫不慌乱,当即舍了那柄匕首,背后拔出一柄长剑,再次朝着黎锋迎去,黎锋身经百战,只道这是一般刺客,却不料这刺激正面迎上他那劈砍之忍,黎锋只觉两兵相接之处,一股浓厚的内力随着那柄长剑传出,顷刻间将自己的佩刀化为粉末,黎锋目瞪口呆,还未缓过神来,那侍卫却已靠近,一剑封喉,不容他发出半点声音。 “萧平印,你这是何意?”孙传旻见得殿中变故,当即喝道。 历王却是摆出一副高枕无忧之状:“哼,这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孙大人,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你!”孙传旻心中气急,明知这历王蓄意不轨,可如今这历王不知从哪里请来的江湖高手,竟是顷刻间刺杀了黎锋将军,自己此时身为鱼肉,不由得惊惶起来。 历王见他未做回答,也不急于一时强求于他,这孙传旻能力倒还不错,这些年来将南京城打理的还算富裕,此刻只要他不做反抗,他便心满意足了,当即再朝这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拾起自己的匕首,再是一跃,却是跃至这孙传旻的身后,用那匕首稍稍抵住孙传旻的背后,小声道:“孙大人,走吧。” “孙大人,本王来时便已用您的名义传令全军于校场集合,此刻咱们赶过去恰是时候。请吧!”历王成竹在胸,行走在二人前面,神色傲然。孙传旻被强押着跟在后面,他知道历王想必已经都安排好了说辞,只要他本人出现在校场,即便是一言不发,他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南京府,可若是自己出声抗议,只怕还未来得及说完一句话,便会被这刺客毙命当场,两难之下,孙传旻暗自摇头,只能被押着走一步算一步。 *********分割线********* 校场之上人头滚动,上万兵士集结于此等候着上官们的安排,历王出得总督府便与早已安排好的亲卫汇合,径直赶来此地,二话不说,便在护卫簇拥之下登上校场高台,朝着台下不明就里的兵卒们喊道:“全军肃静!” “全军肃静!”那军中却是早已布满了历王耳目,每一处士卒拥挤之地便有一两人传播着历王的号令,这上万兵士集结嘈杂之地却是立刻安静下来。 历王见状甚是满意,当即唤道:“燕京已破,大明危亡之秋,本王萧平印,奉先祖遗训,自今日起,督管南京!” “什么?”台下顿时一片嘈杂,这历王于城中口碑着实不佳,常年鱼肉乡里欺压百姓,此刻竟然成了这南京之主,一时间便有不忿者当先质疑:“敢问孙大人,历王所言可是真的?” 孙传旻额上已是泛起了汗珠,心中挣扎不已,历王却是容不得半点差池,便朝那质疑之人身边一名内应使了个眼色,那内应竟是瞬间拔刀,一刀便将那质疑之人砍做两段,众军士还未反应过来,历王已然出声:“孙大人在此,自是本王最好的凭证,可还有不相信的?” 便在这时,那军队之中却已有人跪倒在地,大声呼喊道:“拜见历王殿下!” “拜见历王殿下!”下跪之人开始此起彼伏,有那历王早已安插好的奸细,有那被震慑住的贪生怕死之辈,也有那进退两难的无奈之举。 但无论如何,终究是全军跪倒,历王见大势已定,当即得意大笑起来,可那笑容还未维持多久,一道幽深迅猛的剑气却是自天而降。 “谁?”那劫持着孙传旻的侍卫突然出声,却是瞬间舍了孙传旻,朝着历王猛地一扑,却是将他推开几步,历王被这一记猛推措手不及,当即便要转身朝他怒吼,却见得那自己原来所在之地却已是插了一柄长剑,那长剑入地甚深,浑身散发着一层紫色光辉,吓得历王连连后退。而此刻那名推开历王的侍卫却已然认出了这柄紫剑,手中颤抖的丢了匕首,却是头也不回的朝着校场外跑去,可即便是他的反应足够快,他依然避免不了一死,紫衣剑现身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紫衣素裹,琴枫缓缓落下,长剑飞掷,那侍卫便再也站不起来。 “你,你是何人?”历王见那武功高强的侍卫就这样没了,已然吓得面色惨白,结结巴巴的朝着琴枫吼道。 琴枫却是并未理会于他,而是淡然的走下高台,缓缓走向一架正迎面而来的马车。 马车缓缓停在校场之中,众人这才瞧得真切,那御马之人竟是一位素衣打扮的绝代佳人,身姿曼妙,容貌清丽无比,这校场本就全是男子,哪里见过如此美丽女子,当即各个屏住了呼吸,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没错,他们都在等,他们都想知道,能让这等美女御马的主人又该是谁? 素月轻身下马,缓缓拉起车帘,自车中缓缓走下一道人影。 “嘶!”一时间众人尽皆痴傻了一般,死死的盯着那马车上走下的女子,这叶清澜当真可谓是倾国倾城,一时间竟是让全军忘乎所以,气质卓绝,风华绝代,似是那洞庭之水一般清澈动人,又似是开屏孔雀一般颠倒众生。 “烟波楼叶清澜见过孙大人。”叶清澜拾级而上,每一步都是那般优雅动人,叫人再也离不开目光,即便是年已近五十的孙传旻也觉着心头一阵火热,但他毕竟是一方总督,稍稍思索便回过神来:“慕、慕竹?” “孙大人,我大明的太子如今已在城外,孙大人可愿随我前去恭迎?”叶清澜微微一笑,甚是温润。 “啊?太子?”孙传旻脑中有些愣神,可也隐隐猜到了慕竹的来意,当即喜道:“既如此,愿与慕竹小姐同行!” 全军立时散作一团,纷纷随着叶清澜与孙传旻的脚步,朝着南京北城涌去,各个都在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可终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那默默待在校场之上的历王却是一片混沌,叶清澜没有理他,孙传旻没有理他,即便是刚刚杀过人的紫衣剑也依旧没有理他,他们的蔑视渐渐让历王所明白——他连让他们杀死的资格都没有,他不过是一只跳梁小丑而已。 *********分割线********* 南京城楼之下,叶清澜与孙传旻并肩而行,但那闲庭信步般的神采却已然让人震惊,那孙传旻贵为一方总督,又是两榜进士出身,气场威严无需多言,可如今走在叶清澜身边,那时不时打量一番的小眼神显露出来,却是让人不免将他视为随从小厮,哪里还有总督气派。 “却不知慕竹小姐计划如何处置那历王?”许是想着能多与叶清澜聊上几句,孙传旻却是打开了话题。 “孙大人可知那押着你的护卫是什么人?”叶清澜微微一笑。 “哦?还请仙子赐教。” “他是杜伏勇的手下,叫做杜霆。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雷霆剑,可自从跟了杜伏勇,竟是连姓氏都给改了。” “竟是杜伏勇的人,原来如此,我就说这历王向来只知吃喝嫖赌,哪里会有此手段。”孙传旻略作思索,却是好心提点道:“只不过,看校场那架势,似乎这杜伏勇在我军中安插了不少细作。” “孙大人勿滤,这细作之事,我已让素月去处理了,此刻正是军心涣散,迎回太子,才是当务之急。” “慕竹仙子说的是。”孙传旻心中微定,这慕竹仙子果不负烟波楼楼主之名,此次出世运筹帷幄已久,每一步都似是在她掌握之中。 “看,他们来了!” 孙传旻顺着慕竹的眼神望去,却见那远处忽然扬起一路人马,旌旗摇曳,衣甲鲜明,孙传旻心中暗道:“看来这是早有了准备,不然逃亡的人马哪里来得这般从容。”孙传旻也不点破,此刻南京上万军马已然驻于城下探望,百姓自然是希望迎来的是一支行装齐整的军马与那气宇轩昂的太子。 果如孙传旻所料,太子萧启便骑行于军马正前,一身金色华服甚是优雅端庄,加之萧启本身就长得俊俏,此刻万军阵前从容而行,更显玉树临风。萧启左右两侧各有一人,左侧之人孙传旻也认得,那是燕京指挥使庞青,想来此次护送太子便是他的功劳,而另一人却是一名白袍女将,身量颇高,身上却不带一丝赘肉,但那看似窈窕无力的身子骨,却是手持着一杆丈八长枪,宛若雌虎在前,威风八面,孙传旻不认得这女将,但却认得她身后的大旗——“惊雪!” 这世上能有几个惊雪?三年前大同关一战,那个扭转乾坤的惊雪如今就在自己眼前,就在南京城外,就在大明太子萧启的身侧,孙传旻望了望身边依然平淡如水的叶清澜,眼中不知为何涌出几丝泪花儿。“天佑我大明,烟波楼在,我大明,便亡不了!” “臣南京总督孙传旻恭迎太子殿下!”见得萧启已然靠近,孙传旻心中激荡,登时神色一整,拍袖屈膝,双腿跪于城下,以头扣地,山呼恭迎之语。 “恭迎太子殿下!”南京城下,或是有感于天子皇家的威仪,或是心中那一丝被这南归太子点燃的复国希望,一时间南京城中的上万军卒尽皆跪倒,连带着的,还有那南京城中的百姓。 叶清澜却依旧站在那里,距离燕京一别已是三年,三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郑重的打量这个大明的四皇子萧启——如今的太子,将来的天子,一晃三年,萧启已然从一个稚嫩幼童,长成了一个翩翩公子,圣龙血脉,当真是命中注定了一般,这十五岁的少年,此刻起便要肩负起天下臣民的重担。 萧启自马上轻轻一跃,神色从容的朝着跪迎的人群走去,他谨记着惊雪与素月两位师伯教他的话,便身子一躬,双手将孙传旻扶起,肃然道:“大明不肖子孙萧启,未能匡扶社稷驱逐鞑虏,有愧于我大明万千子民!” “殿下休要自责,鬼方肆虐江北,但终究是一方蛮夷,终有一日,我大明便要在殿下引领下杀回燕京,重振我大明天威!”孙传旻顺势起身,好生劝慰。 萧启微微点头,却是绕过孙传旻,朝着那跪倒在城下的南京军民看去,心中感悟良多,稍加思索之余,便朝着那位他心驰已久的仙子看去。三年之前的灯宴之上,他圣龙瞳初开,于闲暇之际却已然能望见高楼之上的叶清澜,可那时他功力尚微,虽是感知得到,但终究是未能瞧个仔细,而今这仙子近在眼前,可依然给他一种强烈的虚无缥缈之感。 她便是慕竹吗?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出尘的女子?萧启虽是才过15,但那心性已然成熟许多,可如今见得慕竹这般令人神往的仙容,依旧忘乎所以,他出身显贵,又是圣龙血脉的天命之子,这些年来也算是识得了许多绝色美女,可无论是香萝萧念还是烟波楼的各位师伯,与这慕竹小姐相比起来尽皆失了些颜色,或许慕竹也并未有什么颜色,此刻她一袭白衣,轻简从容,不施粉黛,静静的站在南京城门之前,神色安然祥和的望着自己,又让自己生不出半点亵渎之意,萧启暗自咂舌,稍稍沉淀些许,终是走进前来拜道:“萧启拜见慕竹小姐!” “好。”叶清澜微微点头,却只说了这样一个字,便已转身向着城中行去,素月缓缓上前,朝着萧启温声道:“我与小姐便住在总督府旁的宅院里,你师父也在。” 萧启默默的望着慕竹与素月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颗大石终是落下,此行南京,自然是要重振大明基业,有朝一日杀回燕北,可南京兵力较之北方更有不如,他若想复国,必然要借助这烟波楼的帮助,如今慕竹终是认可了他,这精心准备的迎接与那一声“好”字,便已令萧启心中释然,可素月临幸之际所提到的师傅的事却又令他迷惘起来,一想起那南归途中靠在琴枫肩头一动不动的师傅,想起自己似乎感知不到师傅的修为所在,萧启已然隐隐猜到些端倪。 “众卿平身,回城!”萧启一声令下,群臣皆起,自孙传旻以下,南京大小官员军士尽皆散出一条路来,萧启回身上马,便在庞青的护卫下缓缓入城。 ****************** 长江水势还算平缓,几艘行船流连江面向南而行却也安稳,可令人稍感意外的是,这几艘行船却均是用杆子挂起几条白色丝带,船中家仆随从尽皆披麻戴孝,面色沉重。 “小姐,您还是吃些东西罢,再不吃,你这身子骨可怎么撑得下去啊?”行船之中的一间还算敞亮的房间里,一名穿着孝服的丫鬟侍立在床头,苦苦劝慰着床上的小姐,可那被唤作小姐之人却是无力的摇了摇头:“小莲,我吃不下。” “小姐,你这哪能行呢,姑爷传信说他已逃了出来,想必此刻就在我们后头呢,可别等姑爷在江南与咱们见面之时,小姐饿坏了身子,那姑爷发起脾气了,小莲可就惨了。”小莲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似是想打破这小姐的心中枷锁,见小姐依然没有动静,只好长叹一声:“小姐,逝者已矣,您一定要看开些啊。” 这小姐闻得此言,却是双目一闭,自眼中流下一抹泪花儿出来,终是开了口:“爹爹,爷爷就这么去了,而我连为他们收尸抬棺的机会都没有,当真不孝。” 原来这小姐便是那嫁予吴越的慕容巡爱女慕容尔雅,此番燕京城破,吴越倒是第一时间安排她先行南下,自己伴着他吴家一行走在后面,吴越为人一向谨慎,此次计议算计鬼方虽是未能成功,但他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几番周转,便也领着家人轻松南下。 “小姐,小莲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老爷们是为了国家而死的,如今百姓们提到慕容家哪个不竖起大拇指称赞的,小姐与姑爷也都是好样的,此刻小姐也应该像他们一般,好好调养身体,有朝一日才能有机会为国出力才是啊。” 慕容尔雅却是稍稍感念此言有理,心中痛楚缓解一二,当即想到自己那夫君于国难之时而出,献计引鬼方大军入彀,若不是东城有变,此刻鬼方想必已经被驱逐出去了,哎,一念至此,慕容尔雅不由来了些许精神,缓缓起身坐起,朝着小莲道:“好小莲,我听你的,我得养好身体,相公日后也是国之大器,更需要自己照顾才是。” “小姐,不好了。”正当慕容尔雅起身就餐之时,房外却是传来一阵急促脚步之音,慕容尔雅眉头一皱,却是见一名清声女婢喊道:“小姐,船夫在船头打捞起一具尸体。” “啊?尸体?”慕容尔雅神色一黯,不由想到这长江以北已尽遭鬼方屠褥,江河之上漂泊着些许落难百姓尸首想来也不足为奇。 “小姐,不是一般的尸首,船夫说这尸体有些古怪,似乎,似乎还有气。” 船面之上,慕容尔雅披着一件白衣丧服,稍稍朝着人堆走来,却见那面上果真躺着一具男尸,之所以判定为男尸,却是见那胸腹之地已然冒出一块好大的窟窿,窟窿之间的血迹已然流干,那若隐若现的肝肠都有些损毁,透过这窟窿已然能看到他躺下之地的红色船板,这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可船夫却是说他似乎还有气,微微蹲下身去,用那纤细精致的小手指朝着这男尸鼻尖探去,果然,一股微润热流自鼻尖呼出,这男尸果真还有气。 “小姐,这,这到底是人是鬼啊?”小莲稍稍靠在慕容尔雅的身后,有些惶恐。 慕容尔雅自然也是头一次遇到这般情况,当即也乱了方寸,但此刻却又不忍再将这尸体抛之水中,只好吩咐道:“先将他安置在柴房罢,若是他上岸还未断气,那或许可以寻个郎中看看。” *********分割线********* 燕京城中,夜八荒正与夜十方相对而坐,极是惬意。 “这么说,贪狼与怒雷震尽皆毙命,如今的护法只剩三位了。”夜八荒微微品饮着手中香茗,缓缓言道。 “正是,烟波楼的实力确实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厉害,三年前我设计于那紫衣剑琴枫,本以为她已命丧夜孤山,却不料三年后她竟是重出江湖,而且这一次修为大进,连我也敌不过她了。”夜十方回想起燕北城楼那一战,琴枫那携天地之势的一剑,心头便是一阵澎湃,如此神剑,世间罕见。 “烟波楼,昔日叶修在世之时,便已参透天地万灵,如今看来,叶清澜更甚乃父,不然也带不出这样四位天地灵秀之女。” “这燕京一破,那琴桦被人救出,我摩尼教与烟波楼的恩怨可是要放在明面上来了,若是他日一战,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夜八荒微微笑道:“若是战阵之事到还不急,烟波楼出面必然要统筹南面,而这鬼方大军亦要肃清北方,如此划江而治,才是日后决战之时,眼下兄长所要担心的却是那紫衣剑。如今四灵天残阵已破,若是琴枫前来寻仇,怕是再难挡住吧。” “那八荒有何见教?” “当务之急,自是要帮着兄长彻底复原伤势,四海长春功若是能再进一步,想必也不会惧那紫衣剑了。” “莫非八荒有合适的人选?” “早些时候,我们只将目光对准了烟波楼的几位,可这烟波楼几女尽皆不凡,虽是各自单独行动,但却暗中有着呼应,捉一个琴桦尚且大费周章,更莫说那实力更甚的琴枫、惊雪之流。可今日杜将军的一封信却是让我给兄长物色好了一个上好炉鼎。” “哦?” “这是东瀛国的伊贺忍者送来的信,东瀛大将军德川甫仁意欲政变夺权,而伊贺派忠于皇室,却是无甚办法,只能求助于中原,这封信却是被杜将军截下了。” 夜八荒将信递于教主十方,十方粗略看了一遍,眼中却是突然冒出精光:“献出后宫百名?” “是,只需助天皇解决了这次叛乱,那天皇便答应将其后宫百名处子献出,按理说在中原咱们找那完颜铮索要也未必不可,可势必对咱们的大计有损,此刻兄长若是能去东瀛,一方面也是暂避那紫衣剑的风头,一方面又可趁机修复伤势,听说东瀛伊贺派不乏修为高深之女忍,以为弟估计,此一趟东瀛之行,兄长必可有所突破。” 夜十方暗自点头,心中也觉此事可行,正欲回应,却见得夜八荒剑眉一簇,斥道:“何人?”夜十方这才明白过来,当即朝着门口望去。 门后当即跑出一个人影,扑通一声跪在了二人身前,却正是那肥胖如猪的苍生妒,苍生妒胆战心惊的念道:“教主息怒,长老息怒,出事了,出事了。” “嗯?”夜八荒一声轻哼,示意着苍生妒继续说下去。 “是二姐,二姐疯了,那鬼方大军进城四处滥杀,竟是有人一不留神把那陆家满门给包了,二姐刚才赶过去,陆家的人已经被杀得一干二净,二姐一怒之下将那队人马全给杀了,如今正怒气冲冲的朝完颜铮王汗大帐杀去,说是,说是要找他讨个说法。” *********分割线********* 萧启随着孙传旻入得总督府中,稍稍打理一二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府旁一间宅院行去,那宅院不甚繁华,但却别有一番雅致,但此刻的门口却是守着两名眼色凌厉的彪悍,这二人俱是来自饮血军中,烟波楼出世,自然少不了凡尘俗人的打扰,派遣两名凶汉把守着门口,自然是可以免去了不少麻烦。 但萧启终归是要来的,萧启朝那门头一拜,温声道:“还请两位兄弟通报,萧启求见。” 这二人俱是面色冷峻,丝毫未有变化,也不将萧启放在眼中,只是继续相对站立,萧启略微有些尴尬,正欲再次呼唤,却听得一声轻音传来:“太子殿下,且随我来。”却是自院中走出一名素衣仙子,言笑晏晏的朝着两位门人吩咐道:“这位是萧启太子,今后他来便无须通门了。” 素月领着萧启进得院中,却是率先将他引入到一间偏房之中,萧启却见这偏房中云雾袅袅,中间放着一个大圆桶,萧启顺眼望去,却能稍稍看见琴桦盘坐于桶中,香肩微微露出,竟是光着身子坐在水中,似是在沐浴,又似乎是在打坐练功,萧启一时彷徨无措,赶忙向素月问道:“素月姐姐,你可知我师傅她…” “四妹此刻武功尽失,心脉尽毁,小姐也只能采了南海的龙眼之水为之易经洗髓,以作调养。” “那这方法可能治愈?”萧启急切问道。 “哪里那么容易,暂且只能修复心脉罢了。”素月伤感一句,再也不似她平日里的淡然之意。 素月再将他引入正厅之中,这正厅之中却是于萧启心境一般,各个沉吟不语,惊雪端坐在正厅左侧,目光冰冷一动不动,琴枫坐在右侧,静静地擦拭着她的紫衣神剑,旁若无人。唯有叶清澜缓缓朝着萧启迎来,轻轻言道:“可曾见过你师傅了?” 萧启缓缓点头,突然脑中一热,竟是跪下身来:“小姐,究竟是谁害了她,萧启定要替师傅报此大仇!” 叶清澜没有回应他,却是绕过他朝着厅中的正位坐了下来,白衣无暇,双腿并拢端坐,神色淡然的朝着萧启说道:“自今日起,你便唤我『老师』。” “老师?”萧启当即明白过来,转身朝着素月一看,却见素月稍稍向他使了个眼色,萧启当即明白,当即朝前走去,在素月座前跪了下来:“萧启拜见老师。” “今后,他们四个也都是你的老师。” 萧启闻言大喜过望,这厅中之人,各个都是天下奇绝女子,能与这等女子相识已是莫大机缘,如今更是可以一齐拜作师傅,叫他怎不欣喜,萧启当即转过身来,朝着素月、惊雪、琴枫各自叩首便拜,三女之前却是有过商议,均是端坐于厅中,接受着萧启的大礼。 待萧启大礼过后,叶清澜却是起得身来,缓缓道:“启儿,你既然已经拜入我门下,今日我便为你讲讲这当今局势。” “局势?”萧启摸摸后脑,却是不知如何应答:“当前不就是鬼方破了我大明燕京,如今正企图一统天下吗?” “天下?”叶清澜轻轻一笑道:“这天下有多大,你可知道?” “这?”萧启一时语塞,却是不敢妄言。 “这天下之大,我亦是不知的,可大明之于天下,却是有若南京之于大明。 大明以北,有那草原游牧,匈奴鬼方均出自草原;这大明以东,虽是一片汪洋,可汪洋之中亦有诸国小岛,尤以那东瀛国最是强盛,早有觊觎我大明之心,如今东瀛大将军德川当政,意欲谋反,故而才耽搁了东瀛天皇的野望;这大明以西,有那天山雪峰,相传摩尼教便是来自于此;而大明以南,又有南疆诸族,各自善武,虽与我大明交好,其实也并未归我大明教化。” “这?” “这还不算更远的地方,草原以北,还有极北荒原,野兽丛生,万物难衍,东瀛以东又是一片汪洋,可那汪洋以东又有什么,却是再无人取过,南疆以南虽是群山险峻,可那群山过后却也有着与南疆等族相似的异域小国,而那天山以西,更是广漠无垠的大地,那里战乱不休,百姓丛生,却是有着一个毫不逊色于我大明的强盛帝国。” “这些都是真的吗?”萧启有些彷徨,他虽然天资聪慧,可却也受了皇家局限,哪里如叶清澜一般游历多年,见识渊博。 “但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如今鬼方正欲一统北方,以待来日挥军南下,而这南京兵马积弱,若不早做防范,怕是会再次重演燕北之祸。” “啊?”萧启原先心中只道有了这烟波楼的帮助,自己终有一日能杀回燕京,可却未想到眼下局势甚是严峻,即便是烟波里出马,也需要从长计议。 “还请老师教我?”萧启再次跪倒,郑重一扣。 “鬼方声势浩大,铁骑战力强盛,有摩尼教相助,不可急切与之相对,宜徐徐图之;南疆蛊兵已出巴蜀,正与那陕北的李孝广对峙,其胜负如何可静而观之;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彻底收服江南一带,以安民心。首先,据我估计,孙传旻明日便会拥立你登基为帝,你可效仿古制,三辞三请之后便可顺势而行,趁早登基有益于吸附南逃臣子,天下归心;其次,重设朝堂,以亡国之名贬斥腐朽老臣,重用青年才俊,倡武兴兵,以图后进,其三,若我所料不差,那淮南杜伏勇便是摩尼教的三魔将之一,其人有勇有谋,此刻南京各路府兵之中均有他的细作,当趁早将其拔除。” 萧启肃穆的望着慕竹如数家珍似的将天下大事展于眼前,只觉这白衣仙女越发神秘,但他却容不得一丝马虎,他的肩上扛着的是大明子民的希望,是萧氏一族的深仇,怅然之间,萧启眺望北方,已是落下泪来。 第六章 清池泪 一丝朦胧的疲惫感传遍全身,萧逸自昏暗中渐渐醒来,只觉浑身上下似是要散架了一般疼痛,而那胸口之处更是疼得要命,萧逸不知道这是哪里,微微闭眼,回忆起那四川凯旋门中所发生的事。 他本要控制孤峰谋夺整个南疆,然后凭借南疆兵力剑指中原,可他的计划还没开始,便被人无情打破,慕竹,他至今无法看清慕竹,那白衣缥缈得像神仙一般的人物,虽是未着面纱的站在自己眼前,可他始终觉得看不清楚,他已经见过慕竹两次了,每一次都是被揭发阴谋,每一次都是生死大关。自慕竹现身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已经死了。孤峰那一拳之威宛若九天雷鸣,一拳便将他五脏击得粉碎,自此便断了生机,可不知怎的,虽是身死当场,可他脑中却是隐隐有着一丝意念残存,清楚的看见孤峰还不解气,拖着自己的尸身入得荒山,寻来一只野狗,直到瞧见那只野狗将自己的心肺给掏了个干净,这才放心离去。可孤峰不知道的是,那野狗掏了他的心肺没多久便倒地而亡,过往的猎户瞧见了也懒得掩埋,却是将他的尸身扔入了那条河里,他便顺着这条河一路飘摇。 一想到那野狗吞食自己心肺的惨烈画面,萧逸只觉胸口一痛,当即伸出手来朝着自己的胸口抚摸,却觉着自己的胸腹之地仍然留着一块好大的凹陷,可却似是没有了昔日对穿般的惨像,而自己此刻转醒却也能稍稍呼吸,萧逸登时脑中一喜“莫不是我没死?我的心肺,都给长出来了?” 萧逸思忖之间,却觉着外头一阵嘈杂,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萧逸不辩情形,只好闭眼继续睡下,果然,木门推开,几名家仆进来用木架将他抬起,朝着外面走去,萧逸虽是伤势严重,可神识尚是清明,虽不睁眼,但隐隐能感觉着被这伙人从一艘大船上抬了下来,一行人人数倒还不少,看样子是大户人家的家眷,刚一下船,便寻了个附近客栈住下,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萧逸被安置在客栈的柴房之中,也无人管他,众人只将他当作活死人看待,若不是这家小姐心善,怕是早他随意扔在野外了。萧逸身子还未好转,只得靠着柴房睡了过去,可还未睡多久,客栈便灯火通明起来,萧逸闻声醒来,却觉着身子骨没有先前那般疼痛,摸了摸胸腹之间的凹陷之处,又觉浅了几分,心中稍稍满意,勉强从地上爬起来,隔着这柴房的窗户朝那客栈外头看去,却是登时眼前一亮。 那来人却是他甚是熟悉的少时好友吴越,而他身后却多是他所熟知的燕京老臣,除了左相父子之外,各部老臣均有在列,可这一路奔波下来均是有些疲惫之色,那吴越年轻体壮,考虑周全,加之吴家的威望,这一路上竟是隐隐成了这一路南逃诸臣的引路人,此刻他带着这伙老臣渡江而来,又有早已安顿好的酒食客房以待,一时间这伙老臣均是对他赞不绝口。萧逸一时压抑住自己破门而出的想法,从这伙难臣的感叹之中,他已然听出了燕京城破的消息,对此他倒是已然没了多少伤感,在经历过南疆一事的大起大落与此次的大难不死之后,萧逸显然成熟许多,眼界也开阔许多,当即沉下心来,静静的站在这柴房之中看着这客栈大厅中的一切。 慕容尔雅头戴白巾,一身煞白的丧服出于人前,当真是女要俏一身孝,即便是见惯了娇妻美色的吴越也觉着尔雅此刻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此刻却不是时候,吴越摆出一副苦大仇深之状,稍稍握住尔雅的柔嫩小手,柔声道:“雅儿,这几日你心中悲痛,我却未能在你身边陪你,苦了你了。” “夫君奔波于国事,是雅儿心中不逊于父亲与祖父的英雄,怎能为了陪我而耽误。”慕容尔雅亦是柔声应答,一幅夫妻相敬如宾的画面现于人前,萧逸嘴角一翘,他与吴越少时相熟,那吴越是什么性子他当然了若指掌,不过见他在这诸官之中的威望,若是能将他笼络过来…萧逸摸了摸胸口,只觉那凹痕又浅了几分,体内也渐渐能感受到真气气息,心中一笑,慢慢盘算起接下来的打算。 *********分割线********* 甘陕之地,黄沙弥漫。 声势惊人的战鼓之声响起,十万南疆蛊兵齐声一喝,便朝着那高坡之上的“李”字帅旗冲去,一时间天地呼啸,血流成河。 这李孝广却不比是那张凯旋一般的乌合之众,他一身儒服打扮,静坐于这高山之上,他的身后无兵无将,只留着两名道童侍立左右,而他的兵,却各个悍勇不凡,竟是与那南疆十万蛊兵战至一团,未见颓势。 便在两军冲杀之际,一道红影自天而降,宛若鬼神一般落入那战阵之中,长袖一挥,地裂三尺,玉掌一抬,千军胆寒。那南疆蛊兵登时声势大振,杀得李孝广大军节节败退。 那红衣身影自是那南疆神女,此刻的她目露凶光,杀意尽显,战阵之上,却是专朝着那人多之处飞跃,她神功无敌,所到之处绝不留活口,宛若这沙场死神,一时吓得敌军落荒而逃。 “杀!”南宫迷离暴喝一声,全然不顾自己神女仪态,双目冒火,不断的冲杀向前。 “迷离,别追了。”一袭青衣跃至,正是这南疆掌军之人,他稍稍拉住南宫的手,轻声唤道:“歇会儿吧。” 南宫迷离回头望了望他那关怀的神色,心中忽然没来由的一阵绞痛,往事历历在目,似是只有杀戮才能让她稍稍麻木,南宫迷离猛地甩手,再次朝着千军一喝:“杀!” 蛊兵大军尾随着南宫迷离向着敌人的残军冲杀而去,那坐于山头的李孝广却是微微起身,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手中不多时取出一柄羽扇,朝那山下一指。 一阵狂风袭来,却是卷起黄沙无数,烟尘弥漫,顷刻间便失去了敌军踪影,孤峰立于远处,见得此等情景,当即大呼:“迷离,快回来,有诈!”言罢却是领着后军冲了上去,抢着要与南宫迷离汇合一处。可他发现得终究还是晚了些,那狂风漫卷之处骤然生出一股兵马,竟是生生将孤峰的后军给隔离开来。南宫迷离冷眼凝视,她虽是杀意鼎沸,可也不是无智之人,此刻误中敌军阵法,心神也渐渐冷静下来,那烟尘之后,起初落荒而逃的残军却是回马杀将过来,而那四面八方,却是骤然冒出五路伏兵,连带着起初的诈逃兵马,共计六路,各自旌旗晃动,不断的变换着冲杀阵型。南宫迷离好无胆怯之意,选定一路便冲杀过去,可那敌军阵型却是知道她动向一般,南宫迷离每每出招,敌军便尽数散开,本是可以轻易卷起数十人的红袖,每次却只能击中一二残余,铁掌震出,又有敌军结阵以盾相抗,虽是依然悍勇,却是再无先前那般威力。 “迷离!”孤峰见此情形,心中大急,可奈何这阻隔他的一路军马各个装备精良,衣甲甚厚,只是一昧固守,明显便是阻隔之意,一时间却是叫他难以攻破。 南宫迷离身处敌营阵中,明显觉着全身修为受制,这阵法似是专为克制她这类武道高手一般,那几路伏兵皆有坚实巨盾在手,却能抵挡住她的浩荡真气。南宫迷离心中一阵火起,当即再次咆哮一声:“咿—呀!”骤然间那玉手五指尽头冒出一截长刃,南宫迷离单骑红袍便再度朝着敌军冲去,那五指魔刃随手一划,只听“轰”的一声,却是生生将那坚盾破开,盾后之人登时吓得瘫倒在地,四肢颤抖,南宫迷离狠狠咬牙,再度狂吼一声:“杀!”话音未落便是双手齐出,生生用双手将那盾后之人撕成两瓣,“啊啊啊~”惨绝人寰的嘶喊之声传出,一时间那身侧举盾之人再也坚持不住,各个弃盾便走,南宫迷离率队杀来,顷刻间便将一路人马杀得人仰马翻。 “疯了!疯了!”李孝广骤然起身,甚是恼怒,他精心布下这六象狂沙之阵,本欲将这南疆神女毙于当场,却不料这南宫迷离这般疯狂,竟是舍了自身功法,用那蛮杀之法破开一路,眼下她越杀越猛,似是毫无疲倦之意,李孝广甚至觉得眼下的这个女人不是那什么南疆神女,而是一个毫无生机的杀人机器。 一路,两路,三路,四路,五路,六路,南宫迷离已经忘记一切,心中的耻辱时时刻刻的鞭挞着她那颗高傲的心,眼下的她,只有杀戮才能安宁。血染狂沙,身披艳红,冲杀六路,鬼泣哀鸿。李孝广的残军已然撤离,南宫迷离没有再追,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双目无神,甚是骇人。 孤峰猛地扑向她,一把将这满身浴血的女人抱在怀中:“迷离,迷离,你不要这样。” 南宫迷离麻木的身子终是有了一丝温暖,她缓缓将头靠在孤峰的肩上,双目微微闭上,流出两行清泪。 李孝广见大局已定,虽是心中气恼,但也只能无奈的收拢残军准备后撤,却见得远处一名黑衣护卫奔来,悄悄迎上前去,那护卫却是面露振奋之色,向着李孝广拜道:“将军,八荒长老来了!” *********分割线********* 天下风云果然瞬息万变,南京总督府本是孙传旻的府邸,此刻已然成了太子萧启的行宫,萧启下榻第一日,以孙传旻为首的南京大小官员便前来参拜,上书萧启继承大统,萧启大怒,直言“帝在敌营,不思救主,岂可承之。”第二日孙传旻再次拜扣,萧启言语稍缓,只言“年少而无为,难当大任也。”至第三日,群臣再请,萧启思虑再三,终是点头,豪言“必率领群臣渡江而击,驱逐鬼方,还都燕京。”故群臣山呼万岁,孙传旻着人拿来早已制好的龙袍为萧启换上,萧启自此便登基为皇,追封先帝萧烨为“灵帝”。 而便在这登基第二日,便有消息传来,左相吴嵩等一干老臣渡江而来,萧启闻言大喜,又率南京百官出城相迎,亲自搀扶吴嵩于南京城下,引领百官入城。 南京总督衙门此时已然变成了萧启的临时行宫,此刻大殿之上已经打理妥当,处处都是金光闪闪,颇有些金銮殿的气势,萧启高坐于龙椅之上,神色肃穆,今日便是他的第一次早朝,此刻台下诸官分列两边,一边是以吴嵩为首的北朝旧吏,一边则是以孙传旻为首的南京文武,两边人数倒还相差无几,此刻尽数跪倒,声势也算浩大,可介于龙椅高座与百官之间,却站着一位白衣少女,那少女神情冷漠,面色恬淡,双手负于身后,静静的站在那里。 当值太监正在宣读早已拟定好的诏书,无非是浅论大明燕京之耻以及新皇还朝于旧都的抱负,当念道“罪在天子”一句时,百官皆是拜倒在地,山呼“万岁”,而萧启却是心头一笑,任由着这太监继续诵读:“念及我大明燕北之祸,举国之臣尽皆降职一品,左相吴嵩降为吏部尚书,原吏部尚书吴廉降为工部侍郎,原…” 这一道指令一下,群臣俱是无话可说,天子亲下罪己诏,那他们各降一级却也是情理之中了,待任命念完,却见那吴嵩缓缓走出上前一拜。 “吴爱卿可有异议?”萧启冷声问道。 “回陛下,臣年岁已高,早些年已感力不从心,如今大明风雨飘摇,正是需要青年才俊之时,臣乞还乡,望陛下恩准。”吴嵩缓缓言道,一时间却令满堂震动,左右二相,慕容章已然倒在了燕京城头,此刻这吴嵩却也要毅然请辞,一时间叫人心中唏嘘不已。 “吴老哪里话,满堂之上以您资历最老,朕刚刚登基,正需要您来辅佐,你若走了,那朕找谁去。”萧启稍稍劝道。 吴嵩却是老眉一挑:“陛下,臣之所请句句属实,若陛下需要股肱之臣,臣倒是有一人选推荐。” “哦?吴老且说。” “举贤不避亲,臣举荐臣之孙儿吴越,此子颇有谋略,于燕北之战痛击鬼方,年富力强,于我百官南归之路上处置甚是妥当,假以时日,定可成为陛下得力之臣。”吴嵩重重扣首,这殿上百官这才明白过来,吴老大人这是在为孙儿上位腾出地方,吴越一路上的行事缜密,百官也都认可,故而一时之间吴相一派尽皆跪倒:“臣附议。”而孙传旻却是心中更喜,百官各降一级,他这南京的地方长官却还是南京的当政之人,如今吴嵩请辞,即便是他孙儿上位却也难以一步登天,他孙传旻已然隐隐有升做内相之资,当即率领南京官员一齐附议。 萧启稍稍朝着慕竹看了一眼,却见慕竹并未看他,想来这等小事她还未放在眼里,当即也便点头:“准奏!先任命吴越暂为吏部同知罢。” 正当文武百官跪下谢恩之时,那传旨太监却又开始诵读起来,看来今日的安排颇多,百官均是再度埋首听命,只听得那太监念道:“今有叶氏之女清澜,号慕竹,乃先烈叶修之女,有旷古烁金之谋略,有通天晓地之学识,今我大明困顿之际,得慕竹之助,意欲重振朝纲,特封叶清澜为内相,总领朝中一切事物,钦此。” “什么?”这一声令下,群臣莫不惊骇,天下熙熙攘攘数千年,哪里有过女相一说,更不用说这从一民女直接升为女相,孙传旻刚刚还做着他的宰相美梦,此刻却也只能摇头苦笑,那可是慕竹啊,虽是心中有些别扭,可是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却又没有人敢反驳,众臣虽是不知这慕竹的神通,可也知道那烟波楼随便派出名婢女,都是统御一方的大将。此刻南京城外驻扎着的饮血营若是有变,谁也不敢拍板说自己能够抵御,是故百官虽是议论纷纷,可却也只好认了此事。 “淮南杜伏勇贼势日大,朕欲出兵围剿,以解我江南匪患。” “陛下,万万不可啊。”孙传旻急忙出列唤道:“陛下,南朝初立,军心不稳,此刻南京城难民成灾,南京府库救济难民都来不及,哪里来得钱粮征战啊?” “孙大人不必担心,”一声清亮之声传来,久站多时的慕竹终是开口:“此次出征所需,不必动用南京府库。”当前网址随时可能失效,请大家发送邮件到diyibanzhu@gmail.com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 “那小…叶相从哪里调来钱粮?” “国之大难,正是大明各界同心协力之时,江南『月字号』掌柜已联手江南沈家、以及冀北的商家合力游说江南富商,集齐募捐饷银,此次征讨杜伏勇之兵饷,可由『月字号』一手负责。” *********分割线********* 燕京易主,那皇城之中的景象自是焕然一新,本是崇尚“礼仪”的皇宫里骤然间变成了野蛮人的无边草原。随处可见的军士肆意劫掠,肆意奸淫。 但那皇宫深处,却有一处地方重兵守护,那便是此时完颜铮的行宫,可这行宫却不是原先萧烨所居的乾清宫亦或是御书房,而是那皇城东边的一处有名的景观——华清池!“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这华清池却是前朝皇帝所遗留下来的一处奢华温泉,池内常年水温舒适,早年便有“从此君王不早朝” 的说法,而那完颜铮自幼生长在北方荒芜之地,别说这等奇景,就是那中原寻常人家家长的浴桶都未曾用过,一旦体会过这华清池的舒爽,完颜铮当即下令,他便以此为宫,终日居于此间。 此刻的华清池中却是并不清净,鬼方侍卫们围守在外,也能清晰的听到那池中所传来的阵阵呼喊之声。华清池中水面波荡不已,完颜铮半截身子隐于水中,正在那大明念公主的玉穴之中不断冲刺,二人的器穴虽是都在水里,可那抽动之时所带出的丝丝水花震荡足以表明完颜铮体魄之强,萧念斜靠在浴池边缘,两只玉手却已是被边上的栏杆捆住,动弹不得,而那对精致动人的玉腿却又被完颜铮握在手中牢牢架住,完颜铮一阵猛冲,虽是经由这浴池之水的润滑不再那般疼痛,可这份耻辱痛感却是让萧念依旧挣扎不已。 自那日帐中被完颜铮欺辱以来,萧念便再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完颜铮将她三人安置于此,更是给了修为不凡的她加了一道厚厚的枷锁,这完颜铮正值年少体健,每日里都要将她几人来回折腾个好几遍才肯罢手,此刻的萧念浑身慵懒无力,连日来的凌虐早已让她疲累不堪,即便是没了手上的枷锁,她也难以从这自小征战沙场的完颜铮手中脱逃。完颜铮此刻还欺压在她那曼妙的娇躯之上,即便是她无力的扭摆着玉首,却也难逃完颜铮的掌控,那令人作呕的面容时时刻刻的在自己眼前浮现,不断在自己的香唇之上舔舐,那被压在水中却还要承受着完颜铮的长枪挺动的娇嫩玉穴依然有些酸痛,可完颜铮却是龙精虎猛的一顿猛抽,顶得她芳心直颤,嘴中已开始胡乱呼喊起来:“嗷,慢些,别…别那么深,嗷…你慢些啊~啊,啊…” 而那完颜铮却是丝毫不将她的言语放在眼中,只顾着挺动熊腰,在那温润舒爽的温泉之中扑腾,水花四溢,不断激洒在二人的身上,更是向着浴池周边的湿地之上洒去,而那池边却躺着两道白花花的身影,正是那与萧念一同被擒住的拓跋香萝与李淑妃。拓跋香萝面无神采,正端着一碗白粥朝着淑妃的嘴中喂食,那李淑妃却更是面色寡淡,自那日失身于这北方蛮子,她便再未进过一粒米,如今已是身体气若游丝,但仍旧是抬手拒绝着香萝的喂食。 “娘娘,您吃一些吧。”拓跋香萝低声哭诉着。 李淑妃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着香萝亦是眼眶红肿,显然是将那该流的眼泪都流干了,那本是娇俏可人的迷人身段,此刻却在她不该出现的地方任人享用,那雪白的翘臀儿之上还残留着男人的点滴斑驳,淑妃心有所感,温声道:“香萝,你与念儿还小,还未许配人家,活着便还有希望,我不行啦。” 拓跋香萝哭得梨花带雨:“娘娘您这又何苦,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李淑妃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等启儿,为娘也在等他,有朝一日,若是启儿能杀回来,我便是死了也无憾了,可我若未死,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启儿,去见启儿的臣子。” “呜呜!”说到伤心之处,香萝与李氏抱做一团,痛声哭诉起来。那完颜铮正自闷声狂插,听得如此聒噪的哭声,当即短了兴致,将头扭向她二人,怒道:“你个贱妇,敢扫老子的兴。”言罢却是稍稍一停,将那长龙自萧念穴中抽出,便拿起长鞭朝她二人走去,萧念顿感穴中一阵激荡,总算能顺畅的呼出一口气来,却见着完颜铮眼神凶狠的走向那池边两女,不由急道:“你,别伤她们,我…我…”可话到嘴边,却是不知该如何用那粗言鄙语表述。 完颜铮正欲出鞭抽打这二女泄愤,却听得门外有人通报:“大汗,夜教主求见。” 完颜铮稍稍一顿,随口唤道:“让他进来。”言罢却是长鞭一挥,火辣辣的打在香萝的粉背之上,香萝“啊”的一声惨叫,哭得越发惨厉,完颜铮正欲再打,那夜十方却已是出现在后口,满脸笑意的望着这池中情景。 “十方拜见大汗。”夜十方一眼便将这池中情景扫过,见这鬼方蛮主毫不节制的在此宣淫,那平日里龙精虎猛的少年体魄此刻却已开始有些虚浮,心中暗笑不已。 “哦?夜教主所来可是还为那疯婆娘的事?”完颜铮放下长鞭,大喇喇的挺着那根长枪在夜十方眼前晃悠,毫无遮掩之意,此次南侵,这摩尼教对他帮助甚大,他自然要客气客气。 夜十方笑道:“大汗多虑了,七欲之事却是误会,既然大汗严惩了那位将官,在下也自当好生约束于她。十方此来,却是有几桩要事。” “夜教主请讲。” “八荒长老传信,说他一路西进,凭着那昏君的降诏,一路之上的大小州府尽皆开城以迎,即便是那陕北的李孝广亦是惧于大汗的天威,愿意效忠于大汗。” “哦?军师办事却是稳妥。”完颜铮闻言大喜,连带着看夜十方亦觉着十分顺眼起来,当即笑道:“摩尼教于我鬼方有莫大功劳,夜教主放心,自今日起,你摩尼教便是我鬼方国教,你与军师需要什么赏赐,但讲无妨。” 夜十方心中一笑:“我若是要取你的江山,莫非你还能应允了?”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温声道:“大汗天威,我摩尼教自是甘愿臣服,然此刻还不是庆功之时,眼下南方未定,十方听闻那萧启已在南京称帝,大汗不可不防啊。” “哼!”完颜铮听得萧启的名字,却是狠狠地回头朝那池边三女瞪了一眼,心中更是恼怒:“那萧启不过丧家之犬,如今他老娘与女人尽在我手,每日被我肏得白浆儿直冒,居然还敢与我为敌。” 夜十方笑道:“那萧启自是不敢与大汗为敌,可他此刻却是要攻打淮南的杜伏勇,一旦其平定淮南,便可集结南朝势力,与我们划江而治。” “不行!”完颜铮怒道:“不能让他如此好过!” 夜十方连连称是:“在下与八荒长老商讨,建议陛下趁萧启平定淮南之际先发制人,攻打南京,在下愿亲往杜伏勇处做说客,劝其归顺大汗,如此两路合力攻之,南军必败。” 完颜铮闻言眼前一亮,只觉这摩尼教当真是自己肚中蛔虫,自己正想着将那萧启擒拿于此,当着他的面淫辱这三女,此刻这夜十方便送来枕头,当即笑道:“夜教主可有把握说服杜伏勇?” 夜十方心中暗道:“杜伏勇见了我只怕跪迎都来不及。”稍稍思虑再道:“杜伏勇若无大汗帮助,被那南明所灭是迟早之事,十方此行,当有八分把我。” “好!”完颜铮爽朗笑道:“那三日后,本王便起兵亲征南明,定要将那萧启擒于帐前。” 夜十方稍稍一躬身:“十方先恭祝大汗一统南明。”正欲退走,完颜铮却是眼睛一转,忽然出声:“夜教主且慢。” “大汗还有何吩咐?” 完颜铮望了望那池中萧念手上的枷锁,又朝着那气息奄奄的李淑妃看了一眼,稍稍走到夜十方身前,小声道:“夜教主神通广大,却不知是否有那调教女人的灵丹妙药,这三个女人本王享用得甚是舒爽,可偏偏一个武艺不凡,一个却又意欲绝食,本王可不想那萧启还未擒回便让她活活饿死。” 夜十方还以为何事,闻得此言当即从怀中取出三颗黑丸,笑道:“这是我摩尼教秘药『叱犬丸』,给她三人一人一颗,保管她们自此便如母狗一般对大汗言听计从。” “还有这种好东西,妙啊,哈哈,哈哈哈。”完颜铮笑得合不拢嘴,当即接过药丸,朝着那三女走去,强行掰开她三人的小嘴,各自捏住喉咙,强行将那药丸灌入,萧念身体被制,李淑妃又浑身无力,自是毫无办法抵御这完颜铮的蛮力,可拓跋香萝却是牟足了全身的力气摁住了那即将吞入肺腑的药丸,趁着完颜铮不备,稍稍将那药丸拟出,含在嘴里,趁着完颜铮送走夜十方的功夫赶紧将那药丸吐进那池水之中。 这“叱犬丸”的药效却是来得极快,完颜铮转头的功夫,那萧念与李淑妃便已然双眼无神起来,完颜铮走入池中,用手稍稍在萧念脸上轻轻拍打,萧念这才回过神来,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完颜铮的下身龙枪,见得完颜铮靠近,更是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完颜铮还未回过神来,却见着李淑妃亦是从池岸边爬了过来,缓缓游入水中,竟是将手探在完颜铮龙枪之上,不断套弄起来。 拓跋香萝虽是心中大急,可也知此刻不能暴露,只得学着李淑妃的模样爬了过来,强忍着心中仇恨,用她那赤裸的身子靠在完颜铮身上,完颜铮哈哈大笑,见那萧念仍在挣扎,索性探下身来,一把解下那拴在池岸边的枷锁,萧念登时双手一松,如着了魔一般扑上前来,一把抱住完颜铮的前身,张嘴就朝完颜铮的大嘴亲来。 完颜铮自幼随父征战,还未来得及娶妻生子便做了这草原上的可汗,一直以来对女人都是百般凌辱,视之如牲畜,自然没体会过女人的主动服侍,如今见这三女如此热情,倒让他一时忘乎所以,心中直悔竟没有早些朝那夜十方索要这药丸,当即大喇喇的将那李淑妃按置在身下背对自己,将他那挺拔的长枪尽根没入,开始挺动起来。一边肏弄着这突然乖巧听话的忠贞烈女,一边也不闲着,将那曾经的草原之花抱在身前,让她坐在李淑妃的肥臀之上,自己便探下嘴去,手口并用,把玩起香萝的粉嫩娇乳,而他身后,神志已失的萧念双手托起自己的白乳,不断的挤压在完颜铮的虎背之上,极尽摩擦服侍之能事,完颜铮全身尽在享受之际,胯下更是用力了几分,直插得李淑妃浪叫连连:“嗷,好爽,好舒服,啊,主人插…插得好爽,啊…” 一想起刚刚还嚷着要绝食的女人此刻却在自己胯下尽情呻吟,完颜铮连连冷笑,一边抽插一边吼道:“贱妇,你不是要死吗?” “我…我不敢了。啊,好爽…” “啪”的一声,完颜铮重重拍在李淑妃的肥臀之上,荡起一阵涟漪,完颜铮眼光一亮,又是想到一个好主意,当即厉声道:“自今日起,我便是你们的『阿爸』,在我面前只能自称女儿。” “是,阿爸!”李淑妃被肏得连声答应,已是毫无羞耻可言。 “你们呢?”完颜铮一把将香萝与萧念抱在左右,各自在她二人腰间一捏,萧念立刻软作一团,当即魅声道:“阿爸。”香萝心中一黯,却终是无可奈何的跟着唤了起来。完颜铮见她三人如此模样,心中大笑:“来日你们三只母狗随我出征南京,我倒要看看,那萧启认不认我这个爷爷,哈哈哈。”言罢却是胯下一紧,一股浓精重重的灌入李淑妃的玉穴深处,惹得李淑妃气息一滞,美美的趴在岸边,脸色潮红,却是还在回味着刚刚高潮之时的余韵。 激射过后,还不消完颜铮多说,萧念已然蹲入水中,埋头用嘴见那稍见疲软的肉棒含入嘴中,萧念不善吹箫之道,可受着那“叱犬丸”影响,只觉着这长枪宛若仙药一般爽口,竟是主动伸出小舌在那肉棒之上擦拭舔扫。萧念颇有修为,此刻长时间埋头于水中竟是不需换气,这被池中温水包裹着的长枪骤然顶入萧念的玉唇之中,完颜铮只觉又是温润又是舒滑,便自顾自的将手托在脑后,朝着池中的一处阶梯坐下,任由着萧念为他含萧吹曲。 完颜铮正自惬意之时,却撇得拓跋香萝在一旁手足无措,当即怒道:“你这母狗,找不到事儿吗?” 拓跋香萝当即心中一紧,赶忙爬向完颜铮身后,将那小手搭在他的双肩之上缓缓揉捏起来,又学着李淑妃先前高潮时的腔调呼唤道:“阿爸,女儿为你揉肩。” “哈哈,乖女儿,阿爸这便来肏你。”完颜铮的胯下长龙早被萧念吹得笔直挺拔起来,又被香萝在耳畔边一激,当即一把将其抱起,分开香萝的双腿,便将她放置在自己的腿上,用手稍稍扶起长枪对准了香萝的玉穴口,“滋”的一声便挺了进去。 “嗷~好爽,好爽。”拓跋香萝强忍着心中的不忿,学着李淑妃的模样开始浪叫起来,玉首下移,靠在完颜铮的肩头,趁着众人不察觉时,清泪直流。 “来人啊,把这只母狗带下去喂点吃的,”完颜铮一边肏着香萝,一边想着李淑妃已经几日未进食了,便唤来侍卫将其扶了出去,便在这时,萧念又在他耳边呢喃起来:“阿爸,女儿想要…”听得完颜铮欲火更盛,忽然又是一个主意:“去把那废物皇帝带过来,我给他长长见识。”说完便是空出一只手来,伸出两根手指钻入萧念的玉穴之内,淫声道:“阿爸先给你点甜头尝尝。” “啊啊,阿爸~”     第六卷:竹林战曲燃羌笛               第一章:淮南雪   写在前面:好久没有写前言了,这里强调一下,接下来两章算是我个人觉得 烽火目前为止写得最好的一场戏,计划18天左右两章一起连更,还望大家耐心等 待。   东瀛北岛,正是樱花散落的季节,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便在一处庭院中奔走 跳跃,手中一把武士长剑轻盈舞动,连带着那身衣物怀中的十字暗镖,端的是迅 捷如风,挥洒自如。细看这黑衣女子,身量不算太高,但却生得娇小灵动,以黑 巾蒙面,那露在外头闪烁着的大眼睛却更添了几分魅惑之感,长刃翻飞,好似在 那樱花树下起舞一般,将那漫天的樱花挑起,直至最后一剑收式,那剑身之上布 满白色樱花,甚是齐整动人。   「清子,你的功夫又有长进了。」一位黑袍老者缓缓自庭中走出,语声甚是 慈爱。   「老师。」这被唤作清子的女子立刻单膝跪地,将那武士长剑竖于地上,臻 首一点,庄重的行起礼来。   「今日大明派来的使者便到了,你与我一齐去见见罢。」这老者便是东瀛国 伊贺派的现任门主—柳生次郎,作为以拥护天皇为己任的伊贺派眼下并不好过, 大将军德川甫仁谋反在即,屡次派人刺杀天皇,若没有伊贺派的誓死守护,这年 仅七岁的昭德小天皇怕是早已死了多次了,而面对德川家的进攻,伊贺派终是难 以持续抵挡,只好求助于大明,今日海岸传来消息,已有大明的使臣上岸了。   这师徒二人走出庭院,沿着密林走了一圈,却是寻得密林深处的一处寺庙, 这寺庙虽是藏得隐秘,此刻却是重兵把守,这群守卫自然是认得柳生师徒,见他 师徒前来,当即迎上前去:「柳生门主,您总算来了,那中原人甚是嚣张,陛下 有些招架不住。」   「哦?」柳生次郎面露疑惑之色,领着清子前往,却见着寺中侍卫均露紧张 之色,各自站成一个圈,将小天皇挡在身后,而将中间两人紧紧围住,这中间两 人,一个与他一样黑袍,眼神深邃,神秘莫测,一个却是一身肥膘,比那东京演 武场里的角斗士还要强壮几分。   「门主你来得正好,这人好生无礼。」昭德小天皇见柳生前来,当即唤道。   「你便是大明来的使臣?」柳生次郎幼时曾于中原游历,却是懂些汉话。   「教主,终于有个不说鸟语的了。」苍生妒哈哈一笑,朝着柳生喊话道: 「我们便是来自中原的摩尼教,这位是我们的教主。」   「哦?摩尼教?」柳生次郎却是未听说过,来人虽非朝廷中人,但见这二人 气势,心知必是高手,当即恭敬道:「教主阁下,这位便是我东瀛天皇陛下,在 下是伊贺派门主柳生次郎。」   夜十方亦是稍稍躬身,朝着小天皇微微一拜:「夜十方拜见天皇陛下,」旋 即又起身朝着柳生次郎笑道:「柳生门主,在下此来,便是为了替东瀛了却叛乱。」   「就凭你?」一直站在柳生身后的清子冷声道。   「哟,好漂亮的女娃。」苍生妒眼珠儿一转,却是才发现那站在柳生次郎身 后的清子,当即上前调笑道:「小姑娘可是看不起我摩尼教?」   「哼!」清子扭过头去,也不看他,苍生妒还欲再作纠缠,那柳生次郎却是 抢先一步,微微笑道:「却不知夜教主此次前来带了多少兵马?」   「此来东瀛,却只我与护法二人。」夜十方亦是笑容可掬,云淡风轻。   「这?」柳生次郎面露难色:「不瞒夜教主,眼下我东瀛国却是有些危急, 那德川甫仁,他,他手中有精兵五千,上忍三百,而我们,我们如今只剩不到两 百护卫了。」   「什么?你们东瀛国的叛乱就这么小家子气?」苍生妒倒是第一次听说东瀛 国的战事竟就只是这几千人马,当即捂嘴大笑。   「我东瀛虽是比不得中原兵强马壮,可,可您这两个人…」柳生次郎一边摇 头一边苦笑道。   「报!」正当柳生次郎焦急之时,却听得门外一阵喧嚣,一名守卫匆忙跑了 进来,朝着众人便是一番叽里呱啦,这寺中众人尽皆色变,显是有焦急之事,夜 十方稍稍探上前去,问道:「柳生门主,这外面?」   柳生次郎急道:「夜教主,此刻不是说话的地方,德川家的人找过来了,夜 教主您与陛下先撤,我率人引开他们。」   夜十方轻抚短须,哈哈一笑:「柳生门主但且歇息,夜十方此次来了,自然 是要办点事的。」旋即朝着苍生妒使了个眼色,苍生妒哈哈一笑,一个健步便向 着寺外走去。便在众人懵懂之际,屋外却是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柳生次郎与清 子互视一眼,满眼尽露不可置信的神色,匆匆行出寺来,却见那看似臃肿如猪的 苍生妒却有如猎豹一般轻盈迅捷,在那丛林之中奔走跳跃,身背一支满月长弓, 弯弓便是七箭齐发,出箭便是一阵哀嚎。   「大明果然神通广大啊!」柳生次郎大为赞叹,朝着夜十方正色一拜。   夜十方却是微微一笑:「依信上所言,陛下曾言能与我百名处子,可还算数?」   「算数,自然算数。」柳生次郎当即谄媚笑道:「我东瀛向来有为天皇遴选 处子的习俗,此刻宫中正有处子百名,可任由教主享用。」   「甚好!」            ***  ***  ***   分割线            ***  ***  ***   南京总督府衙,天子临朝,百官觐见,萧启已在这龙椅之上坐了十余日了, 渐渐的,也已经习惯了这份高高在上的身份,此刻惊雪将军已然率兵东征淮南, 可那鬼方人却是要与淮南沆瀣一气,竟是要渡江而击,大举进犯南京。   叶清澜依然是站在百官之前,面色恬淡,静静的听着百官的言论。   前兵部尚书韩韬已然于前日病逝,这位于燕北之战中立下过赫赫战功的老将 军即便是在临死之时也在高呼着「还朝」二字,着实令人唏嘘。此刻韩显就职兵 部侍郎,此刻正宣读着前方探报:「鬼方完颜铮起兵二十万,号称五十万大军, 屯兵寿春,正命人赶制船舶,欲渡江而击。」   「却不知这二十万人中,有多少是来自鬼方的铁骑,又有多少是我北朝的降 军?」众人闻声望去,却是那刚刚升迁至吏部同知的吴越出列问道。   韩显正色以应:「据哨探回报,鬼方铁骑本只五万余人,剩余十五万当是我 北朝降军。」   「那依韩侍郎判断,鬼方人会如何布置?」叶清澜却是朝着韩显一笑,轻声 问道。   「回内相,在下估计鬼方早与那淮南杜伏勇暗通款曲,眼下屯兵于寿春,一 来靠近淮南,对惊雪将军平定淮南施压,二来可与淮南互为犄角,自长江入海口 处顺流而下,绕过我南京北岸,转从东面的金口瓜州上岸,对我南京合围,眼下 鬼方若是战船造好,必然直取南京。」   「竟是与老师所言一模一样。」萧启闻听着韩显的判断,这一番话竟是与昨 夜慕竹所说一模一样,当下倒是对韩显刮目相看,当即赞许道:「韩侍郎所言甚 是。」   叶清澜却是再问:「那韩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这?」韩显却是未料到这号称无所不能的慕竹会有此一问,当即楞了一下, 却见暮竹依然是那般云淡风轻的看着自己,似是眼中有所激励之意,当即深呼一 口气,郑重答道:「鬼方之兵,以骑兵为甚,别说水战,只怕全是连船都没坐过 的旱鸭子,故而此次鬼方大军所倚仗的,想来只有那十五万降军,降军虽是惧于 鬼方威势,可也受灵帝降诏所命,如今吾皇登基,续我大明国祚,正是天下思归 之时,因而未战之前,需要做到三点。」   「愿闻其详?」萧启见他说得再理,当下也鼓励道。   「其一,陛下亲下诏书,赦免降军叛国之罪,对临阵倒戈者既往不咎;其二, 加固海岸线防守,将此战定于江上,以此扬长避短;其三,召回惊雪将军,有惊 雪将军的饮血营在,即便是让杜伏勇与鬼方汇合,我南京固若金汤。」韩显侃侃 而谈,说到惊雪之时,那眼神更是充满信心。   「不错。」叶清澜稍稍点头,却接着问道:「韩侍郎,你十五岁从军,如今 已有十年,禁军、府军、边军乃至饮血营你都有所统御,匈奴、鬼方乃至那摩尼 教妖人所唤之妖兵你亦都有对阵,十年一剑,惊雪临行之际曾言,这一战,该让 你为帅。」   韩显闻得惊雪之言,当即心中一震,只觉浑身都是勇气,当即跪倒叩首道: 「韩显定不负惊雪将军期望。」   「但是!」叶清澜却是又摇了摇头:「此战关乎我南明国运,若是依你之见, 当是立于不败之地,但惊雪将军与我早有计议,此战,不在水战!」   「这如何使得?」韩显急道:「那鬼方铁骑若是顺利渡江,这南京东面岂不 是一马平川,届时我南京将士岂非都成了他蹄下亡魂?」   这时吴越却是抢先一步:「韩将军,内相想必有自己的计议,莫非你还不相 信内相?」   韩显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多言,这叶清澜是何许人物,那是天下间最神秘的烟 波楼的楼主,这世上独一无二,得知可得天下的慕竹,又哪里会出错?   「既是如此,还请韩将军负责坚壁清野,修葺南京城墙一事。」   「韩显领命!」            ***  ***  ***   分割线            ***  ***  ***   「说!苍生妒在哪里?」冰冷的声音直传心扉,寒彻入骨,而那冰冷的紫衣 剑正架在一位黑袍小道士身上。   「我,我不知道——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小道瞬间毙命,琴枫望着这 满地的尸首,丝毫未做停留,自燕京曾经的摩尼教据点走出,向着皇宫走去。   「说,苍生妒在哪里?」琴枫的声音越发的冰冷,那紫衣剑所传出来的杀气 直将这眼前的小太监吓得四肢发软。   「我,我不知道。——啊啊,大侠别杀我,我知道,我知道。」这小太监只 觉那颈间已有血痕划破,当即再不敢隐瞒:「小人听说那位摩尼教的教主带着苍 护法去了淮南杜伏勇处。——啊!」语音才落,便又是一剑封喉,琴枫收剑入鞘, 转身向南。   淮南战场并不乐观,惊雪亲率两万南京府兵汇聚于此,可那杜伏勇徒有十万 淮南军却是依旧闭门不出,依仗着淮南水路曲折,广布水中陷阱,倒也让惊雪不 便进取。惊雪一身白袍,身上银甲闪烁,正独自静坐在大营之中,思索着破敌之 策:「这杜伏勇不愧为摩尼教三魔将之一,行军布阵颇有章法,此刻据水而守, 想必也是等着鬼方的援军。」   「报!南京急报。」惊雪思虑之间,便有近卫持信前来,惊雪展卷而读,略 作思索,忽然起身决定道:「撤兵!」   「果真撤了?」正值深夜,淮南水城之中,杜伏勇一身戎装,却是显得颇为 滑稽,这杜伏勇身高七尺,却又骨瘦如柴,又生得一双过膝长手,故而行伍之间 却是较之旁人更为悍勇,此人为摩尼教三魔将之一,以固守闻名于世,于鬼方入 侵之时召集手下摩尼教众起兵,竟是一举吞并淮南,因之经营有方,又有流浪百 姓慕名而来,眼下已成气候。但他终究不敢与惊雪为敌,且不说夜十方临行前一 再告诫,即便是没有教主与八荒长老的命令,他也绝不敢向惊雪用兵,善兵之人 最大的特点便是自知,杜伏勇曾于江岸之上远观惊雪布阵,只觉那营寨之间严丝 合缝,各寨紧密相连,所领之兵井然有序,若是偷袭,只怕还未出江面便被发觉, 若是强攻,只怕惊雪的两万府军顷刻间便化作两万『饮血』,要知道当初的饮血 也并非天生,而是惊雪练兵三月而成,有惊雪在,便有饮血营。   「回将军,据探子来报,是收到南京城的传讯后决定的,却是撤了。」   「哼,想来是那南京城畏惧鬼方之威,急着把她给调回去罢。」杜伏勇如是 想到,虽是避而未战,但能耗退天下第一名将惊雪,他也有些开怀,当即笑道: 「还是八荒长老的计策高明,待那烟波楼与鬼方人打个你死我活之时,再坐收渔 翁之利,哈哈,妙极!」   「叮」的一声剑吟传来,杜伏勇话音未落,只觉一股杀意瞬间密布全身, 杜伏勇吓得赶紧往后一退,正坐在自己的帅椅之上。   「啊!啊!」两声惨叫传来,营帐之外的护卫瞬间毙命,琴枫走进营帐,见 得营帐之中只有杜伏勇与那传讯兵在,当即不再出剑,冷声问道:「说!苍生妒、 夜十方在哪里?」   「你,你是谁!」那传讯兵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却是凭着本能朝着琴枫 怒喝,琴枫甩手一剑,这小卒便化作两瓣,左右劈开而倒。   「紫衣剑?」杜伏勇征战半生从未如此胆寒,只觉这琴枫的杀气与生俱来, 有那杀尽苍生万物的胆魄,当即问道。   「说!苍生妒与夜十方在哪里?」琴枫再次发声,杀意更浓。   杜伏勇本该充满惧意的脸上却不知为何生出一抹微笑,虽是心中仍有惧意, 但他已不似先前一般慌乱:「早就听闻烟波楼高手众多,今日能有幸见得紫衣剑, 杜某心悦诚服!」   琴枫感受着他的惧意消失,心中已然猜到些什么,但却并未有所动作,她想 听他把话说完。   「但是陆某却不是江湖中人,单打独斗之事,陆某是不屑做的,为将之道, 最重要的便是——未,雨,绸,缪!」那一声「缪」字还未落音,琴枫的剑已然 杀至,杜伏勇哈哈一笑,却是朝着帅椅一拍,竟是触发一道机关,那帅椅顷刻陷 入地中,琴枫还欲再追,却见那陷阱当即合整起来,琴枫猛地一剑斩下,那地面 陷阱却是一裂,一股刺鼻味道传入琴枫鼻中。   「火药?」琴枫当即撤剑而走,那火药瞬间发作,「轰隆」一声却将整座营 帐炸成粉末,营帐之外,杜伏勇已从密道钻出,笑望着这漫天的浓烟,心中正自 得意,却忽然双眼一收,只见浓烟之中一道踉踉跄跄的紫衣身影竟是站了起来, 朝着江面飞奔。   「给我追!」杜伏勇见她已受伤不轻,当即下令,届时全营齐出,开船启幕, 尽皆朝着琴枫逃走方向追去。   淮南水域甚是复杂,那紫衣身影出得江面,寻了一只小船划船而走,明显速 度比大船慢了许多,杜伏勇亲自领着大军追随,眼看就要追上那艘小船,当即下 令道:「弓弩手,给我把她射下来。」   弓弩手立刻集结于大船之上,弯弓搭箭,一齐对准着小船之上的紫衣身影, 正欲射出之时,忽然船身一阵摇晃,船上之人尽皆摔倒,杜伏勇不明所以,当即 怒吼道:「怎么回事?」   「船,好多船!」已有军士发现端倪,便在那江面转口之处,黑压压的江面 上正有无数的战船驶来,战船齐整迅猛,各船之上高挂一个「雪」字大旗,势如 破竹的朝他冲来。   「撤!快撤!」杜伏勇是何等人物,便在「雪」字旗出现的那一刻已然知道 自己中计,当下顾不得许多,立即传令回撤,即便是付出再大伤亡,只要回到自 己的地盘,那惊雪便杀不进来。   统兵善战之人,一个破绽便是死穴,此刻杜伏勇露了破绽,那惊雪若是能让 他逃出,那惊雪也便不是惊雪了,杜伏勇刚刚下令回撤,只见那回身的水域之中 各自又杀出几条战船,也不知是何时隐匿于此,此刻骤然杀出,也不进攻,只是 各自驶往杜伏勇回撤之路,将杜伏勇的后路尽皆堵死。   一时之间,杜伏勇的大军进退不得,只见那惊雪阵中战船弓弩尽显,万箭齐 发,弓矢之上各带火星,直射在杜伏勇的船上,一时间火势燎原,烧得杜伏勇的 水军乱了阵脚,可无奈前后被堵,无处可逃,只得慌不择路的在船上奔跑呼号。 千里长江之上,火逐风飞,一派通红,漫天彻底,终化作淮南军的炼狱之所。   「哎!」杜伏勇长叹一声,心知大势已去,想到自己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败了, 心下一阵唏嘘,但此刻命悬一线,也不是长吁短叹之时,杜伏勇自船中取出一件 寻常百姓衣物,趁着众人打杀之际,纵身一跃,蹲入水中。   此刻天已微微亮起,杜伏勇自江水之中爬起,终是游回了淮南,他自幼善水, 自小便有『金州水花』之称,能长时间潜伏于水中而不冒头,故而才能借着夜色 逃脱,此刻他浑身冰冷,又累又困,回到岸上也不敢歇息,便急着朝营帐奔去。 正自奔跑之间,一道紫衣剑影再度袭来,「轰」的一声,杜伏勇眼前地面炸得粉 碎,那地上正插着那把他已然不陌生的紫衣剑。   「说!苍生妒、夜十方在哪里?」琴枫依然还是这句话,但这一次,杜伏勇 已然崩溃。            ***  ***  ***   分割线            ***  ***  ***   「我说清子小姐,你的汉语是从哪里学的啊,比你那师傅说得还要好。」苍 生妒笑咪咪的望着这位黑衣女忍,故意搭讪道。   「哼!」清子冷哼一声,不愿理他。   「要我说你那师傅可真不怎么样,就他那修为,别说俺苍爷,即便是咱们摩 尼教的一个坛主,怕也是能轻松胜他,你若不跟了我,我教你一些好功夫。」苍 生妒面露淫笑,却不知他说得那「功夫」是指什么功夫。   「八嘎!」清子一怒之下竟是连汉语都懒得说了,当即拔出长剑,一剑对着 苍生妒刺来,苍生妒却是灵巧一躲,轻松躲过这凶狠的一剑,一个移步便凑至清 子耳边,小声道:「怎么,才帮你杀了德川甫仁,你便这般恩将仇报?」   「你!」苍生妒得意一笑,却是伸出舌头在清子的耳畔之上轻轻一舔,惹得 清子恼羞成怒,但他所言却是在理,此人修为极高,入得德川将军府中如若无人, 那柄长弓也不知有多少旦,一箭射出,即便是德川甫仁身前有两名死士以命抵挡, 那箭依然从三人胸口穿过,一箭射穿了德川甫仁,东瀛叛乱就这样被他一个人平 息。   「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复命吧,你师父还等着呢。」苍生妒也不多做调戏,当 即率先向着东京皇坛行去。   这东京皇坛便是天皇所居之处,还未成年的小天皇世事皆由大臣与母亲打理, 因之叛乱关系,柳生次郎也便做起了辅政大臣,常年听命于左右,苍生妒与清子 的凯旋自然是让这皇坛中人欢呼雀跃,别看这东瀛兵力不多,可这皇坛却还威武, 大大小小的侍从百姓足有上千人之多,一时间夹道欢迎,倒也让一向眼高于顶的 苍生妒生出几分荣耀之感。   「夜教主此刻还在房中,苍护法可去寻他。」皇坛中的侍从为苍生妒指引着 方向。苍生妒心中一笑,心道我乃摩尼护法,岂会不知教主位置,当即辞别了东 瀛众人,朝着那皇坛附近的小房走去。   还未靠近,苍生妒便见从房门中走出两名侍从正抬着一名少女尸体走出,苍 生妒见那女尸面容漆黑,显是被采补得一干二净,心中不由感慨:看来教主在这 异族他乡才是真真放得开些,日此百名处女,说吸干便吸干,不用顾虑江湖仇杀 与百姓哗变,倒也不枉此行,正思索间,又听见一阵女子呻吟之声,苍生妒嘴角 一翘,心知教主正在行那采补之术,一时动了心思,在那小房窗户钻了一个小洞, 透过小洞便朝里面观望,只见那小房之中黑烟弥漫,夜十方正在那小床之上进行 着最原始的挺动,那胯下的女子宛若死尸一般一动不动,除了嘴边还能发出几声 呻吟,已然浑身开始被这黑烟熏染,面色渐渐发黑起来。   「吼!」夜十方猛地一挺,那女子却是止住了呻吟,一声「啊」的厉叫传出, 终是秀首一撇,不省人事。苍生妒连连感叹:「教主他老人家当真看淡了这美色 情趣,这百名处子却是尽皆采补得一干二净,毫无怜香惜玉之情,难怪昔日对那 美艳绝伦的琴桦都置之不理,将其送给那叛徒吴越。」一想起此事,苍生妒便觉 背心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那哑仆的鞭子可真够劲儿,直到现在都还觉着隐隐作痛。   随着第一百位女尸被抬出,苍生妒终是敲响了房门,夜十方声音甚是敞亮: 「进来!」   苍生妒缓缓步入房间,只觉屋中的黑烟消散不少,夜十方已然穿好了他的黑 袍,可不同以往的是,夜十方已然掀开了他的头帽,竟是露出一张清逸俊秀的面 容,苍生妒见状大惊:「教、教主,你这是?」   夜十方哈哈大笑:「这便是我『六合长春功』的威力,如今我伤势尽复,不 但修为大进,便是这容貌也更年轻几分。」   「教主神威,天佑摩尼!」苍生妒当即跪倒庆贺,可心中却是没来由的生出 一丝嫉妒之意,他自小貌丑,又为了精进修为将自己变成如今这般臃肿,见得夜 十方此刻如此英俊潇洒,而实力又精进至此,从此返回中原,以神功擒住那群烟 波楼的女人,便可无敌于世间,当真是令人神往的境界。   夜十方身为摩尼教主,亲手培育了五大护法,可谓是五恨之祖,这苍生妒妒 意稍动,他便能感知出来,当即笑道:「你有此妒意,却是修为精进前兆,此次 你独自平定东瀛之乱算是有功,我看这东瀛却是个修炼采补之术的好地方,眼下 正是用人之际,我便传你这『六合长春功』,等会儿我与你去赴宴之时再向那小 天皇讨要百位少女,你留在此地修炼,待小成后再返回中原如何?」   「啊!多谢教主!」苍生妒闻言大喜,能得教主真传,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 事,若不是贪狼与怒雷震尽皆惨死,这等好事哪能落在自己头上,当即不断叩首。            ***  ***  ***   分割线            ***  ***  ***   东瀛皇坛正殿,昭德小天皇位居主座,正设宴宴请此次平乱的最大功臣,小 天皇还有些怕生,挨着柳生次郎而坐,那小眼睛不断在夜十方与苍生妒二人身上 转悠,似是还对他二人有些恐惧。   苍生妒红光满面,自白日里得了夜十方真传,通晓了那「六合长春功」的奥 妙之后,更是心痒难耐,正等着这酒宴之上向这小天皇提出再索要百位处女好来 一试身手。   柳生次郎坐于夜十方与小天皇中间,作为这宴饮之上精通汉语之人,当然由 他主持,他率先捧杯,朝着夜十方敬道:「夜教主,此次平定德川,你与苍护法 当真是我东瀛的救星,来,且满饮此杯。柳生代我天皇陛下敬夜教主。」   「多谢款待。」夜十方依然神色从容,举起酒杯正欲饮下,却是忽然眉头一 簇,却是朝着苍生妒互视一眼,微微一笑,一口便将美酒饮入。   「此次得夜十方教主平乱,我东瀛自此便可民生安稳,国富民强自此开始, 这都是托了夜教主的恩赐,却不知此间事了,夜教主有何打算?」柳生次郎放下 酒杯,却是聊开了话题。   「夜某在中原还有些许事情,我摩尼教居于北方,迟早与那南明有着一战, 夜某也便准备明日便返回中原。」   「啊?这么急?」柳生次郎面露遗憾之色:「我主昭德天皇还想拜夜教主为 国师,若是夜教主不嫌我东瀛小国贫瘠,不若便与我共同辅佐天皇,自此接受我 东瀛百姓爱戴,振我东瀛?」   夜十方微微一笑:「夜某若是不答应呢?」   柳生次郎那遗憾的表情瞬间从脸上消失,忽然面露狰狞之色:「夜教主当知 中原有句俗语——若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却不知是柳生门主你要与我为敌,还是整个东瀛要与我为敌?」夜十方丝 毫不顾他的脸色变化,依然笑问道。   「中原还有一句古话叫做——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今日若是任凭你们离开 东瀛,必然是我东瀛的隐患。」柳生次郎猛地抬手,却是将那手中酒杯掷落于地, 一时间自大殿两侧杀出数十名忍者,以他那最得意的弟子清子冲在最前。柳生次 郎向后退了几步,将昭德天皇护在身后,大声喝道:「为天皇陛下而战!」   「为天皇陛下而战!」殿中忍者齐吼一声,似是战意高涨起来。   「东瀛,当真是个无耻的国度!」夜十方稍稍摇头,却是并未见丝毫慌乱。 而苍生妒更是大笑起来:「莫不是柳生门主当真以为两颗迷药便能将我们二人迷 晕?」   「八嘎!」柳生次郎闻言大骇,见他二人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来,丝毫未有中 毒迹象,心知这迷药奈何不了他二人,当即心头惧意陡生,殿中忍者再无战意, 竟是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夜十方轻哼一声,黑袍长袖一挥,却是将那七岁的小天皇一扫而起,重重甩 至殿中墙角,那小天皇还未来得及一声惨叫,便正撞在墙柱之上,脑浆四裂,鲜 血狂涌。   「啊!」众忍者哪里见过这等神通,那苍生妒即便是修为再高,好歹也是用 弓弩刀剑杀敌,可这一直未曾出手的夜十方,竟是轻挥衣袖,便将那众人围着的 天皇一招毙命,简直有若天神在世,叫人胆寒,一时间尽皆双腿发软,齐齐跪倒 于地。   「你们这是做什么!」殿中众忍,唯有那清子依然站立,见得众位同伴跪倒, 当即大怒道:「八嘎!你们身为天皇的臣子,怎能如此懦弱!」   「清子!快跪下,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清子抬眼望去,却见她一向敬重 的老师柳生次郎竟也是跪倒在地,清子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师:「老师,你,你…」   「嘿嘿,小女娃,正好老子要再找一百个处女练练手,快些跪下,老子第一 个便挑你。」苍生妒朝着清子淫笑道。   「去死!」清子一声暴喝,竟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拔出长刃便朝苍生妒刺 来,可即便她再是坚强,再是勇敢,却也只能徒劳,差距悬殊,苍生妒自然轻松 躲过这直刺一剑,稍稍扭身,那肥指在清子胸前一点,这东瀛国的第一女忍便再 也动弹不得。   「嘿嘿,这一路上早就想肏你了,却没想到你居然送上门来。」苍生妒一把 将她抱住,隔着那身紧致黑衣,将魔手便攀在这女忍的胸脯之上,只觉这清子虽 是生得娇小,但那对胸乳却是大得出奇,浑然滚圆,弹性十足,苍生妒哈哈大笑: 「当真是个尤物,苍爷我都有点舍不得将你采补了。」   正当苍生妒的淫笑之声在这皇坛圣殿回响之时,只听「嘣」的一声,那紧闭 着的木门突然炸裂开来,众人抬眼一望,却见那炸烂的木门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而正中之处,却是插着一柄紫色的剑。圣殿之中静的出奇,静到所有人都能听见 那从殿外渐渐传来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大,显是来人越走越近,终于,所有 人的目光被那门口的身影所吸引,那身影身穿一身紫衣,手持一柄紫剑,眼神凌 厉但又身姿绰约,容颜精致但却杀意尽显,仿佛是那菩萨与死神的结合体,直看 得人心头发毛。   「琴枫!」夜十方稍稍向琴枫走了几步,那双俊逸的少年面容不多时双眼一 咪,认真的打量着这曾将他打得落荒而逃的紫衣神剑。   琴枫却是并未答话,自见到夜十方的那一瞬间她便感知到了夜十方的变化, 自她三年后破山而出,除了小姐,她再也没见过有人有过如此强大的气息,她依 稀记得三年前也正是因为这夜十方的陡然变化而让自己跌落山崖,而今他再次剧 变,琴枫又当如何?   可琴枫无惧,她一剑在手,即便是那大罗金仙、十八阎罗,她亦无所畏惧, 在她的眼里,面前的便是伤害琴桦之人,紫衣剑寒光凛凛,不断升腾出紫色剑意, 她的怀中还带着那柄「黑刃」,琴枫向前走了一步,剑已出鞘,剑身向前,朝着 夜十方指道:「今日,不死不休!」   苍生妒见着他二人一个意气风发,精神振奋,一个杀意尽显,剑气纵横,只 觉这世上的武道强者莫过于此,此战虽在东瀛,却关乎中原武林乃至中原朝廷的 局势走向,一时间天地色变,万物寂静,东瀛国人尽皆俯首于地,连抬头看看他 们的力气都没有,苍生妒缓缓放下怀中的女忍,已是顾不得淫欲之念,他的心已 随着这二人的身影而出,这旷古烁金的一战,究竟谁能胜出?               第二章:魔星陨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这前朝古人所歌言犹在耳,今番这长江彼 岸又要上演生死之战。鬼方雄主完颜铮志在天下,才刚刚攻破燕京不足三月,凭 着昏庸皇帝萧烨的一纸降诏平定北方,继而挥军南下,亲率大军二十万滚滚而来, 此刻长江江岸之上,一路顺畅,依仗着寿春城赶制的战船渡江而来。   完颜铮伫立于船头之上,脸上一片寡白,他自小生长于草原大漠,哪里知道 这水上船舶的颠簸,初次入水,被这大船几番摇曳,已然头昏脑胀,若非是自小 习武,体魄健壮,只怕此刻早已吐泻不止。他身旁的兀尔豹亦是好不到哪去,此 刻扶靠着船苇感叹道:「少主,你说这南朝人会不会趁咱渡江的时候打过来啊, 咱这会儿可都丢了半条老命了,我刚去看了下咱那群老伙计,一个个都好不到哪 去,吐得整条船都是馊味儿。」   完颜铮深吸一气,稍稍平复了下肚中的翻江倒海,沉声道:「南朝兵力不济, 焉敢与我争锋。」话虽如此,但他依旧心有缀缀,当即喝问道:「哨探何在?」   「拜见大汗!」当即便有一名哨探官跪倒回话。   「还有多久可以下船。」   「回大汗,船头已能看见镇江江岸,约莫不到一个时辰便能下船登岸了。」   「哦?」完颜铮当即大喜,又问道:「已能看到江岸?那江岸可有伏兵?」   「回大汗,并未发现伏兵。」   「哈哈,哈哈哈哈,」完颜铮一阵狂笑,朝着兀尔豹笑道:「兀尔豹,你听 见了吗,南朝人懦弱至此,竟是在这水上都不敢与我一战!」   兀尔豹旋即也是笑道:「想必是燕京一战将他们打怕了,此刻只想着如何逃 命罢。」   「哼!什么南明,什么烟波楼,均是懦弱鼠辈!传令下去,各营下船后修整 两日,待大军集结完毕,便将那南京城团团围住,这次,绝不能放跑一个南朝人, 我要生擒萧启。」            ***  ***  ***   分割线            ***  ***  ***   东瀛皇坛,广场上的青石板早已残缺破碎,两道人影自空中不断奔腾,每一 次碰撞,都是火星四溢,剑气与魔气不断向外挥洒,不断溅射到四周的青石板上, 直炸得这皇坛广场再无一处完整。紫衣剑琴枫,自小钻研剑术,五年大成,以凶 狠迅捷而著称,近三年来被困于夜孤山崖,自崖底悟得剑意通神,以「紫衣黑刃」 作基,劈山而出,宛若当世剑神;摩尼夜十方,摩尼教第三任魔主,以上古极夜 之法入魔,虽是曾受大伤,但终究以「六合长春功」修复,凭借着那上古极夜的 传承之力,黑衣蔽体,长鞭翻滚,宛若当世魔神。说他们是神,兴许有些夸张, 可在这东瀛之地,动辄便能令天地色变,令地板翻飞的神通又何尝不是如天神一 般耀眼,紫衣剑以快著称,夜神鞭又以巧克敌,二人缠斗多时,却依然难分高下。   富士山顶,紫衣剑剑起寒光,雪花密布,夜神鞭白龙翻飞,挞起雪花万千, 二人相斗已不知过去了多久,自皇坛一路向北,竟是打到这东瀛第一高山之上, 四面环湖,处处都是人间绝景,而这山巅二人却毫无欣赏之意,一个杀意纵横, 一心要取敌之性命,一个魔心已成,誓要在此重塑巅峰。二人相对而立,尽皆闭 眼不动,已不再亲自动手,二人元念已成,那一剑一鞭已然各自灵动,在二人中 间斗得不可开交,夜神鞭上古魔物,面对着紫衣剑的次次劈砍却毫发无损,然紫 衣剑又与琴枫人剑合一,即便是夜魔鞭再如何灵巧缠绕,却终是难以将它困住分 毫。这两大神兵相触良久,刀光剑影激散开来,突然,琴枫与夜十方同时睁眼, 竟是一齐朝着山下飞去,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号称东瀛之巅的富士山竟是炸 裂开来,一时间岩浆四溢,山体崩塌,黑云蔽日,再无生机。   冲绳海岛,有别于富士山头的激流涌动,这里一切都有如大海一般风平浪静, 琴枫与夜十方相对而座,既是在修复内力元气,亦是在比斗心中念力。紫衣剑与 夜神鞭便伫立于两人中间,亦是没有了先前的碰撞之意,各自宁息下来,便是这 样相对坐下,以自身剑气魔气为根,所散发出的天地元气竟是将这海岛之上的土 地染成了两个颜色,一半为紫,一半为黑,直到那色变之势传至海岛尽头,「轰」 的一声,海上炸起一道惊雷,海浪翻滚而来,二人这才起身,黑鞭南游,紫剑相 随。   大阪古城,曾是东瀛豪杰丰臣秀吉所建,城头依然能清晰辨别出那时的古韵, 刀斧痕迹布满城墙,来往百姓纷纷驻足已观,可如今百姓却对这刀斧痕迹丝毫不 感兴趣,大阪军民涌动,纷纷朝着城头之上望来,那古城高楼之上,琴枫再次持 剑高舞,夜十方依然挥鞭如龙,琴枫的一身紫衣已是千疮百孔,夜十方的黑袍早 已粉碎开来,这二人依旧再战,即便是上古魔物夜神鞭也已千疮百孔,即便是人 剑合一的紫衣剑也已残缺密布,可二人依然双眼通红,不分时刻的挥舞着这一对 神兵,便在那大阪古城的城头之上战成一团,夜十方长鞭一挥一扯,便是城头墙 角被抽开一道缺口,琴枫紫衣剑一劈一扫那城头屋檐便是瓦砾四溅,引得城下百 姓四处逃散。   苍生妒便独自站在皇坛广场的一块破碎了的青石板上,他虽是无法跟随二人 脚步,但以他的修为却能感受到这世间两大强者的生死一战是多么的令人神往, 这二人一个是烟波楼的紫衣剑神,一个是摩尼教的传承教主,均是这世间至强的 存在,自皇坛向北,战火山,引海啸,平大阪,三天三夜,却宛如三年时间一般 漫长,苍生妒修为所及,只能感受到他们的无边剑意与魔气,心中折服之余,不 免又生出一股妒意,要是有一天我苍生妒也能如他二人一般,站在那中原之巅, 与那十方教主、八荒长老大战三百回合,将那烟波楼的一众美人儿击倒在地,按 置胯下肆意凌辱,那该是多么美好?正当他艳羡之时,却听得一声龙吟虎啸,那 两道紫黑之光再次飞来。   苍生妒见他二人来势汹汹,所散发出的杀意不知比三日之前高出了好几倍, 吓得他赶紧寻了个石狮身后躲了起来,那二人正斗得激烈,眼里早已容不进世间 万物,眼里均是只有对方神采,夜神鞭灵动巧妙,每一招一式都能生出千般变化, 而每一处变化都能生出万千魔气,而紫衣剑却不同,紫衣剑便是琴枫,琴枫便是 紫衣剑,一剑而下,毫无半点招式,只是那天地浩然剑气凝结而生,心中无边杀 意催动而起,剑之所在,便只一招,亦能世间无敌。二人身影再次战至一起,琴 枫一剑长指,夜十方一鞭所及,二人身形之外纷纷笼罩出一股透明光球,伴着那 剑鞭所及,这股光球又迅速消散,不断将念力灵力剑气魔气注入二人神兵之上, 紫衣剑吟,长鞭呼啸,二人再一次相对坐倒,剑落石板,鞭置青砖,二人各自相 似一眼,见对方嘴角均是溢出丝丝血痕,却是极为默契的打坐调理起来。   苍生妒见他二人如此做派,当即面上浮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躲在石狮身 后观察良久,终是感觉到他二人均是受伤不轻,当即大着胆子走了出去,高呼道: 「紫衣剑,你胆敢伤我教主,且吃你苍爷一箭。」当即弯弓搭箭,便要朝那琴枫 射来,却听得夜十方一声叱责:「不可!」   「教主?为何不可啊?」苍生妒不解问道。   「我与她一战三日,已然成了各自心魔,若是此战借你之手取胜,吾之心魔 必将终生难解。你且退下,此战,我与她有死无生。」夜十方坦然道。   琴枫稍稍朝他看了一眼,却是微微流露出一抹满意之色。夜十方朝她看来, 亦是流露出相惜之情:「我本以为我摩尼教神通乃天下之巅,前番几次敌不过你 均是因重伤未愈,想不到我今日全力一战,以依旧难以赢你。」   琴枫依然未做应答,只是眼色稍稍深邃许多。夜十方再道:「无论如何,与 你这一战,夜某此生无憾了。」   琴枫这时却终是开了口:「你错了。」   「什么?」夜十方却是不明其意。   「三年之前,我也曾与你一般,习武只为求战,四处寻人比武,紫衣剑下, 亡魂无数。」琴枫边说边是站了起来,夜十方见她站起,暗道她莫非这么快便恢 复过来,连忙起身站起,随时准备迎战,可却见那琴枫走路都有些颤抖,她拔起 地上的紫衣,朝着那中原方向念道:「你是个好对手,是我琴枫一生所战最强之 人,能与你一战,却是酣畅,但是…」 琴枫话至此处,那身上却渐渐涌出一阵 黑色金光,琴枫怅然一叹:「你若是见过我家小姐的烟波浩渺之威,你才会明白 这修为的天有多高,你若是体会过夜孤山崖三年不出与那战乱分离的命比纸薄, 你才会明这世间的生命之贵。你害了琴桦,那便是我要杀你的理由,即便是天南 地北,即便是天荒地老,对你而言,与我一战只是一战,而对我而言,与你一战, 只有一个目的。」琴枫动了,紫衣剑再度燃起紫色剑光,杀意漫苍穹,一剑破洪 荒,琴枫银牙一咬,终是说出了此战真意——「杀!」   夜十方堪堪起身,他理解不了这份杀意,若说这琴枫靠着一股杀意与他战至 不分胜负也就罢了,可这仅靠杀意的琴枫居然能比自己恢复得更快,竟是还能使 出这般可怖的一剑,夜十方心中不服,可紫衣剑哪里容得他不服,尽管夜十方也 站了起来,夜神鞭再次舞动,可顷刻间,便被那紫衣穿鞭而过,只余下漫天的黑 色粉末,夜十方有些绝望,绝望的等着琴枫的至死之剑。            ***  ***  ***   分割线            ***  ***  ***   琴桦的剑却并未如死神一般将他一剑穿肠,那一剑便硬生生的停在夜十方的 身前,却是再未前进,夜十方艰难的睁开双眼,只觉那紫衣剑与自己的胸口已不 到半寸,然而琴枫的脸上渐渐露出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竟是从这位剑神的脸上 滑下,夜十方向她身后看去,她的身后,正站着一脸笑意的苍生妒。   琴枫还在挣扎,即便是背上中了苍生妒这一箭,可她仍未放弃,她要在倒下 之前亲手杀了夜十方,可她再也提不起力气了,随着暗箭侵入背脊,那箭头所传 来的功力正不断吞噬着她的修为,琴枫终究是倒下了,在她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 的时候,缓缓倒下,她双眼圆睁,说不出的无奈与凄凉,她知道她的倒下意味着 什么,是不弱于琴桦的屈辱,亦或者是死,她都不惧,她心中唯一遗憾的,是未 能手刃眼前这两人。   夜十方看着琴枫的倒下,似是在死亡门口走了一遭的他顿时再没了先前的从 容,当即缓声道:「来,扶我起来。」   苍生妒稍稍向前,却是跪倒在夜十方的身前,郑声道:「属下未听教主之言, 打扰了教主这惊天一战,还请教主治罪。」   夜十方微微欠身,勉强道:「起来罢,扶我起来。」   苍生妒却是问道:「教主当真不治我的罪?」   夜十方此刻气若游丝,若不是苍生妒出手,他便真个成了琴枫的剑下亡魂了, 哪里又还能怪他,正欲再次回上一句「不怪你,扶我起来」,可脑中顿时醒悟过 来,这苍生妒身为摩尼教长老,由自己一手培养而成,曾几何时需要他反复说上 同一句话,而今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并未动手搀扶自己,那意味着什么?夜十方 猛地抬头,却见苍生妒正用他那谨慎的小眼直盯着自己仔细探查。   「你在做什么!」夜十方当即怒道。   苍生妒受他一吼,竟是情不自禁的朝后一退,可退了一步方才回过神来,他 再度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掌拍在夜十方的胸口,这一掌之威若是换作平时,夜十 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此时他气息不稳,即便是神识早已看出了这突然一掌, 可却又难以躲避,只得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噗」的一声猛吐一口鲜血。   「苍生妒!」夜十方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苍生妒见这一掌正中夜十方胸口,当即如着 了魔一般的狂笑不止,突然,他面色狰狞的蹲在夜十方身前,惊呼竭嘶底里的吼 道:「我好大的胆子?哈哈,是上天给了我这么大的胆子。」   苍生妒越来越激动:「是你教我的,是你教我的,教主,我生来善妒,是你 教我要用尽一切办法得到我得不到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这天下第一的剑神 若被你采补一空,那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相抗,可若是没了你,她就归我了!」   夜十方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便想通了这一层原因,他并未料到他将「六合长春 功」传授于他反倒成了自己的死因,当即冷声道:「你从什么时候动的贪念?」   「贪念?不,这是妒念,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就在刚刚见到你 们受伤的时候,也许是在燕京听到你与八荒长老商量东瀛此行的时候,也许,便 在我受那鞭刑之时,这都不重要了,」苍生妒缓缓站起,伸出那只粗大肥肿的右 手掌,狠声道:「重要的是,她,还有这东瀛岛上的一切,都—归我了!」旋即 一掌狠狠拍下,正击在夜十方的天灵头盖之上,夜十方满脸的不可置信,可却依 旧无能为力,只闻得那天空突然响起一阵电闪雷鸣之音,那当头一掌轰然拍下, 夜十方当即化作一团枯骨烟消云散,一代摩尼教主,就此陨落。   苍生妒闭着双眼,感受着这漫天的枯骨尘埃,那激荡的心情终是冷静许多, 他缓缓睁开双眼,他的前半生皆由夜十方一手安排,无论是习武练功还是杀人逞 凶,他都在按着摩尼教的教义而活,如今不一样了,他望着那依然跪扶在地的东 瀛臣民,望着那倒在地上几近昏迷的紫衣剑神,他双眼一亮,抬手便在琴枫身上 连点十八处大穴,彻底断绝了琴枫自行疗伤的可能,他一手将琴枫抱起,揽在右 手怀中,又走向那早被自己点了穴道的东瀛女忍清子,将其揽入左手怀中,左拥 右抱,宛若帝王一般的走向那皇坛圣殿。   圣殿之上依然有跪在地上的柳生次郎等人,也不知这三日他们是如何渡过的, 但那都不重要了,苍生妒便拥着两女朝那圣殿高台上一座,正声道:「自今日起, 我就是你们的天皇!」   「拜见天皇!」柳生次郎赶紧带头拜倒,众人尽皆臣服,齐声高呼:「拜见 天皇!」            ***  ***  ***   分割线            ***  ***  ***   苍生妒抱着二女便来到那天皇所居的寝宫之中,虽比不得中原皇宫的富丽堂 皇,可也算是有些异域雅致了,苍生妒将那琴枫抱在座上坐好,稍稍朝着这绝世 剑神打量了一番,只觉这琴枫的面容与她那同胞妹妹一模一样,而且眼神更为凶 狠更为冰冷,令人毛骨悚然,苍生妒暗道:「这等上佳炉鼎切莫浪费,我先拿这 东瀛的小妞试试,也好看看这『六合长春功』的威力。」旋即左手一紧,便将那 清子扭至胸前,右手抬起,一把扯过这女忍的面纱。   清子眼中只见这胖厮的丑恶淫靡之态,当即双眼冒火一般吼道:「你,你混 蛋!」   苍生妒却是笑道:「清子小姐,如今我已成了你们的天皇,按照你伊贺门的 门规,你可是得对我无条件效忠的吧。」   清子闻得此言,一想起那殿上众人的谄媚态度,心中便是一阵绞痛,嘴上当 即向再次咒骂于他,可话至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苍生妒却是不待她真个可口, 趁她胡思乱想之际已然用大嘴覆了上来,那苍生妒甚是粗鄙,此刻大嘴覆上也不 管这女忍如何想法,已然将那作恶的舌头伸了出来,便在清子的唇边肆意舔吻, 清子咬紧着牙关,却是坚持着不让他多进一步,苍生妒见久攻不下,当即有些恼 火,右手朝下一探,猛地一扯,却是硬生生将这女忍的腿裤给撕下一截,丝丝凉 风自腿上传来,清子眉头骤然一紧,嘴上稍稍一松,那苍生妒的恶舌便朝里探了 进来,若不是那死死咬住的牙关,清子当即便要给他破关而入。   苍生妒见她依然在死守牙关,心中更是愤怒,从她嘴上退了出来,朝着这怒 目圆睁的东瀛女忍笑道:「哼,既然你不喜欢温柔的,那苍爷我便不客气了。」 旋即一声长啸,那身上的宽大衣袍立时四分五裂,露出一身肥膘与那条粗壮赤黑 的肥龙,清子当即闭上双眼,不愿再看这肥猪的动作,岂料这肥猪却是一把将她 抱住,朝那柔软的床榻上一扔,便径直骑上身来。   「你,别过来!」清子被他这一动作当即吓得有些哆嗦,见着这肥猪挺着那 根丑陋的肉棍靠近,当即大声呼喊道,可苍生妒却是不再理她,一把便扯下她的 腰带,东瀛服饰甚是简单,也无亵衣亵裤一说,这女忍看似黑衣紧裹,实则那腰 带一松便尽皆散落,苍生妒双手齐出向外一扯,立时便将这女忍剥成个不着一缕 的小白兔,这小白兔浑身雪白,那白兔胸前的两只白兔就更是活泼可爱,浑圆柔 软,苍生妒一把捏住,肆意把玩起来。   「呜呜。」未经世事的清子哪里忍受过这等屈辱,可无奈身体被制,又敌不 过这魔头,只得不断呼喊挣扎,可还未发出声音,那苍生妒的大嘴又是覆了上来, 赶忙儿闭紧牙关,不让苍生妒的魔舌再进一步,可那胸间的酥麻触感传至全身, 一时间令她无所适从,只得任由眼眶之中的两行清泪流下。   苍生妒也是花丛老手,平日最喜欢的便是这女子落泪时的楚楚可怜,见她此 刻梨花带雨,心中更是激动,当即笑道:「哭什么,待会儿还有得你哭的时候、」 言罢便用那早已坚硬的肥龙对准,朝着这女忍的阴户之中探去,这清子初经人事, 那阴户小穴之中自是干涩,苍生妒却毫不怜惜,直用这肥龙硬生生撑开清子的粉 嫩小穴,心中一横,低吼一声,猛的一头插了进去。   「啊!」清子只觉那阴户之中的嫩肉似乎是要被生生撕裂一般,疼得大叫起 来,连带着的眼泪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不断的自那美丽却又愤怒的眼眶中流出。   苍生妒便暗暗运起了三日前夜十方所授的「六合长春功」心法,一时间自他 那条肥龙枪口却是散出一股莫名黑烟,苍生妒识得此景,这黑烟便是「六合长春 功」所散发的情欲之雾,在这黑烟之中,男女各自沉沦爱欲,随着阴阳交合,女 子阴元外泄,而男子则吸收转为阳元,   清子才经破处,哪里见过这等景象,只觉那阴户小穴之处甚是灼热,不由秀 目一撇,竟是见得那里一阵漆黑,只觉自己的修为内力竟是自胯下流出,清子越 想越怕,可竟是完全控制不了体内的内力流失,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貌丑如 猪的男子夺走了她的一切。   苍生妒满意的站起身来,这清子乃是东瀛上忍,体内修为虽不比得烟波楼的 仙子,可这处子阴元对自己却也是受益良多,他初次采补,足足将这女忍吸到面 色发黑四肢无力,他才停下功法,他可不比夜十方那般纯粹武痴,在他眼里活着 的女人可比一具尸体强得太多,看着那渐渐变得双目无神,奄奄一息的清子,苍 生妒伸出手来,在她那柔嫩的下颚之处微微一捏:「怎么样,你现在可还有力气 杀我?」   清子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失去了全身修为,她的力气比寻常女子都有 所不如,更何况此刻她已三日未进食水,哪里还有力气与他反驳,双眼中的傲气 渐渐褪去,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渐渐流露出一抹慌乱之色,苍生妒哈哈大笑,他 太熟悉这种眼色了,他昔年与贪狼凌辱女子,到最后总会从女子眼中见到这股眼 色,哪怕是再坚贞的烈女,也敌不过他所带来的绝望,苍生妒俯下身来,语声渐 渐温柔了几分,可他越是温柔,那声音便越是毛骨悚然:「清子小姐,到如今, 你想死还是想活啊?」   「呜呜…」清子眼珠儿转动得越发快了,可她依然难以吐出一个字来。   苍生妒在她眼前一笑:「好,你若是想活,就用行动告诉我,我便不杀你。」 言罢却是再次大嘴覆上清子那张已然有些发黑的小唇,魔舌再出,再一次抵在清 子的牙关之前。   清子默然闭眼,终是难以抵住心中的恐惧,银牙微启,苍生妒的魔舌顺势而 入,宛若蛟龙入海一般,终是闯入了清子的芳唇之中,苍生妒大嘴一吸,熟稔的 卷起这女忍的小舌,轻轻舔舐,缓缓牵动,尽情的在清子的嘴中肆虐无度。   而另一边,刚刚破处但却未能深入的小穴之中,苍生妒虽是停下了采补之术, 可依旧将那条肥龙塞在这女忍体中,苍生妒伸出双手,将这女忍的两条美腿各自 摆开,下体开始缓缓抽送起来。   「嗷,呜,」见那胯下异变再起,清子再次痛呼出声,可旋即小嘴已被这魔 头覆住,再难发出声音,随着上下敏感之地一起失守,清子只觉浑身激热无比, 那本该疼痛无比的阴户小穴似也渐渐缓了下来,那股酥麻之感与痛感相继交替, 似是要将她的小脑袋撑破一般,不断侵袭着她的神经。   随着这女忍的越发适应,苍生妒再不压抑自己,胯下肥龙从开始的缓缓抽动 渐渐变快,此刻已然开始大开大合的疯狂抽插,每一次重击都能发出「啪」的一 声灵肉结合的乐章,每一次触及花芯顶端又令这女忍娇首一紧,那被自己牵连着 的香舌一阵痉挛,苍生妒亦是顾不得嘴上的舒爽,骤然取出魔舌,抬起身来,双 手扶着女忍的嫩腰,开始了最原始的挺动。   「啊,啊啊…嗷。」清子芳唇一空,再也难以压抑住体内的欲望,高声呻吟 起来,那双被苍生妒爬开的玉腿也似是无处安放一般竟是无助向内弯曲,盘在了 苍生妒的肥腰之上,苍生妒见她已然动情,大喝一声:「夹紧点!」清子便听话 的使劲夹紧双腿,只觉那在她玉穴间挺动的肥龙越发紧致了几分,那冲刺的距离 似是又延长了几分,玉穴虽是还有些痛楚,可心中却似是又有了几丝期待,不由 双腿越夹越紧,那玉户淫穴也似是听话一般的开始夹了起来。苍生妒爽得「嘶」 的一声轻吟,只觉肉棒一阵膨胀,已然有了要射出的冲动,苍生妒哈哈大笑,见 这女忍已然屈服,他已有了新的想法,当即不再强忍,腰间一挺,精关大开,那 胯下肥龙犹如大渠开闸一般,「轰」的一声倾巢而射。清子「啊啊」几声绝顶呻 吟,似是与他同时进入高潮,玉穴白灼狂涌,已辨别不出是精水还是淫水,清子 躺在那里喘着粗气,媚眼如丝,哪里还有先前的冷艳模样。   苍生妒见她如此作态,心中大是满意,但也知这女忍身体虚弱,不宜再过索 取,当即唤来些侍从将她带出去歇息,自己稍稍坐稳,便开始盘膝运功起来,这 「六合长春功」乃摩尼教的高阶采补之术,再习得此术之前,自己也稍稍懂些采 补之道,那二姐夜七欲更是精通摩尼教「魅魔」之术,有那采阳补阴之用,可与 这神功相比,均都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这「六合长春功」讲究孕育极夜魔气,以 那处子阴元之血气来造就一个淫欲空间,生成那情欲之雾,在这情欲之雾中将那 女子阴元尽数提取,任由自己掌控,夜十方便是以此法连破那东瀛百名处女,积 少成多,且手段残忍,足足将那百名处子吸收得一丝不剩。如今自己虽未学夜十 方那般残忍,但也将这女忍功力尽数吸收,此刻运功之下,果真发现修为大涨, 苍生妒悠然起身,双眼朝着那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琴枫看去,见那琴枫双眼冰冷的 望着自己,但却一动也不能动,苍生妒心中一笑,仿佛正看到了他日后伫立于山 巅之上,将那中原高手踩在脚下的情景,旋即大吼一声,起身便朝着琴枫扑去。   琴枫并未失去意识,可本就战至力乏的她受了苍生妒的背后一箭,那仅存的 体力也随之而散,苍生妒又连点了她周身十八处穴道,将其各路经脉完全锁死, 完全杜绝了她恢复伤势的可能,先前她坐在这寝宫座上,硬生生的看完了苍生妒 的这整场活春宫,只觉那将那女忍吸得修为全失的功法太过诡异,实在令她有些 匪夷所思。然而还未待她思索出什么应对之法,浑身赤裸的苍生妒已然站在她的 眼前,那身前的肚腩满是肥肉,那粗大的肥龙再一次挺拔起来,琴枫顺眼望去, 只觉那肥龙之上还残留一片红白相间的颜色,一股淫靡的气息扑鼻而来。   苍生妒从她背上伸出双手,将她抱在自己胸口,隔着琴枫那身标志性的紫色 劲装小心翼翼的抱着,将头微微俯下,将脸贴在琴枫的冷艳娇颜之上,缓缓摩擦, 嘴上戏谑道:「枫仙子,不知你此来东瀛之前有没有想过会有这等下场?」   琴枫自始至终都并未与他多说一句话,自她三年劈山而出,她的剑气便更加 冰冷,此来东瀛,也只有那夜十方能让她多言两句,而这背后偷袭的小人,根本 不配。   苍生妒倒也能稍稍理解这仙子的高傲,若是这紫衣剑轻而易举的便在自己怀 中软语求饶,那她也就不是紫衣剑了,一想到她的身份,苍生妒大为开怀,却是 迫不及待的伸出魔舌在她脸上舔舐起来。   琴枫的脸上甚是冰冷,似是与她所习剑道有关,至冰至寒,凛凛杀意,苍生 妒只觉他的嘴似是在舔吻冰山一般,这股寒冬彻骨的感觉叫他又是冰爽又是难受, 可这世间只有他能品尝着这样的冰山容颜,单单就凭着这一念想,苍生妒都得忍 住这份寒意,继续的在那冰山之上不断来回剐蹭舔吻,直到在琴枫脸上留下无数 来自自己嘴中的口水气息,苍生妒才觉满足,收回大嘴,不断活动着自己险些冻 僵了的舌头,便用那盘旋在琴枫胸前的魔手开始肆意揉动起来。   琴枫的胸乳不算太大,也许是受了常年束胸习武的影响,但隔着那层紫色劲 装却也能摸索出一阵沟壑,苍生妒一手在那沟壑之处盘旋,一手便已探至琴枫的 腰间,轻轻一扯,这紫衣剑神的劲装便松散开来,苍生妒并未急着将她剥个精光, 只是将那揉动胸间的魔手朝那衣领之中伸去,随着腰带被解,那衣领之处已然一 片松散,苍生妒轻而易举的将手探入其中,稍稍下移,便已然能摸到一块长布, 苍生妒心中一笑,知道这便是紫衣剑的亵衣束胸,也不去解它,只是强行朝着这 束胸缝隙里挤进一根手指。便是这一根手指探入,便已然能触碰到琴枫的那团被 挤压在一处的玉乳软肉,苍生妒稍稍在那玉乳之上轻轻点压,只觉这束胸之下的 仙子玉乳弹性十足,苍生妒更是喜欢,也不运功,只是纯靠手上力气强行挤出些 空间,便将第二根手指塞入这束胸之内。   手指一阵轻点,便是一阵酥软回应,苍生妒乐此不疲的调弄着这仙子佳人的 这对妙乳,每每挤压,便觉那被自己贴在脸庞的冰冷玉颜似是有所声音,苍生妒 再将自己身子俯下,只觉那仙子的琼鼻之中竟是随着自己的挤压节奏而有序的呼 吸着。   「哈哈,看来你也不是全然无感觉嘛。」苍生妒得意大笑,却依然未能引得 琴枫的回应,那手中的小把戏自然也玩得差不多了,苍生妒哼的一声,那探入束 胸的两根手指一时朝外一扯,琴枫的整个外衣便连着这层束胸尽皆飞散而开。顷 刻间琴枫便被露出上半身雪白如玉的冰冷肌肤。苍生妒虽是手中作怪,但那双贼 眼却是始终盯着这紫衣剑神的脸色,见琴枫始终面色如一,脸上毫无变化,若不 是那鼻息之间的呼吸稍稍急促了几分,苍生妒还真当她是个死人罢了。   「哼,那日肏你那胞妹琴桦之时,她也是这幅倔强冷漠的嘴脸,可到了最后 还不是被我肏得哭喊求饶,我倒要看看,你比那琴桦如何?」苍生妒语出不逊, 竟是提及了琴桦的名字,琴枫当即双眉紧蹙,那本是因极力克制而变得古波不惊 的眼神突然间凌厉起来,面色涨得通红,眼神中已然凝聚起一丝杀意。   「嘶…」苍生妒望着这股眼神,竟是没来由的吓得一阵激灵,这琴枫被自己 连锁了十八处穴道,竟然还是能孕育出丝丝杀意,这以杀意入武道的紫衣剑神究 竟有多可怕,苍生妒暗自摇首,心道:「不能再耽搁了,还是先吸了她的功力最 为稳妥。」               第三章:东枫破   东瀛皇坛,昔日天皇所居的寝宫之中,采补清子所出的情欲之雾还未完全消 散,苍生妒便一把将这被剥得只剩下身紧裤的紫衣剑神抱在床上,便是这张还依 旧残留有淫靡之气的大床,苍生妒还能依稀见着床脚之处那晶莹的白灼之物,那 只刚刚射出不久的肥龙便再次昂首阔步的立了起来,正挨着琴枫那平坦光滑的小 腹之上。   感受着琴枫这冰彻入骨的肌肤,苍生妒还想多多流连几分,可这紫衣剑神刚 刚散发出的丝丝杀意还萦绕在自己脑海,「这疯女人是个怪物!」苍生妒暗暗咂 舌,强忍住还要在这冰山美人儿身上再把玩一二的想法,双手一拉,便将琴枫的 紧裤拉下,一时间苍生妒双眼一阵雪亮,那双洁白无瑕的白玉美腿连着那对儿小 玉足展现在自己眼前,苍生妒即便是再克制,也难免忍不住俯下身去,双手不断 在这双白玉无瑕的美腿之上抚摸,抚摸得舒爽之时,更是忍不住将头靠了上去, 用他那硕大的肥脸贴靠在这对玉腿之上,一路向上,又一路向下,即便是这双玉 腿依然是寒彻入骨,但终究不能动摇苍生妒的决心,苍生妒继续向下靠着,直到 他那张肥脸极度猥琐的磨到琴枫的玉足踝处,苍生妒才扭过头来。可万万没想到, 这苍生妒非但没有抬起头来,反而是扭过头来继续朝下,竟是用那大嘴亲在琴枫 的那对儿玉足儿之上,果然,那对儿小足也是冰冷着的,苍生妒的大嘴便在这团 冰冷玉足上亲吻着,双唇受不了了便伸出舌头,舌头受不了了便继续收回去再用 那两瓣老唇,如此往返,竟是舍不得这一双白嫩冰洁的小脚儿。   但苍生妒终究还是要舍却这一对妙足儿,且不说那冻彻入骨的寒气冷得他终 是受不了,便是那琴枫眼神中再度传出的一股杀意立时便叫苍生妒慌乱起来,但 这琴枫依旧未能动弹,苍生妒赶忙儿起得身来,再不耽搁,一手解下琴枫的亵裤, 提枪上马,跪坐在琴枫的双腿之间。   琴枫依旧面色冰冷,双眼死死的盯着他,苍生妒不去看他,深吸一气,双手 将这对自己爱不释手的玉腿分开,挺着胯下坚硬如铁的肥龙靠了上去。   初次临门,苍生妒便苦笑起来,原来这琴枫的冰冷杀意不但影响着她的冰肌 玉骨,即便是这处子幽穴,也是罕见的寒彻入骨,那条本是威武的肥龙才刚刚到 这玉穴洞口之处,便觉一阵寒意袭来,立时冷得他肥龙一缩,竟是软了下来。   苍生妒这些年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可这回却是第一次在女人穴外便服了软, 当即心中好不沮丧,可那自佳人玉穴之中传出的彻骨寒气还在,苍生妒哪能轻易 破关而入,若说是身体其他位置被这寒气冻上一会儿也就忍了,可这肥龙却是男 人的命根子,它自己软了下来,苍生妒又如何控制。   苍生妒还不服输,当即便又伸出手来朝着那条软化的肥龙摸去,琴枫这天仙 绝色赤裸在前,即便是忘得一眼便会令人热血沸腾,苍生妒一边看着这冰山美人 儿玉体横陈,一边用手飞快的耸动,一会儿功夫,那条肥龙便又坚挺起来,苍生 妒深吸一气,咬了咬牙,便是双手扶住琴枫的白细柳腰,再度将那肥龙挺了上去。   这一次苍生妒却是下足了功夫,即便是冷得生疼,苍生妒依旧咬牙坚持,这 条肥龙终是叩关而入,可这冰寒玉洞之中越发寒冷,苍生妒还未来得及触碰到那 层处子肉膜,便感觉那已然冰冷的肉棒又一次软了下来,软作一团的肥龙缓缓滑 出,苍生妒好不懊恼,只得无奈撤回,坐在床头思索对策起来。   苍生妒稍稍坐定,还未多想片刻,忽然只觉那远处桌子一阵颤抖,苍生妒定 睛一看,却是见那替琴枫宽衣之时所放在桌上的紫衣与黑刃两把神兵尽皆颤吟不 止,苍生妒见状大骇,猛地回过头来,但见琴枫依旧死死的盯着自己,眼中杀意 已然升至顶峰。苍生妒下意识的捏起琴枫的玉手,神识一扫便吓得向后连退三步。 原来这琴枫杀意升腾之机,那体内被封的十八处穴道已然自行冲开了三道。   她既然能自行冲开三道。那剩下的十五道还会远吗,苍生妒如是想到,但见 琴枫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显然是还在自行修复之中,苍生妒来回在这寝宫之 中走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屋中的黑雾已然散得差不多了,而这琴枫依然 好端端的躺在那里,虽是衣物尽除,可自己若不能夺了她的红丸,那便不能吸收 她的功力,一旦等到这冷艳剑神修为复原,那等待着他的可能是比死还惨得多的 折磨。   「可恶!」苍生妒愤怒的甩了甩手,可却是在他甩手的这会儿功夫,琴枫的 秀眉微微一弯,苍生妒立刻发现琴枫的脸上已然有了丝丝变化,显然是冲开了面 上的穴道,不行,再这样下去必是一死,还不如先把这女人给杀了。   一念至此,苍生妒愤怒的抬起右手,结掌而下,一掌便要向琴枫的玉首拍去, 此刻琴枫动弹不得,与那夜十方死前一模一样,苍生妒知道若是这一掌拍下,这 琴枫便也会如夜十方一般香消玉殒,即便是再强的高手,也终究难逃一死,可那 厚掌却停在了琴枫的玉首之上不过一寸之地,琴枫面对这必杀的一掌居然流露出 一抹笑容,这笑容太过刺眼,苍生妒只觉这笑容之中饱含着对他的嘲讽与不屑, 那是连死都不惧的人,可反而在临死之前的这抹笑容更是让苍生妒为之抓狂,苍 生妒的厚掌悬在半空,微微颤抖,却终是没能拍下去,他就此起身,心中已然开 始了激烈争吵。   「若是杀了她,固然能保自己一时平安,可又如何面对烟波楼与摩尼教的追 杀,他知道此刻虽是在东瀛海外,可像夜八荒或是慕竹那样的人物,又岂会一直 察觉不出?届时追杀过来,我又能如何应对?」苍生妒想到自己豁出一切的杀了 夜十方,却终究没能如愿吸得紫衣剑的功力,那这样孤注一掷,岂非自绝生路?   苍生妒又在房中转了两圈,琴枫的玉足脚趾儿忽然抖动一二,苍生妒知道那 是足下的穴道被琴枫这股杀意冲破,心中再次暗骂起这怪物一般的疯女人,忽然, 苍生妒脑中一转,却是想到一个方法:「若是我将自身妒念逼出,强行压制住她 的杀气?」一念至此,苍生妒却也不再多想,当即盘坐于床,瞬间便将自身妒念 逼出。   苍生妒以妒念为基,由夜十方自小引导入武,故而体内妒念可谓至纯至刚, 而琴枫体内所散发出的杀意恰好又是至阴至寒之气,两相抵住,却恰好如苍生妒 所料一般将这股杀意稳住,苍生妒稍稍缓了一口气,可他还未高兴多久,便觉那 被遏制住的杀气忽然间喷薄而出,竟是瞬间击溃他的妒念。   紫衣剑曾是叶修神兵打造,剑上本就是杀气凛然,琴枫以杀意悟剑道,此次 又是携琴桦之仇而来,这体内的杀气可谓是当世之顶峰,苍生妒以自身妒念相压, 又岂能抵得过,受这妒念压制还不到一时,这股杀气便破制而出,当即反扑向苍 生妒。   「噗」的一声,苍生妒猛吐一口鲜血,只觉五脏六腑已然受伤极重,而便在 此时,琴枫的手已然有了生机,苍生妒知道,这手脚穴道一解,顺带着的臂膀、 脚踝等处穴道自然一一迎刃而解,那这十八处穴道便只剩下最后的腰腹、胸腔与 气海三处了,这时琴枫捏起青葱玉指,紧握成拳,似是在更加急切的冲解穴道, 苍生妒毫不犹豫举起一掌,亡羊补牢一般的朝着琴枫拍去,可他此刻已受重伤, 再难使出拍死夜十方时的全力贯顶一掌,而琴枫周身穴道已解,那体外竟是生出 一股淡紫色的气盾,竟是能抵御苍生妒的这一掌之威。   「啊!」苍生妒愤怒的嘶吼一声,见秦风腰腹与胸乳之间一阵扭动,显然已 经冲破了最后两处穴道,只剩下最后的体内气海,只待气海穴一解,那是这紫衣 剑必然修为尽复,自己又如何能够活命,苍生妒脑中已经升起一阵绝望,不由朝 着那身下的肥龙望去,可这一望却又让苍生妒双眼一亮。   却是刚才他被杀意反扑伤得吐血之时,那一口鲜血有许多溅在他的肥龙之上, 这时苍生妒望向这染满鲜血的粗大肉棒,只觉那血丝流淌之间似是在冒着星星火 苗,苍生妒当即醒悟过来:「是她,是忍术!」原来这血中火景却是这东瀛伊贺 派的上等忍术,但凡忍者重伤不敌之时,可将自己流淌出的鲜血引燃,自己便可 借助火势成功脱逃,那苍生妒刚刚吸收完清子功力,已然能感悟出这股忍术的奥 妙,当即死马当活马医一般的施展出这等忍术。   「嘶!」那肉棒上的血液突然燃烧起来,已将自己的肥龙烧得升疼,苍生妒 心中暗道:「老子这次怕是要废了。」但面对琴枫的无边杀意,苍生妒哪里还顾 得上这条肥龙的好坏,当即强忍着这阵火辣痛楚再度双手一扶,便将这燃烧着的 肉棒朝着琴枫的玉穴塞去。   「啊!」苍生妒疼得再度叫了起来,那玉穴之中所传的冰冷气息与这火焰燃 烧的钻心之痛交织在一起,令他险些气绝而亡,可万幸的是这一次这肥龙却是没 有软化,也许是被这火焰烧焦了罢,苍生妒心中如是想到,突然,他见得琴枫双 目一亮,那气海之穴尽解,失去了禁制的琴枫只是双眼一扫,那盘旋在桌上的紫 衣剑便已朝他扑来。   面对着这死亡的恐惧,苍生妒再顾不得许多,当即挺动着已然麻木的肉棒狠 狠一顶。   「嗯」的一声轻吟,琴枫的双眼立时麻木起来,那盘旋着的飞剑亦是摔落在 地,冰山渐融,火海不再,一条微细的血丝自琴枫的玉穴之间缓缓流淌而出。这 一刻,紫衣剑再无杀气,那被好不容易冲破的十八处穴道骤然间全部锁上,她, 终于败了。   「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苍生妒喜极而泣,琴枫的玉穴之中不再冰 冷,而那条经历过冰火的肥龙也渐渐有了感觉,粗硬坚挺,宛若那百战神龙。苍 生妒拖着疲累的身子猛的朝前一顶,却是一下子顶在了琴枫的玉穴花芯之上,彻 底将这视天地如无物的紫衣剑神占有,伴着那处子嫣红的静静流淌,苍生妒贼眉 一舒,心中已然默念起「六合长春功」的口诀。   黑烟弥漫,情欲之雾立时涌遍整座寝宫,苍生妒感受着自胯间传来的阵阵功 力,那势如浩海的无边剑意,那冷若冰霜的凛然杀气,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苍生 妒仿佛经历了这紫衣剑神的一生,那较之自己修为高出数倍的功力终是融入自己 的气海之中,苍生妒为之振奋不已,渐渐的,那握在琴枫柳腰之上的双手不再冰 凉,随着体内功力的流失,那浑身的冰冷寒气也不复存在,苍生妒知道这紫衣剑 神已被自己采补得差不多了,也不像夜十方那般采补得一干二净,立时停下功法, 一把托起琴枫的绵软雪臀,双手一抖,胯下一顶,却是将浑身无力的琴枫抱在自 己身前,胯下肥龙依然插在仙子的玉穴之中,四目相视,琴枫再无先前那般的凛 凛威风,琴枫此刻功力全失,更是提不起杀意,见着这毁了她一生修为的恶人近 在咫尺,可她却无法反抗,唯有闭上双眼,任人凌辱。   苍生妒知她修为已破,仅靠着心志坚守,当即嗤笑一声:「你刚刚不是要杀 我吗?怎么现在不动手了?」旋即胯下一阵狠顶,直肏得琴枫秀眉紧蹙,疼痛难 捱,还未来得及适应这股痛楚,却突然感觉到苍生妒的大手已在自己的翘臀之上 揉捏起来,佳人软玉在怀却又动弹不得,苍生妒自是肆意揉捏,毫不顾忌,时不 时胯下冲刺一二,亦或是俯下身来,用嘴在琴枫的嫩乳之上轻轻舔吻,这酥麻的 痛感不断自全身各处敏感地带传出,琴枫只觉以往定力当然无存,随着苍生妒恶 作剧般的在那娇乳红豆之上轻轻一咬,琴枫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啊」的一声轻 吟传来,苍生妒满意的望着怀中佳人微微张开的秀唇,得意大笑起来:「我还以 为紫衣剑有多么的高不可攀,原来没了功力之后,也不过是只会嗷嗷叫的母狗。」   若是此刻琴枫能够动弹,琴枫当真可以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可此时琴 枫却连捏拳的能力都无,苍生妒言语恶毒,肆意痛击着她的自尊,那手上、嘴上 乃至胯下的动作更是羞辱,每一次都令自己心潮澎湃,再无半分定力。苍生妒的 唇舌极是恶心的在她的娇颜之上舔吻,这一次,却是不用再顾及那冰冷寒意,苍 生妒再也不愿松开大嘴,只想着在这佳人的脸上好好亲个痛快,甚至于停下了下 身挺动的步伐,而只在琴枫的玉雪容颜之上肆虐,琴枫闭上芳唇,那苍生妒便去 舔舐她的唇侧周围,琴枫闭上双眼,那苍生妒便去舔舐她的眼角美睫,琴枫只觉 无论她如何逃避,可终究避免不了他的羞辱,气急之下,竟是生平第一次生出一 股无力之感。苍生妒见她脸上流露出些许羞恼之色,可依然在坚持着双目紧闭, 不发一言,这让听过一次琴枫呻吟的苍生妒哪里忍得,当即一个翻身,便使自己 躺倒在床,将琴枫依然抱在胸口,只不过上下易主,使得琴枫躺倒在他的怀中, 苍生妒一手紧紧抱住琴枫的雪臀,那根缓动多时的肥龙终是得了将令一般,一股 脑儿的开始狂插猛抽起来。   「啊~嗷!」琴枫定力不复,即便是心志坚守,可也敌不过这来自身体本能 的反应,随着这苍生妒的一阵狂风暴雨,那初经人事的玉穴哪堪忍受,当即疼得 琴枫痛呼起来,而苍生妒先前已让她缓和一阵,此刻哪里还能再忍,也不顾及佳 人的轻唤,继续狂顶不止,琴枫的低吟浅唱仿佛成了那最是激情的壮阳春药,每 一次轻吟便更令苍生妒激情几分,连带着那胯下肥龙愈发膨胀,肏得琴枫便愈发 不堪,这一番循环之下,琴枫的轻吟之声便自然加剧起来:   「啊啊啊~嗷…」可即便是再如何呻吟,琴枫却是依然咬紧着自己的牙关, 极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一句讨饶之语。苍生妒依稀记得,即便是那与她相貌一致的 烟波楼琴桦,在他胯下最终也被肏得讨饶不止,可这琴枫此刻修为全失居然还有 此心志,真可谓是坚强到了极致。苍生妒肏顶得浑身舒爽,兴致一来,却是突然 起身,竟是将那肥龙给拔了出来。   「嗷~」狂顶多时的肉棒这还是插入以来第一次离开琴枫的处子幽穴,稍稍 拔出便带出几丝嫣红鲜血,苍生妒见状更是得意,朝着琴枫戏谑道:「紫衣剑啊 紫衣剑,以往都是你打得我吐血,今天,苍爷我却是肏得你流血,哈哈,如何啊?」 话音稍落,苍生妒便尽起大手,重重的在琴枫的雪白柔臀上重重一拍,一声「啪」 的脆响,琴枫「嗯」的一声强作忍耐,还未明白这厮又要玩什么花样之时,却见 苍生妒已然将她抱起,却是趁她无力反抗,强行将她摆弄成四肢朝地的姿势。琴 枫双手撑在床上,双腿跪伏在后,愤怒的玉首却是无法看清这恶贼的动作,忽然, 她只觉那根熟悉的肥龙再一次靠在了她的小穴之上。琴枫认命一般的又一次闭上 双眼,果然那肥龙登时粗暴的顶了进来,琴枫秀眉一蹙,只觉这次的顶撞比先前 更加深邃,那顶在花芯深处的酥麻之感甚至于超过了破处的撕裂痛感,这令琴枫 一时脑中一震,极其不愿的再度轻吟起来:「啊!」   苍生妒特意调整了这后入之姿,便是为了每一次肏得更深,想起先前那东瀛 女忍也是被自己肏得服服帖帖,苍生妒便是精神一震,他要将这中原的剑神肏服, 他要肏得她跪地求饶,苍生妒越想越激动,越激动那胯下便插得越深,顶得越猛, 琴枫只觉玉穴要被这恶贼捣碎了一般,呻吟之声愈发连绵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随着苍生妒突然一阵密不 透风的狂肏,琴枫已然有些迷失的疯狂呻吟起来,琴枫玉穴紧窄,而那苍生妒的 肥龙又甚是粗大,这每一次肏入都迅猛无比,连带着这肥龙肏入的路径也难免有 些偏差,时而一路向前,直顶那娇嫩花芯,时而又向左稍稍偏移,在那左路肉壁 之上一阵研磨之后终又顶入花芯内壁,时而又不慎顶在了右侧的膛壁之上,顺着 那膛壁摩擦,直磨得琴枫连声呼喊。   便是这般狂风骤雨的抽插,苍生妒越肏越猛,琴枫亦是声音愈发悠长且敞亮 起来,抽插幅度如此之快,苍生妒突感极致来临,苍生妒却是丝毫未有强忍之意, 相反,他等的便是此刻,越是有了射意,反而苍生妒越肏得猛了几分,双手所握 的佳人臀骨更紧,开始做那最后的冲刺之速。   琴枫虽是再三忍耐,可那身体里最原始的本能亦是渐渐觉醒,随着苍生妒如 此高频的抽插,那玉穴之中早已疼得麻木起来,但一阵麻木之后,那迎上心头的 酥麻快感渐渐越来越多,在一阵脑门的眩晕感传来之际,苍生妒低吼一声,飞快 的将那根粗肥肉棒拔了出来。   「嗷!」琴枫一声长呼,宛若空谷绝响一般酥媚动人,哪里还有那平日里男 装打扮的影子,琴枫只觉穴中骤然失去填充,脑中眩晕之感更甚,随着心头一阵 止不住的悸动,那玉穴处竟是忍不住的涌出些水来。   但苍生妒却是并未察觉,他拔出肥龙自然是有所目的,这曾经丝毫不将他放 在眼里的紫衣剑,虽是如今被自己肏得如此模样,但他却还不解气,他手上一摆, 却将琴枫翻了个身,自己立时骑了上去,竟是将那根肥龙摆在琴枫的面前。   「啊!」也不知琴枫是因为自己高潮而呼还是因为见得苍生妒见那骇人之物 摆在自己眼前而呼,但她终究也只能张口呼唤,她阻止不了苍生妒,这恶贼稍稍 将那丑物捏紧,对准着琴枫的娇颜玉首,突然,一注乳白水箭直朝琴枫眼睛射来, 琴枫感觉闭眼,可却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眼睛、鼻尖、脸颊乃至唇边都被这恶贼 射得到处都是。   一轮激射完毕,苍生妒还不罢休,将那仍然沾着白灼的肥龙贴靠在琴枫的双 颊之上,似是将琴枫的双颊当做了抹布一般随意徘徊擦拭。琴枫只觉一股腥臭扑 鼻而来,想睁开眼睛却又被那堆白精堵在眼眶之外,甚是痛苦,无奈之下,只得 张嘴骂道:「你…」   苍生妒已然吸收了琴枫的一身修为,等得琴枫张口,竟是瞬间将那肥龙朝琴 枫嘴中一塞,直直的顶入琴枫的芳唇玉口之中。琴枫脸色更是难看,唇边微动, 虽是使不出力气,但那对上下牙口却是勉力的朝下咬去,岂料苍生妒早有提防, 还未待她如愿,一只手便轻松点在琴枫的鄂下之处,琴枫玉口被那条肥龙撑开, 此时被点了穴道,便再也闭不上了。   苍生妒此刻爽得直哆嗦,在这紫衣剑神的小嘴中肆意进出,还专朝她的芳香 小舌探入,自己俯视而下,偏偏又能时刻见着琴枫那张美艳却又饱含愤怒之色的 脸,看着那满脸布满白精但却更显迷人气质的紫衣剑神,苍生妒那才刚刚射完两 轮的肥龙却是再一次起势,便在那琴枫的芳唇之中抬首,一时间竟是将琴枫的嘴 越撑越大,苍生妒也不顾许多,稍稍捏住琴枫的下颚之处,肥龙缓缓前顶,直到 顶在琴枫的深喉之处,顶得琴枫两眼泛白难受至极,苍生妒才稍稍后退,可还未 让琴枫有稍稍喘息之机,那肥龙便再一次顶了进去。   「呜呜!」琴枫的小脸憋得通红,这嘴上的痛苦可比那胯下的撕裂痛感更甚, 苍生妒每一次进入都让她喘不过气来,可偏偏连摇头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无奈的 哼叫起来。苍生妒抽插几许,也知这紫衣剑刚刚被自己抽干了功力,此刻身体还 不如一个寻常女子,这般折磨想来也吃不住,当即便大发慈悲的从琴枫嘴中退了 出来,缓缓在琴枫的胸前蹲下,一对儿贼眉鼠眼好整以暇的望着疯狂喘息的琴枫。   「怎么样,我的女剑神?」苍生妒见她喘息模样,即便是微微咳嗽也能带动 脸上的精斑细流,当真是美到了极点,苍生妒忍不住调笑道:「老子的肉棒可还 好吃?」   「杀了我吧!」琴枫终是忍不住吐出了今日除呻吟之外的第一句话,身体的 虚弱让她明白她的功力再也不能回来了,她的杀气不复,傲气不复,那日后还有 何意义去练剑,若不能练剑,那她还有何意义存活于世。   苍生妒闻得这女剑神终是开了口,当即大笑三声,一手扶起那肉棒在琴枫的 右脸上抽打一记:「嘿嘿,想死还不容易,我学那夜十方一般吸干了便是,可老 子偏不让你死,你前半生以剑为生,那这后半生,便以老子的鸡巴为生罢,哈哈!」   苍生妒正得意之间,却是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音:「天皇陛下,清子求见。」   「哦?」苍生妒微微错愕,只见清子身穿一身宽大和服迈着碎布走了进来, 刚至寝宫之中,便朝着苍生妒的方向跪倒在地,将那秀首深深低下,直埋到地板 之上:「清子愿服侍陛下。」   「哦?想通了?」苍生妒正好激射过两轮,见清子前来,恰好稍作休息,旋 即起得身来,挺着他那臃肿的大肚子与那粗大照耀的大肥龙便朝清子走去。清子 虽是心中还是有些抗拒,可无奈已然失身于他,此刻一身武功尽皆不在,举国上 下皆奉他为皇,她又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只得无奈低头道:「清子想通了,愿服 侍陛下。」   苍生妒得她忍术相助才一举破得琴枫的处子冰穴,此刻见她服软,心中亦是 稍有好感,一想到他日重回中原,总要培养一些自己的势力,而这股东瀛忍者, 便是最好选择,当即笑道:「你若是真心愿服侍我,那我自然也会许你一些好处。」   「啊?」清子错愕之际,苍生妒却是继续说道:「我把你的修为还给你,非 但还你修为,我还愿意教你些更高明的功夫。」   「真、真的?」清子连声惊呼,显是有些不可置信。   苍生妒哈哈大笑:「我如今有了这紫衣剑的功力,你那点微末内力我还不放 在眼里,你且过来,我再传功与你。」   「谢陛下!」清子闻言大喜,当即朝着苍生妒走去,可见苍生妒浑身赤裸, 初经人事的她却又不知如何下手,苍生妒见她如此稚嫩,当即有了好感,出言调 笑道:「我这杆子长枪刚刚又射了一轮,你替我将它唤醒,我便传功回你。」   「啊!」清子闻言有些不知所措,但面对传功的诱惑,终究还是舍却了心中 的羞燥,缓缓走至苍生妒脚下,跪在地上,用那细长的柔指将苍生妒的长枪轻轻 握起。清子见这长枪如此肥大,实在是不敢相信刚刚便是此物插入了自己体内, 将她弄得疼痛无比,此刻握在手上却觉有些绵软、有些滚烫,却是没有了先前威 风。清子缓缓揉动起来,不时还微微朝苍生妒看上几眼,只觉这天皇陛下依旧是 那般面目可憎,正用那满目淫欲的眼光望着自己,清子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抗拒之 意:「清子啊清子,莫非你真要屈服于他吗?」   但清子还未多做思索,苍生妒的大手已然朝她的胸口探来,清子稍稍愣神后 便是恢复自然,手中缓缓撸动着苍生妒的肥龙,脸上亦是流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苍生妒见她作态也知她未诚心折服,但他位居天皇之位,正需要她这般精通双语 的助手,当即生出调教心思,大手自和服宽松的领口探入,苍生妒登时双眼一亮, 原来这和服之后却是空空如也,那探入的魔手径直攀上了清子的胸乳高峰。   「你这骚货,竟然内衣都不穿了,是不是等着挨肏啊?」   清子却也不知如何回答,她贴身衣物早已被撕烂,好不容易找了身宫装和服 便过来了, 而且她也知道此番入这寝宫,哪还有不再被肏一次的可能,也就索 性如此了,苍生妒见她不答,那大手便在她胸前狠狠一捏,清子吃痛之下只好慌 乱答道:「是,陛下,我,我,等着…」清子话至嘴边,但那「挨肏」二字却是 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苍生妒见她这般羞怯模样反倒更喜,当即将她抱了起来,朝 她那和服裙摆一提,果见这下身也未着亵裤,苍生妒将她抱在腿上,将她那娇颜 凑至自己唇边,在清子的耳畔轻轻念道:「来,你坐进来,我便为你传功。」   「啊?」清子羞意更甚,可那传功的巨大诱惑着实又让她有些奋不顾身,想 到此人日后便是自己所要服侍的天皇陛下,清子深吸一气,缓缓的探出玉手,摸 向那渐渐坚挺起来的肥龙,朝着自己的润红小穴稍稍对准。   「啊!」清子才刚刚对准,还未来得及调整好姿势与心态,苍生妒便故意一 顶,那肥龙就此插入,径直顶在了女忍的花芯之上,立时换来清子的一声娇魅呻 吟:「陛下你…」   「别出声,固守心神,我来为你传功了。」苍生妒虽是如此一说,可那肥龙 却依旧在清子玉穴中狠狠顶了一记,直肏得清子忸怩不安,待见得清子那强忍呻 吟之意的娇羞模样,苍生妒更是开心,这才收起心思,体内「六合长春功」逆行 而施,果真如他所料一般,将这女忍的微末修为还予了她。   清子见他说话算话,自己修为失而复得,这份内心的激动却是有些微妙,微 微朝着苍生妒望去,只觉这苍生妒虽是容貌丑陋,但那份强者的实力毕竟令人望 尘莫及,东瀛人天性崇拜强者,清子暗道既已任他为主,那便不再多想,当即将 头轻轻靠在苍生妒肩头,娇声谢道:「清子多谢陛下。」   「嘿嘿,今后,我要你唤我『主人』!」   「是,主人!」清子心已臣服,语音也难免娇柔了几分。   「好听,再唤。」苍生妒听她呼唤,当即觉得心中美妙,却是故意挺起肥龙, 在她那小穴中狠狠一顶。   「啊噢~主人!」清子芳心一颤,只觉那穴中被这一顶,虽是有些疼痛,但 更多的却是一丝酥麻暗爽,见苍生妒喜欢,便继续唤道。   「继续叫,不要停!」苍生妒愈发得意,当即用手按住清子的细腰,胯下疯 狂抽动起来。   「啊噢,啊~主人,啊啊啊,主人~主人,主,啊,哦,人,主人,啊~」清 子越叫越急,只觉这主人好似一头浑身是劲的大肥牛,朝着自己不断开垦,起初 自己还是随着主人意愿而呼唤,可到了后来,却已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只顾着舒 爽呻吟了。   苍生妒抽插几许,见这女忍已然完全沉溺于欢爱之中,相信今后只要自己实 力足够,她的忠心也就问题不大,见这清子脸上已然出现高亢之色,心知她高潮 降临,当即又加大了几分力度,在这女忍穴中越发狠辣的肏干。   「啊噢!」女忍一声长呼,终是到达巅峰,苍生妒缓缓拔出肥龙,只觉那小 穴之中一片泛滥汪洋,当即调笑道:「可真是个骚货,还没肏几下便出这么多水。」   清子羞得面脸通红,可那份登上极乐的感觉终是让她不好否认,只得将头埋 在苍生妒的肩头,缓缓吐露着急促的呼吸,苍生妒却是不放过她,稍稍将她扶起, 笑道:「来,今日咱们还有一桩大事要做!」   「啊?」清子有些迷茫,却见苍生妒将她放下,却是摆弄起床上一动不动的 那位中原女剑士,这会儿清子才认真打量起这位赤裸的绝色起来,这一大量,清 子却觉着有些自惭形秽,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有些自负,即便是传言哪家的花魁 或是哪家的美貌夫人,在她眼里都比不上自己,故而才有她初见苍生妒时,对他 样貌嗤之以鼻,可如今见得这琴枫,端的是将她整个人都比了下去,这琴枫容颜 精致,身姿窈窕,比自己高出不少,那洁白如玉的肌肤更是胜过自己,更不用说 那股冷傲决绝的气质,清子有些沮丧,但她突然眼前又亮了起来,只见苍生妒将 琴枫又一次摆成四肢着地之状,那琴枫的胸前嫩乳却是有若乳鸽嫩笋一般倒悬而 立,虽是美艳,但终究比自己小了许多,清子登时大喜,竟是忍不住在自己的巨 乳之上缓缓摩挲起来。   苍生妒见她发情,也不点破,他在清子穴中一阵抽插,早已将肥龙磨得坚硬 异常,大手朝着琴枫的柔臀狠狠一拍,淫笑道:「怎么样,紫衣剑,咱们接下来 还有一出好戏哦?」   「他又耍什么花样?」琴枫心中暗暗想着,却忽然感到一股滚烫朝着自己的 臀边探来。   那滚烫她自然熟悉,刚刚便是这丑陋的滚烫之物取了她的红丸,夺走了她的 贞操与功力,如今这滚烫再来,似是要在她的后径肆虐,琴枫一时慌乱起来,心 志坚定的她再一次出言喝道:「你要做什么?」   「嘿嘿,我苍爷肏女人便喜欢将她肏个彻底,你这处子嫩穴我收下了,你这 芳唇小嘴我也收下来,嘿嘿,你的小脸,你的这对儿白兔,你的这双儿小脚,我 都要,你这最后的后穴,我自然也不会放过!」言罢便是对准了琴枫的股道,也 不多做润滑,便顺着这干涩的后径,直直插了进去。   「啊~~~」琴枫痛呼一声,叫声悲惨凄绝,连一旁的清子都忍不住向后缩了 缩,显是被这声嘶喊所吓到。   那肥龙稍稍刺入,便觉这后径较之寻常女子紧窄许多,他肉棒如此之粗,足 足将那后径之中的壁肉撕开一条口子才能缓缓深入,苍生妒自不会怜惜琴枫,撕 开便撕开,也不管琴枫的惨叫,继续朝前狠狠顶去。   「自今日起,你也是我的女奴了,今后我会把你带在身边,夜夜肏你。」苍 生妒一边挺动肥龙,一边却是扯住琴枫的头发,将她的玉首拉至耳边,不断在她 耳边说着不堪之语:「待我回了中原,我便将你那妹妹也抓来,嘿嘿,到时候, 你可得好好对你那妹妹说,我是如何肏你的,哈哈!」   第四章:战南京   南京城烟波府,却是素月为烟波楼众女所购置的一间大宅,萧启的行宫已建 成,慕竹贵为内相,自然也不便久居宫中,这烟波府位于行宫对面,左与素月的 「月字号」分店相邻,而右便是住着朝中赫赫有名的吴家。   「啊,姐姐!」全身赤裸的琴桦依旧是泡在那南海龙眼之水中,突然双眼一 睁,竟是忍不住哭了 出来。即便是昔日在苍生妒与夜十方手上,即便是被百般 凌辱甚至是废掉武功,但琴桦却是从未流过一滴眼泪,可如今那与姐姐微妙的感 应却是告诉她姐姐此刻正值水深火热,琴桦心头一黯:「都是为了我,姐姐才…」   「咯吱」一声门响,琴桦抬头望去,却见素月伴着小姐缓缓走了进来,叶清 澜也不多做寒暄,径直问道:「可是感知到了枫儿的下落?」   琴桦低头「嗯」了一声:「好像在东边,离我们还很远的地方。」   「东瀛!」叶清澜微微念道,却是心头有些不安:「枫儿的剑心,似是被毁 了。」   「啊?」素月上前问道:「枫妹三年悟剑,这世上除了小姐,还有谁能胜德 过她?」   叶清澜微微摇头:「天外有天,谁又能断言无敌于世呢?」   琴桦却是自桶中站了起来,朝着叶清澜哭诉道:「小姐,救救姐姐吧。她, 她…」   叶清澜双眼一闭:「明日战后,我便亲赴东瀛!」   琴桦这才想起,明日便是鬼方大军攻打南京城的日子了,悄声问道:「这些 时日小姐与启儿一直忙着练兵与布署,却不知准备得如何了?」   素月会心一笑:「小花儿,你什么时候对小姐都没了信心了?」   琴桦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段时日经历太多,却是忘了她从小到大便明白的 一个道理,有小姐在,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当即朝着叶清澜道:「小姐,姐姐 她的伤,还有救吗?」   叶清澜缓缓闭眼,艰难的从自己口中说出那一个字:「难!」            ***  ***  ***   分割线            ***  ***  ***   「啊!」陕北李将军府中,夜八荒突然一声狂啸,却是让堂上正商议军情的 众人有些错愕。   李孝广稍稍朝夜八荒探了探头,微微问道:「老师?」   却不料一向温文尔雅的老师突然站了起来,那本是深邃的双眼突然间变得通 红,夜八荒不理众人那疑窦的目光,朝着李孝广凝声问道:「牢房在哪?」   「啊?」李孝广有些错愕,不明白老师为何有如此一问,但惧于老师此刻神 情,李孝广赶忙朝着牢狱方向一指,夜八荒「咻」的一声便朝那牢狱飞奔而去, 李孝广稍作恍惚,旋即便拍桌唤道:「我们也跟去看看。」   李孝广赶到之时,那牢狱之中已然血流成河了,连带着看守牢狱的两名狱卒, 整座牢房三百多名犯人,全部倒在地上,有点被劈下头颅,有的被剜去双眼,有 的被刨去心肺,有的则被撕成几瓣,夜八荒似是疯了一般的坐在血泊里,默默无 言,见李孝广等人靠近,却是微微回头,自那黑袍帽中露出那张染得血红的脸, 李孝广登时吓了一跳,似是看到了死神一般恐怖,正欲向后退走,却听得夜八荒 突然说出了一声令他不可置信的话:「孝广,你想做皇帝吗?」   「什么?老、老师?」李孝广有些莫名。   「你若想做,你便是日后的皇帝!」夜八荒语音微弱,显然情绪稍稍平复下 来。   「老师,这怎么可以,有教主在,哪里…」   「教主不在了。」夜八荒登时露出一抹决绝的眼神:「他死了!」   「啊?怎么可能?」李孝广登时明白过来,若是教主当真死了,那刚刚夜八 荒所说之言到真有几分可能,只是却不知这八荒长老是试探自己还是真要扶持自 己,旋即跪倒在地:「老师,若真是如此,如今却是我摩尼教最紧要的时候,正 应老师亲自执掌教务,率领我摩尼教一举成事啊。」   夜八荒深深呼吸,似是在竭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杀意,缓缓道:「我无心此位, 既然定了你,那便是你了,自今日起,你该将眼光放长远一些了,南疆蛊兵虽强, 可终究只是天下一角,鬼方铁骑、江南烟波楼,这些才是你日后的敌人。」   李孝广听得此言,立时便沉浸在那皇朝美梦之中,却见夜八荒已朝府外走去, 却是不知要去哪里,着急问道:「老师,您这是要去哪里?」   夜八荒却是并未回头,毅然的朝着东面而行。            ***  ***  ***   分割线            ***  ***  ***   南京东城城下黑烟滚滚,萧启心头却是有些缀缀,即便身旁站着的是他心中 无所不知的老师,但这毕竟是他的第一战,城下更是有那自雁门关起便一路势如 破竹的鬼方铁骑,完颜铮亲率二十万大军滚滚而来,号称五十万汹涌而来。渡镇 江,起京口,大军不到两日便将南京四面围得水泄不通,此刻,便是大战之时。 而此时的南京城中,却只有寥寥三万府兵,江南府兵积弱多年,哪里敌得过这来 自北方的草原勇士,若不是有惊雪与慕竹二人亲自操练,恐怕南京群臣早已人心 惶惶,此刻南京城头,巨石、箭矢、滚油,一应守城之物尽皆备足,他身为南明 皇帝,此刻亲自督军,更显此战庄重,萧启知道:大明国运,全在此战!   黑压压的鬼方大军自东方缓缓靠近,已然离城头不足一里,鬼方军中却是涌 出一座以战车驾驭的高台,高台之上,完颜铮却是不着甲胄,只穿着一身宽袍睡 衣,发髻散乱,全无半点将帅之风。城头观望的大明士卒皆是暗道这蛮子尚未开 化,竟是连战阵都视若儿戏,却不料完颜铮上前一步,朝着城头大声呼喊一句: 「吾乃鬼方之主——完颜铮,萧启何在,可敢上前回话?」众人这才对这完颜铮 侧目而视,只觉这完颜铮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即便是再万军丛中,亦是能有这 等雄风,不愧为一统北方的雄主。   萧启朝着慕竹望了望,慕竹自是知晓他的心思,当即微笑着点了点头,萧启 这才上前一步,那体内圣龙血脉骤然运转,缓缓开口:「朕乃大明天子萧启,尔 等蛮夷,安敢猖獗!」萧启挺身一呼,却是比那完颜铮的声音还要大了几分,他 虽是年少,但一身修为确是进益极快,近来又有慕竹这等强人指点,又哪里是完 颜铮这种纯靠修习外力之人所能比拟,大明全军将士只觉天子威仪十足,那一声 呼唤更是振奋人心,当即齐声吼道:「尔等蛮夷,安敢猖獗!」   完颜铮见得萧启如此功力,竟是将他的风头给压了下去,登时恼羞成怒,也 不再顾及什么威严之态,学那泼皮骂街似的站在高台之上咆哮道:「萧启,你个 丧家之犬,你可好好看看,她们是谁?」   萧启闻言便是心中一凛,顺声望去,他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那鬼方高台之 上,却是上来三名近侍,各自拖着三个浑身赤裸的女子,萧启有圣龙瞳在身,哪 里会看不清楚,那三人却是与他最为密切的母亲李淑妃、皇姐萧念与爱侣拓跋香 萝,此刻骤然得见,哪里还有昔日风采他,只见她三人浑身不着一丝衣物,竟是 学那母狗一般双手撑地而行,这三女原本都是天下罕见的美人儿,如今落得这般 双目无神,任人鱼肉,实在令人唏嘘。   完颜铮却似是早有打算,待那三女押至高台,便一把将这三女扯在自己身前, 大手一拉,却是当着数十万将士的面露出了自己的那杆儿长枪,那三名亡国之女 却有如不知羞耻的母狗一般一齐扑了上去,竟是争相将完颜铮那物事含入嘴中, 虽是隔得甚远,但这千军之前,却是所有人都能听见这三名女子的娇颤之音以及 完颜铮得意放肆的狂笑。   萧启更是看得怒火中烧,正要朝着完颜铮怒吼,却听得叶清澜轻唤一声: 「启儿!」   萧启闻声侧目,却见叶清澜此刻依旧是那般白衣缥缈,神色淡然的伫立在城 头,虽是与自己并排而立,可萧启总觉着老师才是这世间最值得尊敬的人,萧启 强忍住自己的怒火,心中渐渐回忆起前些时日老师教导的话语:「完颜铮一路高 歌猛进,早已成了骄兵,此番退避三舍,要的便是让其鬼方铁骑强攻南京,切不 可受敌激将,主动出战。」当即心头一黯,捏住的拳头渐渐松弛下来,低头道: 「老师放心,国事为重,启儿知道了。」   而出乎萧启意料的,却是只见叶清澜摇了摇头,缓缓道:「你是南明天子, 身后站着的是天下万民,你以国事为重,是万民之福。」萧启微微有些错愕,却 听得老师还有后话:「可你亦是我烟波楼弟子,我烟波楼弟子受辱,那却万万不 行!」   「啊?」萧启莫名的向叶清澜望去,却见叶清澜已然双手负于身后,竟是朝 着城下跃去。萧启大急道:「老师你…」已经来不及了,叶清澜已然跃下城楼, 一个人缓缓的朝着鬼方大军走去。萧启却是从未想过他那一向淡漠世事的老师竟 是会有如此选择,当即怒吼道:「来人,快开城门,让内相进来。」   「不可啊陛下!」身后的韩显跪倒在地:「如此近的距离,如何能开城门?」   「那老师她?」   「陛下!」韩显跪在地上,虽是自己也不愿意相信,但却不得不说出此言, 他只希望,那凌驾于他心中女神惊雪之上的慕竹,会让他更为震惊。   「天呐!」却在这群臣二人着急之际,却听得已有士卒尖叫起来,萧启与韩 显同时向下眺望,但见慕竹已然靠近了鬼方的大军。   与其说是靠近,还不如说是鬼方人主动让开了一条路,慕竹所行之路,左右 两尺之地就是无一人靠近,那提刀扑砍的鬼方士卒却似是被挡在一层隔膜之上, 即便是拼命向着里面挤压,却依旧是难以打破这层隔膜,慕竹便是这样向前走着, 一直朝着完颜铮的高台走去。   完颜铮初时还不以为意,只道从城头上跳下一位不怕死的女刺客,还依旧沉 浸在当众羞辱萧启的快感之中,说是快感,其实让他在这万军之中上演一幅活春 宫他倒也做不出来,也只是让这三只母狗为他含萧吹屌一番,可此番见得慕竹这 骇人的气势,当即便要提起裤子,想朝着后军躲去。却在此时,完颜铮只觉胯下 突然穿来一记剧痛,完颜铮猛地一脚踹出,却是将那为他含萧的女子踢得老远, 当即捂住血流如注的下身呼号不已。   众人这才发现,那台上三女,萧念与李淑妃此刻还是那般痴傻母狗模样,可 那拓跋香萝不知何时清醒过来,此刻她面露癫狂笑容,嘴上却是咬着完颜铮的那 半根血肉模糊的长枪,骇人至极。   「快!杀了她!杀了她!」完颜铮本想当众羞辱萧启一番,却不料成了自己 的笑话, 此刻自己在万军丛中被人咬成残废,日后想隐瞒都不可能,恼羞成怒 的完颜铮哪里还有什么怜香惜玉,只剩着满腔怒火不断咆哮!   一队近卫却是冲上高台,一面将完颜铮扶住,一面朝着拓跋香萝扑去,那寒 光直冒的战刀映入拓跋香萝的眼帘,拓跋香萝却是安然许多,她未吃下「叱犬丸」, 却似乎比她二人过得更惨,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一路南下,便是为了寻 得此刻,只恨她手中无刀,若是有刀,她定要一刀将这与她有灭国之仇的恶贼砍 了。愿望以满,拓跋香萝再无它念,稍稍朝着南京城头一望,虽是瞧不清楚萧启 的模样,但却依然觉得那城头之上的龙袍少年甚是高大,似是比几个月前又成熟 几分,「永别了,萧郎!」   「轰」的一声,那正欲将拓跋香萝乱刀砍死的近侍们却似乎同时向后倒去, 拓跋香萝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朝着身后一望,却见那位白衣姐姐不知何时已然 走到了高台之下,她朝着自己微笑,是那般迷人,那般亲切。   「我们走罢!」慕竹言语冰冷,却在香萝耳边宛若仙音一般悦耳,香萝当即 答应,强撑起些力气,却是将萧念与李淑妃扶了起来。慕竹看了她们三人一眼, 心中微动,缓缓解下自己的白色披挂,虽是难掩这三女的赤裸风光,但也能稍稍 遮掩一二,慕竹长叹一声,转身而行。   「拦住她们!」完颜铮不断在后方咆哮,却是大军立刻散成一团,不断朝着 慕竹冲击,可那层隔膜却是怎么也无法击开,千军万马分列左右两侧,只能眼睁 睁的看着慕竹一人带着三女缓缓向南京城归来。   「慕竹,当真神人也!」南京城头文武百官尽皆跪倒在地,言语甚是诚恳, 古往今来,哪里见过这般万军丛中闲庭信步的神通,这烟波楼楼主莫非真的是鬼 神再世?   「既是有如此本事,为何不趁乱杀了那鬼方王汗!」一旁的吴越却是不解问 道,但却无人应他,城上众人无不沉浸于慕竹的神威之下,只觉这神女一身纯白, 宛若自天而降一般,容不得半点污瑕。   「杀!给我拦住她们!拦住她们!」完颜铮此刻已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三军听命,自是各自奋勇冲锋,二十万大军各自传令,宛若潮水一般朝着南京四 城攻来。   慕竹闻得身后声响,却是毫无慌乱之色,稍稍牵起香萝的手,淡然道:「捉 紧些!」旋即纵身一跃,便朝着那城头飞去,香萝双手各自牵引着萧念与李淑妃, 这二女虽是中毒已深,可却还有些力气,慕竹带着三人拔地而起,竟是轻松跃至 城头。   「快,来人!」萧启一声令下,自有侍从上前将那三女各自扶住,朝着城内 而行,萧启感激的朝叶清澜拜去:「多谢老师!」   叶清澜微微闭眼,凝声道:「大战,开始了!」   萧启闻言一顿,城下却是突然响起鬼方大军的呼喊冲杀,鬼方大军一统江北, 已不再只有昔日的草原铁骑,随着江北府兵的加入,一应攻城器械应有尽有,先 锋队伍各执云梯,一人赴死便有后人跟上,一往无前的朝着城墙扑来,中军却是 鬼方精锐所组成的先登营,各执盾刃,意在先登夺城,而后军更是有着缓缓推进 的十余架巨型投石车,井然有序,看得出来完颜铮此来却是准备充足。   「兄弟们,我们从燕北退至此地,我们的身后便是南京城的父老,此刻,我 们无路可退!」韩显已然双眼放光,抽出腰间战刀,振臂一挥:「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一时间城头群情涌动,战意高涨,以兵部侍郎韩显、 禁军统领庞青以及吏部同知吴越三人为首的青年将官各自披甲上阵,紧守在南京 城头,一时间城头弓弩、巨石齐发,数以千记的箭矢滚石落下,当即便将鬼方攻 城势头缓了几分,但人数差距毕竟过大,那鬼方阵营前仆后继,先锋营倒下便有 后军补入,自地上执起云梯便继续冲来,而南京城头守军却是人数有限,一轮激 射过后便需再度弯弓搭建,这一来二去,待得第三波箭雨之时,鬼方大军已然濒 临城下,无数云梯已然架在城墙之上,便有那先登士卒勇而无畏的向上攀爬。   「上滚油!」韩显大喝一声,城头弓弩手们便舍了手中弓箭自后方端上早已 备好的滚油,这滚油又称「金汁」,多半是以夜香赃物烧滚之后而成,若是溅在 人的脸上,登时便可烧得人哭爹喊娘,惨不忍睹。此刻南京城头之上,无数金色 滚油自上而下滑落,不但将那正在攀援云梯的鬼方士卒烧得鬼哭狼嚎,更是将那 整座墙面浇得沸反荧天,滑不留手,鬼方人的云梯都无法安稳架住,加之还有不 断落下的滚石,城下死伤不断,每处云梯之下几乎都堆满了鬼方大军的尸体,甚 是惨烈。   当然鬼方人却也并不会一昧挨打,那中军之处,兀尔豹已亲率弓弩手朝着城 头放箭,鬼方兵马数倍于南明,若不是南京墙头城高盾韧,恐怕这一轮箭雨便将 守城士卒给射得不敢冒头了。然而多亏了慕竹先前带着萧启韩显等人修缮城头, 城墙足足又加高了三尺,横向之间每隔一尺便是一个凹槽,供守军抛洒滚石滚油 所用,但那凹槽同时也成了鬼方乱箭的目标,一轮箭雨射罢,城楼上已然倒下了 数百名士兵,但前人倒下,便有后人跟上,如此前仆后继,愣是将鬼方雄军生生 阻在城楼之下,却是没有一人登上城楼。   「再射!」兀尔豹怒吼一声,见得南京城头如此难啃,兀尔豹登时来了脾气, 却是亲子弯弓搭箭,与那弓弩手一道向着城头射去,兀尔豹身为鬼方第一勇士, 弓马娴熟,此刻拉得六旦长弓,一箭射出,南京城头便有一位士卒喉间中箭,直 被射退数步,盯在那城头墙柱之上,城上守军一片惶恐,而城下弓弩手则是一派 欣喜,登时全体弯弓,朝着城头再次箭雨袭来。   城头之上死伤一片,受那兀尔豹鼓舞,那弓弩大队却是射得越发准了,而南 京城头虽是前仆后继,可终究有人是滞缓了抛洒滚石与滚油的速度,那城下尸堆 之上,竟是再度涌出人海,靠着尸堆强行搭放云梯,亦或是以自身为基,搭建出 云梯与人梯的结合,竟是一时间有先登之势头。   萧启心知城上守军此刻是依托守势而战,若是真让鬼方人杀上城楼,这孱弱 的江南府兵又如何是凶残的鬼方人的对手,只怕那群鬼方人各个都会成为以一当 十的刽子手,一念至此,萧启怒喝道:「韩显,守住!切不可让其先登!」   韩显稍稍应了一声,此刻已然听不清楚许多,此刻的韩显,已然与身旁的亲 军一道加入了战局,韩显自幼习武,亦是弓马娴熟之辈,此刻在亲军护卫下,于 城楼之上,不断的朝下射去,奈何城下死尸遍地,韩显一箭一箭的射倒之人不过 是杯水车薪。   「启儿,去击鼓罢!」便在此时,慕竹却是缓缓一言,倒是提醒了萧启,萧 启正自懊恼此刻不能像韩显一般冲杀在第一线,见老师有此提议,登时连连答应, 便狂奔至那战鼓处,拔出鼓槌便是狠狠一击。   「咚!」的一声,萧启却是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击打出如此大的声响,这 一声重锤,竟是连远在一里外的鬼方大营都能清晰可闻,更不用说身旁的南京将 士,萧启稍稍朝着慕竹望了一眼,旋即恍然,此刻慕竹正在闭神运功,那白衣飘 带随风飘洒,倩影仙姿映入萧启脑海,萧启知道这是慕竹用功力帮自己传声,此 刻这战鼓之威震慑人心,立时燃起了南京守军的杀伐之心。   「快看!陛下在击鼓!」   「杀!杀!死战!死战!」   「狗日的蛮子,老子拼了!」   战鼓重锤之下,南京士卒已然近似疯魔,竟是冒着漫天箭矢而勇敢的朝下挥 洒滚油,有那不幸者更是身中数箭却依旧要把手中滚石扔下,前人倒下,后人更 是没有半点表情,只是提前将滚石滚油备好,一股脑儿的将仇恨挥洒向鬼方蛮夷。   战意此消彼长,此刻南京城头已然起势,刚刚登上一半的鬼方军再一次被打 回原地,再一次陷入无休无止的哭嚎之中。   「报大汗!投石车队已安置好了!」完颜铮依旧在中军之中哀嚎着,那胯下 长枪被咬断一截,他已然陷入了疯狂,若不是身边亲兵拉住,怕是早已亲自朝着 那城头杀去,此刻他见攻城之势不利,不由心中更是恼怒,此刻闻得投石车队, 立时喝道:「给我砸,给我将这南京城给砸穿!」   「轰隆」一声,南京城头似是地震一般颤抖,那威力巨大的投石车一轮齐射, 已然将南京城墙砸的千疮百孔,石雨之下,城头守军再不敢伸出头来,只觉稍稍 露头,便会被这投石砸成肉酱。萧启仍在那城楼战鼓之处挥舞,只希望能用这鼓 声继续唤起守军战意,可效果已然不再,又是一轮轰鸣之音,一道巨石自天而降, 直朝萧启脸上飞来。   萧启双手还在握着鼓槌,那巨石飞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运起功力抵挡,那 巨石已然飞至脑门边上,即刻便要头破血流,「嘣」的一声,萧启双手护头,却 是听得一声巨石破碎之音,摊开手来一看,却是见老师已然护在了自己身前,素 手挥舞,那白袖竟是能挥洒出一阵狂风,登时便将那巨石吹得粉碎。   「多谢老师!」萧启连连拜谢,可还未待他弯下腰去,却是又来了一记飞石, 慕竹一手便将萧启提起,却是朝着城内跃去。在那漫天箭矢飞石之中,终是将萧 启安然带下城楼。   萧启心中依然不甘,他知道,他这一撤,必然军心离散,那城头定当不保, 可若是死守,亦是难阻鬼方攻势。   「韩将军,把将士们撤下来,巷战!」叶清澜朝着城头上的韩显喊道,韩显 当即会意,将手中最后的一颗巨石砸下,便抽刀呼喊:「兄弟们,咱们退至城中, 再与蛮子周旋。」旋即便带领身边士卒下了城楼,引入街巷之中。   再一次「轰隆」巨响,那投石车队一番轰鸣,南京墙头已然砸开了一道缺口, 鬼方人再不需要攀登城楼便可凭着小口突围而入,一时间越发凶猛,而明军将士 亦是死守缺口,双方在那小口之处战得尸积如山,终是凭借着投石车队的再一番 轰鸣,将那缺口砸得粉碎,自此,东门彻底失守。   兀尔豹率着大军滚滚而来,径直朝着南京城内冲去,与破燕京城不同,那时 凭借着军师的神通才得破城,而今他鬼方人已有了绝对的实力,战力更甚往昔, 此刻强攻南京虽是损伤惨遭,可终究是打了下来。可待得大军入城,兀尔豹才发 觉有些不对劲,以往所破城池,一旦城门失守,城中军民或降或逃,无不散乱不 已,而今这南京城中,却是惊得可怕。   「咻咻。」两支暗箭射来,兀尔豹当即抽出腰刀挥斩,却是将这暗箭击落, 身边护卫这才发现,这南京还没有破,那撤下来的城头守军此刻隐匿于东城的大 街小巷,时刻准备着巷战。   「找死!」兀尔豹怒喝一声,立即大呼一声,全军如若疯魔一般的涌进了东 城的街头巷尾,与南明守军战成一团。   大军冲进民宅,却隐约发现着几乎每间民宅之上都粘贴着一张布告,有那识 字的士卒上前念道:「汉家男儿,安能侍贼,凡放下兵刃者,一律赦免罪责,凡 临阵倒戈斩杀敌酋者,一律连升三级。」一时间这群跟随鬼方大军而来的北方府 兵心中各自腹议起来,一股不安的种子已然深深埋下。   自古以来,巷战便是死伤最惨烈的战斗方式,南明依托大街小巷拼死抵御, 而那鬼方人却又对这南京城的建筑构造不甚了解,竟是以少胜多,缓解了鬼方大 军的控制。而便在此刻,完颜铮却唤来几个侍从将他抬起,进得城中。见得如此 惨烈的巷战情景,完颜铮不由得骤起眉头,朝着兀尔豹吼道:「兀尔豹,你在搞 什么鬼,为何还没有攻下来!」   「大汗,南人甚是顽强,还需要一阵时间。」   「老子一刻也等不及了!」完颜铮想起胯下的剧痛就气不打一处来,登时朝 着身后的鬼方亲兵吼道:「你们也给我去杀,多杀几个南人,好解我心头只恨。」   亲兵散开,完颜铮身边已然只剩下兀尔豹所率领的鬼方亲军,端坐于这南京 城东的中心位置,朝着四周打量着这座雄伟的南京城,心头却是扬起一抹欢喜, 此战既定,那南明便是真的亡了,一想到今后这天下便是他一个人的,登时面露 狂喜之色,可是他的春秋大梦还未做多久,便被一阵疾驰而来的骑兵所打破,完 颜铮侧目望去,却见得城西之地骤然杀出一支黑甲骑兵,各个重装嶙峋,面露杀 气,当先一名白袍女将,身边便有一支「雪」字大旗,端的是威风凛凛。那白袍 女将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之中的完颜铮,当即弯弓搭箭,便是一支长箭径直飞来。   「噗!」尽管身前有着两名死士以命相抗,可奈何这飞来神箭势大无穷,一 箭自那两名死士胸膛穿过,正中完颜铮的右臂之上。   「是『饮血营』!是惊雪!」鬼方人已然认出这便是惊雪的大军,又见完颜 铮受伤,登时乱作一团,兀尔豹暗道不妙,刚刚才分拨兵力以应巷战军马便有大 敌前来,兀尔豹疾呼道:「扶少主快撤,咱们先撤出城去!」兀尔豹见那支黑甲 铁骑汹涌而来,马蹄飞驰之间已然杀声震震,所过之处哀鸿遍野,果真勇猛无畏, 鬼方人见着登时胆寒不止,那当先女将长枪挥舞,一骑当千,所向披靡。   「撤!快撤!」鬼方大军分散于城中,而这伙骑兵却是直扑完颜铮而来,鬼 方人一时乱了阵脚,也不敢多作纠缠,当即便朝城外奔去。可这伙骑兵却是一直 追在身后,叫兀尔豹疲于奔命,情急之下一路向东北方向撤离。   「鬼方人撤了!鬼方人撤了!」鬼方大军撤离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城,那正纠 缠于巷战的鬼方军士顿时有些发懵,而那本是汉家男儿的江北府兵,恍惚之间也 只得弃下兵器,不再抵抗。而那残留的草原人,却被困于城中孤立无援,一时间 竟是开始绝望起来。   「杀!」韩显一声怒吼,南京守军倾巢而出,杀声震天,一股脑儿的寻着鬼 方人冲杀而来,有那刚刚才降于南明的江北府兵一时也被这气势所染,登时举起 战刀,转身也朝鬼方人杀去。   「巍巍大明,永不为奴!」韩显高呼一声,声嘶力竭,气壮山河!   「巍巍大明,永不为奴!」追随韩显自燕北逃亡而来的边军此刻已然成了南 京城中最得力的守军,这一股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边军此刻更是热血沸腾,奋勇无 畏。   「巍巍大明,永不为奴!」那因先帝一纸降诏而备受耻辱的江北府兵已然站 了出来,心中郁结终是打开,此刻,他们斗志昂扬,将矛头直指鬼方蛮夷。   惨烈的大战自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以往以一敌十的鬼方人终于见识到了汉 家男儿的血性与悍勇,但他们亦是草原上桀骜不驯的勇士,他们的心中,亦是没 有胆怯!   ……            ***  ***  ***   分割线            ***  ***  ***   「怎么样,我军伤亡如何?」萧启在那伤员堆中穿梭着,心中早已沉痛不止, 眼见得韩显赶来,不由急声问道。   「陛下,已清点得差不多了,战死八千,近两万人受伤!」韩显语气沉重, 尽管此役大胜,但死伤如此惨烈,却也叫他难以动容。   「唉!」萧启长叹一声,但见得韩显也身上伤痕累累,当即宽慰道:「韩将 军此役辛苦了!」   「属下谈不上辛苦,此战若非惊雪将军带着『饮血营』及时赶回,后果还真 是不堪设想。」   「你的惊雪将军可不在城中?」萧启韩显交谈之际,却听得一声清亮沉稳之 音,萧启抬头望去,却见那白衣银甲的女将军正策马而来,待至近前,这女将卸 下头甲,果真不是惊雪,竟是那常年随侍在慕竹左右的素月。   「素月老师,怎么是您?」萧启执了个师礼,登时有些吃惊,这素月一向处 事泰然,作风与那白天战阵厮杀的女将格格不入,却想不到竟然是她。   「雪妹威名远播,不借用她的名头,又如何震退这鬼方雄兵。」素月淡然一 笑,已然卸下银甲,露出她那一身淡雅素装,配上她那令人极为舒适的仙子容颜, 一时间竟是叫萧启与韩显都看得有些痴了。   「素月老师,这么说来,他们,也不是『饮血』?」萧启朝着素月身后望去, 却见素月身后的那支黑衣铁骑已然坐成一片,有说有笑的喝酒吃肉,哪里有那令 人闻风丧胆的「饮血」营的杀气。   「早在三年前我初创『月字号』时,我与惊雪便开始着手训练着这支人马, 他们虽比不得『饮血』,可却也是一支雄兵,现将他们归于陛下,还请陛下赐名!」   「啊?」萧启闻言有些错愕:「赐名?」萧启望着那南京城中堆积如山的鬼 方大军尸首,心中渐渐有了主意:「便叫『斩鬼』如何?」   「好!」韩显是个粗人,只觉这名字颇为直观,连声叫好。   素月却是温婉一笑,不置可否:「启儿,想不想见识下你惊雪老师真正的 『饮血』营?」            ***  ***  ***   分割线            ***  ***  ***   「查出来了吗,咱们这是在何地?」兀尔豹揪住一名探子的衣襟,凶狠问道。   「回将军,此地名唤紫金山,是南京城东北的名山,据说凭借此山,可以尽 悉南京全貌。」那哨探缩作一团,颤声回应。   兀尔豹心下稍安,战至山巅向下眺望,果见那南京城中灯火通明,不见异动, 心中稍稍放心几分,虽是未能破城,但他屯兵于这紫金山上,可以纵观南京城内 兵力布局,此刻鬼方残军还有近三万,而那南京城中相信也损失惨重,明日择机 再战,未尝没有破城可能。   打定主意的兀尔豹缓缓坐下,探望了一眼仍在昏迷之中的完颜铮,心中亦是 有些悲切,但他是鬼方第一勇士,此刻却是绝对不能流露出半点悲痛表情,正要 坐下歇息一二,却听得哨探又来传报:「报将军,南京城有人出城了?」   「嗯?他们想攻山?来了多少人?」兀尔豹就地而起,拔出战刀便要整军迎 敌,却不料那哨探弱声道:「好像只有三人!」   「三人?」   紫金山下,萧启与素月韩显三人并驾而行,至那山脚便停歇下来,韩显小心 道:「陛下不可再前了,前面便是鬼方人驻扎的紫金山!」   萧启朝着素月望去,却见素月缓缓下得马来,又从马背上小心的取过早已备 好的一条长凳与一樽锦盒,稍稍向前几步,在那山脚之下寻了一块空地便就地坐 下,将那长凳置于身前,自锦盒中取出那张传世古琴焦尾置于长凳之上,双眼微 闭,素手轻动。   「叮!」               第五章:魔缘灭   「叮!」琴声一起,那金戈铁马的旷阔之感立即浮现于萧启眼前,萧启只觉 琴声悠扬而飘散四方,似乎素月用了几分功力将琴声扩散,以至于整座紫金山都 能听见这壮阔之音。   「『饮血』乃雪妹所创,除了挖掘人心至恶,更是身经百战之军,但更重要 的是,他们,对惊雪绝对服从!」素月轻弹之时,却也能做到一心二用,一边弹 奏,一边对着萧启谆谆教诲:「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控制『饮血』,即便是 小姐也不能!」   「那素月姐你这是?」萧启不解问道。   「我虽不能命令『饮血』,但却能唤醒他们心中的杀意!这一首『破阵』便 是我为雪妹而作。」素月突然变奏,那一曲激昂之音突然变得越发急促,直惊得 山上鬼方全军尽皆毛骨悚然,这曲调之中饱含杀意,已然令他们回想起白日的惨 烈一战,浑身疲惫尽去,浑身充满昂扬杀意,若是此刻兀尔豹一声令下,怕是全 军便毫无畏惧的再次杀向南京。   然而,有人的杀气比他们更大!   突然,一声「嗷嗷」的齐声巨吼自鬼方大军的身旁传来,鬼方人还未反应过 来,只见那高高堆起的土堆突然崩开,几名恶汉便持刀捅来,一刀便将身旁的鬼 方人砍作两截;自那枝繁叶茂的松柏之上,突然又是一阵急啸,同样几名恶汉从 天而降,荡起秋叶无数,一刀斩下,将树下之人劈成两瓣;自那杂草掩埋的山洞 之中又冲出十余条恶汉,各执兵刃,有那流星铜锤,有那开山巨斧,有那琅琊双 鞭,俱是势大力沉的军中杀器,冲入鬼方军中,便是无尽屠杀。   同样的土堆,同样的树,同样的山洞,终归是冒出了同样的人,他们便是 「饮血」!人间至凶之兵,经得素月唤醒,已然在他们栖居的山头展开了无尽的 杀戮。饮血之所以可怖,除了那毫不畏死的勇气,更多的是他们杀人的方式,他 们不着铠甲,各个都是敞开了衣襟迎刃而上,身手敏捷却又力大无穷,此刻骤然 自紫金山中杀出,顷刻间便将紫金山化作一处人间炼狱。   「为何不派兵前来协助?」韩显三年前已然见过「饮血」的神迹,更是随着 惊雪将军一起统御过这支神兵,此刻陪着萧启再次观望这「饮血」一战,心中颇 是自豪,但见得山头鬼方依然人数众多,「饮血」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却依然有些 伤亡,见得此景韩显心中难安,故而出言提醒道。   「不可!此刻雪妹不在,『饮血』已出,他们是分不清敌友的。」   「这?」韩显有些错愕,心中依然有些担心。   惊雪突然笑道:「如若连自己的栖居之地都守不住,那他们也不配『饮血』 之名了!」   紫金山上,血光震天,被杀得胆寒的鬼方人已开始了有序的反击,他们人数 众多,又是草原上鬼方的绝对精英,此刻凶性已起,对那被世间誉为第一神兵的 「饮血」不再畏惧。而那各个两眼通红的「饮血」军,宛若丛林凶兽一般,声若 狼吼,势如惊雷。双方再次扑在了一起,直杀得整座紫金山的树丛花草、大地石 碓甚至那无尽黑夜都染成了血红之色,因为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的,所以他们看 什么都是红的,每个人的眼睛都在流血,所以他们的世界都在流血!   紫金山渐渐变得静寂起来,那本还有些火炬照明之物的山上已然一片漆黑, 也不知是胜是负,素月深吸一气,却是停了手中的弹奏,缓缓收起宝琴。萧启不 解问道:「素月老师,我们能上去看看吗?」   「不能!」素月微微点头,不知何时她的神色也渐渐自从容变得严峻起来,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饮血」,她心中微微一叹,只希望此生再不见这人间凶煞。   「哎,真是急死我了。」萧启微微叹道:「帮也不能帮,打完了也不知道战 况如何,诶,要是惊雪老师在就好了。」   「是了,惊雪将军既然不在此地指挥『饮血』,那她究竟在哪?」韩显听闻 此言却也才醒悟过来,连忙问道。            ***  ***  ***   分割线            ***  ***  ***   兀尔豹第一次觉得如此的耻辱,自北向南,他一生征战无数,虽偶有小败, 但却终究能稳住局势,跟随鬼方大军取得辉煌战果,而今,他却犹如丧家之犬一 般,背着那虚弱的汗王完颜铮仓皇逃离,二十万大军南下,此刻,他身边只剩下 不到两千亲兵。   而这两千人,却已不能称之为兵了,他们浑身伤痕累累,双眼空洞,那经历 过恶魔摧残的士卒,再也不知道勇气为何物,当眼见着身边的同伴被活活撕成两 瓣,眼见得那敌人即使被砍掉了双手还能用嘴咬用头撞,这样惨不忍睹的战斗足 足持续了一夜,他们似乎在噩梦中度过了一夜,自紫金山东山脚撤离,连夜一路 疾行,终是到了他们来时的港岸。   「快,快开船!」兀尔豹急声喊道,亲兵各自麻木的登上船只,可即便是再 如何闲散分配,这群亲兵却也带不走来时的众多战船,「来时二十万,如今两千 人!」悠悠转醒的完颜铮喃喃念道,心中却是充满了不甘。   「少主,别灰心,等回了江北,咱们再重振旗鼓,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只有 部落的几千勇士,我们便能横扫天下,现如今我们有着整个江北之地,他日卷土 重来,定能一报血仇,对了,咱们还有军师,军师神鬼莫测,定能击败那不可一 世的『饮血』军。」兀尔豹又唤起了「少主」这个称呼,宛若儿时一般,极力的 鼓舞着完颜铮的斗志。   「是啊,还有军师,悔不该放军师去西北,若是有军师在,断不会惨败至此!」 完颜铮默默垂泪,竟是将希望寄托在那已将他视为弃子的夜八荒身上。   「你们怕是回不去了!」一声轻啸传来,完颜铮与兀尔豹同时心头一紧,闻 声望去,但见那船舶之上顷刻间涌出无数明军,趁着鬼方人上船之际突然杀出, 顿时将鬼方人杀得片甲不留。而那最近的一艘大船之上,一位白衣银甲的女将正 挥舞着手中长枪,枪出如龙,连挑数十亲卫,一跃而起,径直落在他二人身前。   「你,你是何人?」兀尔豹颤声问道。   「烟波楼,惊雪!」惊雪双目冰冷,傲气凛然,长枪倒悬于地,掷地有声, 端的是气度逼人。   「我,我要与你单挑!」兀尔豹扬起手中擎天锤,尽管心中毫无战意,但却 也摆足了架势,指着惊雪喊道。   惊雪朝他冷眼一睨,手中长枪一挺,已然回到自己手中,单手持枪,身子一 个盘旋,那长枪自身后脱手而飞,竟是直取兀尔豹,「噗」的一声,兀尔完全来 不及反应,他的胸口已然被长枪贯穿,至始至终,他都未能挥动手中战锤一下, 他心有不甘的指着惊雪:「你,你…」   「你不配!」惊雪面色平淡的向前一步,自他胸间取出长枪,却是直指完颜 铮。   「我,我,」完颜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他是天之骄子,自小便长在 草原,狂放不羁,他命途顺畅,以不过三旬之年岁便统御草原策马于长江以北, 他这一生,从未向人摇尾乞怜,可如今,他的命却掌握在眼前女子手中,他想要 求饶,可胸间傲气终是不许,当即喝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跪下!」惊雪却是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长枪已然指在他的喉间。   「你,休要辱我!」完颜铮狠狠咽了一口气,继续厉声吼道。   「跪下!」惊雪却是动了,长枪一个旋舞,却是一枪刺入完颜铮早先被素月 所射的左肩伤口,登时那彻骨之痛传入完颜铮的脑海,完颜铮一片混沌,嘴中已 有鲜血冒出,嘴唇缓缓蠕动,闷哼一声,却是依然不跪。   「跪下!」船舶上的明军已然解决了战斗,完颜铮最后的两千亲兵已然成了 满地的死尸,即便是他那从小相伴的兀尔豹,亦是被惊雪诛杀,完颜铮只觉浑身 无力,而这时围绕在他身边的明军竟是齐声一吼,直将他最后一根意志摧毁,终 是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惊雪收起长枪,自他身边走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  ***  ***   分割线            ***  ***  ***   东海之畔,夜八荒独自一人站在海滩之上,朝着这无边大海久久凝望,自日 出看至日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一位青衣道袍的老道缓缓朝他走去,手中一支拂尘,一把长剑。   「你终究还是来了,灵虚!」夜八荒缓缓念道。   「你的魔心动了,那我便不得不来。」这老道却正是那昔日的武林盟主,青 牛观的观主灵虚子。   「魔心非我所愿,我亦不想杀你。」夜八荒转过身来,与灵虚四目相对。   灵虚轻轻一笑:「是否你的意愿又有何区别,此刻你已杀气尽显,你终究是 入魔了。」   「无论如何,我不恨你。」夜八荒一声长叹:「即便是你杀了我的父亲,即 便是你八年前重伤了我,可我依然不恨你,若没有你,这八年我便不能一心求学, 见识这世间如此之多的精彩。」   「那你为何还要入魔?」   「因为我的兄长十方死了。」   「是那个八年前舍却了全身修为来救你的少年?」   「是。」夜八荒微微应道,心中却已然回想起八年前的那一战,灵虚子剑道 大成,率中原武林再度围剿摩尼教余孽,而那时,夜八荒正刚刚被发现身具上古 魔心,乃是摩尼教百年以来最有窥得魔境的人,他的父亲夜百厉当即便传功与他, 却在这时,被灵虚子一剑所杀,命绝当场,灵虚子见他是个少年,一时心软,却 是废了夜八荒的修为,顷刻间将他化作废人。可他没想到的是,他那才刚刚破关 而出的兄长十方,却是为了让他重塑魔根,竟是自毁心脉,强运神功,竟是将他 自己变作一位苍颜老人,自此,摩尼教多了一位苍松白发的十方教主,而他,为 了报兄长大恩,即便是没有争斗之志,亦是在云游之余,尽力辅佐兄长已完成摩 尼教的大业。   「你们夜家人天生进益快于常人数十倍,他若这八年苦心修习,再配上他那 祸乱天下的魔功,这世上谁能杀得了他?」   「我不知道。」   「哦?」灵虚有些奇怪的望着夜八荒。   「但我知道我此去报仇,会遇到我此生最强之敌。所以,我不得不生出杀心, 我不得不入魔。」   「当年是我阻止你入魔的,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今日,也算是一个了结。」   「你不是我的对手。」夜八荒微微摇头,似是早已不将这幼时的仇人放在眼 里。   「可你若不杀我,你也成不了魔。」   「你在求死!」   「若是我的死能换来你的回头,那死又有何惧。即便换不来你的回头,能动 摇你的魔心,亦是不枉此生!」灵虚轻抚长须,言语之间对「死」之一字却是丝 毫不加避讳,仿佛如吃饭喝水一般寻常。   「好,据我所知,烟波楼的紫衣剑一生唯有一败,却不是败在我那兄长手中, 而是在青牛观中败给了你。」夜八荒双手向后一振,那身黑袍骤然朝后扬起风沙 无数,骤然间大海呼啸,山河变色:「今日,便以你为祭,助我一举成魔。」   「灵虚,领教。」灵虚道长稍稍朝他施了一礼,旋即拔出长剑,他的幻剑之 道已至巅峰,他一心求死,可他的剑却依然有着无畏的战意。幻剑初绽,朝着那 无边黑夜,不断前行。            ***  ***  ***   分割线            ***  ***  ***   一叶轻舟,一袭蓑衣,叶清澜便这样上路了,即便是飘摇于这变幻莫测的大 海之上,这小舟也依然安稳如山,叶清澜静立在船上,双眼微闭,呼吸轻盈,便 是这般朝着那东瀛岛国行去。   约莫在海上飘了一天时间,海岸已然模糊可见了,叶清澜稍稍睁眼,一个纵 身,便舍了小舟向岸上飞去。东瀛海岸旷无人烟,却是安静得很,叶清澜一路前 行,只觉有些奇怪,这东瀛小国虽说不大,但也不至于如此,神识一动,只觉四 周魔气弥漫,叶清澜心中一紧,当即随着这股魔气飞去。   东瀛圣坛的上空早已魔气莹然,叶清澜赶到之时,此地早已布满了东瀛国人 的尸首,圣殿正中,一名黑袍男子却是正在盘坐运功,周身黑气环绕,显然便是 这魔气的根源。   叶清澜双眼一凝,稍稍上前一步:「想不到这世上当真有人能入魔?」   那黑袍男子转过身来,却是露出一张骇人面孔,那本是容貌平平无奇的夜八 荒此刻双眼深邃,眼角之间已然多出几道黑痕,模样甚是狰狞,听得慕竹仙音, 骤然转过身来,朝着慕竹上下打量一番,终是确定道:「慕竹!」   「夜八荒!」叶清澜微微凝神,已然猜到了夜八荒的身份。   「想不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这里。」夜八荒却是停下了手中的杀戮, 朝着慕竹缓缓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据闻摩尼教有位不世之材,是百年难遇的魔种,清澜亦是期待已久。」   二人相视而立,均都不发一言,片刻之后,却是同时道出一语:「我并非为 你而来。」一语言罢,二人却又是同时一鄂,旋即都笑了出来,叶清澜叹道: 「看来我们的目的似乎一样。」   「你看!」夜八荒朝前一指,叶清澜便明白几分,一具黑袍白骨被摆放在圣 坛上座之上,想来这便是他滥杀的理由:「这是夜十方?」   「是。」   「他看来不像是死在枫儿手里。」叶清澜观得夜十方尸身,只觉虽是身有剑 痕,可致命一击似乎是来自头骨之上,故而断定。   「他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夜八方的微微一言却是道出了那日东瀛一战的真相,叶清澜微微思虑,也已 猜到个大概,心中甚是急切:想必此刻,枫儿便落在那苍生妒手中,也不知道他 们究竟在哪?但眼下形势不容她多有三思,只见得这圣坛之上魔气充沛,而那夜 八荒已然破境成魔,看这阵势,似乎是要强引魔气于这尸身之上,不知有何玄虚, 叶清澜稍稍寻思,却是突然双目一紧,凝声道:「你要强引魔气,助他尸魂成魔?」   夜八荒微微一愕:「你…」旋即似乎又想到什么,无奈倒:「不愧是慕竹, 居然能看出我这渡魔之阵。」   「即便你让他成魔又如何?他已成了枯骨,你如此强渡,只会造出一只天地 不容的魔物。」   「我兄十方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一统天下,让摩尼教传教四方,其次,便是 修行为魔,广大我摩尼一教,天下,我会为他取得,这成魔,我亦会如他所愿。」   「我若不允呢?」叶清澜一步迈上,眼神坚毅。   「此刻,你不是我的对手。」夜八荒却是语出惊人:「我初入魔道,而你又 有伤在身,我实不愿趁此而胜你。」   叶清澜的伤是南京一战落下的,纵步于千军万马之中,对内力修为的损耗太 大,而后又带着三名柔若无力的女子回城,伤势便在那时落下。可这伤势旁人看 不出来,却是瞒不过刚刚入魔的夜八荒,   叶清澜稍稍一笑,云淡风轻:「清澜,愿舍身一战!」   二人相视站立,却又同时不语,一动不动,双眼平视,似是在各自互望,可 那眼眸之中,却似是出现了不一样的画面:夜八荒动了,蛇杖高举,顷刻间便是 天雷地火,慕竹也动了,长袖轻舞,悄然间雷火不在,微风乍起。而他们却又没 动,二人便是如此一直站定,只凭着二人眼中的神识而战。   这一站,便是一天一夜。   「噗」的一声,夜八荒猛吐一口鲜血,二人的神识元念就此停手,夜八荒不 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依然平静如水的叶清澜,双手都有些颤抖:「你,你,这不可 能,不可能的。」   叶清澜却是转过身去,微微一叹:「你的魔缘已尽,还望好自为之。」言罢 便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夜八荒静静的坐在地上,心中依旧不敢相信,他本以为必胜的一战,却终究 是输了,他费尽心力成魔,却终是抵御不了一个受伤的慕竹,如今莫说兄长亡魂 入魔不成,即便是自己,也被她一招打破魔缘,此生再也难以入魔了。   「既生竹,何生夜!」夜八荒一声长啸,嘴中却是又喷了一口脓血。            ***  ***  ***   分割线            ***  ***  ***   东瀛岛上的一场鏖战却是以这世间最强二人静坐一天而结束,叶清澜胜了, 胜得波澜不惊,然而她并没有在意,她此行只为琴枫而来,但琴枫已不在东瀛, 桦儿已不再能感知枫儿的方位,叶清澜已隐约猜到:枫儿怕是也与桦儿一般,修 为不在。一念至此,叶清澜第一次有人想杀人的冲动,那摩尼教苍生妒,当真该 杀!同样想杀苍生妒的自然还有夜八荒,他望着东瀛圣坛殿上的那一具黑袍白骨 默默发怔,魔根已毁,此生在修为一道再难有所进益,此刻支撑着他的信念,唯 有替兄长复仇而已。   「苍生妒,无论你在哪里?你都难逃一死!」   苍生妒虽是不知道当世的两大绝顶高手都已将自己视作死人,可一向机敏的 他却是早早带着东瀛伊贺门二十多名上忍乘船西行,此刻已然到了浦东一带。   一间临海民舍之内,苍生妒悠然的坐在主桌之上,正听取着柳生次郎的汇报:   「陛下,这两人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女,经不起咱们的手段,还没几下便就一 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呜,你做得…嘶,很好,他们是什么人?」苍生妒面色红润,气息急促, 柳生次郎微微一愕,旋即朝着那桌下一瞄,见得桌角之处还露出着一抹白花花的 女子臀肉,柳生次郎立时明白此刻苍生妒正享受其中,虽是不便打扰,可既然苍 生妒发问,柳生次郎也只好继续说道:「那男的是历王萧平印的次子,叫萧灿, 这女的是那江南沈家家主沈琼的独女,叫沈雁儿,沈琼的四妹乃是历王的夫人, 因而她二人便是一对表亲,自小青梅竹马,奈何近日沈琼要把他爱女下嫁于近来 兴起的商家少爷,而这历王又经历了兵变失败,故而这两人见状便横下心来玩起 了私奔的把戏。」   「私奔?喔…好,就是这样,柳生,你先下去,这二人对我有大用,你好生 看管。」苍生妒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柳生正要退下,苍生妒却是突然叮嘱一声: 「慢着,给她们两个一人吃一粒『蚀骨丸』。」   「是!」   见得柳生退下,苍生妒当即放开手脚,双脚一蹬,却是将那竹桌踢至一旁, 这才显露出桌下那一丝不挂的娇小身影,清子正蹲在苍生妒的胯下,媚眼如丝, 小嘴涨得鼓鼓的,却是不断在苍生妒的那条宽阔肥龙之上前后舔舐,自东瀛臣服 以来,清子日夜与苍生妒形影不离,即便是那仙子一般的琴枫在侧,清子也毫不 介怀的释放着自己的野性,这口舌之功越发厉害,就这一会儿汇报的功夫,清子 便已将苍生妒舔得欲火难耐,急不可遏的踢开竹桌,一把抱住清子的臻首,开始 有序的抽插起来。   「呜呜。」清子虽是闷哼两声,可那柔媚的小眼儿朝着苍生妒一眨一眨甚是 动人,似乎是在告诉苍生妒她早已适应,还可以肏得更用力一些。   长久相处,苍生妒自是知道这女忍已被自己调教得越发骚浪,此刻立即会意, 稍稍加大了自己冲撞的速度,直到将那根肥龙尽根融入这女忍的小嘴之中,才慢 慢抽回,待清子稍作喘息之机,苍生妒却又一次深插入喉。   「呜…」清子又是一声娇呼,苍生妒越发喜欢,一只大手却是朝着这女忍的 胯下小穴探去,只觉那不着一缕的下身之处已然湿濡一片,苍生妒稍稍抽出肥龙, 大笑道:「还没怎么肏你就这般湿了?」   「嗯…主人…」清子娇声嗔道:「还不是都怪你,人家师傅在面前还要这般, 人家心里一慌,也就湿了。」   「原来如此。」苍生妒哈哈大笑:「是不是很刺激?在师傅面前光着身子含 着我的肉棒,也不知你师傅如何想你。」   「讨厌…主人就欺负我。」清子越发娇羞,竟是将头埋在苍生妒的胸口,用 那小手轻轻捶打着苍生妒的腹间肥肉,这团肥肉初看颇为刺眼,可每每被他肏得 高潮之际,清子便觉这团肥肉软绵可爱,却是她最好的缓冲之物,因而现在对它 是越发喜爱。苍生妒见她如此妩媚动人,再也不忍许多,一把将其抱在怀里,朝 着那卧房走去。   这民舍卧房陈设简陋,可却别有洞天,原因无他,只因这床上早已躺着一位 肌肤如雪的绝色仙子,琴枫面如死灰一般的躺在床上,双峰微润,随着胸间呼吸 而稍稍起伏,玉腿笔直,那穴间杂草随风而扬,看得正抱着清子满脸淫欲而来的 苍生妒一阵悸动,苍生妒坐在床边,清子便顺势朝着床上一躺,知趣的躺在琴枫 身旁,眼睛朝着苍生妒眨了眨:「主人,今日您是要先肏哪个呢?」   苍生妒粗笑一声:「嘿嘿,你才刚刚高潮过,先歇息一番,主人我就是见不 惯她这幅模样,待我把她肏得跪地求饶,再来肏你。」说罢便挺起那坚硬的长枪 在琴枫脸上轻轻甩打一阵,轻笑道:「怎么样枫仙子,今天咱们玩个什么花样?」   琴枫依然面色寡淡,甚是麻木。   苍生妒却是并不在意,自顾自的淫笑道:「鞭子?前日用过了,蜡烛?也用 过了,昨日试过了春药,也见过了你搔首弄姿是个什么模样,却不想隔了一夜便 翻脸不认人,又是这般姿态。」   「主人,要不咱们再给她来点春药吧,昨日她那副淫荡模样,可真是叫我大 吃一惊呢。」清子在一旁附和道。   「我想到了,此刻她修为尽失,我给她来点幻术,倒要看看她是个什么表情。」 苍生妒边说边笑,暗道自己怎么如此聪明,居然能想到这个法子来调教这冰山仙 女,便让清子将她扶起坐好,自己则盘腿坐在她的身前,四目相对,琴枫只欲闭 眼,可那清子却是早已双手按在她的眼角,一手两根指头便将她的眼睛撑开,让 她不得不与苍生妒四目相对。   「幻化个谁呢?」苍生妒心中稍一权衡,忽然灵机一动,朝着琴枫念道: 「枫仙子,你可认得我是谁?」言语之间,念力随着眼神全力贯入,琴枫登时双 目直视,再也不需要清子的支撑,便已变得规矩起来。   「你是谁?」琴枫缓缓问道。   苍生妒心中暗笑,且先拿自己做个试验,一时兴起,却是朝琴枫的雪乳捏去: 「我是第一个摸过你奶子的男人。」   「你是…」琴枫双眼迷离,似是陷入沉思,苍生妒却是好整以暇的想看看这 幻术的效果,却不料琴枫突然眼色凝重许多,竟是大叱一声:「萧启,你为何在 此?」   「萧启?」苍生妒有些莫名,却不想自己这随手一试,竟是探出了这么一桩 趣事,即便连琴枫自己都不知道,三年前在燕京城外,她一身男装重伤倒地,却 被萧启用手稍稍触得胸部,本以为这世上除了萧启无人得知,却不想这幻术触及 到了琴枫的神经,却是自发的将眼前之人判定为那南明小皇帝萧启。   苍生妒登时大怒:「好个骚货,原来在被我破处之前就给与那小子眉来眼去, 却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怒声之间,大手一把揪住琴枫的粉嫩胸乳,却是捏得 琴枫生疼。   琴枫轻「嘶」一声,当即怒道:「萧启,你大胆。」说着便要挥手去打,却 发现自己手足无力,那才刚刚扬起的手便被清子轻易制住,按在床头动弹不得。   苍生妒哪里管她咒骂,冷笑一声:「哼,既然我是萧启,那边让师傅尝尝你 徒儿的手段。」萧启拜烟波楼慕竹为师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苍生妒自然知道。   而琴枫见自己受制于人,也不明白如今身处何地,见「萧启」欺身上前,冷 声道:「萧启,你这么做对得起小姐吗?」   「嘿嘿,小姐,总有一天,我也会让小姐知道挨肏的滋味儿。」言罢便是一 挺,那粗大肥龙已然轻车熟路的刺入琴枫的小穴之中,琴枫面色一紧,斥道: 「你,你,你混蛋!」   「嘿嘿,老师,我肏得你可舒服。」苍生妒无视着琴枫的谩骂,胯下一阵猛 抽,便开始了有序的耸动,那肥龙先前就被清子舔吻得坚硬异常,自身欲望也已 高涨,此刻插入,自是一番狂顶,每一次都顶在那肉壁尽头。   「噢…啊!」也不知是因为昨日的春药调教之故还是因为将他误认为是萧启, 苍生妒只觉这冰山美人儿虽是心中不愿,但身体却已越发敏感,自己这才稍稍顶 了几下,这先前还面如死灰的冰山美人儿此刻便已呻吟起来,可一边呻吟还在一 边谩骂:「萧启,你,快,快,快拔出去。」   「老师,你让我快些吗?好,我这便听你的。」苍生妒故意调笑于他,胯下 猛龙立刻加急了步伐,变得迅猛许多,那顶肏之时越发用力,直撞得琴枫花芯乱 颤,早已语不成声。   「看来这女剑神对她徒儿有些不同啊,胸也让他摸过了,这稍微被肏两下, 便浪成这般模样。」清子在一旁娇笑道,却惹得苍生妒轻呸一声:「这才到哪, 什么时候她跟你一般骚了我才满意。」旋即一边继续肏着琴枫的小穴,一边却又 伸出手去,在清子的肥臀之上狠狠一拍。   「喔,主人你坏。」清子这一声呻吟却是比琴枫酥媚许多,听得苍生妒赶紧 儿握紧了琴枫的柔嫩小腰,冲刺得越发快了。   「啊啊,啊,喔,萧启你…噢,停下!」琴枫不断呼喊,苍生妒却是没有半 分停歇之意,反而越战越勇,即便是已有射意,但苍生妒却是长憋着一口气,那 憋得越发涨红的肥龙显得更是狰狞无比,顶在花芯之处所传出的「啪啪」之音更 是响亮几分,抽插了百余回合,苍生妒这才虎吼一声,快速的拔出肥龙,清子极 有默契的朝着琴枫的鼻头一捏,琴枫吃痛之下张开小嘴,苍生妒便顺利破嘴而入, 将那股腥臭难闻的白灼之物尽情喷射在琴枫的嘴中。   「怎么样,徒儿我肏得你可爽?」苍生妒一轮激射完毕,见琴枫在那不断喘 着粗气,那芳唇边缘流出的点滴白液点缀之下,这冷若冰霜的仙子却显得更为诱 惑动人。   「主人,该轮到我了。」清子在一旁娇嗔道,故意鼓起嘟嘟的嘴唇,显得甚 是亲昵。可苍生妒却觉着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朝着清子笑道:「莫急莫急,我还 没玩儿够,刚刚她把我认作她徒弟,还是一副不爽的表情,看我这次。」   苍生妒故技重施,再次让清子将其扶在自己眼前,四目对视,苍生妒淫笑道: 「枫仙子,我是你的情郎啊!」   「情郎?」琴枫哪里有何情郎,她一生痴于剑,心无旁骛,即便是与那赵乞 儿在夜孤山崖相处三载却是依然未曾动摇其心志,可稍稍念及「赵乞儿」这个名 字,琴枫的神识却又渐渐动荡起来,赵乞儿对她却是倾慕有佳,可她却一直醉心 于剑道,如今自己剑道已毁,难道就对他没有半分感觉吗?   苍生妒这幻术虽是不算什么神技,可对于这功力尽失的琴枫来说,却是能轻 易牵引出她那点微末神识,琴枫面色不断变化,自起初的茫然,再到冷漠,如此 变幻之下,最终却是双眼变得一亮,微微唤道:「赵兄,你,你怎么?」   苍生妒见状大喜,连忙一把将她赤裸的娇躯搂在怀中,温柔轻抚着佳人的晶 莹玉背,笑道:「枫儿,你喜欢我吗?」   「啊?」琴枫那本是冰冷的面色突然变得局促不安,有些生气却又不知为何 始终无法开口反驳,只得用手轻轻朝着苍生妒的胸怀一推,小声道:「你,你放 开我。」   苍生妒那臃肿但却有力的身躯岂容她就此推开,当即一边用那大手在琴枫身 上游走,一边假意道:「枫儿,我,我爱死你了。」   「赵兄,你,你不能?」琴枫虽还在抗拒,可那娇躯之上随着苍生妒的游走 而变得十分敏感,全身不断的蜷缩在苍生妒的怀中,特别是在苍生妒揉搓她那团 雪乳之时,竟是忍不住轻哼一声:「嗯。」苍生妒越发得意,当即将她抱在身上, 自己躺倒在床,趁着琴枫无力反抗,双手护住琴枫的柳腰,向下一压,便使得琴 枫的小穴对准了他的肥龙坐了下去。   「啊~」琴枫那面色阴晴不定,在这幻术影响之下,本就饱受摧残的心志越 发薄弱,此刻竟是没来由的唤了一句:「好,好大。」   苍生妒一把抱入怀中,胯下肥龙继续不断的朝着琴枫那高潮不久的湿滑小穴 继续抽插,而身子却是紧紧贴住琴枫的软玉肌肤,伸出舌头,在她的耳畔之上厮 磨起来,直扰得琴枫不住颤抖,语音之上除了阵阵呻吟,竟是还多带了几分娇嗔: 「轻、轻点,啊。」   「枫儿,我肏得你爽不爽?」苍生妒一边生肏猛抽,一边在她耳鬓胡乱舔舐, 嘴中却还继续调笑。   若是以往,琴枫定是冷眼视之,绝不肯出一言,可此刻却将他认作在心中微 微有着一席之地的赵乞儿,琴枫动摇的芳心渐渐随着那一阵阵酥麻酸爽的抽插而 越发不稳,在苍生妒一记势大力沉的猛冲之余,长吟一声:「噢~」紧接着却又 小声唤道:「好爽。」   「哈哈哈。」苍生妒连笑三声,只为这一句「好爽」而欲望高涨,胯下肏干 得越发有力,竟连一旁观赏的清子都忍不住睁大了媚眼,一手在嘴边咀嚼,一手 却已探入自己小穴之中缓缓抠挖起来。   「既然舒爽,何不扭扭捏捏,堂堂紫衣剑,难道在床上要学那闺中女子一般 娇弱无力吗?」赵乞儿越冲越猛,声音都渐渐大了几分。   「啊啊~好爽,喔,轻、轻点,喔,噢…」琴枫似是受到情郎鼓舞一般,一 颗芳心竟是没来由的倚靠在这「赵乞儿」身上,不由放下了心中包袱,渐渐娇吟 出声:   「喔…再用力,肏我,啊啊啊,好舒服,啊~」声音越发响亮也越发动人, 比那青楼中的窑姐儿还要狂放许多,哪里还有那紫衣剑神的清冷模样。               第六章:临虚境   东海辽阔无际,波澜壮阔,叶清澜依然是一叶扁舟独自返行,此次东瀛之行 虽未能寻得琴枫,但与入魔后的夜八荒一战,却是让她思虑良多。人若是舍却了 心中正道,凭借着「怒、欲、贪、妒、恨」这五种恶念修到极致便可化身成魔, 那夜八荒本是武学奇才,平素与自己一般也喜博览天下种种,阵法五行、音律山 水无所不精,可却终究被夜十方的死而蒙蔽,化身成魔。   而自己呢?自己常年游历,求的是出世缥缈,无欲无求,她虽年岁不大,但 所学渊博早已将这世事看得通彻无比,早在三年前她便为这大明国运卜了一卦: 「大明气数已尽,如今这般逆天而行,当真值得吗?」   命卦之事,慕竹本不尽信,只道是上天所布之机缘,终归会在这世事变化之 中而渐渐改变,可如今枫儿、桦儿相继受难,却叫她心中隐隐自责:「莫非,这 便是我烟波楼逆天而行的代价?」叶清澜神识恍惚,身体又渐渐有了疲累之感, 自南京大战她受伤以来便一直未曾休息,与夜八荒一战更是劳累过度,这世间至 强的神女,终是累了。   可她却不能闭眼,大海辽阔,这随着海风而跌宕起伏的海浪若是没了修为抵 御,怕是轻易便会将她那艘小舟给掀翻,叶清澜不禁想道:「我三岁随家父习武, 八岁博览群书,十五岁便已不输家父,而后便开始游历天下,只觉这世间天外有 天人外有人,自己即便是学识惊人,也依旧觉着天地浩渺,既是如此,那我自小 习武、自小苦读,又是为了什么?」   海浪渐渐小了几分,叶清澜朝着前方一撇,海岸已隐约可见,慕竹稍稍断了 思绪,飞身一跃,便已立于岸边,可她刚至岸上,忽然一阵狂风呼啸,叶清澜只 觉一股绝大的气流自海上扬起,那海岸之处突然涌出一道巨大海浪,失去了叶清 澜的保护,那小舟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海浪一个猛扑,小舟便被拍打得七零八 碎,再无先前模样。   「是了,习武苦读是为求知,是为了极尽可能的征服自然,若自然便是天意, 那若修为达到极致,便能——逆天而行!」慕竹双眼微微一眨,一向风轻云淡的 她脸上渐渐露出一抹微笑之色,双手负于身后,便朝着大海方向站定,久久凝视 不语。   一时间天地色变,层云渲染,大海之上风平浪静,微风乍起,荡起无数碧波 涟漪。   「这是?」远在东瀛的夜八荒忽觉天地元气激荡,似是在朝着中原海岸方向 飞散,夜八荒心中更是一痛:「她,她要破镜!」   「这是?」烟波府中,惊雪素月正与萧启商讨向北进军一事,忽觉自己灵力 激荡得甚是迅捷,萧启感悟倒还一般,可惊雪素月竞相对视,眼中均有惊喜之色: 「小姐,小姐要破镜了!」   「这是?」远在陕北一带的南宫迷离骤然眼前一亮,眼中甚是兴奋,可旋即 却又黯淡下来:「她终是要破镜了,而自己,却离她越来越远了。」   「这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肉欲鏖战的苍生妒正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他一手 搂着眼神迷乱的琴枫,一手缠着那娇小柔弱的清子,忽觉一股极大的压力萦绕心 头,直压得他一时间喘不过气来。清子骤然见他面色越发难看,紧张道:「主人, 你这是怎么了?」   「这世间竟有如此可怕的人!」苍生妒只觉这股压力近在咫尺,当即推开二 女,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随着这股压力方向而行,他本就在浦东海岸, 与慕竹悟道破镜之地极近,故而这股压力对他影响最大,苍生妒走得越近,便觉 体内真气动荡不安,不多时,口中已然溢出丝丝血红。而便在这时,他却见到了 慕竹。   若是曾经的摩尼教护法苍生妒,却是一定感受不到此刻慕竹的神奇,可如今 他占有了琴枫的修为,那对慕竹此刻之情形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此刻慕竹虽是站 定于海岸之上,可那周身不断散发出的金色气罩却早已朝着海上蔓延,元气所至, 风平浪静,当真做到了以人力抵抗天地自然的玄妙,而她所站之处,却又有着天 地元气不断涌来,这股金色气罩似是无止境般的向外生长,生生不息,是为永动。   「本以为强纳那紫衣剑神的修为于体内,便可横行世间,若是遇见慕竹夜八 荒这样的高手,即便不敌也不至于没命逃跑,而今看来,苍生妒背上连冒冷汗, 庆幸于自己先行一步,若是真在东瀛与之一战,哪里还有命在。」苍生妒如是想 到,心中渐渐萌生一个念头:「此刻慕竹全心汇集于破镜,若是此时干扰于她…」 一念至此,苍生妒眼光大热,只觉这天地间莫大的机缘便在自己眼前,当即狠狠 咬牙,便再朝着自己的民舍奔去。   待他返回之时,已然穿戴好衣物,他的手中已多出一柄长弓,正欲弯弓搭箭, 却觉那寻常箭矢太过无力,忽然灵机一动,自背上又取出那柄原属于琴枫的神兵 —紫衣剑。   「哼!若是让你破镜成功,这天地之间再无人是你对手,这世间哪里还有我 容身之所,今日,我即便舍了全身修为,也要阻你破镜。」苍生妒心中盘算着若 是能趁机伤了慕竹,再用自己的「六合长春功」吸了慕竹的修为,那自己在这世 间岂不再无敌手。「罢了,老子豁出去了!」   弯弓搭剑,全身修为汇于那紫衣剑上,他体内修为多是吸附于琴枫,此刻用 这紫衣剑倒还顺手,「嘣」的一声脆响,神剑射出,宛若黑夜流星,直刺慕竹。   慕竹依然沉浸于破镜之中,天地元气不断在体内循环不休,借着这天地元气 之力,她已然渐渐找到抗衡天地奥秘之法,她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信念:若是这元 气直通大海彼岸,那她便可参透自然奥妙,步入那「破碎虚空」之境,而今,离 那彼岸越来越近了。   可就在那元气即将抵达彼岸之时,一股极强的杀气飞来,势若惊雷,顷刻间 便打破了她体外的那层金色元气。慕竹历经两战,又驱动修为往返于大海之上, 此刻更是全心放在破镜感悟之上,却是再没有力气来抵御这天外飞来的神剑。   「噗!」紫衣剑穿心而过,慕竹眼中渐渐露出一抹不甘之色,嘴中吐出一口 脓血,慕竹倒下了,便在倒下的这一刻,她的眼神却又释然许多:或许这便是天 意吧。   苍生妒见慕竹倒下,心中登时狂喜不已,虽是体内真气已然贫乏,但那胜利 的信念却是足以克服一切,苍生妒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着慕竹靠近,他走得小心翼 翼,可随着离慕竹越近,他那炙热的心却是越发激动,「慕竹,我竟然伤了慕竹!」   不足片刻,苍生妒已然站在慕竹的身前,望着那躺倒在地的女人,苍生妒越 发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慕竹很美,若论姿色,即便是整日被自己凌辱着琴枫也 无法与之相比,但这世间绝美的容颜却又让他并无淫欲之意,在慕竹身上,苍生 妒只能感受到这世间第一人的气势,这股气势已然超脱了容颜,超脱了修为,超 脱了学识,甚至于超脱了世间万物,天上地下,四海八荒,只有一个慕竹,那便 是那几近「破碎虚空」,几近完美无瑕的慕竹,然而此刻,她却是我的了!   苍生妒一念至此,双手颤抖的向下探去,可还未触及慕竹身躯,体内神识便 觉两股极强的气流正朝自己所在奔来。「可恶!」苍生妒心中大急,虽是体内真 气耗尽,可对这两股气势依然能准确识出,苍生妒朝着这近在咫尺的慕竹稍稍望 去,只觉慕竹面色已然开始有些黑紫之气,如此良机岂容错过,可惊雪素月是何 许人也,他全盛之时都未必敢言能与其一对敌,更何况此刻他虚弱无力,哪里敢 以一敌二,「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除掉慕竹,烟波楼群芳便不 足为惧,他日伤愈归来,再一一击破不迟!」一念至此,苍生妒「嗯」的一声猛 哼,终是下定决心,不再理会那到手的慕竹,转身便朝自己栖居的民舍跑去。   「快!此地不宜久留,去南京!」苍生妒才刚奔至民舍,便朝清子赶紧吩咐 起来,话音未落,已然虚脱无力的瘫倒在地。   「小姐,小姐!」惊雪素月感念小姐破镜之喜,随着元气动荡寻了过来,岂 料抵达海岸之时,叶清澜已然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素月惊雪均是沉稳之人,素月定睛一看,只见叶清澜胸间正插着一柄神剑, 正是「紫衣」。   「小姐体内有『七窍玲珑心』,即便是紫衣也难以伤她,可这是?」惊雪质 疑道,却见叶清澜依然昏厥不醒,那本是洁白如玉的容颜之上此刻却是一阵黑紫 之色:「有毒!」   「可恶!『紫衣』乃枫妹挚爱,怎会容它萃毒,定是被魔教妖邪给…」一念 至此,惊雪更是眼中冒火,愤怒异常。   「先回府中罢!」素月朝着四周微微一扫,暗道那妖邪定然是感知到了自己 二人前来,此刻早已不见丝毫气息,为今之计,只能先回南京再议。            ***  ***  ***   分割线            ***  ***  ***   烟波府中,萧启闻讯赶来,只见素月与惊雪二人一前一后将慕竹围在中间, 素月以手相传,惊雪以背相介,各自在为慕竹传输着真气修为,萧启见她二人模 样,平日里举重若轻的二人此刻均是面露惊慌之色,可见事态严峻。再望慕竹, 这位可称得上无所不能的慕竹老师此刻面色紫黑,双眼紧闭,神识之中一丝气息 也无。   「怎么会这样?」萧启大急,他于南京称帝,一切都是靠着慕竹老师为他指 点,上到百官任免,决战南京,下到改革吏治,体恤百姓,眼见得江南百姓有了 一个安稳,大明复兴有望,可心中的倚靠骤然重伤,萧启只觉心中支撑断裂一般, 甚是痛苦。   素月依旧是眉头紧蹙,朝着惊雪微微点头示意,旋即撤下掌来,朝着萧启缓 缓摇头。   「素月老师,慕竹老师她,她到底如何了?」   素月一改往日的温言细语,此刻变得有些急促,连道:「此时不是闲聊的时 候,陛下,小姐重伤,眼下我便以师礼命你几件事情。」   「啊?」萧启见她说得庄重,当下稍稍点头,认真听着。   「其一,北伐之事刻不容缓,但惊雪需要为小姐输送真气以维持性命,此事 便交由韩显,你回宫之后可命韩显统兵,过长江后拿下淮南寿春一地,便不可再 进;其二,我与小姐不在的日子,朝堂之上你要多多权衡,孙传旻老成持重,吴 越年纪虽轻但却有几分急智,你若事有不决,可多向他二人询问意见。」   「啊?素月老师您也不在,您要去哪?」   「若这世间当真还有人能救小姐,也仅有此人了。」   「此人是谁?」   素月转头向着西南方向一望,双眼稍稍一闭:「南疆神女—南宫迷离!」   萧启听得「南宫迷离」这个名字,脑中却是没来由的想到几年前的灯宴之上, 自己初见慕竹之时,那时他圣龙瞳才入门,却见得皇宫屋檐之上坐着的两位绝代 佳人,一人白衣若雪,自己却辨不清面目,可另一人红衣翩翩,却是一位艳丽无 双的仙子,「是了,她能与慕竹老师平起平坐,想必一定有办法救老师的。」   素月见他认同,继续道:「其三,便是陛下亲下一道圣旨,结盟南疆,敕封 南疆蛊兵,追封已经故去的镇南王。」   「好!一切都按照素月老师的要求去办,还望老师能早日赶回。」萧启对烟 波楼几位老师一向言听计从,此刻更是没有半点为难之色。   「放心,即便是舍却性命,素月也要救回小姐。」素月朝着依旧昏迷不醒的 慕竹望了一眼,眼中已然沁有泪花,这一向从容淡雅的素月一时间伤感许多,见 萧启应允,当即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府外而去。            ***  ***  ***   分割线            ***  ***  ***   吴府柴房,沉寂多日的萧逸猛地睁开双眼,只觉眼中隐有火苗燃烧一般炙热 无比,体内气血翻滚,似是有渊源不断的气息在体内循环运转。自被救起至今, 已然过了一月,正值南京大战之际,吴府之中的下人都早已忘记了这柴房还有这 么个人,故而萧逸便也安安稳稳的在此疗伤,他身怀逆龙血脉,又在南疆随南宫 迷离修习三年,这一月时间不但胸口伤势完全好转,功力更是不退反进,此刻骤 然醒来,却是突然闻到了一丝杀气。   正是三更时分,吴越正搂着那温婉贤淑的娇妻慕容尔雅躺在绵软的卧榻之上, 浑身赤裸的打着轻鼾,慕容尔雅的额头上还依稀可见几丝香汗,面色娇艳欲滴, 显然是刚刚与自家夫君有过一场阴阳交合的大战,此刻正满足的睡下。然而就在 二人熟睡之际,两道黑影却是突然推门而入,一人手执乌金长剑,一人横握回旋 双刃,杀气尽显,直取吴越。   这吴越虽是武艺粗鄙,但好歹也随着夜十方修习过几年,此刻如此凛然的杀 气哪里还有不觉之理,猛地睁眼,见来者不善,当即扯起被子一甩,自己朝着床 下滚去,甚是狼狈。   那二人均是一身黑衣,身姿窈窕,却也并未急着再下杀手,只是目光阴森的 望着吴越。   「啊~」慕容尔雅自深睡中转醒,见卧房之中突然冒出两道黑影,当即吓得 朝着床角蜷缩,吴越自床下站起,稍稍挡在床前,虽是隐约猜到她二人身份,但 在慕容尔雅之前却也只能佯装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哟,吴少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即便不认得我,难道连你的小情人也不记 得了吗?」那手执双峰弯刃的黑衣女子上前娇笑出声,却是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同 伴。而那另一名黑衣女却是稍稍向前一步,厉声道:「吴越,受死!」话音未落 便是一剑直刺,阴狠无比。   吴越连连向右闪躲,可那女子剑法精妙,每一招都是狠辣果决,所到之处尽 是剑痕,直将那房中的桌椅玉瓷搅得四分五裂。   吴越毕竟修为不及,勉力躲过几剑便已成强弩之末,见来人势不可挡,当即 求饶道:「若雪、若雪,有话好好说,咱们…」   可那黑衣女子却是全然不理,一剑扫过,却是已然划破吴越的手臂,吴越 「啊」的一声惨叫,却是跌落在地,贺若雪回身一挑,正要再度刺去一剑封喉, 可那慕容尔雅却不知哪里冒出的勇气竟是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拦在了吴越的身 前。   「嗯?」黑衣女子轻哼一声,却是将剑停住。   「不要,不要杀他。」慕容尔雅语声微颤,虽是心中恐惧万分,可却依然未 曾撤开身子。   「想必这位便是吴夫人了,慕容家的千金小姐。」那身后女子却是走上前来, 朝着慕容尔雅微微打量。   「我是!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刺杀我夫君?」慕容尔雅眼神坚毅,鼓起 勇气厉声质问道。   「啧啧啧,」那女子连连咂舌:「想不到慕容家满门忠烈,所留下的女儿却 是个糊涂蛋。」   「你?」慕容尔雅因祖父双亡,哪里受得旁人诋毁她慕容家声誉,当即喝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羞得辱我慕容忠骨。」   「慕容小姐想必还不知道吧,你身后这位,却是我摩尼教教主的关门弟子, 更是眼前这位姑娘曾经的情郎呢。」   「你胡说!」慕容尔雅虽是久在深闺,却也知道吴越在燕京设计摩尼教与鬼 方一事,当即斥道:「我夫君乃是大明的股肱之臣,休得妄言。」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们今日来便是来清理门户,你若执迷不悟, 便随他一起吧。」这女子声音渐渐不再娇魅,见尔雅依旧挡在吴越身前,当即朝 着身后冷声道:「五妹,动手!」   长剑轻吟,夜离恨正欲提剑,却听得门外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若雪,真 的是你?」   众人皆是朝着门口望去,却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门口,蓬头垢面,满 脸虬髯,似是那山间走出的野人一般,一时却是谁都分辨不出。可夜离恨却是默 默凝视着他,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是他?」慕容尔雅依稀想起来这人不正是自己在渡江之时打捞起的「死人」 吗,可见他此刻完好无损,却不知是何来路。   「吴越,我们好久不见了。」萧逸再出一声,众人听得分明,吴越与夜离恨 同时眼前一亮,登时齐声呼道:「二殿下?」   萧逸面带微笑,朝着众人行去,夜七欲朝他微微打量,却是摸不清他的虚实, 但听得他们唤他「二殿下」当即便想起在大明宫中曾经有一位被烟波楼众女所劫 持的皇子,莫不正是眼前此人?夜七欲思虑之时,萧逸已然行至身前,突然,异 变陡生,萧逸那微笑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无比,那正要与夜七欲夜离恨擦肩而过 的双手骤然出手,两只蛊虫便朝着两女掷去,夜七欲与夜离恨虽是察觉过来,但 她二人离萧逸实在太近,着实未想到这昔日养尊处优的皇子却是一位蛊术高手, 那蛊虫迅速飞至二女脖间,轻轻一叮,两女却是突然觉察着浑身一滞,四肢僵硬 无比,竟是定在当场,再也无法动弹。   「你!」夜七欲在摩尼五护法中排行第二,除了自身的魅术与采阳补阴的秘 术,这偷袭暗算却也是她的看家本领,此刻竟是一时大意,着了这小人的道,心 中甚是不忿。   「姓萧的,都该死!」夜离恨骤然中招,亦是对那尘封记忆有些模糊印象, 念及自己家破人亡却也是因萧氏皇族所致,登时双眼冒火吼道。   「好在这定神蛊虫炼制简单,柴房蚊虫又多,自己闲来没事却也炼了几只防 身,想不到此刻竟有大用。」萧逸心中窃喜不已,无视着夜离恨的谩骂之声,朝 着吴越阴森一笑:「吴越,你现在可是风光得紧啊!」   吴越见形势陡然逆转,先前还要置他于死地的摩尼教二女此刻被萧逸轻易制 服,当即跪倒在地:「吴越参见二殿下!能看到您还在世,真是太好了。」   萧逸双手大开,无视着两女的厉声叫骂,一把将两位黑衣刺客搂在怀中,寻 了个椅子悠然坐下:「前事不论,今日救你一命,却是为了报答尊夫人的救命之 恩、」   慕容尔雅默不作声的低着头,显然还摸不清这二殿下的脾气,可想到那日自 己渡江南下时的一丝善念竟是救了自己夫君一命,心中对这二殿下也无甚反感, 可便在这时,萧逸又是一手冷掷,一只赤色蛊虫立时叮在吴越颈间,吴越吃痛大 喊,只觉体内犹如万蚁撕咬一般难受,竟是疼得他满地打滚。   「你,你对我夫君做什么?」慕容尔雅见状大怒,旋即朝着萧逸吼道。   萧逸微微一笑,却是念出几句口诀,那吴越竟是觉着腹中痛感立消,登时惊 恐的望着萧逸。   「这是噬心蛊。若无我的口诀压制,便犹如万蚁噬心一般折磨于你,直至将 你五脏六腑啃个干净七窍流血而亡,才会退出你的体内。」   「二殿下,您这是?」吴越急声问道。   「我们许久不见,却是有些生分了,如今我还要在你府上住上一段日子,还 是小心些为好,你说是吗?」萧逸语声阴侧无比,显然带有威胁之意。   「是,吴越这就让人为您安排房间,好生伺候。」吴越当即低头,谄媚讨好 道。   「不错,还是这般听话,哈哈哈。」   见萧逸肆意潇洒的搂着两位女魔头随着下人向着安排的房间走去,吴越心中 压力骤然一松:「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四年不见,这昔日不 学无术的二皇子如今不但修为过人,却也有了几分城府。当真不好对付。」   「相公!」慕容尔雅微微摇了摇他的身子,也不知在想先前那两位女魔头所 说之事还是在担心这萧逸的突然到来。   「娘子放心,为夫自有计较。」            ***  ***  ***   分割线            ***  ***  ***   萧逸此刻心中畅快无比,这怀中二女虽是比不得那南疆神女般明艳动人,可 他毕竟数月未闻肉味,要知道他在南疆之时每日可都得把那南宫迷离肏得白浆乱 泄才肯罢手,如今这一遭,可算是憋坏了他。心中暗自得意着自己的机智,不安 分的双手各自在怀中二女的胸乳之上一阵轻抹,在二女的狠辣眼神之下畅快大笑, 顺着吴府下人指引,终是到了那舒适的客房之中。   海上漂泊,柴房度日,邋遢无比的萧逸终是不见了,在这可人儿丫头的服侍 下,萧逸痛快的在桶中洗净满身污泥,用小刀将渐长的胡须也刮了个干净,若不 是顾念着床上的两位,只怕萧逸会饥不择食的将这吴越派给他的小丫头也给吃了。   可萧逸已不再是昔日的纨绔皇子,此番幸而未死实属不易,可接下来的日子 却也要过得胆战心惊,四年前他觊觎皇位被烟波楼踹下马来,而后三年在南疆只 愿偏安一隅的美梦却不想还是被那慕竹一曲吹破,既是老天让他不死,那这一次, 他就一定要好好活着,要比在南疆更隐蔽,直到寻找到烟波楼的破绽,一举击破。 「有朝一日,我定要让那烟波楼众女像那南宫迷离一样,永生被我按在胯下,再 无抬头之日。」   虽是雄心万丈,但眼下风光却是不能不顾,萧逸梳洗完毕,便命下人将那满 是黑渍的浴水撤去,又让他们再换一桶,自己便欣然步入床帏,眼光炙热的看着 床上的两位黑衣女子。   贺若雪曾是他在宫中的禁脔,虽是有那么一丝名分,但终究也只是把她当作 个泄欲工具,却想不到她这几年变成这般模样。昔日手无缚鸡之力的犯官之女, 此刻却成了剑法卓绝的摩尼教护法,当真是世事离奇,萧逸不由想起自己的一身 变化,倒也渐渐了然,微微用上抚上她的娇丽容颜,不由叹道:「想不到若雪这 些年不但修为大进,连这气质也越发的迷人了许多。」诚如萧逸所言,这贺若雪 变成夜离恨之后,那一身凛然恨意便不曾离身,兼之修为猛进,那副弱不禁风的 身体渐渐变得铿锵有力,这丝丝变化之下,更是将她的气质改变,却是迷人许多。   夜离恨并未应他,双眼圆瞪,恨意凛然,她自记事之日起,便被夜十方将恨 意布满全身,她恨吴越,恨其薄情寡义,她恨萧氏,恨其害死父亲,才有了她的 悲惨人生,萧逸虽是与她并无深仇,可也与萧氏难逃干系,加之此刻他竟用卑劣 手段控制住自己,更使她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剑斩之。   若是换了别人,被她这番恨意注目,少不得会心中胆颤,不敢再有妄动,可 萧逸却不然,不知为何,他只觉被这股恨意注视,反而令自己心头微醺,甚是舒 爽,正要一把扯开那身窈窕黑衣,却听得耳旁一声酥骨媚呼:「二殿下怎地如此 偏心,专欺负我那妹妹?」萧逸闻声望去,却见着那夜七欲正眨着媚眼儿望着自 己,含情脉脉,好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萧逸这几年在南疆修习蛊术,却对这夜 七欲的媚术所知甚少,此刻见得这夜七欲如此风情,当下却也忘了手中之事,转 过身来,大手便在夜七欲的娇躯之上游走。萧逸越是抚慰,便觉这女子越是风情 万种,自己手掌所过之处,无一处不是风韵迷人,峰峦叠起的傲乳,不堪一握的 纤腰,乃至那刚劲有力却又苗条柔韧的玉腿,这般儿身材已属不易,可更重要的, 是那雁过留痕似的娇喘之音,萧逸大手所及,这夜七欲「啊~啊」的娇喘不止, 那声声娇喘浪荡人心,着实将萧逸迷得七荤八素,早已忘却一切防备。   「公子,热水备好了。」门外一声不合时宜的呼唤却是打乱了此刻的风情, 萧逸恍若无人的抱着夜七欲,将头埋在她的白皙玉颈之间吸吻不止,待得那群丫 鬟值班妥当闭门而出,萧逸再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大手一扯,「嘶啦」一声,将 这媚眼如丝的夜七欲的黑衣扯下,一对儿圆润大乳立时跳了出来,佳人又是轻声 一呼,惹得萧逸更是沉迷,迫不及待的将头埋在佳人胸前一阵吸吮舔吻。   「咯咯,二殿下,你闻得人家好痒哟。」夜七欲放浪形骸,言语中更是越发 放荡,萧逸当即回应道:「好个骚蹄子,这会儿功夫那小穴便痒了吗?」言罢朝 着她下身狠狠一扯,伴着乳波摇曳,夜七欲身下那双儿玉腿即刻脱颖而出,看得 萧启淫光大盛,当即好不拖延的将她抱起,朝着那浴桶行去。   萧启在南疆享尽艳福,本不该如此急色,可这夜七欲身为摩尼教「欲」护法, 一身魅术举世无双,此刻她全力施展,自是令萧逸沉迷其中无可自拔,萧逸一手 托住她的柳腰,一手搀起她的双腿,轻轻一跳便正落入那浴桶之内,溅起无数水 花。这浴桶还算宽敞,容他二人在内倒还有余,萧逸此刻与她赤诚相对,又在这 舒适无比的温水之中,当即一头探下,忘乎所以的在那夜七欲嘴上狠吻起来。   「呜呜…」夜七欲以欲而生,对这男欢女爱之事倒也并不排斥,此刻萧逸早 已经过一番梳洗,样貌焕然一新,倒还有着几分俊逸之色,夜七欲自是乐在其中, 一边热切的回应着萧逸的狂吻,一边轻声呢喃道:「好人儿,将我的定身蛊解开 吧。」萧逸只觉这声音酥媚动人,堪比天籁,哪里还提的起什么防备,一时间大 手在她粉背之上轻轻一拍,夜七欲「嗷」的一声,自嘴中吐出一只黑色小虫,那 小虫落在地上,顷刻间便化作尘埃,不见踪影。   夜七欲只觉浑身禁制立时解除,被萧逸拥着的娇躯也可以自主行动,双手紧 握,正要将这萧逸除之后快,可见那萧逸面色俊朗,不由又是心头一动:「哼, 待我将你吸成干尸,再杀不迟!」一念至此,夜七欲不由双腿一弯,反身将萧逸 缠在怀中,嘴上微微一咬,露出一抹含羞风情:「还望二殿下怜惜则个。」   萧逸一时脑中大嗡,只觉眼前这女子时而放荡时而娇羞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可触感到身后那盘旋磨蹭着的曼妙玉腿,萧逸只觉胯下长龙早已硬得有些生疼, 萧逸也懒得多做思考,将夜七欲压在浴桶边缘,一手滑下,自腰间擒住那只无双 妙腿儿,另一手则探入下身,扶住那根黑铁长枪,正要向那夜七欲的小穴前行。 突然一只玉手青葱而下,轻轻盖在了萧逸的大手之上,萧逸见状一愕,朝着身下 女子看去,只见夜七欲媚眼春情泛滥,那身下的一只小手轻轻掰开自己的大手, 又缓缓抚上自己的龙根,萧逸「嘶」的一声激灵,却觉着这只小手嫩滑无比,竟 是能与那远在西南的南宫神女相比,可这女子如此妩媚风情,那小手顺着自己的 坚铁长枪不住来回撸动,一时叫他险些精关失守,唤出声来。   「二殿下好生威武啊!」夜七欲这一句倒是真心话,萧逸自逆龙血脉改造, 那身形早不似在宫中时那般羸弱不堪,此刻他身形壮硕有力,穿着衣物还好,可 此刻脱下衣物却显得魁梧几分,可更令人咂舌的是那根被她握在手中的长枪肉棒, 这玩意儿此刻坚挺异常,那尺寸竟是有些骇人,即便是见惯了师父与师兄弟们这 等天赋异禀之人,夜七欲也不禁吓了一跳,心中不由暗暗庆幸,这家伙论长短不 输贪狼,论粗细不输苍生妒,简直是个人间祸害,「还好我刚才没杀了他,若不 尝一尝这等妙物,岂不是对不起我『七欲』之名。」   夜七欲香唇微微一咬,那玉滑小手却是轻轻握住萧逸的长枪,下身微微一动, 竟是自己将那长枪对准了自己小穴,还未待萧逸反应过来,那长枪便已然挺入其 中,夜七欲轻车熟路,但亦难免被这粗长无比的神物给镇住,只觉自己那淫穴之 中被这根稀罕之物给塞得满满的,登时忍不住「啊」的一声娇呼。   萧逸猝不及防便被这欲女指引进门,登时兴奋得满脸涨红,此女虽非完璧, 可自己长枪所过之处,竟是比那处女幽穴还要紧窄无比,那穴中黏膜似是活物一 般竟是不断向着内里挤压,直将他的肉棒给挤得紧紧的,越发刺激。   萧逸忘乎一切,开始奋力的在这小穴之中来回抽插,这女子风情万种,那声 声娇呼更是酥迷入耳,妙不可言,一时竟是令他沉迷其中,再难自拔。   夜七欲被这巨物所入,一时间芳心乱颤,淫呼不止,可她乃是情欲高手,片 刻失神之后便已回复本心,见那萧逸依旧沉迷于自己体内不断冲刺,夜七欲不由 轻哼一声,双眼瞬间变得狠辣无比,双手一紧,那淫穴之中似有吸力一般,猛地 一阵急缩,萧逸下身骤然吃痛,被夜七欲所施的魅术亦是稍稍清醒,可为时已晚, 那根深陷其中的长枪肉棒已然插入夜七欲体内,在那股无边吸力之下,却是再难 拔出。   「你,你要做什么?」萧逸见状大骇,心中大骂自己糊涂,色令智昏,此番 却着了这魔女的道。   「二殿下,你连奴家是谁都不知道就敢与我行房,当真是个风流种子,嚯嚯。」 夜七欲此刻不在含情脉脉,那妩媚的眼神中杀意尽显,甚是可怖。   「你,你是谁?」萧逸急声问道。   「奴家在摩尼教唤作『夜七欲』,倒没有什么厉害的本事,只是专门学了些 采阳补阴之术,二殿下如此精纯刚猛,可真是让奴家欢喜得紧呢。」   「你,不要,不要!」萧逸闻言更是懊恼,想不到自己竟是如此大意,当真 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那夜七欲哪里顾得上他的挣扎不休,那采阳补阴之术悄然施展,只觉萧逸的 一身功力正渊源不断的朝着自己涌来:「哼,虽是修为一般,可这南疆的蛊术倒 是有趣。」   萧逸只觉浑身彷如抽空了一般,一身力气不断随着龙根向着眼前女子涌去, 心中登时不甘:「我几次大难不死,连那烟波楼慕竹都未能杀得了我,如今怎能 甘心折在这魔教妖女面前。」一时间心头狂怒,气血翻腾。   「嗯?」夜七欲正自得意之时,忽然一声轻咦,骤然间体内修为亦是翻腾起 来,夜七欲美目圆瞪,立时大骇道:「怎么可能?」    第七卷:乾坤逆转心难医               第一章:清心庵   「怎么可能?」   宽敞的浴桶之中不断激荡出点滴水渍,一对赤裸男女身在桶中融为一体,可 却没有想象中的激情旖旎,二人同时静止不动,均是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萧逸正自懊恼,一个不慎着了这妖女的道,可令他二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的却 是这本应是自萧逸体内流出的真气修为却是顷刻间逆转了方向,夜七欲怎么也没 想到,自己潜心多年的采补之术,此刻竟然搬石砸脚,反倒是一股吸力自体内流 出,顺着胯下淫穴与肉棒相连之机,源源不断的回流而去。   萧逸一阵恍惚之后便也回过神来,这种绝处逢生的感觉竟是与四年前在南疆 擒住南宫迷离时一模一样,「是了,天不负我。我体内定是有那逆转乾坤的神术, 此刻采补逆转,反倒成了我来采补她了。」萧逸渐渐恢复从容之色,登时眉开眼 笑,看着那胯下先前还柔媚多姿的小妖女此刻变得惶恐无助,萧逸只觉心中更是 欣喜:「你不是喜欢我这般精纯刚猛吗,怎的如今这幅表情呢?」   夜七欲有苦自知,她一生以欲念为生,但除了教主之外,向来都是掌控别人, 哪里有这般任人摆布的局面,虽是心气颇高,但此刻却是不得不低头求饶道: 「二殿下,奴家知错了,你放过我罢。」   萧逸心头一笑,这妖女如此诡谲,哪里有让他放过之理,当即用肉棒在那嫩 穴之中轻轻一顶,故意道:「要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   「奴家多谢二殿下。」   「只不过我还未曾泄身,又哪里有拔出去的道理,要不这样,你主动一些, 让我早些泄身,也可以少吸你一些功力,你看如何?」萧逸闪烁着狡谐的双眼, 心头暗笑:「哼,今日差点着了你的道,若是不将你吸干,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夜七欲见他如此说,心头亦是一黯,虽也隐约猜到这皇子可能不会履行诺言, 可此刻人为刀俎,她功力正缓缓流逝之中,而那胯下肉棒又好似焊了铁一般怎么 都拔不出去,如今之际,也只能寄希望于他遵守诺言了。   夜七欲抱着一线生机,立时将自己杀气隐去,再次露出那颠倒众生般的含羞 笑颜,萧逸微微一笑,心中更是感叹:这女子究竟有几张面孔,为何能如此切换 自然,但他却又懒得多想,此刻温香软玉在怀,那光滑水嫩的玉腿再度盘在了他 的腰间,似是有着一股儿推力一般怂恿着他的肉棒朝里刺入,萧逸一记深插,夜 七欲便是「喔」的一声娇呼,双手死死缠住他的脖颈,揉捏着他的肩头,让萧逸 的抽插更为舒适。   萧启在南疆调教南宫迷离之时,多半是凭着自己昔日在宫中时的手段,南宫 迷离又是处子之身,又哪里懂得这么多闺中手段,这夜七欲此刻不再是含苞待开 的娇花,反而更像是一头饥渴已久的狂野母狮,手脚齐动,恰到好处的将萧逸引 入得越发深邃,那一声声酥媚动人的呻吟浪叫,更是令萧逸觉得兴奋难遏,即便 是萧逸一心想隐忍不射,可那巨龙终究还是难敌这妖女的手段,还未插足百下便 已再难控制,随着自己一声低吼,一时间精关大开,一股在自己体内封存了数月 的浓精喷薄而出,激洒在夜七欲的花芯深处,烫得夜七欲「啊」的一声长嘘,终 是安稳下来。   「二殿下,您放过人家吧…」夜七欲一阵舒爽过后,眼色又变得迷离起来, 朝着萧逸竟是撒起了娇。   萧逸却是并不上当,虽是有些可惜这一番欢爱太过匆忙,可这眼前女子却是 狡诈无比,倒是不便多留,登时也并未抽出那绵软的龙根,反倒是再度运起那采 补之术,似是要将夜七欲的修为给采补一空。   「啊?二殿下你…」夜七欲心中大恨,可依然并未放弃希望,不停的开口求 饶道:「您,放过人家吧,人家以后为奴为婢…」   萧逸不稳不顾,却是闭上双眼好生感受着身下传来的修为,可突然脑中一阵 晃荡,只觉着一股股记忆在自己脑中浮现出来,萧逸一时望了眼前情景,竟是随 着这股记忆而失神起来。            ***  ***  ***   分割线            ***  ***  ***   江北陆家,经营着整个北方的大小商铺、酒楼、妓院上千家,放眼大明,可 算得上实打实的富可敌国,可令人绝想不到的是,陆家曾经却是一个江湖上不起 眼的铸剑门派,年轻有为的门主陆啸天便是凭着一手铸剑之术搭上了朝廷的便船, 为边军打造兵器,从而一举成为皇商。陆啸天着实算得上一代豪杰,仅一世之功, 陆家便由此崛起,相继在各项领域大展拳脚,这才有了今日陆家的辉煌。   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那陆啸天育有三子,长子陆冠雄倒还算有乃父之风, 温文儒雅,虽是天资不高,倒也算是个守成的家主,二子陆冠冲天资聪慧,奈何 却从小喜爱舞刀弄枪,不善经营,故而自小便跟着父亲勤学武艺,待长成之后便 送到宫中当差,这二子虽是不甚突出,倒也算对得起他陆家的名头,可唯独那三 子陆冠鸣,自幼不学无术,常年流连于花丛,还未成亲便将人弄大了肚子,这便 有了这陆家的三小姐陆祁玉。   那一年,陆祁玉十二岁,一个电闪雷鸣之夜,喝得大醉的父亲陆冠鸣破门而 入,近乎疯狂的将她抱在床头,无视着她的哭喊一件件撕下了她的贴身衣物,她 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觉着那平日便凶巴巴的父亲此刻更是暴躁无比,不知为 何,那双腿之间的夹缝之中突然传来一记撕裂剧痛,陆祁玉疯狂的扭动着身躯, 不住的哭喊着,用那柔若无力的小手不住的向外推着,用那被压在身下的小脚不 住的向外踢着…   但终究于事无补,胯下的惨痛一直在继续,她疼得已近乎晕厥,可父亲却依 然为曾停下,借着酒意,依旧在行那畜生之事。   「造孽啊!」一声哭诉破门而入,那孱弱无力的娘亲哭喊着闯进房中,冲向 床头就要将父亲拉起,可却未曾想到父亲一记耳光甩过,母亲登时被扇飞在床柱 之上,「砰」的一声,便是血流如柱,陆祁玉一时愣在那里,不知为何,心底里 竟是冒起无数的念头,父亲也吓得不轻,已然惊醒着下了床探看母亲的伤势,陆 祁玉便趁着此时,自那床脚桌上取出一柄剪刀,猛地朝着父亲刺去…   父母因酒醉误伤而亡的消息传遍陆府,没有多少人为他们伤心,也没有多少 人会追查他们的真正死因,是家主与二老爷一起定的,陆冠雄与陆冠冲查看现场 之后,各自朝着哭成泪人儿的陆祁玉看了一眼,又互相看了一眼,便将这桩丑闻 压了下去,自此,陆祁玉便成了陆家唯一的三小姐,也是自那一刻起,陆祁玉才 觉着这陆家有了丝丝家的感觉。   可事情远没有如此结束,自那一夜遭生父奸淫,她便经常噩梦不止,每每闭 眼,那浑身酒气的可怖面容便浮现在眼前,那玉穴中撕裂的痛楚便萦绕在心间, 这股无形的压力竟是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她不断的抵抗,不住的哭喊,甚至于 睡梦之中拳打脚踢,却依然无济于事,直到有一天,她竟是莫名其妙的将手伸向 了自己的小穴,她觉着那里太疼,便想用小手抚慰伤口,可当她的小手稍稍触碰 到小穴之时,她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渐渐的,她的小手越探越深,再也不 忍抽回,渐渐地,她开始了有序的抽动,随着一股让她魂儿都丢了的舒爽感传遍 全身,她的下身竟是流出了许许多多的白浆,她有些惊吓,但却终究不敢告诉旁 人。   手淫的日子持续了近几年,她越发长大自然也就越发的明白她在做什么,她 也有过后悔,觉着自己怎么如此放荡,可却已然无法控制自己,当那噩梦袭来, 她若不将小手探入穴中,她便觉得连呼吸都是那么困难,终究,她沉沦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她十五岁,一位浑身黑袍的老者悄然潜入了她的房中, 他告诉她,她是摩尼教天选的欲女,是以欲为生的护法,她不信,但夜十方却根 本没有与她多做解释的想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陆祁玉自然接受了老人所谓的 「传承」。自此,她便成了「夜七欲」,这老人便成了她的师傅,她的教主,她 的—主人。            ***  ***  ***   分割线            ***  ***  ***   「倒真是个可怜的人儿…」萧逸回过神来,脑中已将陆祁玉的一生走了个遍, 此刻,他已改变了主意。   萧逸竟是自主的拔出了那根软化的肉棒,满脸舒适的向后趟倒,与夜七欲一 人一边的对坐在这宽城的浴桶里。夜七欲满脸的不可置信,竟是不知萧逸为何突 然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莫非他真是被我美色所惑?」   「我想让你认我为主。」萧逸开门见山,却是语出惊人。   「认他为主?」这一要求看似并不过分,可她夜七欲才刚刚施展过手段,他 萧逸凭什么相信于她。   「四年前我流落南疆,有一位陆家的供奉曾不远万里前来救我,虽是未能成 功,但终究也算是我的恩人。」萧逸脑中盘算着陆祁玉与陆冠冲的关系,继续道: 「既然你是陆家的人,那我自然不会杀你。」   「我二叔他?」陆祁玉闻得此言,登时追问道。   「营救计划终是被发现,他与其他六位陆家子弟一起对战那南疆神女,却终 究不是她的对手。」萧逸回忆起那场大战,那时他毫无修为自然看不出什么门道, 此刻想起,只觉那一战在脑海中原原本本的浮现出来,七人各执神兵,靠着自身 阵法强行与南宫迷离对抗,南宫迷离所擅长的红袖曼舞竟是被这阵法所破,但南 疆神女终究不只靠着这一门功法,她不用红袖,不用蛊术,亦是不用兵刃,只凭 着她的速度,便如流行一般的穿入他们阵中,似那雄鹰侵袭小虫一般,一掌一个, 再无活口。一念至此,萧逸忽然嘴角一翘,哼,管你如何武功了得,却终究成了 老子的胯下之奴,在南疆被老子活活肏了三年,什么姿势都用了个遍,什么地方 也都肏了个遍,什么污言秽语也都在老子面前说过,嘿嘿,老子既然不死,他日 定要再去肏肏这位南宫神女。   陆祁玉闻得二叔死讯,竟是一时伤感起来,鬼方破城之时,她因忙于捉拿大 明皇帝等人,却是耽搁了为家中传讯,那鬼方鞑子却是不识得陆家早已归降摩尼 教的事情,因为言语不通更是交流不善,那时的鬼方人早已烧杀成性,哪里顾得 许多,最终自己一家上百于人,皆成了鬼方鞑子的刀下之鬼,为了此事,她险些 冲入大营宰了那鬼方大汗,可却终究被教主拦下,本以不愿再提此事,可今日闻 得二叔之死,当即只觉自己已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而近日十方教主的气息全无, 她与五妹一时没了约束,才想起南下寻这叛徒吴越复仇,如今听得萧逸提起认作 主人一事,她的心已然有些动摇起来。   「我大难不死,是得上天眷顾,赐我这等逆转乾坤的功法,眼下我有志于天 下,正是用人之际,你若跟了我,他日我允你重振陆家。」   「重振陆家?」萧逸顺着她脑中记忆所提出的诱惑自然是切中要害,陆祁玉 双眼渐渐迷乱起来,萧逸便趁热打铁,一把将她环腰抱住,轻轻用手在她的后臀 之上一捏,惹得陆祁玉自沉思中醒来,萧逸低声笑道:「更何况,我却是喜欢上 你这风情万种的女人,与我欢爱,怎么也比那摩尼教的死老头子要强吧。」   「你…」陆祁玉被他这般挑逗,即便是久经欲海,却也不禁惹得脸颊通红, 思虑再三,终是小声道:「殿下可否容我考虑考虑。」   「好…」萧逸心知这越不容易得到的便越有价值,如若收获这欲女臣服,他 日与烟波楼对抗,便多了一分希望,当下笑道:「那你且好生休息,我去会会我 那老情人。」   萧启自桶中起身,一路带着水滴斑驳,稍稍用浴巾擦拭一二,便急不可耐的 向着这四年未见的女人行去,行至贺若雪身侧,萧逸不禁心中想道,既然我能用 这陆祁玉的采补之术吸取她的记忆修为,那这同为护法的贺若雪呢?   萧启微微点头,说干就干,这次他不再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情,任由着贺若雪 那仇恨眼神与不断谩骂也绝不解开这定身之蛊,只待撕下贺若雪的那件黑色紧裤, 长枪挺入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玉穴中时,萧逸才心头一松,果然,这陆祁玉的采补 之术当真好用,才稍稍施展,萧逸便觉着一股极强的恨意便涌入自己的脑中。   「殿下…」不知何时,正沉浸在贺若雪回忆之中的萧逸突然闻得一声轻唤, 那本还在不住谩骂的贺若雪竟是许久未发出声音,此刻突然唤了一声,却是温和 平静,再无半点恨意。   「嗯?」萧逸轻咦一声,却是有些不知所以。   「殿下,我,我记起来了。」贺若雪的眼中竟是涌出了几丝泪水,全然不似 那个冷血一剑的夜离恨护法,此刻的她,竟像是四年之前在宫中时的温婉模样, 让萧逸好生奇怪。   「殿下,是我不好,受了那吴越蛊惑,后来,后来…」一想起后来所经之事, 贺若雪双目越发瞪得老大,她渐渐回忆起那被夜十方压在身下不住奸淫的模样, 渐渐回忆起被贪狼苍生妒等所为「师兄」夹在一块儿肏弄的模样,渐渐回忆起她 助纣为虐亲手破开雁门关城门的模样:「我,我…」   萧逸不辩她真假,但凭着体内神识,只觉贺若雪修为依旧,但心中那股恨意 却是尽数转入自己体内,「莫非又是我这逆转乾坤之术所致?」萧逸如是想到, 一个抬手便解了她的定神蛊,贺若雪立时扑入萧逸怀中,哭得像个泪人儿一般不 住的唤着:「殿下,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这贺若雪历经沧桑,却终究只觉昔 日在二皇子府中的时光到算是真的无忧无虑,此刻见萧逸仍还在世,却是再也不 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哼,原来你早就与那吴越勾搭在了一起。」萧逸一想到这女子四年前就为 他戴了顶好大的绿帽,心头一时火起,忍不住在贺若雪的臀上一拍,直打得贺若 雪翘臀儿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贺若雪却是不敢顶嘴,只得轻声细语道:「若雪 知道错了。」   「属下拜见主人!」那身在浴桶中的陆祁玉不知何时已经步出桶来,见萧逸 竟是能一举除去夜离恨的心中恨意,心中不禁想道:「莫非此人真是有上天眷顾?」 当即不再犹豫,缓缓跪于地上,向着萧逸拜倒。   「好,好!」萧逸见她如此,心中甚是开怀,竟是连呼了两个「好」字。   「属下拜见主人!」那贺若雪见萧逸如此欢喜,竟也是学着陆祁玉的模样跪 倒在床上,朝着萧逸一拜。   「哈哈,好好好!」萧逸心中更是欣喜,她二人功力仍在,平日里在摩尼教 都是历练多年,刺杀、卧底均是常事,有她二人,他的复仇大计便更有几分把握, 更何况,这二女各有风韵,若是…萧逸此刻无拘无束,自然是心念所至便要行动 起来,当即笑道:「既是认我为主,还不一起来服侍于我!」   「是,主人!」陆祁玉娇魅的应了一声,款款起身,迈着轻盈优雅的步伐朝 着床上行来。贺若雪虽是还有些不适,可她四年前在皇子府中之时就见过了萧逸 的荒诞顽劣,此刻哪里还有抗拒之理,当即自己解下了上身衣物,主动的向着萧 逸靠了过来…            ***  ***  ***   分割线            ***  ***  ***   烟波府门前守卫森严,不知从何时起,烟波楼中竟是多出了许多皇家守卫, 吴越整了整衣服,朝着门口的守卫走去:「在下吴越,不知陛下可在此处?」今 日早朝之后,吴越便想着将萧逸之事告知于萧启,可却未曾想萧启却是刚下早朝 便直奔着烟波楼而来,似是有着什么着急之事。   「陛下有旨,不见任何人!」那侍卫却是不认得吴越,看吴越年纪轻轻也不 似什么老臣,故而冷着脸答道。   吴越虽是心中有气,可却也不便发作,心中却是渐渐有了疑惑,莫非这烟波 楼出了什么事?他虽是受萧逸威胁,将其暂且安置于府中,但终究是心觉不妥, 他如今算是南明新贵,有祖父二人为他造势,自是前途无量,加之如今南明风头 正盛,在南京一战中大破鬼方,惊雪将军更是亲手擒下鬼方新主完颜铮,如今韩 显将军已然挥军北上,重回中原也是指日可待,他既然已然抱紧了南明与烟波楼 这棵大树,自然是不愿意就此放过。与当朝这位内相,这位烟波楼奇女子,吴越 可算是彻头彻尾的服气,朝中政务、军务令出必行,令出必果,自南明兴起不过 月余,南明便已稳固了江南,如今大破鬼方铁骑,自寿春淮南一线渡江而过,也 许不出一年,这乾坤便要被她扭转过来。   「诶,这不是吴大人吗?」吴越正自思量着那位天下第一奇女子,却忽然听 得一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望,却见是萧启如今常年傍身的禁军统领庞青,也算 是这南明的风头人物,毕竟是与陛下燕京一统逃出的大将,将来想必也是前途无 量,故而吴越此前却也有过一番交际,此刻遇见,吴越登时双眼一亮,疾步朝着 这庞青走去:「庞将军,陛下可是在此啊!」   「这个,陛下却是在此追随慕竹小姐修习。」庞青微微一顿,吴越却已然分 辨出他所言却非事实,要知道萧启以前也是每日必来烟波府修习,可也未见得如 此匆忙,竟是连下早朝的空余时间都没有,而一向安静的烟波府骤然间多了如此 多的护卫,显然是发生了什么。   「庞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庞青随着吴越进得吴府,吴越立时以上宾之礼而款待起来,稍稍寒暄几句, 吴越便直接问了起来:「庞将军,吴某已然好些时日未曾见到内相上朝了,据说 是去了一趟东瀛,却不知她如今回来了没有。」   庞青微微品了一口吴越府中的香茶,朝着门口稍稍张望,确定了没有侍从在 附近,便附耳在吴越面前小声道:「不瞒吴老弟,依我推测,烟波楼定是出了什 么变故。」   「哦?变故?此话怎讲?」吴越却是并未料到他竟是如此直白。   「哎,我也就这么一猜,我见这几日陛下面色不好,以往只是午后前来求学, 可这几日,却甚是着急,而且据说素月小姐已然出了南京,惊雪将军又未亲自领 兵北上,只派了韩显北上…」   「嘶…」吴越轻声一嘶,却是故作惊恐道:「莫非内相大人她…」   「谁知道呢,或许是女人家来了几日天葵倒也不好说,哈哈…」庞青却是打 了个趣,却是将二人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若真是内相遭遇不测,那对这刚刚 兴起的南明将是致命的打击。   吴越本还想将这萧逸的消息据实禀报,他相信烟波楼能为他解了这「噬心蛊」 毒,可若是慕竹有所不测,那便不好说了,吴越一时有些摸不准主意,与这庞青 谈笑几句便将他送出府外,望着那守卫森严的烟波府,吴越不由心中一动:管他 这消息真假若何,我将这消息告诉那萧逸,让他去管,届时在见机行事,方是上 上之策。            ***  ***  ***   分割线            ***  ***  ***   烟波府中,惊雪伫立在沙盘之前,正与萧启演练着些用兵之术,自烟波楼收 了这位弟子,她们几人却也都是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如今慕竹虽是危险,但惊 雪也只能每日为她运功一次,其余时间也只能守在这房中,如今见萧启赶来,倒 也可以用这沙盘演练解解闷。   「雪姐,素月老师已经去了四五日了,也不知如今到了没有?」烟波楼几位 老师,唯有惊雪不喜礼法,不喜欢以「师徒」相称,故而萧启在惊雪面前一贯改 叫「姐姐」。   惊雪闻言稍滞,却是离了这沙盘,转身朝着背后墙上的一幅巨大图纸看去, 那是一幅大明天下图,乃小姐根据自身游历所绘,其中不但囊括了大明的山水地 界,更是将大明周边之地也标得一清二楚:「据闻李孝广已在江北以『前朝太子』 身份自立,天下摩尼教众云集响应,一股脑儿的将江北的鬼方残余之势扫了个干 净,如今已进兵燕北,想来不会再与南疆在陕北盘桓,若我所料不差,南疆大军 应该已经撤回蜀中了。」   「哼,他『李孝广』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自立。」萧启提起「李孝广」这一 名字便是有些气愤,此人竟是号称「前朝太子」,虽说也姓李,可熟读史书的萧 启却是知道那前朝亡国之时子嗣早已被屠戮一净,哪里还能有什么余孽,这厮想 必也是寻个由头罢了。   「有夜八荒为他撑腰,他自然无所畏惧,这摩尼教潜伏多年,教众遍及天下, 一朝起势,真可谓是『云集响应』,加之这段时日江北在鬼方治下苦不堪言,如 今我南明未能赶得及,落入他李孝广之手也便是情理之中了。」   「待老师好转,我定要虽雪姐一同上阵,亲手斩了这群祸乱天下的摩尼教妖 人!」萧启年岁渐长,这些时日又随惊雪勤习战阵之法,不免沾染了些战场戾气。   惊雪却是难得的温婉一笑:「你若是上了战场,这朝中的大臣们还不得乱成 一锅?」   「有老师在,怎么可能!」萧启理所当然的应道,却是想起慕竹此刻还躺在 秀榻之上昏迷不醒,不免心中一黯:「老师,会醒的吧?」   惊雪微微摇头:「小姐虽擅长命数占卜之术,可我却从来不信,对于未知之 事,也绝不会妄自揣度。」   「可,那毕竟是老师啊,她,她…」萧启说着竟是有些哽咽之色,这南明能 重振于江南,能大破鬼方,便是因为有老师啊:「她不能死啊!」   「人生在世,终有一死,小姐若真去了,你又能如何?」惊雪面色寡淡,却 是语出惊人。   「我,我…」萧启却是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你乃大明天子,身系万民安危,岂能因小姐一人而一蹶不振?」   萧启闻言又觉一阵羞愧,可望着秀榻之上面色黑紫的老师,遥想着这些时日 那清绝无双的面容,不由微微摇头:「可,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南宫迷离或许有解救之法,但我惊雪却要教你,凡是莫要执迷,人之在世, 尽心无憾!」   「尽心无憾?」萧逸慢慢咀嚼着这四个字,似乎是别有一番道理,忽然他扬 起头来,朝着惊雪问道:「若真小姐有所不测,雪姐会如何呢?」   「死战而已!」   「死战何人?」   「苍生妒、夜八荒乃至李孝广,凡是小姐生前之敌,皆死战耳!」惊雪渐渐 目露寒光,仿佛已然回到了那杀声阵阵的战场之上,萧启似乎见过这股眼神,是 了,在那紫金山下,他便见过「饮血」军的眼神,与此时的惊雪竟是一模一样, 「难怪她能统御那魔鬼一般的『饮血』。」   正当二人沉默之时,一名士卒却是匆匆走进,朝着萧启一拜,可却又对着惊 雪望了一眼,似是有事要禀。   「你说罢,老师面前,不用隐瞒。」萧启见他姿态,连忙吩咐道。   「是,陛下,『清心庵』那两位又发病了,香、香萝小姐有些招架不住,派 了小的来禀报陛下。」   萧启突然沉默不语,却是不知如何应答,那「清心庵」却是为了安置被「叱 犬丸」所控制的姐姐与母亲二人,拓跋香萝也一并住在其中安心静养,本想着等 老师自东瀛回来再看看能否解了这毒,却不料正遇上老师受伤,不由有些为难起 来。   惊雪却也是微微摇起了头,她与素月各自擅长并不在此,却也是对这『叱犬 丸』毫无办法,此刻闻得此迅,也只能出言道:「你去吧,切莫忘了方才教你的 四个字—『尽心无憾』。」   萧启闻言点了点头,便是领着宫人朝着府门走去。            ***  ***  ***   分割线            ***  ***  ***   萧启一路疾行,心中却是有些缀缀不安,自南京之战老师帮他救回母妃三人 以来,他本是满心欢喜,可却不料母妃与皇姐竟都是中了那摩尼教妖人的淫毒, 唯有香萝一人幸免于难,而偏偏香萝与他又曾因父皇萧烨之事而有过一丝误会, 倒令萧启不知如何相处。而香萝虽是得救,但觉这南朝更是陌生得紧,索性带着 萧念与李淑妃一同住到这「清心庵」中调养,这皇家丑闻倒也却是不便与外人知 晓,故而萧启也便只令宫人们在庵外侍候一二,如今看来是香萝也控制不了局面, 可想而知里面的情况将会是多么的不堪入目。   「你们先在庵外候着,朕独自前去便是。」萧启一声令下,倒是没有人敢忤 逆向前。   萧启进得庵中,厅中却是没有一人,但隐约却能听到房中传来的靡靡之音, 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至亲的母妃与皇姐萧念。   「我要,啊啊,我要…」循着这可耻的声音朝里走去,萧启却是稍稍停下脚 步,尽管此刻她二人俱是身中淫毒,可毕竟是女子,若是此刻自己贸然闯入,若 是她们二人此刻未着衣衫,那自己岂不是成了那禽兽不如的乱伦之徒,萧启便行 至房门口,朝着里面轻声唤道:「香萝?」   「萧…陛下!」拓跋香萝本欲呼他名讳,可旋即也意识到此刻他二人身份悬 殊,当即收住了口:「您可算来了。」   萧启见她声音急促,显然是等得十分焦急,连忙问道:「如今她们状况如何 了?」   「嗯,这次发作得厉害,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香萝渐渐恢复平静: 「陛下,还劳烦您帮我取些冷水来。」   「啊?好。」萧启微微一愕,虽是不明原因但却也明白香萝与她们相处日久, 自然知道如何应对,当下自己疾步跑出庵外,朝着侍从吩咐取水。   待侍从们取过冷水,萧启又转身朝着庵中跑去,在那房门边轻轻唤道:「香 萝,水来了。」   「陛下,您放在门口吧,最好再取一些来。」   「好。」萧启也不多问,又是转身朝着庵外取水,待回来时,却见那门口的 水便已不见,显是香萝取了进去。   「陛下,还…还劳烦您,再,再,啊~再取一些…」这一次香萝的声音却也 渐渐变得有些混沌,却是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   「好!」虽是往返劳累,但萧启却觉着心中反而好受几分,对于这房中三人, 他心中实实在在的有些愧疚,如今能多为她们做一点事,萧启自然求之不得。   「啊啊啊…啊~啊…」待萧启往返第七次,终是听到房中一阵近乎嘶吼的呻 吟传出,这声音着实有些与众不同,似是房中的三位女子皆是筋疲力尽,萧启闻 得这女儿家的尖声魅惑之音,人生第一次的觉着小腹之中竟是扬起一丝火热,那 张俊逸清秀的脸变得通红无比,也不知是因为往返奔波还是因为这靡靡之音,萧 启停在门口,这一次却是没有等来香萝的吩咐,便也安安分分的伫立在房门之外。   「也不知里面究竟怎么样了?」萧启等了许久,自那声高亢呻吟之后房中便 没了动静,萧启不由心中一紧,正不知是否需要出声询问之时,却听得房门「吱 呀」一声开了,萧启抬头一望,却见得拓跋香萝一身墨绿色宫袍走了出来。   「香萝拜见陛下。」拓跋香萝见得萧启,却是行了一个生疏的汉礼。   香萝以往只着胡服,此刻却是第一次穿上了这汉族服饰,不由让萧启多看了 几眼,萧启心中一动,只觉眼前这女子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陌生之感,一年之前, 自己亲赴漠北庆都王庭,在鬼方人手中救回了她,在萧启的脑中,拓跋香萝一直 是那个白衣清澈,天真烂漫的匈奴少女,那个在燕京驿馆有过三年之约的梦中女 孩,而眼前的香萝,经历过鬼方人与父皇的淫辱,已然变得成熟许多,她的眼睛 不再是那般清澈动人,可眉梢之间却有着一股艳丽风情,她此刻发钗散乱,面色 潮红,也不知刚刚皇姐与母妃的荒唐之事她是否有所参与,但他终究不便多问。   「陛下?」香萝一直跪在地上,却不知萧启想着什么,可没有萧启的旨意, 她知道自己是不能起身的,只得再次出言提醒。   「啊,快起来。」萧启回过神来,赶忙扶起香萝,只是双手搀扶之际微微摸 到了香萝的那双嫩白的小手,萧启忽觉那手上似是有着一片水渍,好奇问道: 「香萝可是帮她们沐浴了吗?」   「这?」香萝如触电一般赶紧缩回了小手,见萧启有此一问,却又不知如何 应答,只得吞吞吐吐答道:「是,是啊,她,她们,中了毒,我,我给她们擦了 下身子,便,便好了。」   「原来如此!」萧启微微点头,却也不做他想,香萝赶紧跑回房中取过一盆 清水。拉着萧启的手便朝里面伸去:「陛下,我的手不太干净,我为您洗个手吧。」   「啊?」萧启却是不知香萝为何说她手不干净,但也觉着手中一阵滑腻之感, 倒也任凭着香萝处置便是。见香萝认真的为他擦手,萧启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缓 缓道:「香萝,父皇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对不起你。」   香萝却是并未停下她的动作,她淡淡一笑:「陛下能两次救我于水火,是香 萝的大恩人,往事种种,便不要再提了,在这乱世,香萝已如浮萍一般,此刻只 想安心的守候在念姐姐与皇妃身边,再无其他非分之想。」   「可是?」萧启感受到香萝言语之中的生分,可却又不知如何化解,听她提 起皇姐与母妃,便肃然道:「我定会想办法治好她们的。」   「嗯,我相信陛下,待将她们治好,香萝便守着这'清心庵',愿削发为尼, 为这场战乱死去的无辜百姓祈福。」   萧启一时有些无言以对,香萝长大了,她那纯真的眼神中此刻已然满是决绝 之色,就像她在万军阵前拼了命也要将完颜铮咬成废人时的眼神一般,萧启知道, 至少此刻是劝不动她了。   「完颜铮死了吗?」拓跋香萝却是突然冒出一问。   「明日午时,南京菜市口,朕亲自处斩!」萧启脑中却也露出无边恨意。   「好!」拓跋香萝微微点头,旋即朝着萧启一拜:「若是无事,我便进去照 看了,她二人此刻实在离不得人。」   「好吧,若是再有状况,着宫人唤我来便好。」               第二章:历王府   「主人,如何?」吴府内院,萧逸房中,陆祁玉满脸关切的向着萧逸询问着。   萧逸正坐在床头,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位赤裸女子,神情有些沮丧,微微摇头 道:「还是不行。」   「这?」陆祁玉遗憾道:「看来主人的身体似乎只对我与若雪妹妹有反应, 这位峨眉山常女侠虽比不得我与若雪妹妹,但也算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比前 几日擒来的崆峒掌门夫人却是要强过不少。主人能与我二人双修获得修为,但却 与她们不可以,着实奇怪。」   「会不会是我用错了方法?」   「应当不会,主人是从我体内反噬而得的这套功法,对若雪妹妹有效,那便 不会错了。」   「会不会是与我二人功法有关?」贺若雪却是突然闯了进来,朝着萧逸一拜: 「殿下,我刚刚在这吴府外巡视了一圈,却觉着那相临的烟波府守卫森严,调集 了近乎上千禁卫驻扎其中。」   「嗯?」萧逸与陆祁玉同时沉吟起来,但想的却并不是同一个地方。   「你说与我们功法有关?」   「你说烟波府加强了守卫?」   二人极有默契的同时出声,倒是惹得贺若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殿下, 姐姐,你们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祁玉,你先说。」   陆祁玉微微点头,不由站起身来,却是朝着若雪问道:「妹妹,与主人相认 之后,你的功法可有减损?」   贺若雪微微一愕,旋即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陆祁玉再度点头,朝着萧逸言道:「主人,若雪妹妹提到的或许才是重点, 按理说主人是反噬的我的采补之术,若是施加于我二人身上,即便是主人心疼我 们,我们也难免有所减损,可如今我二人『欲、恨』之念渐渐淡了,可功力却并 未消退半分,早日我擒这常女侠时,却是隐隐感受到修为竟是反有进益之感。而 反观主人,在与我二人行房之后功力大增,但却对这寻常女侠毫无裨益…」   「那说明什么?」萧逸见她说得兴奋,不由出声问道。   「若我所料不差,主人或许对我摩尼教的五种恶念有着特殊感应。」   「恶念?」   「正是,我摩尼教创教以来,以『怒、欲、贪、妒、恨』五念而行走于世, 故才有我等五位护法,每一位护法皆有其所修之念力,念力越强则功法越强。可 如今我与若雪妹妹念力消散,但却功法不减,想来是与主人所修的功法有关,却 不知主人究竟从哪里习来的『逆转乾坤』之术。」   萧逸微微沉吟,见陆祁玉语出诚挚,倒也不想欺瞒:「说实话,我也不知何 时何地有了这身本领,起先在南疆临死之时有过一次,后来被蜀中被打穿了心房 但却依然未死,如今又在你身上施展了一次,若是没有这路本领,我恐怕已经死 了几次了。」   「或许主人真是天命之人。」陆祁玉微微一笑,却也终究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你刚刚说,你们摩尼教护法有五人,那另外三人呢?」萧逸忽然想到若是 陆祁玉所言不差,那另外三人便俨然成了自己的宝贝,当即问道。   陆祁玉与贺若雪微微望了一眼,无奈道:「怒雷震与贪狼已然身死,苍生妒 至今下落不明。」   「这…」萧逸喃喃念道,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收起心思。想着方才烟波府的 事,不由朝着若雪再问一句:「你刚刚说,烟波府的守卫?」   贺若雪刚要点头应是,却听得一声温言细语自房外传来:「萧公子,我家少 爷求见。」            ***  ***  ***   分割线            ***  ***  ***   南京城如今较之往日却是繁华许多,作为南明都城,自在北城处建了一座行 宫之后,许多江北老臣便迁居在此,在南京购置房产,将这本就富庶的南京变得 更是昌盛起来。可在那南城附近的一座豪宅之处,却是与北城的风光大相径庭, 这座本是车水马龙,极为奢华的「历王府」却是门前冷落,再无往日神采,要知 道这历王可是有过不臣之心的人,如今新朝初立,谁还敢与他来往,即便是曾经 与之有过婚约的江南沈家,也选择了立刻退婚来划清界限。   可此刻的历王却是无心去理会这些,如今的他,却正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艰 难局面。自前几日他次子萧灿与沈家的女儿私奔,他便一再受到沈家的威胁,每 天都有沈家的管事前来质问,这让历王如何能忍,朝中官员对他爱答不理也就罢 了,可这沈家不过是一区区商贾,家中管事竟然也在他府上颐指气使,非要他交 出沈家女儿,可他尽管有气,但历王府却是着实不敢再生波澜,那日兵变事败, 自己与淮南杜伏勇所商议的计划在那烟波楼主面前不过是一张白纸,顷刻间便被 撕得粉碎,新帝萧启顾忌他皇家身份,只令他闭门思过,不得擅出,这等于是变 相的软禁,此刻的历王,已不再是昔日那一方土皇帝了。   「王爷,少、少爷回来了。」萧平印正自烦闷,却听得门外下人呼唤,登时 朝着屋外跑去,边走边斥道:「这个逆子,还敢回来!」   萧灿低着脑袋走在人群之前,他的身侧,还站着一样没精打采的沈雁儿,他 的身后却是跟着一队商贾打扮之人,有男有女,一时让萧平印有些愕然。一位中 旬男子似是这队商贾的头目,上前朝着萧平印微微一拜:「草民柳生,拜见历王!」   萧平印只觉这男子语音怪异,似不是中原之人,当即问道:「你们是?」   「在下是东瀛来的商人,于海边发现了令公子与沈家小姐,故而将他们给送 了回来。」柳生次郎一字一句说道,听得萧平印却是微微蹙眉,他虽是不学无术, 但就从萧灿与沈雁儿的神色也可看出这伙人似乎并不简单,他如此怪异的口音, 说是东瀛人那也不似作假,故而萧平印点头道:「既如此,萧某多谢诸位。」   「历王不必言谢,草民们此次前来拜访,却是有一桩买卖说与您听。」   「哦?」历王微微抬头,似是印证了自己猜想一般,转而问道:「你们究竟 是什么人?」   「小人却实是东瀛人,不过我家主人身份特殊,眼下却是需要在府上借助一 段时日,这买卖的事我们可以慢慢来聊。」   历王府见他似是不待自己同意便要住进府中来,虽是府上宽敞,多住这十几 号人也无所谓,但终究还是心中一堵:「我若不答应会怎么办?」   柳生次郎微微一笑,只见袖手一抬,那袖中却是突然飞出一记回旋暗镖,自 萧平印头上飞过,将他那一顶深色小帽给射了下来。萧平印只觉头上一凉,那小 帽却已不在头上,登时惊得目瞪口呆:「你、你们…」柳生次郎再度鞠了个躬, 笑道:「历王,你会答应的,不是吗?」   面对这等威胁,历王哪还有别的选择,当即大喊道:「本王答应,这就为你 们安排房间。」   「清子,带着主人先去,我便在此陪着历王。」柳生却是不急退下,而是吩 咐身后一位黑衣之人。   萧平印顺眼望去,却见这黑衣人身姿窈窕,显然是一位女子,而她身侧却是 一左一右靠着两人,一人臃肿不堪,却是一位丑胖男子,而另一人却是容貌惊艳, 隐约中似乎有些面熟,待他还要多看几眼,几人却已是跟着下人前往房间去了, 此刻厅中只剩下柳生次郎一人,他无奈道:「我已答应了你,你还有何要求?」   「历王,我说过,想与您商量一桩买卖。」   「到底是什么买卖?」   「我们,愿意助你对抗烟波楼,掌控大明!」柳生次郎语出惊人,着实将历 王吓了一跳。   「这,休要胡言!」历王向后连退几步,那日的阴霾还未散去,他想起杜伏 勇的手下杜霆昔日也是如此对他说的,可如今那杜霆被人一剑封喉,杜伏勇更是 与那匈奴少主完颜铮一起被枭首示众,一念至此,萧平印越发摇起头来:「不可 胡言,不可胡言呐。」   「历王莫要害怕,待我细细与你说出我们的计划,您再做决议不迟。」            ***  ***  ***   分割线            ***  ***  ***   萧平印暗自揣摩着那位东瀛人的计划,只觉这计划虽是复杂,但却也不算激 进,若真利用好这次北伐的机会,将烟波楼所剩的势力剥除干净,到那时也未必 没有他复起的机会。心中几经挣扎,脚下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那群东瀛人安置的 房间走去,还未至门口,却已然听到那房中传来的阵阵欢爱之音。   「啊,喔,啊啊…」这声声呻吟低吼却是分外动人,登时便把这萧平印的魂 儿给勾了个大半,萧平印朝着四周轻轻一扫,却见这群东瀛人都各自在自己房中 休整,却是无人注意到他,一时间心中一热,上前几步,便到了那间欢声不断的 房门之外。   「啧啧啧,当真是东瀛异族,这青天白日却也如此放荡,真是,真是不知羞 耻 1…」萧平印一边嘀咕一边在那门外徘徊,可那声声淫媚娇唤却宛如小虫儿在 他心头挠过一般,却又让他心中燥热不安,过不多时,这萧平印终究是按捺不住, 稍稍俯下身来,将手指伸进嘴中沾了些口水,在那房外小窗之上轻轻一点,便戳 出个小洞,萧平印迫不及待的将眼睛对准了小洞朝着里面一看,却只见得一具白 花花的美肉正独自坐在床头,双目含春,一手伸在嘴中咀嚼,一手却是伸至胯下 小穴不住的抚慰,虽是鼻尖有着些许轻哼淫叫,却绝不是自己所听到的那般动人 之音。   「不是她…」萧平印暗自诧异,本着对自家房间的陈设熟知,萧平印又换了 个角度戳洞,这一次,他放眼望去,却是将整个房中大床尽收眼底,可这一幕, 却立时让他脑门儿充血,那别样的画面映入眼帘,萧平印只觉生平罕见。   他目光所及,除了刚才那位雪白美丽的女子在床头自慰,那床上竟还有一对 男女在那享受着无尽欢爱,可那男女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可偏偏堪比这世上最离 奇的画面,那男子貌丑如猪,长得不但臃肿肥沃,更是神色之间满是猥琐,那挺 着的肚腩足足有那婴儿般大小,而一双大腿更是比那南国巨像还要粗上几分,萧 平印只觉平生所见之人以此人最是丑恶,可偏偏他那胯下跪着的女子却又是他平 生所见最美的女人。那女子肌肤亦是雪白,与其他女子不一样的是,她眼角之中 所流露出的那一抹英气却是更加动人。然而此刻,这位英气逼人的绝代仙子却已 然沉迷于这肥猪的肏干之中,不但眼色迷离,双颊红润,那随着这肥猪肚腩挺动 而传出的阵阵娇呼媚唤,却更显得她难以自拔。   「啧啧啧,卿本佳人,奈何从贼。」萧平印心中竟是生出丝丝不忍,可这念 头却也不闪而过,「女人嘛,终归是要被干的。」他向来贪花好色,虽是有些遗 憾,但也一向视女人为玩物,旋即也释然几分,突然,这房中男女竟是说起话来。   「嘿嘿,枫仙子今日的水可是越来越多了,叫得也越来越好听了些。」苍生 妒一边挺动,一边调笑道。   「啊…啊…你,休得…啊啊~休得胡说!」琴枫一边出声抗议,一边却依然 在不自觉的轻吟出声,自被擒以来,她没有一日不被这苍生妒肏弄,催情药物也 不知服了多少,如今的身体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苍生妒即便不去肏她,单单一 根手指在她身上点上一圈,她便能敏感得生出高潮来,更莫说此刻苍生妒真刀真 枪上阵,那一记记刺入体内花芯的重锤,琴枫只觉得整个人都不似自己控制一般, 似是心中不再受这世间所影响,灵魂都被抛至九霄之上,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 也不知是恼恨还是流连,琴枫只觉心中苦涩,再也回不到昔日一心求剑的心境中 来。   她纵横半生杀人无数,也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失手,被人杀了也便罢了,毕 竟她一生为剑,以杀气喂剑,方能有此修为,故而死亡对她而言却也不是那么可 怕,既是死也不怕,就更不会怕这身体上的欺辱。可此刻她的心渐渐有些动摇, 她依旧不惧死亡,依旧不惧欺辱,可若是自己渐渐觉着已经习惯了这份欺辱,那 才是真正的可怕。   「啊~」在她沉思之际,苍生妒又一次重重的顶在她的淫穴深处,令她痛呼 出声,说是痛呼,可那份疼痛之中究竟有几分真疼她却已分辨不清了,只觉这股 本该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有几分酥麻、几分肿胀,又有几分…舒 适?琴枫不禁摇了摇头,似是在抗拒苍生妒的暴行,可那被苍生妒双手紧紧扶住 的柳腰却是情不自禁的向上扭摆,似是为了迎合苍生妒的抽插而故意扭动,好让 那根肥龙能插得更深一些。   「哈哈,枫仙子又动情了…」苍生妒得意的大笑一声,肏干得越发卖力,连 一旁的清子都忍不住娇笑出声:「主人快看,这女剑神的屁股又翘起来了。」原 来这琴枫被苍生妒开采多日,每到动情高潮濒临之时,那雪白的香臀儿却是会不 由自主的向上翘起,越发浑圆有力,惹人怜爱,苍生妒闻言哈哈大笑,当即抽出 在她穴中奋勇的肉棒,也不待琴枫如何挣扎,却是将她翻过身来,双手在那翘起 的香臀上轻轻一拍,趁着琴枫娇吟之时,那根硕大的肥龙便猛地刺入,直坠琴枫 的后穴之径。   「啊,疼,疼…」琴枫连呼不止,虽是呼疼,但那眼角之间的英气却是瞬间 化作绕指柔,被那抹迸发而来的魅惑之色所击退得无影无踪,随着苍生妒的又一 贯顶,那传自股间秘径的痛感顷刻间疼得她双眼一凝,忍不住的将脑袋向上一扬, 芳唇轻启,银牙紧咬,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可这一幕恰好被窗外的历王萧平印看得真切,望着琴枫那本是隐有厉色的眼 神之中渐渐淡化,最终变得迷乱许多,萧平印心中终是想起了数月前的一幕:   那日他于南京总督衙门斩了江南镇守黎锋,借助杜霆之力控制了南京总督孙 传旻,眼看大事将近,在校场之上振臂一呼,南京便就此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可 就是那个时候,一柄天外飞剑而至,那自诩武功了得的杜霆却是顾不得手中的人 质便拔腿就跑,连与之一战的勇气也无,但他终究逃不过,这自天而降的女子长 剑一挥,便自他胸口穿过,便在那个时候,萧平印朝着这高台之上的女人看了一 眼,那个女人就是刚刚那个眼神,英气逼人,堪称绝世。   可如今这个眼神不在了,她被这比自己丑陋千倍的肥猪给肏成了只会高潮不 断的女奴,她眼神迷乱,恐怕此刻只想着男人的肉棒与精液,又哪里还会记得自 己当时被他那一剑给吓得失禁当场。一念至此,萧平印竟是忍不住将手伸向裤中, 也顾不得此刻的情景,旁若无人的便在这客房窗口自己撸动起来。   「什么人?」苍生妒虽是有伤在身,于行房之时戒备稍弱,可此刻房外如此 大的动静倒是令他立刻醒悟,登时出声一喝,那清子一个翻转起身,顷刻间便是 裹了一件黑色忍衣,破开房门,一柄武士长剑已然抵住萧平印的喉间。   「饶命,饶命!」萧平印被清子押进房中,立时吓得瘫软在地,跪倒求饶, 苍生妒见是个不学无术的王爷偷窥,一时倒宽下心来:「原来王爷也是同道中人。」   萧平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勉强解释道:「本王方才只是路过,却是打 扰了英雄。」   苍生妒却并不着恼,只是稍稍站起身来,朝着历王温和笑道:「我听柳生说 王爷对合作之事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历王不敢直言,只得打着官腔道:「此事太过凶险,我还要仔细思量。」   苍生妒哈哈一笑,却是将身下的琴枫抱在怀中,竟是掀开被子下得床来,萧 平印眼中只见得那曾经冷血无情的紫衣剑客此刻竟是身无一履的被这肥猪抱在怀 中向着自己走来,竟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那颗觊觎已久的心不断跳跃,似是随 时都可能蹦出来一般。而苍生妒却是将这怀中佳人向着历王一推:「若是历王答 应此事,这位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剑神便借给历王三天,历王你看如何?」   萧平印骤然感觉怀中一团火热,那依旧眼神迷乱着的佳人此刻便靠在他的身 上,让他觉着是那般不真实,看着苍生妒伪善的笑容,看着这怀中仍旧娇喘不止 的绝色,萧平印再也不顾许多,当即连连点头:「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我…」   「王爷自便!」苍生妒微微点头,甚是满意的望着这萧平印慌乱的样子,朝 着清子微微示意,清子便开了房门,萧平印立时便将琴枫抱起,急匆匆的朝着自 己的卧房而去。   「主人,将这女剑神送给这等角色,您也当真舍得。」清子关上房门,朝着 苍生妒笑道。   「她心高气傲,始终不肯臣服,换个人肏,也许更能羞辱于她,而我们要对 付烟波楼,就必须要通过这历王、沈家乃至更多人的帮助,这点牺牲,也不算什 么。」   「那主人这些时日每日都要肏她几回,却不知这三日主人要如何忍得?」清 子谈笑之间却是渐渐脱下了那一声的黑衣忍服,慢悠悠的朝着苍生妒走来,苍生 妒哪里还不明其意,当即将她拦腰抱起:「有你在,还怕我会寂寞不成?」            ***  ***  ***   分割线            ***  ***  ***   琴枫静静躺在萧平印的卧房之中,高潮退却,红蕴犹存,但那脑海中挥之不 去的羞耻却始终萦绕心头,那一声声放浪无耻的呻吟,还有那被肏弄得高潮连连 时的主动迎合,那真的是自己吗,琴枫不由心生一阵沮丧无助,眼泪便不争气的 向外流淌,脑中画面一幅幅的重现,昔日种种英姿,今日种种罹难,当真是我琴 枫的报应吗?   「哈哈,哈哈哈…」随着一声毫无顾忌的淫笑传来,一位陌生男子便出现在 自己眼前,这男子满脸淫欲之色,眉宇之间尽是凹凸不平的皱纹斑点,显然是常 年纵欲过度之兆,脚步虚浮,身躯累赘,也不似是习武之人,琴枫登时一怒,恶 吼道:「你是什么人?」   萧平印登时一愕,有些害怕的看着这床上的仙女,暗想着这女子不是刚刚才 被肏得浪叫连连吗,怎么一会儿功夫便摆出这幅架子,当即斥道:「小骚货,你 在本王面前摆什么谱?」   琴枫见他居高临下,一副盛气凌人之貌,才警觉自己此刻仍是毫无抵抗之力, 一联想到刚才种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那肥猪当成货物一般「借」给了这位 王爷,虽说琴枫已然失身于那苍生妒,可那毕竟是江湖人的成王败寇,就算是苍 生妒使了卑鄙手段,可终究自己是着了他的道,可如今这算什么,这位毫无修为 的好色王爷也能欺身于她,也可随意享用她的身子?琴枫一时怒火攻心,不禁叱 骂一声:「无耻!」   「哟嚯,」萧平印听她叱骂登时回应道:「你个人尽可夫的烂货也敢说我无 耻,也不知刚刚谁被那头…被人给肏得浪叫不止。」萧平印却也不敢说出「肥猪」 二字,须知这伙东瀛人武功高强,这隔墙之耳还是要小心提防一二,见琴枫仍不 服气的撅着嘴,萧平印俯下身去,在琴枫的俏脸儿之上轻轻拍了一拍:「瞧瞧你 这张脸,这会儿给我摆谱,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可是一幅爽得要死的模样呢。」   「你闭嘴!」琴枫呸了一声,却是将一抹香痰吐在这王爷脸上,萧平印双目 圆瞪,显然已是气急,正欲一巴掌甩下,却忽然将手停在半空,他狠狠的咧了下 牙,却是一手将自己脸上的那团香痰抹入嘴中,狠狠的咽了下去,琴枫只见他露 出那张近乎狂躁的狰狞面孔,心中不由一紧,却是不知他还能做出何等骇人举动。 萧平印突然狂笑两声,双手微微抬起,开始一件件的除却自己的衣衫。   「也许在你的眼里,连我是谁都已忘记了, 」萧平印一面脱着衣物,一面 朝着琴枫狰狞笑道:「可我却不敢忘记,那日就在南京校场高台之上,你的一手 天外飞剑,一剑便夺了那杜霆的性命,亦是一剑便毁了我的帝王之梦。」   「原来你便是小姐说的那位不学无术的藩王,只后悔当初没有一剑杀了你!」 琴枫渐渐记起他来,却依旧是满脸的不屑。   「是啊,你没有杀我,也许我在你们烟波楼的眼里,连被杀的资格都没有吧,」 萧平印已然脱下了下身最后一条短裤,将自己完完整整的脱个精光,他走上床来, 开始缓缓的在琴枫的玉腿之上流连抚摸,只觉这仙子的玉腿雪肌一路平坦光滑, 让他爱不释手:「可既然你没有杀我,那此刻你也怨不得我,我不知道你为何落 入那人的手中,但能够将你这等姿色的女人肏上三天,我这条命赌上又有何妨。」   萧平印的手已在琴枫的玉腿上流连了不知多久,自那浑圆有力的腿根,到那 娇俏可人的玉足小脚,琴枫本就生得如男儿一般高矮,这双长腿更是较之常人高 上不少,如今被他极尽亵玩,琴枫只觉那东瀛的耻辱又一次降临在自己身上。   终于,萧平印双手一掰,却是轻易的将这紫衣剑神的玉腿敞开,露出那一抹 芳草萋萋的诱人小穴,萧平印探下身子一闻,刚想伸出舌头来舔舐一二,可这小 穴之中还残留着刚刚苍生妒肏出的高潮余韵,那股淫靡气息太过刺鼻,一时又让 萧平印闻而止步:「哼,也不知被人肏过多少次,早成了残花败柳,也敢在本王 面前张狂。」当下却是收回脑袋,扶住琴枫的小腰,便将那根坚硬如铁的阳物给 插了进去。   「啊~」萧平印骤然插入,自己却是闷声一呼,只觉这仙子淫穴甚是紧窄不 堪,一时叫他喜不自胜,只觉自己生平的风流韵事尽皆是小二玩闹一般,此刻才 算是尝到了真正的人间极品。当即叫道:「好、好爽!」   然而琴枫却是一脸冷漠的望着这位无耻王爷,没了苍生妒的淫药乱神,她的 心志怎会为这等人物所动摇,更何况,这无耻王爷的那根阳物较之常人都稍显细 小,更何况是与那苍生妒的肥龙相比,琴枫一念至此,登时露出一阵惶恐,「我 怎么会将他那物事拿来作比较?」   然而那萧平印却是不知这琴枫心中所想,他骤然肏得如此极品,这完美无缺 的身材此刻在他胯下任他肏弄,他阳物本就细小,寻常淫穴对他而言都略显宽松, 可此刻这琴枫的幽穴却是恰好能给他一种紧密包裹之感,只觉这人间至乐莫过于 此。但他向来体魄不健,此刻狠狠一挺,却是只能在那淫穴之中前进些许,还未 能顶到这琴枫的花芯,这让萧平印如何肯罢休,登时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住琴枫 腰肢的双手狠狠抓住床单,双脚渐渐跪在床上,脚趾都因着发力而竖得笔直,终 是向下狠狠一压,就着这股下压之力,那根阳物才稍稍触及到琴枫的花房之上, 在她花芯内壁之上轻轻一点。   「嗯…」琴枫本已做好了狂风暴雨来临的准备,却不料这无耻王爷这般不堪, 全力贯顶之下竟然才这般力气,登时叫她更是不屑,冷眼笑道:「废物!」   「你…」萧平印此刻正陷入无边淫欲之中,只觉这胯下仙子的咒骂是对他的 反抗而已,不由不去理会,不断将全身力气灌注在双股与腰腹之上,不断的向下 压入,那刺入琴枫体内的阳物费尽千辛万苦却也终究不断在琴枫的小穴肉壁包裹 之下前后蠕动,即便偶尔触及花芯,却也终究是有如蜻蜓点水一般惹得琴枫心中 生出一丝烦闷。   然而萧平印却是不知琴枫所想,他的风流韵事向来如此,那伴着肉壁包裹而 摩擦生出的阵阵快感渐渐越来越急,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连床摆都是要被他的 双脚蹬坏一般,很快便来到顶峰,随着他的连续冲刺,终是以一声低吼而停止了 步伐,那根停留在小穴之中的阳物终是喷出一团滚烫,琴枫也便是从这股滚烫感 知到这无耻王爷已然射了。   萧平印无力的趴在了琴枫的身上,虽是不及苍生妒那般肥胖,但终究是令人 作呕的压力,那穴中的小虫还在渐渐软化,琴枫第一次觉着原来这男人的那活儿 差距竟是有如此之大,想那苍生妒虽是粗鄙不堪,可终究是有着千般花样将自己 折磨得高潮连连,不能自已,可眼下这人,却是只能趴在自己身上哆嗦两下,当 真是个没有的废物。   「哈哈,美人儿,本王肏得你可爽?」萧平印渐渐恢复了些许体力,却是稍 稍起身将脸凑在琴枫面前,竟是自以为是的调笑道。   「废物!」琴枫再次咒骂出声,眼中鄙夷之色尽显。   「哼,还敢嘴硬。」萧平印却也是不肯承认,当即也不顾自己的阳物瘫软, 便强行支起身子将那阳物顶在琴枫的嘴边,喝令道:「来,给我舔硬了,老子再 肏得你跪地求饶。」   「做…」琴枫刚要骂上一句「做梦」,却不料这下萧平印的阳物便就势塞了 进来,她赶紧闭上牙关抵御,却不料自己此刻连牙齿闭合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硬 生生的任凭着这根蠕虫一般的恶心之物闯入她的芳唇之中。   一样的男人气息、一样的腥臭,琴枫也曾被苍生妒口入多次,本以为自己早 已习惯了这般凌虐,可突然换了一人,换了一根丑物,她的心境便又不同起来, 她拼命的摇着头,唇齿之间不断向外的拟着,似是想用唇舌将这丑物给抵出去, 可那蠕虫却是灵动无比,在她嘴中不断游荡,自己的香舌不但没有抵御之力,反 而是触碰到他的阳物之上更令其徒增快感,琴枫气急,也不再抗拒,微微闭上双 眼,任凭着眼泪缓缓落下。   「哈哈,你终是服软了…」萧平印见她落泪,反而更加欢喜,他等待多时便 是要看这傲气凌人的仙子无助的一面,见嘴中的肉棒再一次硬挺起来,当下取出 肉棒,朝着琴枫的腿根一拍:「嘿嘿,这才刚刚开始呢,老子赌上性命和他们合 作,这才能好好肏你三日,这三日老子哪也不去,便在这好好的肏你。」当下朝 着门外一喝:「来人啊,吩咐下去,这三日本王闭门谢客,让厨房的下人们准备 好饭菜送到这里便好。」   「这样的日子竟还有三天!」琴枫心中无助的想到,却突觉胯下又是一阵骚 动,见这无耻王爷又一次的将他的「硬物」挺入了自己的玉穴之中,再一次的在 那玉穴壁膛之上来回剐蹭,却怎么也不能真个塞满或是重击花芯深处,那一次次 的缓慢蠕动令她敏感的身子越发的不适,只觉这股异样感觉是那么的难熬,这一 刻,琴枫竟是有些怀念起苍生妒那条可恶的肥龙起来…            ***  ***  ***   分割线            ***  ***  ***   深夜,南京城已然静谧一片,大街小巷的烛火亦是逐个熄灭,夜色沉静,终 究是归于一片昏暗。   但烟波府却不同,慕竹所卧的秀榻之下,惊雪为她点燃了七盏烛灯,按着那 北斗之位而摆放整齐,惊雪便坐在这七盏烛灯之间,双目紧闭,面色庄重。   这七盏北斗灯虽无法治愈慕竹的伤势,但却有延绵修为之力,可将惊雪白日 里所输送的真气汇聚于此,直至烛灯熄灭这段时间,可保小姐体内毒愫不至扩散 开来,勉强维持住眼下局面,若是油尽灯枯,惊雪便要再次运功,循环往复,直 至素月与南宫小姐的到来。   已经过了十五日了,这段日子也算风平浪静,若是她所料不差,素月与南宫 想必近几日便要归来了罢,惊雪如是想到,不禁微微抬起头来,朝着窗外的月亮 望去,今夜的月亮甚是耀眼,比之寻常的月色显然多了一份诡异的皎洁。   月圆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不对,有杀气!」惊雪秀眉微蹙,顷刻间右手一抬,那在房中角落竖着的 一柄长枪便落入她的手中,她长枪一竖,猛地向地上一插,却是荡起烛灯摇曳, 房中杀意尽显。   「来人啊,有人夜闯烟波府!」门外突然传出一声急啸,惊雪透过后院房门 向前院望去,却见着一名黑衣刺客正挥舞着长剑,在那门边的禁军阵中不断冲杀 翻滚。这女子身手不凡,长剑翻飞之下绝不留一记活口,但这烟波府所驻禁军足 有上千之人,见得刺客如此凶猛,当即自后院、柴门各处暗哨点位扑来,那刺客 眉头一蹙,见事不可为,当即便一个翻身,借着轻功灵动,跃上屋檐,向着北面 奔去。   「禀惊雪将军,刺客已然击退,是否追上去。」有那禁军将官前来向惊雪禀 报。   「不必!」惊雪微微摇头,却是不置可否。   那将官显然觉着这惊雪太过胆小,自己等人日夜驻扎于此,好不容易今日能 混个功劳,却被断然她拒绝,心中颇有不甘,正有微词之间,却听得一道锋刃自 天而降,这将官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锋刃已然插入他的脖颈之中,又一道黑 影自天而降,却是趁着禁军守卫尽皆在门外集结,此刻却是直取这人烟稀少的惊 雪。   但惊雪岂是常人?那回旋锋刃再次飞来,惊雪却纹丝不动,长枪一摆,那锋 刃却是瞬间被击落于地,这黑影还未来得及感叹,惊雪便是长枪一挥,一股滔天 战意便随着枪身而划出,黑影连退数十步,借着手中另一柄锋刃护在胸前,这才 稍稍稳住身形,可才稍稍稳住,胸中便是一阵翻滚,登时按捺不住,一口淤血吐 了出来。   「不好,有刺客在后院!」前院禁军闻得声响,当即朝着后院扑来,这黑影 顾不上自身伤势,却是猛提一气,一个飞跃,便朝着房檐奔走。这后院禁军谁也 没有这身飞檐走壁之能,只能望着这此刻遁走,众人不禁向着惊雪望来,惊雪却 是已然撤了长枪,将袍一甩,复又端坐于烛灯之间。   「哎…」吴府高墙深处,一个探出多时的脑袋稍稍低下头去,却正是那伺机 而动的萧逸,「惊雪不愧是惊雪。」萧逸微微扼腕,既然今日的计划尽数落空, 那此地便不可久留,当即收拾了行装,朝着东城而去。               第三章:隐患生   南京东城城郊十里之处,在那紫金山脚下已然修起了一块石碑,名为「破虏」, 是以纪念南明大破鬼方一战的捐躯战士,是故这「破虏碑」来往参拜之人络绎不 绝,即便是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也隐有赶路之人停下脚步驻足一拜。   萧逸却也站在此碑之前,他并无驻足参拜之心,他在等人。   夜色如水,冷风拂面,两道黑衣身影缓缓靠近,落至他的身侧:「主人可曾 寻到机会?」   萧逸缓缓摇头,他看了看陆祁玉嘴角溢出的血丝,心知她为了帮自己引开惊 雪受了内伤,但惊雪却是滴水不漏,即便是派了若雪与祁玉化作两拨去引,都未 能将她从房中引开半步:「虽是未能有所收获,但惊雪如此在意那房间,想必烟 波楼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会不会是烟波楼主出了事?」陆祁玉猜疑道。   「不管怎么样,有惊雪在,集我们三人之力,怕是还难以有所作为,当务之 急,还是尽快提升实力要紧。」   「是,主人,此去燕北,于我摩尼教总坛典籍之中,或许能找到主人功法的 记录,或许对主人大有裨益。」陆祁玉自一心追随萧逸之后便仿佛变了一个人一 般,不再是那满口污言碎语的淫荡女子,那眼神之中却是渐渐流露出一抹倾心神 采,加之萧逸待她也算不错,她也便认定了这位新主。   「祁玉姐姐,那咱们便走罢。」贺若雪在旁牵过了几匹良驹,她将追兵引至 北城,终是借机会抢了几匹战马与行路的干粮,这却也是萧逸计划中的一部分。   正待他三人上马之时,萧逸忽然肚中一阵颤抖,萧逸紧急捏住马栓,双眼紧 闭,感受着体内的这一阵熟悉的动荡。突然,他睁开双眼,目露狂喜之色。   「主人,怎么了?」陆祁玉见他神色变幻,却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嘿嘿,没什么,遇到了一个老熟人。」萧逸下得马来,朝着那官道上眺望 一眼,只见漆黑的官道之上似是燃起了一条火龙,一支上万人的大军正缓缓的向 着南京城走来,然而萧逸却是凛然不惧,他的双眼已经死死的盯着那走在最前面 的一辆马车,他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与他有着三年羁绊的女人。   「主人,这、这是南疆蛊兵,咱们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陆祁玉见多识广, 多少也知道南疆人的打扮,此刻见得此状,立马提醒着萧逸。   萧逸却是并没有理会她,反倒是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离着那马车近上几分, 可当他稍近几分,却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念力充斥在那马车之中,「不对,还 有一个。」萧逸惊得连连后退,终是警醒过来:「素月!」   「主人?」陆祁玉却是不明他的心中所想,只是满脸焦急的再次提醒道。   萧逸见这马车与大军越来越近,心中犹豫再三,可见识过孤峰的中蛊失效, 他却是不敢赌这「子母蛊」对南宫还有无作用,若是失效,那自己岂不是自投罗 网,权衡再三,萧逸终是把心一横:「我们走!」旋即翻身上马,不甘的朝着北 方驶去。   马车缓缓行驶,一身鲜红的南宫迷离突然没来由的眉心一蹙,同样腹中一阵 躁动,令她倍感彷徨,竟是连双手都有些颤抖,这时素月却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如风和日煦一般问道:「神女娘娘怎么了?」   南宫迷离虽是性情孤傲,生平只服叶清澜一人,可烟波楼众女之中,唯有这 素月最受她尊敬,故而在她面前也变得庄重许多:「没什么,想起一些心事罢了。」   素月心中一动,见这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神女娘娘此刻居然也有心事,当下已 隐隐猜到几番内情,但她却并不点破,缓缓推开车窗,见马车已然驶到了『破虏 碑』一带,当下朝着南宫笑道:「此地便是紫金山了,山顶之上可俯瞰南京全景, 山下不久前竖起了一块石碑,是南京百姓为了纪念与鬼方一战而立,上书『破虏』 二字,神女娘娘可有兴趣与我下车散散心。」   南宫迷离正自心中烦闷,当下微微点头,便随着素月走下车来。   「此刻慕竹情况危急,你本不该劝我在路上耽搁的。」南宫于素月伫立在石 碑之前,二人均都无心观赏,只是借此避开众人闲聊罢了。   「小姐伤势确实危急,但神女娘娘若是心中郁结难消,即便是此刻见到小姐, 只怕是也难以有所作为。」素月语气平淡,一语中的:「神女娘娘还在想着那人 的事吧。」   南宫迷离朝她久久凝视,体内杀气翻腾,手中掌劲已起,但见得素月依然是 那副安然模样,终是深吸一气,厉声说道:「你可知道,若是换了旁人在我面前 提起此事的下场为何?」   素月并未应她,却是寻得一块石凳坐下,自背上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焦尾」 放于膝上,朝着南宫再道:「神女娘娘,南京之战时,素月曾在此地奏上一曲 《破阵》,以此唤醒紫金山所驻『饮血』营,一战而破鬼方,今日,素月想单独 为娘娘奏上一曲。」   南宫迷离并未答话,双眼微眯,却是一眨不眨的望着素月。   「曲名《宁心》,还望娘娘指教。」琴声骤起,却是一改往日金戈铁马之风, 曲风温暖和煦,犹如春风拂雨一般荡漾心头,令南宫迷离心中生出一丝暖意,连 带着的,她的杀意降了几分,双眼渐渐合上,随着这动人音律而随心游走。   「烟波楼中,若论修为,你们四个各有千秋,可若论心境,你为第一。」一 曲奏罢,南宫迷离心中阴郁荡然无存,望着这琴艺无双的素月,心中竟生出一丝 折服之感。   「所谓心境,不过是将遇到的麻烦看开一些罢了,神女娘娘是有大智慧之人, 所经历的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若是再能将这苦难看开一些,岂不才是更好 的心境。」   「我却依旧看不开,我依然想将他千刀万剐!」南宫迷离提及「他」这个字, 全身杀气又是迸发出来,可这一次,她却已渐渐能掌控自如,不再觉着心头阴郁。   「他不是死了吗?」素月微微有些错愕。   「即便是他死了,也难以解我心头之恨,更何况,我近日有感觉,他还活着。」   「什么?」这一回却是轮到素月诧异起来,素月那平淡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 担忧:「娘娘何以觉着他还未死。」   「就在刚刚,我体内的蛊虫动了一下。」南宫迷离语音平淡,可这股平淡背 后却夹杂着难以琢磨的味道:「这一次,我要亲手杀了他!」            ***  ***  ***   分割线            ***  ***  ***   吴越自行宫走出,浑身一阵惬意,今日萧启难得早朝,就着南京守卫一战的 大小有功之臣尽皆封赏,他已从昔日的吏部同知升为侍郎,已然成了这大明朝最 年轻的侍郎,一路下来百官尽皆贺喜,怎不令他心中畅快。一想起家中那瘟神一 般的二皇子也离了南京,没了那噬心蛊的制约,想来也可以过一段舒坦日子了。   正当他洋洋得意的乘着官轿回家之时,却是忽然一声巨大轰鸣,吴越只觉肺 腑为之一震,轿子停在地上,他骤然掀开轿帘,只见几名轿夫尽皆昏倒在地,他 连声高呼:「有刺客!」当即便跑出轿子,徒步朝着人群密集之处奔去,可他却 万万没有想到,便在他迈出离轿的第一步,一双铁手竟是从地上冒出,一把扯住 他的双脚,朝着地底狠狠一拉,那本是青石板铺成的街道骤然间「轰」的一声炸 得稀烂,待得浓烟散去,地上却只留了一个大窟窿,却是再也见不到吴越的身影。   「咳咳…」吴越自昏睡中醒来,只觉自己全身被绳子绑在床柱之上,四周打 量只觉是大户人家的房间,却也不知身在何处,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进来: 「吴少爷,咱们又见面了。」   「是你!」吴越面露惶恐,这声音他哪里会不熟悉,这正是那昔日摩尼教的 护法苍生妒,莫非这厮也是像陆祁玉贺若雪一样来追拿自己叛教之罪?   「许久不见,吴少爷可是越来越得意了呢,年岁不过三十便做到了吏部侍郎 这一要职,当真是少年了得。」苍生妒依旧在寒暄,却是迟迟不入正题。   而吴越却更是心机深沉,见他不说出来意,也不主动探寻,只在心头默默盘 算着这人抓来自己的目的。   「吴公子倒真是沉得住气,」苍生妒试探几下,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今 日我将你请来,却是想与你合谋一件大事。」   「嗯?」吴越倒是未想到他竟是要与自己合谋,倒是有些好奇起来:「哦? 你想做什么?」   「我要对付烟波楼!」苍生妒凝声念道,宛若一记晴天霹雳直冲吴越脑海。   「你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就凭你也想对付烟波楼?」   「我若是告诉你,慕竹已然死在了我的手上呢?」苍生妒咧嘴一笑,吴越只 觉他较之数月前又胖了几分,那脸上堆积起来的横肉显得更是狰狞不堪,叫他难 以置信。   「慕竹当真死了?」即便是苍生妒将趁着慕竹破镜之时偷袭一箭之事娓娓道 来,吴越仍旧有些不可置信,他还记得南京城头之下,慕竹一人行走于鬼方万军 丛中,万千蛮夷皆不敢上前,流星箭矢莫能近其身,那是何等的神迹,岂能被这 昔日修为不过比自己强上一些的区区摩尼教护法所杀。   「她中了我全力贯注之剑,已然伤及心脉,若她不是慕竹,她已然成了死人, 更何况在那紫衣剑上我还萃了「业火」之毒,这种毒药随着剑身而坠入体内,不 出三日,便可将其五脏六腑烧成粉末,此毒霸道至极,即便是我自己都未有办法 解毒,更何况是其他人,是以,慕竹必死无疑。」   吴越不禁想起这近日来烟波府的种种变化,忽然间又觉着这苍生妒所言似乎 是有些依据:「莫非是真的?」他朝着满脸轻松的苍生妒瞧了一眼,只觉种种邪 恶念头纷至沓来,让他不敢多想,当即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苍生妒笑道:「烟波楼众女之中,琴枫琴桦皆已成废人,如今慕竹虽是必死, 但未见其死讯我们终是不可大意,而如今惊雪素月必守候在烟波府中,我意来上 一计调虎离山,将惊雪素月各自引走,再逐个击破。」   「调虎离山?」吴越轻视一笑:「却不知道昔日的苍护法何时成了智计百出 的能人?」   苍生妒却似是早已料到他有此一说,当即也不恼怒:「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的吴侍郎面前,苍某却是不敢托大,但此事若成,烟波楼覆灭,这南明朝廷的内 相之位,岂不早晚都是你吴越的,难道你就甘心现在这小小的侍郎之位?」   吴越年岁虽小,但自幼随其祖父心计过人,如今南明朝堂他已然成为最炙手 可热之人,他日出阁拜相也未尝不可,可偏偏这南明朝堂却有着一位高深莫测的 烟波楼主,如今慕竹以内相之职统领朝政,惊雪素月又分别占据军权与财政,即 便是他这吏部侍郎,对这国库赋税一事都需与素月商议定夺,这叫他如何能够甘 心,如今鬼方已败,打回北方想必也是迟早之事,依形势看,若是真有机会使这 烟波楼覆灭,倒是对他有着莫大的好处。吴越冥神许久,终是抬起头来,见苍生 妒正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不由心中冷笑:「这胖子虽是有些长进,可依旧是喜 怒行之于色,与他合作倒也不会吃了亏去。」   「那便说说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好!」苍生妒见他答应,当即一拍巴掌,却是自房外走进两人,其中一人 吴越却是认识的,正是那曾有异心如今被软禁在城南府中的历王,而另一人,看 似头发花白,佝偻着的身子甚是矮小,可那一双眼睛却似是有些发亮,倒是让吴 越有些诧异。   「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历王萧平印,这位是沈家家主沈琼,此一役,咱们 四人,均是少不得的。」   「沈家?」吴越有些疑惑的望着沈琼,盘算着沈家的用意,旋即便也释然: 「想必是『月字号』对沈家的生意打击太大了罢。」说得也是,自三年前素月开 创「月字号」以来,似是如春笋发芽一般在这江南一带星火燎原起来,短短三年 时间便已遍及整个江南,完全垄断了江南一带的钱庄生意,他沈家虽是多次打压, 却依旧难不倒素月,战乱一起,素月自北方带回了以牧场为根基的商家,却是二 者合作将江南一带的米粮生意包揽,更是近一步压缩了沈家的发展,再到如今, 素月一手掌控南明财政,其势已经再不可挡,而有着素月扶持,那商家也俨然有 抬头之势,他沈家想做这江南第二都有些危险,这叫曾经富甲江南的沈琼如何能 忍,前日苍生妒携着历王与那两位私奔的年轻男女来到他府上,只用了不到一炷 香时间,便已将他说动。   「还请吴侍郎知晓,托这位苍爷牵线,我与历王马上便要成了亲家,以后咱 们几个,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沈琼一眼便看出了吴越的怀疑,当下便道出 这身份来打消这一疑虑。   「历王、沈家、再加上我…」吴越喃喃念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你们是打 算从寿春的军粮着手了?」   「你怎知道?」历王双目圆瞪,显然极为不可思议。苍生妒与沈琼互视一眼, 只觉这历王果然是最沉不住气的,但同时也诧异于这吴越的机敏,他们三人商议 许久才想到的办法,却被这吴越一语道破,却是有些不甘,当即问道:「不知吴 侍郎有何高见?」   吴越双眼一转,便又猜到几分:「已漕运为切入点,制造事端,给淮南的战 局施压,那素月与惊雪必然一个亲赴淮南,一个亲管漕运,如若慕竹不在,这二 人分开又分在两地,便是苍护法刺杀的大好时机,届时再通过我在朝中的地位平 息此事的事后影响,甚至于让沈家与历王趁着烟波楼一脉倒下而跻身朝堂,此计 却是有几分想法。」   「嗯?」沈琼闻声有些不悦:「莫非吴侍郎觉着此计有所欠缺?」   吴越既是入了伙,自是不会轻易得罪于他,当即笑道:「欠缺倒是没有,只 不过此计还有几点尚需完善。」   「讲!」   「其一,破坏漕运,看似简单,但要做到让烟波楼短时间内不易察觉,不然 她二人一拥而上,我想即便是苍爷全盛之时也未必能敌;其二,淮南战局动荡, 那陕北李孝广虽是不足为惧,可也不容小觑,毕竟摩尼教还在,若是因着此事让 其有机可乘,那即便事成,最后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其三,也便是最重要的一 点,苍爷你此刻修为,究竟能否胜过惊雪素月其中一人?」   「这…」众人不禁都朝着苍生妒看去,脸上纷纷都露出怀疑神色,确实,烟 波楼众女所表现出的实力可谓当世罕见,这苍生妒体态臃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 武林高手,更何况其自称前日耗尽功力射出一剑才重伤慕竹,却也不知今日恢复 得如何了。   苍生妒微微一笑:「我的伤势已然恢复得十之八九,素闻烟波楼中以那琴枫 武艺最高,如今她已成了我的炉鼎,一声剑气皆被我吸入体内,我相信对上这烟 波楼的其他二位,若是单打独斗,应当没有问题。」   「那便好!」吴越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吴某提到的这几点问题便由吴某 来完善,几位只需依照原计划而行便可。」   「好!吴公子果然有大将之风!」苍生妒甚是满意,与几位互视一眼,也算 是一拍即合。            ***  ***  ***   分割线            ***  ***  ***   南宫迷离一手搭着叶清澜的手腕,双目闭合,已然许久,但那渐渐骤起的眉 头却已是告诉了众人,情况并不乐观。   「唉!」南宫迷离一声长叹,收回手来,将叶清澜那双皓腕霜雪放回被子, 默默的向着房外走去。   「如何?」萧启却是第一个沉稳不住,一出房门便紧张得问了出来。   南宫迷离抬眼望了望这位慕竹所收的弟子,又回头看了一眼素月与惊雪,沉 重道:「难!」   「是难,还是必死?」惊雪一语中的,眼神直切的望着南宫。   「她体内所受之伤,是一位几近于我的修为全力贯注而成,若不是她天生七 窍玲珑心,怕是也撑不到今日,可她体内这毒名叫『业火』,偏偏又能灼烧心肺, 如今,慕竹的『七窍玲珑心』怕是已经被焚得面目全非了。」南宫迷离缓缓叹道, 心中也渐渐生出一丝绝望,她自小与慕竹交好,如今闻讯赶来,却不料是这般局 面。   「可还有一线生机?」连素月却也忍不住道,虽是早料到小姐伤势严重,但 心中却也一直期盼着这位南疆神女能够有些办法,可如今听得南宫此言,登时心 中再也平静不下来。   「唉,若是我早来十日,或可在她心肺未伤之前逼出此毒,但如今…」南宫 迷离面色凝重,显然已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萧启急得拉过南宫迷离的红衣,言语之中竟是渐 渐带着些许哭腔:「老师她不是神人吗,她是烟波楼的楼主啊,她怎么可能死?」 萧启这一年经历太多,家国覆灭,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与姐姐都未能保全,可老师 的出现却是让他燃起了对未来的期望,数月以来,老师对他知无不言,上到朝政 局势,小到功法修为,闲来聊些治世理国之道,亦或是说些山水见闻,在萧启心 中,这位老师已然成了他心中的神明,在其庇护下方能有他今日的成长与作为, 此刻见南宫迷离也救不得老师,心中更是一片绝望。   萧启哭腔一起,素月与惊雪亦是不太好受,各自缄默不语,南宫迷离见此情 形心中亦是有些难过:「这几日我便住在这里,也会再想想办法,素闻烟波楼藏 书甚多,或许能寻到解救之法也说不定。」   「能不能,能不能把我的心给老师。」突然,萧启小声嘀咕一句,却似是鼓 起了极大的勇气。   「胡闹!」南宫迷离登时叱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遑论这五脏六腑, 你身为南明天子,慕竹一手教你,岂是叫你这般自轻性命的?」   「我…」萧启本待说老师对他恩重如山,而自己这条命本来也算是多次受得 烟波楼人搭救才算活了下来,可话至嘴边,却又被素月打断:「启儿,这人心不 比其他,若是坏了便再也活不成了,况且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换心之术。」   「可是,我们就这样看着老师…」萧启依旧不甘心,言语之中已然一片泛苦 之味。   「南宫小姐,小姐的事情就巴托你了。」素月与惊雪对视一眼,均是默契的 点了点头,突然,二人同时转身,竟是一齐跪倒在南宫身前。   「你们这是作甚,慕竹的死活,难道还需要你们如此吗?」南宫厉声斥道, 但此情此景她却也再难生出气来,只得冷声道:「我这便去想想这『业火』之毒, 你们还是继续稳住慕竹的伤势要紧。」            ***  ***  ***   分割线            ***  ***  ***   萧启回到宫中,已然有些疲惫,正欲靠在书房上小憩一会儿,不由得便见到 了堆在那桌上的一团奏折,昔日有老师在时,他常带着奏折前去烟波府与老师一 同批阅,每每想起老师的处世之道点评之语,萧启都觉着无可挑剔,可而今他身 旁空荡无人,皇姐、母妃与香萝都在那「清心庵」中暂居,此刻心中气闷,便随 手打开了面前的折子。   「混账!」不看还好,一看萧启便更加怒不可遏,原来这折子便是韩显送来 的军报,军报直言那曾经助纣为虐的摩尼教教主夜十方身死东瀛,目下已由其弟 夜八荒继任教主之位,而这夜八荒更是直接在教中直言全力奉迎「前朝皇子」李 孝广,如今那李孝广已于燕京称帝,延续前朝「唐」字为国号,自称后唐。这李 孝广野心甚大,称帝当日便下令百官准备战事,想必不日便要挥兵南下,直取寿 春淮南一地。萧启本就心中烦闷,眼下却被这事气得更甚,他本是温文儒雅的性 子,可自从继位以来却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些世俗功利,在他眼里,那摩尼教便是 引鬼方破关的罪魁祸首,却想不到如今被烟波楼重创的摩尼教竟是还在负隅顽抗, 此刻若是老师健在…一念及老师,萧启不由得又是一叹,罢了,今日是无心批阅 奏折了,不如出去走走罢。   「来人啊!」   萧启一声令下,自幼左右近侍太监进得书房小心伺候,萧启郑声道:「走, 去清心庵。」   「起驾清心庵!」   南京行宫较之燕京的皇宫那自是小了许多,如今百废待兴,萧启自然不会大 兴土木劳民伤财,即便是轿子也是不愿乘坐,只是一个人走在侍从之前,健步如 飞的向着清心庵走去,他心中还记挂着老师的事,一路上都还有些气闷,步伐也 渐渐快了许多。   「老师,你可一定得活过来啊!」萧启再一次的心中祷告起来,可无论如何 祈祷,终是觉得无甚用处,心中依旧是烦闷得紧,萧启只得作罢,心中不由暗道: 「今日这究竟是怎么了,竟是如此烦闷?」   这一莫名的念头才刚刚升起,萧启便觉着眼前一晃,一道利箭扑面而来,他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利箭已然射入他的胸口之处——「噗!」萧启登时双目圆瞪, 木然的望着自己胸口插着的利箭,只觉胸口血气上涌,登时一口脓血破口而出。   「有刺客!保护陛下!」他身后侍从突然见得此景,立时吓得四处呼喊,将 他围拢在其中,警惕的朝着四周望去,却终是无法辨别是哪里射出的暗箭。   萧启心中一黯,这一箭正中自己胸口,想来是活不成了,难怪今日如此怪异, 原来是心间早有预警,萧启苦笑一声,扭头便昏了过去。   「陛下!陛下!」禁军统领庞青闻讯赶来,亦是吓得手足无措,他拔出腰刀, 狠狠的斥道:「搜,给我搜遍行宫也要将这刺客搜出来。」传令完后,便扑至萧 启身前,见得萧启昏迷,登时大喝一声:「快、快传太医!」            ***  ***  ***   分割线            ***  ***  ***   「启儿,你记住,若是有一天为师不在了,你须牢记,即便天下人负了你, 那烟波楼也绝不会负你。」脑中一片混沌之际,似乎是一名老者的悲切之声传来, 萧启不由想起了欧阳迟儿时的几多教诲,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思念:「师傅,您说 得对,烟波楼的老师们,都很好。」   可他还未诉说出声,欧阳迟的面容渐渐一片模糊,竟是变成一位清丽无双的 人间仙子,那仙子一声白衣琉仙裙,面色寡淡,沉静如水,但那声音却宛若天籁 一般动人心扉:「自今日起,你便唤我『老师』!」   「老师…」萧启紧紧的盯着这位心中思念得紧的烟波楼主,双目对视,他竟 是微微能读懂慕竹的心中所想——「星象占卜早已预示大明国祚难存,而那亡国 之君却又是如此薄情寡义令人心寒,即便我叶氏祖训曾有报国之言,但此一时彼 一时,我慕竹又何必拘泥于此?」萧启听得焦急,却忽然间画面一转,似乎在慕 竹的回忆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那一年的灯宴之上,慕竹与南宫临空高坐,正 聆听着素月与萧念的双琴合奏,却是突然一道炙热目光传来,慕竹循着这股炙热 而视,只觉那还未长成的幼童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那眼神清澈,毫无世俗之间 的半点俗气,反而带着些许帝王威仪,竟是令一向波澜不惊的慕竹都为之心中一 颤:四皇子双目清明,体内帝王之气更甚其两位皇兄,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天命之 子?画面再转,却是转入了那间他曾去过多次的「月字号」,素月领着慕竹自后 门而入,却是钻进一间看似柴房一样的小屋,行至一堆干柴之际,缓缓拨开,再 用内劲掌力一震,那柴下竟是有一处暗格,暗格凹下,素月再领着慕竹回到她自 己房间,那床后的铁墙竟是张开了一扇小门,「原来月字号还有这么一间密室。」 萧启心中暗道,随着慕竹目光所及,已然走进了那间密室之中。密室之内四面环 墙,却是有着无数「月字号」伙计打扮的下人正在阅读来往信件,将这遍及天下 的「月字号」所见所闻尽数传递于此间之中,素月一入得密室,便取出一张信笺 递与慕竹:「小姐,这便是萧启的资料。」   「大明四皇子萧启,其父萧烨,其母淑妃李氏,师从慕容巡,自小研习圣人 之学,温良敦厚,待人以诚,深宫中不知何时拜师欧阳迟,修为已近江湖一流高 手。大明历八十一年,拜师于琴桦小姐门下,与其共赴草原庆都王庭救出匈奴公 主拓跋香萝…」除了人物生平,竟是将自己那一趟庆都之行的点滴记录得甚是详 细,甚至于自己与琴桦老师的漠北迷路艰险都记录在案。   「此子天资优异,又难得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一路所历,却都是仁爱之举, 天下百姓需要这样一位皇帝。」慕竹看罢信笺,微微点头沉思,心中不由得升出 几分豪情:「萧启啊萧启,此次逆天而行皆是为你,还望你莫要令我失望。」   「原来老师出山,却都是因为我一人之故。」萧启心中突然一热,竟是有些 微微感怀。   突然脑中画音再转,却是浮现出香萝的憔悴模样:「嗯,我相信陛下,待将 她们治好,香萝便守着这'清心庵',愿削发为尼,为这场战乱死去的无辜百姓祈 福。」一想到香萝,萧启复又变得伤感起来,自昔日在太子宫中亲见香萝与父皇 之事,即便是后来听闻是父皇与那摩尼教妖妃作梗,但终究在他心中扎下了一根 刺,南京一战救出香萝,他也只是稍加探望,不经意间只觉与香萝生疏许多, 「香萝如此待我,可我却心中记挂此事,是不是太过迂腐了些。」可随着自己登 上这帝王之位,日夜处理着国事,早已将万民中单挂于一身,身心日渐成熟之下, 竟是渐渐觉得香萝不过是自己儿时的羁绊,待将她救出,便觉着那份爱慕之意淡 了许多,反倒是更像一种责任一般。   萧启越想越深,只觉那面前的香萝又开始了闪烁变幻,竟是再一次的变成了 老师的音容笑貌,二女皆是一声雪白,可相对于青涩纯真的香萝,老师那宛若天 人的绝美容颜,那绝代风华的谪仙气质均是胜过一筹,萧启心中不由微微生出一 丝非分之想:「也不知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老师这样的神仙人物,也不知老师 若是躺入了寻常男子的怀中…」萧启不禁一阵摇头:「不行不行,老师这样的人 物岂容他人亵渎…若真是别的男子,倒不如是…」萧启一念至此,忽觉自己竟是 对老师起了亵渎之意,当下甚是惶恐,竟是忍不住用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把耳光。   「啪啪…」萧启不断抽着自己的小脸,只觉耳中一片轻响,可却不知为何自 己的身子却又隐隐有着推搡之意。   「醒醒,启儿!」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萧启猛然睁开双眼,却只见眼前竟 是站着两位绝色丽人,他揉了揉眼眶,正欲起身,却觉胸口还有些疼痛,不由赶 紧一摸,却又觉着胸口的箭伤已然不见,不由诧异问道:「老师,我这是?」   「原来你身负『圣龙血脉』,怪不得慕竹愿意全力助你。」南宫迷离却是抢 先说道,可那样子却又不似朝着萧启询问,而是好像在自言自语的思索着什么。   「是宫中有人告知你遇袭受伤,我便带着南宫前来看看,想不到你体内这血 脉倒也神奇,这箭伤竟是自己痊愈了。」素月温言答道。   萧启摸了摸那还隐隐作痛的胸口,脑中还在回忆着刚刚的梦中见闻,忽然朝 着素月问道:「素月老师,你家『月字号』门口是否有一处密室。」   素月闻言一鄂,朝着萧启紧紧凝视,那恬静淡雅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寒意: 「我不瞒你,的确有一处密室。」   南宫迷离在他二人眼中一扫,不由打着圆场:「素闻『月字号』有一处通晓 百事的情报部门,如今连『月字号』都入了皇商国库,难道素月忘记将它告知你 们这宝贝徒弟了。」   素月却是依旧言语冷漠:「『月牙』是我烟波楼最后的倚仗,除了小姐,我 不会将它交给任何人。」   萧启却是没想着这一问竟是得罪了素月老师,登时苦笑道:「老师多虑了, 启儿只是刚才梦到了一些事,若是真有这密室,那也便证实了这梦中之事是真的。」   素月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当即道:「前日烟波府中惊雪遇袭,今日你行 宫中又有刺客,看来这南京城都好好搜查一番了。」   「一定是摩尼教!」萧启不由恨声道:「惊雪老师曾言那日偷袭她的一个使 长剑,一个使双锋刃,而今日行刺我的却又是暗箭,一定是摩尼教那幸存的三位 护法所致。」   「好了,先前你昏迷之时,那位匈奴公主也来探望过你,你如今若是好了, 最好去告诉她一声。」素月与南宫心挂慕竹安危,便也不做久留。   「香萝?」萧启闻言一滞,不知怎的,心中竟是隐然升起一股歉疚之意。     第四章:移心术   「嘿嘿,香萝妹妹,我要你的大肉棒。」   「我也要,我也要。」   萧启刚入这清心庵中便听到如此污秽之言,心中登时一痛,这二女声音却是 他此生最为熟悉的,一位是他的生母,一位是他的姐姐,可如今,她们二人被那 摩尼教的奸人所害,侮辱了她们的清白还不算,还要将她们折磨成这副模样。   「好啦好啦,不要闹了,你们先把这碗粥喝了,我再给你们好吗?」萧启缓 缓步入房中,却是见得香萝像个大姐姐一样哄着两个孩子,她与她们相熟,这几 个月同居同饮,自是最能照顾她们的人,萧启见她甚是羞涩,却是忍不住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   「啊?陛下!」拓跋香萝这才发现萧启竟不知何时已至身后,一时间竟是惊 喜莫名:「你,你醒了。」   「是啊,她们说你来看过朕,朕遇刺之前也是准备过来瞧瞧你们的。」萧启 缓缓道,只觉这言语之中竟是稍显陌生。   拓跋香萝也渐渐平复心中激动,温声道:「陛下安然无恙,香萝便心中踏实 了。」   一言之后,二人却是同时陷入沉默之中,竟似是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你…」萧启依旧不知该谈何事,总觉着说起什么都似是在回忆她的悲惨往 事,可若要给她许下一些承诺,萧启又觉有些感怀,   「我去探望你时,你一直在喊着『老师』,便是那日在军阵之中救出我们的 那位神仙吗?」香萝却是寻得一个话题,终是打破了此间尴尬。   「啊,是,是啊,老师却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若是她能康复,想必姐姐与 母妃的病也能治好吧。」   香萝喃喃念道:「那日在千军阵前,我以为已经必死无疑,想不到竟真有神 仙搭救,她,她如今还好吗?」   「哎…」萧启长叹一声:「她目下身受重伤,却是危在旦夕。」   「啊?」香萝不禁一阵惋惜,忽然又道:「她那般清丽动人,又有着神仙 『仙术』,陛下想必很思念她吧?」   萧启不由想起了梦中见闻,闭眼神伤道:「老师视我为南明希望,尽心竭力 教我训我,我只觉亏欠太多。」   「那陛下喜欢她吗?」香萝却是突然冒出了这样一问,倒是吓得萧启睁大了 双眼。   「我,我…」萧启想说「没有」,可是近来心中时常念起慕竹身影,那抹淡 淡的憧憬竟是已然超过了他曾经对香萝的关切与向往,可若要他说「喜欢」,又 总觉着是亵渎了神女。   「我知道了。」香萝淡淡一笑,似是已经读懂了萧启的心事:「我会在这清 心庵中为她祈福,祈祷她早些醒来。」   「谢谢你,香萝。」萧启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道上一句「谢谢」。            ***  ***  ***   分割线            ***  ***  ***   泰安望岳庄已然不复当初的热闹,因为得知这望月庄主雷振天实乃那摩尼教 的护法,竟是意图领着江湖中人投效摩尼教协助鬼方蛮夷,这让江湖中人如何忍 得,燕京一战自揭开面目之后,江湖便再也没有了这曾经盛极一时的望岳庄。如 今的望岳庄甚是萧条,昔日的大宅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放眼望去,竟是一个人 都没有。   陆祁玉领着萧逸与贺若雪缓缓向着望岳庄的后山走去,只见这后山之上树木 繁多,若不是有陆祁玉引路,寻常人怕是摸不清这密林的门道,三人顺路而行, 终是行至两处土堆之前,陆祁玉点头道:「主人,便是这里了。」   萧逸朝着这杂草丛生的土堆望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别无一物,心中不 禁又有些动摇,可一想到那前日见那惊雪坐镇的烟波府是何等的固若金汤,萧逸 心中不免又坚定几分,当即咬牙道:「挖!」   二女早已臣服于他,此刻更是不会推拒许多,贺若雪取过长剑,陆祁玉取过 锋刃,各自在这土堆上挑动挖掘,萧逸正欲亲自蹲下以手剖挖,却听得陆祁玉起 意一声:「主人精通蛊术,不知有没有什么蛊却是可以帮上忙的。」   这一提醒倒让萧逸茅塞顿开,当即笑道:「我居然忘了, 哈哈,这下不用 我们如此辛劳了。」当即便让二女退开,自己自怀中取出两只赤色小虫,按小虫 各自钻入土堆,萧逸便拥着二女朝后退了数步,忽然他一声喝令:「爆!」果然 见那两处土堆同时炸裂开来,尘土飞扬,登时将这片凸地炸开了一个缺。   萧逸顺眼望去,却见着这土堆之中放置着两口棺材,不由笑道:「真想不到, 摩尼教护法死了之后,坟头竟是连个名字都不敢立。」   「摩尼教如今在江湖中名声极差,若是叫人发现所葬之地,只怕这两位尸骨 都难以保全。」陆祁玉解释道,同时也与贺若雪一起使力,各自揭开了那两方棺 材。黑棺初开,萧逸只觉脑中一片混沌,似是有两股极强的念力直冲脑海,他登 时兴奋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陆祁玉也有些激动:「当真是天佑主人,想不到主人的功法竟是与摩尼教的 五念有关,此刻既然见到了怒、贪二念,却不知对主人修为进境如何?」   萧逸面对着这两股扑面而来的念力,只觉心中热血翻腾,当下也不理会陆祁 玉的说教,稍稍扫打一阵便坐在地上,双手置于膝前,认真打座凝神起来,这股 感觉与先前和她二人念力吸引之时一般,能完完整整的在脑中显现这二人的一生 所为,怒雷震、贪狼的各自功法自是随着这股念力记忆而传入萧逸体内。   便是这般运功不止,竟是持续了约莫一天一夜,萧逸渐渐睁开双眼,只觉浑 身精神抖擞,丝毫没有睡意,那是贪狼的孤狼体质作祟,越是在晚上,他便越发 战意十足,萧逸见得依旧守在身旁的二女,心中渐渐生出一股暖意,当即笑道: 「起来罢。」   「啊?主人您醒了?」贺若雪抢先一步拉住萧逸的手,焦急问道:「怎么样 主人,可有变化?」   萧逸笑道:「现在,我差不多可以使出你们四人的功法。」   「看来主人的体质却是与我摩尼相关,却不知那死胖子如今身在何地,若是 能得了他的修为,主人集齐五念之力,怕是会更有奇遇。」   萧逸不禁想象着自己修为大成的那一天,他以前从未习武,竟是不敢想象自 己也能像惊雪、南宫那样的高手一般站在世人之前,凭着手中兵刃决出胜负,但 还未他多想,他便轻笑着摇了摇头:「比武还是太麻烦,若是能够抓住她们的破 绽,像南宫那样将其制服,岂不比什么打打杀杀有趣得多。」   萧逸沉思之际,却是一声幽森之音传彻后山:「七欲、离恨,你二人好大的 胆子!」   陆祁玉与贺若雪闻言登时大骇,竟是各自抽出兵刃一左一右将萧逸护在身后, 萧逸却是不明所以,正欲开言询问,却觉着胸口一阵气闷,抬眼望去,却是一袭 黑袍自望岳庄门飞来,顷刻间便已停在他的身前。   「八、八荒长老!」陆祁玉满目惶恐之色,她入教甚早,这摩尼教的夜八荒 长老可是修为比昔日的教主高出许多,且智计过人,此刻他既是如此言语,想必 也已知道她与若雪妹妹叛教一事,当即也不敢顶嘴,只得取出兵刃,双手微颤的 站在萧逸之前。   「十方兄长已被叛徒苍生妒所杀,我已于昨日继承教主之位。如今,你可以 唤我『教主』了!」夜八荒语意略带着一丝忧郁之色,似是这教主之位于他而言 纯粹是一个名头,他志不在此。   「你便是夜八荒!」萧逸见得两女拦在他身前,当下也紧张起来,他修为新 晋,哪里会不知这眼前男子的实力惊人, 和自己三人之力都未必能有把握全身 一退,但此刻他既然来了,想必也少不了一丝恶战。   「逆龙血脉,果真是一株好苗子。」夜八荒却并未理会他眼神中的狡谐,而 是朝着萧逸微微打量:「你便是她们的新主人了?」   「教主,是我们的错,还请放过他!」陆祁玉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一 下倒是叫萧逸有些错愕,只觉着这位与他才认识不过十几天的女奴此刻竟是有如 此刚烈的一面,心中不由想起四年前在南疆之时,陆家供奉的舍命相救,心中又 是一阵温暖,当即喝道:「我们一齐与他拼上一拼,也未必不是对手。」   他三人正要执兵而对,夜八荒却是依然纹丝不动,他脸上一片祥和之色,却 是并未再进一步:「我今日来,不是为了追究你们的责任。」稍作停顿,在陆祁 玉的不安之时忽然道:「我若收你为我夜八荒的弟子,那她们奉你为主,便也不 算叛教!」   「什么?」紧张的三人突然间闻得此言,不由一阵错愕:「收我为徒?」   「你身具逆龙血脉,却是我摩尼教祖上极夜老人之神通,如今你既有如此机 缘,我便收你为徒又何妨?」   「主人,还不快拜见教主。」陆祁玉见萧逸还在错愕之中,登时出声提醒道, 萧逸闻言立时清醒过来,当即跪倒在地:「拜见师傅。」   「收你为徒,除了你的资质,还有一点却是要你牢记!」夜八荒见他叩拜, 微微点头:「我要你有朝一日,亲手杀了苍生妒,更有甚者,我希望你能打败慕 竹!」   「苍生妒?慕竹?」萧逸登时大喜:「这不正是我所要对付的人吗?师傅怎 地…」   「你的仇人,同样也是为师的仇人。」夜八荒渐渐不知何时已然将头扭作一 旁,朝着那南方的天际眺望,心中不由一阵唏嘘。            ***  ***  ***   分割线            ***  ***  ***   萧启自与香萝道别之后,心情渐渐开阔许多,这几日一直在书房中处理国事, 闲来便去一趟烟波府探望一二,倒也安稳。这一日,他正在书房批阅奏折,去突 然感觉一阵高深气息扑入,心中不由一紧,连连正襟危坐,取出一柄贴身长剑, 却见得房门大开,一道红影缓缓走进。   「南、南宫前辈?」南宫迷离虽是年岁大不了他多少,可怎么算也是与自己 老师一辈的人物,加之其修为高深,萧启一贯称之「前辈」。   南宫迷离进得房中,却是收住了自身气息,缓缓合上房门,至此,萧启才发 觉那房门之外还站着两位守门的侍从,这南宫迷离这般登堂入室,那两名侍卫竟 是都未能发觉,可见这南疆神女的修为究竟有多么可怖。   「萧启,我今日来,却是要杀你的。」南宫迷离面色冰冷,令萧启不寒而栗。   「南、南宫前辈,这是为何?」萧启自问从未得罪过这位神女,见她此刻如 此凶悍,心中难免有些焦急,不由出言问道。   「你祖上,你兄长都姓萧,姓萧的便与我有仇!」   「这…」萧启虽是不知萧逸与她的一段孽缘,可却也听说过她父亲南宫烈当 年立下赫赫战功却终究被派往南疆那苦寒之地终老,想来此事南宫后人挂怀于心, 萧启微微叹息:「南宫前辈,我萧家欠你的,萧启却是有愧,如若您杀了我能缓 解心中仇怨,那萧启也就认了。」萧启坦然闭眼,虽是心中有着几丝牵绊,但见 得南宫迷离如此惊人的修为,他也不敢再生什么奢望。   「哼,倒是有几分骨气。」南宫迷离却是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见着萧启依 然一副闭目等死的样子,不由「噗嗤」一笑:「好啦,逗你玩的。」   「啊?」萧启登时一楞,见着这位来自南疆的神女娘娘此刻笑颜如花,再不 复刚刚的冰冷模样,不由有些错愕:「前辈?」   「你是她的徒弟,我就是来试试你会不会被我吓得尿了裤子。」南宫迷离眨 了眨眼,微微俏皮道:「还好,除了有些蠢笨,倒还算有些担当。」   萧启心中一阵嘀咕,暗道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实在捉摸不准,他稍稍朝 着南宫迷离走近几分,躬身一拜:「虽是南宫前辈不计较,可祖上之事萧启却依 然自愧于心,萧启已按素月老师吩咐追封了镇南王,若是前辈准允,过些时日, 便再将南疆臣民迁入中原,与我中原混居一处,前辈你看如何?」   这回却是轮到南宫迷离为之一愕,她自幼生长在南疆,深知南疆疾苦,如今 萧启竟有此一说,倒令她有些动容起来,但想到今日来意,不免打断道:「这些 事以后再说吧,我今日来寻你,特意避开了素月惊雪,是来向你询问一件事的。」   「啊?前辈要问何事?」萧启见得正色起来,当下也认真问道。   「你那日说,你愿将自己的心给你老师,来换取她的性命?这话还算不算数。」   「啊?」萧启竟是未曾想到南宫有此一问,那日冲动之后自己寻思许久,自 己作为一国之君,万民期望,如何能轻言生死,本想直言婉拒称当日是一时冲动, 可突然想到:「她有此一问,难道真是有了能『换心』医治老师的办法?」   南宫迷离见他神色变幻,知他心中亦是有些挣扎,不由微微一笑,也不着急, 反是自己沏了一壶茶独自饮了一口。   萧启脑中不断闪烁着战乱中宛若浮萍一般的无辜百姓,闪烁着皇姐三人在鬼 方帐下被凌辱摧残的画面,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重,可一想到那绝代风 华的老师,一想到她在南京城门口率着南京万民亲自迎奉自己时的清丽倩影,萧 启不由又有些动容,我的命是老师救得,我的一切都是老师给的,有老师在,断 不会叫万民受苦。萧启心中终是想定,朝着南宫迷离执手一拜,深深一躬:「南 宫前辈若能治好老师,萧启不惜此身!」   南宫迷离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朝着他盯了半晌,终是微微点头,轻声一 叹:「好!」            ***  ***  ***   分割线            ***  ***  ***   「启儿,你可要想清楚…」慕竹房中,素月惊雪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也不知 该如何劝慰萧启。   南宫迷离在旁劝慰道:「也不用如此悲观,叶修伯父的笔记中有记载这『移 心』之术不伤及移植之人的其他部位,他有『圣龙血脉』护身,若我所料不差, 『移心』之后,他兴许能自我修复,再长出一颗心来也说不定。」   「若是长不出来呢?」一声轻响传自门外,众人扭头看去,却见着面容憔悴 的琴桦微微走来,见众人有些错愕,她继续问道:「若是长不出来呢?」   「师傅…」自琴桦受伤以来,萧启这还是第一次见琴桦说话,登时也不知该 如何开口,只唤了声师傅,便被琴桦打断:「你诚心相救小姐,为师感激不尽, 可是即便小姐此刻清醒,也绝不会令人以命换命来救她的。」烟波楼四女之中, 数琴桦与萧启感情最深,昔日大漠荒原一行,琴桦心中回忆颇多,此刻听得萧启 要为了小姐舍却性命,不免有些激动。   「桦儿,你别激动。」南宫迷离见昔日活泼机敏见到她还喜欢玩闹打趣的琴 桦如今已是变得这般模样,心中唏嘘不止,当即劝慰道:「我虽没有十分把握, 但我相信,他不会死!」   「是啊,桦儿,我们也不希望启儿出事,可是小姐…」素月迎了上来,一把 揽住琴桦:「这件事,终归还是要启儿自己做主的。」   「师傅,启儿能有今日,都是各位老师给的,天下万民可以没有我萧启,却 不能没有几位老师,无论最终能不能活过来,萧启都心甘情愿救治老师。」萧启 听得素月如此言语,登时跪倒在琴桦面前,郑声念道:「还望师傅成全。」   琴桦听他此言倒也有些不知所措,却是在不忍见到萧启以命换命,当即朝着 南宫迷离问道:「南宫,我如今已是一个废人,何不用我的心来换给小姐?」   南宫微微摇头:「你当真以为我是要萧启以命换命吗?我说过了,他体内的 『圣龙血脉』修复能力极强,那日中箭自愈便是最好的佐证,若换成是你,你必 死无疑。」   「可是,可是…」琴桦依旧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这「圣龙血脉」的能力,心 中难免仍有些焦虑,素月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言道:「南宫神女虽是喜爱玩闹, 可这大事却从不马虎,她说启儿无事,而且小姐不能不救,眼下,我们只有相信 她。」   琴桦一颗心终是软化下来,她一头靠在素月的怀中,竟是罕见的哭出声来: 「都怪我没用,若不是我,姐姐她也不会去东瀛,小姐也便不会…」   南宫迷离微微摇头,却也不去理会她们,当下朝着萧启道:「既然你已作出 决定,那事不宜迟,我们眼下便开始吧。」   「这么快?」众人皆是有些错愕。   「难不成还要布告天下,说我南宫要挖了这小皇帝的心来救慕竹?」南宫迷 离冷哼一声道。   「也好…」南宫迷离虽是一句冷语,但却也让萧启明白过来,此事不能拖延, 若是让朝中那帮老臣知道,反而会多生事端,当下想了一想便道:「南宫前辈, 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南明上下有几位老师照拂,萧启即便现在死了也不会动摇南明根基,可我 实在放心不下我那中了淫毒的皇姐与母妃,还请前辈相救。」   「此术完后,我立刻便去宫中看看她们。」南宫微微点头,心中倒也越发觉 得这位南明小皇帝有些担当。   「素月你照看好小桦儿,惊雪,你便在外守着吧!」南宫迷离吩咐道,旋即 便送走诸女,合上房门,望着有些紧张的萧启言道:「你不必害怕,这世上之事 也不过尔尔,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萧启不禁朝她看去,却始终不明白她话中意味,忐忑道:「其实,若是能活 着,我还是希望能好好活着的。」   「你不会死的。」南宫迷离心中微微一颤,似是又回忆起那三年间的不堪岁 月:「他那样都没有死,你又怎么会死!」   萧启还待再问,却听得南宫迷离正色道:「待会儿我会以『麻筋蛊』封住你 的半身知觉,再用叶修前辈留下的『移心』之术施为,完成后会以针线将你身体 缝制妥当,至于你的心能否再长出来,那便看你的造化了。」   「好!」萧启没有多话,按着南宫迷离的指示向着慕竹的秀榻走去。   「躺下吧。」   萧启缓缓趟下,看着身旁与昏睡不醒的老师,萧启这还是觉着第一次与老师 如此相近,看着老师那这段时日一直未曾睁开过的眼眸,萧启更是勇气十足: 「若是能换得老师平安,死也值得了。」            ***  ***  ***   分割线            ***  ***  ***   日落日升,不知不觉间已是过了整整一夜,南宫迷离朝后伸了个拦腰,终是 完成了这桩「移心」之术,她悄悄打开房门,却见着惊雪与素月琴桦三人均是守 候在厅中,根本未曾离去。   「如何?」惊雪离她最近,自是最先发觉。   南宫迷离微微点头:「我能做的都已做了,他们两个能不能醒来,就看他们 自己的造化了。」   素月见她如此说,心知这次医治应是顺利的,只不过南宫也是第一次施展此 术,倒也不知究竟结果如何,一切还要时间来等待。   「走罢,领我去趟皇宫。」南宫迷离语音一转,却是朝着素月吩咐道。   「你这便要去『清心庵』?」素月立时明白过来南宫所想,不免柔声道: 「操劳了一夜,也不必急于一时吧,神女娘娘要不先歇息一阵再去?」   南宫迷离微微摇头:「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走吧!」   南宫迷离领着素月前去,琴桦与惊雪不免走进房中探望,这房中如今弥漫着 一丝血腥味道,显然这「移心」之术颇多复杂,琴桦想着她竟是能从活人体内取 出心肺换予小姐,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着那平静的躺在床上的小姐与萧 启,心中默默祈祷,只盼他二人能够早些醒来。   「惊雪将军,惊雪将军…」便在这时,却听得府外一阵喧嚷,一名亲兵步入 后院,在门外呼喊着惊雪的名字,惊雪快步走出,问道:「何事?」   「惊雪将军,大事不好了,派往寿春的粮草被劫了!」   寿春刚夺回不久,正是前线用兵之地,那李孝广用兵娴熟,在陕北时连南疆 蛊兵都未能将其攻破,此刻他出兵合围寿春,又有那摩尼教相助,韩显本就压力 极大,如今粮草一断,怕是寿春岌岌可危,惊雪登时心中一阵思虑,当即道: 「你速去『清心庵』,请素月小姐回府。」   「是!」待那亲军走出,惊雪回过头来朝着小姐望了一眼,眼中神色复杂: 「小姐,惊雪怕是不能等你醒来了。」   琴桦望着这似是已经打定好主意的惊雪姐姐,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股惶恐, 她不禁想起了为她复仇至今未归的姐姐,当即出声问道:「能不去吗?」   惊雪似是料到她会担心,淡笑道:「淮南不能不救!粮草之事一旦传开,夜 八荒定然亲至,没有我的『饮血』,韩显斗不过他!」   琴桦也知劝不住她,也只得就此作罢,轻声道了一句「珍重」!            ***  ***  ***   分割线            ***  ***  ***   城南历王府,萧平印次子萧灿一脸春光的向着厅中行去,那捉走他与雁儿的 恶人不知与父王商议了些什么,竟是能让沈家伯父回心转意,如今沈家伯父已答 应了他们的婚约,萧灿此刻正是春风得意,可萧平印却是心中有些苦涩,那短短 三日的荒淫日子一去不复返,那临走之时还在冷眼直视着他的琴枫依旧未能完全 臣服,即便是被自己肏了个遍,但依旧是未能动摇其心,如今三日期限已过,看 着那位东瀛女子将她带走,萧平印还是有些不舍。   「父王?」萧灿见他有些彷徨,不由出声唤道。   「啊,何,何事?」萧平印回过神来。   「刚刚沈家伯父让我给你传个话,说是镇江那边的事儿成了。」原来这萧平 印被软禁在这历王府中,却是诸多联系不便,如今与沈家有了婚约,通过这子女 之间的往来,倒也是可以传递不少消息。   「好,我这便去告诉那位苍先生。」萧平印心中稍稍一喜,起身便朝着苍生 妒的房间走去。   萧平印如此心急火燎的向着苍生妒的房间跑去,除了将这消息告之以外,更 多的却是心中实则有如一团火烧一般,他已然知道这位苍先生修的是类似于「欢 喜缘法」一类的武功,每每与女子行房,便能更多的提升修为,他此刻传讯,十 有八九便也能见到他的好事,一念及此,他又想到第一次偷窥他调教琴枫之时的 场景,想起那被自己肏了三日都还让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历王心中一热,不由 加快了几分步伐。   「啊…啊啊,慢些,慢些…」萧平印刚刚步入这专为东瀛人士所留的后院, 便已然听到那间最大的房中传来的女子浪叫之音,萧平印对着声音再熟悉不过, 可偏偏这声音在自己耳边便是不服气的谩骂或是根本任凭自己百般肏弄也不唤出 声来,可如今换成了这位苍先生,她竟是叫得比那春华楼的婊子还要下贱,萧平 印不由心中一怒:「你不是神气得很吗?还不是被人肏得浪叫不已。」   「历王?」历王淫想之际,却是那位姿色不俗的东瀛女忍走上近前,她平日 里便是跟着苍生妒,自是第一时间感受到历王的到来。   「是清子小姐啊,本王有事想与苍先生说。」   「主人正在练功,不便见客。」清子音色冷淡,似是根本不愿与他多做纠缠。   「诶诶诶,我有大事,还请清子小姐行个方便。」萧平印一边朝着清子唠叨, 一边却已是将头朝着苍生妒所在的房间探去:「苍先生,本王有事要与你相商。」   「哼,什么有事,分明就是想女人了。」清子冷哼一声,一手便将他推开: 「待主人练完功自会去寻你。」   「诶诶诶,清子小姐,你就让我看一眼嘛…」萧平印心中火热,耳边尽是回 荡着琴枫传来的媚呼之声,再也顾不得王爷的架子,竟是恬着脸相求道。   「是历王啊,请进来吧。」清子还欲叱责,却听到苍生妒的声音自房中传出, 萧平印不禁大喜,再也不管这眼前的东瀛女忍,当下便绕过了她推开房门边走了 进去。   「啪啪啪啪…」苍生妒的房中此刻正热火朝天,苍生妒虽是生得臃肿肥胖, 但那腰腹之力却是比常人好得太多,如此狂风骤雨般的狠肏之下,琴枫自是再难 忍受,那平日里冰冷的双眼此刻却是不知看向何方,嘴中不停的叫唤着:「慢些、 慢些…」可她是真的喜欢慢些吗?萧平印不由又是心中烦闷,稍稍朝着苍生妒施 了一礼:「苍先生。」   「王…王爷…有…有何事要…要与我商…商议」苍生妒正肏得热火朝天,连 说话都是不断颤抖,好不容易才憋了口气将话说完,可即便是说话的功夫,那团 腰间肥肉却也未曾停下工作,依旧是不断撞击着琴枫的胯骨之间,蹦擦出令人心 痒难耐的声音。   「咳咳,」萧平印稍稍回过神来,竟是有些自惭形秽的低下头去:「苍先生, 沈家传讯来说,镇江的事儿办妥了。」   「哦?」依旧压在琴枫身上的苍生妒只是「哦」了一声,可那好似疑问的音 调却是突然间有些低沉,竟似是变成了他自己的低吼之音,苍生妒见琴枫叫得声 音有些低了,也不知是出于炫耀还是出于兴奋,苍生妒猛的伸出手来在琴枫的臀 边狠狠一拍:「贱人,肏得你爽不爽?」   琴枫却是依旧沉浸在这激烈的肏顶之中,根本没有心思去回答他的调教之语, 嘴边依旧不断传出呢喃之音,身心惧已沉浸在这爱欲之中,那平日里高深的意志 在苍生妒的胯下起不到任何抵抗便已彷徨无措起来,经历了三日的异样折磨,琴 枫竟是渐渐适应上了苍生妒这般的凌辱,相对而言,那刺入穴中的肿胀感与这每 一次直撞花芯深处的充实感着实要比那孱弱王爷的穴中摩擦要好上许多,可究竟 好在哪里,琴枫说不出来,她也不敢说出来,一颗欲望的种子已是在她心头扎下 了根,苍生妒让她去贫瘠之地生长了三日,此刻重回故土,她才觉着故土的温暖 与适宜。   虽是心中已然渐渐适应,可让她唤出那般羞耻之语,她却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此刻任由着苍生妒不断抽插狂顶,琴枫也终究只是以手遮面,除了那深入顶端, 令她丢了魂儿一般的撞击时所发出的难以自持的娇呼,她不打算多说一个字。   「哼,你不服是吧…」苍生妒见她这幅模样,心中微微盘算便也能猜出几分 心思,狠狠咬了口牙,竟是强忍着胯下肥龙那炙热的欲火,自琴枫的小穴中抽了 出来。   「喔!」琴枫登时一愣,顺着苍生妒肥龙的抽出发出一声诱人至极的呻吟, 那肥龙抽出穴外,却也引得琴枫的小穴之中渐渐流出一抹白色浑浊,萧平印看得 分明,登时脑中一嗡:「她竟是被他肏成了这个样子,这么会儿功夫就出水了?」   「你若不愿说一声『爽』,我便换个人来肏你,你要知道,这世上想肏你的 人太多了,我去这燕京南城随便一吼,怕是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会在这历王府中排 队了。」   琴枫渐渐清醒几分,见这恶人竟是有一幅吃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琴枫将头一 扭,却依旧是不愿理会于他。苍生妒不由朝着那萧平印喊道:「王爷,粮草的事 儿咱们下次再说,你不是一直还想再肏她吗?眼下便再让你如愿一次。」   「当真!」萧平印心中所想正是能寻个机会再肏上几次,如今见苍生妒有此 一说,登时心急火燎的奔上前来:「苍先生果然深知本王的心意。」   琴枫见他二人竟是如此荒淫,心中气苦不言而喻,那萧平印此刻已将身上衣 物脱下,再度露出他那只不过指宽的肉棒,虽是因着兴奋坚硬无比,可怎么看也 比一旁的苍生妒小上不少,萧平印也不多言,径直奔向床上,三日来与这琴枫什 么姿势都试过,却还从未没在旁人面前宣淫,此刻也不好唤苍生妒退下,只好生 硬的掰开琴枫的双腿,一股脑儿的压了上去。   「噗嗤」一声,那只肉棒轻易便钻进了琴枫的嫩穴之中,可怜琴枫刚刚才被 苍生妒的肥龙撑开的嫩穴此刻骤然闯入这根小鸟,登时觉着穴中空荡无比,而萧 平印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寻着一处肉壁摩擦,虽是咬牙切齿,但抽插频率却是慢了 不知多少。   苍生妒见他二人表情各异,心中不由一阵窃笑,朝着房外轻唤一声:「清子。」   正死命抽插的萧平印不由扭头一望,却见那一样艳丽动人的东瀛女忍缓缓步 入房中,眨着妩媚的双眼,双手缓缓的解开自己的忍服,这清子本也是个矜持之 人,可自从被苍生妒百般调教,如今亦是完全沉沦,不知觉间已是学了各种讨好 男人的招数,此刻这般轻捻慢挑,更是勾得苍生妒双眼放光,连那正肏弄着琴枫 的萧平印亦是有些滞缓。   清子终是将身上衣物除了个干净,苍生妒一生虎吼,一个猛压便将清子压在 那桌案之上,巨大肥龙狠狠顶入,即便是每日都要被这魔物抽插,可甫一插入, 清子依旧是忍不住长吟一声:「噢!」   苍生妒越肏越猛,至兴奋时,更是将清子抱入怀中,双脚呈马步蹲立,抱着 清子在空中不断的向上狂顶,清子一身重心全在苍生妒怀中,只觉这般姿势犹如 置身云端,刺激得她不可方物,娇唤之声更是响彻整个房间:「啊啊…噢…主人 …啊啊啊…」   而另一侧的琴枫却依旧是被萧平印肏得风平浪静,即便是萧平印如何卖力冲 刺,琴枫依旧一言不发,不知觉间,琴枫的双眼已然移向那桌边的两人,眼神之 中竟是有些艳羡之色…               第五章:仙音传   「嗯嗯…嗯…噢…」一阵全速的抽插过后,萧平印终是将全身崩紧,奋力的 用双腿下压,好让自己的肉棒插入得更深几分,一小注白灼滚精激射在琴枫的玉 穴肉壁之上,终是让琴枫受了一激,然而紧接着这位不堪重负的历王便瘫软的压 在了琴枫的身上,那虚弱无力的喘息不断的喷在琴枫通红的脸颊,惹得琴枫更是 无心理会,别过头朝着另一处的激情场面看去。   苍生妒依旧在奋勇不止,那几乎癫狂的清子在他的腰腹之上不断上下颠簸, 每一次落下都能让那根粗大的肥龙尽根没入,发出重重的一声「啪」响,而每一 次「啪」响之后,便又会借着她的那一声声忘情呻吟:「啊啊啊啊,要死了,啊, 主人,啊,要死了…」那是一种近乎于极乐的激情,萧平印无法理解,但琴枫却 是亲身经历过这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自然知道这股令人短时间内失去理智 的激情是有多神奇,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睛变得有些炙热。   「啊啊啊,啊啊…」极度淫靡的呻吟还在继续,萧平印已然躺下了一炷香的 时间,而苍生妒却依旧是腰步稳健,丝毫没有停歇之意,那一次次的挺动便好像 机械一般,每一次都能插得深邃无比,每一次都能将清子顶上同一个高度,反倒 是清子被她如此搂抱着肏弄,先是有些气力不济,环抱着苍生妒的双手越发捏得 紧了一些,那由于刺激而迸发出的蛮力,竟是使得双手指甲陷入苍生妒的背肉之 上,越陷越深。   「啊!」苍生妒背上吃痛,却是并未制止予她,此刻他正处于欲望高峰,只 觉这股微痛更是加深了他的欲望,抱住清子的手微微下移,从背上移至臀前,借 着拖住香臀之力,胯下的冲刺更是猛烈。   「啊啊啊,我不行了,主人…我不行了…啊…」清子的尖叫越发忘情,似乎 置身于万丈深渊一般,随时都有被摔得粉碎的危险,又似乎是在仙界九重一般, 不断的享受着这股天界舒爽。   「啊!」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苍生妒突然一声虎吼,「啪」的一声尽 根没入却是没有再拔出,被肏到极致的清子终是感受到一股浓精射入,自己亦是 爽得直打激灵,双腿微微打颤,嘴上不断冒出些许热气,而那胯下小穴之中亦是 一阵急缩,还未待苍生妒拔出,便有一股淫液倾巢而出,顺着苍生妒的龙精一齐 流下,沾落在白洁光滑的小腿之上,一滴滴的溅落于地,好不刺眼。   「清子,可还舒服?」苍生妒自习得那「六合长春功」之后,只觉自己在床 技一道越发威猛,此刻一番肏弄更是让自己舒爽无比,缓缓靠坐在椅子上,却依 旧没有把清子放下,反倒是将她摆弄在自己眼前,淫笑着问道。   清子早已认他为主,此番又经历了如此一场激战,一颗心儿早已没了意识, 听他有此一问,甚至都忘了这房中还有其他两位旁观之人,便连连点头道:「主 人肏得太爽了,清子只觉魂儿都上天了。」   「既然喂饱了你,我也该去喂喂那位女剑神,清子,替我送送王爷。」   清子稍稍在苍生妒的怀中歇息了一阵,便小心翼翼的自苍生妒的肥龙之上站 起身来,刚刚脱离开那根让自己美得不行的肉棒,便觉这物事儿又变得有些肿胀, 不由惊呼道:「天呐,主人,你的这个是什么做的,怎么又硬了?」   「哈哈哈哈,」苍生妒连笑几声:「怎么,莫非你还要试试?」   「试试便试试…」清子不服气道,心中却又想着主人刚刚的言语似有送客之 意,倒也不故作娇嗔,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忍服披上,便行至那脏乱不堪的床榻之 上,看着历王如此疲软无力,不由轻蔑笑道:「历王可尽兴了?」   历王虽知她语音蔑视,可却无奈于自己房中却是不尽如人意,此刻既是已然 心满意足,当下便起身告退:「尽兴了尽兴了,今日多谢苍先生的款待,在这府 中若有需求,苍先生只管吩咐。」   苍生妒微微点头,清子领在前面推开房门,伸出手来:「请吧!」   待他二人离去,苍生妒自是好整以暇的挺着大肚肥龙晃荡在琴枫眼前,望着 琴枫依然是那般眼色冰冷,不由打趣道:「怎么样,枫仙子刚刚是否尽兴?」   琴枫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虽是对这比恶贼百般恼恨,可此刻那下身玉穴确 实被那萧平印撩拨得有些奇怪的感觉,又刚刚才看完清子高潮时分的忘我快感, 心中已然有了一丝丝渴望,但她终究是高傲的紫衣剑,薄唇微微一咬,冷冷的吐 出一个字:「滚!」   苍生妒哪里会滚,当然是优哉游哉的坐在床头,伸出两根手指,好似那小人 儿的两双细腿一般,在琴枫的雪肌玉肤之上来回游走,嘴边朝着琴枫直哈气道: 「枫仙子真的忍心要我滚?」   「滚!」琴枫声音有些激动,那来回游荡的手指好似一条毒蛇盘旋在自己身 上一般,竟是令自己有着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当即秉着全身力气高声呼喊:「你 滚开!」   她越是喊得激动,苍生妒便越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惶恐便是越甚,这位曾经一 心痴于剑的枫仙子,在经历了他的百般调教之后,那颗坚定不移的心已然出现动 摇,假以时日,待她越发习惯自己的调教手段,这位视天下如无物的紫衣剑神终 有一日会主动张开双腿任他施为。   「苍某也是为你好…」苍生妒的大手张开,自背后环住琴枫,将她拉得稍稍 近了几分,使她的那张有些彷徨无措的脸凑在自己眼前,苍生妒咧嘴一笑,虽是 奇丑无比,可偏偏琴枫却连避开的能力都没有,苍生妒伸出舌头,便在琴枫的两 侧玉颊之上来回舔了一圈,感受着琴枫脸上那独有的冰冷气息,不由咂舌叹道: 「还真是冰清玉洁呢,枫儿…」   「你,你住嘴!」这声「枫儿」更是令琴枫恼火,这世上除了烟波楼的几位 姐姐与曾经的老楼主以外,再没有人敢如此唤他,今日突然被这一唤,当即心头 怒火狂烧,一时间竟是在心头汇聚起丝丝杀意。   「哈哈,当真是个剑痴!即便是被我吸干了修为竟然还是有能力重塑杀意。」 苍生妒丝毫不慌,反倒是出言调侃着,却见这琴枫玉脸涨得通红一片,双眼如火 一般死死的盯着自己,那杀意瞬间蔓延,竟是有那么几分意思。   苍生妒好整以暇的掰开琴枫的双腿,用自己的肥头大耳靠在半边玉腿之上轻 轻滑过,脸贴着腿,感受着那玉腿之上传来的阵阵冰寒之意,终是在琴枫的杀气 凝聚之时扶起身来,将那早已昂首挺立的肉棒用力一顶,便轻松写意的插入琴枫 的玉穴之中——「嗯。」琴枫微微皱眉之余,却依旧在急聚着心中杀意,她依旧 在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塑修为,她要苍生妒不得好死!   但是一股熟悉而又绝望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琴枫探下头来,只见苍生妒亦 是满脸嬉笑的望着自己,那胯下已然冒出阵阵黑烟,琴枫只能感受着刚刚凝聚起 来的丝丝杀意便顺着这「六合长春功法」汇入了苍生妒体内。「紫衣剑不愧是紫 衣剑,不但身体如此动人,还能为我源源不断的增长修为,你说,我怎么忍心将 你送给那位历王呢?」苍生妒运功完毕,只觉浑身一阵精神,杀意并不算多,但 已然将他体内伤势修复,苍生妒得意之际,胯下肥龙又是狠狠一挺,重重的顶在 了琴枫的玉璧之巅。   「啊!」琴枫仍在苦难于刚刚燃起的一丝杀气即被扑灭,忽然经他一顶,那 股熟悉的触感立即传遍全身,虽是令她羞愤得咬牙切齿,可早已习惯的她却已觉 着这股感觉竟不知比历王强上多少,这每每顶撞在自己最深之处的痛竟是隐隐让 她觉着有些异样,酥麻?酸软无力?亦或是—美妙?琴枫猛地摇了摇头,有些后 怕的拒绝着「美妙」这个词,可是她越是自欺欺人,那穴中的鼓胀摩擦便越是迅 猛有力,只觉每每重击之下,她便不可自已的呼出声来,她一手轻轻捂住嘴儿, 尽量只让自己发出些许鼻音,可苍生妒却是根本不让她主意得逞,一把拉起她的 两只玉手,十指相扣就势的压在自己的面门之下,那张丑陋淫欲的嘴脸与自己贴 壁以对,琴枫想扭过头去,可苍生妒早已大嘴覆上,以蛮力架住她的脖子,让其 只能正眼相望。   胯下的重击依旧迅猛,而双手与唇鼻却是被苍生妒牢牢架住,那足有几百斤 重的身子压得如今功力尽失的琴枫有些喘不过气来,可苍生妒哪里管她,经过几 分挑引,这紫衣剑已然有些动情,此刻,苍生妒便是要将她肏服。   「啊啊啊…」琴枫越发的高亢起来,今日虽是未用秘术幻术,可她的神识却 依然被肏得迷茫起来,脑中反复盘旋着适才清子与她的欢爱场面,又时而浮现起 那不中用的王爷是如何在她体内摩擦一阵便缴械而出,久而久之,她脑中竟是又 浮现出「美妙」二字,琴枫继续摇着头,可摇完头后那二字的阴影却依旧未散, 琴枫心中只觉这一阵天旋地转,那仅存的神识也似乎有些癫狂,她想抗拒这股可 耻的欲望,可人之一体,这欲望却早已将她侵蚀,至少在这欢爱之时,她已无法 摆脱。   「枫仙子,我比起那历王如何?」苍生妒越干越猛,激情之时,竟是将嘴凑 至琴枫的耳畔,在那盈盈耳坠之上亲舔一记,刺激得琴枫险些淫关失守,苍生妒 有此一问已是多时,自第一次为她破身,苍生妒便常那这些污言秽语调教于她, 若是以往,琴枫或是横眉冷目,或是破口大骂,可今日的她,竟是柔唇微启,唇 瓣微合,似是要说出什么话来,苍生妒见她此刻眼神涣散,知是她沉沦的大好时 机,当即肏干得越发快了几分,趁着琴枫昂首娇呼之时,自己亦是被这股狂肏给 带得激情无比,他大声吼道:「快说,我比那王爷如何?」   「我…我…你…」琴枫欲言又止,这可叫苍生妒心中一急,那胯下的肥龙挺 动得越发急切,算来也有约莫小半个时辰了,苍生妒一个失控,竟是直接爆发出 来,滚烫浓精再次射入,浇在琴枫的花芯深处,琴枫亦是同时步入高潮,宛若身 处云端一般忘却自我,一声长吟,旋即双腿微微颤吟不止,被苍生妒塞得满满的 玉穴之中又是一股浪潮喷薄而出,随着苍生妒的抽出而散落于床,琴枫连连喘息, 终是恢复了几分神志,一想到刚刚差点唤出那一句耻辱之言,心中竟是没来由的 一软,这位曾经视天地如无物的剑神,此刻学那小女儿模样,扭过头去,独自潸 然泪下。   「哼!迟早有一日要肏得你哭饶!」苍生妒暗道可惜,刚刚险些就让这位紫 衣剑沉迷其中,但终究是未能如愿,不过就算成功,也只能是欢愉一时,要想让 这紫衣剑真正臣服,只怕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  ***  ***   分割线            ***  ***  ***   南京东城门口,惊雪一身银甲白袍,头上绑着一根黑带束发,手上握着那只 银枪,英气尽显。她的身旁,素月为她牵着战马,南京老臣们也有许多前来相送, 淮南危机,非惊雪莫能解救。   「好了,别送了…」惊雪四周扫了一圈,朝着素月颔首低声道:「小姐还未 醒来,朝中之事你又要事事上心,相较而言,你比我更累。」   素月却是微微摇头:「有南宫在,小姐应当无忧,这朝中之事倒也不难,我 只需拖上一阵,待他们醒来想必能迎刃而解,而你此去,需要碰上夜八荒的『鬼 兵』,我倒是颇为担心。」   「嗯…」惊雪倒是并不自大,这段时日她脑中一直在想着这「鬼兵」的奥妙, 可终究需要眼见为实,但是这「鬼兵」与自己的「饮血」一样,大小征战从未败 绩,想必此战颇为棘手,但惊雪却是毫不露怯:「这『鬼兵』似乎与我的『饮血』 是一对天生之敌,此战无论胜败,都将是此生幸事!」   「一路珍重!」素月微微抱拳,郑重的向惊雪行了一道军礼。   「凯旋,凯旋,凯旋…」身后的南京臣民亦是同时高呼,南京一战,「饮血」 军大破鬼方,惊雪更是力斩兀尔豹,生擒完颜铮,可谓是南京的救星,南京臣民 早将她视作这南明的战神,此刻她要前往淮南以解危机,自是举城一心,齐道 「凯旋」。   惊雪亦不是拖沓之人,向着素月与身后城民回了一礼便翻身上马,单枪匹马 向着那紫金山奔去,那里有她最得意的神兵「饮血」,此战要胜「鬼兵」,非 「饮血」莫属!   素月的眼角仍在盯着惊雪的背影,似乎是受到了枫桦两姐妹的影响,素月着 实有些担心这位独自率兵北上的惊雪,如今外敌环伺,摩尼教等高手层出不穷, 即便是这南京城都有些风雨飘摇,她的「月牙」至今都未能查出那日萧启在宫中 遇袭之事,可摩尼教现身于烟波府中偷袭惊雪便已然证明了这南京城中早已暗流 涌动,素月一念至此,心中竟是有些无力之感,以往她运筹帷幄,总是心中有底, 无他,只因她始终知道她的身后有着一位举世无双的小姐,有小姐在,这世上便 没有不可能,如今小姐还未醒转,也不知自己还需要坚持多久。   「素月小姐,」素月冥思之际,却听得身后一声呼唤,不由转过头来,却见 是那南京总督孙传旻,如今小姐不在,吴嵩告老,吴越韩显之辈又太过年轻,这 满朝上下以他为尊,他说话做事也自然代表着朝中群臣的态度:「听素月小姐说, 陛下前往烟波府闭关修习,至今已有两日,却不知陛下要闭关到什么时候?」   素月淡然道:「修行一事自有缘法,陛下年岁尚轻,随我家小姐闭关修习, 除了那武学造诣,更兼有国事政事,于我大明而言也是好事,至于时日,我烟波 楼修习讲究缘法,向来随缘而定,不过启儿既是一国之君,想来也不会太久,孙 大人还是再等待几日吧。」素月此番应答自然得体,倒是令孙传旻无言以对。   「可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不在也就罢了,可内相也随着陛下一起闭关,如 今朝中上下事务谁也不敢做主,素月小姐您看…」   素月自然知晓他的意思,微微点头道:「内相不在,朝中事务自是由孙大人 做主,素月一介民女不敢逾越,但烟波楼中,素月倒是可以暂代小姐,若是孙大 人有事相询,素月也可为大人出出主意。」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孙传旻见素月说话滴水不漏,但总算听到「素月」 的应允,孙传旻便也欣然点头。   「孙大人,不好了!」二人闲聊之际,却听得城内一名侍卫狂奔而来,直扑 跪在他二人身前,这侍卫不识素月,便朝着孙传旻哭喊道:「孙大人不好了,太 妃、太妃娘娘…自尽了!」   素月登时心中一紧,已然不顾身旁的众多臣民,轻功运起,直朝着那「清心 庵」中狂奔而去。            ***  ***  ***   分割线            ***  ***  ***   太妃自然是指的当今陛下的生母李淑妃,昨日南宫迷离为她与萧念诊治,便 已瞧出她二人所中淫毒与蛊毒有着几分相似,遂用「唤蛊」之术将其体内的淫虫 唤出,她二人中毒已久,此番得救也未能及时苏醒,恰逢惊雪前来呼唤,南宫与 素月便急着赶回,只吩咐了香萝注意照看。却不料今日一早李淑妃与萧念相继醒 来,她二人均是备受欺侮,早在敌营便存有死志,后来又中了这淫邪之毒,自己 变得犹如母狗一般竟是主动摇尾求肏,这让一直秉承忠贞之志的李淑妃如何能忍 受,趁着香萝抚慰萧念的空当,她铆足了劲便朝着亭柱撞去。   素月赶到之时,香萝正狠狠的抱住萧念,对着那具头上已血肉模糊的太妃尸 首哭喊不已。素月缓缓向着李淑妃的尸身走来,此刻她气息已绝,绝对是活不成 了,可那血肉模糊的脸上却甚是安详,想来临终之际能恢复神智,得知南明江山 延续也是一件喜事。「哎…」素月长叹一声,却不知作何感想,身后已有宫人们 步入庵中,将她尸身抬起,宫中丧事规矩极多,素月本不想让她太过折腾,可李 淑妃一生忠贞,此刻以死明志,却是当得起「国母」之名,理应受人尊崇,素月 便也不自作主张了,她踱步于萧念身前,微微唤道:「念儿妹妹。」   萧念一直趴在香萝肩头哭泣,对这庵中来往之人的进进出出却是有些麻木, 此番听得这声熟悉的仙音呼唤才微微扭动身子:「素、素月姐姐。」   香萝见她有异动,生怕她学着李淑妃一般想不开,便抱得更紧几分,素月朝 着香萝看了一眼,叹道:「哎,也是个苦孩子。」   香萝在雁门关是见过素月的,见她到来便也松了口气,这才松开怀抱,将萧 念转手至素月怀中:「素月仙子,您,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素月将萧念抱在怀中,心情亦是十分沉重,轻轻拍打着萧念的背心,柔声道: 「念儿随我回府吧,姐姐弹琴与你听。」   香萝望着她二人远去的身影,心中却是有些落寞,萧念一走,这诺大的「清 心庵」中便只有她一人了,如此也好,在那位素月仙子的身边,相信萧念会早日 走出这份苦痛,古佛铜像便在眼前,她转身跪倒,虔诚一拜。   烟波府中,素月的「焦尾」便放在那间琴室之中,素月领着萧念走进,端了 个凳子放在琴台之前,自己则端坐于琴台,素手轻轻挽起,闭目冥神,静静的思 索着什么。   终于,素月动了,琴声响了…   「叮」的一声,萧念只觉这琴声太过响亮,一时连连后退几步,待得稍稍坐 稳,才感受到这琴声已然蕴含了十分深厚的内力,琴声飘传而出,直入她的心扉。   狂沙席卷,金戈铁马,那日燕京城门所见,俱是北方蛮夷的残忍屠杀,所到 之处,百姓流离,所经之地,血流成河。铮铮的琴音愈发激情壮阔,似是带着萧 念回到了燕京陷落的那一日,她不计生死,自那摩尼教的妖女手中救出了萧启, 后见敌军追至,便孤身逆行,终是保全了这位南明皇帝,可自己,却沦落成鬼方 人的玩物,经历那无边无止的凌虐羞辱,一念至此,萧念不由悲痛万分,脑中竟 是渐渐燃起一丝死志。   「念儿,平心静气,细细品悟!」素月突然出声,而那曲调竟似是也有些变 化。   从之前的金戈之声骤然转变,萧念却觉着未有一丝突兀,因为那曲风甚是哀 伤,哀伤得正像此刻的自己,落寞无依,心中万念俱灰,这琴声便是如此,时而 悲鸣一声,时而幽深长吟,宛若那黑夜之中的杜鹃啼血,令人悲怆不止,这一番 变奏更是让萧念心中堵塞不已,只觉全身气力尽皆吸引于此乐中,心中愤懑不平。   「叮…」突然,节奏再变,这一次,素月的手突然慢了下来,但她的神情却 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琴声婉转,再不复先前郁结,而是一股高山流水般的知音 之景近在眼前:   争鸣宴上,少不更事却又心高气傲的萧念由着二哥萧逸的挑拨而向素月挑战 琴艺,她二人各执一琴,同时开奏,一个是江南烟雨高山流水,一个却是金戈铁 马声威阵阵,素月技高一筹但却并未胜负之心,她一个变调,便与萧念的琴声合 二为一,自朝堂到沙场,自江南到漠北,在场之人无比随着琴声游遍了大江南北, 到最后只顾着赞叹这二女琴艺之高,却是没有一人提出胜负之念,自那时起,萧 念便对这素月甚是尊崇。   柳河桥头春雨绵绵,素月手执纸伞与太子萧驰并肩而立,萧驰心中对她自是 倾慕有佳,听闻烟波楼有下嫁之意,登时有些紧张,却又有些期盼,筹措之间将 素月约至那柳河前头,阐明心意,素月语气淡然:「下嫁于殿下是小姐的意思, 亦是今上所希望看到之事。」便在萧驰心中有些沮丧之时,素月又道:「不过素 月亦非顽石,太子殿下心中所想,素月自然清楚,素月长伴小姐身侧,本也跟几 位妹妹一般,视这天下男儿不过尔尔,今见得殿下气宇轩昂,又有心怀天下之志, 素月自也…心生仰慕。」这一句「心生仰慕」立时唤得萧驰欣喜若狂,那一刻, 萧驰弃了手中纸伞,将素月揽入怀中,只觉着自己是此生最幸福之人,而素月, 亦是在那一刻,才微微动了尘心。   往事已矣,任由时间洗礼,曾经的天真帝女历经沧桑,此刻正满是苦恼的站 在自己眼前,而曾经的太子萧驰,却早已化作了一抹黄土,唯有她素月,经历种 种却依然保持着一颗淡然无波之心,仿佛这世间浪潮潮起潮落,在她眼中终是镜 花水月一般,唯有这琴声,方才是最真实最动人的她。   萧念随着琴声,渐渐走进了素月的心中,体会着素月的心境,仿佛自己这一 刻才真正走进她平日琴声中所向往的江南烟雨,那里宛若人间天堂一般,草长莺 飞,稻花清香,偶有山水,皆是至乐。   然而这琴声还不止于此,南京城内街闻巷听,每一位行走在路上的百姓都纷 纷驻足,聆听着这人间至乐,每一位都回味着此生苦难与素月那颗波澜不惊的淡 雅之心,琴声悠扬,十里飘香。   南宫迷离望着依旧躺在床头的慕竹,亦是沉醉于这曲人间仙乐,受这曲风所 感染,她难得流露出温馨之意,她微微摇头:「想不到当年的小月儿如今已有了 这般高深莫测的心境,慕竹啊慕竹,你若还不醒来,就该被她给追上来了。」说 完自己却是率先莞尔一笑:「你又怎么会被比下去,从小到大,你何曾被人比下 去过。」   而南京城南历王府中,苍生妒亦是放下了怀中的两位绝色,耳边萦绕着丝丝 琴声,他朝着二女望了一眼,清子依旧沉迷于爱欲之中不可自拔,可琴枫已然有 所感知,苍生妒不由暗暗皱眉:「先前还以为这素月常年不涉足于江湖,应当是 几女之中最好对付的,却想不到她的内力修为如此之高,竟是能将这股琴声传至 南京城大街小巷之间,这等深厚的内力,这世上除了慕竹,怕是再难有人企及罢。」   随着一声婉转的尾调,萧念缓缓从那意境之中走出,看着缓缓起身的素月, 当即迎上前去:「谢谢你,素月姐姐。」            ***  ***  ***   分割线            ***  ***  ***   寿春城南城门大开,韩显与赵乞儿并肩而行,两列精兵分立两旁,直勾勾的 望着南方的一道闪电。   马蹄破空,宛若风驰电掣,一道银甲亮袍疾驰而来,御马纵横,飒爽英姿, 只看得韩显一脸痴迷。赵乞儿不由揶揄道:「韩将军平日里以治军『严苛』著称, 想不到此刻竟还有如此痴缠的时候。」说到这赵乞儿,却是那日在燕京一役中助 着明军守城,后来与韩显被围于燕京北郊,却得惊雪相救后,却是并未与众人南 下,江湖中人毕竟不随朝廷,他手下豪侠大多居于江北,大战之后也都回返了各 门各派修整,于是也便与韩显分道扬镳,可前些日子听闻南明大败鬼方,韩显已 率兵北上,就驻扎在这寿春城中,赵乞儿自是激动万分,赶紧聚集了丐帮弟子以 及一伙江湖豪杰赶来助阵。   赵乞儿一言未必,惊雪的单骑已然奔至近前,韩显也不再理会赵乞儿的调笑, 径直向前跪倒:「末将韩显,恭迎惊雪将军!」一声高呼,韩显身旁的众位亲兵 一齐跪下,高呼:「恭迎惊雪将军!」   惊雪驻马以立,双眼微眯,这韩显如今已是南明的兵部侍郎,兼任征北将军, 其地位已非昔日的一个小小统领,而惊雪此次前来之时萧启还未醒转,甚至于无 官无职,但韩显却无视着这些身份地位之论,此番恭迎,足以说明自己在他心中 地位。   惊雪赫然一笑:「韩将军,有劳了。」   韩显听得惊雪第一次这般客气,心中立时激动万分:「不敢,能再次与惊雪 将军并肩杀敌,韩显,韩显此生无憾矣。」韩显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竟是眼中 隐有水花浮现。   赵乞儿却是第一次看见韩显这般失态,当即出言道:「草民赵乞儿拜见惊雪 将军。」   惊雪一年前在燕京见过他一面,也知他便是与三妹在夜孤山崖相伴三年的那 位豪杰,此番他出现在这寿春春中想必也是助阵而来,当即赞许的点了点头。   赵乞儿却是朝着惊雪身后探望两眼问道:「为何惊雪将军的『饮血』未曾出 现?」   「愚昧!」韩显却是打断了赵乞儿的疑问:「似『饮血』这等神兵岂是能轻 易入城的,自然是已选好栖居之地驻扎在城外了。」韩显曾是惊雪的帐前一卒, 自是对这「饮血」极为熟悉。   惊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下得马来,一手牵过爱驹,朝着城中走去,边走 边向韩显吩咐道:「老规矩,城东八里外的小山,十日酒肉,百名军妓,备好后 唤我。」   「末将领命!」韩显闻得「老规矩」一词不由倍感亲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年 追随惊雪将军大同一战,杀得那匈奴可汗拓跋宏图铩羽而归,可谓是他人生之中 最为激动之时,如今匈奴鬼方皆成过眼云烟,可偏偏还有那不识趣的摩尼教李孝 广之流阻挠大明北归,如今有惊雪将军亲自坐镇,韩显心中便踏实多了。   行至寿春府衙,韩显屏退左右,连赵乞儿也自觉退下,只剩了韩显与惊雪两 人,惊雪一个翻身便在那主桌之上坐下,两只长腿微微搭在案几之上,一脸慵懒 之色:「赶了两日的路,累死我了。」   韩显手中端着早已备好的茶点,似那小仆一般殷勤的奉至惊雪身前的茶案上, 惹得惊雪噗嗤一笑:「你如今都是朝中的二品大员了,怎么还做这下人的活儿?」   韩显嘿嘿一笑:「在将军面前,韩显永远都是您的帐前小卒。」   惊雪谈笑之中不由带着一抹感动,但这份温馨之意却是一闪而逝,惊雪便开 门见山道:「李孝广大军到了何处?粮道被劫,这城中粮草还能坚持多久?」   说到正题,韩显却不含糊,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肃然道:「回将军,李孝广 五日前于燕京登基自立,定国号为『唐』,登基当日便亲自点兵十万直扑寿春而 来,于昨日已至寿春城北五十里左右萧县,据闻,摩尼教妖人夜八荒也在军中。」 韩显稍稍一顿,见惊雪满脸轻松,似是好不将敌人放在眼里,心中更是钦佩,又 接着道:「一得到粮道有失的消息,末将便将城中粮草控制住,按需配发,再加 上学着惊雪将军曾经的习惯,每次扎营之前都会额外备上三日的粮草,所以这城 中粮草倒还可以坚持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时间…」惊雪双眼一转,略微盘算便欣然道:「你做得不错,昔日 鬼方人进取南京,便将这寿春洗劫一空,想必城中也没有多少存余,你守城有方, 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了,从江南运粮到此至多不过十日,有素月在,相信下一批粮 草不会有问题。」   「是,别的问题,末将却是并未放在心上,可唯独那『鬼兵』…」韩显至今 未曾见过「鬼兵」,但夜八荒用这「鬼兵」败匈奴于庆都,败慕容巡于大同,燕 京一役本是将鬼方人击溃,可偏偏又有这「鬼兵」出现在东城,一举攻破东城, 可谓是从无败绩,韩显亦是有些担忧。   惊雪微微颔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用兵者最不信的便是鬼神之说,若是 真有此军,我倒想让『饮血』来尝尝这鬼兵的味道。」说道饮血,惊雪不由想起 适才所谈的粮草紧张,当即打住道:「城中粮草紧张,送去山上的酒肉,便打个 八折吧,我亲自送去,让他们隐忍一二便好。」               第六章:鬼兵现   烟波府中静谧非常,一身黄衫的萧念静坐在素月的琴房之中,小心翼翼的抚 弄着那柄名琴,素月一脸安然的站在她的身旁,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今晨是李 太妃出殡的日子,上午素月便陪着萧念前往祭奠,见萧念郁郁寡欢,素月还有些 担心,但眼下见她沉迷于琴曲之中,虽是有转移情绪之意,但总好过一个人闷闷 不乐,素月见她欢喜,不由笑道:「念儿,你若喜欢,今后这柄『焦尾』便送给 你了。」   「啊!」萧念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但旋即却又连连推辞:「这怎么使得, 这是当年哥哥送给你的。」   提及「哥哥」,素月脑中不由又浮现出昔日柳河桥头的温馨一幕,但她经历 此情之后心境早已豁达无比,又岂会在意这些:「既然是你哥哥送给我的,那我 便再将它转送给你,你会好好爱惜它的,是吗?」   「那是自然,」萧念一激动,却是觉着自己还是很喜欢这柄琴的,见素月如 此大度,也不再忸怩:「多谢素月姐姐,念儿一定好好爱惜。」   素月走近前来,教了她一些这名琴的特殊之处,这时却听得门卫来报:「有 位自称是『商公子』的要拜见素月小姐。」   「商公子?」萧念的小脑袋微微一转:「可是在冀北追着素月姐姐跑的那位 商公子?」边说着边朝着素月打趣。   素月却是任她调笑也不着恼,轻言道:「唤他去我书房相议。」   商承之进得书房,见那丽人果然还是这般素衣淡颜,不施粉黛,却依然难掩 其倾国之貌,每次见她都能令自己为之沉醉,这让见惯了寻常女子的他心中大是 叹惋:「商承之啊商承之,素月小姐是何等人物,又岂是容你有非分之想的。」   素月见他进来,微微点头,流露出一股安静祥和之气,淡然道:「商公子请 坐,且尝尝我沏的这壶新茶如何?」   商承之渐渐恢复镇定,朝着素月施了一礼便道:「素月小姐的茶自是极好的, 今日承之有福了。」   香茗奉上,素月与他相邻而座,商承之轻轻品了一口,连声赞道:「不愧是 素月小姐的手艺,这茶清净高雅,入口之后散发着一股淡然幽香,承之今日不虚 此行了。」   素月微微一笑,也不打断他的夸赞,商承之这时登门拜访定然是有要事相商, 素月也不点破,静候着商承之的言语。   商承之果然轻轻一叹道:「不瞒素月小姐,承之今日来,是有一件要事要与 小姐相商。」   「商公子请说。」   「我商家承蒙素月小姐关照,在这江南一带经营改作米粮生意,故而与那江 南沈家难免有些过节,故而家父便也叫人稍稍对他们盯紧了些,便在昨日,有人 发现沈家的『吉运码头』发现了我商家的供粮!」   「嗯?」素月闻得此言,不由眉心一皱,这商承之短短一句便已令她心思百 转千回起来,听闻近日沈家家主拒绝了与商家的联姻,这两家看来是有些水火不 容的,而商家的供粮想来便是此次运往淮南的供粮,若是出现在沈家的码头,看 来十有八九此次军粮被劫是沈家的手笔了,素月郑声道:「多谢商公子前来相告, 此事甚是重要,还望商公子能先暂时保密。」   「承之知道轻重的。」   二人一时无言,素月见他彬彬有礼,不由岔开话题叹道:「可惜了那沈家女 没有福分,错过了商公子这等年轻有为的佳胥,不过未与沈家结亲也好,若是供 粮之事真与沈家有关,那倒反而麻烦。」   商承之听得此言,却是猛地抬起头道:「其实,其实此次联姻不成,承之反 而是心中欢喜的。」   「哦?」   「承之心中,早就有了心仪的女子,即便是那沈家女儿再如何貌美娴淑,承 之也是不愿的。」商承之痴痴的望着素月,坦然的表露着自己的心声。   素月却是稍稍闭眼,不愿听他继续多言,轻声道:「今日时辰不早了,素月 还有许多事务,便不留商公子了。」   「素月小姐,我…」商承之听得素月言下逐客之意,登时有些着急,可话到 嘴边,却终究是再难说出,只觉这眼前的仙子高不可攀,终究不是他所能拥有相 伴的,「哎…」商承之一声长叹,微微摇首道:「承之告辞。」   素月目送着这位商公子离开,心中却是不由有些动摇,这位商公子年轻有为, 面相俊美,虽是为商但却不乏一颗善心,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素月微微一叹, 转身便向着府外相邻的那间「月字号」走去。   「我要沈家近三个月的全部讯息。」            ***  ***  ***   分割线            ***  ***  ***   寿春城外十里,两军对垒,千军凛然。后唐新立,唐王李孝广亲率大军十万 直扑寿春而来,而镇守于寿春的惊雪却是一改守势,亲率城内守军三万开城迎敌。   后唐大军皆为皂色军衣,乃是摩尼教潜心多年所经营的一支强军,利用鬼方 而取得整个江北之后,李孝广更是抽调江北府兵精锐,这才汇聚成了这支强军, 惊雪凤眼睥睨,心中暗道这李孝广治军不俗,能将这批鱼龙混杂的精锐汇聚成强 军,且行进之间极有章法,后军与前军,左右两翼与中路皆由阵法关联,无论是 进是退,是缓进还是急进,这支兵马皆可化作不同阵法,特别是那中军之处的一 支小股精锐,各个手执一柄宽厚大盾,盾后设有枪槽,显然是为了应对突击中军 的强敌。   「看来这便是为了对付『饮血』所设了。」惊雪微微摇头:「若是这般便能 降住我的『饮血』,那它便不是『饮血』了。」   「敢问可是惊雪当面?」敌阵之中,一声苍凉雄厚之声传来,惊雪心中一凛, 顺声望去,却见着那中军之中走出一名黑袍男子,手执黑杖,步伐缓慢,令人摸 不透深浅。   惊雪当即回应:「惊雪在此!」   「惊雪将军,夜八荒有礼了!」那黑袍男子已然走至千军阵前,停下脚步, 掌拳相交,郑重的朝着惊雪行了一记军礼。   「你便是夜八荒。」惊雪自然知晓夜八荒,见他如此做派,倒也不加打扰, 她直立于白马之上,朝着那似乎比他矮上一截的夜八荒仔细打量,心中暗自揣摩 着此人的境界修为。   「自四年前惊雪将军大同一战,八荒便一直将惊雪视为生平大敌,与烟波楼 众女甚至是令小姐慕竹的较量都可算是江湖比武,而唯独与你惊雪这一战,在我 夜八荒眼里,才是人生幸事!」夜八荒依旧沉醉在他的激动之中,他自幼被查出 魔根,乃是摩尼教千年难得的成魔之才,然而他对修习之事却是兴趣一般,他所 喜爱的,却是这兵书战阵,杀伐谋略之道,故而夜十方手中五位护法皆是江湖高 手,而他所培育的三位魔将,却都有着独霸一方之能。他这些年随侍鬼方征战, 却是极力的将自己的实力隐藏,尽可能的避免与惊雪或烟波楼作战,直到鬼方覆 灭,这才将手中培育的摩尼教从摆上明面,此役,他与李孝广赌上所有,便是为 了将他摩尼教百年来的心血化作现实。   惊雪却是冷声一笑:「你将与我一战视作幸事,可我却从未将你放在眼里!」   夜八荒听她如此傲慢却也并不着恼,亦是面带笑容的望着惊雪。   「我惊雪一生好战,却不恋战,吾之所战,皆为天下黎民,遂与你一战,却 与那匈奴鬼方并无区别。」   「好一个『天下黎民』?」夜八荒抬起头来,那黑袍之下露出一双深邃的眼 眸,直勾勾的盯着惊雪:「惊雪又怎知我摩尼教立国不是为了天下黎民,又怎知 那南明的小皇帝能救天下黎民?难道仅仅是因为你家小姐支持他?」   惊雪一声轻笑,宛若惊鸿:「『我家小姐』,这四个字还不够吗?」   「你!」夜八荒一时语塞,脑中不由浮现起东瀛之上那一抹洁白羽化之景, 是啊,慕竹如此神仙人物,她的决议,又岂会有错。夜八荒不禁摇头,只觉与慕 竹一比,自己已然成了这世间的至恶至邪,旋即又苦笑释然,自己本就是这世上 的魔教,所习功法亦是传至上古极夜一派,又怎能与那遗世独立几近破镜虚空的 慕竹而相比。   「更何况,你勾结外族,致使江北百姓惨遭鬼方铁蹄荼毒,生灵涂炭,如此 罪行,还不够我此战之由?」   「惊雪所言,夜八荒辩无可辩,但此战关系我摩尼教百年大计,八荒唯有全 力一战!」   「惊雪甚是期待!」   二人阵前叙话尽是用了体内功力,声音早已传遍全军,二者皆是当世高人, 一番言谈却是均让身后将士信心满满,随着二人隐入军阵之中,双方军士尽皆肃 然相峙。   「咚咚咚咚…」两军擂鼓几乎同时响起,韩显振臂一呼,率着南明大军浪涌 而上:「杀!」   李孝广一骑在前,全身甲胄,此战他汇集了鬼方余荫、摩尼教精英乃至这江 北的府兵精锐,他虽是新主,但为了上下一心,已然决定冲杀在前,更何况中军 有师傅坐镇,李孝广更是信心满满,他马鞭一挥,战马长啸,大声吼道:「建功 立业,尽在此时,冲!」            ***  ***  ***   分割线            ***  ***  ***   「历王府?」素月反复看了几眼手中的线报,沈家?历王?素月有些诧异, 难道沈家当真为了个女儿,而将身家性命赌在了这位平平无奇的历王身上?一想 起几个月前在南京校场所见的那位历王,不过是一位志大才疏之辈,而沈家经营 江南漕运多年,岂是如此目光短浅?莫非是自己的「月字号」与商家的米铺逼得 太紧?   「月字号」与商家合盟早已是路人皆知的事情,素月亲赴冀北,为雁门一带 的百姓送上江南米粮,杜绝了江北因祝安乱米价哄抬,自那时起,商家便开始结 交「月字号」,雁门关破,商家举家南迁,素月以江南十家米铺相赠,凭着「月 字号」的巨大能力,商家米行轻而易举便成了江南的第一大米行,而众人所不知 的是,素月也占着商家米行三成的股份,「涸泽而渔」的道理素月自然知道,看 来这些年因着战乱所需,想尽办法的为南明国库以及前线将士筹措奔走,倒是得 罪了这位沈家老爷。素月有此一念,旋即起身唤道:「备轿,我要去一趟沈家。」   江南沈家与北方陆家却有不同,陆家以铸兵之术起家,又建在燕京重地,可 谓是地道的皇商,故而家中规矩甚多,一切构造都是按着寻常商贾的标准,绝不 敢有逾越。可沈家地处江南,却是没有了这般限制,这府上地域甚是辽阔,比起 萧启的行宫都是不遑多让,然而那府中山水林立的江南园林之风清新淡雅,却是 比行宫之中的皇家构造更显清丽,素月一路走来,倒是有些喜欢,暗自点头: 「沈家经营多年才有这般建树,若是能晓以利害,相信这沈琼不会执迷不悟。」   「素月小姐亲临,沈某有失远迎,罪过罪过…」沈琼疾步走出,见着素月正 流连于自己的园中景致,当即上前唤道。   素月微微点头,轻声道:「是素月冒昧拜访,打扰了沈家主。」   二人寒暄一阵便步入书房之中,沈琼屏退左右,便开门见山道:「却不知素 月小姐此来何事?」   素月端坐于客座之上,轻轻端起下人们奉上的茶盏,稍稍一品,便转言道: 「素月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这几年来承蒙沈家主关照,一直未有机会道 谢,今日偶然经过『吉运码头』,这才想起沈家就在附近,故而前来拜访一二。」   「吉运码头?」沈琼心中不由一登,双手都有些颤抖,但面上却依然保持着 云淡风轻之状:「素月小姐客气了,贵号近年来崛起迅猛,早把我等老人给比下 去了,哪里有关照一说,要说关照,如今『月字号』化为皇商,前景更是不凡, 我沈家今后还需要素月小姐关照才是。」   素月对他动作表情自是一览无余,不由话锋一转道:「不知沈家主可知晓前 些天军粮被劫一事?」   沈琼却是一副不屑模样:「素月小姐,此事你不问起,我也倒要找你说道一 二,那商家本自北方而来,得了你恩惠做了这江南米行的魁首也就罢了,如今就 因我拒了小儿辈间的婚事,便要跨过我沈家百年所营的漕运,自行运送粮草,素 月小姐也不多加阻拦,此次虽是不涉及我沈家漕运,可沈某闻得前方战事吃紧, 也是心中不忍啊。」   素月见他如此冠冕堂皇,倒像是筹备已久的说辞,心中倒也笃定几分,起身 便道:「素月想来,商家经此一役,想必是不敢打这江南漕运的主意,商家沈家 还是和睦一些为好,素月虽无一官半职,但也能举荐沈家为皇商,沈家主眼下虽 已掌控了江南,可若是我南朝北进之后的事可曾想过?」   「之后的事?」沈琼偏安一隅,却是未曾想过这些。   「江北虽是河流较少,比不得江南水乡,可若是大明一统,以我和小姐的想 法,将来,是要开海的。」   「开海!」沈琼惊得站了起来,这「开海」一词几乎失传已久,自前朝皇帝 时常有倭寇滋扰,又有沿海乱民私相交易,致使海政混乱,前朝皇帝一怒之下便 设了这海禁,故而他这掌管江南漕运的沈家家主一直被陆家所压,如若是真的开 了海…沈琼只觉数不尽的真金白银要流入他沈家的财库之中,一时竟是妄想起来。   「沈家主?」素月轻轻一唤,这才让沈琼回过神来,见素月却已起身,不由 问道:「素月小姐怎不多待片刻?」   素月微微一笑:「素月事务繁杂,却是该走了,此次来还有一言相劝,」见 沈琼认真的迎上前来,她这才一字一句的道出此行之目的:「近十日内,我会再 押送粮草前赴寿春,素月不希望再出现任何阻挠。」   望着素月渐渐远去的身影,沈琼耳边还浮现着她临走之时所提到的开海,不 由又想起她那声色冰冷的忠告,沈琼只觉心中一阵动摇,也不起身,便一直坐在 座上沉思起来。            ***  ***  ***   分割线            ***  ***  ***   寿春城外尸横累累,双方拉开阵型的全力一战,终究是以唐军的撤退而告终, 虽是得胜,但惊雪的脸上并无轻松之意,此战她并未动用「饮血」,是有意试探 这唐军的虚实,可这唐军阵法有序,数万人的战役依然能运转自如,此战若非是 惊雪亲至,怕是要一败涂地了,可是即便是让唐军退了兵,可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寿春城守军较之唐军本就不多,这般消耗,终究不是办法。   「焚尸!」惊雪一声令下,当即便有部下取出火种朝着战场中的上万尸骸走 去,熊熊火焰立时燃起,直烧得战阵之上浓烟阵阵。   韩显满脸肃然,心情沉重,焚尸一事是他也惊雪商议之后想出的办法,纵观 「鬼兵」出没之时,皆是以战阵之上的残留尸骸所化,为保寿春不失,惊雪将战 线前移十里,若是「鬼兵」现身,那便有撤回城中的时间,有了时间,也便能寻 出这「鬼兵」的破绽。可这焚尸之法实在是太过残忍,行军者战死沙场本不惜生 死,可这等毁人尸骸之事着实有伤天和,韩显心中唯有不断向着上苍祈福,只盼 随他征战沙场而死的将士们能够原谅。   「回城!」惊雪一声令下,却是让韩显有些焦急,韩显连连问道:「将军, 不是说好了拒敌于城外吗?此刻怎能回城?」   惊雪作战之时从不与人解释许多,可此刻她秀眉一簇,竟是难得的向着韩显 言道:「非我朝令夕改,实是我低估了敌军之战力,要想在毕其功于城外,看来 是不可行了。」   「可若是回城,他们派出了『鬼兵』又该如何?」   惊雪摇了摇头:「为将之道,贵在『变通』,既然事先设计的战略行不通, 那便及时改正,总好过继续错下去,若当真『鬼兵』兵临城下,我亲率『饮血』 死战便是!」   韩显闻言亦是无奈,只得抱拳行礼道:「末将,领命!」   不出惊雪所料,明军后撤不到半日,那李孝广便领军杀了回来,仗着手中兵 马数倍于人,不到半日时间便将东、西、北三门团团围住,唯独留了南门,这便 是典型的围城留缺,以伐军心之道。短短一日时间,李孝广便携着大军卷土重来, 黑云压阵,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寿春城外,声势浩大,然行进之间依旧阵法明朗, 步伐齐整,先锋阵营更是甲胄精良,坚盾宽厚,较之昔日南京城外所见的鬼方蛮 夷不知强了多少。   「凡战死者,纹银百两以作抚恤,凡先登者,升万户侯!」李孝广御马于阵 前一声高呼,立时引得全军呼啸:「先登!先登!先登!」李孝广望着这近在咫 尺的寿春,胸中热血狂涌,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杀!」   「杀!」全军怒啸而冲,宛若海上巨浪一般朝着寿春扑来。   而反观寿春城头却是毫无动静,惊雪直立于寿春城头,对这海浪一般的攻势 浑不在意,而且不光是她,便是她身旁的韩显,身后的万千守军均是不为所动, 任凭来犯之敌喊杀震天,依旧面色麻木,但是,他们的双眼却是冰冷,自内而外 所散发出的阵阵杀气已然浮现于满目的红光之中。他们的双眼似乎在向敌军传达 着一个讯息:「不惧!」因为有惊雪在,他们便不惧!   「放箭!」直到敌军靠近不足一里之地,惊雪才喝令一声,一时间城头万箭 齐发,瞬间将寿春北城上空掩盖。   而唐军先登营却是训练有素,各自坚盾高举,除了少数箭支透过坚盾之间的 空隙而入,大多数都被这坚盾挡了个严实,但城头箭雨不断,这坚盾便不能撤下, 好容易奔至城墙,正欲唤起后军架上云梯,却听得一声「轰鸣」巨响,一阵滚石 自天而降,当即将这群先登军卒给砸成肉饼。   坚盾破箭雨,然滚石又破坚盾,再到以尸海填出的道路终是让中军架起几道 云梯,那城头上的滚烫金汁便一泻而下,即便是唐军在城下以箭雨对射压制,可 依旧无法未有能先登之人,惊雪与夜八荒互相眺望,尽皆一言不发,战争到了最 原始的时候,是没有战术和妙计来干预的,这是双方的必然之战,是避无可避的 死战,容不得半点取巧,唯有死战,才能坚守。   「老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您还是用『鬼兵』吧。」李孝广眼见全军冲击 多时却依然未有先登之人,心中不由急切道。   夜八荒并未理会,却是朝着城头的惊雪微微点头,他二人似是早有默契一般, 均为派出手中神兵,然而此刻,他大军攻势已乏,加上前日已在城外输过一阵, 虽是趁着南明大军撤兵而前进了十里,但终究于士气有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 而竭,他容不得再输一阵了,当即朝着惊雪唤道:「惊雪不愧是惊雪,夜八荒领 教了!」   这一记呼唤却是用了几分内力,那声音直传寿春城头,惊雪听得十分清晰。   「但这一仗,你,却必败无疑!」夜八荒突然面色狰狞,手中蛇杖一指,口 中咒决狂念,一时间天地变色,本是晴空万里的白昼顷刻之间风云变幻,一阵黑 云笼罩,寿春城北立时漆黑一片。   惊雪双眼微凝,静静的看着这惊人的一幕,她要看看,这令世人闻风丧胆的 「鬼兵」究竟是如何而来,究竟又有多可怕!   「来了,来了!」寿春城头守军不再坚韧,望着这天色变幻,望着城头下的 唐军渐渐撤去,他们的心跳骤然加速,只觉着此生最大的敌人要来了。阵阵鳞骨 交错之声传来,若不是亲眼所见,惊雪却是不敢相信那刚刚还是尸骸的唐军尸首 就地爬起,宛若尸变一般的朝着城头冲来。这群「尸骸」便就是鬼兵了吗?惊雪 心中不禁想到,眼见那尸骸双眼空洞无神,身体坚硬如铁,即便是被滚石砸断了 手脚,却依旧不住的向上攀援着云梯,金汁飞箭溅落在「鬼兵」之上竟是毫无感 觉,而那各个犹如死神一般的面容, 着实看得人心中不寒而栗。即便是惊雪, 不知为何,心中也渐渐生出一股惧意。   「将军,这该如何是好啊?」韩显眼见得这般情形,只觉心中战意全无,双 手冰凉,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这群鬼兵撕成碎片之景,当即向着惊雪问道。   但惊雪没有应他,惊雪依旧痴痴的望着城下席卷而来的鬼兵,心中战意惧意 交织,一时之间竟似老僧坐定一般,一丝不苟。   鬼兵越来越近,已然架起了云梯朝着城楼蜂拥而来,而反观城头之上,南明 守军早已战意全无,更有目击者吓得当场失禁,没头没脸的要向城下跑去。   「噗嗤」一声,韩显抽出血红的钢刀,赫然立于城楼道口,他虽也感恐惧, 可终究是有惊雪在侧,他腰刀一举,大声斥道:「督军何在?临阵脱逃者,杀无 赦!」一声令下,自城下冲出一支督军,各个手执钢刀,杀气十足的盯着城头上 的守军,大战在即,容不得南明将士后退分毫。   惊雪依旧未动,她依旧在感受着这股鬼兵的气息,她的鼻尖微微一动,似是 嗅到了什么。   「噗嗤」一声,一柄钢刀自城头跃出,瞬间捅入了那守在城头将士的心窝, 自城墙之后的云梯之上,骤然间杀出一名早已不辩生死的鬼兵,那鬼兵呼啸一声, 纵身一跃便跃至城头,立即斩杀了墙口的明军,并着力掩护着云梯之上的后续鬼 兵。   「天呐,他们不是人!」城头守军各个失声大喊,有那胆大之人横刀一甩, 朝着这伙鬼兵拦腰战去,却听得「叮铃」一声脆响,那战刀却是卡在了鬼兵熊腰 外围之上,再无寸进,当即大骇吼道:「他们,他们刀枪不入!」旋即丢盔卸甲, 发了疯一般朝着城下奔去,可督军便在前方,韩显正架着大刀压阵,这便让城头 守军更是绝望。   惊雪依然未动。   这时,却是一名不开眼的鬼兵跃至惊雪附近,竟是杀得周边守卫空虚,而他 的身后,又有几名鬼方人跃出,一梯五人,除了一人阻拦着惊雪身边的军士,其 余四人一把便将惊雪围住。这四人互视一眼,竟是极有默契的同时举起刀剑,一 齐朝着惊雪砍去。   「轰」的一声,惊雪长枪横扫,宛若千军之势,这四人瞬间倒地不起,惊雪 却并未停下,举枪一跃,一枪朝着那剩余的一人刺去,枪势迅猛,这人刚刚还在 那几位阻挡着其他守军,却不料瞬息之间惊雪已然连斩四人,这一枪,他避无可 避。长枪贯胸而入,却是发出了一声「滋滋」的摩擦之声,惊雪抽出银枪,望着 那枪头的浓郁血渍,喃喃念道:「鳞片、重甲?」终于,她双眼放光一般大笑起 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转身朝着韩显唤道:「韩显,莫在督军,你 率全军退入城中去。」   「什么?」韩显不明就里,当即问道:「可,城头怎么办?」   「莫再多言!」惊雪冷声斥道,韩显顿时收起怀疑之心,登时吼道:「兄弟 们,撤!」   鬼兵跃墙而入,却是见得墙头守军纷纷撤走,登时攻势更甚,一路朝着城头 之下杀去,见敌军已然放弃了城头,遂一刀斩了那道城门之吊索,随着城门大开, 城外的鬼兵顷刻间汇集于北城城口,可这股鬼兵正欲再进一步之时,却发现一股 嗜血之气传来,宛若山崩地裂一般的脚步之音越来越近,渐渐的,北城入口大街 之上,已然站满了三千黑甲,各个虎背熊腰杀气惊人。   「『饮血』安在?」这时,惊雪却是突然自城头跃起,高声呼喝。   「饮血!饮血!饮血!」那城头的三千黑甲自然便是赫赫有名的「饮血」营 了,此刻闻得惊雪呼唤,各个宛若那凶恶无比的雄狮,不断的朝着城头的鬼兵怒 吼不已。   「吾乃惊雪,可令『饮血』乎?」   「惊雪!惊雪!惊雪!」   「听吾将令,『饮血』营,以黑巾蒙眼,无畏而战!」惊雪一声喝令,那城 下饮血营将士尽皆撕下身上衣角黑带,紧紧系在双眼之上。   「饮血营,生而嗜血,即使没有双眼,亦是人间凶器!」惊雪一声狂呼,那 被视为人间凶器的饮血营立时战意十足,一声齐啸,全军便向着那所谓的鬼兵扑 杀而去。   「将军,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韩显不知何时已然行至惊雪身侧,望 着城下黑巾蒙眼的饮血营与那令自己胆寒不已的鬼兵冲杀在一起,可那刀斧相交 却与自己眼中画面甚是冲突,甚至于有那刀斧还未看在鬼兵身上,那鬼兵便被击 飞老远,韩显有此一问,惊雪终是直言相告:「所谓鬼兵,所谓的尸骸化鬼,不 过是借鳞片铁甲之威而生出的高深幻术,那鳞片具幻化之能,即便是我也不能一 时辨别,依靠着这股幻术,直击我军战意,全军恐惧之下,这一声重甲玄铠的真 鬼兵扑至近前,自然是刀枪不入,所向披靡。」   「原来如此,所以,所以将军才让饮血营蒙眼而战,如此一来,眼不见便不 会生惧,妙哉,妙哉啊!」韩显心中渐渐明朗,登时露出兴奋之色。   「还未到放松的时候,」惊雪双眼微微眯起,这能令自己都难以辨别的幻术, 又岂是这般容易对付。   城下杀声震天,鬼兵悍勇非常,俱是夜八荒培育多年的一支强军,他们有着 最好的身体,有着最厚的铠甲,纵使没有了幻术相助,也是当世之强军。   「饮血」亦如是,他们是「饮血」,是这天下间最为凶恶的「饮血」,即便 是遮住了双眼,却依旧有着一颗嗜血的心。   「老师,这…」李孝广远居城外,见那「饮血」当真如人间凶兽一般,在那 连自己都害怕的鬼兵阵中冲杀,即便是蒙住了双眼,可「饮血」似乎天然能感受 到身边战友的嗜血杀意,刀斧挥洒之间,却是从未伤及同伴,反而那鬼兵士卒已 然惬意,脚步迟缓,竟似是有后退之兆。   夜八荒死死的叮着这支人间凶兽许久,终是叹道:「『饮血』,确是当世第 一神兵!」   「老师,您快想想办法啊。」   夜八荒望着城头上那睥睨天下的惊雪,心中一片敬仰之意,到了此时,他再 无保留,他缓缓掀开自己的黑袍头帽,露出那张看似平凡的脸,他长杖一挥,怒 声一吼:「能胜这天下第一神兵,我夜八荒减寿十年又何妨!」骤然间城中阴风 呼啸,那鬼兵有如着魔了一般各个龇牙咧嘴,厉声尖叫。突然,一阵极劲阴风猛 然吹起,「饮血」阵中一时间黑带飘扬,那一抹抹系在「饮血」眼前的黑带尽皆 被风吹起,散落天边。饮血将士骤然张目,只觉眼前鬼兵似是厉鬼一般扑面而来, 顷刻间战局扭转,「饮血」罕见的失却凶性,被杀得节节败退。   惊雪傲立城头,若不是自身修为极高,此刻的她亦是难免被这阴森幻术所摄, 夜八荒以十年阳寿为引,竟是使出了这等高深莫名的幻术,城中狂风呼啸,再让 「饮血」黑巾蒙眼已不可能,而战阵瞬息万变,若无对策,不出片刻,天下将再 无「饮血」。   值此危机,惊雪却是不再犹豫,她长枪一掷,直插在两军阵前,那枪头激起 的气浪立时将两军斥退数米,惊雪依然站在城头,双手负立,厉声喝道:「饮血!」   「饮血!」城下「饮血」将士莫不慷慨激昂,随着惊雪一齐吼道。   「『饮血』生而为何?」   「服从!」   「服从何人?」   「惊雪!」   惊雪闻得此言,会心一笑,突然,她双手流连于甲胄系带之上,一记轻扯, 那身银甲白袍便潸然而落,露出一身洁白小衣,惊雪一声怒吼,那贴身衣物竟是 自行崩裂开来,她再一次全身赤裸的站在世人之前:「『饮血』诞生之时,你们 便记住了吾的旨意,今日,吾要你们记住吾的样子!」这一番喝令却是令「饮血」 爆发出惊人的呼啸,韩显看着这幅景象,不由回忆起四年前与惊雪初见之时的场 景,却不知她今日又要有何惊人之举。   「这是尔等的最后一眼,现在,吾命尔等自废双眼!」   「啊!」「饮血」营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辣吼之声,城中百姓、军马 乃至城外的后唐大军亲眼所及,只见那支凶神恶煞的「饮血」,竟是一个个的双 指一扣,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双眼刺去,不出片刻,「饮血」再无一人完好, 双眼之间全是黑色血浆,宛若九天魔神,即便是向来以厉鬼面目示人的鬼兵亦是 手脚颤抖,再无战意。   「既名『饮血』,便能闻血而动,即便无目,那便再无畏惧!」惊雪素手一 挥,那支长枪瞬间拔地而起,朝着城头飞回,惊雪持枪而立,挺动着自身那尊毫 无瑕疵的赤裸躯体,当先朝着鬼兵阵营杀去:「死战!」  第八卷:冰雪渐融神女泣               第一章:再相遇   夜八荒步伐沉重的在军营之中巡视着,此刻的后唐军营士气低沉,夜八荒所 到之处,唉声叹气之音此起彼伏,夜八荒每每扫视,都觉着这群兵卒都在用愤怒 的目光望着自己,似乎自己便是带领他们走向死亡的恶魔,甚至连夜八荒自己都 觉着是对的。他是恶魔,是带领着这群将士走向死亡的恶魔,更是一只失败的恶 魔。   他被誉为摩尼教百年难遇的奇才,为报兄仇入魔东渡,却被伤势未愈的慕竹 所败,败得彻彻底底,毫无一丝希望。今番他领着一路攻城破敌的鬼兵南下,以 自己平生所精研的战阵之法及高深幻术为基,誓要与那神兵「饮血」一较高下, 然而这一次,他又败了,这一次,又是惨败,败到他精心培育多年的鬼兵全军覆 没,没有从寿春城中逃出一人。当他见着那群双目还在流着鲜红血丝的野兽扑来, 他只觉着自己浑身颤抖,毫无战意,更不用说那群平日惯常吓唬别人的鬼兵,攻 守之势逆转,「饮血」仅用了双眼,便将他的鬼兵屠戮得一干二净,他亲眼看到 「饮血」精兵撕开那重金打造的玄铁重甲,一口便咬在鬼兵脖颈之上时的眼神, 这已然不是一群军人,更不是一群武林高手,他们是闻血而动的群狼,是以嗜血 为生的真正的魔鬼。   「老师。」李孝广缓缓走来,亦是面色不愉,声音低沉,他恼火于登基第一 战便是如此结果,可他毕竟是依靠摩尼教而起势,虽然老师无心国事,可他并非 蠢人,若没有了摩尼教,没有了眼前这位老师相助,只怕他连陕北一地都走不出 来,当下虽是大败,但也只能温言细语:「老师,此战伤亡统计已经出来了,除 了您那支鬼兵,我们带来的十万大军伤亡过半,目前只剩近四万人了,不过好在 折损的大多数是那群鬼方人与江北府兵,咱们的老底子还在。我们…」   「没用的,」夜八荒抬手制止了他的言语:「莫说寿春城中还有近万守军, 即便没有,只要『饮血』还在,我们便没有任何办法。」   「可他们已经瞎了,他们…」李孝广话一出口便觉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所有 人都知道「饮血」全军都瞎了,可却没有人会怀疑「饮血」的战意,瞎了眼的 「饮血」还是饮血,岂能以常理而度。   「传令全军,退兵三十里,于淮河一带驻扎十日,若无异变,便退兵吧。」 夜八荒低头叹道,心中依旧有些不甘。可那句「若无异变」却是让李孝广眼前一 亮:「老师是说,还有异变的可能?」   夜八荒不禁眉头紧锁,他抬起头来,眺望着南方天际的漫天星辰,沉思半晌 才道:「南明粮草被劫,既非我等手笔,便是有心之人了,既然有第一次,那便 有第二次的可能,这,也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真想把那婊子给绑了。」李孝广回忆起大战之时惊雪的那一番惊人举动, 只觉那近乎完美的胴体近在眼前却自己偏偏又得不到,心中难免愤慨。   「报!」一声急报传来,一名小卒隔着老远通报道:「陛下,有一男二女自 称教主弟子,在营外求见。」   「哦?」夜八荒一阵惊疑:「他这么快就出关了?」眼见着萧逸龙行虎步步 入营中,那身上的气质已然有些改变,虽然离着他的目标还有些距离,可这身修 为已然超越了他身后的两位护法。   萧逸径直上前,朝着李孝广微微行了一礼后便跪倒在夜八荒的跟前:「徒儿 拜见师傅。」   萧逸此刻目露精光,神采奕奕,自跟随夜八荒修习以来,夜八荒便将摩尼教 功法倾囊相授,并让他在摩尼教总坛中闭关修行,但令所有人未曾想到的是,他 体内的逆龙血脉似乎天生就与摩尼教功法相合,每招每式,但凡看上一眼,用过 一次,他便已牢记于心,短短三日,他便将摩尼教功法尽皆贯通,原本胸腹之内 四股黑气冲撞不止,可眼下却是尽皆平复,四股黑气操控自如,稍一取用便是威 势无穷,其后两日,他虽继续修炼,但总觉心中尚有一处气息未通,故而再闭关 下去意义不大,便破关而出,径直来到这寿春军营,看看这当下局势。   「你能有此进益,当真难得,我没有看错人。」夜八荒微微点头,心中甚是 满意。   「师傅,惊雪修为应当在您之下,加上徒儿与两位护法,不如我们趁夜偷袭, 入城将她擒住?」萧逸此刻修为大进,自是觉着合他几人之力,要入城擒下惊雪 并非难事。   「她是三军主帅,岂会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且不说她自身修为卓绝不弱于我, 战阵之上尤不可敌,更何况是在她的地盘,届时她以『饮血』为棋,随意在城中 摆出几道阵法,为师或许还能逃出,你们几人,怕是只能束手就擒。」   「那,那咱们把她诱出城来…」萧逸虽是经历许多,见识涨了几分,可对这 行军之事还是一窍不通,夜八荒不耐烦打断道:「一路辛苦,你先下去歇息吧。」   「是。」萧逸无奈低头,行了一礼便要退去,夜八荒见他面色不愉,不由笑 道:「切莫灰心,明日我有一桩要事托付与你。」            ***  ***  ***   分割线            ***  ***  ***   滚滚的车轮行走在庐江官道之上,却是并不轻松,因为马车长龙上押送的便 是紧急运送的第二批军粮了,他们虽是押运军粮的普通将士,可心中着实有些慌 乱,只因临行之前,那位貌若天仙的素月小姐曾有嘱托,此一行有些凶险,但却 事关重大,每一位押粮军卒都心中缀缀,但却并未有一人请辞。   落雁山乃庐江北道之上的必经之地,却不是说这山体似那沉鱼落雁的美女一 般窈窕多姿,而是指着这官道两侧均是崇山峻岭,便是连孤雁坠落都难以起身, 故而有了此名,军士们进入此山之中,只觉着阴风阵阵,一道弓弦之声响起, 「咻」的一声,却是三箭,瞬间射入为首三人胸口,当即毙命。   「什么人!」   「保护粮草!」   众将士瞬间慌乱起来,四面八方竟是围出一群山贼模样的人马,各个凶神恶 煞,自两山腰间奔来,运粮军士还未反应过来,这伙贼人便已将前后路尽皆堵死。   运粮队参军当即拔刀而出,护在粮车之前,厉声喝道:「什么人?官家的粮 草也敢打主意。」这参军倒还有几分胆魄,惊吓之余已然分清形势,自己这路运 粮队足有千人,而对方这支山匪最多不过三百人,只要自己军心不乱,倒是有一 战的资本。   「将军,上次也是他们干的!」一位小卒忽然大喊道,前次水上运粮,在江 边遭遇悍匪袭击,他水性极好才得以逃脱,却不料此次在这落雁山脚之下他竟是 再度遇见这伙劫匪。   「看来他们不是山匪,而是专程而来。」这参军心中暗自警惕起来,只觉着 心头压力越来越大。   「噗」的一声,参军猛然回头,便见刚刚叫喊的那位小卒脖颈之间已然插着 一支飞箭,可他环顾四方山匪,却是未有一人弯弓搭箭,他竟是不知是何人所为。   苍生妒站在山头,居高而望,山下情景自是一目了然,与夜八荒夜十方等高 手的曲高和寡不同,他自修为大成之后,却更喜欢欺凌这群在他眼中有如蝼蚁的 普通人,山下这伙劫匪的确不是什么真正的山贼,而是沈家的一支私兵,那日素 月的劝戒对沈琼而言却有触动,但终究敌不过苍生妒的一句话:「慕竹必死!」 也就是这一句话,沈琼便坚定了决心,不但将这第二批军粮的时间打探清楚,更 是主动分析,果真是算出了这支粮队的线路,苍生妒不急不慢的在此等了半日, 便等到了这只猎物。   两头的「山贼」却是堵着路口不再有所异动,而他,便于这高山之上,长弓 满月,一箭而下,便是射出一道如火焰一般的气浪,正中那人群之间的粮车之上, 一时间这粮载满军粮的推车便炸裂开来,连带着周围的几名军士尽皆炸得四分五 裂,一时间火星四溢,甚至溅射在周边的几辆车上,惊得运粮队上蹿下跳,不断 呼喝着灭火扑救。   看着山下众人的反应,苍生妒越发满意,长弓再起,正欲再出一箭,忽然间, 那满弦长弓骤然一抖,苍生妒只觉身后一股浓烈杀意扑来,当即长弓一偏,转身 便朝着身后射出。「咻」的一声,长箭破空而出,直朝着一道红影飞去,可那红 影却是纹丝不动,静候着长箭飞来,竟是只伸出两只手指,轻轻一夹,便将那飞 箭牢牢定在手上。   苍生妒突感一阵压力,只觉着眼前女子是他生平所见除慕竹外最强之人,那 股气息,即便是自己吸尽了紫衣剑神的修为,却依然觉着遥不可及。这女子一身 红裙着地,身间也着一件红色内衫,面色红润,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艳丽至极的 气息,可这股艳丽却完全不同于那勾栏之间的庸俗,这是透露着杀气的艳。   苍生妒突然间想到了琴桦,琴桦亦是惊艳无比,但那张烈焰红唇之中,那双 白雪凝脂的玉手之中,随时都能飞出几样毒镖暗箭,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危险气 息,而眼前这女子却是更甚几分,苍生妒不敢大意,提弓的手越发沉重,而另一 手已是摸至箭壶,让自己随时都可出箭。   「素月说,此行能遇到个像样的对手,看来说得便是你了。」南宫迷离上下 打量着苍生妒,却是根本不将他蓄势待发的样子放在眼里,忽然,她秀眉一挑, 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你身上怎么会有『紫衣剑』的气息。」   苍生妒不敢答话,虽是不知眼前之人是谁,可此刻这女子能说出『紫衣剑』 之事,看来是与烟波楼有关,而据以往摩尼教的情报中说烟波楼只有一位小姐四 位侍女,那四位侍女除了惊雪他都见过,甚至还有两位都是被他的肥龙给破的身 子,苍生妒微微点头,心中却已将他认作惊雪,一想着这四位侍女修为相近,自 己此刻一身修为均来自琴枫,那要对付这位「惊雪」将军应是问题不大,故而放 宽了心调笑道:「原来是惊雪将军,听闻你去了寿春,怎么却这般放心不下粮草, 竟是亲自赶来。」   南宫迷离见他将自己认作惊雪,却也不点破,只是望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狡 谐:「看来你这胖子对自己的箭术很有信心。」   苍生妒哈哈一笑:「我这壶箭,既杀过这台下的运粮军卒,又杀过许多江湖 中的绝世高手,它跟了我一辈子,你说,我该不该对它有信心。」   南宫迷离却是对这自己全身扫了一圈,这才笑道:「这么说来倒是有点意思, 我不用兵刃,这浑身倒是没有个像你一般有信心的…」苍生妒见她如此一说,还 以为她有服软之兆,却不料这「惊雪」却是忽然话音一转:「自今日起,你的弓 箭我便要了,来日别人问起来,我便可以说它跟了我许久许久,杀了这个杀了那 个…」   苍生妒登时一愕,却不料这女子竟是如此讥讽于他,当即大怒道:「贱人你 找死!」右手一挥,便取出三支长箭,神弓再度拉满,三箭齐飞,直取那红衣女 子。   南宫迷离轻哼一声,面色依旧不屑,双手朝着袖袍中一缩,身上两只红袖却 突然间变得宽大几分,玉臂一甩,那袖袍之中已然飞出一条艳红绸带,绸带韧劲 有力,顺着苍生妒所射飞箭而去,竟是将那三箭完全笼在其中,长袖一卷,那鲜 红彩带飘回之际,已然将那三支飞箭卷在一团,南宫迷离伸出手来,正抓住这三 支飞箭,朝着苍生妒咧嘴一笑:「嘿嘿,你看,我说了今日之后你的箭,你的弓, 都得归我。」   苍生妒却不想自己全力射出的三箭竟是被他如此轻易化解,这份前所未见的 修为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有些畏惧的向后退了一步,怯声道:「你,你 不是惊雪!」   他退一步,南宫迷离便朝前进一步:「也好叫你去了地下告知阎王爷,姑奶 奶复姓南宫,乃是南疆神祭司的神女,你能死在我的手上,也算不冤了!」   「南疆神女?南宫迷离?」摩尼教曾经的情报却是对这位南疆神女知之甚少, 却不想此女竟有如此实力,苍生妒立时放弃了抵抗心思,收起长弓便朝着山腰奔 去,他虽体型肥胖,但轻功却是一绝,在曾经的五位摩尼护法之中都能排在第一, 即便是昔日的紫衣剑在追拿他时都甚是费劲,可他从来未曾想到会有一个人以鬼 魅步伐挡在他的眼前,他已不再敢觊觎眼前的红衣惊艳,他的心中只剩下惶恐。   南宫迷离红袖一挥,长袖不断朝着苍生妒伸展而去,苍生妒运起全力抵抗, 却终究是不能抵御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身红袖朝着自己涌来,「簌簌」几 声丝织交错之声,那红袖已然将他紧紧裹住,活生生的被捆成了个粽子。南宫迷 离右手一拉,那红袖便向着她身体卷来,直将苍生妒卷至眼前, 竟是离她只有 不到一尺距离。   南宫迷离吐气如兰,呵呵笑道:「你这肥猪,为了卷你,还要多费我几圈衣 料。」   苍生妒被捆得气息不顺,早已面如死灰,可偏偏这位红衣仙子却又是如此妩 媚动人,那眉眼之间所展露的风情,却是令他心头火起,二人相距甚近,若是没 有限制,只怕自己上前一步便能将这红裙神女抱入怀中尽情肆虐,可偏偏这神女 修为太过诡异,自己不但无法一亲芳泽,反倒是连自身性命都保不住了。   「你有着如此修为,却不思进境,反倒是与这山下普通士卒为难,当真是习 武之人的耻辱。」南宫迷离一声叱骂,却觉这么杀了他倒是太过便宜,不由长袖 一甩,将其朝着山下一扔,那苍生妒立时被甩至空中,虽有红袖缠身,但难免不 与那山间壁石相撞,若是平日里能运功抵御还好,可眼下被这般紧紧捆住,又哪 里还能施展半点劲道,像那风中浮萍一般随着红袖飘荡,直撞得他哭爹喊娘。   「你不是喜欢欺凌弱小?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只蝼蚁,我南宫迷离要你何 时死,便不会多留你片刻。」南宫迷离犹不尽兴,当即一个纵步跃起,直朝着天 边飞去,而那长袖却是依旧拉扯着这只「肥粽子」,或凌空旋转,或故意砸向山 石,苍生妒早被撞得头破血流,眼下又被如此晃荡,脑中只觉要爆炸一般痛苦, 叫他只觉着还不如死了快活。   南宫迷离见他已经不再叫唤,也知他此时应当是受了些报应,心下暗道: 「对此等恶人也不必手下留情,还是早些结果了他为好。」念及此处,南宫迷离 却又是陡然想起她心间的剧痛,想起了她近几个月来悔恨最多的问题:「当初若 是一掌拍死那人,不去种那劳什子子母蛊,她便不会受那三年之辱。」一念至此, 她不再拖延,当下喝道:「死胖子,姑奶奶带你玩够了,现在,便送你早些上路!」 她一声娇喝,红袖骤然一紧,苍生妒只觉全身紧锁,再难有一丝生气。   「我的神女娘娘,想不到几个月不见,脾气是越发暴躁了。」一声邪魅轻笑 传来,立时让南宫迷离双手一颤,那用力紧勒的红袖骤然松弛,她双拳紧握,捏 得「咯咯」作响,她顺着声音目光一转,一眼便瞧见了正向她飞来的几道人影, 当中一人,正是她心中最不可提及的梦魇。            ***  ***  ***   分割线            ***  ***  ***   历王府门口突然出现一队军卒,各个甲胄加身,刀兵尽现,直吓得历王府的 门人屁滚尿流的向着内宅跑去。   「老老老、老爷,不好了…」   历王闻讯而来,还以为是自己密谋大事有所暴露,登时心中一阵慌乱,连忙 奔了出来,只见这群军卒已然闯进王府,历王虽是心中忌惮,但依然强撑面子斥 道:「大胆,何人擅闯我历王府。」   「王爷,我们又见面了。」素月的声音总是那么的优雅恬静,即便是此刻从 人群中缓缓走出,却依旧没有一丝威仪,可那股脱俗于众人的绝妙气质,又叫人 不得不敬而畏之。   「你是…烟波楼…你是烟波楼的?」萧平印猛地一拍脑袋,这才想起眼前这 位素衣仙子却是那日自己行动之时,与那位紫衣仙子一起阻碍自己的人,「难道 她知道紫衣剑在府上了?」萧平印心中甚是焦急,眼见这素月率兵前来,只需朝 着那后院一搜,立刻便能寻到那位被剥得精光整日躺在床上等着那位苍先生临幸 的琴枫,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爷好记性,」素月恭敬的朝着历王行了一礼,语音淡然:「素月拜见王 爷!」   萧平印心中微微盘算,打定主意只要不让她搜查自己府上即可,他虽是被软 禁于此,可依旧是一地藩王,若是没有圣旨,也没有人胆敢搜查他的府宅,当下 轻咳两声:「原来是烟波楼的素月小姐,却不知今日如此声势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素月应道:「前些日子天子在宫中遇刺,此事一直交由素月负责调查,素月 一路寻访,却发现有可疑之人 似乎是潜入了王府之中,为了保证王爷的安全, 素月这才带了人来查探一番。」   「素月小姐想必是误会了,本王在王府之中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府 中来往家仆也均是一直跟随我的老人,哪里会有什么刺客?」历王连声解释道, 素月却是并未多与他纠缠,径直朝着身后的军士吩咐道:「你们去搜一遍,尽可 能的小心一些。」   「是!」军士们立刻一拥而入,历王想阻拦都来不及,这群军士皆是来自惊 雪与素月一起组建的「斩鬼」军,此刻惊雪不在,对素月更是言听计从,当下便 分作两路,朝着后院左右各自奔去。   「你、你们!」历王还待再唤,素月却已然打断了他的思绪:「王爷,贵府 之中可有琴?」   「琴?」萧平印稍稍一愕,旋即答道:「便在后宅、在东厢房处便有一间琴 室。」   素月再度朝他轻轻一揖,便起身向着后宅行去,还未至后宅门口,便已然听 得院中一阵喧嚣,素月秀眉一蹙,便有军士前来报讯:「后院发现一批可疑之人!」   素月也不理会心中慌乱无比的萧平印,径直朝着门中走去,却见得数十名军 士正围着一名全身黑衣的女子,那女子身量不高,但姿色倒是不错,此刻的她正 神色紧张的望着这群突然上门的军士,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敢问历王,这位女子是?」   历王当下也不好说出来历,只得尴尬笑道:「此女是本王近来寻得的一位妾 室,还未多加管教,故而对这宫中礼仪不太熟悉,这才得罪了众位兄弟,」历王 连连解释道一遍,便转过身来朝着那位清子女忍唤道:「清子,这些是我的大明 的军士,莫要阻拦。还不快来拜见素月小姐。」   清子虽是不愿理他,但此刻这群大明军士来者不善,倒也不好正面冲突,只 好朝着素月勉强作揖,学着汉人的礼仪轻声换了句:「拜见素月小姐。」   「清子小姐不是中原人?」清子虽是汉语流利,可终究掩盖不了声色之中的 些许特质,素月早已看出她修为不弱,故而有此一问。   「清子是东瀛人。」萧平印也知这等微末之事自也瞒不过素月的眼睛,只好 如实答道。   「东瀛!」素月嘴上虽只是喃喃轻念,可眼中却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杀意, 「枫妹便是在东瀛失踪的,而小姐亦是在去东瀛回来之时被人暗算的。」素月妙 目一凝,心中已然确定了这历王府不简单,当下亦是不再如先前一般彬彬有礼, 她面色一板,冷声道:「你们继续搜查!」   杂乱无章的搜查很快结束,前院后院搜了个底朝天,却再未发现什么异常, 素月静坐在后院琴房之中,听着一句又一句的「没有、没有…」心中也难免不畅, 不由微微摇头。   琴房有琴,素月妙目一转,便沉下心来,素手轻捻,一曲《高山流水》便随 手弹来。   「咳咳,咳咳…」琴枫缓缓睁开双眼,却只觉周身一片漆黑,她不知道发生 了何事,但耳中却能清晰的听到这股琴声。高山流水,知音难求,她姐妹四人自 幼追随小姐,各有钻研,互有建树,而修行一道,最终便是像小姐那样道法自然, 一通百通,故而琴声一响,她便能听出这是素月所奏。   「素月,我在这里。」琴枫开始微微呼唤,可却是终是徒劳,她四周回音响 亮,显然是被关在了一处类似箱子的地方,外人却是难以听辨,而这箱子却又是 被东瀛忍者们施以忍术藏匿于偏房之中,莫说寻常军士,即便是素月亲至,若不 仔细查探也能以辨别。   忽然,素月曲风一变,那琴声立刻犹如闪电惊雷一般孤寂却又震人心扉,有 若狂风呼啸,又好似冰雨连绵,旁人也许听不出来,可琴枫却是听得真切,这曲 调饱含斗志,正是昔日小姐为琴枫所谱的一曲《风寒》,琴枫紧闭双眼细细聆听, 不知觉间已然泪流满面:她们还在外面寻我,我虽修为尽失,但只要活着,便终 究有报仇的机会!一念至此,琴枫缓缓坐起,虽是箱中狭小施展不开,可却已能 令她侧身盘坐,随着素月所奏《风寒》而悟,须臾之间只觉周身杀气凝聚,显然 有复起之势。琴枫心中不由一阵惊喜,若再坚持一会儿,她便能挣脱这口铁箱, 只要素月还在,一定能发现她。   「素月小姐,素月小姐!」素月正自弹奏,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素 月微微蹙眉,心中虽是有些不悦,但眼见得来人是宫中侍卫,不由恢复平静之色, 淡然问道:「何事?」   「素月小姐,快、快回去,公主,公主快顶不住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素月面色亦是不再平淡,着急问道。   「是孙总督,还有吴侍郎,他、他们带着百官堵在烟波府门口,声称要见陛 下!」            ***  ***  ***   分割线            ***  ***  ***   「你果真未死!」南宫迷离再不理会那眼看便要窒息的苍生妒,长袖落下, 苍生妒摔倒在地,像一只架在火架之上的乳猪,只能任人宰割,动弹不得。   「是啊,我若是死了,我的神女娘娘岂不是要随我而去,那当真是暴殄天物, 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可是多么的想你。」萧逸缓步向前,一边行走却又一边 淫语不断的调笑着南宫迷离:「这些日子我可是肏了不少女人,便是我身边这两 位摩尼教的护法都已被我调教得离不开我,可我却唯独牵挂着我那远在南疆的神 女娘娘,每次肏弄女人,都情不自禁的想起我们这三年来的好日子,嘿嘿,老天 有眼啊,你居然又自己送上门来了。」   南宫迷离呼吸变得深邃许多,双拳紧握,双眼冒火,她强压住心头怒火,正 色只道了一个字:「好!」   「哦?」萧逸继续调笑道:「莫非神女娘娘也觉着能与主人我再次相聚是好 事一桩?」   「你没死便好,你,应该死在我的手上!」南宫迷离狠声狂啸,骤然间魅影 一跃,顷刻间已至山巅,双手一撑,那身后艳红的披风就势扬起,红影消逝,南 宫迷离从天而降,全力一掌,便朝着萧逸贯顶而来。   「还不快给我跪下!」萧逸见她如此强横,心中却是收起调笑之意,当即一 声怒斥,按着这三年来以子母蛊调教的手段,口中命令即出。   但结果却令他大跌眼镜,南宫迷离未有半点停滞之意,她的双眼依旧冰冷, 她的掌风已然近至眼前。   「主人小心!」萧逸恍惚当口,身后的贺若雪与陆祁玉二人却已是连忙上前 一把将他起,朝着身后连退数步,可南宫迷离一掌之威岂是能轻易躲闪,虽是被 她三人躲闪开来,可那雄浑一掌重击地面,顷刻间便是地动山摇,萧逸三人连站 立都甚是困难,而那掌风所向,气浪翻滚,早将这临近的三人震成重伤。   「噗!」萧逸与贺若雪陆祁玉三人几乎同时吐出一口脓血,抬起头来望着眼 前这位南宫神女,此时的他们才意识危险。   萧逸受夜八荒之命前来看看是否有机会对明军粮草做做文章,却不料见到了 这位「老熟人」,萧逸先前已在南京城外碍于素月在场不敢暴露行踪,可此刻南 宫迷离孤身一人近在咫尺,萧逸哪里还能忍耐,当即跳了出来要将南宫收入怀中, 他自忖南宫迷离在自己身下为奴三年都未能想出破解之法,便认定了这子母蛊无 懈可击,这一时大意,却是叫他忘记了眼前之人的绝顶修为,即便自己天赋异禀, 这些日子突飞猛进,但离她终究还是差的太远,即便是此刻集自己三人之力都无 法与之一战。他近日来一路奇遇连连,功力突飞猛进,这一次冒头却是有些大意 了,大意到竟是未曾考虑到,若是子母蛊真的失效了,他们又该如何抵御这位含 恨三年的南宫神女?   「你,你为何?」萧逸惶然问道,连连的向着身后爬行。   南宫迷离眼神冷峻,那先前还妩媚多姿的面容此刻已是比那雪山融水还要冰 冷,她上前一步,萧逸便颤抖的向后退一步,南宫迷离不由轻蔑一笑:「你还是 如此不堪!」   「你,你什么意思?」   「我见你修为大进,还以为你能有什么能耐,原来除了我的子母蛊,你依旧 是只蝼蚁,不妨告诉你,『子母蛊』已被慕竹用她的『冰心诀』封印在我腹中, 天可怜见,今日,我要叫你不得好死!」南宫迷离语音越来越激动,直至「不得 好死」四字说完,她的身影再次跃起,凌空一掌,再次劈下。   「呀!」萧逸此时再不敢大意,当下运起全身修为,双掌齐出,极尽全力的 向上顶出,而那身边两女亦是紧密配合,一左一右,各自兵刃相辅,只为缓解南 宫迷离的惊人速度,好让萧逸有应对之机。   掌风冲撞,南宫迷离翩然落地,没有一丝急促,她的眼前,萧逸三人再次跌 落,各个手抚胸口,这一掌醍醐灌顶,直入胸腔,即便是他三人近日来勤修苦练, 但终究难免败倒在这神女跟前。   「你,当真要赶尽杀绝?」萧逸见南宫迷离杀气尽显,心中暗道此次再难有 存活之望,不由出言威胁道:「你我『子母蛊』相连日久,早已深入骨髓,即便 是这封印能封住你一时,可若是我这母体身死,你难道还能活着?」   南宫迷离却是冷哼一声:「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放过你,那我活着又有什么 意思?」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简直是个疯子!」   「疯子?三年之前我便已经疯了!」南宫迷离袖手一抬,却是将那包裹在袖 中的苍生妒就势甩出数米,红袖飘扬,这一次,却是将萧逸卷入其中。   「不,不要,不要!」萧逸刚刚才见过那苍生妒被折磨得有多惨,此刻骤然 见得南宫迷离又要故技重施,当即连声讨饶。   「我不知你是如何活过来的,三年前乱神井中你能活下来,当日孤峰将你的 胸膛一拳打穿,你也能活下来,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不死之身到底有什么厉害!」 南宫迷离语音渐冷,袖手一扯,那包裹着萧逸的袖带忽然间紧缩一团,裹得萧逸 甚是难受。   「疯子,你,你要做什么?」萧逸被夹得全身紧绷,脸上、手脚都被挤压得 变了形,萧逸早已失去理智,疯狂谩骂起来。   「我听说古代有一种酷刑,叫做五马分尸,讲究的便是身体极致向外,爆体 而亡,而今,我却要试试,你这不死之身极致向内,看看你是窒息而死,还是爆 体而亡!」   「你,你这个疯子。」萧逸光是听听都觉着心中发毛,袖带勒得越来越近, 身体也越来越紧的向内凝缩,「咯吱」几声脆响,身体最外的几处骨节已然断裂, 萧逸心头一黯:「看来这次,我当真要交代于此了。」               第二章:冰心破   「念公主,即便是您身份尊崇,今日也莫要阻拦我等,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 君,陛下已是多日未曾现身,这闭关之期到底要多久她烟波楼也给不出个结果, 我等臣子连探望都不能吗?」吴越一人位于百官之前,口齿伶俐,咬着只为探望 圣上的目的,却让萧念不知该如何辩驳,素月早对她嘱托过此事,万不可说出萧 启是为了救人而自愿「换心」,如今萧启与那位烟波楼主纷纷昏迷不醒已近十日, 群臣急切也是情理之中,萧念虽是身为公主,可却也无权干涉百官举止,但素月 姐姐的话她也不敢怠慢,便只好带人堵在门口,任凭吴越如何有理,总之便是不 给放行。   「念公主,我劝你莫要执迷,我大明臣子,皆是忠肝义胆,岂会畏惧这眼前 的棍棒刀斧,今日我吴越便当先一步,我看谁给拦我!」百官虽是由孙传旻纠集 而来,可大都也没有如此强横心态,可偏偏吴越又是个煽风点火的高手,经他一 激,群臣们只觉这眼前的烟波楼便是这大明的第一大权贵,莫说天子不在闭关, 即便是天子真在此地闭关,他们强闯见驾,法不责众,想那少年天子也不会将他 们如何,反而这不畏强权之名传出,倒可以成就一桩美谈。一时间群臣各个摩拳 擦掌,纷纷叫嚷起来:「吴侍郎,我等今日共闯这烟波府,倒要看看内相究竟在 耍什么花样。」   群情激涌,在场的都是朝中身居要职的官员,这些士卒也不敢真的持刀行凶, 那那棍棒刀柄阻挡一阵,便被这群臣推搡后退,正要破门而入之时,却见得一阵 洞萧之音传来,这笛声甚是诡异,明明笛声悠扬,似乎吹奏者相距甚远,可偏偏 叫他们听得真切,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竟是令众位臣子停下脚步,驻足回首,只 见南街之上,一道素衣丽影自天而降,手持一只碧玉萧,脚踏一双青莲靴,袅袅 婷婷,翩翩而落,一时间竟是叫人看得痴了。   吴越有跟夜十方习过几年功夫,于百官之中却是最先清醒过来,见得素月前 来,心中也算微微有底,他是接到沈家在历王府的眼线报讯,得知素月要带兵搜 查历王府,这才想到了这一出围魏救赵之计,如今素月急切的赶来,想必那边也 未出什么问题罢。吴越心中一阵计议之时,素月已行至百官跟前,她面色寡淡, 看不出是喜是悲,可这神色却又与往日的淡然不同,寻常之人分辨不出,可与她 相处日久的萧念却是知道:素月姐姐生气了!   「孙大人,今日当真要闯我烟波府?」素月不去辩说其他,只一眼便寻出百 官之中的领军人物孙传旻,郑声问道。   「这…」孙传旻虽是这段日子与素月时常一起共事,可也觉着此事不好解释, 可毕竟是吴相带着吴越亲自登门求他来聚集百官探望,而且陛下却是多日未见, 一时之间,叫他着实两难起来,只得将目光投向吴越,嘴边却是连连应付道: 「素月小姐息怒,我等,我等老臣也是思念陛下心切,想着进府探望,却不料素 月小姐不在家,确实有些唐突。」   「孙大人不必如此畏她,」素月还未答话,吴越却是率先接过:「素月小姐 固然是烟波楼德高望重的人物,但陛下身系一国安危,岂能整日闭关于此,且闭 关一事皆由素月小姐一口而出,未有任何证词,非是在下怀疑,实是此事太过荒 唐,『闭关』这借口怕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罢。」   素月双眼微凝,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正视吴越,自烟波楼把持朝政以来,朝 臣们对她大多是毕恭毕敬,毕竟烟波楼有从龙拥立之功,又有戍守南京之荣耀, 加之烟波楼众人各个武艺高强,即便是孙传旻见了她亦是不敢摆出架子,可如今 这位吏部侍郎却是头一个站出来针对,而他身后的百官一时间也默不作声,素月 不禁想到了一个她有些忽略的问题:「权力!朝中臣子虽大多是一心为国,可论 及这手中权力,没有一人会浑不在意,小姐既为陛下老师,又是当朝内相,自己 掌管国库财政,惊雪统兵在外,烟波楼权力之大若是换在平时,怕是早被御史言 官说成是协天子以令诸侯,百官今日不过是被吴越孙传旻召集,借着『闭关』之 事来宣泄一通,若是继续如此,一旦南明北归,烟波楼将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是 萧启再如何宅心仁厚,烟波楼也将面临巨大压力。」   素月一时间想得远了,可眼下却是容不得她多想,素月沉思之际,群臣已是 尽皆围拢过来,纷纷向她质问陛下下落。素月微微抬头,却是无视着众臣的非议, 继续朝着孙传旻说道:「孙大人,今日素月只当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还望大人领 着百官迅速离去,莫要打扰了我家小姐清修。」   「岂有此理,素月,你莫要倚仗武艺高强便不将百官放在眼里,有本事今日 便杀了我们,否则,我们今日绝不退去。」百官之中立时跳脱出一声清啸,却是 一位中年言官跳了出来,此刻百官聚集,能于此脱颖而出,显然有显摆之意,这 言官一脸尖嘴猴腮,说起话来摇头晃脑,但却言语逼人,一时间又将有意离去的 百官给唤了回来。   素月朝他望了一眼,淡然道:「原来是李长安李大人,莫不是这昔日子春雨 楼的『春梅』小姐招待得不周了,将这身脾气发到我烟波府门前来了!」   「你,你怎知…」这位李长安大人立时捂嘴,满脸的不可置信,大明官员严 禁嫖宿,可他却又是个自诩风流之人,近日来常常流连于春雨楼中,每每点选的 正是那位娇俏可人的春梅儿小姐,却不知这素月又是如何知晓。   「素月小姐,你虽无官职,但我等敬你之大能,对你主掌国库一事想来也是 认同的,可你竟用此等手段威胁李大人,着实令在下不耻,今日百官…」李长安 怂着脑袋退下,却又有一人冒了出来,素月眉目轻凝,还不待他将话说完便打断 道:「刘大人,你如今已是礼部侍郎,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政绩斐然着实不错,但 你在大明七十二年科考之时买通主考泄题一事,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我烟波 楼,你这官儿连来路都是不正,又有何颜面来不耻于我。」   「啊!你!」这位刘侍郎却是不想尘封多年的密辛竟是被人当众道出,顿时 气得双手颤抖,直指着素月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身后的 诸位同僚,可眼神一扫而过之间,他的同僚好友没有一人再敢出头辩难,这素月 似是洞悉万事一般,对这百官琐碎之事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怎么不叫人害怕,此 刻唯恐避之都来不及,又怎还敢主动招惹。   「素月小姐,你纠察百官,陷我等于不安局面,可是陛下交代的?」吴越这 时又站了出来,双眼直视着素月,毫无畏惧之色。   素月眉目一转,便已猜到他的后话,果然,吴越根本没有等待她的答话,径 直说道:「若无陛下旨意,如此纠察百官短处,难道是要以此胁迫百官,密谋造 反不成!」   这一句「密谋造反」一时间激起千层浪来,若是寻常时候被人揪出毛病,百 官自然无话可说,可此时吴越以胁迫为由,即便是有问题被人揪出,可只要不受 「反贼」胁迫,这些短板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了。   「吴越,你与摩尼教作恶三年,若不是于我烟波楼有恩,此刻你早已是死人 了。」素月语声渐渐冷漠,手中的洞啸一个盘旋便置入嘴边,一曲轻音响起,顷 刻间,吴越便觉大脑一片混队,似是有无数飞蛾在脑中盘旋交错,直疼得他跪倒 在地,连连呼喊:「救命啊,素月,素月要杀人了,烟波楼反啦!」   「月儿,停手吧!」忽然,一阵熟悉的天籁传来,素月惊喜的放下手中洞箫, 朝着身后的内宅一望,却见着一声雪白仙裙的小姐盈盈走来,步态轻盈,烟波流 转,芳华再现,素月抿了抿嘴,眼眶之中早已忍不住湿濡一片了:「小姐!」   「拜见内相大人!」百官见得慕竹,自然是要行参拜之礼,慕竹淡然一笑, 也是绕过众人直直走向孙传旻:「孙大人,我『闭关』这段时日,朝中一切安好?」   「安好,安好,」孙传旻一时也被这位神女的气质所折服,当即问道:「内 相真是与陛下在烟波府『闭关』?」   慕竹微微点头:「陛下明日便会出关,届时孙大人一问便知,今日我也有些 累了,就劳烦孙大人带着大家先回去吧。」   「好,好。」孙传旻慌乱应了两声,便朝着身边百官唤道:「诸位,今日既 然已见到了内相,内相也说陛下明日便会出关,大家便先回去吧。」   「告退!」百官纷纷执手一拜,尽皆散去,吴越望着这位「破关而出」的内 相大人,只觉心中一阵发毛:「该死的胖子,不是一口咬定慕竹必死吗?」若是 早知慕竹还活着,他哪里敢鼓起勇气与之作对,可如今既然已经入了伙,此次还 得罪了素月,何去何从,一时间吴越心中不由一阵焦虑。            ***  ***  ***   分割线            ***  ***  ***   落雁山巅,红裙曼舞,昔日摩尼教的「欲、妒、恨」三位护法以及夜八荒的 新徒萧逸此刻尽皆败倒在她的红裙之下,长袖当空,紧紧将萧逸包裹其中,萧逸 只觉浑身被箍得绑紧,随时都有窒息的可能。   「死!」南宫迷离厉声一斥,手中长袖又是紧了一分,萧逸痛苦的大喊起来, 可天这身体倒是异于常人,如此紧捆之下竟还是只断了几根肋骨,但此刻心脉受 损,只觉全身机能已然停止运转,再这样不出几息,自己很可能粉身碎骨,他实 在不敢相信自己体内的逆龙血脉究竟能否让他活下来,可即便是活着,南宫迷离 如此手段,又岂会再一次让他逃脱。   「啊!」萧逸痛苦得已经难以忍受,疯狂的呼喊出声,南宫迷离闻得此声, 不但没有半点停息之意,反而是右手一摆,那红衣袖带之上忽然之间燃起一丝火 花,火花瞬间引燃壮大,宛若一条猩红火龙一般便朝着袖带最顶端的萧逸飞去, 萧逸望着这来势汹涌的火龙,心中更是惶恐,感受着越来越热的灼烧之感,萧逸 本能的闭上双眼,近乎绝望的大吼道:「不,不,不要…」吼声随着火焰包裹而 逐渐暗淡,萧逸再也受不住这等痛苦,脑中一片混沌,终是晕了过去。            ***  ***  ***   分割线            ***  ***  ***   「咳咳,咳咳…」萧逸自昏睡中醒来,身上好似散架了一般,全身无一处完 好,无论是脑袋还是四肢,甚至是体内五脏也是受伤极重,但万幸,他还活着。   萧逸试着动了动手指,觉着手上恢复得还不错,那被红袖带捏碎的指骨已然 修复了些,相信再过几日就能好转,他这才强打起精神朝着四周探望,这显然是 一间山涧民舍,却不知自己因何在此?难道是南宫迷离改了主意,没有杀了自己, 反而是要继续折磨自己?   「主人,你醒了!」萧逸正自揣测,却听得门口一声轻吟,却是贺若雪端着 汤药走了进来,见得贺若雪身姿挺拔,显然是没有受他太多的伤,萧逸心下放心 许多,随即问道:「若雪,这是哪里?我们这是?」   「主人昨日晕倒当场,是我与祁玉姐姐将你给背了回来。这里是落雁山附近 找的一处农居,正好给主人养伤修养。」贺若雪说来轻巧,可萧逸却无疑心头掀 起滔天巨浪:「背了回来?那,那,那疯婆娘呢?」   贺若雪却是媚眼一转,忽然咧嘴笑道:「看来主人当真是怕了她了。」见萧 逸眼神急切,贺若雪便也不好再过卖关子,当即道:「那日眼见得她便要将主人 烧死,却不知怎的,她忽然双眼一黑便昏倒在地,连带着那火龙,那红袖尽皆散 落于地,我与姐姐确认许久才觉着不似有假,便将主人给带了回来。」   「就这样?」萧逸有些不可置信。   「就是这样咯。」贺若雪连声道:「只可惜红袖散落之时,我与姐姐反应得 慢了些,让那叛徒苍生妒给跑了,不然一并给主人抓回来,主人的功法又要精进 了。」   「一并?」萧逸双眼闪出一丝光亮,竟是忍不住凑近了许多问道:「莫非你 们将…」   「是啊,我们将那位南宫神女给带回来了,姐姐点了她身体诸多要穴,此刻 也正在隔壁房中照看呢。」   「走,扶我过去。」   萧逸在贺若雪的搀扶下向着隔壁偏房走去,刚至门口,便见着一身红裙的南 宫迷离安然的躺在小床之上,静谧而优雅,全然没有昨日的那般嗜杀冷血,萧逸 心下稍定,稍稍步入房中,却见着床边的陆祁玉正神色疑惑的在南宫迷离的洁白 手腕上微微摸索,似是在想些什么入了神,竟是连自己进来都未曾发觉。   「玉儿,怎么样了?」萧逸出声提醒,陆祁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见礼, 这才道出心中疑惑:「主人,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哦?」   「这位南疆神女,有孕了!」   「有孕了!」萧逸猛地重复一声,一手抓起陆祁玉胸前衣襟,有些激动的质 问道:「当真?」   「要说能探病问因可能还有些摸不准,可这简单的喜脉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而且,这位神女的孕期似乎已经很久了,我估计着,分娩之期就要到了。」   「什么?」萧逸又是一阵惊异:「分娩?不是说要怀胎十月吗?」   「依我估计,她体内似是有着一股极强的封印秘术,竟是连自己的胎气都给 封了起来,因而这些日子不显山不露水,直到这分娩的当口,才打破这层封印而 发作的。」   「莫非…」萧逸心中立刻联想起南宫迷离所说的慕竹所施的「冰心诀」,又 想到这漫长的十月分娩,十个月前,不正是自己还与她同在南疆川蜀一带吗,这 么说,她体内所怀的,正是自己的种。萧逸一念至此,又想着贺若雪所说的她昨 日突然晕厥,显然便是这胎气惊动了封印所致,当即一阵狂喜:「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老子种下的种子,居然这么快就能救我的命。」   「主人?」陆祁玉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也隐隐猜到主人与这位南疆神女似 乎有着什么过往,萧逸对她二人毫不避讳,便缓缓靠在床脚之处,双手各自将这 两位摩尼护法搂入怀中,将自己在南疆之事娓娓道来。            ***  ***  ***   分割线            ***  ***  ***   南宫迷离于昏睡之中醒来,耳边却传来一阵稀碎闲散之语:「那位神女娘娘 见我从那乱神井中逃脱,正要杀了我呢,却不料我临死关头喊了一句『不要』, 她立马变得乖乖听话,不敢动弹。」   「咦,怎会如此呢?难道主人在乱神井中得了什么奇遇?」   「哪里,在乱神井中,我好像便有了这『逆龙血脉』,出得井来,开始还不 觉有什么用,可直到这位南宫神女追杀我的时候我的随口一唤,却才发现,那昔 日她刁难作弄我时所埋下的『子母蛊』此时已然乾坤逆转,此时我成了母蛊,她 反倒成了子蛊,这下子,我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萧逸说着不由得意大 笑起来,两位娇艳女护法自然也是跟着笑道:「想主人如此开怀,定是让这位南 疆神女吃尽了苦头,在她身上好好发泄了一通。」   「哼,那是自然,我在南疆苟活,不敢再回中原,便将她作为我的肉奴,在 南疆神殿的每个地方都肏过她,足足三年啊,哈哈…」萧逸越说越激动,仿佛又 回到了那三年间畅快无比的日子:「三年啊,她的每处敏感地带我都知道该如何 挑逗,什么姿势能让她最快高潮,什么速度能让她最快叫出声来,哈哈,她在人 前是高高在上的神女,可到了没人的地方,便只是我一个人的肉奴。我想怎么肏 她,她都不能拒绝,反而得跪下来求我。」   南宫迷离心中一片混沌,身上已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只能听着萧逸悠闲 的向那两女吹嘘着那三年来自己的旖旎时光,体内气息渐渐流转,她屏气凝神, 静候着冲开穴道的那一刻。   「我还记得她先前还十分抗拒,可后来也渐渐被我肏习惯了,每日到了时候 便主动的宽衣解带,而且面色也是越来越好,不像先前那么冷漠,也不需要我再 用子母蛊下令便已开始迎合,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位南疆神女的这对儿大奶子…」 萧逸说着说着竟是愈发得意,竟是双手故意的向后摸去,果真攀上了南宫迷离傲 挺的双峰之上:「这对大奶子可谓是当世罕见,我摸了三年,都不知道该给揉成 个什么形状才最合我意,哈哈。」   「嗯…」萧逸得意大笑之间,却听得耳边一声闷哼传来,萧逸连带着陆祁玉 贺若雪瞬间警醒,当即跳下床来向后一望,果然见着南宫迷离双目怒睁,虽是卧 床不动,但眼中杀意已然鼎盛,只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你…」萧逸语音还残留着一丝畏惧,可以想象昨日山巅之上的桎梏是 多么难受,叫他心中仍有余悸,但据祁玉说已点了她的几处大穴,按理她应该不 会对自己有威胁吧,萧逸如是想到,这才定下神来:「南宫,你,你可是我们给 救起来的,你可别不知好歹。」   南宫迷离没有应答,只是憋着口气一门心思的朝着穴道冲去,陆祁玉当即惊 道:「不好,主人,她,她在冲穴。」   「这…疯婆娘,你,你可别乱来啊。」萧逸心中登时紧张起来,甚至于出口 威胁道:「你若再不罢手,我,我现在便杀了你。」   可南宫迷离心中只有杀意,即便是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更是咬紧牙关,全 力冲穴,这可叫萧逸急红了眼,心中不由大怒,也不知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还是 突然之间鼓起的勇气,萧逸大吼一声:「南宫迷离,你给我停下!」   南宫迷离只觉体内气血瞬间逆行,全力冲穴之力突然反噬而回,顷刻间便将 她重伤五腑,满嘴鲜血渐渐溢出,此刻她再也无法运功冲穴了。而更令她绝望的 是,她只觉腹中一阵异动,那体内的秘术封印顷刻间不复存在,她,再一次感受 到了子母蛊的压力。   「哈哈,回来了,我的南宫小奴,你终究还是回来了!」萧逸见状不由狂喜, 当下一把跳上床去,将这位身体不能动弹的神女扶起,将嘴凑至神女耳畔,轻笑 道:「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过你了。」   「主人,你快看,她,她的肚子。」贺若雪与陆祁玉均是在旁观望,萧逸顺 着她二人眼神望去,果见得南宫迷离的腹部开始不断向外鼓胀,不出片刻已然扩 张成了一幅货真价实的十月孕肚,萧逸伸出淫手隔着那身红衣缓缓在她肚子上微 微抚摸,一边又轻声的在南宫耳边笑道:「神女娘娘,你不但床上惹火撩人,想 不到也是块生养的好料子,你可知道,再过不久,你便要做我们孩儿的母亲了。」   「什么!」南宫迷离双眼一懵,本是因子母蛊破印而出绝望的她眼中突然显 出一股复杂之色,「孩儿、母亲?」南宫迷离不敢想象,此刻,她只恨不得一死 了之,省了这世间几多烦恼。   萧逸朝着她打量半晌,见她已经彻底停止了运功,在得到自己命令后已然不 再反抗,终是确定了这「子母蛊」的再度起效,当下吩咐道:「玉儿,去把她的 穴道解了。」   「可是,主人…」见陆祁玉欲言又止,萧逸当即宽慰道:「放心,这子母蛊 于我体内有感应,她现在逃不了了。」   穴道解开,南宫迷离果然没有异动,她面色平静的睡在那里,双眼无神的望 着屋顶,双手缓缓的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孕肚,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她有几句话说。」萧逸支开这两女,心中早已有了计 较,此回中原,得上天垂帘让他不但活了过来,反而奇遇连连,不但功力大进, 更是得了摩尼教那两位女护法相侍,如今烟波楼楼主生死不明,这南宫迷离已然 是世间第一等高手,又怀上了自己的骨血,若是能施以怀柔手段,让其从此离不 开自己,那这天下江山,他曾经失去的东西都将重归他手,曾经阻碍过他的人,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萧逸缓缓扣上房门,脸上变幻出一抹温柔之色,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床头,缓 缓将南宫迷离抱在怀里,南宫迷离反抗不得,稍稍忸怩两下便也放弃了无谓的挣 扎,萧逸将她的头抱在怀中,轻声道:「神女啊神女,在大明民间有句话叫做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按说三年前我可是凭着一股儿欲望强占了你,可如今时 过境迁,你即将成为母亲,你说,咱们是不是得把关系缓和一下。」   南宫迷离默不作声,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脸上刮来蹭去,依旧双目无神的 望着屋顶,依旧轻柔的抚动着自己鼓胀的肚子。   「要说这三年来我确实对你不好,可那时咱们是敌人,眼下你临盆在即,那 便是我萧逸的第一夫人,将来若我登基为帝,你便是皇后,这么想想,这三年来, 咱们之间也不就是多行了几次房嘛,我虽有子母蛊限制你,可若得不到你的心, 咱们的孩子就算是不幸的,若你我以后相互扶持,我不谈什么王侯霸业,就谈我 们的孩子,你总不希望孩子生下来便总见着父母的深仇大恨吧。」   「我知道你心中牵念的还有你的南疆子民,我发誓,只要有朝一日我登上帝 位,一定全力将他们内迁至中原,或划一片水草丰美之地,或化整为零与中原百 姓混俗而居,总之,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幸福的日子。」   「我知道你咽不下曾经的那口气,可在孩子面前,曾经的些许屈辱又算得了 什么呢?」   「若是你依旧接受不了,咱们先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慢慢适应,你看如何?」   任萧逸好说歹说,甚至违背心意曲意逢迎,南宫迷离依旧是未曾发出一言, 但不发一言总好过出声叱骂,萧逸见状亦是无奈,只得起身吩咐道:「这段时日 你便在此修养吧,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切不可寻短见,待你生产完了,我再回 来看你。」            ***  ***  ***   分割线            ***  ***  ***   「吱呀」一声轻响,琴枫稍稍惊醒过来,望着那虚掩着的门扉之后竟是走出 一位从未见过的男子,不由心中又是一楞,当即斥道:「你是何人?」   「四年前望岳庄一别,紫衣剑自然是记不起沈某人了,可沈某却是对您还念 念不忘。」来人正是沈家的家长沈琼,此刻他缓缓走至床边,边走边道:「我说 那历王萧平印一向胆小怕事,怎么会轻易的听了那位苍先生的意见,原来是有美 色当前,这男人啊,都绕不开一个色字。」沈琼说着说着,面上早已显露出淫欲 之色,那副贼眉鼠眼早已在琴枫的全身上下扫了又扫,终是忍不住啧啧叹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四年前还是凛然一身傲气,与灵虚战得难分高低的紫衣剑, 竟是一位如此窈窕动人的仙子,啧啧啧,你这双腿如此颀长,萧平印那不通武艺 的老伙计没有被你给夹死?」   「你…」琴枫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身在何地,自那日素月搜查历王府后,苍生 妒留下的清子与历王便商议着将她换个地方安置,抉择之下,自是与他们有过合 作的沈家最为方便,故而便由沈琼将这位仙女儿给带了回去。那日素月抚琴而呼, 将她心中点滴杀意再度聚集,她本以为有机会稍稍恢复些许修为,一举冲出樊笼, 可却未料到素月竟是琴声未半便断了,琴枫不知原因,却是心中一阵遗憾,此番 才出虎口,又如狼穴,望着这满脸淫态的沈琼不断的在她的双腿之上流连,琴枫 连破口大骂的心思都淡了几分,「谩骂何用?挣扎何用?与其反抗与之周旋,倒 不如多将心思放在如何恢复功力,眼下出得王府,东瀛的几位看守她的忍者未能 跟来,只要自己修为恢复至这沈琼之上便可轻易逃出。」   此刻的琴枫上面穿着一件简单而净白的内衫,下身只着了一条青色的亵裤, 那双修长笔直的玉腿便尽在沈琼的把控之中,沈琼双手游走几许还觉不够过瘾, 便索性俯下了身子,将自己的那张满布皱纹的老脸贴在这双玉腿之上,一个劲儿 的来回剐蹭,琴枫本是具有冰寒体质的肌肤经得苍生妒的多番调教,此刻早已没 有了那骇人的寒气,可寒气虽除,那股净彻的清凉触感却又着实让人爱不释手, 沈琼贴身许久依然未曾抬起头来,反而是将头稍稍向上移动,一只手熟练的自下 而上解开琴枫的内衫的几粒小扣,好使得自己的脑袋能一直顺着那光滑如水的肌 肤向上钻研,琴枫满脸厌恶之色的看着这位沈家家主,枉他还是曾经的江南第一 富商,还是武林中的一大势力,此刻却是将脑袋钻入了她的内衫之中,不断的在 她的胸口耸动着脑袋,实在是猥琐至极。   琴枫的内衫之中自然是未着亵衣,在王府中时她成日都要接受着苍生妒的调 教肏弄,故而也再未给她穿过衣物,那日将她送来沈家,也是清子随意为她披了 件内衫而已,「啊」,忽然她忍不住一声轻吟,却是恼火的望着自己内衫之内的 那个依旧在耸动着的脑袋,她的胸口一阵酥麻,就在刚刚,这个可恼的脑袋竟是 攀上了她的乳峰,在那最是敏感的小红豆上轻咬了一口。   「嘶啦」一声,琴枫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觉着胸间一阵清凉,那只被内 衫所掩盖住的脑袋立时蹦脱出来,连带着他口中还咬着的胸前红酥,连带着他手 中握着的弱柳纤腰,内衫被他撑破了,是他故意的,琴枫不愿见他那副得意洋洋 的表情,便别过头去,闭上双眼,面色沉静的等候着他的淫欲宣泄。   可她等了半晌也未能等到这位猥琐家主欺身上来,琴枫不由疑惑的睁开眼睛, 却见得沈琼正脱光了自己的衣物,挺着那尊圆润的肚腩便走了过来。看到这尊摇 摇欲坠的肚腩,琴枫竟是想起了苍生妒,沈琼自幼习武,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位高 手,而其人又常年游走于生意场上,自然免不得诸多应酬,这人到中年,便免不 了这堆横肉的堆叠,可苍生妒不同,他是因着练武,想让自己妒气更深,便用内 功将自己改造成那副尊荣的,那副肚间横肉自是要比沈琼多上不少,加之其体态 虽是如此,但根基扎实,虽是看似大腹便便,但一旦动起手来却又身轻如燕,一 想到他用那根粗壮肥龙在自己体内肆意折腾的那般速度,琴枫当即便觉面红耳赤, 不敢再想,可那眼神儿却是情不自禁的向着眼前沈琼的下身瞟去。   沈琼的下身虽比不得萧平印那般短小,可也强不了多少,毕竟如苍生妒那般 的肥龙可以算是世间罕见了,只见一手磨搓着下身那根黑铁长枪,一手却是自床 边的柜子里取出一只锦盒,锦盒打开,却是一颗黑色的小药丸,沈琼一口便将其 吞入嘴中,稍稍咽下,便满面春风的走至琴枫的身边:「嘿嘿,枫仙子,我带你 去个好地方。」   「啊?」琴枫错愕之间,自己的身子已是被他拦腰抱起,沈琼到有着几分力 气,抱起这位仙子便向着屋外疾步走去,一点也未有停歇之意。   「啊!」琴枫骤然出得房门,当即一声尖叫,她虽是知道自己贞洁不复,可 若是如此赤身裸体坦露于人前,那她宁愿一死了之,可出乎意料的是,这间小屋 外却并未有侍女把守,甚至于说这四周上下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仙子勿惊,这是我沈府后山的一处别院,我早已安排下人们在院门口儿候 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会进来的,今天,咱们有一整天的时间!」琴枫闻言稍 稍松了口气,可旋即心中又涌起一阵悲意:又是如此,先前是历王府被那位王爷 整整肏了三日,如今又要被这沈琼欺辱一天,当真是,当真是…琴枫不由想到了 「人尽可夫」这一句词,不由狠狠的摇了摇头,她心中依旧不甘,她心中依然有 残留的杀气,她依旧相信有一天她能走出去,她相信,这些碰过她的人,都会不 得好死!   可如今的她却是有些「不得好死」了,这院中景色甚是怡人,江南田园别有 的清新雅致,山水韵律应有尽有,沈琼寻得一处山石,山石的背面还流动着山涧 清泉,湿润光滑,沈琼觉着此地合适,便将琴枫缓缓抱在山石之上,让她的柔美 玉肌贴着山石躺下,自己便提抢跃马,借着那山涧清泉的润滑,轻而易举便叩关 而入。   「嗯…」琴枫轻哼一声,声音不大,似是早已习惯了这股叩关而入的触感, 较之苍生妒,这位沈家家主着实也不够看,即便是他身体健壮,但却也仅仅只比 萧平印之流强上一点儿,肉棒深深插入,却是一股脑儿的稍稍向下抽插,虽是未 至花芯,可却将她的柔滑玉道稍稍向下挤压,突然间一触及底,竟是顶在了那冰 冷坚硬的山石之上。   「嘶…」二人几乎同时发出一阵轻嘶,沈琼是因为用力过猛触到山石而有些 疼痛,而琴枫,却是因为突然如此贴靠在这山石之上,那股冰凉的感觉着实让她 觉着一阵刺激,竟是忍不住轻吟起来。   「原来你喜欢这样…」琴枫的声音与面上表情却是瞒不过近在咫尺的沈琼, 沈琼不由用手托住琴枫的肉臀儿,稍稍向下轻移,又是一记狠肏,这一回儿却是 结结实实的顶在了花芯深处,可因着向下移动的关系,琴枫只觉那被顶得有些酥 醉的花芯连带着自己小臀一股脑儿的贴在了山石背上,又是一阵舒爽清凉,又是 一阵别样畅快,琴枫还未来得及回味这股感觉,沈琼的第三下重击又来了。   「啊…你,啊,你…你慢…啊啊…慢点儿…」琴枫还想出言叱责,可却是未 料到这沈琼突然一阵加速,那胯下肉棒仿佛生了机似的一个劲儿的疯狂起来,狠 狠的肏在琴枫的小穴之中,发出一阵阵急速的「啪啪啪」肉欲撞击之声,竟是顶 得琴枫连一句话儿都说不太清楚。   「这才到哪儿呢,枫仙子,看见那边的凉亭了吗?看见那边的秋千了吗,这 些可都是好地方咧,这所院子是我最喜欢的园林,今天,咱们加把劲儿,争取多 在几个地方留些念想吧,哈哈。」沈琼越说越是得意,胯下的肉棒已然开始有序 的挺动起来,深插猛抽,虽是比不得苍生妒那般生猛刚健,可借着这户外的山水 助兴,琴枫总觉着心中有着一股可恼的羞耻感觉,可越是羞耻,那被顶入花芯的 触感便越是强烈,羞耻混着酥麻,琴枫纵然是心中千般不愿,可依然遏制不在那 穴间的一股颤意,沈琼正抽插着的小穴忽然一紧,一股溪流便开闸而出,甚是汹 涌。   「哈哈,枫仙子不但杀人的剑快,想不到这高潮来得也快,过瘾啊,过瘾!」   第三章:军粮厄   「啊啊啊~」一阵急切的呻吟之语自沈家后院的一处小园之中响起,这小园 之中空旷无比,除了那正在行欢作乐的二人之外便再无家从,琴枫几经折腾便再 也忍耐不住,呼唤之声愈发响彻,倒是让沈琼听得如痴如醉。   「嘿,枫仙子在那苍胖子身下也是这般放浪吗?我听说历王也上过你,嘿嘿, 真是便宜了那老小子了。」沈琼虽是与历王结为亲家,但作为一方家主,对这位 不学无术的王爷倒是心中有些嫉妒,那他四人组成的这股暗流之中,吴越善权谋, 苍生妒有修为,而他沈琼则有着充足的经济后盾,可唯独这位历王却是只有一个 王爷身份,日后若是事成,恐怕还得拥护这样一位王爷登基为帝,一念至此,沈 琼却又有些不忿,难免肏弄得力气又加大了几分,立时让琴枫又是一阵疾呼:   「啊,啊,你,你慢些,慢些,啊~」   「哼,若不是这位王爷容易控制,老子还真不愿意与他合作。」沈琼心中如 是想到,既然上了贼船,便也没有回头的道理,日后的事当然是「日后」再说, 沈琼渐渐又将心思收了回来,感受到肉棒抽插之间的那股极致紧夹,沈琼不由一 阵心猿意马,脑中一个控制不稳   ,便觉着胯下一阵急切膨胀,自己连收都来不及收,一股白精便喷薄而出, 径直浇灌在了琴枫的花房之中。   「呼,呼…」沈琼喘着粗气,瘫软在琴枫身上,琴枫亦是从高潮的余韵之中 缓缓醒过神来,被他如此压在身上,背上靠着的又是有些咯人的山石,琴枫不由 心中气苦,当即勉强提起一丝力气,双手朝着沈琼的身子一推,轻声斥道:「弄 完了没有,快起来。」   可沈琼的健壮身子岂是此刻修为尽失的琴枫所能推动,沈琼见她恢复清醒, 不由深吸了一口粗气,故意作弄她一般的反将身子压得更近一些,让自己的胸口 贴靠在琴枫的一对儿玉乳之上,轻轻挤压,口中戏谑道:「这就想敷衍了事?枫 仙子怕是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吧?」   「你有什么厉害?」琴枫还嘴道,可提及「厉害」二字之时,心中不由又想 起了那肏她最为汹涌的胖硕身影,不由猛地摇了摇头,更是不屑的望着沈琼。   沈琼便与她这不屑的眼神对视着,也不多动,似是胸有成足一般的看着琴枫, 二人对视片刻,琴枫正诧异之间,却觉着那本该绵软无力退出体外的肉棒骤然间 又传来一丝热度,顷刻之间,那肉棒仿佛巨龙抬头一般,再度坚硬起来,琴枫不 由惊呼一声:「怎么、怎么可能?」   沈琼见她如此吃惊,当即笑道:「嘿嘿,枫仙子知道沈某的『厉害』了?」   他二人自交合至射精时间不长,琴枫暗想着这位沈家家主也不过如此,稍稍 折腾她几下便也罢了,可却并未想到他的恢复能力如此强大,自绵软到坚挺只用 了不到几息时间,竟是比那头胖猪还要夸张,琴枫不由有些害怕,只觉着今日的 折磨比她想象之中还要恐惧。   沈琼见她面露惧色,心中越发得意:想不到这西域的秘药真是厉害,虽是延 长不了多少时间,可这恢复时间足以弥补先前的诸多不足,今日,定要将这位紫 衣剑给肏得服服帖帖方才过瘾。一念至此,沈琼双手一抬,便一把搂起琴枫的玉 臀儿向上,琴枫突然被他一抱,当即惊呼起来,可他二人胯下相连,她被这突然 一抱一时弄得无所适从,那双玉手却是本能的搭在了沈琼的脖颈之间,一把搂住 沈琼的脖子,任由着沈琼将她抱入怀中,时不时的下身轻挺,却是弄得琴枫连呼 不止。   沈琼便这样搂着她而行走,这山水田园规模不小绕过这块儿山石,行走在池 塘边上的鹅卵石小路,沈琼光着脚时不时的被这些石子儿给稍稍刺得扭曲,连带 着他怀中的琴枫也只能跟着享受这股颠簸的刺激,左脚一步,琴枫便向着右边一 颠,右脚一步,琴枫便向着左边一颠,这来来回回的颠簸着实让琴枫吃尽了苦头, 那根硬塞在她玉穴之中的肉棒也不长驱直入,偏生只能跟着这位沈家家主的脚步 而左右晃荡,直插得琴枫叫苦不迭。   「噢噢噢,啊,你,停下…」二人走了十几步,却是琴枫被这沈琼挂在胸前 虽是不断颠簸,可终究身子还是在不断下垂,加之那肉棒一直挺立在小穴之内, 琴枫的双手力道只觉越来越软,那环在沈琼脖颈的双手渐渐无力,身子也渐渐向 下划去,沈琼见得此景,自然便是习惯性的向上狠狠一颠,似是要将这怀中佳人 给抛上天去一般,一时间惊慌的尖叫起来,而那落下的一瞬又似是有着吸力一般 直接将那根对准了的肉棒再度纳入穴中,这一次颠簸虽是让她挂得更上了几分, 可这般用力的一顶,不但使她二人交合的更为紧密,甚至是撞得她的胯骨都有些 生疼。   琴枫面朝着沈琼,根本看不见前路,经得几次颠簸,已然有些心力交瘁,忽 然,她一个踉跄前顶,娇首撞在了沈琼的怀中,却见沈琼正戏谑的看着自己,原 来是他已停下脚步,琴枫这才打量四周,却见着这块地儿是这小院的边角,地势 较低,却在那凹处摆了一架比较怪异的秋千。   为何说这秋千怪异?只因寻常秋千的座椅一般设得比较短小,毕竟这是孩童 或是妇人常玩的事物,可这架秋千的座椅却是设计得大了几倍,琴枫还未来得及 细想,沈琼便将她向那秋千座椅上一带,两人便按着刚刚来时的姿势坐上了这架 秋千,琴枫这才明白,原来这秋千便是用来二人如此坐定的。   沈琼修为不弱,待二人稍稍坐定,便垫起脚尖在地上狠狠一划,那秋千便顺 着推力向着前方一阵猛荡,顺着这股冲力,那一直插在琴枫体内的肉棒向上狠狠 一顶,琴枫只觉那肉棒顶得太过深邃,不但触及到了她的花芯至深,甚至恨不得 要将那肉棒两侧的两团精球给塞进来一般,琴枫连连呼痛,可还未待她喊完,那 秋千便向下回荡,逆着自身方向向后划去,这一次,却是琴枫在上,沈琼在下, 琴枫只觉整个身子都压在了沈琼腰腹之间,小穴更是毫无保留的他的肉棒收入囊 中,直顶得自己娇颜皱起,竟是忍不住将头埋在了沈琼的肩上,因着胯下疼痛, 便狠狠的在沈琼肩头咬了一口。   这一记口咬沈琼却并不觉痛,只当是这怀中仙子动情所致,沈琼继续加大力 道,好让这秋千荡得更高,好让自己的肉棍儿插得更深,随着两人每一次的回荡 在秋千至高空中,都觉着二人私处紧密相连,身体与性欲几乎同时达到顶峰,偏 偏这股顶峰似是持续不断,自这边跌落又从那边升起,叫琴枫好不难受,仿佛一 颗脆弱的芳心不断提起又不断落下,体内欲火久久不能平息,只能化作无边的呼 喊,环绕在整座园林之中:   「啊…不要,不要在荡了,我,啊,我受不了,啊啊,我受不了了…」   沈琼得意的笑着,他只需要运起功力来催动这秋千有力晃荡便可享受着肉棒 来回抽插的快感,而且似乎比自己亲自动手还要来得舒爽,能见着眼前这位紫衣 仙子痛苦求饶,沈琼只觉心中快意无比,见琴枫服软,他好整以暇道:「仙子不 喜欢这秋千?」   「不要,不要…」琴枫只觉每一次起伏都令她痛不欲生,那股被点燃着的欲 火偏生又得不到发泄,自己仿佛一颗浮萍一般随着秋千不断晃荡,而自己全身被 他搂在怀里,总觉着他稍稍松手,自己便会从秋千上飞出去一般,身体本能的刺 激着实令她不太好受,见得沈琼停下问她,只得反复的说着这句「不要」。   「既然你不喜欢这个,那咱们再换个地儿,不过接下来,你可得听我的话。」 沈琼梦魇一般的声音还缠绕在她的耳畔,琴枫迟疑未定之际,沈琼便又是一阵急 荡,随着秋千再一次飞入高空,琴枫再也忍受不住这股高潮到痉挛的感受,连声 求饶道:「我听,我听,你别荡了,别荡了…」   「好!」沈琼缓缓停下秋千,琴枫这才如软猫一般的趴在他的胸前,随着秋 千慢慢静止不动,琴枫久经巅峰的欲望终是在沉默中爆发了出来,一股宛若山洪 的涓流自小穴中喷射而出,冲力之大,竟是让沈琼都不得不抽出肉棒,好让她尽 情的喷射。   「哈哈,仙子喷水了…」沈琼放肆调笑着怀中仙子,双手更是使坏,竟是将 琴枫靠在他肩头的头给抬了起来,轻轻的吻了上去。   「呜呜…」琴枫下身还在连绵不绝的喷射着高潮余韵,而上面却还要接受着 沈琼的大嘴轻薄,那缠绵悱恻的舌头趁着她愣神之际直接坠入嘴中,琴枫无法抵 抗,香舌不断向后退缩却还是被沈琼轻松黏住,这一番舔吻持续不久,琴枫只觉 着大脑空白,再也不去理会许多,任由着嘴中魔舌肆虐,任由着下身高潮潮喷, 任由着自己被他再次抱起走向她的下一站。   「趴好。」沈琼将琴枫放倒在一块石桌之上,随着石桌之上的冰凉传入肌肤, 琴枫这才渐渐恢复些许清明,她稍稍环顾,却见着这里便是池塘中心的凉亭,四 周皆是池水莲花,风景宜人,倒是一处歇息的好地方。   可沈琼如何会让她有时间歇息,一把将她置于桌上,便用那冰冷的语言命令 着,琴枫有些不愿,一来是心中仍有些许傲气,二来是她此刻确实太过辛劳,实 在是有些全身乏力。   「怎么,刚答应的话就不听了?」沈琼声色巨厉道:「难道要我再当你荡次 秋千?」   一想到先前荡秋千的折磨感觉,琴枫连连摇头,暂且压下心中的怒火,背过 身去,依照他的吩咐趴在桌上。   「把你这肉臀儿给我撅着,老爷我要从后面好好肏你。」   「你…」琴枫猛地回头,眼中尽是愤怒,可沈琼却是丝毫不惧,反而轻笑道: 「哼,怎么,还想抵抗?又想荡秋千了?」   琴枫眼中有泪痕滑过,被沈琼这般欺辱,她的心神再难坚定,终是惧怕那令 她近乎晕厥的秋千更多,不得不慢慢将屁股向上撅了一些,虽是幅度不大,但也 让沈琼得意连连:「嘿嘿,咱们的枫仙子可真听话,来,老爷我这便好好肏你。」   沈琼闷哼一声,便将肉棒轻松的插入了琴枫的玉穴之中,又因这仙子的肉臀 一直撅着,那肉棒插入之后便可一直向下抽刺,令他插得更深,沈琼只觉畅快淋 漓,当即双手扶住琴枫的腰肢,腹下猛地发力,一阵迅雷闪电般的抽插便接踵而 来…   这一日才过了不过两个时辰,这一日还很漫长,琴枫趴在凉亭石桌之上,意 识懵懂的扫视着这小院的淡雅美景,只觉这四季如春的小园林此刻与那黑夜之中 的囚笼毫无区别,这一难,还不知要多久才能结束…            ***  ***  ***   分割线            ***  ***  ***   运粮车队滚滚如烟的向着寿春城行来,韩显居于城门之上,心中甚是宽慰, 将士们浴血奋战坚守如此多天,终是将粮草给盼来了,粮队上下精神抖擞,城上 一目了然,待得粮队近前来,韩显便下令开城。   韩显身为主将,自是不会去亲自操心分配粮草之类的军务,见粮草一事有了 着落,便派了军需官与之交接,自己翻身上马,向着府衙行去,他迫不及待的将 这消息告诉惊雪。   然而韩显并未能注意到,正与军需官交接的那位粮队校尉却是向他流露出一 抹狡谐的眼神,而与此同时,这校尉身边侍立的小卒更是朝着那校尉双眼微眨, 似是在用着什么暗语交流。   校尉一身明军制式铠甲,身材消瘦,在这满是大汉的军营之中但是有些弱不 禁风的感觉,而他身边的小卒更是显得孱弱不堪,眉清目秀,倒是有几分像女人, 这军营之中一向是强者为尊,军需官匆匆粗略的交代几句,见粮草尽数完好,也 便省了许多步骤,将这伙运粮队安排在城西的驿馆。   众人来到驿馆,趁着四下再无明军,那小卒便凑至校尉身旁,低声道:「主 人,看来一切如八荒教主所料,这南明新朝初立,各部门之间联系较少,他们对 这接收审查松散许多,只待明日,这寿春便该换个主人了。」   这校尉自然便是萧逸所扮,按照夜八荒的计划,他顺利劫得粮草,并带着一 群北军冒充起了明军,他身为大明昔日的二皇子,对这接收之时的审核过程倒是 有些了解,趁着城中疏于防备,便带着陆祁玉混入城中,此刻既然已是十拿九稳, 萧逸自然面露得意之色:「哼,惊雪仗着『饮血』之威,早已不把天下男儿放在 眼里,而今我倒要看看,当她知道了这新运来的粮草之中施了师傅的『软骨符』, 她会如何应对。」   「也不知这『软骨符』威力如何?」陆祁玉在旁喃喃道。   萧逸摇了摇头,朝着四周军士看了一眼,便低声道:「师傅安排的东西自然 不会有问题,当务之急,是寻一处能随时撤离的路。」   陆祁玉心领神会:「主人放心,来时路上我已留意了城门之处的云梯以及门 闸所在,等明军吃饱喝足,我们便可趁机溜走。」   萧逸满意的点了点头,身旁这群正在铺床叠被的北军,自是不知她二人的密 谋,运粮一队需要几百来人,若要撤离自是难如登天,从一开始,萧逸便只想着 与陆祁玉二人撤离,至于这北军扮演的运粮队,自是留在这里来平息惊雪的怒火 罢。            ***  ***  ***   分割线            ***  ***  ***   烟波府内宅,慕竹悄然走向床檐,静静的望着床上躺着的萧启,心中却是有 些五味杂陈。   她受南宫迷离「移心」之术,体内如今这颗心,便是眼前这位一向乖巧的徒 儿的,这一次重伤痊愈,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可她总觉着,这个世界,变了。   她的修为还在,她的学识还在,可一旦用到这些,她的心中却是油然升起一 股陌生感,她昨日耐心的将父亲留下的笔录看完,对南宫此次的施术过程已然完 全了解,按照她的估计,萧启今日便会醒来了。   望着这个双眼紧闭着的毫无生气的傻徒儿,慕竹微微摇了摇头:「当真是个 痴儿。」   她揣摩半晌,却是伸出一只玉手,微微的叹了叹萧启的鼻息,依旧是呼吸全 无,这样的动作慕竹今日已是第三次了,她自己都难以想象,一向心如止水的她 为何今日会有如此急切的心境,素手轻轻探过鼻息之后,慕竹并未急着收回,素 手轻移,却是搭在了萧启白净的右脸上,萧启今年才满十五,但因体内圣龙血脉 之故,萧启的发育已然接近成年之人,不但喉尖凸起,连那鼻唇之间也生出了些 许黑须,慕竹抚在他脸上的手微微划过,竟还觉着有些刺手,可这股细微的触感 却又让她觉着分外亲切,或许是有感于这痴儿竟能舍弃性命来救自己,或许又是 因着体内这颗心原是他的缘故,慕竹只觉眼前这位徒儿亲切无比,竟是有些舍不 得松开手来。   「痴儿,你究竟什么时候醒来啊?」慕竹摇了摇头,面上渐渐有了一丝温馨 的笑意,灵澈的双眸一直盯着萧启这张俊俏的脸,越看越觉着心中满意:「启儿, 该醒醒了!」   「启儿,该醒醒了!」这一声温柔而清澈的声音透过萧启尘封的耳朵,径直 传入到萧启的脑海之中,萧启浑浑沌沌的度过了十余日毫无意识的时光,直至此 刻,才觉着有一丝丝的感知,他的心渐渐恢复了过来,那一声天籁般的呼唤润物 无声一般映入他的脑海之中,萧启微微睁开双眼,一睁眼便瞧见了慕竹那满是关 怀的眼神。   慕竹见他真的醒来,倒是有些错愕,素手微微收回,倒也没有显得太过慌张, 她依然盯着萧启,没有言语,只是微笑,较之曾经的淡漠表情,此刻的她仿佛春 暖花开一般,令萧启心醉不已。   萧启感受着脸上的阵阵余温,他有些惊喜,却又有些黯然:老师看他的眼神 让他想起了母亲,那是一种长者对晚辈的关怀,萧启心中微微不知为何竟是升出 些许失落,隐隐约约的他竟是期望着另一种情愫。但无论如何,萧启能感觉得到 老师对他的关爱,当下清了清嗓子,气息微弱的唤道:「老师。」   慕竹见他语音诚恳,刚呼唤完便要起身行礼,连声斥道:「你刚刚醒来,何 必拘泥于俗礼。」   「咳咳,」萧启闻得老师此言,当即一阵轻咳:「谢,谢老师,咳咳…」   慕竹见他咳得厉害,当即不顾许多,探下身来,素手轻轻搭在萧启的手腕之 上许久,这才缓缓点头:「你体内真气运转自如,已然有了生气,很好。」   萧启听着老师如此说,心中亦是一喜,旋即又道:「只要老师没事,便是好 的。」   「糊涂!」慕竹却是忍不住板起了脸,郑声斥道:「你当我费尽心力教辅于 你是为了什么?」   萧启听她如此怒斥,登时缩了缩脑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老师如此生气,可 既然老师问了,他却不由得想起自己在那日遇刺受伤之时所看到的画面,不由嘟 着小嘴喃喃道:「弟子知道,弟子在梦中,都看到了。」   「哦?」这一回倒是让慕竹有些错愕,她缓缓打量着萧启这幅畏缩的模样, 不由怒气消了许多,缓声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素月老师的『月牙』,看到了老师对我的肯定,看到了老师将我 视作万民的希望…」萧启语声怯怯,但说着说着却是想起了老师平日里的期许, 一经回味,萧启便忍不住道:「老师,我知错了。」   慕竹沉默不语,也不知她此时心中作何想法,萧启却又鼓起勇气道:「但是 老师,弟子…若是再给弟子一次选择,弟子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换回老师的命。」   「你…」慕竹神色有些恼怒,可话至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叱责,见着萧启语 声坚定,终是心中一软,淡然道:「你可知道这秘术风险极大,即便你有圣龙瞳, 体内流转着圣龙血脉,这成功几率也不过五成,我教你一心为民,你便是这般轻 贱自己性命的吗?」   萧启心中暗暗回味着慕竹的一言一语,亦是渐渐有了悔悟之心,不经意间低 下头来,不敢再做争辩。   慕竹见他如此模样,心中又是一软,也不再过多呵斥,旋即起身道:「这几 日你便在此修养,今日我会带百官前来探视,你便说你闭关操劳,修养一阵便可 返朝。」   「是,老师。」萧启郑声应道,见慕竹离去,心中不由长舒一气,正欲躺下 歇息,却听得门口传来一声轻柔之语——   「谢谢!」   萧启一时还有些懵懂,可已然走出房门的慕竹却是面色微微一红,仿佛像是 偷偷尝了一口禁果一般,冰颜不复,刹那芳华。   「小姐?」恰巧素月正缓步走进,见得小姐这副模样,倒是有些错愕不解。   「咳,」慕竹微微一咳,旋即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淡雅:「素月,去把孙大人 唤来吧,启儿刚出关有些操劳,不便多加叨扰。」   「是。」素月微微颔首应了一声,便向着府门外聚集的百官走去,边走边估 摸着小姐刚刚的异样神采,却又始终不得其解。            ***  ***  ***   分割线            ***  ***  ***   韩显端着一份食盒走入了寿春的府衙,战乱之时,寿春府衙官员尽皆退居二 线坐镇,这府衙便成了惊雪一人的军帐,此刻的惊雪正独自站在一块沙盘前,似 是在思索着什么。   「将军,吃饭了。」韩显轻唤了一声,好像是家仆一般将食盒放在了案前, 小心翼翼的打开,取出其中的几道菜肴,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一切又回到了 四年前的军旅生涯,那时他们大败匈奴,心情也如此时这般畅快,如今战局已定, 粮草又至,想那后唐大军也撑不到几时便会退军吧。   惊雪应了一声,习以为常的扔下了沙盘小旗便向着桌案走来,行至近前才发 觉今日的饭菜倒是丰盛,不但量多了几分,平面上还摆着两块鲜美的烧肉,惊雪 笑道:「怎么,今天赶上过年了?」   能看见惊雪一笑,韩显自是幸福非常,他憨笑两声,摸了摸后脑勺笑道: 「今天不是军粮运到了吗,兄弟们这些日子都没吃饱,前几日又大胜一场,理该 庆祝一下,我就让伙夫张给杀了几头猪,好好让兄弟们开开口服。」   惊雪摇了摇头:「戒骄戒躁才是行军之道,如今后唐尚未退军,一切用度还 是按照以往吧,待唐军一撤,再行庆功不迟。」   韩显有些尴尬,但他一向对惊雪唯命是从,此刻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啊, 那我让…」   惊雪又摇了摇头,脸上又是露出几分笑容:「既然做了便做了吧,你好歹也 是将军,总不能朝令夕改吧。」   韩显当即像个受了表扬的孩子,大叫一声:「好嘞!」连忙将食盒碗碟扑开, 拿出一副筷子递给惊雪,一边又道:「将军来尝尝这伙夫张的手艺,他做的烧肉 可是咱军中一绝啊,我如今吃惯了他的手艺,南京府的大小酒楼可都瞧不上咯。」   惊雪轻轻一笑,拾起筷子便依他所言夹起一块烧肉朝着嘴边递去,正欲尝尝 这韩显满心推崇的手艺,忽然,她眉心一皱,神色一紧,那夹在半空的烧肉却是 并未向嘴中递去,而是转向了惊雪的鼻尖,惊雪轻嗅两声,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 来,还不待韩显反应,便厉声问道:「将士们是否已经在用餐了?」   韩显却不知惊雪为何如此反应,连忙道:「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我这是 提前端出来的,所以…」   韩显话音未落,惊雪已经向着府外奔去,恰如迅雷一般从韩显身旁闪过,韩 显自问也是武艺高强,可比起这出神入化的惊雪那自是相去甚远,韩显连声问道: 「将军,究竟发生了何事?」   却见惊雪猛地朝着府衙上空一跃,在那空中屋檐站定,当即使出内功扩开声 域,大声喊道:「吾乃惊雪,全军即刻停餐,食中有毒!」            ***  ***  ***   分割线            ***  ***  ***   「来人啊,给我将这里围起来!」韩显持刀在手,一声怒喝,身后士卒尽皆 目露凶光,脚步齐整,不出片刻便将这驿馆给包得严严实实。   「鲍参军何在?」韩显一声暴喝,却是震得众人向后一缩,而那驿馆之中藏 匿的士卒们也是皆被这阵仗吓破了但,他们一行伪军不过千人,而驿馆周边包围 着的已然不下三千,更何况这城中还有上万兵马,这群伪军自然不敢与之为敌, 当即有胆大之人跳脱出来言道:「我等愿降,愿降。」   「我等愿降!」挤在驿馆里的伪军双手抱头放下兵刃走了出来,各个神色慌 张,韩显见着此状甚是恼火,喝道:「你们谁是领头人?那位鲍参军呢?」   一位看似年长的伪军上前答道:「回将军,那位运粮参军早已被护法给杀了, 我们都是跟着护法与那位年轻少主而来的。」   「那他们人呢?」   「先前惊雪将军呼唤之时,他们便神色慌张的离开了,小的们也不知去了哪 里。」   「混蛋!」韩显大骂一声,转身便要朝着城门追去,可他身后一名亲军却是 上前小声问道:「将军,如何处置他们?」   「先押着吧!」韩显无暇理会这群降卒,随口应付一声,便要转身离去,而 这时一声娇斥传来却是打断了他的思路:   「杀!」   「啊?」韩显错愕的望向御马而来的惊雪,却是不知她为何要施之如此雷霆 手段,但见惊雪一脸冷漠,并未多做解释,而是转身向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韩 显当即咬了咬牙,喝道:「杀!一个不留!」            ***  ***  ***   分割线            ***  ***  ***   寿春西城,这是离驿馆最近的城门,此刻正有两道黑影朝着这里奔来。   虽是城头有重兵把守,但此刻也顾及不了许多,惊雪毕竟是惊雪,这在军粮 中投毒一事还不出片刻便被发觉,着实打乱了萧逸的计划,自惊雪于城头高呼之 时,萧逸已与陆祁玉觉着不对,赶忙寻了个借口朝着西城奔来。   「主人,城头左侧有根绳索,拉下来便可开启城门,我先去将守军引开。」 陆祁玉言辞果断,说完便是起身一跃,直朝着城头上的守军扑去,当先两名明军 骤然见得这名黑衣女子扑面而来,还正欲嬉皮笑脸对这美艳女子盘问一二,却不 料脖间一凉,双眼一黑,只觉着这女子手中不知何时掏出两把双刀锋刃,手起刀 落,简洁干练。   「杀人了!」城头守军一时间尽皆吸引过来,楼道涌动,群情激涌,众人都 是难以想象有人敢在这满是军队的城头闹事,但陆祁玉却不恋战,当即左冲右突, 仗着轻功卓绝,一时间倒也应付自如。   萧逸不再多看,当下便朝着那城头绳索奔去,过见那绳索粗实,其尾端连带 着城头上空,而四周被陆祁玉这么一闹,只剩下两三个士卒把守,萧逸此刻修为 已然高出陆祁玉许多,当即跳出,轻松制服了这几名守军,旋即对握起绳索用力 一扯,那城门发出一声轰响之声,接着便缓缓向上升起。   「快看,他们要逃!」守军这才注意到萧逸这边,不断有士卒朝着他反扑而 来,可萧逸一手握住绳索,另一手或拳或掌,三尺之内,寻常军士莫能近身。   「走!」萧逸大喝一声,陆祁玉当即几个纵步跃过人堆,一头便钻出城去, 萧逸见她已逃出,当即大手狠狠一扯,直将那城门拉得老高,自己深吸一气,双 手同时撤开绳索,趁那城门未关之前一个翻身,便也顺利跃出。   「呼呼…」二人虽是修为高深,可面对着千军万马如此折腾倒也着实不易, 终是逃出城来,二人也累的气喘吁吁,正欲朝着北方后唐军营逃窜之时,却是脚 上一滑,只觉地上一阵颤抖,萧逸与陆祁玉对视一眼,均是有些不明所以,可随 着这股震颤之声越来越近,萧逸脸色变得煞白无比,他不由得想起了四年前自己 被烟波楼众女劫出燕京之时的场面。   一样的踏地而来,一样的千军胆寒,这样的震颤之势,这样的杀气凛然,这 个世上,唯有「饮血!」   「饮血」出现了,井然有序的站成一排,将萧逸二人围在了城门口,一言不 发,但其带来的压力却是世所罕见。他们瞳孔之处均是一片灰暗,萧逸知道那是 前几日大战之时自毁双眼所故,他不难想象当日战局是如何惨烈,因为能让这群 疯子做下如此举动的大战,这世间也再难出现第二次了,「饮血」双眼已失,但 其战意却更为汹涌,萧逸心中一片死寂,只觉面对这支神兵,自己二人实在是没 有任何胜算。   「轰轰」一声,萧逸猛地回头,面上神色更是变得恐惧起来,但见城门拉开, 一名白衣银甲的女将单枪匹马一跃而出,而那支围靠在四周的「饮血」似乎是感 受到了惊雪的气息,一个个群情激涌,嗷嗷直叫,更是听得萧逸毛骨悚然。   「主人快逃,我去拦住她。」陆祁玉当机立断,将萧逸朝着「饮血」一推, 自己便转身向着惊雪扑来,惊雪双眼冷冷一撇,丝毫不将这位摩尼教排行第二的 女护法放在眼里,长枪一挑,陆祁玉还未近身,她的双峰刃已然被挑至空中,萧 逸心知逃出去的机会不大,也不多做挣扎,当即转身拦住陆祁玉自杀式的进攻, 朝着惊雪呼道:「惊雪,可还认得我?」   惊雪稍稍打量起了萧逸,好半天才想起来:「原来是你,你还未死?」   萧逸见她有叙旧之意,当下脑中连转,想着该如何说辞才能让惊雪暂时不杀 了他俩,却不料他还未来得及说,惊雪便已是长枪直指:「即便以前未死,今日, 你也该死了!」   长枪猛的朝萧逸刺来,萧逸与陆祁玉同时大骇,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 能无助的看着这绝命一枪,心中再无生志。 第八卷:冰雪渐融神女泣               第四章:青徐坝 ***********************************   拜谢版主:家里网络出了点问题,改在网吧发文,排版方面还望版主大大帮 忙一下,子龙万分感谢。   重磅广告:《烽火烟波楼》全文已于昨日在收费群完结,有兴趣者可以在本 站私信我获取群消息,另外,新作《青葱篮球梦》也会于近期开始连载(大概率 调整到作者区),是一篇关于青春、校园、篮球方面的小说,当然,主题还是偏 绿,不喜勿喷,还望各位多多支持,多多留言评论。 ***********************************   惊雪雷霆之势,枪若蚀龙一般刺来,直叫萧逸心中一片灰暗,自认必死之局。   可便在这千钧之际,陆祈玉却是突然站了出来,奔在了萧逸身前,一只手却 是直直的朝着惊雪伸着,但惊雪枪势太猛,枪间临近,刹那光芒却是闪耀得两人 纷纷双手护眼,不敢再看。周遭空气尽皆被吞噬殆尽,二人似已觉着近乎窒息起 来。   然而光芒散尽,二人却是依然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均是有些不敢相信,惊 雪依然毅立于白马之上,长枪直指,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一般,若不是 长枪之上多出了一块儿红布证明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二人还沉浸在这股 恐惧之中。   「说,她在哪里?」惊雪言语冰冷,杀气仍在。   「那地方只有我知道,我可以带你去寻她。」陆祈玉很快便从恐惧之中走了 出来,她知道,这块红布便是他二人活命之机。   「那我便杀了他。」惊雪枪尖一转,似要再次朝着萧逸刺去。   「不可,」陆祈玉赶紧出声阻拦:「她的子母蛊已解封,你若杀了主人,她 必死无疑。」   萧逸这才醒悟原来陆祈玉还留了这么一手,心中大为宽慰,当即上前道: 「将军饶命,我等愿带将军寻人。」   惊雪面上古波不惊,一言不发的望着二人,寻思许久终是未能想出什么好的 主意,旋即朝着身边韩显道:「将他二人收押,好生看管,待唐军撤兵再做定夺。」   「是!」   惊雪心中主意已定,正欲率兵返程,却忽然一阵马蹄疾奔之声,不由眺目望 去,却见着远方一名探马狂奔而来,神情似乎十分急切,惊雪不由驻足以待,待 得那探马行至近前,喘着粗气道:「韩将军,韩将军何在,我有重大军情……」   韩显当即喝到:「吾便是韩显,你是哪路的探马,这位是惊雪将军,前方有 何军情,速速报来!」   那探马稍稍朝惊雪看了一眼,不由面露喜色,心中有些激动,当即将手中一 指信笺递上,只道了一句:「还请将军定夺!」旋即不待惊雪答复便一头栽倒, 晕厥过去。   韩显立马安排人将他扶起,下去安置歇息,这才转过身来,只见惊雪双目如 火的看着那封信笺,心中不由狐疑到底出了何事,却听得一向沉稳的惊雪突然破 口大骂一声:「畜生!」   寿春以北便是徐州,寿春以南便是长江,而这片青徐之地有着一条极为重要 的水脉——淮河,寿春东北角一处河口,这里修筑着一座保护了青徐之地上百年 的堤坝,唤作「青徐坝」,此坝北筑下邳,南修寿春,实乃两地生存之屏障,而 今徐州归后唐所有,寿春归南明所有,故而即便完备如惊雪也并未在意此地,只 是安排了几支探马斥候盯着而已,可这信笺上写得分明:「唐军分兵东进,意指 青徐坝!」   青徐坝若是被毁,整个青徐便要化成一片汪洋,不但寿春被淹没,下邳徐州 一代也难以幸免,这李孝广莫非疯了不成?   惊雪不再犹豫,当即下令道:「全军集结,众将府衙议事!」            ***  ***  ***   寿春府衙,惊雪白袍一甩,端坐于众将之前的帅椅上,众将林立左右,俱是 军甲齐整,井然有序。   「白忠明!」   「末将在!」   「命你率五千人为前军,探清青徐坝敌情,如遇唐军,避战待援!」   「末将领命!」   「付玉良!」   「末将在!」   「命你负责修筑城中防水事宜,水袋、沙石一应物品筹措,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   城中战唔巨细,惊雪一一安排妥当,众将吩咐已定,正待离去,惊雪却将目 光投向了站在韩显身侧的一位江湖人士,惊雪沉吟许久,终是喊道:「赵乞儿!」   「啊?」赵乞儿莫名惊愕,他虽跟着韩显许久,可却从未有将自己当作朝廷 将领,却不料惊雪却是突然于此时唤他,惊疑过后他立刻有所醒悟,想必此时情 势危急,惊雪有需要他的地方,故而他肃然挺胸,郑重出列,答道:「赵乞儿听 凭将军吩咐!」   惊雪微微点头:「城中军粮已竭,前线战局变幻无常,这一次,我需要一位 信得过的人前去南京报讯,你,是最好的人选!」   在座之人俱是朝中将领,或人心各异不便全信,或此时又各有安排,而赵乞 儿曾与琴枫有着一段三年之谊,安排他前去报讯却是再适合不过,赵乞儿想通此 理,当即抱拳道:「赵乞儿,领命!」旋即又问道:「不知将军需要赵某所传何 迅?」   惊雪微微一笑,却是云淡风轻的道出两个令人不敢相信的字来:「求—援!」   「将军?」韩显当即不可置信的望着惊雪。   惊雪朝他一望,又转向俱是惊愕一堂的众将道:「你们不必慌张,世上哪有 常胜之理,唯有未虑胜先虑败尔,此战事涉寿春万千百姓安危,惊雪不得不慎!」   惊雪一面宽慰众将,一面朝着韩显道:「韩显,劳你整备全军,与我一同发 兵青徐坝,但愿,还来得及!」   韩显见她如此,当下鼓起勇气道:「将军勿虑,此战必胜!」   「将军勿虑,此战必胜!」一时间众将群情激涌,一齐吼道。   惊雪微微凝目,心中已然开始盘算起此战可能发生的情况,尽管众将信心满 满,可她,已然不再有绝对把握!            ***  ***  ***   「进军青徐坝,是你的主意?」夜八荒掀开营帐门帘,不顾营中的众位将领 侧目相望,径直朝着李孝广问道。   「老师!老师息怒。」李孝广连连起身,朝着夜八荒施了一礼:「老师,此 战已然耗去了太多国力,若是此战不靖,我们,我们怕是会一败涂地啊。」   「这便是你的理由?」夜八荒近乎咆哮道:「我当初是怎么教你兵法的?民 心虽然不值一提,但却万不可失,你若决堤,青徐两州数十万人都将毁于一旦, 届时你该怎么办?」   「老师,青徐没了,咱们还有燕北,还有陕北,甚至还有草原人,如今国内 老臣均在观望,若是咱们铩羽而归,无论是南明追及而上,还是朝中内乱爆发, 咱们都无法抵抗,如今只要胜了惊雪,南明便再无人可用,朝中那帮老臣也不好 再有异心,这,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啊。」   夜八荒双眼微微眯起,眼神不断的在李孝广的全身扫过,终是露出一丝诡异 的微笑:「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得意弟子!」   「老师,您同意啦!」李孝广面露喜色,连忙问道。   「我,不同意!」夜八荒脸色骤变,语气却隐隐有些阴狠之气:「我不同意, 你待如何?」   李孝广面色一阵阴白,但此刻夜八荒仍然是他的老师,手中摩尼教众仍然他 军中最为信赖的精兵,李孝广只得赔礼道:「是是是,老师,弟子听您的话便是, 弟子这就派人退兵!」   「哼。」夜八荒冷哼一声,也不再理会他的谄媚,黑袍一甩便掀帐而出。   李孝广望着夜八荒远去的身影,心中竟是生出一丝怨恨之色,但他一向城府 极深,此刻即便恼怒也并不会溢于脸上。   「陛下,真,真要退兵啊?」李孝广手下一名亲兵上前问道:「咱们的人可 是好不容易到了那里,我估摸着寿春城就算是今日接到消息,那速度也赶不上咱 们的人了。」   李孝广面色阴沉,沉吟许久,终是咬了咬牙:「传令下去,继续进军,大军 一到便开闸放水!」   「是!」            ***  ***  ***   御书房中书香卷卷,萧启正倚靠在桌案上静静沉思,手中御笔的帽儿不断在 额头上来回轻敲,似是在想着什么头疼之事。   一阵微风拂过,萧启不由觉着一股清香扑面,忍不住抬起头来,却见着那位 白衣款款的慕竹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萧启连忙起身,边走出桌案准备 行礼边唤道:「老师来了。」   叶清澜淡淡一笑:「怎么样,这些时日堆存下来的奏折还应付得过来吧?」   萧启自是想在慕竹跟前表现得更好一些,当即答道:「启儿应付得来,按老 师的指导,启儿先将这奏折分为上中下三等,这上等急奏便拿至朝中与群臣商议 处决,中等奏折便拿来这御书房慢慢批阅,至于那些下等缓奏多半是些歌功颂德 之流,启儿用餐偷闲之时便拿来翻阅一二,倒也自在。」   慕竹看着他如此阳光,不由生出一丝戏谑之心:「怕不止是用餐之时看的吧?」   萧启一时倒也未做他想,只当是老师问起,故而答道:「除了用餐之时,还 有午时小憩之前,或是出……」萧启本欲说出「出恭」二字,却觉着这字眼实在 不雅,故而一时停住,不由得抬头朝着老师看了一眼,却见着老师那仙颜之上竟 是染上了一抹晕红之色,嘴角微微翘起,一只玉手轻轻搭在唇边,显然是在偷笑。   「老师,你……」萧启惊愕的唤道,却实在没有想到老师竟然有意调笑于他, 而老师的笑容,却是那么的清澈动人,他本欲说出「老师,你怎么也这般?」可 话至嘴边,竟是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句:「老师,你……你真美!」   「咳咳……」慕竹轻咳两声,却也不知为何今日心情不错,见得萧启有些发 楞,不由得将他唤醒,行至桌案前道:「刚才见你举棋不定,似是被什么事儿给 难住了?」   「这……」萧启犹豫一阵,终是将奏折摊开来递与慕竹:「实不相瞒,是关 于老师您的。」   慕竹面色如常,却是并未接过那封奏折,而是转过身来,寻了个椅子坐下, 轻轻道:「可是有言官说我烟波楼专权,一手把持朝政,乃南明之大患?」   萧启面色有些尴尬,但却也不隐瞒:「确如老师所言。」   「你若信之,便应对我有所堤防,你若不信,也无需将此事告知于我,御笔 一批,驳回便是,又何故如此为难呢?」   萧启闻言却是换了个表情:「嘿嘿,老师猜猜我如今是什么心思?」   「你啊……」慕竹微微摇头,颇是宠溺的笑道:「你年少治国有此寻惑之心, 倒是不错。这些言官均是为大明考虑,却也不无道理,你也清楚,我烟波楼确是 占了大明的太多权利。」   「老师,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您……」萧启话还未说完,慕竹便挥手 打断:「我没有误会,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想做到二者兼顾,不想寒了他们的心, 故而在此为难,如今见了我,却是想让我替你想个万全之策。」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师。」萧启不住的点着头。   「其实当年大皇子在世之时,我烟波楼便有出世辅佐之意,奈何天不遂人愿, 你父萧烨倒行逆施,终致大明倾塌,鬼方肆虐苍生,而你,便也成了大明唯一的 希望。我烟波楼出世助你,自是不会没有准备,素月助你肃清吏治,推行新政, 充盈国库,惊雪助你荡平鬼方,北上横扫叛乱,而我,便在你身边,将我毕生所 见所闻都教于你,也好让有朝一日我烟波楼归隐离去之时,你能继续坐稳这个皇 位才是。」   「什么?归隐?」萧启当即有些慌乱:「老师怎能归隐?启儿能有今日全赖 几位老师们的相助,老师怎能离我而去。」   「你终究是要长大的,你是大明的皇帝,是万民的天子,你,还有自己的路 要走的。」慕竹温柔的看着他,语声更是轻柔:「惊雪那边前几日传来讯息,寿 春之危已解,素月也安排了南宫去送军粮,而那李孝广根基不稳,此战一失,北 方必定大乱,大明北归之势便无人可挡,届时,也该是我烟波楼离去的日子了。」   「老师,您,我……」萧启说着说着便觉者一阵哽咽,眼中不知何时已然泛 起丝丝泪花:「老师,您能不走吗?」   「只是卸下一些担子而已,出得官场,才有更多精力去寻枫儿,去治好桦儿, 有机会也可以去南京亦或是燕京来看看你,现在想来,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   萧启见慕竹神色虽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但以她说一不二的风格,自是不会轻 易改变主意,萧启微微低头,有些黯然。   慕竹似乎也不愿在这话题上多增伤感,当下便道:「既然已将我心中所想告 诉了你,那这奏折你驳回也罢,留存也好,都不是问题了,你继续批阅罢。」   萧启见慕竹要离去,当下起身拜道:「恭送老师。」   慕竹走了,萧启却是提不起心思来,他闷闷不乐的将刚才那本言及烟波楼之 事的奏折拿起朝着地上一甩,不满道:「都怪这多事的言官。」可奏折甩开之余, 那下面一封不急不缓的奏折却是摆在了萧启的眼前,萧启目光稍稍定住,看着这 一封奏折却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臣启陛下:陛下登基已久,一心劳碌国事,实乃 我大明之幸,然皇家无小事,如今陛下并无子嗣,乃是我大明最大隐患,如今太 后殡天,陛下婚事刻不容缓,还望陛下慎之重之,择一良配,佑我大明国祚。            ***  ***  ***   大军沿着北方一路疾行,行军之快已然超过了韩显的想象,可韩显却并不满 意,因为他瞧见了惊雪的脸上依然有着些许担心,惊雪不顺心,那他便更难如意, 他挥舞马鞭,快行几步至惊雪跟前道:「将军,您还在担心『青徐坝』的事儿?」   惊雪见他有此一问,也知是自己的情绪有些影响士气,当即展颜苦笑道: 「战局风云变幻难测,若是排兵布阵,这李孝广我还真未将他放在眼里,可若是 他偷袭『青徐坝』,他发兵早,距离近,除非是他自己醒悟,否则,我们别无办 法。」   「按理说那李孝广也算是一方雄主了,他真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去决堤?」   「世人难料,他若退兵,我必会挥军北上,北方军士百姓心中大多还是向着 我南明,此刻他兵败于此,回去也是必败无疑。」   「可他若动了『青徐坝』,等于是亲手屠杀了青徐二州百姓,如此暴君,天 下谁还能奉其为主,即便是他此战胜了,我等暂且退兵,他日再战,必是天下归 心之时。」   惊雪朝着韩显微微一笑,柔声道:「韩将军已懂得从大局着想,却不是昔日 的韩统兵了。」   「哪里哪里……」韩显受她这一夸赞,当即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模样甚是憨厚。   「报!」二人闲聊之际,已然有哨探前来报讯:「报将军,前方发现唐军踪 影。」   「吁!」惊雪韩显同时驻马,全军不待呼喊便缓缓止住步伐,甚是整齐,惊 雪张开神识,朝着北面扫了几眼,果然见着后唐大军已然陈兵于此,已然有士卒 正备好锄刀等兵刃要朝着那座高大水坝前行。   「将军,末将愿率兵前去,定将其驱逐殆尽。」韩显当机立断,拔出腰中战 刀,便要领军前去阻止。   「不必!」惊雪淡淡回应了一句,旋即朝着传令兵吩咐道:「着令全军就地 扎营,不可妄动,给我找出至少十名鼓手,于前方山坡之上擂鼓警示,昼夜不息。」   「啊?将军的意思是?」   「此刻若战,他们也许会孤注一掷,青徐坝修葺年代久远,也不知经不经得 起他们的行险一举,我于此地警示,可让他们生出畏惧之心,叫他们知难而退, 青徐坝的危险便小了几分。」   韩显闻得此理,当即笑道:「将军果然妙计,如此虽是便宜了这群唐军,但 能保得青徐坝安全,也算不虚此行了。」            ***  ***  ***   「咚咚咚咚……」战鼓响起,唐军立时吓得乱了阵脚,双手颤抖的望着那南 山顶上,却见着一处「雪」字大旗迎风招摇,唐军众人更是胆寒无比。   「惊雪来了!惊雪来了!」唐军经得寿春城一战,已然将「惊雪」视作战场 死神,那身白袍银甲,那支血染长枪都成了唐军心头的梦魇,更不用提那支双眼 血红的「饮血」神兵,如今见得「雪」字大旗,听得这漫天擂鼓,众人只觉死神 已至,纷纷高呼:「吾命休矣!」   然而擂鼓半晌,唐军抱头痛哭许久,却是并未发觉南山之上有所异动,唐军 主将乃是一位姓宋的统领,他颤颤巍巍的问着身边的亲军:「莫非,莫非是疑兵 之计?」   众亲兵早已吓破了胆,此刻哪里有什么主见,宋统领无奈之下只得强作镇定, 唤道:「斥候何在,给我探一探虚实。」   斥候不过片刻便一路奔跑着回来了,带回了一个消息,南山之下满是敌军, 足有数万之众,不但有那死神惊雪坐镇,还有那天下无敌的神兵「饮血」。   「将军,咱们,咱们死定了!」斥候报完讯息,众人纷纷围拢嚎啕,尽皆是 死气沉沉。   「那惊雪为何按兵不动?」宋统领毕竟是有些见识,闻得此迅并未像众人一 般低迷,而是转念回想,很快便明白了惊雪的用意。   「这青徐坝,咱们怕是动不了了!」   「可陛下有交代,若是抗旨,回去之后陛下又怎么会放过我。」   「惊雪如今陈兵于此,一旦我有所异动,就我们这千把人,还不够那『饮血』 的口粮,到时候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回去复命?」   「宋将军,你若肯归顺南明,惊雪愿亲自修书一封与天子,保你与部下周全。」 南山之巅,惊雪不知何时已然迎风站立,她手上拿着刚刚收到的探报,已然知晓 了对方主将名姓,此刻暗运修为,声音宛若空谷绝响,直击人心。   「这是……」宋统领只觉浑身一片冰冷,自己与那惊雪相距足有数里,可她 这声音却犹如近在眼前,他不难相信,若是自己稍有不慎,那位死神一般的女战 神完全有可能千里之外便要了自己的小命,而观其部下,一个个亦是面色惨淡, 手脚冰凉,没有一人胆敢与明军作对。   「将军,降了吧。」有那胆大的部下已然开始起哄教唆,渐渐的,几乎所有 人心头都笼罩着一个念头:「投降!」   「我等愿降,我等愿降!」宋统领当即跪倒在地,朝着山头方向不住的呼喊。   韩显看着山下这一幕,心头不由稍稍松弛下来,朝着山巅的惊雪拜道:「将 军神威,唐军已然臣服了。」   惊雪缓缓点头,看来这「青徐坝」算是保住了,心头稍定,便要向坡下走去, 还未迈开步子,却听得远方一阵轰鸣之音传来,有若山呼海啸一般,声势浩大。   「这?」韩显连忙奔上山头,却见着那远处一片混沌黑烟,山体震颤,大地 摇晃,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那片浓烟所在,声色颤抖道:「那,那是『青徐坝』!」   惊雪缓缓闭上双眼,心头一片沉重,但此刻却并非她感伤之时,她复又睁开 眼眸,顷刻之间便将刚刚的阴霾挥散开来,沉声道:「韩显听令!」   「末将在!」韩显也知事态严重,当即跪倒在地,听候着惊雪的安排。   「你率大军立刻赶回寿春,领着全城军民向南撤离,不得有误!」   韩显闻言当即大骇:「将军,那你呢?」   惊雪也不瞒他:「吾当率饮血与之一战!」   「战?和谁一战?」韩显有些摸不清头脑,连忙道:「不行,将军您还是和 我一起走吧。」   「你想抗命?」惊雪冷冷的望了一眼韩显,郑声道:「寿春城数万百姓性命 皆在你手中,你要弃之不顾?」   「我……」韩显有些为难,惊雪却是再次吼道:「为将之人,当知『服从』 二字,这些年,我是怎么教你的?」   韩显双眼有些模糊,但终是咬了咬牙道:「末将领命!」   韩显骑上战马,望着已然松动坍塌的青徐坝,心中抑郁溢于言表,看着惊雪 远去的背影,突然间心头一阵沉重,放声大吼道:「祝将军凯旋!」   「祝将军凯旋!」一时间数万人齐声高呼,伴随着因水坝坍塌而带来的山崩 地裂,一时间犹如雷霆巨响,直震长空。   惊雪没有理会这些,她的眼角死死的盯着远处的「青徐坝」,看着那位宋统 领带着众人疯狂逃窜但依旧难掩被大水淹没的命运,看着这淮河之水渐渐向着山 间涌来,看着那洪水彼岸之上的一抹黑影,惊雪心头怅然,不禁摇头叹道:「夜 八荒,你赢了!」   「虽是代价惨重,但能赢你惊雪一次,夜某此生无憾。」彼岸之巅,却是夜 八荒双手负立。   「为了输赢,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你可曾想过后果?」   「能赢你惊雪,再大的后果夜某也愿意,更何况……」夜八荒稍稍顿了一下, 却是露出一抹狡谐的笑容:「下令掘开『青徐坝』的是李孝广!」   「看来,他也不过是一枚弃子!」   「他违抗师命在先,也就怪不得我了。」夜八荒越说面色越是阴狠,见惊雪 正用一脸鄙夷之色望着自己,不由得收住思绪,当下道:「惊雪还是顾好自己吧,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能为我带来惊喜!」   「拭目以待!」惊雪长枪一挥,也不与他多费唇舌,当即转身朝着身后走去, 她的身后,只剩下了那支天下第一神兵—「饮血」。   「惊雪在此,『饮血』,可敢与天一战?」   「嗷呜!」三千「饮血」尽皆狼嚎,虽是双眼空洞,但却人人斗志昂扬。   「好!听我号令,围成人墙。」惊雪一声令下,三千「饮血」从容有序,于 山下迅速站成一排,人墙连绵,足以将这水势毕竟之路完全堵住。   「轰」的一声,淮水一声呼啸,已然漫过了山巅,那平日里看似温柔沉静的 浪花此刻好似一条恶龙一般,漫过山巅径直朝下,一股脑儿的便向着「饮血」阵 中扑来。   惊雪长枪一挺,深深扎入土地,一手紧紧握住长枪,放声高呼:「『饮血』, 与我同饮此水!」   「同饮此水!」又是一阵齐声呼啸,「饮血」全军面对着这股滔天巨龙却是 纹丝不动,他们双手相连,宛若一堵石墙一般顶在了山坡之下,任由着淮河之水 扑面而来,而他们,竟是生生张开了大嘴,好似平日里喝酒吃肉一般,放肆的吞 噬起这股洪水,他们,要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嘴,来对抗这汹涌的天降之灾。   与天斗,并非其乐无穷,与天斗,反而方知世人渺小,不断有「饮血」倒下, 有被冲散了手脚的,有被撑破了肚皮的,有因着长期浸泡在水中而四肢发软倒下 的,也有被那汹涌水势冲破了五脏六腑的,但却没有一人逃跑的,悲壮的青徐坝 下,洪水依旧,但声势却已小了许多。   「终究是你赢了。」夜八荒静静的望着山下这一幕,心头之震撼无异于那日 「鬼兵」尽殁之时,惊雪,这个女人,究竟还能创造多少惊喜?夜八荒缓缓脱开 头上黑帽,朝着「饮血」方向深深一揖,旋即抬起头来,朝着身后之人吩咐道: 「告诉陛下,『饮血』已倒,待水势小些,便可围攻寿春!」            ***  ***  ***   青徐之下,大水足足淹了三日,待得第四日黎明初启,水势才渐渐散去,一 支唐军渐渐朝着附近打扫,为首之人正是那后唐皇帝李孝广。   「陛下快看,那,那支枪!」随着身旁亲兵的呼唤,李孝广稍稍定睛,果见 那「饮血」的尸群之中插着一支亮眼银枪,李孝广当即兴奋道:「快,快去,那 必然是惊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朕把她的尸首带过来。」   一众军士纷纷向前,在那依旧有着手掌深浅的水中缓缓移动,终是靠近了那 支长枪,几人将手伸向水中,却是翻出几具男尸,各个双目空洞,四肢绵软,七 窍之中满是水渍,连远处的李孝广也看得有些作呕,几具男尸掩盖之下,众人终 是翻出了一条惊鸿身影,惊雪被掩盖在了最下面,想来是众人抵抗不及之时拼尽 全身力气将惊雪护住,以此来保得惊雪多活片刻。   惊雪的手还握着长枪,几名士卒纷纷握住,一齐发力,这才将长枪自地上拔 起,可当有人想从惊雪握紧的手中取出长枪之时,却怎么也掰不开惊雪的手。   「怎么,怎么这么紧。」几名军士纷纷用力掰扯,却依旧难以撼动分毫,有 那有心之人不由得鼓起勇气朝着惊雪的鼻尖一探,旋即大骇道:「她,她没死, 她没死!」   一声呼喊,却是吓得众人赶紧撒手,疯狂的朝着军阵之中奔逃,惊雪的威名 太大了,她若未死,那他们谁也不敢有所妄动。   「怕什么,她就算不死,此刻还能与我为敌?」李孝广见得此景当即大喝, 他也是曾经的摩尼教三魔将之一,自然知道士气之重要,当即起身一跃,一掌便 拍死了离他最近的一位逃兵:「去,那她给我带过来!」   众人这才不敢后撤,回过头来,见惊雪依旧双目紧闭昏迷不醒,不由觉着比 起这位沙场上的女战神,身后的皇帝陛下更是危险许多,当即收起畏惧之心,取 出一副担架,将惊雪缓缓扶起,置于担架之上,朝着李孝广走来。   李孝广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身看着惊雪,被洪水冲散的银盔早已不在,那一 捋长发早已散落开来,配上她那副苍白的面容,较之沙场之上的杀意怒容,更显 几分美艳,而那身躯之上虽是白衣甲胄,可却因着大水冲刷渐渐软化,曼妙身姿 随着她的微弱呼吸而越发显露出来,被水渍紧贴着的白色内衫,微微有些颤吟的 胸前双乳,还有那下身甲胄遮盖不全的盈盈笔直的美腿,当真是看得李孝广赞不 绝口:「哈哈,惊雪啊惊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李孝广大手伸下,不断在惊 雪的白甲之上逡巡,想在那胸前隆起之处抚弄,却因隔着一层厚厚的铁皮,却是 毫无触感。   李孝广也顾不得身边将士众多,大手开始朝着惊雪的脸上抚摸,惊雪的面色 因着长期浸泡之故此刻苍白无比,李孝广轻触之下还觉着有些水浪的冰凉,自双 颊至眉眼,李孝广顺势轻抚之下,只觉着惊雪虽是常年跻身于行伍之间,可这肤 质却比那大户人家的官家小姐还要润滑许多,一路抚来不但柔滑顺畅,更是清新 动人,令他爱不释手。李孝广的手自不会安分于此,沿着惊雪白皙的脖颈一路探 下,直取那系在惊雪脖颈间的衣甲绳扣。   「噗!」李孝广的手还停留在惊雪的脖颈之上,却只觉脸上一阵冰冷,李孝 广骤然向着身下一看,却见惊雪不知何时已然睁开冰冷的双眼,秀唇微启,一口 洪水便自惊雪嘴中喷出,生生将他喷了一脸。   「你!」李孝广大怒起身,正欲破口大骂,可他显然忘了自己的处境,惊雪 若是不醒,他是占据上风,可若惊雪醒来,他是否还能活命都是未知,惊雪右手 一蹬,全身便借着长枪之威而跃起,一枪横扫,直取李孝广面门。   「啊!」惊雪骤然暴起,李孝广猝不及防之下哪里能有抵抗,那只刚刚染指 过惊雪玉脸的右手下意识的挡在身前,长枪划过,便是血手掉落,李孝广抱着那 只残躯放声痛呼,哀嚎不已。   「保护陛下!」身后的将士瞬间围拢过来,将李孝广拼命的向后拉扯,惊雪 还欲再追,却见漫天的箭矢飞来,她刚刚清醒,体内已然有了内伤,身手难免迟 缓许多,当即长枪一挥,拨开一阵箭雨,朝着南面杀去。   「吁」的一声口哨,一匹白马不知从何处奔腾而来,惊雪拖着乏力之躯不断 冲杀,终是在挑飞两名近身之敌后翻身上马,奔腾而去。   「追!给我追!杀了她!一定要给我杀了她!」李孝广强忍着手中剧痛,不 住的嚎叫着,宛若一只气急败坏的公鸡,发出阵阵嘶狞之音。   惊雪跃马于山川,唐军追逐于其后,李孝广哀嚎于阵中,似乎所有人都忘记 了那「青徐坝」的北山之上,还有着一位从未离去的黑影,夜八荒将手中蛇杖伫 立于地,自身后士卒手中取出一支长弓,弯弓搭箭,「嘣」的一声,划破长空。   「咻!」的一声龙吟虎吼般的箭响,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即便是连惊雪也 未能察觉,直到后背之上一阵急剧刺痛传来,惊雪才微微蹙起眉头,但她依然未 曾倒下,她长喝一声:「驾!」便挺着背后那支长箭,继续朝着前方奔腾。    第五章:陷狼山   落日余晖,残阳斜照,寿春北郊的官道之上,一道清瘦身影正趴在一匹白马 之上缓缓向着寿春方向行来,白马早已不白,浑身浴血的它一边行走一边在路边 滴着血渍,它的脚已不太灵便了,在突围之时也受了些伤,但尽管如此,它依然 稳稳的将惊雪驼在身后。   「驾!驾!」几声呼号响起,惊雪的身后再次奔出几匹战马,追兵经过这几 番交手,都已认得惊雪的坐骑,见得惊雪瘫软在马上,便毫不犹豫的持刀扑来, 战马奔腾,刀光嶙峋,那战刀刚要靠近惊雪之时,惊雪才睁开双眼,她的眼睛已 经通红无比,也不知是杀红了眼还是被鲜血染红的,惊雪突然起身,手中长枪一 扫,便将这追兵挑于马下。   「撤!」众人眼见惊雪还是如此悍勇,当即向着周边撤开,而惊雪,却是没 有追击的力气,她将长枪收起,复又趴在了白马之上,朝着白马的肚腩轻轻拍打, 自己便又闭上双眼,任由着白马前行。这样的场面不断的发生,唐军不敢与惊雪 拼命,便不断派出精骑骚扰,而惊雪亦是为了保存实力,每有来犯之人,就地格 杀,而待敌军散去,便趴在马背上歇息,如此往复,已离寿春城越来越近了。   「惊雪,你逃不了了!」突然一声呼喝传来,惊雪猛地起身,却见着自己不 知何时已跟着白马来到了寿春城前,而向她喝令之人,却正坦然的站在寿春城楼 之上。   夜八荒依旧是那个算无遗策的夜八荒,没有了惊雪,寿春城根本阻拦不了他, 他没有追逐惊雪,而是带着唐军长驱直入,早早的拿下了寿春,此刻他以逸待劳, 惊雪心中一黯,但却很快提起精神,她站起身来,长枪一挥,立时挣脱开几名扑 上来的骑兵,自己转身向东奔去。   身后杀声阵阵,惊雪只觉四面八方都是唐军,她枪下亡魂已不计其数,然而 唐军铁骑却是越来越多,她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城头之上便下起了一阵箭雨, 惊雪不敢强行对抗这漫天箭雨,只得杀入人群之中,不断以敌骑为掩体,奋勇冲 杀!   「将军,韩显在此!」惊雪情势危急之时,却听得东方传来一声高呼,却是 韩显率着一支精兵冲杀而来,明军虽是精锐,奈何人数不多,但韩显深知用兵之 道,当即令这支精兵各执坚盾,朝着惊雪方向扑来。   惊雪毫不犹豫,快马一夹,那白马就朝着坚盾之后的明军奔去,城头箭雨如 注,尽皆倾盖在坚盾之上,韩显当即下令:「朝东面走!」一行人便朝着东边山 头奔去。   「将军,你,你受苦了!」一行人行军较快,眼见得已然摆脱了后方的追兵, 韩显这才抽出空来,看着惊雪一身疲倦,背上还插着一支羽箭,当即上前将惊雪 扶下马来。   惊雪下得马来,入得明军军阵之中,却也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昂首挺胸,长 枪肃立,对韩显的关怀却是置之不理,面色冷淡问道:「你怎会在此?」   韩显答道:「将军放心,我已令付将军带着全城百姓撤离了,我心念将军安 危,便带着手中这路人马在城外等候,好在将军神威,我等才有接应的机会。」   「夜八荒是什么时候破的城?」   「就在前日,我等刚刚出城,便见唐军攻了过来,我手中兵马太少,城中军 民也大都撤离了,我便没有抵抗,那夜八荒拿下的也不过是座空城罢了。」韩显 心情还算不错,在他眼里,丢了一座空城能换来惊雪的无碍,便已是天大的幸事 了。   「前日?」惊雪不禁喃喃自语道:「前日破城,想来这一路的防线已然布置 好了。」   「啊?」韩显听她如此言语,这才醒悟过来:「将军的意思是?」   「夜八荒武功极高,寿春城下他不追击,必然是想用这疲军之计。你,实在 不该回来的。」   「我…」韩显却是摇头道:「末将怎能眼见将军独自一人深陷重围,这一遭, 末将愿与将军共存亡!」   惊雪目光灼灼,面对着韩显的效忠心中难免有些欣慰,但此刻情势危急,惊 雪也难免感伤:「若是小桦儿在就好了,她最擅隐匿遁走之术,定能为我们寻一 条出路。」见得众人仍在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她便不再多想,当即道:「这附近 有座小狼山,咱们先在那驻扎,到了夜里再行突围。」            ***  ***  ***   分割线            ***  ***  ***   夜幕降临,小狼山头漆黑一片,惊雪下过死令,绝不可露出半点亮光,一行 数百人完全靠着月色缓缓移动。   「将军,咱们这是要朝哪突围?」韩显跟着惊雪的脚步前行,越走却是觉着 此路陌生,忍不住出声问道。   惊雪并不理会,只顾着一个人牵着马埋头向前,她背后羽箭已拔除,独自行 走还有些晃荡,韩显见状连连跟上去将她扶住,身后将士们也是有些摸不清头脑, 却也只能跟着惊雪的脚步前行,一行人潜行而下,竟是从小狼山头翻了个身,却 是步入了一片阴森丛林。   「诸位跟紧了,此地地形复杂,万万不可走丢!」惊雪终是发出指令,众人 觉着这丛林确实太过阴森,听得惊雪此言,更是小心翼翼的跟着,倒也还井然有 序,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前面显露出的一条官道。   见得众人气喘吁吁却又有些兴奋,惊雪却是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她语出 凿凿,但却惊得众人目瞪口呆:「此乃小狼山小道,可通寿春南城,也就是说, 前方约莫三里路,便是寿春!」   「啊?」韩显惊诧万分:「那我们,我们岂不是走回来了?」   「夜八荒有意引我向东,我便反其道而行,诸位,随我夺回寿春!」惊雪继 续语出惊人,而这一次,韩显却是有些恍然:「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此刻寿春 定然空虚。」   惊雪已然翻身上马,长枪朝着前方一指,身后众人当即效仿,刀斧出鞘,战 马嘶鸣,直待惊雪一声高呼:「杀!」便一齐朝着寿春城门冲去。   寿春守备确如惊雪所料不堪一击,夜八荒早在夺回寿春之时便将防线设在了 东南一带,着实未料到那小狼山的后径小道以及惊雪的这记回马枪,城中约莫只 留了不足千人,一番苦战之下,惊雪再度站在了寿春城的城头。   「将军神机妙算,寿春失而复得,这一回,唐军可得吃了这记闷头羹了。」 韩显双眼闪烁,崇拜的看着眼前这位早已将他折服的女人,声音更是有些激动。   然而惊雪却是依然未曾展颜,见得韩显走近,连忙问道:「城中粮草如何?」   听得「粮草」二字,韩显只能面露难色:「原先留给他们的便是一座空城, 夜八荒只留个他们不足千人看守,营中也就只有他们的十日口粮…」   「够了。」惊雪不待他说完便冷声打断:「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将口粮带齐, 一炷香时间修整,一炷香之后,全军撤离。」   「撤?」韩显依旧跟不上惊雪的思路:「将军,咱们好不容易夺回寿春,怎 么能?」   「人太少了,寿春不可硬守,我们回小狼山!」   一炷香很快燃尽,惊雪再度率兵望东城而去,较之来时,多了几日口粮以及 几十匹战马,这在此危难之时,显然是十分重要的资源。   「什么人?」惊雪正要出城,却见得城门角落里一处火光闪过,惊雪登时一 喝,料想是唐军余孽,当即吼道:「杀!」   「将军且慢,将军且慢,我是老付啊。」墙角之处却是冒出一骑,正是前日 率着百姓撤离的付玉明,惊雪的声音太好辨别,他当即冒出头来,连声劝止。   「你怎会在此?」惊雪止住白马,见他身后带着约莫百人的小队,双眼一扫, 喝问起来。   「末将已带着百姓撤回庐江一带,念着韩将军与惊雪将军俱身陷重围,末将 便带着手中这群弟兄杀了回来,可算是遇见将军了。」付玉明理由倒是与韩显差 不太多,惊雪倒也并未质疑其他,当即释怀道:「既是如此,便随我们一齐上路 吧!」            ***  ***  ***   分割线            ***  ***  ***   「惊雪回了寿春?」夜八荒营帐之中,哨探正如实禀报着前方情报:「正是, 惊雪夺回寿春后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弃城而走,如今,下落不明!」   夜八荒当即起身,朝着营中沙盘望去,那沙盘正描绘着如今的寿春战局,只 见围绕寿春以东以北的外围布满了红色旗帜,那些,全都是他所布下的防线。夜 八荒双手不断在沙盘之中比划,终是摇头叹道:「惊雪不愧是惊雪,如此时候, 还能有这釜底抽薪之举。」   「教主,我们该怎么办?是否派人夺回寿春?」   「不必!」夜八荒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想利用小队人马的灵活,在我包 围之下找出破绽,再派人去寿春,无疑会成为她的口粮。」   「那教主的意思?」   「没有合适的机会,惊雪不会跑的,着令全军缓速压缩包围,就算是大海捞 针,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那该向何处压缩?」   夜八荒却是拾起一块石子儿,突然出手朝着沙盘一掷,那石子儿正好落在寿 春城东包围圈的中心所在:「小狼山!」   小狼山地处寿春东郊,正是夜八荒布防圈中心之地,可夜八荒本着「疲兵」 原则,对这小狼山的包围并不十分紧密,而是将重兵分列于更外圈,惊雪一路疾 行,只遭遇了两伙伏兵便再度上得山来。   小狼山头冷风萧瑟,山巅之处一片树木也无,只余着光秃秃的山崖与满地的 杂草,惊雪的箭伤未愈,被这冷风一吹,竟是没忍住轻咳几声,自青徐坝至今, 她已有好几日未曾合眼了,如今困守孤山,夜八荒显然已意识到她的想法,并未 派人前来搜寻,甚至连寿春城也未曾夺去,惊雪知道,此刻越是宁静便越是危险, 夜八荒定是已经在收缩包围了,   惊雪仍在沉思着破围之策,耳边却传来一阵争吵之声,惊雪抬眼望去,却见 得不远处韩显与付玉明却似是在争论不休,惊雪微微蹙眉,向着他二人走去。   「将军,你看这二人如何处置?」付玉明见惊雪走近,连忙行了一礼,便将 难题转给了惊雪。   惊雪这才见得两名熟悉的身影,正是前些日子被惊雪关在寿春城的萧逸与陆 祁玉二人。他二人身子狼狈,显然是跟着大军一路奔波劳累之故,二人各自身上 五花大绑,均是用着专为武林人士准备的牛筋绳索,任凭他们修为如何高强,被 缚之下也使不出丝毫力气。   「将军,如今战事紧张,多两口人便多了两张嘴,无论是粮草还是看管,都 太过麻烦,末将以为还是杀了算了。」这是韩显的意思。   「将军,您不是要用他们去寻南疆的那位神女吗?」付玉明提醒道。   惊雪沉吟几许才开口道:「杀了吧!」   「别,将军,别杀我!」萧逸依然是那副怯懦模样,面对惊雪的处决立时惊 骇当场,连声求饶。   惊雪却是无视于他,转身向着付玉明道:「南宫之事虽也重要,但眼下我等 均是生死难料,多留他二人一刻便多几分危险,实乃不智之举。」   「惊雪将军,奴家有一计,可助将军突围而出!」这时陆祁玉却是语出惊人, 倒让惊雪有些诧异,惊雪回过头来,也不多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陆祁玉,似是 想从她眼中寻出什么端倪。   但陆祁玉修为虽是比不得惊雪,可也算是有些城府,此刻她淡然自若,继续 道:「将军在寿春城郊辗转,看似奇兵频出,实则不过是使些小机灵罢了,待夜 教主反应过来,缓步压缩,将军这支奇兵变成了孤军了。不消十日,便会粮草断 绝,届时又如何能抵抗包围在外的数万唐军?」   惊雪见她一语道破眼前局势,倒是不由得刮目相看起来,她虽是不信这陆祁 玉有何良策,但也难免向前靠近几步。   「若要破此危局,无外乎三点,一是援军,二是粮草,三是寻出唐军破绽。 如今南明初兴,想必短时间内无法再派出一支强军救援将军,即便是烟波楼楼主 闻讯而来,想必也救不了这团近火,而夜教主又是善战之人,相比此刻他已瞧出 了将军的计划,小狼山周边再无唐军滋扰,将军连以战养战都办不到,故而这破 围之策,便在于找出破绽!」   「你知道?」惊雪立时醒悟过来,这陆祁玉身为摩尼教护法,对夜八荒行事 甚是熟悉,或许真了解一些敌军情报。   「我自然知道。」陆祁玉昂首道。   「说,我饶你不死!」   陆祁玉却是并不言语,而是将头扭向一边,似是没听到惊雪的承诺。   「我饶你二人不死!」   「不但不死,破围之后,你还需放了我二人。」陆祁玉扭过头来,讨价道。   「好!」   见惊雪答应,陆祁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神色:「惊雪将军的承诺,我们还是 信得过的,你且附耳过来。」   惊雪也知事关摩尼教密辛,不疑有他,上前几步,侧过身子,向着陆祁玉的 嘴边靠拢。便在此时,陆祁玉眼中寒光一闪,竟是忽然自嘴中吐出一记毒虫,惊 雪反应极快,便在那飞虫拂过之时陡然翻身,毒虫擦肩而过,惊雪大喝一声: 「好胆!」   这时那原本被牛筋绳索缚住的萧逸与陆祁玉同时起身,那身上绳索俱是散落 开来,二人显然早有准备,各自摆开架势,一左一右向着惊雪扑来,惊雪向后稍 退数步,手掌向后一撑,那支长枪便从远处飞来,直落于手中,惊雪面对他二人 偷袭毫无惧色,长枪一挑,便将二人的合击之势瓦解开来,可他二人蓄势已久, 而惊雪又是身躯疲惫加之有伤在身,这一升一降之间,双方所展露出的实力依然 接近,萧逸陆祁玉并不恋战,而是围绕着惊雪不断闪躲,使其首尾难顾。   然而这时,站在惊雪身后的付玉明动了,不知为何,原本还有些老实木讷的 付玉明突然双眼一红,他动作迅捷,飞快的抽出自己的腰刀,便向惊雪冲来,惊 雪骤然转身,面色十分难看,长枪一挥,便将付玉明架开,然而萧陆二人夹击又 至,惊雪来不及收回长枪,索性便狠下心来,挺枪狠刺,直取付玉明的胸口。   「噗!」几声气血涌动几乎同时发出,付玉明胸口被长枪贯穿,满嘴鲜血, 而惊雪亦是背后中了萧逸一拳与陆祁玉一掌,亦是体内气血涌动,一口脓血喷薄 而出。   萧陆二人自不会就此作罢,二人未做停歇,合击之势再度向着已然不支的惊 雪扑来。   「将军!」韩显大喝一声,抽出腰刀拦在惊雪身前,他虽修为不高,但凭借 着一声怒吼和那一股子狠劲儿倒是让萧陆二人微微诧异,竟是不约而同停下攻势, 韩显不去理会他们,转身向着惊雪道:「将军,你,你还好吧?」   惊雪面色依然冷峻,即便是嘴角沾满溢出的鲜血,但却毫无慌张:「没事, 没…」话音未落,惊雪却是猛地抬起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韩显,但 见韩显双目通红,完全不像是刚刚还挺身护她时的神情。   「为什么?」惊雪语声颤抖,仍旧是有些不解,她猛地退后几步,众人这才 发现,她的腰腹之处,已然插着一柄匕首。   「此乃我新制的『摄魂蛊』,虽是比不上『子母蛊』那般霸道,可也能令人 短时间内失智为我所用,能擒住你惊雪,倒也不枉我这些年的钻研。」萧逸得意 笑着:「惊雪啊惊雪,你终于败了!」   「败了…」惊雪喃喃的念着这个词儿,她微微摇头,虽是心有不甘但却也再 难有一丝力气挣扎,外有强军包围,内有小人作祟,原来刚刚自己所见所闻均是 他二人所布下的局,包括付玉明、包括中了蛊的韩显,包括自己…惊雪缓缓闭上 双眼,她太累了。   「小姐,惊雪败了!」            ***  ***  ***   分割线            ***  ***  ***   寿春城终究是换了主人,唐军营地,李孝广手上裹着厚厚的绷带虽是多有不 便,但他脸上的喜悦却是不言而喻,他孤注一掷的决堤之举终是成功了,「饮血」 覆灭,攻陷寿春,连那不可一世的惊雪也逃脱不了被擒的命运,如今惊雪便被缚 在这军营正中的石柱上,虽是甲胄齐全,但在李孝广的眼中,惊雪便好比一只被 扒光了的白兔,今晚,他可要好好品尝。   惊雪的伤势不轻,但夜八荒若是不想让她死却也容易,此刻庆功欢宴,数万 将士齐聚营中开怀畅饮,能亲眼目睹曾经战无不胜的敌将惊雪被缚在校场中央, 着实是一件振奋军心之举,群雄杯盏交错之间难免朝着这石柱上的美人儿将军瞟 上一眼,有那破口大骂的,有那轻薄调笑的,也有那暗自将手伸入胯下暗自臆想 的,的确,惊雪那英姿挺拔的模样着实满足了军中男儿的一切幻想,一想着今夜 她便可能被陛下带入房中来个风流快活,众军士便也唯有艳羡而已。   「教主!」   「教主!」   而正当全军欢愉之时,一身黑袍的夜八荒领着一众亲随快步而来,众将见他 面色不善不敢拦阻,便也只能让开道路,夜八荒也不多言,径直朝着李孝广走去。 在他的身后,萧逸与陆祁玉一左一右跟随在侧,亦是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老师您来了…」李孝广见得夜八荒前来,当即起身陪笑道:「还有师弟, 这次可多亏了师弟,若不是师弟,要捉这惊雪还不知需要费多少功夫。」   萧逸却是并不理睬,他自拜入夜八荒门下之日起便不喜欢这位师兄,毕竟李 孝广如今身为皇帝,可坐拥的江山却是他萧家的江山。   「哦?这次大获全胜,不全是你皇帝陛下的功劳吗?」夜八荒冷笑一声,声 音十分阴侧。   「这…」李孝广见他语气不善,也抹不去他是什么态度,只能小声恭敬道: 「老师言重了!」   「言重?」夜八荒却并无息事宁人的打算:「若不是你毁了青徐坝,『饮血』 又怎会覆灭,那惊雪又怎会成为丧家之犬被你师弟暗算?」   「这还不是老师平日里教得好嘛。」李孝广本就甚是得意,见夜八荒如此抬 举,倒也有些忘形。   「只不过…」夜八荒语音一转:「只不过徐州一带如今糟了这场大水,数十 万百姓流离失所,却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当时情况危急顾不上许多,如今大胜,朕自会好生 安抚。」李孝广故作沉痛说道,但心中难免有些骄傲,竟是在老师面前称起了 「朕」。   夜八荒微微抬头,脸上确是露出一抹笑意:「我有一计,可平息此难!」   「哦?」李孝广闻言大喜,心头暗道老师果然还是识趣,当初不允自己决堤, 如今事成却也还不是不敢多言。   「只不过需要向陛下借上一物!」   「老师但言无妨,朕自会有求必应!」   夜八荒见他语态愈发傲慢,不禁微微摇头,却也不再多言,反是向后退了一 步,而他后退之机,他身后萧逸与陆祁玉却是同时冲了出来,萧逸已然拔出腰刀, 陆祁玉自背上抽出她的锋刃,二人自擒拿惊雪之时便配合默契,此刻骤然发难, 直骇得李孝广连连后退,脚步一抖,便被椅脚绊倒。   「借你项上人头一用!」陆祁玉冷笑一声,已然将锋刃捅进了李孝广的胸口。   「为、为什么?」李孝广还未醒悟过来,不解的望着仍然静立不动的夜八荒, 他身侧的侍卫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给吓破了胆,有那不畏死的上前欲救却被萧 逸一刀斩作两截,剩下的乌合之众尽皆退散,不敢再动。   「要堵上天下悠悠之口,除了你的命,别无他法!」   「老师我错了,徒儿不敢再忤逆你了,老师,老师饶命啊…」李孝广连连求 饶,头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可夜八荒却连看都未再看他一眼,萧逸却是不 会任他多言,一刀挥就,轻松斩下李孝广的首级。   萧逸怒发冲冠,一手提着李孝广的头颅便冲向校场高台正中,将李孝广的首 级朝着上空一提,大吼道:「我乃大明二皇子萧逸,乃先帝正统,李氏贼子勾结 鬼方一族窃我大明江山,如今又擅自决堤,陷我大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今日, 我萧逸手刃此贼,以报国仇!」   陆祁玉心领神会,当即拜倒在地:「拜见大明天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下众人早已布置好了摩尼教的眼线,见陆祁玉领头,教众连连跟随:「拜 见大明天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一场喜庆的庆功欢宴瞬间变成一场铁血政变,但萧逸等人动作太快, 台下将士还未缓过神来,这场欢宴又变成了萧逸的登基大典,李孝广本就掌权不 多,无论是摩尼教众还是北方府军亦或是鬼方残余,大多倚仗的还是夜八荒的威 信,如今夜八荒不表态,那众军自不会有人胆敢反抗,当下群情欢呼,共同高呼: 「吾皇万岁!」            ***  ***  ***   分割线            ***  ***  ***   寿春女牢,曾是整座寿春城看管犯妇之地,而今却因为这接连几场战事,犯 妇们或死或逃,这座监牢便成了一间空室。   萧逸缓步走进女牢,屏退左右,直朝着最深处的监牢行去,在那里,有着令 他全军生畏的女人,萧逸行至牢门边,这单独的一间囚室倒是十分开阔,只因其 中各式刑具应有尽有,这里是寿春审讯犯人的「私室」,一般重犯在开庭之前便 要在此受过一轮酷刑方才能带到公堂,一来折煞傲气,二来震慑人心,如今惊雪 便安置于此。   萧逸一眼望去,果见惊雪被四根粗大的铁链吊在囚室最中间,四肢皆被铁链 缠绕,让其活动空间受限,身上甲胄未曾卸下,仿佛还是那位英姿挺拔的惊雪将 军,可萧逸知道,她背后中了夜八荒一箭,肩上中了自己与陆祁玉一拳一掌,而 最严重的则是韩显那迎面一刀,若不是有夜八荒及时救治,怕是这位女战神早已 香消玉殒了。萧逸推开牢门,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惊雪闻声稍稍抬起头来, 见萧逸一脸得色,惊雪心知自己此刻处境,旋即低下头来,不去睬他。   「惊雪将军,你可知我等今日等了多久吗?」萧逸肆笑一声,也知惊雪不会 应他,便自顾自的回忆道:「那是四年前你初来燕京之时,你现身于校场,视我 大明禁军如蝼蚁,扬言若要解大同之危,靠那些禁军是不抵用的,还需自己练出 一支精锐。当时我可是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不过那时候,我只觉得你是个难得 一见的绝色美人儿,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便是你这样一位绝色仙子,竟然真就 练出了那支『饮血』,并一举解了大同之危,其后这些年,你战无不胜,连我那 位号称摩尼教百年难遇的奇才师傅也在你面前败下阵来,啧啧啧,这样的女子, 怎能不叫天下男儿为之倾倒?」萧逸一边感慨,一边围绕着惊雪转圈行走,直到 将话说完,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伸出手捏住惊雪的下颚,将惊雪的头稍稍抬 起,二人目光直视,惊雪有些无精打采,而萧逸却是一幅趾高气扬之态,他狂笑 一声,狠声道:「惊雪,你可知道,这寿春城里想肏你的人有多少?」   「…」惊雪仍是未曾出声,自被擒起,她就再也未曾说过一个字。   萧逸见状本要大怒,可却听得门外一阵「滴宁滴宁」的脚步碎响,不由得又 换了一副脸色,当即朝着惊雪冷哼一声:「好,你是惊雪,你不将我放在眼里也 无妨,我先让你见见你的老相好。」旋即稍稍拍了三记手掌,便听得牢门外缓缓 走出两道人影,一人便是摩尼教的「欲」字护法陆祁玉,而另一人则是一幅枷锁 缠身,脚上还带着一条厚厚的脚链,行走起来颇为不便,但陆祁玉却不让他缓步 慢行,一路将他压入这女牢之中:「惊雪将军,来看看这是谁?」   惊雪还未抬头,可那枷中之人听得「惊雪」二字竟是猛地抬起头来,果见惊 雪被困在此地,当即疯了一般的大吼道:「你们把她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韩将军,我还没把她怎么呢…」萧逸不禁谑笑一声,倒是让韩显轻呼了口 气,又朝着惊雪喊道:「将军,将军,我是韩显啊。将军!」   惊雪依然低着头,她心中有些欣慰,心知韩显的蛊毒应当是解了,可即便如 此,她依旧不愿搭理,她久经沙场,自是知道被俘的女人下场意味着什么,她已 报必死之志,又何必在此时此刻学那小女儿般的矫情。   「我之前未把她怎么样,可眼下…」而一旁的萧逸朝着正双目通红的韩显咧 嘴一笑,旋即一掌猛拍向惊雪,刹那间囚室中「呼呼」作响,萧逸手中竟是生出 些许黑云,那股黑云朝着惊雪胸口奔去,看得室内众人惊骇莫名!   「恭喜主人神功又进一步!」陆祁玉见得这黑云魔气越发浓密,猜到萧逸定 是又得了夜八荒的指点,此刻功力又进一步,连忙上前贺喜。   黑云消散,惊雪仍旧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只不过她一身银甲白袍瞬间散裂 开来,仿佛是被那层黑云撕开了一般,惊雪身上只余一件白色内衫,而下身更是 只着了一条浅浅的亵裤,白洁有力的长腿在那粗壮的铁链面前显得格外细致,一 时间看得萧逸淫光大盛,不断朝着韩显口出污言:「今日叫你过来,便是要让你 见见,你家主子是怎么被我肏的。」   惊雪仍旧无言,可韩显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你无耻,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萧逸哈哈大笑:「我乃天子,我才是萧氏正统,而今我要谁 生谁便能生,要谁死,谁便得死!」   萧逸复又行上前去,靠近了惊雪几分,一双大手沿着惊雪的膝盖附近开始向 上抚摸,不断感受着惊雪那双矫健有力却又细腻滑嫩的长腿,大声赞道:「啧啧 啧,我听说惊雪将军曾在万军之中坦衣露乳,今日我也有幸一见,果然是有着几 分本钱哈…」说出双手猛地向上用力一扯,惊雪的白衫立刻自中间撕开,露出悬 挂在胸前的两只白美嫩乳。因着萧逸动作够快,惊雪又无力反抗,那对儿白乳自 内衫岔开之后便一直摇晃不已,倒看得萧逸甚为满意。   萧逸将手搭惊雪的腹下,轻轻抚摸着腹下的一记刀伤,旋即抬头朝着惊雪笑 道:「惊雪将军,我可真为你不值啊,跟了你这么多年的手下,却在紧要关头给 了你这一刀,哈哈…我若…」萧逸渐渐收住了嘴,他本还准备了许多话语来调笑 这位曾骑在她头上的惊雪,将她视作第二个南宫一样肆意羞辱,可如今发现,任 凭他如何言语,惊雪却是根本不做理会,即便是自己将她剥得精光,她也不曾抬 起头来看他一眼,萧逸心头暗怒,却也知道这位能在万军之前坦露自己的女人并 非那寻常闺阁小姐,当即调转了矛头,大手一挥,竟是把韩显头上的枷锁给劈成 两段,紧接着五指一捏,那韩显竟似是身后有股推力一般,向前猛冲几步便落入 了萧逸手中,萧逸一把捏起韩显的衣襟,恶狠狠的道:「咱们惊雪将军不理我, 我便只有拿你撒气!」旋即抬起一脚便狠狠蹬出,一脚便将韩显踹飞,韩显被踢 至那牢角墙上,被撞了个七荤八素不说,那胸口的一脚足以让他气血翻滚,嘴边 已然溢出好多鲜血,但他也是硬汉,尽管身上疼痛无比,却也能咬牙坚持,不曾 说出半句讨饶之语。   「有骨气,你若是惊雪,我还真不会把你怎么样,可你,不过是她身边的一 条狗…」萧逸戏谑的眼神之中渐渐冒出狠色:「对狗,我可向来不会手软!」言 罢又是一掌拍出,直打在韩显的左肩之处,韩显只觉一阵肩骨裂碎之声传出,肩 头登时一阵彻骨剧痛传来,不禁痛得大叫起来:「啊!」   「韩显,忍住!」萧逸还欲再动手,耳边却传来惊雪的一声呼唤,萧逸连忙 别过头去,却见惊雪已然抬起头来,正神色平静的望着韩显。而韩显闻得惊雪一 语,却是咬紧了牙,强忍住肩上的剧痛,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但终究是忍了下来。   「哟,咱们的女将军开口了?」萧逸连忙跑到惊雪身边,大手自惊雪的脖颈 而下,直伸至那团雪白挺拔的玉乳之上,五指用力,狠狠一捏,若是换做旁人, 少不得也得银牙按咬连声呼痛,可惊雪却面色如常,没有半点反应,她缓缓闭上 双眼,再度恢复到了刚刚的木然神色。   「好,我倒要看看,咱们惊雪将军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萧逸见她如此 作态,心中更是恼恨,松开手来向后一退,快走几步,待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 自陆祁玉的手中取出那柄锋刃弯刀,朝着韩显一刀斩下。   「啊!」 第六章:悲雪吟   「啊!」的一声惨叫,血肉飞溅,一只血淋淋的大手应声而落,萧逸一刀斩 下,竟是当着惊雪的面生生斩下了韩显的右臂。韩显哪里能忍受得这般撕心裂肺 之痛,当即高呼起来。   萧逸转过身来,看着惊雪已然睁开了眼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再也不复刚刚的 平静,萧逸有些得意,但却并不满足,他当即转过身来,高举锋刃,便朝着韩显 的左臂斩去。   「你住手!」惊雪轻声一唤,却是在锋刃离韩显左臂还剩半寸之距离时令萧 逸停了下来,萧逸嘴角一翘,满足的转过身来,惊雪的眼中已无多少怒气,甚至 变得有些平静,她双目一闭,继续冷声道:「你要如何才能放过他?」   萧逸阴侧一笑,旋即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惊雪沉默几许,终是开口道:「只要不背叛我家小姐,余事皆可。」   「我要让你自己掰开小穴儿朝我的肉棒上坐下来。」萧逸色眯眯的说道,连 他自己都觉着有些放荡。   「可以!」可惊雪却是面色如常,仿佛听到的是一些家常便饭。   「我要让你跪在地上舔我的宝贝儿,一边舔一边说些好听的话儿。」   「可以!」   「再让你学着狗的模样趴在地上,我肏你一下你就得给我叫一下。」   「可以!」   「将军,不要啊!」韩显听得惊雪如此委屈自己,再也顾不得手上疼痛,当 即泪流满面,连声嘶吼道:「将军,韩显贱命一条,不值得将军…」   「啪」的一声,萧逸回头便是一掌,直将韩显扇飞几米,又朝着陆祁玉唤道: 「把他嘴给我堵上,我就要当着他的面来。」   陆祁玉依言照办,取了一块儿布料塞入韩显的口中,韩显只得不断发出「呜 呜」的声响,眼睛瞪得老大,可被陆祁玉一手看着,脚上还带有脚链更是动弹不 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萧逸一脸淫笑的朝着惊雪走去。   萧逸稍稍走近,便迫不及待的用手一把将惊雪搂在怀中,一手抚摸着那瓣挺 致的翘臀儿,一手则在惊雪的粉背上起伏,只觉这位能征善战的女将军浑身上下 竟是没有一处刀伤,反而那细致光滑的肌肤比许多闺中小姐还要好上不少,眼见 着惊雪面无表情,他伸出手来,一只手指微微点在惊雪的下颚,稍稍一挑,邪魅 笑道:「惊雪将军,我可不喜欢你这么苦丧着脸。」   「那你要我如何?」惊雪声音冰冷,但却也并未十分抗拒。   「来,先给我笑一个。」萧逸挑动着惊雪下颚的手指不断在那处光滑肌肤上 揉动,似是十分享受这种控制快感,而惊雪,亦是抿了抿嘴,深深的吸了口气, 终是让面上肌肉微微下移,却是露出了一幅比哭都难看的表情。   惊雪摇了摇头,淡然道:「我不会。」   萧逸继续揉动着那根手指,渐渐越过下颚,在惊雪的双颊之上徘徊,向着那 只可爱的小唇上进发着,惊雪强忍着脸上的异样触感,见那手指朝着自己嘴边移 动,却是赶紧闭紧了双唇,直恨不得扭过头去,然而萧逸的一句呼唤却是打破了 她的想法:「来,张嘴。」   惊雪望了望在蹲在墙角被破布堵着嘴的韩显,看着他那炙热的目光以及那还 在流血的手臂,惊雪狠狠闭了闭眼,微微张嘴,可好半晌却未发现萧逸的手指伸 入,她微微睁眼,只见萧逸那布满情欲的面容便在自己近前,那只手指不知去了 哪里,而近在她眼前的,却是萧逸那张宽厚的大嘴,大嘴覆盖在惊雪的柔唇之上, 惊雪本能的扭动起来,可萧逸却是用手一把捉住她的头,狠声再道:「张嘴。」   惊雪只得让自己镇定下来,她那张开的唇瓣儿立刻被萧逸的长舌所攻陷,宛 若游龙一般轻松滑入惊雪的嘴中,一下便缠起她的香舌,在那狭窄的唇室牙缝之 中翻滚穿梭。   惊雪还是第一次献出自己的吻,可片刻恍惚之后她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初 时的紧张缓缓散去,她渐渐放松自己,任由着萧逸如何舔吻她却依旧动也不动的 杵在那儿,佳人初吻,还是如此风华绝代的佳人,惊雪虽是不予回应,可那任君 采摘的俊俏模样也让萧逸舒爽不已,他有意挑弄这位不可一世的女将军,身子渐 渐向下坐去,但抱住惊雪的手却是依旧缠绕得紧紧的,待得自己躺在这牢中地面 上,他已然将惊雪抱在自己的上头,嘴上激烈的拥吻与手上肆意悠闲的抚慰着实 让他更加享受。   「来,替我更衣」萧逸激吻良久,只觉胯下巨龙早已高耸无比,涨得他十分 难受,当即吩咐起早已变得顺从的惊雪起来。   惊雪却也并未犹豫,她向来言出必行,只当今夜受辱在所难免,倒也不做抗 拒,拖着被铁链缠绕的手「叮铃当当」的朝着萧逸的肩上探去,双手轻轻滑过, 顺势卸下了萧逸的一身华服,露出萧逸这几年修炼得来的越发精壮的身子,惊雪 双手再向下伸去,可那铁链长度有限,偏偏却令她不能够到。萧逸见得此景轻咧 一笑,倒也不为难与她,却是站起身来,大手一按,当即又把惊雪按置自己的身 下跪着,笑道:「来,给我把裤子脱了。」   惊雪正欲伸手,却不料萧逸又是出言打断:「诶诶诶,用嘴!」   惊雪愤怒抬头,只见萧逸正一脸得色的望着他,见惊雪目露狠色,萧逸便顺 势朝着墙角的韩显一努嘴,惊雪顺眼望去,却见陆祁玉正会意点头,旋即便是取 出一柄匕首,狠狠扎在韩显的腿上。   「呜!呜呜!」韩显手伤未愈,腿上又遭这一刺,只得控制不住不断挣扎, 可他却又被陆祁玉牢牢掌控在手中,连说话都是不能。   惊雪不再犹豫,当即将脸凑至萧逸的腰胯附近,张开芳唇,两排洁白亮丽的 银牙狠狠咬住萧逸的裤头,向下狠狠一扯。可惊雪力道早被夜八荒的手段封住, 哪里使得出多余力气,这般勉力之下,只是让裤头下降几许便脱离了掌控,萧逸 见状笑道:「这般使力可不行,得温柔一些。」   惊雪复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度咬住裤头,顺势向下轻轻拉扯,这次倒是顺 利,裤头缓缓向下,可还未行至一半距离,一股腥臭气味便扑面而来,一根猩红 粗长的铁棒便顺着裤头脱落而蹦了出来,直直的顶在了她的额头之上,只是稍稍 一触,惊雪便觉这巨物滚烫火热,甚是可怖。惊雪常年居于行伍之间,自是清楚 这是男人凶器,可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甚至于被那凶物触碰到额头,惊雪不由有 些发怔。萧逸自不会让她多做思考,那凶物被他操控自如,昂首阔步的在惊雪的 眼前晃荡,那威风凛凛的气势足以将惊雪震慑,惊雪不再多想,牙关一紧,向下 狠狠一拉,终是将萧逸的裤头扯落。   「来,张嘴!」萧逸稍稍提起脚来好让裤子脱离,一面又挺起长枪越发靠近 惊雪的小嘴,见惊雪面露凶光不由有些好笑:「我可是先提醒你,我这宝贝可不 是你此刻的气力能够咬断的,你若想试一试也无妨,只不过你这位韩将军怕是没 有几条手臂可砍了。」   惊雪亦是知道此刻局势,双眼之中渐渐露出决绝之色,缓缓张开樱唇,强忍 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任由萧逸的肉棒挺入嘴中,可萧逸身具逆龙血脉,那肉 棒粗长无比,一直顶到惊雪喉间深处却还只够到不过八分,萧逸见惊雪面露痛苦 之色,也不再勉强,当即笑道:「来吧,惊雪将军,你可是答应过,要边舔我的 宝贝儿边说些好听的话儿。」   「呜…」惊雪见他不再挺动,稍稍顺了口气,可萧逸这番言语又让她不禁气 息一滞,她自问为救韩显甘愿忍受这些,可那丑物真到了嘴中,一向男儿气概的 她不由也有些彷徨无措,寻思几息,惊雪狠了狠心,「呸」的一声将其吐了出来, 恨声道:「你杀了我吧。」   萧逸听得此言不由哈哈大笑:「惊雪将军也是聪明人,难道看不出来此刻我 的意思吗?」萧逸说着再度将那肉棍儿挺在惊雪唇边,面色狰狞道:「我就是要 羞辱你啊!」   「呜呜!」那一侧的韩显见得此景更是怒不可遏的不断发出挣扎声响,可惜 他身不能动嘴不能言,只得更让惊雪为之担心。   萧逸见得韩显聒噪,复又对陆祁玉使了个眼色,陆祁玉匕首再起,却是在韩 显的另一侧腿上狠狠一扎,直扎得韩显腿上血流如注,韩显嚎啕不止,惊雪捏了 捏连握拳都有些无力的手,终是妥协道:「别动他了,你让我说什么就说什么。」   「好,你就一边舔,一边说『惊雪是婊子!』」萧逸鼠目一转,自是专找那 羞辱之言。   惊雪缓缓伸出舌头,沿着萧逸的肉棍儿上沿轻轻一沾,迅捷的一路扫下,用 冰冷的声音极为敷衍的念道:「惊雪是婊子!」   「哈哈,继续,继续!」萧逸管她如何心思,只觉能亲耳听得惊雪能道出如 此荒唐的言语倒也甚是有趣,当即又将肉棍儿向前挺了挺:「我没说停,你便一 直念。」   「惊雪是婊子!」   「惊雪是婊子!」   「惊雪,是婊子!」   ……   惊雪不断的用香舌横扫着,似是想着怎么快怎么来,扫完一圈便重复着那五 个字——「惊雪是婊子」,机械般的重复着动作与语言,惊雪渐渐习惯,似是觉 着这一系列羞辱也算不得什么,只当是为了能救得韩显一时,可越是机械般的重 复,越是对这股羞辱不甚排斥,几番舔舐虽是匆匆扫过,可那股微微酥麻的触感, 舌尖上传来的炙热气息,以及自己越发熟练的说出那五个字,惊雪渐渐有些恍惚 错觉:「是啊,自己此刻如此下贱,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婊子了。」   「来,给换一句,就说『好舒服』。」萧逸似是厌倦了这句重复之语,提出 让她更换字眼,惊雪自是麻木的继续舔舐起来,依言说出那句更显羞耻的语言:   「好舒服!」   「好舒服!」   「好舒服,啊…」与前一句一样,惊雪麻木的神色渐渐松弛起来,渐渐的, 她那舔舐的模样倒真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随着每一句羞辱之语念出,惊雪似是 心中已然觉着口中之物倒也不那么可怕,可便在惊雪恍神之际,萧逸却是突然腰 下一挺,那长棍儿便不再继续等待惊雪的温柔舔舐,径直插入了惊雪的小唇儿深 处,双手一齐按住惊雪的后脑勺儿控制住她的微微挣扎,待一切固定好后,便开 始了疯狂的抽送。   「呜呜,呜呜…」惊雪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遭此一击,再想逃脱但已为时已晚, 萧逸完全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胯下长龙抽插之速率着实惊人,被惊雪小嘴儿 包裹着的快感加之先前被舔舐出的欲火已让他兴致大起,完全将惊雪的小嘴儿当 成了尿壶,那抽插的劲头随着惊雪嘴里分泌出的些许津液而越发迅猛,时不时的 还发出些「咕咕」的水润之声。   「噢噢噢…」萧逸抽插几许,早先憋着的快感骤然爆发,他自陷入寿春便再 未近过女色,加之这段时日辛苦奔波,久旷之身初次爆发倒也较平日里快了几分, 而那喷薄而出的精水更是好比那大河之水泛滥不绝。   「呜呜。」惊雪只觉口中一阵膨胀炙热,那股滚烫精液溅落在她的口腔四壁, 惊雪当即便要作呕,可萧逸却是牢牢架住她的后脑,使其不得动弹,只得任由着 萧逸在她嘴中射完,直至那长棍儿软化退出,惊雪这才得意喘息,可她正要低头 吐出之时,却听得萧逸淫笑着的命令:「给我吞下去,若漏了一滴,我便斩了他 一根手指。」   惊雪气急,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继续顺从,她伸了伸脖颈,向上一咽,那股 滚烫的浓精便顺流而下,一口吞入腹中,可那黏滑的气息还有些附着在她的喉咙 深处,惊雪实在有些恶心,只得低下头来不断的深深呼吸。   深呼吸额好半晌才回过味儿来,惊雪正要抬头,却见萧逸的那团丑物正疲软 的晃荡在自己眼前,惊雪不解的向萧逸望去,却见得萧逸满脸淫光,大笑道: 「来,再给我舔硬来。」   「你…」惊雪有些错愕,本以为这萧逸发泄完后会稍稍歇息,却不料萧逸根 本未将这一轮当回事儿,南疆三年,他已是色中饿鬼,近日许久为近女色,他已 是憋得难受,刚刚一轮激射,只不过是大餐之前的开胃小菜罢了,惊雪张嘴错愕 之间,萧逸已是再度将长枪挺入,这一次却是不主动抽送,而是等待着惊雪的小 舌的耐心服务。   惊雪无奈,只得颤颤巍巍的伸出舌头,微微触碰,萧逸的长枪便肿胀一分, 稍稍一扫,那长枪便又膨胀开来。   「来,把腿张开。」萧逸这次却是不再与她过多纠缠,长枪已立,自是要享 用今日的主食了,他拔出肉棒,顺势便在惊雪身下躺好,挺着那根长枪,却像个 路上立起的小旗,迎风飘扬,甚是威武。   「按你开始答应的,自己掰开小穴儿坐下来。」萧逸眉目舒展,双手抱在头 上,模样极是悠闲得意。   而再观惊雪,才刚刚有了丝丝喘息之意,却不料萧逸有此一出,她自问不像 寻常女儿家一样矜持自守,可她天生傲骨,哪里能经受住萧逸此刻挑衅的嘴脸, 惊雪抿了抿嘴,依然站在原处不动,而萧逸却也不催她,只顾着尽情观赏着惊雪 这身曼妙胴体,看着惊雪的面色阴晴变化,乐在其中。   「哎,成王败寇莫过如是…」惊雪心中一声哀叹,如此僵持亦不是办法,韩 显的断肢还流血不止,惊雪终是下定决心,拖着「叮铃叮铃」声响的铁链,双手 勉强够住自己的双腿之间,缓缓的向下坐去。   惊雪自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可也能隐然猜到这男女之事为何,她向下坐去, 尽量让自己的下身穴口对准萧逸高耸着的肉棍儿,眼看那肉棍儿已然触碰到自己 的穴口,惊雪猛一咬牙,一鼓作气便向下坐去。   「啊…」两人却是同时发出声响,原来这男女交合之事也并非惊雪想得那么 简单,惊雪心中有些紧张,加之这一番强行坐下之时的力道太大,导致那肉棍儿 才插入少许便被掰弯了方向,一不留神的滑了出来,可那下坐的力道未减,两人 一个被撞在了小穴侧边,一个则是顶错了地方,只得同时呼出声来。萧逸倒是恢 复得快,他伸出手来,缓缓抚慰了几下自己的宝贝儿,待得痛感消失,这才调笑 道:「嘿嘿,堂堂的饮血营主帅,却是个连插穴弄屌都不会的小女人,当真是令 我刮目相看,来来来,待我…待朕好好调教于你。」萧逸称惯了我,可突然又意 识到自己此刻已是北明的皇帝,当即改口称「朕」,凭借着心中这股突生的得意, 他一手扶住自己的肉棍宝贝,一手扶住惊雪的腰肢下身,将长龙抵在惊雪洞口, 上下其手,一手下压,一手上抬,长龙狠狠向上一挺…   「嗯!」惊雪闷哼一声,一股撕裂剧痛自胯下传来,伴随着玉腿肌肤上微微 冰凉的流动触感,惊雪明白那是什么,紧张的心绪渐渐变得茫然而空荡,她双目 微闭,心中即便是再不看重这份贞操,可也难免有些感怀。   「啊哈!」萧逸怪叫一声,长根没入,那被穴肉紧紧包裹着的长枪爽得直打 哆嗦,萧逸连忙稳住心绪,双手攀上惊雪的乳峰,一边揉搓的同时胯下便开始极 为缓慢的探寻。惊雪耐力极佳,破身的痛楚对她而言闷哼一声便也过去,加之萧 逸也未得寸进尺的狂肏猛插,而是小心翼翼的在她穴中进出,这让惊雪心绪稍缓, 痛感渐渐消失,可萧逸的肉棍儿偏生极为粗长,即便是缓缓探寻,可也是轻轻松 松便触到了她的小穴内芯。   「嗯…」萧逸一枪贯入,轻轻在惊雪的花芯内壁之上一顶,惊雪一时间乱了 方寸,再度闷哼一声,只觉这股不似疼痛却又胜似疼痛的异样酥麻着实让她不知 所措,当萧逸缓缓退出之时,那长棍儿黏带着的肉壁肠膜,那被剐蹭着的小穴嫩 肉都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刺激,惊雪不由心中暗道:「这便是男欢女爱的滋味吗?」   男欢女爱的情景继续在这囚室之中上演,萧逸见她许久未曾有所抵触,不由 有些惬意,松开了那巨大的乳峰,一把缠住惊雪的粉背,将她抱至自己的怀中, 胯下长龙开始缓缓提起速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每一次触碰花芯,不但是跨肉与腿肌的碰撞,也是那恼人的肉棍儿与娇艳嫩 穴肉壁的摩擦,更让惊雪随着这股欲海浪潮不住的呻吟。   「啊啊啊啊啊,好…」惊雪的魂儿似乎已是被这股狂肏给肏得飞了起来,她 没有刻意压制自己,除了止不住的呻吟,甚至乎险些呼出「好爽、好舒服」之类 的词句,可一个「好」字出口,惊雪立刻转醒,转头看了看角落里正双眼冒火而 又无可奈何的韩显,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歉意,可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很快便被淹 没,因为萧逸仍在不断的飞速抽动,不断的顶撞着她的处子花芯。   「啪啪啪啪啪啪…」萧逸肏得更加卖力,惊雪这回虽是芳心狂颤,可是终究 用意志强压住了那股令她呻吟不止的冲动,惊雪捏起无力的拳头,紧紧的抿住嘴 唇,只从鼻息间发出些许低吟。   萧逸本还欣喜于这惊雪不同于常人一般的敏感,刚刚破瓜便被自己肏得花枝 乱颤,可没想到一会儿功夫却是让她压了下来,萧逸当即停下抽送的步伐,语气 略带愤懑道:「来,你自己动。」   「你…」惊雪轻斥一声,可萧逸却是丝毫不以为意,胯下抽送已停,惊雪本 已适应了那股抽插的嫩穴儿似是骤然间没了依靠一般,脑中不由得生出一股眩晕 之感,惊雪俏脸憋得涨红,突然,她面色扭曲的呻吟一声,一股湿意便自胯下传 来:「啊…」   「哈哈,流水了,流水了…」萧逸想不到惊雪的身子这么容易便被自己给肏 到高潮,感受着穴中的润滑,萧逸那根被淫水浇灌着的长龙更是膨胀几分,萧逸 猛地抬手,一把拍响惊雪的粉臀,大喝一声:「来,自己动!」   「噢…」惊雪脑中已然有些短暂失神,随着萧逸这一拍一喝,惊雪下意识的 向下坐去,直至那长枪触至顶端,惊雪眉目一闭,复又抬起身来,待得稍稍脱离 了那根长枪,嫩穴之中得到片刻喘息之后,便又向下坐去。   「喔…」这回可轮到萧逸长呼一声,惊雪虽是动作缓慢,可萧逸却并不急于 一时,他双手又抱在头上,胯下也懒得再去上顶,只单纯的等待着惊雪的动作。   惊雪保持着最是缓慢的推坐,每一次都是尽根没入,让自己得以适应之后再 缓缓拔出,可萧逸仍不满足,叫嚣道:「堂堂的惊雪将军怎么这般墨迹,给我动 作快些。」   惊雪心中也渐渐适应了这股异样触感,由着自己掌控进出幅度,虽是有些疲 累,倒也让萧逸那般胡肏一气要好得多,萧逸让她提速,她也懒得抵抗,在熟悉 了这股感觉的前提下,双手微微撑在地上,将身子微微坐起,一下又一下的上下 急剧起伏。   惊雪一面控制着身形来回起伏,一面又要稳住自己体内的心神,竭力让自己 不至于呼出声来遭人讥讽,可她却忘了她越是注意得多,面上神情便又越显庄重, 外人看去似乎是在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萧逸一般,角落里的韩显哭声已然细不可闻, 此刻见得惊雪如此受辱,双眼瞪得老大,即便是有陆祁玉架着身子,可也似是发 了疯一般不断朝着惊雪的方向扭动。   「他既然…喔…想来,就…喔喔…让他靠近一点。」萧逸朝着陆祁玉吩咐道, 嘴边还不断发出些许舒爽的怪叫,陆祁玉当即一手提起韩显,带着他向着惊雪走 来,便在萧逸身边将人一推,韩显正摔在萧逸的身侧,那双喷火的眼角死死的盯 着萧逸,而坐落在萧逸身上的仙子却是浑身颤抖的止住了动作,即便是再不拘小 节,可眼下也生出一丝羞意:「韩显,你别看。」   可韩显哪里能不看,他心中的女神此刻正为了救他而牺牲,眼下正被这逆贼 肆意玩弄,而他却连破口大骂的能力都没有,韩显闻得惊雪所言,不断的发出 「呜呜」的嚎叫,不断的抬起头来,要朝着萧逸撞去,奈何身子被陆祁玉牢牢架 住,脑袋才偏移寸许之地便再不能动弹,韩显意识到这点,心中一抽,只得无力 的向着地面撞去,发出「砰砰」的声响。   惊雪见他额上已是现出血印,心中不忍,朝着萧逸道:「你,你放过他吧。」   「放过?」萧逸嘴角一翘,大笑道:「你这么听话,我自然会放过他的。我 不但不会要他的命,还会让他好好活着,我得让他见证着咱们的惊雪大将军是如 何成为母狗的,啊哈哈…」萧逸笑得很是狂妄,陆祁玉顺势提起韩显,玉手一勾, 便将韩显的头揽在怀中不让他再有自残之举,这样一来,韩显连脖子都伸展不了, 可谓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得蹬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惊雪的无尽风情。   惊雪的风情自是无可比拟,那略显奔放的起伏动作,那有些愤懑但又有些不 羁的双眼,加上她那身劲美的身段,白皙的肌肤,无一不令萧逸着迷,对于南宫 迷离,萧逸更多是享受着主宰与凌辱的快感,对于陆祁玉或是贺若雪,萧逸则是 享受着她们的顺从,而惊雪却是恰恰在这股抗拒与顺从之间挣扎,明明身体并不 排斥自己的欺辱,可却也做出一副高傲模样,然而顶着这幅模样偏偏又在自己身 上尽情折腾,如此风情,着实是让萧逸最是享受。   「舒坦!」萧逸舒爽的怪叫一声,却是拍拍惊雪的后臀,一把将她扶起,自 己翻转个身子站了起来,将惊雪向着身下一按,同时嘴边吩咐道:「跪着!」   惊雪只得再次跪倒,然而萧逸却是走到了她的后边,一把挺起那根依旧火热 滚烫的长枪,在惊雪的臀缝边缘摆弄几分,便朝着身侧的韩显肆笑道:「韩将军 可曾看得仔细?今儿个我已收下了她的处子落红,她的小嘴儿我也享用过了,一 不做二不休,今日我便再辛苦些,为你上演个『三洞齐开』的好戏如何?」   「呜呜呜呜…」韩显面色憋得涨红无比,嘴唇蠕动,若不是那块破布还在口 中,只怕牙齿都会磨出血来,面色极为痛苦,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逸朝着惊 雪的股道刺去。   「哈哈,惊雪,你的后穴,我也收下了!」萧逸狂啸一声,长枪狠狠一顶, 一举贯入。   「啊!」即便是惊雪韧性过人,可那后庭初开的痛苦还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只觉着本是狭小的股道被那作恶的长棍儿生生导入,没有丝毫余地的撑开挺进, 惊雪疼得咬牙切齿,浑身已然生出许多冷汗。   「噗嗤」一声,萧逸长驱直入,似是要将他那根长棍儿尽根没入一般,根本 未曾理会惊雪的反馈,只顾着向里刺来,越深一寸,便越紧一分,那后庭嫩肉也 将他包裹得越为舒爽,直至他肉棒尾端的两颗精球触碰到惊雪的柔臀,发出「啪」 的一声脆响,萧逸这才停住,缓缓抽出那带有血丝红肿的肉棒,稍稍露头,便又 狠狠一插。   「啊…你…啊!」惊雪痛得抬起头来,竭力的扭动着身子,可她的纤腰又被 萧逸把持着,只得扭过头来朝着萧逸瞪来,可萧逸丝毫不将她的眼神威胁放在眼 里,看着惊雪愤怒的神情,萧逸反而是下身一挺…「噢…」惊雪脸上的怒容立刻 变得扭曲起来,惊雪下意识的痛吟一声,咬了咬牙,旋即又背过身去,面色狰狞 的闭上眼睛,双手狠狠的撑在地上,极力忍耐着萧逸的深插猛入。   「嘿嘿,这才像话,」萧逸双手握着惊雪的腿肌,一般抽送一边喘着粗气断 断续续道:「我知道你惊雪不、不可一世…可眼下…眼下你若想要救…救你这小 情郎,那便得给我好好的趴着…我想怎么上你便…便怎么上你…你有什么不满和 委屈…那…都得给我…」随着口中的挑衅之言不断说出,萧逸已然憋得有些难受, 酝酿许久的第二发弹药已然上膛,萧逸也不再忍耐,当即大吼一声:「给-我-憋 -着!」   萧逸精关大开,惊雪忍耐已至极限,二人同时「噢」的一声,似是同时步入 高潮,萧逸软倒在惊雪的背臀之上,惊雪亦是瘫软在地,因着臀缝之中仍然插着 萧逸的肉棒,故而不得不将那团肉臀高高翘起,身子伏在地上,随着呼吸身子一 颤一颤,倒让萧逸更为惬意,萧逸缓缓拔出绵软的肉棒,自那股道之中带出许多 红白相间的精液,「啵」的一声完全退出,那黏着在穴口的些许淫水却是向着周 围溅落,而恰有几滴不长眼的淫液生生溅落在离他二人不远的韩显的脸上,本已 磕得满头是血的韩显却是生生怔在当场,面色木然,一动不动的看着惊雪,看着 她那被肏得血流不止的后庭之地,看着那一丝鲜艳夺目的处子落红,韩显双目一 闭,两行清泪再次划出。            ***  ***  ***   分割线            ***  ***  ***   南京朝堂之上百官云集,身边的近侍正在宣读他对于一些奏折的批复,萧启 高居龙椅之上,面色肃然的望着殿中的一列重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近侍每每 念完一桩事项,他便有意无意的向着殿中的百官瞟上一眼,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那近侍宣读完毕,按照惯例尖着嗓子唤了一句:「有本早奏,无本退 朝!」   殿上众臣一阵默然,尽皆不语,便是连站在百官之首的内相慕竹亦是微微满 意,自南京一战结束,南明局势已然开阔许多,自己与素月推行的改革已然初见 成效,目前南方百姓可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举国上下形势一片大好,如今鬼方已 殁,那号称「后唐」的李孝广注定不成气候,等着寿春的战事结束,想必便可以 挥军北上,重回燕京便也指日可待了。   便在众臣等着那位宣旨近侍那句「退朝」唤出之时,一位不起眼的小官却是 一溜烟的站了出来,高声呼喊道:「臣,有本启奏!」   众人顺眼望去,却是那礼部的一名小小侍郎,品级连五品都算不上,却不知 有何要事,而观其之前旁边站着的礼部其他官员,皆是一脸错愕之色,显然亦是 对他所奏之事并不知情。   「臣启奏陛下,陛下登基已久,一心劳碌国事固然可敬,但却也不能因公忘 私,耽误了人伦大事,如今陛下并无子嗣,确是我大明最大隐患,还望朝中各位 大人早日帮着陛下筹划,已安万民之心啊。」   「这?」殿中众人一时间尽皆无言,心中却是隐隐泛起了嘀咕,要说这天子 婚嫁之事确实不可小视,可偏偏这位少年天子曾经有过一段婚约,而那位昔日的 太子妃在燕京一战中却是摇身一变成了摩尼教的反贼,故而谁也不敢妄自对萧逸 提起选后纳妃之事,更何况自南明初立以来,萧启的一应教诲都是由内相一手负 责,如今这样一位小小侍郎擅自提出,若说是无人指使,显然叫人难以相信。   果然,萧启沉声道:「朕尚年幼,此事不必操之过急。」   而位居慕竹身后的孙传旻却是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皇家无小事,选后 纳妃一来可稳固后宫,二来可早日诞下龙子,更能稳固我朝之社稷,却是刻不容 缓。」   「老…内相,你以为?」萧启目光朝着慕竹望去,喊惯了「老师」,一时间 在朝中唤起「内相」来倒还有些不适应。   叶清澜微微颔首道:「有理!」   孙传旻见慕竹也不反对,当即欣慰的朝着那位侍郎道:「黄侍郎所奏确为我 朝之大事,你既然有此打算,却不知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那位姓黄的侍郎当即低头道:「此等大事自然需要诸位大人共同商议才好。」   孙传旻微微点头转身,向着萧启拜道:「陛下,选后纳妃非是小事,按照惯 例,需要择一良臣从那年貌相合,身家清白的女子之中挑选,如今我南明才经历 过一场战乱,许多官家女子都在大战之际许了人家,挑选起来倒是有些困难,臣 提议,将遴选之人的身份要求放宽一些,只要是那贤良淑德的好人家姑娘,也不 必非要是官宦人家。」   众臣听得微微点头,孙传旻如今身为左相,百官对中还是颇有威信,而那平 日里向来决断迅捷的慕竹却是久久未再发声,众人也不敢太过附和,孙传旻见气 氛有些不温不火,当即打趣道:「可惜那慕容家的小女儿已成了吴家的少夫人, 要不然这位名动燕京的才女倒是与咱们陛下正好一配。」   「哈哈,吴大人好福气啊!」百官听得此言,不由得朝着默立在一旁的吴越 打趣恭贺,吴越稍稍回了几礼,却是推脱道:「内子却是贤淑,但较之他日的皇 后,自是不敢比的。想必有诸位大人为陛下选出的国母,定然是不会错的。」   「大人…」正当殿上诸臣喧哗之时,那位起初上奏的黄侍郎却是喃喃的朝着 孙传旻轻声唤了一句:「大人…其实…」   「黄侍郎还有何事?」   「其实下官心目中有一位合适的人选。」   「哦?黄侍郎说来听听。」   「现有一女,有子房之谋、管乐之智,孙韩之武,文可安邦治国造福于黎民, 武可开疆拓土助我大明还都于燕北,其人有天仙嫦娥之姿,有倾国倾城之貌,放 眼天下,莫说女子,就连许多英雄男儿也无一人可以比拟,此等女子,除了陛下, 谁能与之相配?」   「哐当」一声脆响,却是孙传旻手中的官牌掉落于地,他有些发懵,竟是万 万没有想到,这位小小的侍郎居然能说出此等惊人之语,孙传旻转过身来,向着 身旁议论纷纷的百官看去,群臣皆是一片懵懂,这侍郎所言之人实在太过明显, 除了那位正站在他们眼前的内相,那位不可一世的烟波楼主,谁还能当得起如此 称赞?  第一章:扁舟行   死寂!鸦雀无声!   黄侍郎一语惊人,他向圣上推荐的国母人选竟是如今正立于堂上的内相,这 位于南明有着绝对权威的烟波楼主——叶清澜。这样一桩天大的事,真的是这位 小小侍郎能够提及的?   群臣百官都不傻,瞬间便明白了个七八分,能让这位侍郎提出此奏的人,无 非只有两个:要么就是圣上萧启,圣上虽然年纪尚幼,可自登基以来一向追随内 相,小到学业武功,大到治国之道,整日在这样一位天下绝色面前,生出倾慕之 心也是理所当然;而另一种情况却是要反过来看,如果是内相想嫁呢?虽说这位 烟波楼主一向高高在上,可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却是没有一人知道,她若不满足于 内相之位,而要觊觎那东宫之位,亦或是有着一日振臂一挥学那唐朝武皇后一般 呢?几位老臣一时间对望一眼,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无论是谁的主意,这件事的 风险都太大,无论如何,都要制止。   孙传旻一马当先跪伏在地,登时拜扣道:「陛下,老臣以为…」   「来人,将这妖言惑众,欺君罔上之人拖出去!」孙传旻话未说出,便听得 慕竹轻言淡语间就下了一道指令,殿外自有两名金瓜武士入殿,顺着慕竹的旨意, 将那位黄侍郎一手提起。   「内相,这是何意啊?」黄侍郎倒是吓得一浑身一紧,连连告饶:「下官、 下官无罪啊!」   「若是一般的谄媚欺君也便罢了,可你枉顾人伦之礼,竟是怂恿陛下无视师 徒之仪,还有何颜面来做礼部的侍郎!」慕竹语音清冷,却是绝不容有人质疑, 金瓜武士自是听令行事,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将那位黄侍郎给拖了下去。   「陛下,若是无事,便退朝吧。」叶清澜转头朝着萧启言道,可言语之间似 乎有了一丝生分。   「师、内相…」萧启言语吞吐,轻唤了一声,可此时此景却又不知该说下什 么。   「有什么话,来我烟波府说吧。」叶清澜不顾着殿上众人相视,转身便朝着 殿外走去。   群臣一时间面面相觑,却又不知该进何言,宣旨太监朝着萧启稍稍示意,见 萧启没有意见,这才捏着嗓子一声高呼:「退朝!」            ***  ***  ***   分割线            ***  ***  ***   萧启心中惴惴不安,但既然是老师下的命令,那他也只得硬着头皮朝着烟波 府走去。   烟波府府门大开,平日里随侍的护卫与侍从尽皆不见了人影,萧启有些不明 就里,闷着头朝里而行,却见得后院客厅之中,老师慕竹正独自一人端坐,似是 已等了他很久了。   「萧启拜见老师。」萧启微微吸了口气,按照往日的习惯,先行师徒之礼。   「起来罢。」叶清澜倒是语气平淡,但萧启却是更加摸不着老师此刻的心意。   「那位黄侍郎,是你安排的吧。」叶清澜拿起案上茶盏,轻轻品了一口。   「是!」萧启也知这事怎么也不可能瞒得住老师,只得老老实实的应道: 「那天老师与萧启说日后要退隐山林,萧启心中不舍,批阅奏折时恰巧又看到了 这篇黄侍郎的奏折,故而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那你可曾想过,你乃天子,若是天子带头行那扰乱人伦纲常之事,这天下 百姓谁还会以礼为先,事事恭顺?」   「老师乃世外之人,难道也被这些繁文礼节所约束?萧启年幼,但也觉皇家 这选后纳妃之事太过儿戏,要我娶一位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子又哪里来的感情?而 萧启自追随老师修习以来,只觉犹如新生一般开阔,知这世界之大,知这万物之 美,知这黎民之苦,老师不是平凡女子,萧启自问高攀不上,可萧启实在是不愿 从此与老师分别,今日萧启斗胆提出此议,没有参杂任何功利之心,只为心中所 想,坦诚而言。如若老师不愿,我、我绝不会…萧启也没有能力阻拦。」萧启这 番话似是在心中压抑许久,此刻四下无人,萧启也知不是忸怩的时候,当下大胆 告白起来。   叶清澜闻言却是微微一笑,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可看在萧启眼里只 觉得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老师笑了,老师笑了!」萧启心中不禁狂喜,他虽 是敢有此釜底抽薪之计,可着实未想到竟然真的成了?   「你可知道这府上的人都去哪了吗?」叶清澜轻轻言道。   萧启却是不知为何老师有此一问,连道:「萧启不知,莫不是老师安排他们 暂且回避?」   叶清澜又是莞尔一笑,旋即轻声道:「是我让他们走的,不过不是回避什么, 而是让他们以后不用来了。」   「啊?」萧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声问道:「老师,您这是什 么意思?」   「我打算明日就带着烟波楼离开。」   「这?」萧启闻言手脚冰冷,双脚一软,登时跪倒在地:「老师,弟子错了, 弟子再也不敢了,您别走,您别走啊!」   叶清澜起得身来,看着萧启跪倒在地的急切模样,微微抬手抚上萧启的头发: 「痴儿,老师并不怪你,也不忍拒绝你的一片痴心,但别说嫁予皇家,就算是嫁 入寻常百姓也终究非我所愿,老师闲云野鹤惯了,心无所定,只愿在那丛林山野 之间苦渡余生,而你不同,你是南明的新兴之主,你肩上有天下万民的担子,早 些将这些杂念忘了吧。」   「可是,老师…」   「素月已经去安置『月字号』的一些事宜,烟波楼早有隐退之意,你也不必 过多感伤。」   萧启目光呆滞,只觉老师所言虽是轻柔温和,可每一个字都似是在告诉他一 件事——他将永远失去老师!萧启近乎绝望的闭上双眼,眼眶之中已然湿润,他 不敢想象往后的日子。   「小姐!」正当萧启苦闷之际,却是素月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叶清澜眉头 微微皱起,她知道以素月的性子此刻都如此匆忙,那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素月进得厅中,朝着一脸沮丧的萧启看了一眼,微微一愕,旋即又不再理他, 朝着慕竹言道:「刚刚收到的战报,李孝广掘了青徐坝,『饮血』覆灭,寿春城 破了!」   「惊雪现在如何了?」叶清澜连声问道。   「据说是在带着残 军在寿春附近隐匿,不过这消息已是十日之前的,现在 的情况却是无人知晓。」素月语速极快,心中急切自是溢于言表。   「无论如何,先救出惊雪再说吧。」叶清澜沉吟半晌,已然有了决定。   「小姐,我去!」素月朝着仍然跪倒在地上的萧启看了一眼:「启儿,你起 来罢,前方战事有变,速速回宫主持大局要紧。」   「我去!」叶清澜打断了素月的话:「朝中之事就交托给你,我去带惊雪回 来。」            ***  ***  ***   分割线            ***  ***  ***   就在烟波府中商议着该如何解救惊雪之时,这位曾经披靡天下的女战神正遭 受着此生最大的梦魇。   萧逸在寿春城校场之上竖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之上立了一根高大亭柱,而惊 雪就绑在这根亭柱之上,双手被横梁牢牢架住,双脚之上尽是锁链,全身赤裸, 毫无挣脱的可能。   而她的跟前,却是跪立着一个人影,那人却不比惊雪好过多少,除了同惊雪 一样全身不着一缕被绳索牢牢缚住,而且被强行按压跪倒在地,更惨的是,他还 少了一只手,他的残肢疮口还未痊愈,没有人帮他处理伤口,只能任由着伤口之 处一片血肉模糊,甚是骇人。   萧逸高坐于校场一侧的主看台,见校场之上千军云集,当即下令道:「寿春 一役,论功行赏,在场之人皆是有功,按例可获赏银十两,但寿春城粮草军饷紧 缺,朕今日以这闻名天下的女将军惊雪犒赏全军,如愿舍赏银者,可自上台享用 此女一次。当然,若对此女兴趣不大,也可去校场东侧的军需处领赏。」   「谢陛下!」一时间千军跪倒,山呼万岁。   「哈哈,多谢陛下给我等这次机会,能肏到这种女人,别说十两银子,就是 要了我这条命也值了。」当下便有一名军中糙汉冲出人群,向着萧逸喊道。   萧逸见这糙汉威猛高大,大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小的叫侯大,我家老二就是在寿春一战中被这囚妇给害的。」那 糙汉见萧逸问话,连忙回道。   「好,侯大,你便是第一个!」   「多谢陛下!」侯大见皇帝恩准,当下便在旁人的艳羡之中冲向高台,他伸 出手来,稍稍在惊雪那双目无神的脸上拍了拍:「嘿、惊雪婊子,快醒醒,大爷 我要肏你了。」   可是惊雪的神色却是始终未曾转醒,她的双眼迷离,瞳孔之中已然黯淡无光, 却是不知究竟经历了什么,此刻已然变得麻木不仁。   「好,我让你装死!」那侯大见她没有反应,登时心中大怒,粗手一扇,便 将惊雪的脸给扇得侧了过去,旋即朝自己胸口一扯,将自己那残破不堪的铠甲一 齐卸下,胡乱撕扯一番便已然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   「大马猴,你可得轻些点啊,你这身板下去,怕是那惊雪婊子承受不住啊。」 台下的战友见他脱得精光不由得一阵取笑。   「去去去,要肏她的到后面排队去,老子可要喝了这头汤了。」当下朝着自 己手中「呸」了一口唾沫,旋即抹在了自己那早已坚挺无比的肉棒之上,双手拉 起惊雪那两只铁链约束着的玉腿,挺着那根粗长肉棒便向着惊雪的小穴对准: 「惊雪婊子,来看着,老子要肏你了。」   「噗嗤」一声,肉棒伴着唾液的润滑顺利插入,这侯大也不顾什么怜香惜玉, 径直便一个劲儿的朝里猛钻,一下便顶在了惊雪的嫩穴内壁。   「喔」侯大故意作怪似的朝着身后的战友们大声吆喝一声,表情甚是得意。   「诶诶诶,侯大,你倒是说说什么感觉啊?」有那看得兴起的人忍不住出声 问道。   侯大稍稍退出几寸,旋即又是狠狠一顶,顶得惊雪深眉紧蹙,口中不由自主 的发出一声「噢」的呻吟,而侯大却又是好整以暇的转身笑道:「嘿嘿,我告诉 你们,这娘们不但人长得标致,这小穴也是会咬人的,嗖,喔,咬得老子爽死了!」 侯大一边得意叫嚣一边又是一记狠插:「喔,爽!」   「瞧把你给神气的,你可速度快点,兄弟们都等急了。」   「哈,等…等着,等…等老子肏完。」侯大越肏越是起劲,惊雪的玉穴却是 如他所言乃是世间名器,那小穴回环曲道之间越是深邃便越是紧窄,而那小穴唇 瓣却又受着常年练武影响,在侯大大开大合的抽插之际又会自觉紧闭,这样一来, 那小穴就变成了一张咬人的小嘴,但被这嘴咬起来虽是有些微疼,但哪个男人会 不喜欢这样的微疼,侯大只觉肉棒所及一片温热,上下左右四处紧密缠绕包裹, 没有一丝一毫的空余之地,这侯大报复之心急切,每一次深入都硬生生的顶在惊 雪的花房内壁,每一次深入或是朝着身后众人炫耀,或是朝着惊雪嘲讽:   「惊雪婊子,你知道我家老二是怎么死的吗?就在这寿春城头,老子亲眼看 着他第一个冲上城楼,却被你一枪给插了个对穿,而今老子也在插你,老子也要 把你插穿!」这侯大越说越是来气,胯下狂顶的肉棒突然卯足了力气,恨不得真 将她贯穿一般,死死的朝着子宫深处狠钉。   「呃!」惊雪即便再是忍耐,也抵不住这样的钻心之痛,她那煞白的脸色渐 渐的冒出许多冷汗,身体也随着侯大的死命抽插而变得有些颤抖。   「肏死你!肏死你!」侯大见着惊雪面色越发难看,动作却是愈发疯狂,终 于,侯大忽然一记闷哼,身子向前狠狠一顶,旋即双脚一阵哆嗦,他那心中憋了 许久的仇恨与怨气终是随着肉棒的一阵抖动而消失殆尽,侯大根本没有抽出来的 意思,他恨不得将每一滴浓精都射入惊雪的体内,他恨不得自己能雄风再起,再 肏她个上百回合,然而这一番发泄却已是让他精疲力尽的瘫软在惊雪的身上,再 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继续作恶。   「到我了。」见他已然没了动静,一名小卒立即扑了上去,一把便掰开了压 在惊雪身上的侯大,使出老大的力气将他推开,终是近距离见得这等艳冠天下的 美人,这小卒没来由的狂笑一声:「哈哈,哈哈哈哈!我来啦,轮到我了!」   这小卒在等待之余早已将自身衣物褪去,挺着个肉杆子就蹦了上来,先前见 那侯大肏得舒爽,他早已是急不可耐,此刻终是能品尝着这位敌军女将的滋味, 哪里还会有半点犹豫,一手掐住惊雪的胸前豪乳,一手则扶住胯下的肉棒便朝着 惊雪那还残留着侯大白精的肉洞小穴之中挺去。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惊雪本是萎靡的眼神之中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丝神采, 那本是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惊雪却是突然一声嘶吼,双手之上的绳索尽皆断裂,而 那位还想着在她身上享乐的小卒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连那刚刚还挺拔高涨的肉棒 此刻也变得软弱无力。   惊雪双目冒火,双手大开,双手各自拉住那小卒的腰身两侧,突然,指甲猛 地陷入肉身,双手狠狠向外一扯,那小卒顷刻之间便被撕成两瓣。   「啊!」的一声,有那小卒临死之前的惨叫,有惊雪的怒吼,还有台下众人 惊骇的呼号。高台之上血肉横飞,惊雪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脚下的锁链仍旧无 法去除,她也只能犹如一头凶兽一般高亢怒吼。   忽然,一道黑影自皇帝看台之上飞来,直奔惊雪,惊雪身上伤势未愈,哪里 又能是夜八荒的对手,夜八荒却也并不与她多作纠缠,蛇杖一横,便将她唯一倚 靠的双手给架住,黑袖一甩,一颗赤色药丸竟是朝着惊雪嘴中飞入,惊雪双眼流 露出不甘与痛苦,可她却完全反抗不了,夜八荒在她腹下微微一点,她连张嘴吐 出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然将药丸吞下,瞬间气力全无,跪倒在地。   「带她去洗洗,然后继续,每上完一个,给她服一颗就好。」夜八荒朝着身 后的侍从吩咐着,目光却是朝着那位跪在高台角落的独臂男子望去,继续吩咐道: 「把他也带下去,如果她再有妄动,便再砍下他一只手!」   「老师,这『摄魂蛊』配上『叱犬丸』都降不住这惊雪吗?」萧逸不知何时 已然走近至夜八荒的身前。   「惊雪意志岂是这寻常丹蛊所能侵蚀,若你不是以韩显的性命相威胁,她怕 是不会活到今天了。」   「可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寿春城破惊雪被俘的消息一旦传回南京,慕竹一 定会来的。」萧逸一想到接连两次都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可怕女人,心中不由得 生出一股恐惧。   「我也知道时间紧急,可这魔兽炼化不易,『摄魂蛊』与『叱犬丸』不过都 是外物,最终还是需要击破她的心志,如今之际也就只能给她加量,通过犒劳全 军而发泄出丹蛊之力,至于最终能否练成,那也只能看天意了。」   萧逸闻言亦是默不作声,以他目前的境界,着实还无法理解老师口中的炼化 「魔兽」之事,这好端端人难道真能变成野兽?可一想到夜八荒曾经的那支「鬼 兵」,萧逸倒也放下心来:「若真能成功,那是最好不过了。」   「其实你若是能将那位南疆神女带来让我调教,其实我会更有把握。」夜八 荒冷不防的说道。   「不行!」萧逸却是立刻打断,忽然又觉着语气不对,旋即软下声来:「老 师恕罪,只是那南宫迷离如今临盆在即,而且她体内的子母蛊已然解封,只待她 生下皇子,我便将她带来,她便又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夜八荒到没有因他这一喝而生气,相反的却是微微一笑:「你能诞下子嗣, 老师自然是替你高兴的,可你有着得天独厚的逆龙血脉,若是心中还动了些许恻 隐之心,只怕对你成魔之路有所阻碍。」   「成魔?」萧逸喃喃念着这个词,没来由的觉着一阵恐惧。   「我知你也不想成魔,老师也不愿意你堕入魔道。」夜八荒面上的笑容依然 云淡风轻,他不禁抬头高看着天空,缓缓念道:「可是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之事, 你若不成魔,你就无法与烟波楼抗衡,你若敌不过烟波楼,那你也终究只有死路 一条。」   萧逸连忙问道:「老师不是说过我这身血脉是不死之身吗?」   夜八荒轻笑一声:「『圣龙』『逆龙』均是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体质,也不知 是何机缘分别落入到你兄弟二人身上,可你可曾想过,『逆龙』血脉却是不死之 身,可如果有一天,你的血脉不在了呢?」   「不在?」   「老师我知道西方有一神术,可将死人尸体内的血脉尽数抽干,尸体用香料 沾染,以粗布缠绕,制成干尸,我若是你的对手,在杀了你之后,或许会尝试这 个方法来试试。」   萧逸听得此言,登时心中一阵狂颤,心中惧意陡生,看着依然谈笑风生与他 侃侃而谈的夜八荒,萧逸心中不由得升出一股杀意。   「怎么,老师才说到一处你的弱点,你就想杀了我已灭口?」夜八荒一语道 破他的心思,却是毫不在意的继续笑道:「据我所知,慕竹游历天下,见识广卓, 我能想到的,你认为她会想不到?更何况,你若是被烟波楼人擒到,即便是杀不 了你,整日将你安置在身侧看守,那你这死而复生的『逆龙血脉』又还有何用武 之地?」   「老师,我…」萧逸见夜八荒如此言语,只得无奈的跪倒在地。   「你能动杀心,便说明你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作为师徒,我自是不喜 欢的,可作为我摩尼教下一位有资格『入魔』的人,这些事,都算不得什么。」   萧逸闻言亦是一凛,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且不说昔日与烟波楼的旧恨在先, 就是今日如此折辱惊雪,那烟波楼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若不寻机打败慕竹,等 待他的也终究是死路一条。   二人一时无言,这时陆祁玉正带着洗漱完毕的惊雪回来,惊雪服过药后已然 温驯许多,此刻面色又恢复木然,任由着旁人将她重新绑在木架之上。   可刚刚惊雪手撕活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台下众人却是一片惶惶,自是没有 人敢来再做尝试。   「教主,您这药…」自有与夜八荒相熟的士卒在台下问起。   「药是好药,但她是惊雪,所以,我也不能保证什么。」夜八荒并未遮掩什 么,他的心中却是毫不担心。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这时却是一位身材矮小枯瘦如柴的老兵站了出来,大喊 一声:「我、我来。」   「老柴头,你这身板,可别倒在台上了吧…哈哈哈。」人群一片哄笑,可那 「老柴头」却是憋得面色涨红,他深吸口气,便朝着台上奔去,望着萧逸与夜八 荒一拜:「小、小的今年已经五十四了,半只腿都迈进了阎王殿,也无妻无子, 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值了。」   「好,准了。」萧逸见他这骨瘦如柴的老态,一想到他那根细小的短物侵入 惊雪的嫩穴时的场景,不由得来了兴趣,当即坐好,一手托起下颚,饶有兴致的 观赏着。   老柴头不姓柴,却是因为从军之后一直这般骨瘦如柴,故而一直被人如此戏 称,虽是身子单薄,可也算有些本事,这么多年战场能活下来,有一半是运气, 而另一半却是靠着他一向靠着他那不怕死的脾气,就像此刻,他一个健步便奔至 高台上,于奔上高台之时便双手并用着将身上的衣物甩掉,露出那一身颇为滑稽 的排骨,双腿瘦的好像两根竹竿,那胯下的阳物也是极为细小,老柴头一手不断 的来回撸动,一手则是向着惊雪摸来,待见得惊雪那完美的身段,老柴头已然控 制不住,一手便抬起惊雪的一只晶莹玉腿,扶着阳具便刺了进去。   「簌」的一声,老柴头面露得色,显然是舒爽至极,但他与那侯大不一样, 他没有闲工夫向台下之人炫耀,他已然沉醉于惊雪的怀抱,左手继续用力,生生 将惊雪的双腿给掰成了一个「一」字,这一掰之后,他那细小的肉棒倒是能插得 更深一些,而惊雪的嫩穴本就浅窄,倒是让老柴头欣喜万分,他平日里逛窑子玩 些女人那都是被人开发过了的无底洞,他这小柴火哪里能够真个顶到什么花芯, 可这惊雪不一样,那嫩穴之中层峦叠嶂,自己一路探进,竟是真个触碰到了顶端, 虽是不能像先前侯大一般大开大合肆意肏干,但也让他感觉是平生至爽。   「妈的,真是死了也值了。」老柴头暗叹一声,一边卖力的向里狠顶,恨不 得将两颗精蛋都给塞了进去,而另一边,他将身子压在惊雪身上,身材矮小的他 因着双脚岔开的缘故,脑袋恰好只能够到惊雪的胸乳。不过这也方便了老柴头的 行事,他一手握起那只豪乳,一口便将其吮吸在口中。   老柴头的唇舌可是比身下有力得多,众人只看着他那颗小头被淹没在了惊雪 的两颗乳头之下,不断起伏,不时还被另一侧的乳球给碰撞挤压,那场面可真够 刺激,老柴头一时吸吸这个,一时又舔舔那个,不断发出「砸吧砸吧」的声响, 配上他腰身还在不断抽动,一时间倒是沉醉其中。   而反观惊雪,服用过夜八荒将「叱犬丸」和「摄魂蛊」合成的丹药之后,已 然没有了半点反抗之意,若是侯大那般的身材魄力,也许还能让她痛呼两声,可 这老柴头的动静实在太过微妙,却是得不到惊雪的半点反馈。   「妈的,跟个死人一样。」老柴头一时气急,猛地伸出手来,一掌扇过惊雪 的脸颊,而惊雪,却是微微凝神,双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神识模糊,复又低下 头去。   「哈哈,老柴头,人家理都懒得理你咧!」台下众人又开始了哄笑。   「妈的,贱人!」老柴头又羞又气,一边继续挺动着腰身,一边扬起手来, 不断抽打着惊雪的脸。   「住手!」而这时,一直跪立无言的韩显却是第一次发出了声音,他声音微 小,已然奄奄一息,可距离如此之近,老柴头却是听得真切,登时更加愤怒,抬 起一脚便将韩显踢倒:「老子就是要打她,你能拿我怎么样。」   「住手…」而韩显显然对什么疼痛侮辱都已麻木,他未被药物控制,可双眼 却也如惊雪一般无神,口中只是不断的念叨着:「住手…住手。」   可这软弱无力的话语又怎能令老柴头有所限制,这骨瘦如柴的老兵此刻正步 入高潮,为了让自己插得更深,他已然放下了惊雪那双拉伸着「一」字的玉腿, 双手使劲儿朝里一压,自己仗着身材矮小,根本不用屈膝便将惊雪的双腿架在自 己的肩上,身体猛的将惊雪压在台柱之上,胯下疯狂顶撞,直插得惊雪双腿摇曳, 口中也渐渐流露出丝丝闷哼之音。   「嗯…嗯…」虽是声音细不可闻,但总算给了老柴头一些回馈,闻此仙音, 老柴头不由得肏干的更加猛烈,口中更是疯狂呼喊:「叫,给我叫!」   然而他却还没能真正等到惊雪的深呼媚唤,自己便先把持不住了,尽管他竭 力控制,可那肉欲的包裹与每次深插后的摩擦余韵早已将他这堆烂柴堆好,只待 他最后一记猛入,烂柴终是点燃,一股火龙喷射而出,却是因为他的阳具短小而 溅出许多,白灼阳精滴落在地,顺着烈日余晖,甚是刺眼。   「老柴头,你肏都肏完了,还赖着干嘛呢?」出人意料的是,老柴头激射完 后,却是一直压在惊雪的身上未曾起身,这番举动不免令人非议,当下便有一名 军士冲上台去,一把将其拉开。   可更离奇的事情发生,老柴头却是瘫软在高台之上,四肢抽搐,不但下身肉 棒还微微带着些许白沫,就连口中也是不断的涌出白沫。   「老柴头?老柴头?」军卒们呼喝两声,那老柴头早已充耳不闻,几息之间, 老柴头却是双腿一蹬,双眼一翻,便再没了知觉。   夜八荒见状以为惊雪又一次苏醒,只得再度飞上高台,可惊雪此刻依然双眼 迷蒙,未曾有清醒迹象,夜八荒俯下身来,朝那老柴头鼻息间微微一探,旋即面 露笑容:「这老东西兴奋过度,却是自个儿猝死了。」   一时间全军骚动,肆笑之声比比皆是,甚至有人笑谈道:「惊雪这真不愧是 女战神,就连被人肏也能把人给弄死!」   「哈哈,侯大,你这是祖上烧了香啊,上去三个,死了两个。」   「老柴头是爽死的,他不行,老子们可强多了。」   绝色当前,自有悍不畏死者再度上台,老柴头的死不过成了一道插曲,这震 撼三军的劳军之筵才刚刚开始,寿春城中尚有三万军马,各营之间已然分好时段, 有序享用着这位天下名将。每一次士卒享用之后,都会为惊雪服食丹蛊,而惊雪, 却是再也没有醒来…            ***  ***  ***   分割线            ***  ***  ***   正是落日夕阳时分,长江口岸,水声沥沥可闻。   叶清澜走了,却如她常年游历天下一般,没有骑马,没有乘车,只是一个人 缓缓的走着,可她的一步,却已是常人的数十步之距了。   破虏港便是昔日惊雪擒拿完颜铮时的港口,那日完颜铮带着残军自紫金山上 逃出,还想着回到江北卷土重来,却没想到这入水港便成了他们的罗网,惊雪只 领着数百人伏于此地,于鬼方人放松警惕时突然冒出,枪挑鬼方第一勇士兀尔豹, 生擒鬼方大汗完颜铮,这不世之功就此立下,此港也因此而得名「破虏」。   叶清澜稍稍一顿,感受着水面上传来的阵阵微风,白襟衣带随风飘摇,配上 她那遗世倾倒的容颜,更增几分仙气。   「船家,我想买上一只竹筏。」港口自有船夫忙碌,可却没有一人察觉她的 出现。   「好嘞…」一名船夫熟练的吆喝着,但稍一回头,却是觉着眼前女子生得甚 是好看,可即便是他仔细盯了好半晌,也始终觉得这仙子容颜看得不够清晰。   「那便领我上船吧。」叶清澜早已习惯了世人眼神,坦然一笑。   那船夫见始终看不真切也便不再多想,领着慕竹便向着水岸边的一只小竹筏 行去,边走边道:「竹筏子便宜,算您20文,俺载您过江,您是要单趟还是来回?」   叶清澜自腰间掏出一串铜板递与船夫:「这是25文,我一个人便可以了。」   「一个人?」那船夫不禁又朝着慕竹上下打量一眼,除了脸上看不太真切以 外,身子怎么看都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船夫不禁擦了擦眼睛再三确认,这才 忍不住提醒道:「这位小姐,非是在下要赚您钱财,这渡江可不是儿戏,莫说是 你一个闺中小姐,就连我们这种成天在水里泡着的家伙划着这破筏子也少不得花 些力气,你…」   「不用了。」慕竹朝他微微一笑,正欲一个纵步跃入筏上,可忽然眉心一皱, 声音变得清冷起来:「谁让你来的。」   却是港口停靠的一艘大船之上钻出一个人影,那身形故作船夫打扮,显然是 为了混迹于船中做了些伪装,此刻见慕竹居然不坐大船,当下也只得硬着头皮站 了出来:「弟子拜见老师。」   叶清澜朝他看着萧启微微凝视,本欲出声怒斥的她忽然之间心中竟是生出一 丝不忍,「也罢,读书万卷不如行路百里。」   「船家,他来载我便好。」叶清澜朝着船家回道,却是不顾萧启反应,自己 独自登上了小筏。   「啊?」萧启本以为会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训斥,却未料到老师竟是如此反应, 不禁顿时喜出望外,连忙道:「对对对,老师,我载您过江。」说着便自大船上 飞奔而下,一个跳跃便正好落入竹筏之上,可因着那竹筏狭小,本就不太受力, 萧启这一落下立刻有些晃悠,萧启登时站立不稳,连声呼喊:「诶诶诶…」   叶清澜微微摇头,素手一伸,恰自拉起萧启的臂膀,另一手朝着水岸一挥, 那竹筏竟是稳稳当当的向着江上驶去。   「神、神仙啊!」港口上的众人哪里见过这等不用划桨便能行船的竹筏,落 日余晖映照,只见那竹筏之上一道白色倩影渐行渐远,便好像那世间最美的昙花, 悄然一现。   第二章:长春易   南京城头,衣衫褴褛的赵乞儿顺着北方难民一路行来,心中颇是疲敝。青徐 坝毁,虽有饮血以命相抗,可也难免不波及寿春一带的百姓,自寿春而下,沿途 百姓尽皆成了丧家之犬不断向南逃窜,而本是要向南求救的赵乞儿还未走到一半, 便已然听到了寿春噩耗——寿春已破,惊雪下落不明。   赵乞儿虽是有心杀贼,可跟随了韩显这么久也知道些战局微妙,以他的本事 自是难以有所作为,故而吩咐手下帮众在庐江一带驻扎,自己却是独自向南而行, 希望能早日赶到南京,邀那烟波楼的几位高人出山相助。   「也不知枫姑娘在不在?」赵乞儿虽是一脸髯须,可一想起那位故友,不由 得也会露出一抹微笑。目光向着城中那座高大的行宫看去,行宫对面便是烟波楼 了。   可正当他目露欣慰之时,一道异样的身影却是在他眼前一窜而过,似是故意 躲避人群目光一般,直朝着那城墙角落里行走。   「嗯?」赵乞儿心中一凛,这人体格臃肿,但轻功却是不在自己之下,他生 平所见之人中能有这般手段的…赵乞儿不由双眉一簇:「是他!」赵乞儿记得, 在当日燕京北门一战时,摩尼教护法之中便是有着一位体态如猪但却轻功了得的 高手。   「他怎么会在南京?莫非是北军的奸细?」赵乞儿心中疑惑,不由打起了精 神,一个健步便尾随着那道身影而去。   赵乞儿所看到的人影自然便是从南宫迷离手上逃脱的苍生妒,那日南宫迷离 突然晕厥,他几乎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截,体内伤势极重,经脉都断了好几根, 而那时两位摩尼教的护法熟人却与他敌友难辨,他便趁乱独自逃离,寻了个僻静 地方调息了三日,这才一路逃回南京。   若说凭着苍生妒叛出师门,采补了琴枫的修为之后,这赵乞儿可说是完全不 是他的对手,可他此时伤势颇重,因而他一路向着南城的历王府疾行,虽是小心 戒备,却依然未能发觉身后有跟踪之人。   赵乞儿不明他底细,便在历王府门口守着,心中暗道难怪寿春一役粮草接连 受阻,看来这位历王爷是脱不了干系的,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去之时,却不料那苍 生妒却是又独自一人飞了出来,稍稍左顾右盼之余便向着东南方向而飞。   「嗯?他不好好在里面呆着,莫非还有其他要事?」赵乞儿心中计定,在路 边随处寻了个乞丐,随口耳语几句便朝着苍生妒的方向跟了过去。            ***  ***  ***   分割线            ***  ***  ***   苍生妒自历王府出来,脚步却是走得更急切了些,他伤势颇重,急需那位被 他调教得差不多了的紫衣剑来助他调息修养,可入得历王府才知道,琴枫却是被 转移到了沈家。   沈琼这段时日一有闲暇就跑去那后山小院之中寻那紫衣剑行欢,早已对这位 身姿盈健的美人儿沉迷,总觉着无论自己如何肏她,都觉着肏得还不够,那紫衣 剑显是已被人调教过一段时日,自己稍加撩拨便能引得她欲火焚身,可即便是自 己肏得她呼天喊地,连连求饶,可一旦元阴尽泄,她也能稍稍回复一丝清明,这 位曾经冷艳无双的剑神,此刻离彻底沉沦只剩一步之遥,可这最后一步,却又十 分艰难。   「苍先生啊,您可算回来了。」沈琼倒是一脸热情的迎向苍生妒,虽说心中 已然打着算盘,可毕竟畏于苍生妒的修为。   「沈家主好,苍某此次来是为接回我那女奴,这些日子让她在府上多有打扰, 苍某这里谢过了。」苍生妒开门见山,不给他留任何岔开话题的机会。   「是这样啊,」沈琼稍稍一顿,鼠目一转,却是随口想出一套说辞:「说来 也巧,那位紫衣剑自跟我回府,我可是一直招待有佳,可却未曾想到她竟是武功 了得,竟是趁着我家散丁看守疏忽,自己给逃了出去。」   「哼!」苍生妒却是似乎早料他有此一说:「她是烟波楼紫衣剑,这里是南 京,她若逃走,烟波楼会放过你?」   「兴许是她有别的打算,亦或是逃出去后有了别的变故?」沈琼竭力的圆着 自己的谎言,可任凭他如何解释,苍生妒却是根本不信。   「沈家主,苍某并非吝啬之人,那紫衣剑美若天仙,哪个男人见了不为之心 动,您若想玩弄她,以后在下寻些机会便是,可如今在下对她却是另有安排。情 况紧急,还望沈兄行个方便。」   沈琼却是嗤之以鼻,心中却是对苍生妒所言难以相信,故而只得硬咬着牙道: 「琴枫小姐却不在我府上,苍先生莫非是信不过沈某?」   苍生妒不由冷哼一声,却是不再多言,只是双眼一闭,心中那曾经吸收过的 紫衣剑气便已然有了感应,苍生妒微微睁眼,朝着沈琼狠狠盯了一眼,便向着沈 府的后院行去。   沈琼见他神色,心中暗道不妙,连忙唤起一名家仆:「快,快去请吴大人来。」   苍生妒一路疾行,沈琼便只好跟着,而那躲在暗处的赵乞儿也尾随而动,直 至那沈府的后山小院之中,苍生妒推开院门,却见整座小院空无一人,院中山石 嶙峋,景色倒是雅致,然而苍生妒哪里有心思去品鉴,当即朝着院中的那间小屋 疾行,「轰隆」一脚, 便叫小屋房门踢开。   这一踢却是让隐匿在对面屋檐之上的赵乞儿浑身一颤,他心中惦念了无数日 子的女剑神,居然会是以这样一个方式重逢。   琴枫全身赤裸的坐在房中正位,两只玉腿已然大张,面色红润,满目春情, 可更令人震撼的是她那只曾经握剑杀敌之手,如今正不偏不倚的搭在自己的双腿 之间,青葱玉指之上还残留着些许晶莹异光,中指已然伸入了小穴,似乎是未曾 看见来人一般,自顾自的上下揉动。   赵乞儿浑身剧颤,仿佛这屋檐瓦砾倾塌,一时间天旋地转,那个曾经与他在 夜孤山崖相处三年却一心求剑的紫衣少女,那个在他心中当世第一的女剑神,那 个与他对坐三年却是一直相敬如宾的奇女子,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沈家主,你下得药可着实不轻啊!」苍生妒一见琴枫模样便知道她是中了 极强的媚药,不然平日里高傲的紫衣剑即便是再如何降低心防也不至于在人前如 此淫靡。   「哼!」沈琼撇过脸去,却是满脸的愤然之色:「人已经在这了,你且带走 罢。」   苍生妒却是转过身来道:「先前我找你要人你不愿,而今我自己寻来了人, 再想让我走,这价钱可就不一样了。」   沈琼本就心中火大,此刻见苍生妒得寸进尺,当即吼道:「你还要如何?」   苍生妒却是右手一挥,竟是在那庭院水池之上划出一道波澜,只见本是平静 的水塘顷刻之间水花四溅,一时间惊得沈琼连退几步。   「你,你你…」沈琼一手指着苍生妒,心中虽是百般怨言却又不敢与之相抗, 只能蹬着老大的双眼望着苍生妒。   「苍先生!您可回来了。」二人剑拔弩张之时,却是一声健朗的声音传来, 二人回头望去,却是还身着官服的吴越走来,精神抖擞,龙行虎步,数日不见, 无论是官职还是修为都更进了一步。   「苍某也是刚刚才到。」毕竟是同伙,苍生妒轻轻应了一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您不在的日子,这南京城咱们几个却是好像少了主 心骨一般,吴某听说那素月搜了历王府,吓得我赶紧率着百官去烟波府闹事这才 作罢,如今苍先生回来了,咱们倒是不必再怕那素月,可以放下心来了。」   苍生妒见他如此恭维,颇有深意的朝着吴越望了一眼,旋即又看了一眼沈琼, 当下便道:「如今我伤势未愈,却不是那素月的对手。」   「啊?苍先生受伤了?」吴越大急道:「却不知伤势究竟如何?」   苍生妒稍稍摇头:「无妨,我有『紫衣剑』在身边,不出十日,伤势便可好 转。」   「既是如此便好。」   「只不过,」苍生妒再度朝着沈琼看来:「素月也不是泛泛之辈,前番能查 到历王府,那历王府亦或是沈家也都并不安全,未免夜长梦多,苍某想向沈家主 讨十名处子,以便我练功之用。」   沈琼也知苍生妒也是为刚才的事找了个台阶,既然他不过多追究,当下也不 会计较十个处女的小事:「我这安排管家去南京各大花楼寻十个清倌人来。」   「既然是练功疗伤,定是需要清修之地,吴某在城北前些日还买了间私宅, 四周倒也清净,不如苍先生就移居那里,待疗好伤之前暂避锋芒。」   苍生妒微微点头,一把抱起仍旧在高潮余韵中抽搐不已的琴枫,跟着吴越走 去。            ***  ***  ***   分割线            ***  ***  ***   尽管心中有太多疑问,但经历过战阵洗礼的赵乞儿也知道此刻绝不能贸然行 事,历王府、江南沈家、朝中吏部侍郎吴越,再加上摩尼教,南京城中暗流涌动, 随时都有覆灭危机,而琴枫…一想到那被苍生妒抱在怀中风光尽泄,赵乞儿心中 便犹如刀绞,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那摩尼教妖人撕成两瓣,但既然他跟着吴 越上了轿子,那自会有落单之时。   吴越的轿子却是并未向吴府前行,而是一路向北,直向城北的私宅而去,果 然是间隐蔽的小宅,直沿着城巷之中绕了几圈才能找得到这样一个隐蔽之所,苍 生妒下得轿来,抱着佳人就朝里走去,而吴越也只是在门口吩咐了一声便不再叨 扰转身离去,赵乞儿飞身一跃,也借机钻进私宅屋檐,强压住心头怒火,等待着 最好的时机。   「嘿,你个骚货,那姓沈的给你灌两片迷药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苍生妒 一把将琴枫抱入房中,四下无人,也不用摆着个脸色,当即露出一脸淫笑,双手 熟练的解开自己的衣扣,两下功夫便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而观琴枫,本是如雪的 肌肤此刻已然变得晕红无限,双眼犹如泉眼,神色迷离却又满含春意,即便是常 年不近女色的赵乞儿看了也难免不为之心动。   「定是被这贼人喂了淫药!」赵乞儿早些年行侠仗义,对这江湖上淫贼的下 三滥手段也知晓一二,眼见得琴枫神志不清,也不知她此刻修为如何。「也罢, 先忍他一时,待他疏于戒备之时,便是他受死之机。」   苍生妒却是并未料想到这位丐帮帮主竟是一路尾随他前来这吴府私宅,他伤 势未愈,感知也低了几分,只道是此处清净,除了吴越他人是再难知晓,当下再 无所顾忌,将那琴枫往那床上一扔,登时扑了上去。   苍生妒还未有所行动,这紫衣剑便有如八爪鱼一般在他身上缠绕起来,苍生 妒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一手推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柔肢,扶住自己的浩荡肥龙便 大摇大摆的挺进琴枫的小穴之中。   「妈的,被那姓沈的肏了几天连穴都松了几分!」苍生妒只觉自己的肥龙挺 入之时,原本紧密异常的包裹感这次却大不如前,当下便破口大骂,殊不知是因 为沈琼在琴枫穴中涂满了上等的媚药,让琴枫日夜用手揉搓小穴,这才使得初次 插入有所宽松,而随着苍生妒的几次挺动,那股熟悉的紧窄之感又渐渐回来,苍 生妒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当下调整好自身姿势,盘坐于床,将琴枫抱在自己双膝 之上,下身依旧陷在琴枫的蜜穴,可苍生妒却停止了抽动,他暗聚心神,曾经的 摩尼教主夜十方的绝学「六合长春功」再现于人前,一时间自二人的交合之处散 发出许多黑色气雾,很快便将房间笼罩。   按理说琴枫已早不是处子之身,用这门双修采补之术可以说进益不大,可自 打苍生妒发现这琴枫体内的剑意杀气似乎绵绵不断的自然生成,便知道这是世间 最好的炉鼎,这是一片只要不死便能源源不断生成够他恢复及提升功力的汪洋, 而自己,又岂会将她献予沈琼萧平印这等俗人。   苍生妒双眼微闭,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清冷剑意与无边的杀意自胯下传入体内, 先前被南宫迷离红袖所伤的经脉已然渐渐修复,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琴枫面上的 红润渐渐消失,随着体内残存的些许剑意与杀气再度被吸得一干二净,琴枫面色 也变得苍白起来,被媚药所影响的神志也恢复了些,她抽搐着睁开双眼,无力的 看着将她抱入怀中的老熟人,不由得喘息道:「是你!」   苍生妒见她醒来,也收起了运功心思,不由将琴枫那颗千娇百媚的脸蛋凑近 了些:「嘿嘿,自然是我,是不是许久未见,对苍爷我这根大屌十分怀念啊。」 言罢胯下便是狠狠一顶,虽是因为坐姿原因未能触及琴枫的花芯,可那骤然胀大 的肥龙的冲天一顶也着实让琴枫有些意外,身子还未适应,这一击直叫她猝不及 防,当下「啊」的一声娇唤便吟出了口。   「嘿嘿,好几日未曾享用你这骚屄,看来那姓沈的把你伺候得不错啊。」苍 生妒身子一压,琴枫便觉重心一松,人便向着床上瘫倒,苍生妒大腹便便的骑压 上来,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本是东坡先生调侃八十老翁的名句, 可此刻这房中场景倒是与这戏谑之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苍生妒生来便是奇丑 无比,而后因修炼妒气,故意将自己变得臃肿肥胖,此刻身宽如山,体壮如牛, 琴枫虽是生得高挑健美,身材匀称,可与这头肥猪一比,简直就像是山猪压在白 兔身上一般,画面好不滑稽。可此刻苍生妒为刀俎,琴枫也只能如鱼肉一般任他 宰割。琴枫全身如散架一般酸软无力,而苍生妒却是刚刚采补完毕自是精神抖擞 之时,那胯下肥龙已然调整好最佳的角度,开始了一次次大开大合的冲击,运功 之时已强忍了许久,此刻,他要将这些日子的功课尽皆给补回来。肥臀翘起坠落, 也不知这肥猪哪里来得如此腰力,挺着诺大的肚腩却是抽送得毫不费力,琴枫即 便是神识已清,可依旧也只能陷入这股酥麻羞耻的肉欲海洋,苍生妒看似笨重如 熊,实则敏捷如蛇,那粗肥的大蛇头一次又一次的朝着琴枫的花园肉洞钻入抽出, 每一次进出都带起白液四溅,伴着琴枫的娇媚声息,更显旖旎。   「啊,慢点、慢点…」这段时日以来,琴枫不是受沈琼的百般肏弄便是被沈 琼独自置于房中,喂上充足的媚药好叫她难以自持,全身没有一处肌肤不是被弄 得敏感异常,今日苍生妒这番狂肏猛干,琴枫哪里还能忍耐得住,还不足百余下 便已然痛苦服软开来。   苍生妒曾将她送与那历王萧平印亵玩,本就是有方便调教之意,眼见得这紫 衣剑已然被沈琼调教得差不太多,而自己这傲人天资摆在眼前,琴枫心防沦陷指 日可待,苍生妒见她模样便知好事将成,一想到日后这冷若冰霜的紫衣剑神跪在 自己跟前如那东瀛女忍一般搔首弄姿,含萧吹屌,那该是如何美妙画面,看来这 番欢爱可得下点功夫。   苍生妒使出浑身精力,尽可能的让胯下神枪插入得更深几分,不但每次都能 触碰到琴枫的仙子花芯,更是每一次进出都将琴枫的玉穴幽洞填得不留一丝缝隙, 他已约有月余为近女色,如今骤然欢爱,难免有激射之意,可苍生妒却是运功强 压住这股欲火,他要让琴枫彻底沉沦,彻底变成只知淫乐的母狗。   「啪啪啪啪啪啪…」苍生妒一边卖力的耕耘,一边将脸贴着琴枫的娇首,收 起了多余的调笑,也停下了手上与嘴上的爱抚,他的全身精力都贯注于胯下的肥 龙,在决定琴枫是否彻底沉沦的这一战没有别的投机之地,唯有将胜负交给自己 这根向来引以为傲的肥龙。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阵连续不断的呻吟过后,琴枫突然一声高亢,有 若空谷绝响一般酥媚动人,琴枫双眼完全沉醉其中,那被压在身下的双腿竟是自 主的盘在苍生妒的肥腰之上,不断的在那团腰间肥肉之上来回摩挲,苍生妒感受 着佳人的变化,大笑一声:「来了来了,你高潮了,我也来了!」当即抽插得越 发急促,便在琴枫双腿狠命一夹的同时,苍生妒终是「噢」的一声长啸,胯下长 蛇吐信,火热的阳精激射而出。   情欲饱满,房中二人几乎同时步入巅峰之态,苍生妒全身崩得死紧,完全融 入到调教琴枫的欢爱之中,他却不知,一道强盛掌风已然劈来。「该死!」赵乞 儿蛰伏多时便为此时之机,见苍生妒丑脸通红,显然是还沉浸在欢爱之中不可自 拔,赵乞儿当机立断,自屋檐上纵身一跃,一掌劈来。   「轰隆」一声,苍生妒根本未能来得及反应,丐帮威名远播的降龙掌径直打 在他的虎背之上,苍生妒「噗」的一声气血逆行,一口脓血自嘴中喷出,他本欲 抽身迎敌,可却忽然感觉胯下一紧,一股不祥的阴云笼罩心间。   本是情欲深重的琴枫不知何时起双眼竟是又恢复了神采,而这一次,她双眼 犹如火海一般赤红而可怕,她死死盯住苍生妒,胯下嫩穴却是猛地一夹。   苍生妒顷刻间面色大变,只觉胯下肥龙之处竟是一股极其阴冷的吸力传来, 他非但无法脱身,此刻更是感觉全身修为又随着肥龙而涌向琴枫的身体之中。   「怎么、怎么会?」苍生妒大骇道,他完全无法预料到他师承夜十方的「六 合长春功」竟然有遭人反噬的一天。   「狗贼,我要杀了你!」赵乞儿眼见偷袭得手,心下稍定,他却不知他二人 身体发生何事,见苍生妒受自己一击竟然还将肉棒顶在琴枫体内未曾拔出,赵乞 儿直恨得七窍生烟,当即起身一跃,又是一掌狠击。   苍生妒虽是受制于琴枫的反噬,但双手还能操控,见得赵乞儿袭来,抽出一 只手来,集全力于一掌,毫无惧意的迎向赵乞儿的杀招,双掌对峙,犹如虎啸龙 吟。   苍生妒一边承受着胯下功力的消逝,一面承受着赵乞儿的対掌,心道如此下 去不是办法,既然没有解除反噬的办法,那边索性先杀了这叫花子。心中计议已 定,苍生妒再不管胯下仙子,全身修为汇聚于掌,这一次狠劲儿一来,立刻便将 赵乞儿震开老远,还未落稳,苍生妒便接着大手一扇,直将赵乞儿扇落墙角。赵 乞儿鲜血狂涌,心脉已然断了两根,瘫软在地,再无还手之力,而苍生妒亦不好 受,他用得快,胯下的黑洞便吸得越快,杀意剑气尽皆退散,苍生妒感受到前所 未有的恐惧——紫衣剑还未真正臣服,此刻让她恢复了修为,自己还有命在?   然而他毫无办法,这「六合长春功」本就是摩尼教教主历代相传,自己经夜 十方指点几日学来的哪里知道这场面该如何应对。   「该怎么办?怎么办?」苍生妒心中不断呐喊,此刻他虽是将琴枫压在身下, 可若是没有解救之法,不出一柱香时间,待得琴枫修为恢复,自己焉有命在?此 刻的苍生妒动弹不得,只得将希望寄托于他曾经几次逆天改命般的奇迹,「对, 我是天选之人,我不会死,我不会死!」苍生妒心头疯狂呐喊,他回忆起在东瀛 圣坛,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制服琴枫,一举将她修为吸干纳尽,又忆起在东海之 滨,慕竹临虚之际,自己射出那神奇一箭,今日受这「六合长春功」反噬,他相 信,他依旧能受上天眷顾。   然而他始终没能等来上苍的再一次眷顾,随着二人交合之处的黑烟愈发浓厚, 苍生妒的功力犹如开闸之堤一般奔腾而出,琴枫双眼猛地一睁,双目之中已然现 出一柄剑影。   「咻」的一声,那本是存放在烟波府后宅之中的紫衣剑竟是闻风而动,迈过 烟波府的门槛,划过南京城的上空,径直向着琴枫飞来。琴枫一掌拍地,身子却 是在苍生妒的胯下挣脱出来,一时间乾坤逆转,原本高高在上的苍生妒成了修为 尽失的废人,而琴枫,紫衣在手,虽是浑身不着一缕,可她全身散发出的杀意却 是叫人不敢直视。   「我曾经说过,我们之间,不死不休!」琴枫语音冰冷,全身杀意汹涌,这 些时日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今日。   「你,你…」苍生妒此刻再不是那身手灵巧的大肥猪,此刻的他,身上没有 半点力气,面露绝望之色。琴枫一剑划过,便在他胸前划出了一道血印,苍生妒 如寻常人一般大声呼喊起来,可他唤声未止,琴枫的另一剑又迎面划来。   「啊!」苍生妒却是并未想到,琴枫根本不愿一剑穿心,琴枫没有杀他,而 是一剑又一剑的划在苍生妒的全身,自胸口到肥肚,自手脚到面容,琴枫似是着 了魔一般,她要将这苍生妒凌迟而死。   一剑、两剑、紫衣剑向来以一剑穿肠而闻名江湖,其剑有若狂风骤雨,携雷 霆之势,剑破天下,而今,紫衣剑却化成了刽子手中的小刀,一刀刀划过苍生妒 的浑身血肉。   「啊,啊,杀了我,杀了我!」苍生妒发出杀猪般的嘶喊,可紫衣剑仍未停 下,有别于凌迟刽子手的小心翼翼,琴枫用剑向来快准狠辣,这只满身肥膘的蛮 牛此刻已是鲜血遍布,浑身没有一块完整,即便是悠悠转醒的赵乞儿瞧见这幅光 景也觉得太过骇人。   三个时辰,整整三个时辰,琴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剑,苍生妒已经 死了,满地鲜血,浑身散发着血肉剥离的腐臭,尸身瘫软在地。琴枫怔怔的望着 这层将她置于身下肆意凌辱的恶人尸身,心中顿觉空荡,一时间也不知想些什么。   「枫、枫姑娘。」赵乞儿轻唤一句,一向豪迈无畏的他此刻却也是有些拘谨。   琴枫没有理会,但这一声呼唤却是令她稍稍一滞,她从杀意之中缓过神来, 紫衣剑起,突然一声暴喝,一剑劈下,竟是将苍生妒的尸身劈作两截。琴枫木然 的待在原地,这时才想起倒在角落里的赵乞儿来,她心头一暖,薄唇微泯,艰涩 道出:「多谢。」话音刚落,压抑许久的琴枫却是身子一顿,脑袋一歪便就地晕 了过去。   「枫姑娘,枫姑娘…」赵乞儿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连忙扑上前去,见琴枫全 身是血,当下便解开自己的外套搭在琴枫的肩头,心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打起精 神将佳人扶起,向着屋外走去。   这还是赵乞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触及到琴枫,崖下三年相依为命,赵乞儿 倒是习惯了琴枫的清冷,然而琴枫此刻的身体是滚烫的,他不敢想象这段时日以 来她受到了多少惨烈的折磨,可在赵乞儿心里,琴枫一直还是琴枫,还是那个痴 心剑道心无旁骛的紫衣剑。「枫姑娘,你好生睡下吧,赵某这就带你回家。」一 个背身便将琴枫背在肩头,缓缓走出小屋,走向院门。   「经此一难,也不知枫姑娘日后会作何感想,若是枫姑娘不弃,赵某愿甘心 陪在姑娘身边,长伴左右,无论是仗剑江湖亦或是偏居一隅,赵某都愿竭力相陪。」 许是因为能听到这位平素不苟言笑的紫衣剑的一声「谢」字,赵乞儿一时间柔情 顿生,他纵横半生,以前只知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如今也到了心中疲倦之时, 「待了却了手头这些劳什子国事家事,赵乞儿便再不管了,从今以后,我只陪着 枫姑娘你。」   「吱呀」一声,院门轻启,赵乞儿心头还在期许着日后温馨惬意的日子,然 而院门开启的那一瞬间,一把短小而锋利的匕首却是打破了他的美梦。   「噗嗤」一刀,赵乞儿还未反应过来,匕首已然刺入了他的心窝,他身子一 顿,背上的琴枫顺着他的后心滑倒在地,依旧未能醒来,而院门之后,吴越露出 了阴侧的笑容,他缓缓走进,将匕首在手中晃荡两下,旋即眼神一紧,再度向着 赵乞儿的胸口狠狠一刺。   「噗嗤」,又是一声入肉之音,赵乞儿闷哼一声,来不及抵抗,来不及咒骂, 更来不及与他身后的紫衣剑道别,他望着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双目圆睁,再也 没有闭上。   「哼,还好我来得及时。」吴越安顿好苍生妒后却是回了吴府,可便在他与 娇妻庭中漫步之时却见得相邻而居的烟波府中竟是向外飞出一道剑影,别人不知 那紫衣剑飞向何方,可吴越岂会不知,他连连自家中赶来,却是在屋外闻得苍生 妒的喊叫之声,吴越顿觉不妙,但也知不能放任那紫衣剑就此离去,一旦她回到 烟波楼,那么他与历王、与沈家等人的合谋便无所遁形,权衡之下,吴越便决定 在此赌上一赌,却想不到赵乞儿与琴枫均已成了强弩之末,赵乞儿开门之际,却 成了他偷袭的最佳时机。   吴越一脚踢开赵乞儿死不瞑目的尸身,径直走向晕厥在地上的琴枫,琴枫身 上披着赵乞儿的一件外套,然而此刻瘫倒在地,胸口处的风光自然是一览无余, 白皙的肌肤与骇人的鲜血参杂在一块,倒让吴越心中不由一动,他本欲直截了当 的灭口,可脑中却是不由得闪过一丝念头:「既然是必死之人,还不先让老子爽 一爽。」   吴越小嘴一歪,心中计议已定,便将这琴枫双手抱起,直朝着小屋行去。入 得小屋,那股腥臭无比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屋中还躺着苍生妒的两截尸身,地上 的鲜血还未干涸,满地都是洒落出来的死肉肥肠,吴越顿觉胸口一阵恶心,旋即 在屋中搬了条长桌便走了出来,将屋门合上,这股腥臭才稍稍止住,既然是灭口 之前的最后一次发泄,吴越也懒得折腾,将长桌在院中一摆,将琴枫向那长桌一 放,轻轻褪开赵乞儿的外套长袍,便一股脑儿的向着琴枫的雪乳咬去。   「我听说除了那死胖子,历王也玩过你,沈老儿也玩过你,紫衣剑,哼,当 真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吴越一边在她胸乳之处舔吻一边心中暗笑,他心中急 切,而琴枫身上也沾染了一些腥臭血渍,便懒得再去吻咬,双手朝身上一扯,没 几下便将一身华服脱得干净,他的下身虽比不得苍生妒出众,可也胜在年轻力壮, 肉蛇细长坚挺,轻轻的搭在琴枫的双腿之间,吴越咧嘴一笑:「先前那位桦仙子 却是未能享受,今番可得玩个够本。」双手轻轻扯开琴枫的玉腿,穴间沟壑风光 尽显,直看得吴越长蛇挺拔,似是要爆炸一般急不可耐。   因着长桌的缘故,吴越倒是不好摆弄,索性寻了个最简单的扛腿姿势,将琴 枫的一对修长玉腿架在双肩之上,手中还不时的在这双美妙的玉腿上来回搓弄, 越是抚摸便越觉这琴枫身上简直妙不可言,不但有那天仙之貌,更是有着令人舒 爽无比的身姿,吴越一刻也不愿再忍,一声怒吼,腰间一挺,便将那恼人的长蛇 刺入琴枫的蜜穴之中。   「啊!」一声轻呼,令人意外的却是自吴越的嘴中唤出,本应是一脸惬意肏 弄起来的吴大官人却是变得面色僵硬,腰腹也并未急着抽动,似乎是被人点了穴 道一般定在当场。   然而吴越并未被人点穴,此刻的他忽然觉着自胯下隐隐有一股真气传来,借 着他的长蛇流入体内,他的脑中不由开始浮现出紫衣剑琴枫的剑意与杀气,浮现 出那日在燕京,琴枫以一敌四却是依然盛气凌人,浮现出在东瀛与夜十方的精彩 鏖战,三天三夜难分胜负,浮现出那貌丑如猪的苍生妒将她压在身下,以那「六 合长春功」法将琴枫的一身修为吸干殆尽…   「这是…这是『六合长春功』!」吴越大叫一声,双眼已然闪烁光芒:「是 了,这一定是『六合长春功』!」感受胯下传来的无尽修为,吴越激动得浑身颤 抖,自小天资不高的他对这世间武学功法自是羡之又羡,如今机缘巧合之下,他 竟是借着肏弄琴枫的机会,不由自主的将残存在琴枫玉穴之间的真气激发,「六 合长春功」再次逆行,这一次,竟是转到了吴越体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京城城北深巷之中,吴越肆无忌惮的笑声 传出:「烟波楼、摩尼教,我吴越也要来与你们斗上一斗了。」    第三章:风雅诵   「你是说,紫衣剑是朝着城北飞的?」烟波府中,素月面色沉重,小姐不在, 小皇帝也跟着胡闹跑了,这样一来,整个大明朝廷的压力便压在了她一人肩上, 那时她还在宫中处理政务,等她回府时才听萧念说起——紫衣剑竟是动了!   「千真万确,念儿也知道那柄剑的重要,可惜它飞得太快,不然我都追上去 了。」萧念摇摇头道:「素月姐姐,是不是那位枫姐姐出了什么事了?」   「紫衣剑是枫妹命格,若是有异动,那便是说明枫妹有了异样,或许,她真 在南京城中。」素月一边喃喃自语却又一边摇头:「不对,那名丐帮弟子传来的 口信却说历王府有摩尼教妖人,而历王府却是在城南,这一南一北相差数十里, 这…」即便是素月,也难以猜出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她的平日里清淡的脸 色此时却是带了几分忧虑,她隐隐觉得,这南京城中暗流涌动,一步不慎都可能 是灭顶之灾。   「既然城北没有头绪,就先从历王府查起吧。」素月心中暗道,送走了萧念, 独自向着那间看起来生意不算太好的「月字号」行去。            ***  ***  ***   分割线            ***  ***  ***   庐江城中饿殍遍地,到处都是受着青徐坝崩塌之后家园吞噬的难民,再加上 寿春城破,整个庐江以北都陷入了北国之手,阴霾与疲敝充斥着庐江的大街小巷。   萧启望着这满地的难民,心中颇不是滋味,他曾在雁门关破时随着琴桦素月 一行见识过此等场景,可他总觉着眼前的场景更令人绝望。   那时的难民经历的是鬼方一族的入侵,他们心中有希望,他们知道只要到了 南边,朝廷不会不管他们。可而今呢,南边一个朝廷,北边一个朝廷,两边打得 不可开交,甚至是连那青徐水坝都给掘了,人祸之危,更甚于北方鬼狼。   萧启压抑住心中的愤懑,快步向着庐江城中最大的客栈行去,行上三楼,至 那最里间的一处上房门口停下,正欲抬手敲门,可右手刚刚抬起,却是忽然顿住, 向来恭谨的他却不住为何此刻动了些顽劣心思,老师便在房中,也不知她平日里 一个人都在忙些什么。   食指微微在门帘上戳开一个小洞,低下头凑上一只小眼,抬眼望去,却见着 房中烟雾缭绕,一片混沌,什么都瞧不清楚。   「进来吧。」老师的声音在萧启耳边传过,无喜无悲,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萧启尴尬的推开房门,却见着房中果然一阵缭绕,只瞧得见房门正中竖着几 扇屏风,正将闺中情景完全遮挡,可这屏风虽是有一两人高,可也未及房顶,那 屏风之上便有水雾传来,想必这水雾便是来自于屏风之后。   「老师。」萧启料想老师便在屏风之后,便朝着屏风行了一礼。   「让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屏风之后传来慕竹的清音,还是那般清新动人。   萧启说起正事不敢怠慢,连忙回道:「启儿去了庐江府衙,拿了手中点信物 给他,只说是南京府派来的密探,那李府尹便说了当前的局势,寿春城自青徐坝 毁后,百姓便由大军护送撤离,故而寿春城破,北军立即封锁消息,几乎也就没 了惊雪与韩显等将军的消息,据说几日前惊雪将军好像又率人夺回了寿春,可没 过几日,又给北军夺了回去,总之北军对这寿春围得像个铁桶一般,我们的斥候 根本打不进去。」   慕竹闻言却是没有动静,虽是隔着屏风,但萧启也能感受到此时老师的忧虑, 他虽是尽量让自己说得更有希望一些,可老师怎会不知此刻惊雪的处境,孤军被 困,依然能与夜八荒等人盘旋数日,甚至能反夺寿春,惊雪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 切,可南明确实已无兵可派,惊雪孤军无援,此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噗簌」一声,萧启却是听到一阵似乎是水波荡漾的声音,联想起屏风之上 传来的阵阵水雾,萧启这才反应过来:「老、老师,您在?」   「你下去吧,」慕竹终是开口。言语间水波滑动也未停息:「下去好生歇息, 明日我们就去寿春。」   「是,老师也早点歇息。」萧启行了一礼,缓缓退下。可脑子里却是不断联 想着那屏风后会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老师那样的绝世仙颜,半路香肩的坐在浴 桶之中,「嘶」一念至此,萧启赶紧止住遐想,快走几步,生怕被老师瞧出他此 刻的心思。   萧启刚刚退出,慕竹便自浴桶之中站了起来,赤裸着的全身沾染着数不尽的 芬芳水渍,体态盈盈,双脚缓缓踏出浴桶,此刻的慕竹无疑是世间最美的,这世 间的美女佳人无数,有人喜欢纤瘦羸弱,有人喜欢丰满高贵,有人喜欢风情万种, 也有人喜欢冷若冰霜,可对于这位烟波楼的楼主叶清澜,那便只能有一个词来形 容——完美!从秀发到容颜,从身姿到气质,叶清澜无疑让人寻不到一丝瑕疵, 然而这份世间绝美景象却是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到,慕竹莲步轻移,行至床头拾起 自己的白衣仙裙便穿戴起来,这时的慕竹,不再是那个人前高高在上的烟波楼主, 也不是那个威仪有佳的严师,她如这世间其他少女一般,轻轻抬起腿弯,将那抹 亵裤缓缓穿上,掩住了她玉体上最是动人的一角,轻执亵衣,每一个动作都是那 般舒缓动人,直至将身上的宫装仙裙穿搭齐整,她才从屏风之后走出。面上还残 留着被温水浸泡过的红润,身上还飘散着沐浴时的芬芳,慢走几步,端坐于桌案 之上,却是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唤了一句:「进来吧。」   房门轻启,却是一道黑影闯入,来人黑巾蒙面,无声无息,仿佛那黑夜之中 的暗影,若非她主动走进房中,着实叫人难以发现。   「琴桦拜见小姐。」            ***  ***  ***   分割线            ***  ***  ***   寿春城郊,荒山腰上的一处简陋民宅,本是当地猎户所居,而此刻,却是人 潮涌动。   自山脚到山腰已被北军团团围住,自山脚到这民宅,大军分作两列,足足隔 开一条三尺大道,萧逸踏步于此,直抵山腰民宅。   「哇~哇」还未近前,萧逸便听到一声婴儿啼哭之音,萧逸顿觉心中一暖, 连忙向里走去,却见着守在门口的贺若雪正满是艳羡的迎上前来:「恭喜主人, 母子平安。」   萧逸闻言更是开怀,连忙掀开房帘入得房中,简陋的房间之中,南宫迷离慵 懒的靠坐在床头,脸上红扑扑一片,带着些微汗渍,临盆分娩之苦,即便是这位 南疆神女也有些吃不消,她的红袖长裙已然残破不堪,一身春光便随着衣衫上的 破洞而时隐时现,尤其是胸前那对傲乳,在一处小洞附近恰能看见一圈淡淡的乳 晕,甚是迷人。此刻她正一脸温馨的抱着怀中婴儿,虽是被萧逸凌辱含恨而生, 但终究是她的骨肉,南宫迷离这段时日多次想象着将来要怎么对待这个生来必将 不幸的孩子,可当她真正抱起这团小生命的那一刻,她也渐渐释然了,母子母子, 无论如何,这是她心头的一块肉。   然而短暂的温馨却被萧逸的到来打破,南宫迷离眉头一挑,却是背过身去, 怀中抱住婴儿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们说,孩子生了要去洗洗,换身干净衣裳,我带了几名月嫂和奶娘,你 先把孩子给若雪,待会儿再还给你。」虽是有着子母蛊的控制,可不知为何,萧 逸此刻却是不愿强加命令,他的声音轻了许多,似是在征求南宫的意见。   南宫迷离抿了抿嘴,低头看了一眼身上仍满身淤血的孩子,终是艰难的点了 点头。   萧逸见状大喜,连忙唤道:「来,若雪。」说着便要伸手接过南宫手中孩儿, 可南宫迷离却是并不理会,直到贺若雪走进,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婴儿递给她,哪 里还有曾经傲视天下的南疆神女风范。   待得贺若雪抱着婴儿走出,房中才剩下萧逸与南宫二人,气氛一时间又陷入 了沉默,萧逸等了半晌,终是开口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南宫迷离依旧未发一言。   萧逸有些尴尬,旋即硬着头皮道:「我师夜八荒已经感知到慕竹已经到了庐 江城,届时一场大战难免,尽管我们做了万全准备,可师傅却是依旧没有把握。」   「…」   「我现在已是皇帝,江北已然尽归我手,若是能胜了慕竹,那取江南也不过 轻而易举,到那时候,我们的孩子便是太子,也是将来的太子…」   「从今以后,我不再向你寻仇,你让我带着孩子归隐南疆可好?」南宫迷离 却是打断了他的梦想,这还是她体内子母蛊解封以来第一次也萧逸说话。   「你…」萧逸见她如此,本欲直言拒绝,可一想起那啼哭的婴儿,却又不得 不温言道:「我也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可这一次面对慕竹…」   「你想让我帮你对付烟波楼?」南宫迷离声色渐冷,却是直接道出了萧逸心 声:「你是母蛊,要我做什么不过是一声口令的事,又何故如此惺惺作态。」   萧逸闻言更是有些尴尬,诚如南宫所言,此战慕竹,他与夜八荒准备良久, 但仍无一定把握,如果有这位对慕竹了解颇多的南疆神女助阵,情况或许会好很 多,然而这子母蛊终归是一门蛊术,经过上次的封印一事,萧逸对这子母蛊却也 有些担忧,不由得开始尝试着探探南宫口风:「你我之事已成事实,你若是肯诚 心助我,我日后必诚心待你,那时烟波楼覆灭,天下尽归我手,你我之间也再没 了先前的恩怨。你随我入宫享尽荣华也好,归隐山林退居南疆也罢,我都不会为 难与你。」   「…」出乎意料的,南宫迷离却是并未立即拒绝,而是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   萧逸见她似有松动之意,赶紧道:「你先一个人好好想想,我去看看孩子, 待会儿便让她们把孩子给送来。」   萧逸连忙起身退走,行至房门之时,却听得一声清冷沉吟:「慕竹之境举世 无双,纵使你以子母蛊命我与之相抗,也终究是无济于事。」            ***  ***  ***   分割线            ***  ***  ***   一杯清茶,一盘甜糕,一张小桌,一本《诗经》,这便是慕容尔雅的闲散一 日了,自嫁入吴家,慕容尔雅日子也算过得轻松,这一年来虽是经历了祖父二人 的相继去世,可她已经有了夫家,她的夫君是朝中肱骨,是南明最为年轻的吏部 侍郎,若是不出意外,必将接替其父吴廉之位,成为南明最为年轻的六部尚书之 一,他日封侯拜相也只是时间问题。一想起夫君吴越,慕容尔雅不由得面上一红, 这个夫君曾经传言是个风流浪子,少时常流连于勾栏瓦舍的纨绔,可自打她嫁入 吴家,吴越却是对她甚好,这一年来除了忙于政事便是在家中陪她,除了对那床 弟之事索取颇多,却是并无其他劣迹,相反的,夫君忠于社稷,在鬼方南下之时 曾献计让其损失惨重,燕京城破之后又带着百官南下,其品行不输她慕容家的先 祖,故而尔雅便更是对这位夫君钦佩爱慕。   然而最近吴越的举动却是有了些许变化,以往每每下朝,吴越除了在家中处 理事务便是陪她漫步于自家院中,或陪她独独诗,取笑打闹一二,亦或是兴致大 发,三言两语便将她哄上床去做那羞燥之事,一念到相公在床上的百般花样,慕 容尔雅不觉也有些面红尔赤。可近些日子以来,吴越却是下朝之后久不归家,而 到了晚间,却也难有兴致行那夫妻之事,这又不由让尔雅心生疑惑:莫非是朝中 之事近来繁杂,夫君有所劳心?   又至夜间,吴越一脸倦意的回到府中,见得尔雅,稍稍点头便道:「夫人, 今日朝中同僚小聚,又回来晚了些。」   慕容尔雅温柔一笑,上前在他的衣袍上掸了掸,柔声道:「夫君国事操劳, 不必在意我的。」   吴越心中暗笑:「嘿嘿,为夫却是有些操劳,可却不是为了劳什子国事,而 是在那小宅中好生操劳那位烟波楼的紫衣剑客。」见慕容尔雅以为他端来热茶, 稍稍一饮,旋即便道:「今日时辰不早了,尔雅,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嗯。」尔雅轻声一嗯,却是想到了夫君每每「歇息」之时都会用各种羞人 的姿势折腾自己,不由得有些害臊。   可吴越却是再难有精力与这位贤淑娇妻恩爱一回,快速脱下衣袍,便搂着尔 雅上了暖床,大被一盖,便规规矩矩的静卧起来。   尔雅本以做好了被折腾的准备,可见得吴越却是好像并无此意,不由有些失 落,便主动去牵起吴越的手,低声说道:「相公,你说要怎样才能怀上孩子啊?」   吴越并未睁眼,随意答道:「你多陪相公折腾几回自然就有孩子了。」   「可…可人家已经与你…那么多回了。」慕容尔雅语音吞吐,虽是早已成为 人妇,可那些羞人的话语她却依旧难以启齿。   「这可还不够,以后咱们再勤快些,让你早日怀上。」吴越话虽如此,嘴角 却是微微一翘,那日新婚夜慕容尔雅的处子之身被苍生妒与贪狼所夺,在他心中 已然是个残花败柳,若非这丫头姿色出众又是被追封为英烈的慕容家独女,吴越 早就一纸休书将她扫地出门了,如今正是他升迁之际,他还需要早先慕容一派的 支持,故而他便一直收敛,隐忍至今,虽是如此,但他不愿这慕容尔雅太早怀孕, 以免错生出他人血脉,这一年中便常在她的茶饮之中加了一些避孕药物,故而这 一年来,他虽是肆意调教这位温婉娇妻,尔雅也未能怀上胎儿。   「相公你会不会因为尔雅肚子不争气,便去…便去…」慕容尔雅却是想到了 别处,不自觉的低声道:「其实相公若是想要纳妾,尔雅,尔雅也是没有意见的。」   吴越闻言却是一惊,却是没想到这位慕容家的千金还有如此胸襟,不由得笑 道:「尔雅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相公这些日子都疲累得紧,回家也很晚,我…相公若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 人,只要是良家女,相公便将她带回来吧,尔雅不介意的。」   「开玩笑,那琴枫是你曾经的『老相好』不说,这隔壁可就住着烟波楼那群 可怕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将她带回来当妾。」吴越心中暗自附议,嘴中只道: 「尔雅多虑了,为夫近来就是有些疲累,没有别的心思,天色不早了,今日早些 歇息吧。」   尔雅闻言便未再出声,可是眼中却是不自觉的淌出几滴泪来,她刚刚能有此 言,是因为已然闻到了相公身上的女人气味,本以为自己一番开明说辞能换来相 公的坦诚相告,却不曾想他竟是依然执意隐瞒,这又不免让尔雅心中不愉,但本 着妇道礼数,尔雅自是不再多言,轻轻靠倒,缓缓睡下。            ***  ***  ***   分割线            ***  ***  ***   城北的慕容府此刻已然门庭冷落,曾经门生万千的慕容家随着两位老大人的 故去变得沉寂许多,但萧启追封慕容家满门英烈,故而慕容杜氏也不得不重建慕 容府,挑了几个家中远房子弟过继过来,便也算传递着慕容家的香火。   慕容尔雅虽已是嫁做人妇,可也会时常回来看看,慕容府便坐落在南京城北 一带。   「娘亲勿要挂念,尔雅这便回府,改日再来探望。」慕容尔雅拜别过有些不 舍的母亲,轻步上轿,正欲起轿前行之际,隔着轿帘一角却是隐隐瞧见一个熟悉 的声影,慕容尔雅赶忙儿掀开轿帘,却是身子一震,那声影虽是消失得极快,但 相处了一年的夫君身形又岂能不识,慕容尔雅心中暗道:「莫不是夫君学那『金 屋藏娇』之事,将女子养在此间?」慕容尔雅虽是心生酸楚,但稍稍沉吟便也释 然:「既是强留不得,主动将她接回府上,也好全了相公的心意罢。」当下便朝 着轿夫吩咐道:「走,去前面那个巷子。」   前面的小巷迂回曲折,小轿却是不知该向何处,慕容尔雅下得车轿,却是徒 步向前行走起来,慕容尔雅心思细腻,心知夫君自幼奢华,自是不会置办那些简 陋民宅,此时又是故意躲藏,定会寻那偏僻之处的小院,故而一路缓缓前行,左 右张望,终是在一处别致小院前停了下来,朝着身边的丫鬟莲儿使了个眼色,莲 儿便要上前敲门,却是发现这门还未敲便已自个儿开了。   尔雅与忽然想到若是夫君此刻正在行那羞燥之事,被下人看见了总不太好, 当下鼓起勇气便道:「莲儿,你在门外等我。」言罢便独自一人的朝着小院行去。   小院果然别致,虽是没有沈家别院那般清新雅致,可在这民宅深巷之间却也 算得极为宽敞宜居,尔雅行走在小院之中,却觉着整个院中空气竟是隐隐有着一 股怪怪的腥味,尔雅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朝着院子正北的小屋走去,还未靠近,便 隐隐听得屋中传来阵阵淫靡之音:   「啊,啊…啊…啊啊啊…」   尔雅一听便面色通红:「夫君怎的如此…这青天白日的便在此荒唐,」尔雅 心中又羞又气,那女子娇吟之声越发急促,尔雅越是靠近,竟是隐隐觉得这股声 音有些莫名的熟悉。尔雅大着胆子朝着小屋靠近,轻轻推开屋门,小心翼翼的踏 入其中,朝着房中踱步而行。房中男女的痴缠交合仍在继续,而尔雅却是已然有 些不在乎吴越的荒唐行径,她的脑中,似是有根断了的弦骤然拉起,似是在不断 回忆着什么。   床上的男女并未因为她的到来而有所停顿,吴越将女子压在身下,正入高潮, 下身发了疯似的不断抽送,发出连绵不绝的「啪啪啪啪」之声,而那女子被吴越 遮挡在身下,倒是让尔雅看不真切,但一切的一切,从尔雅看到桌上的那柄紫衣 剑的时候,便重新映入脑中。   「小女慕容尔雅,拜谢恩公!」燕京古道初相识,翩翩少年英雄救美,那一 刻, 慕容尔雅便已倾心不已。   「秦公子,这里,好像人有些多了,我们回去罢。」泰安望岳武林会,秦风 携尔雅前来,尔雅心生怯意,秦风只道一句:「你不是想看我用剑吗?今日便用 给你看。」旋即力战天下群雄,英姿风采无人可比。   「来尝尝看尔雅的手艺如何?」燕京京郊小馆,慕容尔雅卸下官家长裙,着 上粗布围裙,亲手为琴枫端来了一份食盒,三盘珍馐小蝶,一壶清酿梨花落,那 一日,慕容尔雅却是第一次在人前展露心声:「尔雅只想着能一个人在这荒郊酒 馆之中,也不用抛头露面,只做个寻常人家的厨娘,闲来诵书品读,忙来油盐酱 醋,倒也不失为人生乐事。」「尔雅妹妹好心境,秦风不如。」「若是能寻个识 得手艺的人,那尔雅也便此生无憾了。」慕容尔雅当时却是不知,那便是她与琴 枫的最后一面了, 自此之后,这位在她心中的紫衣剑侠便隐匿于燕京城中,不 知所踪,她再也没有见过。即便如此,慕容尔雅却也能依稀感觉到身边危机之时, 总有人会挺身而出,一袭紫衣,一柄长剑,站在她的身前,替她遮风挡雨。就好 像那一夜她做的梦:   她梦见燕京城中害人不浅的「落花公子」来到她的府邸,正欲对她图谋不轨 之时,紫衣剑来了,好快的剑,一剑便将其击退,若不是为了照看自己,想必那 「落花公子」都已成了剑下亡魂了罢。   又好像她新婚之夜所作的梦,她梦见了一个与秦公子一模一样的人…   「新婚之夜?」慕容尔雅越是回忆便越觉头疼不已,她双手隐隐抱在头上, 她的新婚之夜?难道不是如相公所言,夫妻恩爱,她却是疼痛难忍,晕了过去?   越想越深,越想越痛,慕容尔雅只觉脑中闪过两张丑恶至极的嘴脸,一人全 身黝黑,面容犹如饿狼一般眼神深邃,唇鼻凸起,好不骇人,而另一人更是貌丑 如猪,体型臃肿,大腹便便,偏生这世上最丑的两个人竟是同时朝着自己扑来, 他们一人架住自己的手脚,一人开始剥除她的衣物,慕容尔雅不断挣扎抗拒却是 依旧无法摆脱,她不断的摇头哭喊却是毫无作用,那摇晃着的头颅不由得朝着门 边一撇,却是正瞧见了门口站着的人。   「啊!」慕容尔雅放声尖叫,她不敢相信,那个门口站着冷眼旁观的人,正 是她的夫君,吴越那时面色阴冷,不但没有扑救,反而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之情, 哪里有这一年来对她关怀备至的温柔与体贴。   「不是的,不是的。」慕容尔雅却是并不知道,那日她服下的「忘情丹」随 着时间推移已然消散,今日因缘际会,却是因着望见故人而想起了一年前新婚之 夜上所发生的噩梦,她这才醒悟——她所嫁非人,夺走她贞操的并非是她的夫君, 而是两个恶贯满盈的摩尼教护法,而自己的夫君,也不是那个抗击鬼方蛮夷的英 雄,而是一位与摩尼教勾结多年却又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   慕容尔雅的动静又岂能瞒过此时已将琴枫与苍生妒修为纳为己有的吴越,自 慕容尔雅入得院中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察觉,但他却已无心隐瞒了,多年苦练却是 因着天资不佳而无所进益的吴越骤然体会到一步登天的快感,他需要释放,然而 南京城中有烟波楼,他依旧需要隐藏自己,那么唯一能让他释放压力与邪恶的便 是这位弱不禁风的结发妻子。   「尔雅果然还是这般善解人意,知道为夫此刻正盼着你一起来个大被同床, 果然便寻来了。」吴越阴侧一笑,胯下猛地一冲一抽,旋即全身赤裸的站起身来, 右手一伸,五指一并,慕容尔雅便觉似是背后有人推送一般竟是不由自主的向着 前方飞去,直接落在吴越的手中,吴越咧嘴一笑,指着床上的赤裸佳人道:「来 看看,尔雅,这可是你的老熟人呢。」   慕容尔雅骤然回复记忆,又瞧见过桌上的紫衣剑,哪里还会不明白眼前这位 赤裸佳人便是她心中曾经深爱过的「男子」,慕容尔雅心中更是伤痛,她本是从 诗中走出的女子,自幼生长在父辈的余荫之下,只道这世间本是郎朗,却不料一 夜之间,不但自己的贞操被辱,不但自己的夫婿是个恶人,更是连自己喜欢过的 男儿也成了女扮男装,这世间真假难辨、善恶难辨,连雌雄也难辨。   趁着她发懵的时候,吴越已然一把将她抱住,双手熟练的褪下她的长袍,露 出她那一身精致的淡红色亵衣,尔雅清香,稍稍将这房中还未消散的血腥之味压 了下去,吴越嘴角一翘,将尔雅朝着琴枫身边一推,大笑一声:「嘿,夫人,为 夫这便来疼爱你了。」   「不要,不要…」一向对待夫君言听计从的尔雅突然之间醒悟过来,只觉眼 前这人不但内心阴险狡诈,此刻更是猥琐至极,全无一丝爱意,尔雅鼓起勇气, 却是不断挥舞着手中粉拳,击打在吴越的身上,可吴越神功初成,慕容尔雅手无 寸功的反抗又怎会放在心上,吴越大手一扯,一把便将尔雅身上残留的亵衣扯下, 立即露出那对儿被他整日把玩的娇乳:「哼,给你脸你却不知珍惜,非要老子用 强。」旋即一掌扇在尔雅的脸上,虽是未用内力,但也在尔雅脸上「啪」的一声 重响,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痕。   「呜呜,不要,不是的…」尔雅低声抽泣起来,一边用手拦住胸前,一边又 用手捂住脸上,只觉脑中一片混沌,突然,她想起了身旁的女子,她竭力控制住 心中的情愫,扭头唤道:「秦、秦姐姐,你,你快醒醒啊!」   慕容尔雅只道是琴枫受了吴越的暗算,以吴越的修为又怎么会是这位紫衣剑 的对手,然而她却未曾想到,琴枫迷离的双眼只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旋即便朝 着闭上眼睛,再无其他多余动作。   「嘿,真是跟一年前一样,明知道她是个兔儿爷也还要倒贴,也不瞧瞧她被 你夫君给肏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吧,她跟你一样,也是个婊子,她也是被那头 肥猪给破的身,不但如此,她不知被多少男人肏过,落在我手上,现在已经是个 完完全全的肉奴了。」吴越一边说着,一边扶起阳具便朝琴枫的玉穴中再度插去, 琴枫本是木然不惊的神情似是触电了一般突然变化,双眼含春,嘴中不断发出 「啊…啊」的轻吟呢喃。   「怎么样,看吧,曾经赫赫有名的紫衣剑,现在,已经是个一挨我的棍子便 要泄身的母狗。」吴越放声大笑,说道「母狗」一词时不由得大力一挺,而琴枫 似是有所感应一般「啊啊」直叫的同时竟是忍不住「嗷呜」一声,颇似那夜半三 更之时的犬吠之音。   「你放开她,放开她…」慕容尔雅还不死心,也顾不得自己此时赤身裸体, 她不断的摇晃着琴枫的肩头,希望以此来唤醒那位曾经仗剑天下的紫衣剑,然而 无论她如何哀嚎呼喊,琴枫却是眼睛都未曾眨动,只顾着承受吴越的奋力抽插。   若说曾经失身于苍生妒之时,她只是修为尽殁,剑心依旧,凭借着顽强的毅 力,琴枫几次都险些重塑修为,苍生妒、萧平印甚至沈琼想以肉欲之道调教于她 虽是手段高明,但终究未能摧毁她的剑心,只要她心中还有剑,那她便不会屈服。 可是此刻,她心中的剑毁了,自她从下体的抽插触动中醒来,她的气海空空如也, 刚刚失而复得的修为又得而复失,她的身侧还躺着那个被自己引为知己的赵乞儿, 那个与她共居三年却依然持之以礼的赵乞儿,他死了,他的双眼还未闭上,还能 清晰的看见自己此时正被人按在身下肆意凌辱的情景,便在这一刻,琴枫的剑心 崩塌,所有的努力与坚持终成泡影。   桌上的紫衣剑依然健在,然而剑身上的颜色也已变得黯淡无光。   琴枫的两只玉腿已经不自觉间缠绕在吴越的虎腰之上,两只珠光玉润的小脚 丫子并在一起,随着吴越的抽插,连那经营可爱脚指头都崩得笔直,吴越一边冲 刺,一边压下身子,双手齐齐将琴枫胸前的一对圆润的雪乳捏住,毫无顾忌的揉 捏成各种形状,慕容尔雅定眼望去,只觉这位曾经女扮男装的「情郎」的胸乳竟 是比自己还要挺拔几分,不由心中更是酸楚:秦公子如此俊秀,我怎么会没有瞧 出她竟是女儿身。   然而慕容尔雅还来不及细想,却是忽然身子一颤,不知何时,吴越那本攀索 在琴枫玉乳上的淫手却是朝着尔雅袭来,一把将尔雅按在琴枫身侧,两根手指便 朝着尔雅的小穴探来。   「啊啊…」「啊,噢…」随着淫手的探入,尔雅只觉浑身已然不受控制,这 一年来吴越已对她的身体调教多时,每每床弟之间尔雅都甚是敏感,此番手指轻 探,尔雅已不自觉间轻哼起来,伴着琴枫的呻吟可谓是一起一伏,一唱一和,一 时间淫浪呼号之声响彻整座小屋,恰如一只欢歌在这隐蔽的小院之中传诵。  第四章:镇魂阵   日落星垂,南京城内却是灯火辉煌,好不热闹。   鬼方南侵所带来的动乱不到一年时间已然消散,南明初立本应是百废待兴之 局,可凭借着内相叶清澜与素月二人的合力改制,本就富庶的江南便显得更为鼎 盛繁华,不但城中闹市张灯结彩,连那散落在城角四处的民居小巷夜间也点起了 蜡烛残灯。   然而城北的一处民宅别院却是一片昏暗光景,门外苦等的丫鬟与轿夫终是有 些不耐,莲儿担心小姐,上前敲了敲门,见始终没有反应,不由得鼓起勇气向着 院内行去。   「小姐?」莲儿一边靠近一边高呼,却是未见得有人回应,便索性继续朝着 小屋走去,还未近前,却是突然听到一声「啊」的高呼,莲儿当即面色通红,那, 那不正是小姐的声音吗?   「城北民巷,又靠近着慕容家新宅,独自一人…」莲儿不由得惊讶的捂住嘴 唇:「天呐,小姐,小姐不会是…」   「莲儿,你们先回去,我与小姐晚些自行回府。」莲儿正是胡思乱想之际, 却听得屋中一声男音传出,莲儿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老爷!」一想起刚刚居 然怀疑自幼追随的小姐不由得又是羞红,当即应道:「是,老爷。」   听得门外丫鬟羞怯奔走的声音,吴越轻松一笑,望着身下已然软作一团春泥 的两名赤裸女子,那挺入在琴枫穴中的肉棒不由得又是挺胀几分,自他接收这 「六合长春功」修为以来,便觉着胯下的龙阳已然越发粗大几分,以往便已资本 雄厚的他此刻竟是越发觉得自己那物事还有发育之迹,还不需要怎么发力,那粗 大的肉棒却已然顶在了琴枫的花芯顶处,轻轻松松便将这紫衣剑女给肏得浪叫不 止,而若是自己稍稍用些力气,琴枫便更是承受不住,没几下功夫便是浑身痉挛, 高潮连泄。   「啊啊啊啊…停下…啊啊…受…受不了…受不了了…」琴枫的语音尖锐清晰, 这段时日以来不断被灌注着媚药,声音之中难免也带了点妩媚,与昔日那个女扮 男装的秦公子的俊朗浑厚音色竟是大不相同,酥媚动人的音色在尔雅耳边回荡不 止,尔雅却也没有闲暇空想,她的玉穴之中还插着吴越的两根手指,那手指在穴 中不断抠索,像一只尖锐的利爪,在她穴中不断弯曲抠挖,搅动着她的浑身敏感, 尔雅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双脚连连向着床头猛蹬,可自幼体弱的她哪里能够 挣脱吴越的控制,吴越两根手指并用便已将她牢牢控制,这边还在疯狂的肏弄着 紫衣剑,而那头,却已是让慕容尔雅先行泄身。   「啊…不要…我不要了…我不来了…」一阵激灵,慕容尔雅似乎已然忘却了 刚刚所发生的曲折离奇,随着腹下一片火热,自花穴深处猛然掀起一片狂潮,一 股香津玉液自穴中猛地涌出,立刻将吴越的两根手指淹没在洪水浪潮之中。   而另一侧的琴枫也好不到哪去,吴越受着这边的指头传来的高潮信号刺激, 当即心中喜悦,猛地提起力气,大力肏干两下,便是这两下功夫,琴枫不由得配 合似的将柳腰猛地抬起,随着那抽插频率复又缓缓落下,一抬一落之间却是能将 吴越的肉棒容纳得更为深邃。   「噢噢噢噢…」琴枫的嘴越张越大,似是已经合不拢来,身下不断遭受蚀骨 钻心的侵袭,哪里又能够控制得住,盘旋在吴越身后的玉腿渐渐开始用力,竟是 越夹越紧,直爽得吴越连声叫唤,抽插得亦是更为迅猛。   「啊…」淫水飞溅,琴枫又一次的高潮骤起,那喷涌而来的淫液再度填满花 房,灌溉着二人的交合之所,琴枫骤然间身子瘫软,还未待吴越的龙根拔出便已 然将双手缠在吴越的后颈之处,将玉首主动的靠在吴越肩头喘息。   慕容尔雅虽是自己也沉醉在欢爱的高潮余韵之中,可她始终未能明白,为什 么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的「秦公子」会如此不堪一击的败下阵来,她知道吴越定是 用了什么诡计才能制住「秦公子」,可她却不愿意相信「秦公子」竟是如此的… 如此的「淫浪」。慕容尔雅却是不知,琴枫的身子经过几轮调教,早已是易敏之 体,加之近日剑心崩塌,心中坚韧不复,立时便比寻常女子还有所不如,而吴越 得「六合长春功」重塑自身,不但修为大进,连这身子本钱也长了不少,这几日 来但凡用空便来这别院调教这位他曾经万万不敢相抗的烟波楼神女,早已是将她 全身熟悉了个遍,琴枫哪里还有抵抗之心,若不是心中还有着些许廉耻,此刻只 怕已是像个母狗一般主动索求,丑态百出了。   「来,给我跪着!」见琴枫喘息平复下来,吴越当即喝令一声。   慕容尔雅便眼睁睁的看着琴枫木然半晌,却真的如吴越所言,转过身去,跪 在床上。   「把屁股给我撅起来。」吴越又是一声轻斥,琴枫亦是照做,那雪花一般白 嫩的蜜臀便高高翘起,任由着吴越用手指在股道间轻轻剐蹭,稍稍掰出一条股道, 旋即那依然火辣坚挺的长枪便狠狠一挺,毫无前戏的刺了进去。   「啊!」琴枫高声痛呼,听得尔雅都不由秀眉一簇,她是过来之人,怎会不 知这后入旱道的切齿之痛,当即哭声道:「秦…秦姐姐,呜呜,你放开她。」   吴越朝着慕容尔雅望了一眼,旋即又看向将头埋在身下的琴枫,却是哈哈大 笑起来。原来琴枫早在尔雅入房之时便已认出,可她如今这般丑态却是无地自容, 只得装作不认,而尔雅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关怀却是让琴枫羞意更甚,此刻只得将 头埋在身子底下,竟是连痛叫都强行忍住,着实有些可笑。   「尔雅,你还不知道吧,当年我还在燕京城做『落花公子』之时,便已摸到 了你的府上,若不是这位『紫衣剑』守着你,你的处子之身怕是早就归了我了, 要是早给了我,也不会有后面这些腌臜事非,相公恐怕也不会这般对你,奈何啊 奈何,你的『秦公子』救了你,而你的贞操却是被旁人给夺了去,你说,她是救 了你呢还是害了你呢?」吴越一边调笑,一边一手拉起慕容尔雅的头发,狠狠一 扯便将尔雅的头拉在琴枫的埋头之所,却是让二人玉首相触,琴枫即便将头埋得 再深也是能感受到尔雅的关切眼神,心中不由更是羞怯。   「要我说啊, 若是没有他,为夫我自然也是光明正大的娶到你这位名门闺 秀,没有那位桦仙子的打扰,也没有摩尼教的其他掣肘,那你便也能顺利的度过 新婚之夜,自此相夫教子,依旧是我吴府的少奶奶,」吴越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齐 出,两手分别按住两女的头,愣是将她二人并在一起:「可惜,她不但是个女人, 而且她还害得你新婚之夜惹怒了摩尼教的几位高手,嘿嘿,这一切,可都是你的 眼光不行,若是你识货,早些年答应了我,那也不会是这般下场。」   「呸!」慕容尔雅猛地甩过头来:「我慕容家满门忠烈,若是早知你是这等 奸诈卑鄙之人,我纵是一死也不会嫁给你,」慕容尔雅言语铮铮有力,说至动情 之处却是扭头看向依然埋头的琴枫:「慕容尔雅曾受秦公子救命之恩,懵懂无知 未辩秦公子身份是为糊涂,但无论秦公子是男是女,尔雅喜欢的便是这样一位正 义善良,锄强扶弱的好英雄,尔雅此生之志,不是荣华富贵,不是悠闲人生,而 是遇上这样一位好男儿,在其身边做一贤惠厨娘,即便是此刻得知秦公子是女儿 之身,尔雅亦是无怨无悔,因为再尔雅心里,秦公子比起你这卑鄙小人,不知好 过多少!」   尔雅说得铿锵有力,连埋头于枕边的琴枫都是忍不住莲泪轻洒,琴枫终是转 过头来,一手抱住尔雅的头,失身痛哭道:「尔雅,对不起…」   「没事的,秦姐姐…你不用怕,我们…」慕容尔雅竭力的想在琴枫面前树立 起一丝高大的形象,可还未能得逞一时便被吴越的随手一拍给打破,吴越魔手高 抬,重重的击打在慕容尔雅的臀瓣之上,「啪」的一声,臀上传来一阵「火辣辣」 的剧痛,尔雅当即「喔」的一声叫了出来,吴越却是并未停下,大手不断扇下, 着实给尔雅的柔臀好好上了一课:   「啪啪啪啪啪啪…」   「喔,啊…别打,啊…啊啊啊…」   向来柔弱的慕容尔雅哪里能受得住这般刑罚,当即失声痛呼,不断在床榻之 上挣扎扭曲,琴枫见她比自己还要凄惨几分,不由得心中一鼓,当即翻过身来, 伸出双手,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才拉住吴越的手:「别、别打了。」   平日里不是沉默狠忍便是厉声相斥的琴枫这还是第一次在高潮以外的时刻如 此柔声细雨,吴越自是更为满意,他停下正在尔雅臀侧施刑的手,轻笑道:「哟, 咱们秦公子心疼了?」   琴枫扭过脸去,对这吴越的得意神情,她心中不由又生出几丝抗拒,可权衡 再三的她此刻却也是别无选择,只得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   「让我停下也可以,你得把我给服侍尽兴了。」   「好!」琴枫早已将自己这具已被多人凌辱过的淫荡身体视为草芥,自己已 然是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此刻能稍稍缓解尔雅妹妹的痛苦那也便值得了。琴枫 心中暗道,也不知是真心如此还是在为她心志逐步沉沦而寻的借口,当即不假思 索便答应下来。   吴越好整以暇的看着琴枫再一次的将双手缠绕在吴越颈间,眼中神采复杂无 比,似是不甘却又有着些许媚态,更是让吴越喜爱不已。吴越盘腿而坐,琴枫便 坐在他的身上,虽是未让小穴立即迎着肉棒而坐下,却也难免与那处火热摩擦, 更是让人心旷神怡。琴枫稍稍闭眼,深吸一气便猛地抱紧吴越的头,果真是将芳 唇迎了上去,重重触在吴越嘴边,学着当初苍生妒调教她时候的模样,牙齿一抵, 便轻松撬开了吴越的牙关。   牙关初破,慕容尔雅却是有些错愕,以往若是男人探入她的芳唇之中,定是 会用那作恶的舌头在她唇中胡搅蛮缠,直追着她的柔舌不放,而吴越不同,似是 有意戏辱她一般,竟是唇内舌尖丝毫未动,硬是要等她主动为之,琴枫摇了摇头, 却也不可能就此放弃,只得莲舌轻启,朝着吴越的舌尖轻轻一吸,「唆」的一声 传出,终是将吴越的毒舌给带了出来,旋即有样学样的想象着当初苍生妒、萧平 印亦或是沈琼是如何强吻于她的画面,嘴中连连轻吸狠舔,虽是有些生硬,但吴 越却是乐在其中,他一边享受着唇内的莲舌轻吸,一边看着琴枫此时的面色变化, 只道是「仙子历凡尘,滋味不可语」,被这烟波楼的紫衣剑神如此主动亲吻,他 恐怕也是这世间独一人罢。   琴枫这边正自沉醉于舌尖功夫,而吴越却是并未让慕容尔雅悠闲下来,他大 手依旧按压在尔雅的柔臀之上,这次却是并未再用力拍打,而是稍稍下压,尔雅 被吴越先前一顿抽打给压住了心气,不敢再去忤逆于他,于是便随着吴越的大手 牵引,不由得将身子埋下,臀儿翘起,吴越伸出一只手来牵引着琴枫向着尔雅背 上爬去,而即便是缓缓移动也未曾让琴枫的香舌脱离他的掌控,直到琴枫几乎是 「骑」在了尔雅的背上,吴越依然与琴枫口口相连,津液四溢。吴越一边吻咬着 这头,一边却又掏出自己的龙根巨棍,朝着尔雅的小穴刺去。   「噗嗤」一声,肉棒顺着尔雅玉穴中的水渍轻松贯入,尔雅还没来得及反应, 那巨大龙根便已直刺花芯,直顶得尔雅尖叫连连:「喔,啊…喔喔…」   胯下尔雅一边呻吟,而尔雅背上坐着的琴枫亦是好不到哪里去,此刻她双眼 紧闭,已然将全身精力集中在欲望之中,随着芳唇之中舌尖的轻轻缠绕触碰,琴 枫早已忘却自己身在何方,只觉得舌尖的每一次擦肩而过便能令她浑身一颤,大 是敏感。   「啊…啊啊…啊,啊啊…」一心二用之下,吴越倒是不便太过用力,那龙根 虽是不断在尔雅小穴之中抽插,但终究未能全力施展,同样,嘴上的大舌亦是任 由着琴枫主动施为,吴越乐得轻松,坐享齐人之福,在尔雅穴中一来一回,缓缓 挺动。   约莫抽插了十余下,尔雅已是香汗淋漓,呻吟不止,而吴越却是觉得还不过 瘾,当即抽出肉棒,稍稍抬起,毫无防备的便向尔雅的后径股道桶去。   「啊!」尔雅这一声尖叫却是听得人汗毛倒立,虽是已经有些习惯了吴越的 作恶,可二人若是在闺中爱抚之时,吴越还能装作关怀一般,会为尔雅的股道穴 间擦些秘药以缓解疼痛,而这一次既是撕开脸皮,吴越自是毫无顾忌,无视着尔 雅的死命叫喊依旧猛烈冲刺,而唇边的琴枫却也是听到尔雅的呼喊,不由得想撤 开香舌好低下头来看看尔雅的情况,可吴越却是一口反含住琴枫的舌头,用力允 吸着不让她撤离,便是这般上面吸舔一口,下面狠插一次,直弄得二女几乎同时 呻吟出声,一个婉转清澈,一个清音嘹亮,二女呻吟之声此起彼伏,更是令吴越 大是过瘾,便是这般一上一下,上面时不时离了芳唇改向那圆润巨乳舔舐,下面 时不时又在两穴之间来回切换,便是这般姿势维持了约莫半个时辰,吴越这才稍 稍来了精神,当下舍了上头的琴枫,双手架住尔雅的腰肢,腰腹狠狠用力,全速 向着尔雅的玉穴冲刺。   「啊…太、太快了…啊啊啊。我,我不行了…啊!」   「嗯」的一声,几乎与尔雅那一声长呼同时发出,吴越终是浑身一紧,将那 龙根插入得最深之处,精关一开,那肉棒马眼之处便射出一阵滚烫,直坠入尔雅 美穴的子宫深处。   尔雅几乎累得晕厥过去,趴在床上不断的娇喘,而吴越则压在她的粉背之上, 缓缓抽出还残留着白精浑浊的龙根,稍稍侧过身来,于尔雅的身旁躺下,旋即又 朝着琴枫的头一个狠按,直将琴枫按在自己的双腿之间。   「来,给我舔干净。」   琴枫朝着这还冒着晶莹水渍的怔了怔,心中仅存的理智还在挣扎,然而吴越 只是伸出手来绕过她的背后,直接在她的蜜臀瓣上轻轻一捏,琴枫便似入了魔一 般的舔了舔舌头,旋即毫不犹豫的向着吴越的肉棒靠近,芳唇轻启,一口便将长 棍包入,莲舌缓缓在吴越的龙根周身划过,爽得吴越直打哆嗦。   「嘶…爽!」吴越大喊一声,似是鼓励一般的一把将琴枫抱在身上,好让琴 枫舔吻得更加方便,琴枫也毫无停滞之意,随着自己的莲舌挑动,她已安全融入 到灵肉相触的快感中来,只觉此刻自己再也不是什么剑痴,只觉得男女之间的每 一次肌肤相亲才是人生至乐,只觉得吴越胯下这根渐渐肿胀的龙根才是人间至宝。            ***  ***  ***   分割线            ***  ***  ***   「慕竹究竟去了哪里?」   寿春校场高台之上,夜八荒独自一人双腿盘坐,但神色之间却是有些焦虑不 安。   萧逸缓缓走进,却只觉这熟悉的校场之中此时已然布满了杀气,心中难免有 些惶惶,脚步都慢了几分。   「不必太过拘谨,此阵是为应对慕竹所设。」夜八荒似是看穿了萧逸心思, 款款站起身来。   萧逸轻咳一声,这才迈入阵中,只觉这校场四角各设了一座小坛,每处祭坛 之前却是插上一柄宝剑,四把宝剑样式不一,却各自散发着琉璃金光,显然剑非 凡品。   「师傅,这是?」萧逸好奇问道。   「此乃上古神阵『四方镇魂』,昔日正道高手集结此阵与我摩尼先祖对抗, 以四敌一方能有一战之资,今日我在此设下此阵,便是为了慕竹了。」   「师傅不是说慕竹这两日便要到了吗?」   夜八荒稍稍摇了摇头,指着高台之上的一处火种:「此为我摩尼圣火,我凭 借阵法之力燃起此火,是为感知慕竹所在,三日前她已至庐江,此火便已显露细 微火种,而今火焰如此高涨,想必已然到了寿春。」   「什么?」萧逸竟是吓得后退半步:「她,她到了?寿春城四城紧闭,城中 也有我布置得眼线巡视,她怎么可能如此无声无息的潜入?」   「她若是能被你难住,她也就不是慕竹了。」   「那她究竟在哪?她,她想干什么?」萧逸急道。   夜八荒微微抬头望着头顶蓝天,只觉天空一片蔚蓝,原本笼罩在寿春之上的 阵阵乌云已然消散,夜八荒心中难免不顺:「慕竹,你究竟在哪?」            ***  ***  ***   分割线            ***  ***  ***   漆黑,阴冷,不见光明。这是萧启这两日来的所有感受,自庐江城北上而来, 他一直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度过,曾以为自己跟着这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老师 一行,只需要站在老师身后摇旗呐喊便可将一切魑魅魍魉扫除,可却没想到这一 行却是如此光景。   自庐江城北上约二十里,慕竹便带着他走进了这条地道。   也不知这地道是何人所设,萧启只觉这地道连绵不绝,二人竟是在地道之中 走了足足一天一夜,直至到了这地道尽头。   尽头处显然比路上开阔许多,除了来时之路,这里可以算是四周紧密,俨然 一处储备密室,密室之中早备好了干粮和饮水,看情形足够他二人撑个十天半月。 而后两日,慕竹昼出夜归,留萧启一人在这密室之中,萧启也知情况紧急,自是 不敢多加妄议,只得龟缩在这密室,每日打坐冥思,想象着这地上到底是何光景。   「在想什么?」萧启正自沉思,却是听得一声呼唤,睁开眼来,却见着老师 正站在密室洞口,也未点亮烛火,却是迈着步子缓缓走来。   「啊…老师,启儿在想…」萧启本欲说是在想着救人之策,可不知怎么的, 一看到老师这天仙一般的身姿和风采,萧启便不由得顿住,竟是提起勇气道: 「在想您。」   「你…」慕竹的语音稍稍一顿,但却是并未妄加指责,而是行至萧启跟前, 伸出手来,竟是在萧启的发间捋了捋,轻声问道:「你自小锦衣玉食惯了,也不 知这几日在这地洞之中是否习惯。」   萧启见老师不但没有责怪,反而是言语之间倍显关切,当即精神一振,连道: 「习惯的,启儿并非安于享受之人,昔日在草原上,我与桦、桦师傅一齐深陷其 中,险些命都丢在那里,而今这里吃喝不愁,闲暇之时启儿便练练功夫,想下老 师平日的教诲,便已满足了。」   「哦?你还记得你的桦师傅?」慕竹却是轻哼一声,语音颇是耐人寻味。   「启儿自是记得,算起来,启儿能与烟波楼诸位老师相识,也是因为昔日与 桦师傅同赴大漠结下的情谊,那时启儿年幼无知,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便一定能 救出…」萧启刚要提及『心中之人』,可一想到此时自己已负了香萝许多,实在 无颜在老师面前提及,只得顺口再道:「也便是那一次经历,让启儿明白了战乱 之危,明白了人力终究渺茫的道理。」说起当初北漠之行,萧启心中不由感慨万 千,他自幼生长于宫中,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远门,而这趟北漠之行亦是丰富多 彩,遇琴桦,经沙尘,救香萝,归雁门,而后又经历了雁门关破,经历了与万千 难民一齐逃难而下的岁月,时光荏苒,他已成了南明天子,可那一年与他经历种 种的人呢?香萝归隐于清心庵,意欲青灯古佛渡此残生,琴桦师傅修为全失,如 今想必依旧还在烟波府中受那南海灵水浸泡,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对了,还有 当日的雁门关镇守将军韩显,寿春城破便再没了消息。萧启越想越深,竟是觉得 自己就像个天煞孤星一般,凡是他身边之人便都受尽罹难,哪里有半点「圣龙血 脉」的气运。   而慕竹却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是突然问道:「若是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 你还会去漠北吗?」   萧启本欲直接回「是」,可见慕竹神色,却是觉得这一问并不简单,他细细 品味,那日漠北之行虽是救得香萝,可也被夜八荒利用,借自己回城之机一举破 关夺城,自此鬼方铁骑一马平川,令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今日老师有 此一问,莫不是在问自己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萧启沉思半晌,即便很想如老师所言以社稷为重,可一想起目前正在清心庵 中清修的香萝,一想起仍在烟波府中疗养的琴桦,萧启便郑声道:「启儿还是会 选择去的。」   「哦?为何?」   「想必老师也知道,那时启儿与草原香萝公主有着三年之约,启儿闻讯得知 其深陷敌营,便不能不坐视不理,即便是如今知道了要付出何种代价,启儿也只 会做好更好的准备,但决不会畏缩不前,更何况,此行能得遇琴桦师傅,也算人 间幸事了。」   慕竹嘴角一翘,似是对这回答还算满意,只轻轻道了一句:「说你有赤子之 心,当真不假。」   萧启一时无言,可今日老师也不知怎么的,话比往日多了一些:「你先有幼 时与香萝公主的三年之约,如今说起漠北之行便一口一句『琴桦』,见了我也花 言巧语,我却不知你这劣徒何时变得这般花花肠子,你且说说,你心中究竟装着 何人?」   「啊?」萧启却是未料到平日里严谨肃穆的老师会有如此问题,萧启惊得嘴 张老大,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我烟波楼却不喜欢三妻四妾之说,就像枫…枫儿那般一心痴于剑道, 绝无三心二意之说。」   萧启见她说得郑重,语意之中却是责怪之意甚少,反倒是有些嗔怪之意,心 中不由生出一丝大胆的想法:莫不是老师心中也是喜欢我的,不由得仔细斟酌起 话语,好半晌才开口答道:「师尊明鉴,启儿年幼无知,幼时却是不懂男女之情, 北上搭救香萝,心中却也是记挂着她的,只是救回香萝之后发现相处起来并非有 儿时的懵懂青涩,而更多的,是照顾她的责任,启儿本以为此生便能守着香萝, 可却天不眷恋,直至遇见老师,才觉什么是人间至伟,老师对萧启有再造之恩, 启儿本不该妄自觊觎,可不知从何时起,启儿每日每夜心中所挂念的都是老师的 身姿倩影,闲时挂念,梦中牵绊,直至那日早朝才得托御史言官之口表明心迹。」   慕竹闻言却是依旧云淡风轻,既无不悦也无欣喜,只淡淡道了一句:「那琴 桦呢?」   「琴桦师傅…」萧启顿了顿,忙道:「草原之行琴桦师傅对我多有照顾,但 在启儿心中,桦师傅便是这样一位面冷心热的老师,有点,有点像我那皇姐,都 是待启儿极好之人。」   「呵…」慕竹淡笑一声,轻声道:「是啊,她是像极了念儿,也都是命苦之 人…」   萧启这才醒悟琴桦与萧念均是经历过被俘之灾,暗骂自己口无遮拦,急道: 「老师,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竹微微摇头,却是岔开话题:「不扯这些了,你已在此闲居两日,也该让 你知道这城中情形了。」   「哦?」萧启见老师如此郑重,当即盘坐端正,耐心听着老师讲述。   「这里便是寿春城南的一处民宅古井之下,我们潜伏于此,便是想早些知晓 城中情形再做打算,这两日我已探清,寿春城这一战,并不简单。」   「老师…」萧启心中暗道:「莫非还有老师觉得棘手之事?」   「寿春城中心校场四面紧闭,看似只是寻常封锁,然而那校场之中所传递出 的剑意甚是强大,我,没有把握。」   「怎会如此?」萧启急道:「我听素月老师说起,当日老师你与夜八荒东瀛 一战,夜八荒鼎盛之威也敌不过老师带伤之身,莫非这寿春城中另有高人?」   「高人算不上,但有一位,是你的熟人。」   「熟人?」   「你的兄长—萧逸。」   「二皇兄?」萧启不敢相信:「二皇兄不是…」   慕竹寻了个蒲团坐下身来,将萧逸大闹南疆之事一一道出,虽是有意遮掩南 宫迷离三年来所受屈辱,但萧启却也能想象一二,萧启不禁想到在南京遇见南宫 迷离时她体内所散发的仇恨,暗道自己这位二皇兄太过作孽,心中极为不耻。 「老师的意思是?既然萧逸还活着,那失踪了的南宫神女便也有可能被他所擒?」   「不错。」   「以南宫神女的修为,若是被擒,那一定是老师封印的『子母蛊』破除了封 印,那二皇兄也能操控南宫神女与我们为敌?」   「不错。」   「那算上夜八荒、二皇兄与南宫迷离,再配上这古怪阵法,此战确实凶险万 分。」萧启稍作分析,才骤然发觉自己跟着老师孤身二人来到这寿春城中,无疑 是以身犯险,可虽是知道危机四伏,但却不知为何,萧启总觉着能跟在老师身边, 这世上再大的风险也算不得什么。   「或许还不止他们!」   「啊?」   「我听军中戏言,萧逸登基急于笼络军心,竟是将惊雪视作军妓一般,于校 场高台任人欺辱,足足七日,惊雪…受苦了。」   「什么?」萧启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之中涌出:「是 我,是我对不起惊雪老师,她…若不是为了帮我完成复国之志…」   「你无需过多自责,惊雪好战,寿春之战也并非为你而战。」   萧启缓缓摇头,不敢去想惊雪在此城之中所受的屈辱和苦难,一想起那罪魁 祸首竟是自己的二皇兄,当即冷声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原谅他。」   「你们兄弟二人,各自身居先天血脉,看来也是命中注定会有一战,只是惊 雪…」   「惊雪老师怎么了?」   「据说七日之后她便被夜八荒带走,再也没人见过了。」   「啊?这…」萧启闻言大急:「他们莫非敢下杀手…」   慕竹秀眉蹙起,未做应答,只是喃喃自语道:「但愿不会吧…」   「那老师,我们现在?」   「等!」慕竹缓声道:「再等几日!」   「老师在等什么?」   慕竹没有应他,而是静静的闭上双眼,安坐于这密室之中,再无异动。            ***  ***  ***   分割线            ***  ***  ***   「东瀛伊贺派?」烟波府中,素月放下密信,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疑惑,只 是淡淡的朝着跟前之人问道。   「是,『月牙』海商处有早年游历过东瀛的密探,这几日派他去历王府盯梢, 这才发觉历王府这群东瀛人均是东瀛伊贺一派的上忍高手,为首的便是这位东瀛 伊贺派门主柳生次郎,而那位自称是历王新纳小妾的想必也是伊贺派的女忍。」 素月跟前之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回答甚是详细。   「小姐曾言东瀛已被夜八荒屠了个干净,那这群人想必便是随那苍生妒一起 撤离的。」素月喃喃自语,旋即拿起手边另一封密信:「历王府、东瀛、苍生妒, 还有这沈家…不对,他们背后还有人!」   黑影并未对素月的猜想做所回应,直将身子一低,静静等待着素月的指令。   「继续看紧历王府,萧平印胆小怕事,没有人牵头绝不敢妄动,另外加派人 手开始调查南京城四品以上官员,给我找出他们背后的这棵大树。」   「是!」黑影接到指令便起身告辞,却听得窗沿一声「吱呀」脆响,黑影便 自窗中跃出,再不见人影。   「至于沈家…」黑影走后素月依旧在冥思自语,提及沈家便想起自己曾经亲 赴之时与沈琼的那番警示,看来自己是多此一举了,他们合谋若是只为朝争或是 商争倒还不算什么,可若是事光苍生妒,事光琴枫,那便再也容不得他们放肆。 素月当即起身,朝着门口近侍唤道:「去请商公子过来一趟。」    第五章:宫阙迷   「承之拜见素月小姐。」商承之一袭锦衣裘袍,比起一年之前冀北城初见之 时,已少了几分书卷气,多了几丝成熟魅力。   素月微微一笑:「商公子来了,且先坐下,我去取些粗茶来,咱们边饮边聊。」   「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好久没有品到素月小姐妙手烹茶,承之甚是想念得 紧。」   商家迁居南京之后,得素月关照,商承之一脉已然壮大起来,不但米粮生意 做得极大,现在已然开始步入漕运一道,俨然有赶超沈家之势头,而商承之心中 却是一直挂念着这位名震天下的「月字号」掌柜,故而时常拜访,这一来二去, 二人也便熟络许多。   「素月小姐想让承之对付沈家?」商承之听得素月之言,连连放下手中茶盏, 好奇道:「素月小姐不是一直提醒承之经营进展不宜太过冒进,莫非是沈家有什 么地方得罪了小姐?」   素月轻轻抿了口茶,淡然道:「沈家非是得罪了我,但我却是需要逼一逼他, 目前『月字号』已属国库,我便不好出面,我先将官面上的漕运生意交付于你商 家,你以此为契机,一步步残食打压,约莫需要多久时间能将沈家逼得走投无路?」   商承之倒是第一次见素月如此郑重,当下也不去多想沈家因何事惹得素月如 此相逼,心中连连默算起如今商家与沈家的情形,好在商家早已将沈家视作对手, 这一番计算倒是未用多久:「禀小姐,若是按您所言,得到官府公开支持,商家 必可与沈家相抗,届时我商家会将货船增置一倍,先以低价拉拢南京城的大小漕 运,不出三个月便可将南京漕运掌控在手,届时再扩船队,承之估算,沈家若无 良策应对,不出半年,沈家便会没落衰败。」   商承之语中虽是用了「没落衰败」一词,可素月清楚,对于沈家这等曾经的 江南首富,一旦衰落,便会有无数对手投机残食,直至将其咬得粉身碎骨,素月 稍一沉吟便道:「半年的时间太久了,这样,我『月字号』曾经往来南北的货船 我以低价租售与你,船上一干人等均是久历漕运之人,你也不必更换,另外,你 且寻个机会放出话去,直言你要斗与沈家斗个高低,若是有心之人定能琢磨出你 背后有官府撑腰,届时或许不必低价拉拢,这南京城的漕运生意便可尽归商家。」   「这?」商承之却是未想到素月如此支持,当即起身一拜:「承之何德何能, 能得素月小姐如此相助,实在、实在…」   「你不必言谢,此番多付沈家,我却有些思怨,但更多的,是要借此敲山震 虎,看看他们会有如何应对。」   话虽如此,商承之仍是感恩不尽,当即承诺:「素月小姐放心,承之别的不 敢保证,此番回去必然集中商家所有财力主攻漕运,定不负小姐所托。」            ***  ***  ***   分割线            ***  ***  ***   寿春城府衙此刻已是被修葺干净,萧逸虽是初登大宝,可若是一天不击败慕 竹,他也不敢擅自离开寿春,故而这寿春府便已成了这位新皇的行宫。   萧逸沿着府衙后院亭街而行,直至那府衙后院最角落处的一间小院才停了下 来,他稍稍抬手,示意身后的亲随莫要跟入,旋即便独自一人入得院中。   「哇呜,哇呜…」还未踏进屋门,便已在院中听得婴儿哭啼之音,萧逸半生 阴狠,却突然被这婴儿啼哭之音弄得心头一暖,当即轻手轻脚的走向屋门,抬起 手来,正欲轻声敲响。   「你来做什么?」萧逸手还未曾触及房门,便已然听到南宫迷离的声音,既 然没有拒绝,那萧逸便也放下心来,缓缓推开房门,又耐着性子轻手合上,再一 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着房中走去。   入得房中,却是不由眼前一亮,此刻的房中,那艳冠天下的南宫迷离却正自 酥胸半露,一手将婴儿抱在怀中,一手却是拨动着婴儿的脸蛋,好让他更好的吮 吸着奶水,南疆三年,萧逸也不知将那浑圆大奶把玩了多少,可此番得见它正在 自己的孩儿口中,不由得嘴中一阵干咽,快步走向南宫迷离的床畔,轻声道: 「迷离,咱们的孩儿可真是好福气呢。」   南宫迷离却是并未理会于他,只是自顾自的喂着怀中的孩子,见萧逸大喇喇 的坐在她的身侧,不由得别过头去,却是不愿见到他那副令人作呕的模样。   而萧逸却是难得的好耐性,身子稍稍向着南宫挪了挪,轻声道:「迷离,能 不能让我抱抱。」   南宫迷离却是对他毫不理睬,见萧逸靠近,连忙也朝另一侧挪动,尽可能的 离他远一些,然而萧逸却是不依不饶的朝着她挪动,便是这般挪至床头,已然挨 到了墙边,南宫迷离这才无处可逃,旋即不耐烦的将怀中婴儿往身后的床头轻轻 放好,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萧逸适才本是想抱一抱这位至亲骨肉,可这会儿瞧见南宫迷离这幅酥胸半露, 面上却又冷若冰霜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悸动,当下一手按在南宫迷离的肩头,柔 声道:「迷离,咱们好久没有恩爱了,今日…」   「你又何必惺惺作态,我难道能反抗?」南宫迷离冷哼一声,正如她所言, 子母蛊在身,她没有任何抗争的可能。   萧逸听她如此言语,自是心中有些不愉,强行将她的身子板了过来,让南宫 迷离的脸正对着自己,这才说道:「迷离,以往之事确是我的不是,可那时我也 只为自保以及心中报复,如今不一样了,我们有了孩子,我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 你忍心他日孩子长大也见到我们这般仇人模样吗?倒不如自此咱们和睦相处,这 样多少你会活得开心一些,不是吗?」   「哼…」南宫迷离又是一声冷哼,可除了高傲的神色,她也寻不到什么话语 来回绝,诚如萧逸所言,子母蛊已将她与萧逸绑在一起,若是一辈子都是这般痛 苦煎熬,倒不如…一念至此,南宫迷离登时心中一紧,连连摇头,心道:「我南 宫迷离是何等人物,此生若是天意注定便要受此折磨那便罢了,若是我放弃抵抗, 那便不配做南疆的神女,不配见我南宫家的先祖。若是上天怜悯,有朝一日得意 解脱,我还要手刃此贼,以谢天下。」   萧逸见她似有徘徊之意,当即趁热打铁,一手攀上那还未将上身衣物拉起的 胸乳之地,「嘶」的一声冰凉,南宫迷离骤然醒觉,连忙伸出手来将萧逸的魔爪 拍掉,萧逸却是大手狠握,一手抓住南宫的手,另一手则空了出来,直在那酥胸 之上轻轻游走。   「啊…」南宫迷离酥胸被袭,身子一瞬间便仿佛回到了南疆之时受他欺辱的 时候,浑身敏感异常,这稍稍一碰,便已令她浑身颤抖,嘴边没来由的轻呼一声。   「哈哈,迷离,看你还嘴硬,你的身子可是诚实得紧,我才稍稍一碰,便受 不了了?」萧逸得寸进尺,大手沿着南宫的半露酥胸的衣襟继续向下拉扯,只听 得「噗嗤」一声,红衣褪下,两只圆润丰硕的巨乳仿佛兔子一般跳脱出来,在萧 逸的手边连蹦带跳,弹性十足,而那本身自上褪下的红袍此刻正褪在南宫迷离的 柳腰之间,因着领口细小,恰好将她双手固定在衣襟之中,南宫迷离更是不便动 弹,只得闭上双眼,任由着萧逸轻薄。   萧逸见她双目紧闭,脸上和上身裸露在外的肌肤均是现出一层红晕,萧逸大 笑一声,旋即起身脱去自己的衣物,他本是色中饿鬼,若不是这身临时缝制的御 袍还算贵重,只怕此刻都已是用功力将其震开了,可即便如此,萧逸脱去这身衣 袍也仅仅只用了几息时间,待得他浑身赤裸的挺着长龙向南宫迷离走来之时,南 宫迷离却已是睁开了眼。   「把孩子抱走!」这一句似是在央求,可南宫迷离的面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冷 艳。   萧逸有心让其归心,自是不会在这种忤逆于她,当即向着房外高呼道:「若 雪!」   话音未落,贺若雪便已是推门而入,一进屋便瞧见萧逸此刻一幅荒淫模样, 不由得俏脸一红:「主人好不害臊,这青天白日的就想来个一龙二凤?」   「哈哈…」萧逸知她是回错了意,当即笑道:「你这骚蹄子怕是自己想着的 吧,今日你南宫姐姐还有些不适,你先将孩子抱出去,寻个奶娘好生照看,我与 你南宫姐姐好生调教一二。」   「是…」贺若雪倒是听话,连忙走至床边,将那床上婴儿抱起便朝着屋外走 去,行至房门口时,不由得回头朝着萧逸看了一眼,目光扫过萧逸胯下那根粗长 坚硬的肉棍儿,故意作态朝着怀中婴儿笑道:「小少爷,你老爹要好好肏你娘亲 了,小姨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寻奶吃去。」   话音未落,那怀中婴儿却是好像听懂一般,竟是没来由的「咩呵咩呵」的笑 了起来,小眼珠子眯成个缝,倒是一下子便将贺若雪给逗笑了:「你呀,跟你老 爹一样,将来一定是个多情种子。」   待得贺若雪抱着小娃走出,萧逸当即不再忍耐,一个健步便扑向南宫迷离, 双手齐出,瞬间便将南宫迷离的下身红裙撕开,雪白纤细的玉腿已然清晰可见, 那腿根之处也伴着残破的红裙裙摆若隐若现,萧逸缓缓靠近,南宫迷离却是本能 的向着后方倒去,直至全身横躺在软床之上,萧逸双手撑在两侧,与南宫迷离正 面相对,四目相视,南宫迷离极为不愿的扭过头去,可萧逸此时哪里还会顺遂她 的心愿,当即将她的玉首扳了回来,身子下压,唇舌相触,轻轻的吻在南宫迷离 的芳唇之上。   「迷离,吻我!」这看似欢爱之时的柔声细语,却已然触发了子母蛊的指令, 南宫迷离心中一颤,即便是心中不愿,却也是不得不张开嘴来,主动的伸出小舌, 缓缓探进萧逸的口中,将萧逸的长舌稍稍卷出,便开始了轻柔的吸吮和舔舐。   「咻…」萧逸一阵激灵,这种感觉太过熟悉,约莫有一年多没有品尝过的味 道再一次出现在他的口中,那柔嫩细滑的香舌已然被他开发得热情如火,那是他 这三年来的功劳,萧逸登时心中窃喜,待看到南宫迷离此刻脸上流露出的悲愤神 色,萧逸却是心中一凛:「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的让她归心吗?」萧逸暗骂 自己鲁莽,若是还像三年来那般玩弄于她,让她不断记起那三年来的耻辱,那只 会让南宫仇恨更深,伴着二人亲吻之时,萧逸沉思半晌,轻轻朝着南宫面上拍打 一记,这才将魔舌退了出来,望着南宫迷离那羞愤的模样,连忙道:「是我疏忽 了,迷离,今日便让我来服侍你。」   南宫迷离没有应声,在她眼中,这羞辱调教之事无法避免,无论这淫贼使出 什么本事,自己都决计不会动摇。   然而她却未曾想到的是,萧逸就是低下头去,一头钻入她的双腿之间,将她 那已是破碎的红裙微微掀起。南宫迷离「啊」的一声惊呼,却是只觉胯下一阵冰 凉,低头看去,萧逸正用嘴唇轻轻刁开了那抹嫣红亵裤,见南宫迷离低头,萧逸 却是心有灵犀一般抬起头来,将那口中亵裤「呸」的一声向着身侧一甩吐出,淫 笑道:「迷离的味道还是这般好闻。」   「你…」南宫迷离嗔呼一声,叱责之声还未说出,便又是一阵尖锐的呼唤, 萧逸已然不顾她的轻微挣扎,探下头去,竟是一嘴亲在了她的蜜穴之处。   「嗯…」南宫迷离却是未曾想到他会有此举动,当下羞得不敢去瞧,将头抬 得老高,不敢去看胯下小穴之处的羞燥情景。   而萧逸却是乐此不疲,南宫迷离这久旷的小穴分外紧窄,对比起一年之前, 竟是多了一股幽香气息,定是这南疆神女有感于被萧逸破身之耻,这些日子没少 精心清洗以自欺欺人,而这份幽香倒是便宜了萧逸,萧逸伸出长舌,使劲儿的朝 着穴缝之中钻去,紧接着用力一吸…   「啊…」南宫迷离又是一声尖叫,这一次,可是连身子都不安稳了,连忙伸 出两只玉手抵在萧逸的脑袋,轻声道:「不要…别…」   萧逸此时怎可能理会这般软言细语,即便她用力推拒,可萧逸却是硬着头皮 继续舔吻,小舌不断变幻着侵入的角度与力度,或长驱直入插个尽兴,或左右横 移溅起浪花无数,或轻轻一勾带出勾魂媚唤,直咬得南宫迷离花枝乱颤,尖叫连 连。   「不要了,不要了…」约莫舔吻了好半晌功夫,南宫迷离已是气喘吁吁,不 断的呻吟呐喊,可萧逸却是仍旧未曾放过她,见她已然有些失魂落魄,当即剑眉 一挑,长舌一阵用力抽动,旋即猛地一挑一勾…   「啊…啊啊!」南宫迷离大叫一声,自那花房深处突然涌出一股浪潮,即便 是萧逸退得及时,却也将他溅了一脸,萧逸倒是毫不介意,长舌在嘴角扫了一圈, 略是回味的淫笑道:「怎么样?我服侍的可还舒服?」   南宫迷离羞得俏脸通红,赶紧扭过头去不敢望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心中 却是不由自主的回味起刚刚高潮时的绝妙感受。   「迷离可曾歇息够了?我再来带你领略一番这升天的滋味儿。」萧逸容她稍 稍喘息,便再度骑上身去,   「我…我…你,你等…等会儿…」南宫迷离一边娇喘,一边用手推拒着萧逸 挺上前来的身躯,可萧逸此刻却是意气风发,胯下长枪犹如怒雷狂啸,剑拔弩张, 笔直的挺立在南宫迷离身前,双手轻轻抱住迷离的白净腿根,将其缓缓架在肩头, 身子不断向下压,直将小嘴触碰到南宫迷离的脸上,鼻尖相触,萧逸温柔唤道: 「迷离,我来了。」   旋即下身一挺,长枪毫不费力的挺入南宫迷离的温润蜜穴之中,伴着刚刚倾 泻出的水润,巨龙长驱直入,毫无顾忌的抵在了南宫迷离的花芯之巅。   「喔…」南宫迷离嘴唇凸起,胯下传来的刺激已让她不由自主的尖叫起来, 而萧逸却是不急于一时,一心二用,一边缓缓抽插,而另一边大嘴自南宫迷离的 额头吻过,欲拒还迎的眼眸,双腮通红的脸颊,晶莹挺翘的鼻尖,再往下,自是 萧逸最为喜欢的红唇烈焰,南宫迷离受着胯下挑拨,这些年被萧逸调教而成的敏 感肌体顿时难以自持,此刻萧逸又是如此双管齐下的猛药,南宫迷离顿时不知所 措,顺着萧逸的深吻,竟是收回了抵在萧逸胸腹之处的绵软玉手,双手一环,竟 是环在了萧逸的脑后,素手芊芊,娇弱无力,但却能将萧逸的脖颈尽数搂住,吻 至深情时分,竟是还双手用力摆动着萧逸的头颅,不断变换着唇舌的力度与姿态。   萧逸食髓知味,更知南宫迷离此刻已然有些动情,面上浮现出得意笑容,胯 下猛地用力,一次重击狠狠插在了南宫的花芯深处。   「喔~啊!」南宫迷离受这一击,连忙退出萧逸的唇舌,眉头紧皱,本能的 痛呼一声。   萧逸却是故作愧疚之色,一手搂住南宫迷离的腰肢,一手稍稍捋动着迷离的 长发,轻声道:「弄疼你了?」   南宫迷离此刻心中百感交集,挥之不去的仇恨、赤诚相见的娇羞、而她那久 经淬炼变得敏感无比的炽热躯体被萧逸这一重顶顶得虽是有些疼痛,但更多的是 体内的一阵酥麻,见萧逸有此一问,南宫迷离竟是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   虽是没有回应一个字,可见着这等天姿国色在自己眼前凝眸怯怯的轻点玉首, 萧逸忽然有些错愕,他在南疆神殿、在南水湖畔肏了这仙子整整三年,可直到今 天才算彻底的领教南宫迷离的魅惑动人,除了这妩媚近乎妖艳的面容,除了那无 可挑剔的身姿,南宫迷离一直在他的印象中都是神色倨傲,三年来即便是有过失 神之时,也从未有过女儿家的羞怯之相,可便在刚才,南宫迷离点头了,水润的 双眼似有嗔怪,似有娇羞,怎么看都像是情侣之间的嬉笑之举。   而南宫迷离也明显意识到刚刚的神色有些不对,可她体内的酥麻未消,那根 作恶的长棍依然插在她的玉穴深处,南宫迷离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将头微微伏下, 靠在萧逸的左肩之上,不让他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可即便是不让萧逸看见,她 又怎能瞒得住自己,她靠在萧逸的肩头,气息急促,面色红润,面容之上毫无拒 绝之意,相反,双腮微微内敛,酒窝凹陷,确是明明白白的挂着甜蜜的笑容。   「啊…」又是一记轻顶,萧逸见她安分下来,自不会让这气氛消散,唯有继 续耕耘,方能让这南疆神女越陷越深。   「嗯…嗯…嗯…嗯…」南宫迷离一声胜过一声舒缓,虽是依旧靠在萧逸肩头, 可随着萧逸的顶动,神女的身子明显松弛下来,闲适下来的双手无处安放,渐渐 开始温柔的抚摸着萧逸的后背,萧逸心中一笑,轻声道:「迷离,要不要我快一 些?」   南宫迷离没有做声,她依旧伏在萧逸的肩头,若说她不想那定是自欺欺人了, 玉穴之中缓缓抽动着的肉棒明明炙热梆硬,可偏偏只做水磨工夫,却不曾真个销 魂,而她先前自是决计不肯直言说出,此刻萧逸有此一问,倒是一时将她难住, 心中不由念道:「既然已是丑态百出,又何必在故作神态?」   「嗯…」南宫迷离细细一声轻点,已是羞得自己耳根都红了个遍,萧逸倒是 并不意外,这段时日以来,他可没少与陆祁玉、贺若雪床上厮磨。对自己的技艺 倒还颇有自信,今日软磨硬泡这许久功夫,终是令得佳人意志松动,萧逸赶忙儿 将她抱住,顺着她的身子靠倒在床,深吸了一口气,胯下开始有序的加速。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由慢至快,由浅入深,还 未几下,萧逸已然卯足了力气疯狂的抽送起来,南宫迷离也从开始的闷哼之声变 成呼天喊地的呻吟,而萧逸此刻却是不再顾及许多,他知道此刻南宫迷离正是情 动十分,若是能让她有着一次绝顶体验,相信这位昔日的南疆神女终究会被他的 柔清所化。   「啪啪啪啪啪…」胯下疯狂抽插,淫水四溢,萧逸亦是进入了最后的冲刺之 机,他渐渐松开南宫的怀抱,将身子挺得笔直,双手握住南宫的细腰好让胯下抽 插得更为便捷,鼻息之间「嗯」声连连,与南宫迷离的娇喘连在一起更显旖旎。   「噢!」的一声,萧逸猛地一「啪」,却是将疯狂抽动得下身停了下来,身 子渐渐凝固,双目微闭,似是丢了魂儿一般呆立当场。而他的胯下,浓浊白精已 然喷洒而出,径直射在了南宫迷离的子宫深处,一滴都未曾流出。   而几乎同时,南宫迷离亦是直至巅峰,浑身一阵酥麻颤动,身子一软,便瘫 倒在床上僵硬不动,任由着玉穴之中的第二次泉涌倾泻。   萧逸呆立许久才回过神来,只觉这一次欢爱是他从南疆回返中原以来最是舒 爽的一次,有些疲累的他缓缓抽出绵软的肉棒,亦是俯下身来,瘫倒在南宫迷离 的胸乳之上,侧着脑袋,一只耳朵还隐隐能触及南宫胸前的那一抹嫣红,而头下 枕着玉乳更是柔软舒适,萧逸一脸满足,轻声道:「迷离,你说咱们的儿子是什 么时候怀下的?是那次在蛊神像前?还是那晚在你房间?还是那次军营探望时的 隔间?」   南宫迷离依旧喘着粗气,可萧逸却是故意惹她一般偏生去提起以往那些羞人 的事,一回想起三年来被他无数次肆意蹂躏她便心生怒火,可不知怎的,今日却 是有些觉得,这般蹂躏好似也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举。   「哎呀!」南宫迷离寻思之时,萧逸却是一声尖叫:「糟了糟了!」   南宫迷离一时被他勾起好奇,忙问道:「怎么了?」   「我忘了你此刻还是个正坐月子的妇人,刚刚弄得这般用力,会不会伤到你?」   南宫迷离面上又是一红,伸出玉手指着萧逸:「你…你…」话至嘴边却又不 知该骂他什么,更看到萧逸此刻面上淫邪而又诡异的笑容,自然知道他此刻是在 逗弄自己,她南宫迷离是何许人也,虽说离产子还未足一月,可这点疼痛对她来 说根本不算得什么,要说疼痛,倒是这贼人在自己身上横冲直撞时的异感更让她 难受。   「迷离,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好好待你的。」萧逸突然间又变得柔情蜜意 起来,稍稍从她身上爬下,躺倒在她的身侧,大手一揽,将她揽入怀中。   「…」南宫迷离脑中一阵模糊,险些就要轻声答应,可心中那根紧紧绷守着 的意念随着高潮余韵的散去而有些恢复,但她却也不是翻脸不认之人,当下轻声 道:「我答不答应,我都逃不了,这还重要吗?」   「当然重要!」萧逸笑道:「你可是南疆神女啊,你若是亲口答应了我,那 便是心中有了我,自此之后,我再也不用子母蛊命你做违心之事,咱们二人一起 照顾孩子,今后的路,咱们一起走。」   「…」南宫迷离心中稍稍一暖,那一句「今后的路」倒是让她有些浮想联翩 起来,今后?是啊,南疆神女不过是青葱韶华,而今她已不是那个人人可畏的神 女娘娘,她受制于子母蛊难以逃脱,她有了自己的血亲骨肉,那她的今后,又该 如何是好?   见她神识稍动,萧逸料想她此刻正是心中挣扎之时,也不急于逼她答应,柔 声道:「这会儿想必你也累了,我去看看孩子,待会儿便将它给你送来。」   萧逸缓缓走出,南宫迷离整个人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她双眼默默的望着屋顶, 也不知是在回味刚刚的激情还是在想着如何摆脱眼前的困顿,南宫迷离足足静默 了良久,这才想起此时自己还是赤裸着全身大喇喇的躺在床上,南宫迷离一声轻 啐,顺手在床边拿起一条本为孩子准备的热巾,顺着自己的身子缓缓向下擦拭, 一时间温暖沁入心脾,南宫迷离心中稍安,可当热巾触及到下身之时,南宫迷离 却是一阵颤抖,那里有她流下的耻辱,有他流下的肮脏,南宫迷离将热巾缓缓凑 至鼻尖,稍稍一闻,有些腥臭,可更多的,却是觉着这股味道有些旖旎,光是嗅 一嗅便又让她眼前浮现起刚刚激情似火的画面。   微风乍起,南宫迷离的心,乱了,正如这房中的红烛,随风摇曳,难以平静。   红烛终是飘摇而灭,而南宫的心神却是终究镇定下来…            ***  ***  ***   分割线            ***  ***  ***   地洞之中依旧暗淡无光,萧启盘坐其中倒是已然习惯,这一刻,他正闭目苦 修,面色煞白,隐然到了关键时分。   「清心静气,抱元守一。」清莹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萧启只觉本是杂乱的脑 中突然间注入了一丝清明,本是奔腾不息的气海一时间一阵清风拂过,整个身体 都不自主的松弛下来,便好似那空谷绝音一般沁人心脾。   萧启胸腔之中气流终是平静,他缓缓睁开双目,只觉双目隐有胀痛之感,稍 稍闭眼擦拭,再一睁开,只觉这本是漆黑一片的地洞突然间明亮许多。那往日看 起来还有些模糊的老师,今日瞧见却是清澈动人,慕竹喜穿白衣,此刻在这黑洞 之中,萧启看来便觉着是一道美妙的柔光,翩翩动人,令人目眩神迷。   「你的圣龙瞳又有精进了。」慕竹向他走来,面上渐渐露出欣喜之色。   「多谢老师提点。」萧启款款起身,只觉浑身精力充沛,气息顺畅,举手投 足之间隐隐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你往上面看看…」慕竹妙手一指,却是指着地洞之上的顶层,萧起闻言照 做,举目而望,可除了黑黄一片的泥土却是什么也瞧不清楚。   「集中精力,再看看。」   萧启稍稍甩了甩头,双目再向上凝视之时,却是觉着全身修为尽数提起,宛 若江河湖海一般一齐灌注到他的眼中,而这一刻,他竟是透过了顶上的土层,看 到了一幕不一样的画面——寿春城。   寿春城中守卫森严,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巡视士卒来回列队而行,城中经 「青徐坝」损毁一事本已几无百姓,可却不知怎的,这城中的闹市街头却又变得 人潮涌动,许多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眼神之间多有狡谐侧目之光,而身形背影均 是能看出非是寻常百姓。   「这寿春城守备如此森严,难怪庐江李大人说一个探子都安插不进来。」萧 启望着这城中满是明哨暗哨,心中不由沉重起来。   「别说是寻常的哨探,即便是『月牙』,这么长时间也未能安插进一人。」 慕竹回应道,旋即又道:「今日张榜了,明日午时,校场之上,公开处决惊雪!」   「什么?他敢?」萧启闻言一振,连忙着急道:「老师,咱们这就杀出去。」   慕竹缓缓摇了摇头:「你忘了我曾说起的校场之上隐有剑意?」   萧启也并非愚钝之人,当即反应过来:「老师的意思是,这是以惊雪而饵, 诱您现身,他们定是在校场设了埋伏。」   慕竹却是并未接话,反而是款款坐下,这才言道:「我等的人还未有消息传 来,但惊雪却是不能不救,明日一战,凶险重重,你可愿去?」   萧启想也没想:「萧启此生与老师相依相守,但凭老师差遣。」言语之中倒 是毫无惧意,竟还隐隐有着一丝兴奋。   慕竹面上露出丝丝苦笑:「你当是让你玩耍的吗?我让你去找夜八荒的麻烦 你可愿意?」   「啊?」萧启顿时一愣,一想起荒漠之中曾遇见那近乎妖孽手段心中便有些 不寒而栗,见慕竹面有笑意,连忙跑至慕竹身侧,一把扯过她的白衣袖带:「老 师可别吓我,似夜八荒这等人物,自是要老师亲自出马,我还是去对付几个摩尼 教的护法之类的小角色吧。」   慕竹将袖袍一扯,故意与他拉开一步之距:「我这几日城中巡视,监牢之中 终是寻不到惊雪的影子,明日校场太过凶险,我思来想去,只觉着唯有今夜走一 趟夜八荒的所居的丹房,才是上策。」   慕竹缓走两步,继续道:「夜八荒修为之高,远非你所比拟,我会率先出手 将他引开,你入得丹房,凭你目前圣龙瞳之修为,应能寻出惊雪所在,救出了惊 雪,便可从容离去。」   萧启闻言暗暗点头,却又忽然想起一事:「老师,若是夜八荒在丹房之中也 布好了埋伏呢?你一个人引开夜八荒,若是被大军围住…」   慕竹却是罕见的露出一抹俏皮神韵:「若是担心我的安危,那你便在丹房之 中手脚利索一些便是。」   萧启见平日里清心寡欲的慕竹竟是流露出这般动人表情,心中不由莫名狂颤, 当即肃起面容,郑重点头道:「是,启儿定不辱使命,将惊雪老师救出。」            ***  ***  ***   分割线            ***  ***  ***   夜间的寿春城甚是宁静,毕竟寿春已无真正的百姓,军士们也早已有序歇下, 街头来回巡走的士卒也比白日里少了许多,南城边上的一处民宅内院,一口看似 荒芜的枯井之中突然冒出两个人影,叶清澜率先钻出,旋即毫无顾忌的向里伸出 柔胰,倒是将仍在井里的萧启看得一楞。   「还不抓住?」见萧启发楞,叶清澜斥了一句,这才将萧启唤回神来,萧启 连忙抓住老师的芊芊玉手,只觉这是世间最是美妙的触感正自心猿意马之时,却 见叶清澜猛地一提,却是将萧启一把拉出,萧启踉踉跄跄的站稳脚面,叶清澜便 斥道:「此时还在乱想什么,入得夜八荒的丹房,能不能活着还不知道。」   这一句斥责倒是让萧启面红耳赤,连连收起心头旖旎心思,自怀中取出一柄 短刃,便要朝着屋外走去,可不知为何,身旁的老师却是站在原地未曾动弹。   「这把短刃,你一直带在身上?」慕竹双眼盯着萧启手中那柄黑金短刃,郑 声问道。   萧启闻言一愕,旋即晃过神来,将手中短刃递与老师:「这『夜刃』是当初 琴枫老师出海前与我的,说是桦老师的宝贝,先交由我保管的。」   「原来如此。」叶清澜稍稍点头,当即不再多言,肃声道:「这屋外看似无 人,然而城头之上有哨探来回盯看,临街右侧有一队侍卫巡走,我这几日已将城 中防卫布置探清,你跟着我,至丹房前,切记不可离我一步。」   「是!」   正是月初时分,寿春城顶上的月儿若隐若现,即便是不被乌云遮住,那一轮 弯刀似的月光也终是令人难以视物,萧启与叶清澜便在这寿春城中飞速穿梭。   或飞跃屋檐,或潜入街头,有时寻一遮掩之物停下,待侍卫走过方才继续前 行,有时又自民宅东屋穿入,却又从西屋破窗而出,二人一前一后,身法迅捷, 自城南到城北,一路曲折,却终究是有惊无险。   「前面便是丹房,你屏气凝神跃至顶上,我自正门而入,将夜八荒引出便可。」   萧启依计而行,一个纵步便已跃至屋檐之上,叶清澜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再 不掩盖自身气海,款款行至丹房正门之外,也不出声,便只是默默站着。   「慕竹,你终于来了。」丹房之中,夜八荒那阴侧诡异的声音率先响起,一 时间,屋门大开,一阵阴风拂过,正吹起慕竹靠落在肩头的微末发丝。   「你等了我很久?」   「自东瀛一战,夜某便等着今天。」   「那便看看你这些天的长进。」叶清澜一声轻啸,却是率先动手,长袖一甩, 一股令人目眩的赤色气息便朝着丹房涌去。   夜八荒却是未料到她竟是突然动手,更是不敢怠慢,连忙自座上一跃起身, 右手一张,一柄黑色蛇杖便落入手中,蛇杖一挥,便是一道黑雾涌出,一时间与 赤烟混在一处,顷刻间便是烟消云散。   「哼,果然有些长进。」叶清澜见状冷声一斥,却是并未与他恋战,当空一 跃,手中几道残光甩出,人却向着身后飞去。   夜八荒却是面色凝重,隐隐间已觉不对,当即一声狂吼,那蛇杖之上竟是隐 然飞出一道黑色龙影,虽只是影子,但这巨龙身影却是有着雷霆之威,一冲而上, 竟是将慕竹甩出的几道残光吞噬,转瞬已至慕竹身前,黑龙一声呼啸,一道赤色 火焰自口中喷出,慕竹神色紧张,再无从容之色,然而空中无可躲避, 只得竭 力将向着地下一掌拍出,这才借着力道将自己给甩了出去,这才避免了这烧身之 祸,然而即便如此,此刻慕竹脸上亦是有些狼狈,气息也有些急促起来。   夜八荒却是全无得胜后的喜悦,他轻盈一跃,瞬间便至慕竹身前,冷声道: 「你,不是慕竹!」     第六章:八荒逝   「不是慕竹?」屋檐之上的萧启脑中陡然一懵,心中不由得想起自庐江北上 以来,老师的神态举止虽是无甚变化,但终究有些不一样的感觉,难道…   「快去救人!」「慕竹」却是一声冷斥,打断了萧启的思绪,自己则是反身 一甩,雪白衣袍于空中散开,而她却是现出一身黑衣劲装,双手朝着夜八荒猛地 一甩,立时便有万千刀锋划过。   「桦、桦师傅。」萧启自然认得这一招,昔日在庆都王庭,琴桦便是这一招 击退包围的敌人,再用一招地遁之术从夜八荒的手中脱逃,此刻佳人再现神威, 再不似那整日泡在浴桶之中的活死人了,萧启立时心中一喜:「她活过来了,她 的武功恢复了。」旋即精神大振,再不去思索这些,全身修为聚焦于圣龙瞳上, 向着丹房仔细查找,顷刻间便已发现异样。   「在那里!」萧启心中一凛,他已然望见丹房的后院偏屋之中,一身赤裸的 惊雪便被铁链锁在邢架之上,萧启心中一痛,当即一个瞬步便朝着偏屋冲去。   「若我记得不错,桦仙子早在望岳庄一战中便被我摩尼教所擒,后来家兄亲 自打碎了经脉,废去了你的一身修为,可如今看来,你这身技艺不但已经恢复, 甚至比起庆都王庭之时,还有了几分长进。」夜八荒蛇杖狂舞,黑色巨龙在身前 划出了一道黑色烟盾,万千刀刃擦身而过,有那当胸之刃却也被黑盾挡在外面, 却不能伤及夜八荒分毫。   「烟波楼之神通,又岂是你能想象?」琴桦一招不成,却也并不着恼,不断 向着身后轻移同时朝着四面八荒挥洒着暗器,直将前来救援的侍卫射得七零八落, 再不敢妄动。而夜八荒自是不会任由她如此妄为,当先一跃,蛇杖再度起势,黑 龙蔽日,在空中盘旋一记,便毫无顾忌的朝着琴桦奔来。   「破!」琴桦急退几步,忽然双脚一屈,一前一后蹲了下去,那黑龙不知就 里,一股脑儿的朝着琴桦袭来,却不料琴桦身后突然扬起一阵大风,那身黑色劲 装之后突然掀起一件披风,披风就地而起,顷刻间带出许多白色斑点,与那黑龙 撞在一处,发出「滋滋」声响,那看似巨大的黑龙竟是再也无法向前,竟是被这 股斑点定在空中,宛若石化冰封一般,动弹不得。   「这是蛊术?」夜八荒向前一步,诡目轻眯,稍稍瞧出了一丝端倪。   琴桦却是不与他多费唇舌,此刻隐有得胜之势,自是乘胜追击,身影一闪, 竟是自原地消失,而下一刻,便已出现在夜八荒身侧,素手一摆便是三道精光, 夜八荒稍稍闪过,而他立足未稳之际,琴桦却已是闪至夜八荒的另外一侧,同样 是大手一挥,又是三道精光。   「能将南疆蛊术融于你的暗器之中,的确是一件伟大的创造。」夜八荒身形 虽是一直疲于招架,可不知为何,他的嘴中依旧念念有词,仿佛并未将琴桦的这 股密不透风的漫天蛊虫放在眼中,或轻舞蛇杖,或身形闪避,又或是结盾护身, 即便是再多的蛊虫与暗器,也终究伤不了夜八荒分毫。   而另一头的萧启却是自屋檐飞下,后院寻常守卫岂是他的对手,三招两式便 解决了那偏屋之外的几名看守,入得屋中,但见惊雪身上不着一缕,整个人晕厥 在那邢架之上,心中倍感触痛,连忙上前唤道:「惊雪老师,惊雪老师…」可惊 雪却是未有丝毫动静,萧启疾行两步,双手化掌,掌风一震,却是轻松将那邢架 栓绳震断,旋即用手轻摇惊雪肩头,再次呼唤:「老师,快醒醒。」   突然,惊雪双眼陡然一睁,眼中竟是闪烁着异样的邪火,萧启还未反应过来, 惊雪便是当胸一掌,直击萧启胸口。   「轰」的一声,萧启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掌瞬间击飞,整个人向着屋外飞 去,连带着偏屋土墙,连带着院中杂屑,动静之大,竟是连苦斗夜八荒的琴桦都 为之侧目,   「萧启!」琴桦见萧启如此惨状,当即舍了与夜八荒的纠缠,莲步一踏,身 形顷刻间便已来到萧启身侧,一手将萧启抱在怀中,而另一手已然搭上萧启的脉 搏,只觉萧启胸腔紊乱,浑身气息上蹿下跳,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四弟,别来无恙啊?」外围人群之中,突然走出一名锦衣男子。气宇轩昂, 满面春风的向着她二人走来,却不正是萧启那多年不见的兄长萧逸。   「二、二皇兄…咳…」即便只是只言片语,萧启也不免觉着气息不畅,已是 不住的咳嗽,刚刚惊雪那一掌太过刚猛,若非他这段时日修为进益显著,此刻怕 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啧啧啧,这些年不见,听说你在南京府是做得有声有色,都是当皇帝的人 了,怎么还弄得这般狼狈啊?」萧逸轻笑两声,便朝着二人缓步走来,直至二人 跟前方才停下脚步,却是寻了个空地盘坐下来,双目紧闭,却是不知在摆弄什么 花样。   「启儿,我们撤。」琴桦小声道了一句,一把将萧启拉起,一个飞身,便要 向着天上飞去,然而夜八荒却似早已洞悉一切,蛇杖一指,空中黑云凝聚,竟似 是一堵黑墙压下,当即将她去路封死,琴桦退回地面,只觉这天地黑云之间满是 剑意,似乎,似乎有些熟悉。   「剑阵?你不是安插在校场吗?」琴桦冷喝一声,却见夜八荒与萧逸一南一 北已然稳坐,边问边向着最西面的角落退去,忽然天边一道「红云」飘过,一道 熟悉的身影飘落而下,却不正是南宫迷离。   「南宫,你…」琴桦有些错愕,即便是心中早有提防,可真正见到南宫迷离 拦在她的身前,她却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南宫迷离面色微红,双眼稍稍闭上,叹息一声:「桦儿,我别无选择。」   琴桦自然知晓南宫迷离的神通,若是连她都投向了对手一面,那自己二人却 是更加难以脱逃,琴桦深吸一气,再不多言,拉起萧启便向东面而飞。   又是「轰隆」一声,硝烟扬起,自那破损废屋之中,一道赤裸着身体的身影 就势站起,一柄长枪立于手中,然而她双目异火通明,神情举止已不复当初,再 不似那个驰骋疆场的惊雪将军了。   「二姐?」琴桦更加不敢相信,与她一起长大的二姐会变成这般模样,当即 扭头向着夜八荒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夜八荒微微摇头:「惊雪戎马一生,是天生的战神,今日我让她夙愿得偿, 从今后起,她便是我身下战兽,以血为食,以战为生。」   「你!」琴桦愤怒一吼,再次扬起素手,十二道繁星划过,比起先前的暗器, 却又更胜几分。   夜八荒凝目轻言:「不自量力!」旋即蛇杖一挺,稳稳插入身侧,双手齐出, 一手化出二指做剑,朝天一指,而那各自坐定的南宫迷离、萧逸与惊雪均是同样 手法,剑指苍穹,一瞬之间,琴桦所掷出的繁星尽皆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便 是那天穹之间竟是冒出无数剑雨,直坠而下。   「靠紧我!」琴桦披风一甩,好让萧启靠自己更紧一些,旋即披风飞舞而起, 直卷天际,自己轻闭双眼,以神识感知剑气来向,骤然出手,漫天暗器直击那件 遮在上空的披风,暗器与剑气纷纷击打在披风之上,借着披风缓冲,剑雨果是被 拒之于外,在那高空之中不得而下,琴桦脚下步步生莲,不断变幻着披风位置, 以求更多的护住她二人身躯。   「嘣」的一声炸响,琴桦终是支撑不住,那剑雨源源不断,即便她的暗器亦 是密不透风,可那件披衣却是支撑不了几合,来回两面尽是深藏修为,只不过几 轮剑雨,披风炸作漫天黑灰,再也抵挡不住趁势而下的剑雨浩荡。   「这『镇魂』阵乃上古神阵,传说有诛仙之力,今日我以四合布阵,即便是 大罗金仙前来,你们也必死无疑!」夜八荒一声狂啸,旋即手中剑势更猛,那黑 夜高空之中剑雨再临,这一次,却是比先前更为汹涌。   黑云漫天,天无月色,然而便在那剑雨奔袭而下之时,却不知为何,天边黑 云渐渐轻移,本是漆黑一片的夜空之中骤然出现了一轮弯月,月色并不皎洁,也 不明亮,然而那月弯之处,竟似有着一道人影。   一身无暇白裙,一道清风飘带,飘带自天而下,卷起那曾无形剑气,其形便 好似自流水溪畔取一瓢水那般轻松,那白衣仙女顺着飘带缓缓而落,一瞬间天人 定格,宛若九天玄女,光照天地。   夜八荒御剑之手轻轻颤动,只觉鼻尖隐有翠竹幽香,在这孕育了上古之威的 剑阵之中,他闻到了本不该属于此阵的竹香。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即便是没有通名报姓,也没有人会猜不出这自天而降 的仙子是何人,当今世上,只有一个慕竹,只有她,才能在这上古剑阵之中挥洒 自如。   叶清澜轻踏飘带,脚不沾地奔至琴桦跟前,琴桦心领神会,抬起手来,顺着 小姐的手一跃,便已落至飘带之上,而萧启,却依旧愣在原地,叶清澜却是主动 伸出手来,朝着萧启莞尔一笑,那一笑之间,恰如冰雪消融,万物回春。萧启将 手轻轻握住,叶清澜一个猛甩,竟是将飘带一把甩出,二人顺着飘带直飞天穹, 于阵眼上空翻腾而出,骤然间已是出了阵外。   「叶清澜!」夜八荒自然知道慕竹此举用意,他刚刚才说「即便大罗金仙前 来,他二人也必死无疑」可眼下慕竹不过轻轻施展,便从容将她二人救出,而她 自己,竟是云淡风轻的站在阵眼之中,似乎完全不将他这阵法放在眼里。   叶清澜确是如他所想一般,送走琴桦与萧启二人,便安然的站在这阵眼之中, 即便是身边群敌环伺,即便是夜空之中剑意纵横,叶清澜也依旧从容而立,既无 好战之兴奋,也无怯战之惶恐,不悲不喜,一切都似寻常。   「我不信,我不信你能破了这『镇魂』法阵。」夜八荒一声狂啸,旋即再度 手指夜空,四方之人已然以他为核,几乎同时,四剑腾空,那黑夜星空之下却是 咆哮起四条五彩金龙,一时间这丹房阵眼上空雷霆阵阵,随时都有雷霆降世,灰 飞烟灭之势。而反观叶清澜,阵眼之中,不急不缓的自腰间取出一支竹笛,玉唇 轻吮,十指含葱,所奏之音温婉柔美,叫人听了心神安宁,神清气爽。   萧启站在外围,看着老师如此淡然之奏,只觉自己胸口沉郁之疾都减轻不少, 「镇魂」大阵中的剑意陡减,再无先前那般杀气。   「快看天上!」一旁的琴桦提醒道,萧启这才抬头望去,却见刚刚四方阵中 剑意所化之五彩金龙此刻竟是不在作那雷霆嘶吼,而是四龙齐聚盘旋,只在那云 端之上旋转侧目,再无侵袭之意,而本是漆黑万里的夜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丝 荧光之亮,一颗繁星挤破云层,闪烁出圣洁的光芒,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漫天繁星闪烁,黑夜遁去,寿春城的夜空之中,光芒万丈。   「传承上千年的法阵…上古时代的法阵,竟敌不过你的一支竹笛?」自慕竹 现身的那一刻起,夜八荒便知道这阵法可能拦不住了慕竹了,可他却不敢想象, 叶清澜破阵,竟是如此的轻描淡写,竹笛小奏,这当世四大高手所聚之阵力便化 为乌有,叶清澜,这世上难道真没有东西可以打败你了?   「四方镇魂阵乃上古剑阵,清澜不过一介凡人,又怎会是这法阵之敌?」叶 清澜朝前轻轻迈步,星光照耀之下,她的身后竖起一尊高大的身影,那身影向后 不断延伸,无边无垠,直至众人无法目及之地,这道身影却终是没有尽头。   「小姐之能,便如她的影子一般,无边无垠,世间无人可及!」琴桦双手抱 怀,吹诵起小姐的神通,她自是不遗余力,在她心里,小姐便是这世间的唯一, 天下再大,也没有小姐办不成的事。   「你说你不是『镇魂』之敌,那你如何能破了此阵?」夜八荒气急道。   叶清澜白袖扬起,袖间飘带忽然一阵延伸,便在众人举目之间,已然从尽头 处取来一战残灯烛火。「这便是你摩尼教的圣火吧,自我入寿春的那一刻起,它 便亮了,倒是有几分高明。」   「这么说,五天以前,你便到了寿春。」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些事情,在想这『镇魂阵』当年所发生的种种, 在想如何将惊雪的神识唤回,在想有什么方法能破了南宫身上的『子母蛊』,在 想摩尼教延续至今是天意还是命数,在想我叶清澜此番作为,究竟是顺应天意还 是逆天而行,直至今日,很多事我都还想不明白。」叶清澜稍稍摇头,言语之中 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可你终究还是现身了。」   「是啊,无论如何,我总不能看着他死吧。」叶清澜言语之间却是没来由的 向着萧启望了一眼,虽是平静一视,与往日并无差别,可在萧启看来,却总觉着 有些与众不同。   「叶清澜!」正当所有人为慕竹的风姿所倾倒之时,一声不合时宜的怒吼却 是打破了这份宁静,叶清澜稍稍回头,却是见萧逸不知何时已然行至南宫迷离身 边,阵型已破,他便再无守阵必要,他将手中长剑扔向南宫,朝着慕竹吼道: 「我与她子母一体,你若敢有妄动,我便与她玉石俱焚!」   「卑鄙!」萧启琴桦几乎同时骂出声来,想那南宫迷离与叶清澜自幼相识, 萧逸此番举措,却是有可能让慕竹投鼠忌器。   「据我所知,她已怀了你的孩子,你曾向她许诺,从今往后,你待她便如结 发妻子。」叶清澜却是并未有何过激反应,反是语气平淡的反问一句。   「这…这…」萧逸一时被说得哑口无言,吞吐半天才道:「此刻命都没了, 还谈那些做什么,你若是顾忌她的安危,便自行废去武功,跪在地上,我…我便 将她还你。」萧逸言语之间尽是慌忙之色,虽是出言威胁,可却并无一点凶狠戾 气。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叶清澜微微摇头,嘴中却是莫名的念起了这 首佛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语念罢,却是回过身来,再不理会身 后的萧逸,直直向着惊雪走去。   「你,你什么意思?」萧逸见她莫名举止,却是摸不清她的用意,只得无奈 高呼。   「她在说我。」而萧逸身侧,许久未曾发声的南宫迷离却是突然动手,长剑 出鞘,剑指萧逸。   「你,你…迷离,你,子母蛊?」萧逸双目圆瞪,心中已然冒出无数念头, 可此刻慕竹的神态,南宫的表情加之自己怎么呼唤都无法改变的指令,萧逸顷刻 间已然明白,南宫迷离的体内「子母蛊」,失效了。   「哈哈,哈哈…」夜八荒突然一阵狂笑:「原来,原来你真的敌不过这『镇 魂阵』,原来你早有准备,哈哈,原来你也与我一样,机关算尽,是啊,能培育 出素月惊雪这般人物的烟波楼主又岂止是一介武夫,若非有绝对把握,你又怎会 以身犯险,闯我这失了一角的『镇魂』大阵。」   「我从未说过,我能破了这上古神阵。」叶清澜缓缓道:「我也未想干预迷 离的想法,今日恶果,皆是这萧逸前日所种之罪因,往后种种,也尽由南宫自行 定夺。」   南宫迷离手持长剑,轻轻抵在了萧逸的胸腔之上,然而此刻的她却是不再似 曾经的那般坚决。   那日欢爱之后,南宫迷离便觉浑身欲仙欲死,望着萧逸远去的身影,竟是心 中生出一抹难得的暖意。也许是受制于子母蛊的侵蚀,也许是因为孩儿的降生, 也许又是因为她年岁渐长,心中难得生出的孤独。总之,那一刻,烛光摇曳,她 的心久久不曾平静。然而便在那时,烛光「呼」的一声吹灭,叶清澜一身圣洁白 裙自天而降,身形从容,仿佛行走于这万军包围着的寿春府犹如自家一般轻巧。 南宫迷离痴痴的望着慕竹,只觉她那身白的刺眼的长裙与自己此刻不着一缕甚至 还残留着污浊的身子相比,显得自己格外的羞耻,自慕竹亲赴蜀中救她一次之后, 南宫迷离心中便已有了心结,她自幼与慕竹相识,一直将慕竹作为挚友与对手, 她是南疆神女,有着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可每每与慕竹比试都会差上一分,她 知道这一分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但她相信也不会太过遥远,可自打她受难以 来,她便再也没有心气去与慕竹一较高低了,此刻故人重逢,她又是如此模样, 南宫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对你好吗?」叶清澜的问题都是让南宫有些错愕,可慕竹越是风轻云淡, 她便越觉得自己的不堪,她咬了咬牙,硬气道:「是,他如今待我还好,我与他 子母蛊一体,既然此生无法分开,倒不如索性跟着他,我累了,往后余生,便独 自带着孩子,像个寻常妇人一般,柴米油盐,乐得其中。」   「可我觉得,你心中仍有不甘。」叶清澜缓步上前,自怀中取出竹笛,轻言 道:「这几日我一直便在这府中逡巡,照着昔日『烟波曲』的调子,再谱了一曲, 或许能解了你体内的子母蛊?」   「什么?」南宫迷离浑身一颤:「你,你,你真能解『子母蛊』?」   「也无十足把握,但此曲运有灵力,能将我之神识注入到你体内,我相信, 要解开这层羁绊不难。」   二人言语之际,却听得屋外一阵婴儿啼哭,叶清澜长袖一挥,却是自原地消 失,不知去了哪里,南宫迷离赶紧穿上几件贴身衣物,这才打开屋门,却见着一 名妇人正抱着孩子侍立在门口,见了南宫迷离当即谄媚笑道:「南宫姑娘好,奴 婢是…」   却未待她说完,南宫迷离一把抢过孩子,随即大门一并,「砰」的一声将来 人拒之门外,面色冰冷,可随即她低头望向那属于自己的骨肉之时,眼神却又变 得无比温馨惬意,素手轻抬,缓缓在婴儿脸蛋上来回抚摸。   「好可爱的宝宝。」叶清澜自屏风之后走出,望着南宫怀中的婴儿柔声赞道: 「不过无论过怎样的生活,这『子母蛊』还是解开的好,至于那萧逸,是否良配, 却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叶清澜,你休要猖狂,这城中有我三万大军,即便是你能来去自如,可他 们呢?今日,即便是拼个玉石俱焚,也绝不会让你好过。」萧逸见势已不妙,当 即后退几步,大吼起来。   「哼,小姐出手,岂会给你半点机会,寿春城外,孤峰将军已带着十万蛊兵 前来,今日你们这群摩尼教妖人,一个也别想逃。」琴桦见不得萧逸猖獗,即便 身在外围,也忍不住出言相怼。   「迷离,我…我错了,迷离,我…」萧逸一时间万念俱灰,双脚不住的颤抖, 整个人都似是失了魂一般跪倒在地,一手抱住南宫迷离的双腿,痛哭求饶。   南宫迷离的剑悬在半空,却是凝立许久未曾刺入,直至萧逸跪倒在地,南宫 迷离终究是未能下得去手,曾几何时,南疆三年,她做梦都想将这恶贼碎尸万段, 可天意弄人,这段时日以来,萧逸对她嘘寒问暖,虽有虚情假意,但她的心终究 是有了一丝变化,而更重要的是,她的孩子,那还未满月的襁褓婴儿,那嗷嗷待 哺的亲生骨肉,南宫迷离自幼双亲早亡,她实在不忍心将来孩子问起亲生父亲之 时,她去告知说是自己杀了孩子的父亲。   正当他二人对峙之时,却听得一声奋起狂吼,夜八荒自座中站起,双目散发 着赤色光芒,双臂挥舞,整个人便朝着南宫迷离方向扑来。   南宫迷离却是并不惧他,当下回首一剑,猛地朝着夜八荒刺去,而那长剑穿 过夜八荒的身躯之时,却见得整个身躯似是虚无缥缈一般,长剑自腰间划过却又 似是根本未曾挨到他本人。「嗯?」南宫迷离一声惊疑,回头一看,却见夜八荒 真身已至萧逸身边,一把举起萧逸,双手似那大力角斗士一般原地旋转,突然猛 地一甩,却是将萧逸向着上空甩去。   「走!去摩尼教总坛!」萧逸只觉耳畔边隐隐有夜八荒的声音传来,他身在 高空,已然失去了意识,这般狠甩之下,身体更难控制,但为求活命,萧逸不得 不屏住气息,调整身姿,然而还未待他飞远,一道白光却是骤然扑来,是慕竹, 白衣缥缈,遗世而独立,慕竹临空踏来,仿佛用的不是轻功,而是寻常走路一般 轻巧,萧逸顿时又感绝望,可却未曾料到便在他以为再难逃脱之时,夜八荒又动 了。   夜八荒面目已然狰狞无比,身形比起刚才更是快了几分,他一跃而就,其速 竟是不输慕竹,叶清澜心觉身后有人,眉心一皱,旋即舍了萧逸而取身后之人, 二人各自结掌,双掌相触,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竟是在空中撞在一起,「轰隆」一 声巨响,天上骤然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竟是让地面人群尽皆闭眼遮目。   然而胜负依旧是没有悬念,白光褪去,叶清澜双手负立,款款而落,说不尽 的洒脱从容,而夜八荒,已是七窍流血,自天而落,跪倒在地,已然无法动弹。   「你这又是何苦呢?」叶清澜缓缓行至夜八荒身前,微微一叹。   「夜八荒此生,自问从未真正输过什么,可在你慕竹面前,却是连放胆一战 的资格也无,今日舍命一战,虽无无憾。」夜八荒语速缓慢,一边任由面上血流 涌出,一边却是执意说着临别之语。   「我这一生从未杀过人,你,是第一个。」叶清澜抬起头来,不去看他最后 的模样:「如若只是江湖纷争,亦或是天下权谋,我都可以不杀你,可你掘青徐 在先,伤惊雪在后,叶清澜迂腐了一生的杀戒,终是不得不破。」   「嘿嘿,摩尼窥天,却有烟波浩渺,圣龙临渊,却有逆龙腾飞。我倒真想看 看,你是否也会有失败的那一天。」   叶清澜未再理会于他,她遥望北空,萧逸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夜八荒拼上 性命也要救他,必是看中了他体内的逆龙血脉,夜八荒既然相信他,那必然会给 他留下些什么,此次纵虎归山,叶清澜心中已然隐隐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  ***  ***   分割线            ***  ***  ***   「想不到幼时曾在桦儿体内种下的毒蛊,却是能唤回她的一身修为,以蛊术 损毁经脉,旋即以南海之水重塑,涅槃重生,慕竹不愧是慕竹,这等奇思妙想, 我不如你。」寿春城头,这世间至美的两名仙子迎风而立,一白一红,正如她们 当年游历燕京一般,风仪万千,南宫迷离此刻脸色好了少许,说起琴桦回复修为 一事,对慕竹的妙手赞不绝口。   「迷离又何须妄自菲薄,清澜此命,还是托你相救,若说不如,自当是我不 如你。」   「嘿,我可没出什么力,倒是你那位皇帝徒弟,说要为你换心,连眉头都未 眨一下,当真是个痴情种子。」南宫迷离提及萧启,不由得又是想到向北逃窜的 萧逸,面上虽是依旧春风带笑,可心尖已然有些惆怅起来。   「孩子如何了?」慕竹自是知晓她的心事,故意提起孩子,南宫闻言果然心 头一暖:「孩子有人照看着,我意带他返回南疆,自此认真调教,将来,他便是 我南疆之主。」   「可曾有了名姓?」   南宫迷离稍稍一愕,旋即道:「这孩子虽是无辜,但终究是一段孽缘,是非 恩怨太多前人纠葛,我实不愿他再卷入,我意唤他『南宫非』。」   叶清澜稍稍点头,接着道:「寿春之危已解,北明政权应是一片混乱,我意 带着萧启发兵北进,明日便会起身。至于惊雪,我让桦儿带着她先行折返南京, 先以南海之水浸泡稳住经脉,待我北归之后,再另寻他法。」   南宫迷离自是知道如今形势,点头道:「鬼方已逝,摩尼覆灭,连萧逸也已 成了丧家之犬,北方各处镇守想必也不会负隅顽抗,此番北征,却是最好时机。」 南宫迷离说着说着,却是忽然想到一事,旋即难得的露出一抹娇笑:「话说回来, 我与孤峰替你镇守寿春,小桦儿带着惊雪回了南京,那岂不是又成了你与那皇帝 小儿的蜜月之行,嘿嘿,我的慕竹神女,你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啊?」   叶清澜闻言稍稍一笑,淡然道:「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此番北上带他多 多看看,比起在南京城的教导更是有益。」   「当真只是如此?」南宫迷离俏目一转,颇具风情。   然而慕竹却是并未再答,她的双眼微微向下望去,在那寿春城下,一位俊秀 少年正缓缓牵马而行。而他的身侧,琴桦背负惊雪,正要向着南方归去。   「好啦,不要送啦,早些回去吧。」琴桦见萧启仍未有归去之意,只得出声 提醒。   「师傅,能见着你恢复过来,萧启真的很开心。」萧启满脸诚恳,眼神之中 流露出的真切着实将琴桦为之一暖。   「知道了知道了,这一路来你已说了不下百遍了,你快些回去吧。」   「…」   「好好照顾小姐。」见萧启无言,琴桦却是小声说出一句连自己都觉着莫名 其妙的话语,是啊,小姐是何等人物,能让小姐不照顾他就是万幸了,他又有什 么本事去照顾小姐呢?可经历了地洞之中的那番谈心之后,琴桦也已然白了萧启 的心意,而小姐呢?小姐应当也是喜欢他的吧,琴桦一时间无言以诉,只觉眼中 竟是有些酸楚,当下强忍住泪意,将刚刚的话语再说了一遍:「好好照顾小姐。」   「嗯,我会的。」萧启见她说得郑重,当下点头应诺。   「时辰不早了,你回去罢。」   「老师,你也保重!」萧启不再相送,稍稍退了一步,朝着琴桦深深一揖, 这一番举措倒是让琴桦有些错愕,待他起身之时,琴桦已然看到了他的满脸泪痕。 这一瞬间,琴桦才知道,萧启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得青涩少年,他 明白,她的变化,她的心意,他都明白。            ***  ***  ***   分割线            ***  ***  ***   「老爷,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南京沈府主厅之中坐满了客人,可这批 客人虽是衣着华丽,可此时此刻均是愁眉苦脸,他们都是沈府的各处管事,与沈 府可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一个月前朝廷将南京官府的漕运买卖尽数交付给了 这新起的商家,而商家却又不知从何处得来一批货船,似是早有预谋一般,手脚 大开,使尽各种手段将沈家曾经一些旧户吸为己用,如今沈府的生意可谓是急转 而下,随时都有覆灭之危。   「今日城北的张老爷派人传话,说他家的盐也不用咱们沈府的船了,说是商 家的价格更低一些。」   「还有那锦缎庄的宋老板,他说咱们的船夫不讲规矩,以后也不用咱们的船 了。」   「你们这些都还好呢,那做瓷器生意的程老头子,竟是说咱们沈家的船水上 颠簸,也要改弦易帜,难道他商家的船安了铁板,就不颠簸了,真是岂有此理。」   厅座之上,一众管事纷纷抱怨,沈琼高居主位,听着他们竞相诉苦,心中也 是烦闷无比,当下便道:「吴大人来了没有?」   门口一名小厮当即上前答道:「回老爷,吴大人说此刻正是关键时期,他, 他不便露面!」   「砰」的一声,沈琼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下,一时间吓得厅中一众管事哑口 无言,沈琼咆哮道:「他这是过河拆桥,我沈家若是倒了,我也绝不会叫他吴家 好过。」   厅中众人继续喧哗吵闹,终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制衡商家,沈琼听得越发气 闷,当即重哼一声,也不理厅中之人,转而起身向着后院行去。   行至自己的卧房,屏退众人,独自坐在桌椅之上寻思起来,他沈家世代经营, 如今却是被一个才冒不出来不到两年的商家给打压成这般模样,除了素月,沈琼 再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一想起数月前素月曾来拜访,说是拜访,实则是警告于他, 可他自问与吴越历王等人走动隐蔽得紧,难道还是叫素月得知了?   越是深想,沈琼便越觉着烦闷,当即又拾起桌上茶盏,便要朝着地上再次摔 去。然而这一次,茶盏径直落下,却是未曾发出粉碎的巨响,一只锦靴伸出,恰 好将其稳在脚尖,沈琼错愕的抬起头来,但见吴越一身华服锦衣,满脸笑意的立 于房中。   「吴…吴越?」沈琼看着这位智计百出的吴大人,倒是有些惊疑,吴越此刻 身姿优雅从容,气度已非早先可比,沈琼习武多年,竟是对这位熟悉的少年公子 生出一丝看不清的感觉。   「沈家与历王府如今到处都是素月的眼线,吴越只得悄悄潜入,得罪之处, 还望沈家主海涵。」吴越微微躬身,语速较之往日稍慢几分,显得更是从容老练。   「那你可有了对付素月的法子?」沈琼急声问道。   吴越邪魅一笑,却是将头附于沈琼耳边,寥寥数语,已是让沈琼喜笑颜开起 来。    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第一章:夜风起   海面之上一望无垠,三艘刻有「商」字旗牌的大船正缓缓而行,此地位于福 州近海,商家货船沿近海南下,正要将这满船的货物运往福州。   突然,一阵海浪袭来,船员们熟练的拉动桅杆,避过风浪,正欲稳住船舵, 可却没想到这看似寻常的海浪之中竟是暗藏玄机,「轰隆」一声,大船摇曳,船 夫们还未反应过来,些许接近船头的船夫却已跌入水中,众人这才发现,那海浪 之中竟是突然飞出一条小舟,正撞在大船底部,而更令人颤栗的是,自那小舟之 上突然跃出几道黑影,各个身手不凡,跃入甲板之上便开始了毫无征兆的杀戮。 一时间三艘货船纷纷停滞,自甲板到船舱,已然血流成河,寻常船夫哪里是这群 黑影一合之敌,黑衣之人各个杀伐果决,言语之间却似是并非中原之人。   「你们、你们是倭寇?」有那将死之人颤栗唤出,可黑衣人却是无人应答, 长刃落下,不留活口。            ***  ***  ***   分割线            ***  ***  ***   「素月小姐,沈家有反应了。」素月书房之中,商承之轻饮一口香茗,旋即 便说出来意。   「嗯,此事我已知晓,前往福州的三艘货船遭遇倭寇,尽皆遇难。」素月缓 缓点头,神色之间却是有些不安。   「倭寇?这,素月小姐怎知是倭寇?」商承之自问是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便赶 了过来,却未曾想到素月所知不但比他快,反而更为详尽。   「嗯,行船遇难之时,已有人将情报送出,这伙倭寇不到二十人,各个武艺 高强,若我所料不差,这便是那伙深藏在历王府内的东瀛忍者。」   「历王?」商承之惊疑道:「素闻历王不学无术,当今圣上登基之时,他曾 与淮南杜伏勇勾结,幸得烟波楼出手平息,此贼还敢包藏祸心?」   素月轻轻盖上茶盏,冷静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历王若是无人指引也 还罢了,只要身后有人煽风点火,此贼必受人驱使,据我所知,他身后的人,除 了沈琼,还有那摩尼教。」   「沈家、历王、摩尼教,」商承之喃喃念道:「摩尼教高手如云,沈家又是 家财万贯,如今借了他历王的身份,若是成了气候,倒是不可小觑。」   素月微微点头:「只怕还不止如此。」   「哦?小姐何意?」商承之颔首问道。   「寿春粮草接连两次被劫,除了需要武功高强的部下,更需要的是在朝中有 着一定地位的官员指引。」   「南明初立,国势大好,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逆天而行。」商承之愤 慨道:「素月小姐不先叫人拿了历王,莫非是想引出他们背后之人?」   素月稍稍点头:「南明初立,朝局不稳,若有人想趁此时机行风作乱,必定 不是单打独斗,其人能探知粮草路线,想必身居要职,待到时机成熟,此子必定 振臂一呼,届时这南明暗中激流之势力必将尽数浮出水面,届时一举歼之,才是 上策。」   商承之听得素月此言,登时叹道:「素月小姐胸有韬略,承之不及也。」   素月继续道:「此事本是机密,说与你听却也是为了让你商家安心,既然沈 家动用了些这些手段,那近段时日你便减少漕运规模,并且放出风声,就说这海 盗便是沈家的手笔,先前沈家为了撑住局面,开始加力扶持漕运以外的生意,而 这其他生意,有我『月字号』的扶持,不虚一月,便可将它连根拔起,如此一来, 他沈家重整漕运便可说他真与倭寇勾结,如若他不顾漕运,那边让他好生与『月 字号』斗上一斗。」   「承之受教了。」商承之连忙点头,心中却也有些欢喜,谈过了正事,商承 之却不急着走出,却是稍稍向着素月一拜:「素月小姐,商家承蒙此次素月小姐 栽培,能得以从昔日的一介马商顺利南下做到如今地步,实在感恩不尽,承之知 寻常物事决不能入小姐法眼,特命能工巧匠花了一年时间才做出这柄宝琴,今日 特来将它献予小姐,还望小姐莫要嫌弃。」   素月微微一笑,满心好奇的望着门口,果见两名商家仆从自门外小心翼翼端 来一只锦盒,二人入得书房,将那锦盒置于素月案上,这锦盒精致典雅,其表里 还沾有一层香料,一时间整座书房都飘散起一丝清新之气,素月缓缓打开锦盒, 却见那盒中乘放着一架赞新的古琴,素月顿时眼前一亮,双手竟是忍不住在那古 琴之上轻轻抚摸,好半晌才放手道:「商公子好大的手笔,单是这琴身的杉木和 琴面的桐木,加起来都有上千年的底子了,这琴…」素月突然一愣:「十弦琴?」 原来那寻常古琴均是只有七弦,可商承之此番献宝,却是好端端的献出一具十弦 琴,着实让素月有些错愕。   「正是!」商承之难得有机会在素月面前卖弄,当下大是兴奋,缓步上前道: 「制琴之人五年前曾远赴西洋,据说西洋琴琴弦足有二百余根,制作极为繁杂, 但却声声精准,别具一格,而观我中原之琴,虽是仅仅七弦,但却能变化万千, 较之西洋琴更显技艺,故而此匠师将二者所长相结,便将西洋琴中最为重要的三 道单声划入此琴之中,特地做出了这柄『拾月』。」   「拾月?」素月嘴上稍稍念叨着这一名字,心中哪里还有不明之意,当下微 微摇头道:「素月也曾闻听过西洋之琴,却也觉得比不过我中原,故而也未多涉 猎,此师能将二者融合,却是值得钦佩。」   「自古宝剑赠英雄,今日承之便将这『拾月』献予素月小姐。」商承之双手 微躬,轻手挑起锦盒,身子稍稍一弯,满是诚恳的将宝琴取出,奉于手上,递至 素月近前。   素月也不推拒,眉眼之中略带笑意:「商公子如此厚礼,素月倒是不知该如 何报答?」   商承之连道:「承之绝不敢图小姐报答,此番献礼,也是感念小姐对我商家 提携。」   素月伸出纤手,轻轻在那琴弦之上一挑,「叮咛」一声轻响,却是清澈动人, 素月稍稍点头:「既是如此,素月便却之不恭了,为表谢意,素月便为商公子奏 上一曲如何?」   商承之不住点头道:「能亲耳听闻素月小姐仙音,承之自是三生有幸。」   旋即二人屏退左右,只余着两人相对而立,素月铺开「拾月」琴,素手轻提, 脑中一阵寻思,突然灵光一显,素月心中已有计较,「叮」的一声,仙音开幕。   早春时节,万物酥润,一道浅溪,一樽石桥,春雨盎然,却是难得一见的美 景,这是商承之所见到的画面,伴随着素月的琴音响起,商承之不知不觉已然沉 醉其中,石桥之下,一对俊秀男女正相互扶持而立,二人同撑一伞,虽未搂靠在 一起,可从那二人神色之中却也能看出二人彼此爱慕,羞怯懵懂,却又满是憧憬, 那男子面色沉静,举止气度均有贵族气息,可此刻与心爱女子相视而立,却又傲 气尽敛,只剩下爱慕与折服,那女子天姿国色,神色气度已远非常人可比,一身 素衣丝毫不失静雅,双眼温柔平和,却又闪烁着智慧的亮光。商承之不由有些沮 丧,难怪素月小姐心中一直住着这样一名男子,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素 月小姐罢。   素月为琴所引,一时倒是融情于其中,稍稍抬首之间才觉商承之面色异样, 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笑道:「素月一时感伤,让商公子见笑了。」   商承之连忙起身回礼:「承之能闻此仙音乃是生平乐事,哪里敢妄加评议, 今日天色已不早了,承之便先回去处理商沈两家之事。」   素月却也不便再留,旋即缓缓点头,望着商承之走出房门,好半晌才回过神 来,将案上「拾月」轻轻抱起,缓步朝着后院琴房走去。   还未靠近琴房,便已能闻得琴房之中飘摇而出的悠扬琴音,素月听这琴声欢 快灵动,心中不由一阵舒心,轻声迈步而入。   「素月姐姐。」萧念停下弹奏,当即站了起来,笑容洋溢,全无昔日的悲苦 之色。   「来,姐姐今日寻了一柄好琴,你我二人共奏一曲如何?」   「好啊好啊,」萧念自是欢喜得紧,朝着素月那柄宝琴稍稍打量:「咦,素 月姐姐,这是什么琴,为何会有九根弦?」   「我一会儿再教你用这琴…」素月将「拾月」置于案上,脑中不由浮现起适 才在商承之跟前临时所谱之乐,不由怅然道:「念儿,今日这一曲,咱们来念一 念故人如何?」            ***  ***  ***   分割线            ***  ***  ***   「孙大人,如今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南京督府内宅今日可是宾客云集,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今日可都算是齐聚在 此,甚至连那三品以下的人物也有不少到场,群臣坐定,那吏部尚书李庭元便率 先呼喊起来。   孙传旻有从龙之功,比之北方诸臣先入为主成为朝中顶梁,昔日的右相殉难, 左相隐退,如今朝中除了内相,便以这南京总督威望权势最大,而慕竹虽是位高 权重,但终究是一女子,又好比天子一般高高在上,整日除了处理政务便在烟波 府中教导天子,群臣莫不敢亲近,反而这位孙传旻待人亲厚,人脉宽广,故而百 官便奉他为首,凡事来寻他做个主见。   这李庭元日子自是不太好过,他原是吴家的人,昔日吴廉不学无术,是他为 吴廉撑住了吏部诸事,后来吴嵩隐退,吴廉遭罢免,李庭元便名正言顺的接任起 吏部尚书一职,可这样一来便难免得罪了吴家上下,加上吏部如今早已不是吴廉 时期的吏部,如今吏部大小事务却要听从那烟波楼素月的命令,这叫他这吏部尚 书形同虚设,如今朝中只知素月而不知有他,更遑论他手下还有一位年轻有为自 己又得罪不起的吴越吴侍郎,李庭元踌躇之下只得再度依附在吴府门下,此次聚 集百官特来向孙传旻诉苦。   「孙大人,如今陛下已离京近月有余,前方战事不祥,这南京城可谓是风雨 飘摇啊,这烟波楼平日任性胡来也就罢了,如今怂恿天子离京,自己却在朝中大 权独揽,此乃篡权之兆啊。」   「篡权!」李庭元字字如刀,尤以这「篡权」二字咬得极重,即便是孙传旻 一向老成持重,也难免心中一为之一颤。   「烟波楼自抚政以来,一向僭越礼制,先有内相强收天子为徒,再有以『闭 关』为名将天子软禁在烟波府中近半月不止,素月惊雪各掌兵、财二权,权势已 然滔天,若是烟波楼无异心便罢,一旦其生出异心,必是灭顶之灾啊。」李庭元 身后出列的是礼部尚书王伦,这王伦处境却与李庭元有着相似之处,昔日燕京之 时,礼部尚书慕容巡是何等威风,那时的礼部已列六部前三,慕容巡更是凭借自 己太傅之位,俨然立于六部尚书之首,可如今到了南明,当朝内相视礼法如无物, 一介女子之身兼任天子恩师与内相之职,素月惊雪均是务实之人亦是守礼甚少, 倒让这新上任的礼部尚书王伦威望日减,隐隐已退至六部之末,今番前来,自是 要随着李庭元好好的哭诉一番烟波楼的危害。   「这?」孙传旻听罢这二人之言,心中甚是苦恼,只能道:「诸公、诸公之 意孙某也明白,只是烟波楼本是我朝太祖之时留下的一脉奇人,流传至今也本是 江湖人士,如今楼主叶清澜体恤我南明孤苦,扶大厦之将倾,也算是一代忠良, 诸君切莫妄自菲薄。」   「烟波楼有功于我朝自是不假,但我南明开朝以来,对这烟波楼却是大肆褒 奖,烟波楼三人出政,一人内相,二人分管兵、财大权,如此挟天子以令诸侯, 即便是她昔日没有异心,也难保今日没有,即便是今日亦没有,也难保他日没有, 国运延绵,岂容旁人掌控。」王伦出身礼部,所述之词倒是有条有理,一时又将 孙传旻的嘴给堵了下来。   孙传旻心中颇为不耐,轻哼一声道:「那依尔等之见,要如何应对?」   「如今内相挟天子远征江北,烟波府中仅剩素月一人,这朝中百官皆以总督 大人马首是瞻,南京守备将军游千里是大人的门生,那禁军统领庞青历来也不涉 朝政,如若总督大人首肯,我等百官便于这行宫之前跪立,齐奏那烟波楼之逆行, 届时总督大人命游将军出兵擒拿,即便是那素月武艺高强,也可一举擒之。」   孙传旻摇头道:「烟波楼虽有逾越之举,但却无祸国之实,莫说我不会答应, 就算老夫真的答应,那素月据说也是武艺惊人,况且,诸君莫要忘了,烟波楼手 中岂能没有倚仗,诸君可曾记得,昔日鬼方大军破城之时,素月率领的那只精锐?」   「嘶!」众臣轻嘶一声,当即有人想了起来:「可是圣上所赐名的『斩鬼』?」   「此军本是由韩显所领,经雁门、大同、燕京,死战之下而得以幸存的精锐, 鬼方入城之时,素月便带着这群精锐痛击敌酋,这才将其逼至那紫金山上的『饮 血』伏击之地,而经此一役,这支军马却是再未现身,老夫一直有所留意,但一 直未发现其踪影。」孙传旻虽是说得轻巧,但无形之中却是让众人听出了些许端 倪,这孙传旻看似老道稳重,实则对烟波楼也是提防已久。   「既然总督大人有所提防,那我等也就放心许多,锄奸之事我们还需从长计 议,当务之急,却是要找出素月所控的这支精锐。」   众臣计议已定,倒也不便多多逗留,纷纷起身作别便三五成群的出了这总督 府,孙传旻虽是有心提防烟波楼,可终究也觉着烟波楼并非祸国之因,心中实不 愿与其为敌,群臣散罢便独自一人冥思起来。   督府门口,各部官员尽皆回返,一位年岁颇大的白须之臣稍稍朝着同僚看了 几眼,便一头向着督府角落的胡同行去,刚至转角,便见吴越正好整以暇的靠在 墙上,看似已等待他多时了。   「吴少爷,今日进行的还算顺利,有李、王二位大人为首,已然动摇了总督 的心思,只不过因顾虑着惊雪手中的那支『斩鬼』,这才没有具体做出决断,但 诸公已然齐心,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寻出那支『斩鬼』来。」   「齐心?」吴越轻蔑一笑:「蔡大人,你看看,那是谁?」   这蔡姓老臣顺着吴越目光探望而去,却见着那工部尚书毕元望正如先前他的 模样,在那府门之外逡巡许久,这才向着行宫方向走去。蔡姓老臣当即问道: 「奇怪,那毕尚书的府邸在西街,为何他要往东而行,看那方向,莫非…」   「蔡大人,看来今晚你刑部是要接到了大案子了,蔡大人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一二,莫到时候操劳过度而误了身子。」吴越邪魅一笑,旋即朝着身后缓缓行去, 蔡大人稍稍望着吴越背影,可奇怪的是明明吴越还未走多久,可转瞬之间已然瞧 不清吴越的身影。            ***  ***  ***   分割线            ***  ***  ***   「工部尚书毕元望惨死街头!」   素月微微拾起『月牙』所传来的情报,不由得秀眉蹙起,心中有些忧虑起来。   「便在毕尚书出事当天,总督府百官云集,似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孙传旻?」素月微微念道,却又稍稍摇头:「孙传旻为人老成,断不会行 这冒险之事,李、王二人虽与我有隙但却也没有太过主见,蔡逊老儿掌管刑部, 此事先看看他如何处理。」素月心中计较已定,便披上一件素袄,匆匆向着府外 走去。   「尽快摸清楚那日密谋之事,毕元望向来勤勉,此次遇害,或许是针对我而 来的。」素月边走边道,可诺大的烟波府后宅此刻却是一个人都无,也不知她在 与何人言语。   府门口早已配备好了车马,毕元望无论如何与她有旧,素月不得不前去探望 一番,临至马车跟前,素月却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向着内宅唤道:「这几日多替 我照看一下商公子,如今形势险峻,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门卫马夫见素月此 言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纷纷向着内战张望,却是不见内宅之中有人应声,心中 惊疑却又不知何故。见素月已然上车,便不再多想,驾着车马向毕府前行。   毕府之中满是白襟,诸多同僚已然到场探望,堂中妻儿早已泣不成声,这毕 元望年轻有为,是这朝中六部之中最得内相慕竹欣赏的人,素月改革朝政,便以 工部为首,先是造农器、修水车,其后便是改善兵装,广筑行船,这一步一步走 来,毕元望早已对这烟波楼两位神女推崇备至,今日见群臣密谋,不由动了心思, 正欲回身便向素月通报此事,却不料半路便惨遭毒手。   素月礼数周全,款款步入灵堂之上,接过侍从递来的白巾系于手弯,微微躬 身,朝着灵位拜了三拜,旋即朝着毕家妻儿轻声道:「毕家娘子,还请节哀。」   那毕家娘子倒也是知书达理之辈,许是毕元望在家常提及素月之能,此刻见 得素月,当即拜道:「妇孺之辈,当不得尊者挂念,家夫在世时常提起尊者才学 渊博,是天下大才,今日家夫惨死街头,冤情滔天,还望尊者为我夫做主啊!」 素月在朝中并无官职,却借着烟波楼的名义权势极大,故而毕家娘子只称「尊者」。   素月微微点头,也不推辞,缓步向着灵堂之上的棺木行去,因着毕元望之案 情还未了结,故而此刻棺木并未合上,素月稍稍探头便已然望见毕元望之尸身。   素月将手微微探入,便在尸身头颅之上微微一按,一股凛冽之意便已传入素 月脑中,素月猛地缩回了手,满脸的不可置信。   「可是发现了什么?」身后的蔡尚书连忙靠近,此案干系重大,作为刑部尚 书,蔡逊对这案情自是更多关注一些。   素月稍稍摇了摇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那尸骨之中的气息她又如何辨别不 出,那是她极为熟悉的杀气,是只有三妹琴枫才有的剑气,剑如寒霜,势如狂风, 难道,这是枫妹所为?            ***  ***  ***   分割线            ***  ***  ***   徐州,坐镇于黄河以北,自寿春向北渡过黄河,便已进入徐州地界。   徐州城下烟尘滚滚,十万大军呼啸而至,这路大军既不穿北国甲胄,也不着 南明军衣,各个系着红色头巾,手中兵器杂乱无章,但每人的腰带之上却是系着 一只竹筒。   「老师,为何他们人人都系这样一只竹筒?」大军列队完毕,阵前错开一条 小道,萧启与叶清澜御马缓行,倒是颇为轻松自在。   叶清澜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孤峰将军将『蛊体融身』之术传于南疆蛊兵, 其意便在于将南疆兵民不通蛊术者练就一身强劲体魄,以蛊术作引,将那『强魄』 蛊虫之力融于体内,这『强魄』蛊虫倒是有些特点,遇酒而兴,故而这蛊兵人人 善饮,这竹筒之中想必便是乘放的美酒罢。」   萧启惊异的点了点头,只觉老师当真无所不晓,随口问道:「老师可也懂蛊 术?」   叶清澜似是早知他会有此一问,笑道:「幼时曾随南宫叔父习得些皮毛而已。」   萧启连道:「老师谦虚了,南宫神女曾说『子母蛊』是天下最为霸道的蛊虫, 南宫神女这些年间一直未能化解,可老师一曲洞箫便将其解开,要我说,老师的 蛊术还在南宫神女之上呢。」   叶清澜摇头道:「迷离她这些年来一直受控于人,若是她潜下心来研究,未 必不能解开这『子母蛊』。」   萧启一时语塞,只得道:「老师说是便是吧,今日还是启儿第一次带兵,有 老师在侧,又有这十万蛊兵,料想这徐州也坚持不了多久罢。」萧启边说边顺着 大军朝着徐州城头望去,徐州此刻城门紧闭,城楼之上也只站着些许守卫,全然 不似有应战之意。   叶清澜见他此刻身披甲胄,面色肃穆,虽是有些俊朗挺拔,但神色之中也不 乏紧张,不由觉着好笑,当即道:「我看,你今日是逞不了什么威风了。」   「啊?」   「不但今日,自寿春向北,这一路州府,估计也无一人敢与你这圣龙天子相 抗。」叶清澜揶揄笑道:「你若是想逞威风,只能北上雁门,出了塞外与那草原 上的残余斗上一斗。」   「这?」萧启感叹还未落音,便见一声巨响,徐州城门轰然倒下,自城中缓 缓行出一队文士打扮官员,纷纷跪倒在城门之下,高呼:「恭迎大明天子!」   「恭迎大明天子!」一时间城上城下,无论军马尽皆跪倒,萧启所盼望的一 场攻城之战俨然成了他的欢迎仪式,萧启不由苦笑道:「老师当真料事如神。」   「寿春一战尘埃落定,这些北朝州府经鬼方、李唐乃至萧逸三代,哪里还有 什么忠贞之心,你是大明天子,不但名正言顺,此刻更是带甲十万拥兵而来,此 刻若是有人顽抗,那才是愚昧至极。」   「嘿嘿!」萧启一脸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徐州对他而言 自是好事一桩,当下挥鞭策马,行至万军之前,豪迈高呼:「入城!」            ***  ***  ***   分割线            ***  ***  ***   夜至晨昏,商府书房,商承之只穿了件居家的小袄坐在案前,此等深夜他却 并未睡下,如今商家声势浩大,繁杂琐碎之事也不计其数,商承之作为商家长子, 如今也算得上半个家主,此刻自然是无心睡眠。   商承之本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富家子弟,只可惜天时不佳,鬼方南下,他商家 的马场自然难以幸免,如今搬到南京,有素月照料,商承之也便开始追随父亲学 习些经商之道,一晃半年,如今的他已然是商家举足轻重的少东家,此刻青灯在 侧,商承之一手支起账簿一手快速的敲打着算珠,眼神在二者之间来回扫动,倒 是熟练的紧。   一阵夜风袭来,商承之「噢」的一声打了个哈欠,倒是有了几分睡意,商承 之稍稍放下账簿,拾起案上的茶盏饮了一口,正要再拿着账簿继续之时,却不由 得在案上的那张宣纸上停留,那是他昨夜心血来潮之作,日日夜夜的魂牵梦绕, 素月的身影早已在他心中深埋,商承之虽不是国手大师,但这画中仙子倒是颇有 几分神韵,素衣轻盈,不施粉黛,但那画中之人却是犹如清泉一般动人,商承之 也说不出素月究竟是哪里好看,但无论他将这画纸摆放成何种角度,他都觉着画 中之人都是那般柔美,是了,若是不知素月小姐的学识,仅便是这画中之姿也已 将他迷得神魂颠倒,更何况这位素月仙子通商道,晓政事,善琴艺,喜茶饮,素 月所做的每一桩事情,都是那般的娴熟,既有男儿般的气度,又不失女儿家的端 庄,商承之微微闭眼,想念着与素月在一起的娴静时光,不由得嘴角一翘,别样 甜蜜滋味涌上心头。   「好一个痴情种子。」商承之正想得出神,忽然一声邪异之音自门外传来, 商承之立时警醒,冷声道:「什么人?」   冷风袭过,吹熄了案前残灯,一道黑影自房梁之上跃出,手中利刃直指商承 之而来。   商承之虽是懂些拳脚功夫,可哪里见过这般来势汹涌之剑,身体本能的向后 一翻,却是因着身子坐在木椅之上不便动弹,一时之间慌了手脚被那木椅一绊倒, 整个人都随着木椅向后翻去,长剑破空,一剑便自木椅后心插入,只听「咻咻」 几声,木屑飞舞,那长剑丝毫未有停歇之意,顺着木椅刺开的剑眼,一路向前, 直逼商承之正胸,而商承之经这一绊,全身自是痛疼无比,只能向后攀爬,而偏 生这书案之后便是石墙,此刻长剑已至,商承之避无可避,只得闭紧双眼,暗道 「吾命休矣!」   「叮」的一声剑吟,商承之未曾发觉身上有被利刃穿过的疼痛,他微微睁目, 才发现不知何时这房中竟是又多出一位黑衣刺客,那人亦是手持长剑,正一点不 差的将长剑抵在先前之人的剑刃之上,这才挡住了那致命一剑。   「哼!」先前之人冷哼一声,当即撤回长剑,提剑横扫,转势便向这黑影刺 来,黑影却是一言不发,一手提起商承之的手腕,向着房外狠狠一甩:「去码头!」   商承之猝不及防被甩至屋外,待他回过神来之时,却已见着房中两道黑影已 然战至一处,夜色朦胧,黑衣混淆,此刻已难辨别敌友,商承之耳边回想起适才 黑影所言,不由得面色微紧,当即朝着屋外奔去。   「轰隆」一声,一道黑影自天而落,自屋檐之上摔下,带起无数瓦砾尘埃, 而另一人,却是长剑在手,款款而落,长剑指着落败之人脸上一划,黑巾散落, 却是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面容。   「怎么可能?」吴越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即便是他机敏无双,却 也难以想象此情此景。   而便在他错愕之时,那黑衣人却是陡然起身,趁着吴越不备一剑挺来,可吴 越终究是有了苍生妒与琴枫的高深修为,有着紫衣剑神对剑的敏感,那长剑还未 靠近便已然令他心有所觉,旋即迅速收起多余心思,虚身一晃,手中长剑反手一 刺,却是自那黑影胸前刺入,吴越微微收住剑势,正要向着商承之逃窜方向追赶, 却不料那黑影竟是又一次的爬起身来,虽是行动比起先前有些滞缓,可那胸襟之 上未有一丝血渍,着实令吴越为之一震。   吴越见他不似等闲,当即打起十二分心神,双脚一跃而起,长剑翻飞,每一 剑都是紫光闪烁,比起昔日紫衣剑之神韵竟是不遑多让。   「轰」的一声,黑衣人终是力有不逮,全身不知起了多少道剑伤,可终究未 流出一丝鲜血,随着吴越一声「破」吼,剑吟呼啸,这黑衣人竟是自体内自行炸 裂开来,一时之间石屑飞舞,全无半点血肉之气。吴越在那漫天石屑之中拾起那 张精致人皮,这才恍然道:「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傀儡,素月啊素月, 你到底还能带给我多少惊喜。」   吴越了结了这具傀儡,倒也未做停歇,重新带起面纱,飞也似的朝着商承之 逃跑的方向追去,商家乃素月身后的一道支撑,朝中毕元望已死,若是商家有个 好歹,那素月,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吴越瞬步于南京城各处屋檐之上,轻功比起几年前在燕京做「落花公子」之 时不知道强了多少,夜空星辰便在身侧擦肩,地上灯火亦是转瞬即逝,商府靠近 东城码头,较城中的烟波府相去甚远,失了这傀儡人的庇护,又无素月支援,吴 越心中清楚,若无意外,商承之必死无疑。   商承之已然跑得气喘吁吁,不禁回过头来向着身后一望,却见那黑影已然追 至,商承之不由一阵颤栗,当即向着码头疯狂奔跑起来,而吴越,却是不再与他 多言,此刻靠近码头人多眼杂,他倒是心生一计,将那长剑向后一掷,却是自背 上抽出另一柄剑,这剑一身幽紫之色,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吴越紫衣在手,却 是要学着那琴枫模样,自天而降,一剑西来。   「救我!救我!」商承之感受到了身后的凛冽杀气,见着码头近在眼前,当 即放声呼喊起来。   「放箭!」正当紫衣剑划破长空,即将刺入商承之背心之时,却不知何人在 码头之处一声冷斥,一轮箭雨铺天而来,吴越连忙收回剑势,几个旋回才堪堪挡 住箭雨,忽然,码头之上火光四起,船夫走卒尽皆站起身来,手中各执兵刃,均 是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吴越。   「原来如此!」吴越瞧这阵势登时明白过来,那号称「斩鬼」的精锐为何怎 么查都查不出踪影,原来素月竟是将它藏在这不起眼的码头之内,有商家做后台, 又能外出跑船掩人耳目,却是叫人不易察觉。「今日所获着实不小,便先饶你一 命!」吴越心中盘算着这码头情形,见那四周涌来的火光数目,这支「斩鬼」一 如当日「饮血」一般约莫三千人,自己此刻若是蛮上,未必能全身而退,吴越暗 自计议,旋即一个拂袖转身,朝着远方遁去。 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第二章:南都变   「便是这样,那人手中剑却是冒着紫煞之气,自天而降,好不迅勐,若不是 小姐早有安排,承之定是难逃一死!」素月房中,商承之将昨夜情景款款道来, 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才算是恢复了些平静。   「先是毕元望,后是你商家,看来这伙人是坐不住了。」素月语气依旧平澹, 手中微微抚摸着那只捡回来的傀儡石人,这傀儡是她重金打造,借取西域秘术而 造,虽是不能言语,但却也能如常人一般动作,她将部分功力融于其中,这便成 了她最好的「月影」。素月摸得出神,好半晌才想起屋中还坐着商承之,这才起 身道:「既然他们先动了手,那我们就提前收网吧。」   「小姐的意思是现在就…」   「嗯,沉家与历王府的人手已然布置得差不多了,我若出动,摩尼教高手自 会现身,至于这朝中隐患,我想,今日也该揭晓了。」   「小姐,宫中来人了!」二人布置之时,屋外却是传来通报之音,素月起身 向外走去,却见着府外一名内侍走进,见着素月稍稍行了一礼:「素月小姐,总 督大人命我来唤您,说有要事请您进宫相商。」   素月微微点头,转身朝着商承之轻柔一笑:「他们动了!」      ***    ***    ***    ***   商家码头,人潮涌动,船夫、苦力、商贾尽皆忙在一块儿,下船要卸货,上 船要装点,诺大的码头之上要却也是容纳了南京城数十家大户的漕运买卖,也怪 不得素月会将「斩鬼」隐匿其中,这市井之中多出了千余人马,倒确能掩人耳目。   「让开,让开!」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本是嘈杂无章的码头忽然间 更是乱了几分,自北面涌来一支官军,约莫千余人马,井然有序的闯入这商家码 头之地,为首一人抬手一挥,这支人马立时散开,竟是将码头团团围住。   「这位官爷,官爷,小人是商家码头的管事,家里人都唤我商老四,却不知 官爷到此有何贵干?」官军各个明火执仗,显然是有备而来,码头上的寻常商贾 早已吓得不敢言语,倒是这商家管事离得最近,当先迎了上去。   「我乃南京守备游千里!」官军为首之人神色倨傲立于马上,眼高于顶,却 不将这小小管事放在眼里。   「原来是游将军,久仰久仰。」这商老四还待客气,那游千里却是不予理睬, 当即呼喝道:「本将军接到线报,言你商家码头窝藏重兵,意图谋反,今番前来, 便是要看看是否属实。」   「重兵?」商老四小眼一转,当即笑道:「想是游将军误会了,这码头之上 除了南京商贾,便也只有我商家的一些船夫与家仆,而这些伙计虽是有把子力气, 可也当不起『重兵』一词啊。」   「是与不是,查过便知。」游千里策马驶过商老四,向着码头船行一指,高 呼道:「给我搜!」   「游将军且慢!」那商老四见软语相求是不行了,倒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本是谄媚的笑容立时变得冷峻起来:「游将军,这商家码头如今隶属皇商,虽是 比不得游将军位高权重,可游将军要擅自搜捕,也至少得拿出朝廷的批文,如若 是这般任意闯入,我商家却断不会任由将军胡来。」   游千里似是早有准备,登时一声冷哼:「哼,我便要胡来,你待如何?」   商老四身后突然站出几名亲卫,模样看起来均是凶神恶煞,为首一人更是叫 嚣道:「我看谁敢!」随着这人话音着落,码头船只之上一时间竟是涌出无数大 汉,虽是未着军衣,但这伙人眼中均是桀骜不驯,杀气外溢,立时叫游千里身后 军士神色紧张起来。   游千里面色一时间也阴晴不定,虽是来此之前已被告知可能此地藏有重兵, 但他却是以为无论什么「重兵」,见了官军也得放下武器求饶,可他哪里料到这 伙人竟是如此硬茬,不但没有顺从之意,反是拉起阵仗在这小小码头与他对峙, 游千里也是用兵之人,稍稍一撇便已看出这伙「贼人」人数虽是不多,但各个精 气十足,观其手中兵刃及相互之间的站位,明显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做派,游千里 沉吟不语,便索性不吭一声,便依然一脸傲气的立于马上,任由着双方紧紧对峙。   而码头上隐藏着的这群「斩鬼」自是不会主动寻事,双方各摆阵仗,相峙而 立,等待着随时都可能开始的一场大战。      ***    ***    ***    ***   南京行宫虽是才建不久,可也算得上是规模宏大,整座行宫坐南望北,寓意 北归之志,北门唤作「凯旋门」,是因当初击败鬼方一役之战而成名,凯旋门以 南绵延近一里,便是一片白玉石砌成的凯旋道。   素月此刻便缓缓行走在这凯旋道上,行进优雅,举止从容,虽只一身素衣, 却隐有超然之气,行至凯旋道正中,稍稍抬首望天,只觉今日晴空有些刺眼,便 好像此刻她独自一人行走在这宫廷大道之上一般,显得有些突兀了。   素月不再走了,她屏气凝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秫秫」几声响动传来,宽阔无比的凯旋大道四周几乎同时杀出百千军士, 或长枪林立,或弯弓搭弩,一时间四门紧闭,这上千军士将素月笼罩其中,直叫 人喘不过气来。   「孙大人,你这是何意?」素月并未张望,却是一脸从容的朝着人群之中轻 唤一声。   面露难色的孙传旻自人群之中走出,身后自是跟着朝中文武百官,昔日南京 事变,历王萧平印有意挟持他夺取南京自立,便是烟波楼救了他一次,此刻既然 是闹得刀兵相见,孙传旻却是有些惭愧,但素月既然已经点出,他也只好硬着头 皮走出列来,上前沉声道:「素月小姐,论治国之才,在下着实钦佩于您,可烟 波楼之存在于我大明却是不利,在下也只好如此,若是…」孙传旻有些犹豫的咬 了咬牙:「若是素月小姐此刻答应归隐,不再过问朝中之事,在下绝不伤害素月 小姐分毫。」   素月一向雍和大度,此刻却是露出一抹诡异笑容:「好一个『不利』于大明, 昔日若没有我烟波楼出手相助,别说南明?就连你孙传旻的性命是否还在都是未 知,如今,这是要卸磨杀驴?」   孙传旻心中也是料到素月会有此一说,当下不愿与她辩难,继续言道:「今 日种种,是孙某亏欠与你,但今日之箭在弦上,还望素月莫要逞强。」   素月轻轻一笑:「若我所料不差,孙大人是听闻了『斩鬼』现身商家码头一 事,便叫游千里率南京府兵前去牵制,这才有把握能将我擒拿?」   孙传旻应道「不错,烟波楼威名远播,若无万全准备,在下却是不敢妄为。」   素月稍稍朝着四周打量一圈,再道:「那这里既不是游千里的府兵,也不是 宫中的禁军,莫非,这是孙大人在黄龙山上养的那支私兵?」   孙传旻当即面露惊异之色:「你,你怎么知道…」接着却是有些惊慌的向着 四周扫了一圈,连道:「不错,自那日被历王挟持,老夫便养了这些家仆以求自 保,想不到今日却是派上了用场。」   素月却是大笑一声道:「不错,孙大人的忠心自是日月可鉴,只不过鬼方南 下之时,你投信乞逃的书信又作何解释?」   「你、你胡说什么?」孙传旻当即恼羞成怒,指着素月骂道。   「我还知道,当日历王谋逆,看似是挟持与你,实则是你与他早有勾结,你 二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均是与那淮南杜伏威一丘之貉。」   「你…」   「孙传旻,你当真以为你掩饰得如此之好,这世上便无人能够察觉吗?」素 月面色渐渐变得冰冷,忽然抬手勐地一甩,一方锦盒便是向着孙传旻掷去,孙传 旻颤颤巍巍的接过锦盒,轻轻打开,顷刻间面色煞白,那锦盒之中果真是昔日他 与历王、与鬼方之间是书信,孙传旻微微抬起头来朝着素月一撇,却见素月此刻 依然从容,而身边百官的眼色也已经越发不对,孙传旻收起将书信损毁的心思, 当即不敢再让她继续说下去,狰狞道:「休要多言,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烟波楼 究竟是人是神?给我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诺大的皇庭中心,四面八方尽是飞箭袭来,素月眉心一皱,莲步轻移,几个 腾挪,避过些许,素衣一掀,又是遮挡许多,独身一人在那箭雨丛林之中穿梭如 龙,一阵箭雨作罢竟是毫发无损。在场百官曾于南京一战中见过慕竹千军阵前救 人的神迹,可却未曾想到,这位足不出户的素月仙子,竟也是位绝顶高手。   箭声乍停,素月身前已然布满箭矢残支,素月立于场中,神态飘然,有若九 天仙子,手中握着一团箭支,朝着地上轻轻一掷:「哼,看来今日在场诸公,却 是要与这逆贼为伍了?」   这一句问出,倒是让孙传旻身后百官有些动摇,他们本是约好了今日在此地 擒杀素月,却未曾想素月竟是一语道破孙传旻的罪行,然而此刻即便是不耻于孙 传旻为人,可也不敢在这万军阵前换了阵营,吏部尚书李庭元当先道:「诸位大 人,妖女误国,孙大人一向忠于社稷,更有南明拥立之功,今日绞杀妖女势在必 行,诸公不可犹豫。」旋即朝着孙传旻道:「孙大人,这妖女撑不了多久,快快 将她擒住。」   孙传旻稍稍点头,正欲下令,却听得耳边一阵甲胄群涌之声,孙传旻侧过头 来,但见自己所伏兵马之后,竟是突然杀出一支金甲雄兵,孙传旻登时眼前一黑, 这支雄兵他自是识得,金甲鲜明,自是皇家禁军守备。   金甲军中当前一人出列,却正是昔日护送萧启一路南下的禁军侍卫统领庞青, 此刻他一脸肃然,径直朝着素月唤道:「素月小姐,庞青来迟了!」   「庞青,你这是何意?」孙传旻大怒道:「你不是说过,不会过问这朝中纠 纷吗?」   庞青冷声道:「若是权柄之争,庞某却不会过问,可若是有人曾参与谋逆之 行,那庞某身为禁军统领,此刻便责无旁贷。」旋即不再理会百官叱骂,朝着身 后唤道:「给我拿下!」   一时间金甲禁军蜂拥而上,孙传旻所养的私兵早被素月吓破了胆,此刻面对 这训练有素的禁军哪是敌手,只几个回合,便已支撑不住纷纷跪地求饶,庞青顺 着满地的降卒而行,直至素月跟前,双手一揖:「素月小姐,这些贼人该如何处 置?」   素月微微朝着刀斧加身的孙传旻瞥了一眼,冷声道:「全部收押,待天子归 来再做处置。」      ***    ***    ***    ***   与宫中溷乱局势所不同的,烟波府此刻却是宁静异常,烟波府众人向来性情 恬澹,惊雪在时还有些许侍卫将兵在府中巡卫,惊雪走后府中便也只剩几名奴仆 打理,除了门口设有几名门卫,府中几乎可以算是空空如也。   一道黑影自天而降,形如影魅一般根本未曾惊动门卫,而是一个翻身便已跃 入府中后院,黑影朝着左右张望一二,确保后院无人,这才缓步向着素月的书房 行去。   书房清新澹雅,桌上还残留着些许清香,叫人闻之分外舒爽,黑影向着书桌 疾行两步,见那桌上放着一迭厚厚的书信,信封之上均是沾有蜡封,显是极为机 密,黑影不由咧嘴轻笑一声,自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却是要朝着那信封涂抹,可 手伸至半空,却是稍稍顿住,那双淫邪鼠目转了一圈,却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 将小瓶放置一边,自己轻手将那信封拆开。   「经查,历王府近日食材陡增,疑是藏纳十余人不等,摩尼教护法苍生妒或 许便在其中,除摩尼教外,似有东瀛忍者介入,分列证据如下…」   「经查,沉家家主沉琼借儿女结亲一事与历王府走动频繁,近日往来历王府 频次如下…」   黑衣人才拆过两封,便已是冷汗直流,不由得一把扯过面上黑巾,露出那张 阴邪面容,心中暗道:「想不到这素月情报如此透彻,幸亏今日计划周密,若是 再晚几日,怕是什么都得查出来了。」黑衣人自是那在南明官场藏匿多时的吴越, 探得「斩鬼」驻扎在商家码头,吴越自是迅速将这讯息告知孙传旻,却不曾想孙 传旻竟是早有准备,两人一拍即合,这才布置出了宫中围剿之局,然而吴越并不 放心,四年前烟波楼大闹燕京之事他还有所耳闻,这烟波楼中各个不凡,虽说在 上千军士的乱箭之下逃出的几率不大,可吴越却不敢冒险,故而他便悄悄潜入这 烟波府中,意图在素月房中做些手脚,在她这日常物件之上涂抹些剧毒,若素月 真是自宫中逃出,必然不会不来这烟波府中收点,他便可趁她毒发之时出手,以 策万全。   然而这两封密信看完,吴越不由心中迟疑起来,不由得扯开第三封密信: 「经查,吏部侍郎吴越武艺不凡,最擅轻功,四年前曾有人在京郊之外见其与丐 帮赵乞儿过招,武功似是摩尼教的路数,四年前为祸燕京的『落花公子』怀疑便 是此人,京郊见闻百姓证词如下…」吴越看着那信上的一桩一桩,只觉这寥寥数 语将自己数年前所作所为尽数囊括,除了见闻百姓证词,还附有这密探的武功路 数分析,将他那日二人比斗招数分析得干干净净,最终得出结论——疑与摩尼教 有关,而最令吴越震惊的,却是那信下竟是有着一笔清秀的簪花小楷,吴越任职 于吏部,自是认得这是素月的字,便在那密信尾端,写着「再查」二字。   「她已经知道了?」吴越不由心头一震,不由将那信封拾起,却见着除了先 前两封密信涂有蜡封,余下几封均是有拆动痕迹,吴越赶紧取过下一封,匆忙打 开:「经查,历王府沉家结亲当日,吴越上门拜贺,在历王府逗留数个时辰未出, 其后两日,接连前往沉家拜访,似是有所图谋,线人见闻如下…」   「经查,寿春军粮运送前日,吴越以其父寿辰为名,邀六部同僚前往醉仙楼 畅饮,酒足饭饱之后,吴越与兵部尚书同乘而返,第二日,吴越下朝归家晚了半 个时辰,疑是他得来将军粮运送路线并报与他人知晓,线人见闻推断如下…」   吴越连拆两封,越往下看便越是心惊胆战,若是先前武功一事他还能自圆其 说,毕竟他曾与摩尼教反目,并将琴桦毫发无损的送至烟波楼手中,想必先前种 种烟波楼也不会计较许多,可这勾结历王府与沉家意图不轨,甚至泄露军机以致 战事不利,这罪过可就大了,可那信纸末尾却是依旧写着「再查」二字,吴越不 由心生疑惑:「难道素月在等什么?」   桌上还剩有两封密信,均是有拆动痕迹,吴越不再多想,先是拆开一封: 「经查,南京总督孙传旻于黄龙山上豢养死士近两千人…」吴越不由惧意更甚, 孙传旻藏有死士这一消息还是昨夜孙传旻透露给他,却不曾想素月竟是早有发觉, 登时再往下看:「依素月小姐意思,月牙深入查探,探知孙传旻曾于燕京城破之 时与淮南杜伏勇有书信往来,似是与昔日历王谋逆有关…探知昔日南京被围之时, 孙传旻投书与鬼方完颜铮,似有降意,证人证词如下…」吴越越看越是心惊,若 是先前所载还在他的所知之中,可这余下之事,竟是连他都蒙在鼓里,吴越微微 沉吟,忽然之间却是勐地抬头,顷刻间全身冰冷——若是孙传旻谋逆之事败露, 那素月此次进宫,定是有备而去,这孙传旻又岂是素月的对手。   若是换做以往知晓事迹败露,吴越定会不想其他撒腿就跑,可偏偏那桌上还 藏有最后一封密信,吴越即便是双手颤抖,也深吸了口,轻轻将其拆开:   「经查,吏部尚书吴越近日修为大进,轻功更胜往昔,工部尚书毕元望与商 家少主商承之遇袭之时,吴越均不在家,疑是吴越所为,码头暗哨亲眼得见刺杀 商承之之黑影身形与吴越相近,身法剑招似是与紫衣剑有些相近,线人见闻如下 …」吴越显然已是对这烟波楼的情报搜集佩服得五体投地,昨夜所作所为还未过 一日便已被人以书信呈上,而那书信的末尾,簪花小楷依旧清秀俊逸,可那字眼 却是一改往日「再探」的平澹,而是赫然挂着两个大字——「当诛」!   吴越双手颤抖的扔下密信,只觉脑中一片溷沌,那醒目的「当诛」二字近在 眼前,吴越只觉体内一阵警觉,凭借着紫衣剑对杀气的熟悉,吴越心中登时一颤, 连忙扔下手中书信,没来由的朝着房外跑去。   「叮」的一声重响自吴越左右两边同时传来,吴越顿时止住脚步,左右张望, 这才发现他先前走过的后院忽然变得有些不同,他此刻左手是素月闺阁,右手是 这后院琴房,而这两处均有琴音同时传出,音律重响,宛若一股极强的杀气击来。   吴越缓走几步,心道不妙,这后院之中,琴房、书房及卧房三地互为犄角之 势,一左一右琴声奏响,在这后院上空凝出两股真气,吴越一时心乱如麻,身子 勐地向着天空一蹬,意图朝着上空奔逃,却未曾想这阵法太过霸道,他还未曾突 破那音律真气,便被活生生给挡了回来。   「吴越,你作恶多端,念在琴桦一事,素月容得下你,可你却有了一身『紫 衣剑』修为,那今日便要让你说个明白!」吴越愁眉之际,却听得正门传来熟悉 却又令人敬畏的声音,素月双手负立,款款步入院中。   「素月!」吴越面色狰狞,心中愤懑不已,他本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借着近 日奇遇修为大进,暗施妙手,将这烟波楼素月玩弄于鼓掌,却未曾想,自己所作 所为,均是逃不过素月的「眼睛」,此刻被困于这琴阵之中,连脱身都有困难, 吴越孤注一掷,勐地一吼,便是自腰间抽出「紫衣」,一剑朝着素月刺来。   素月自踏入后院双眼便未曾离开过那柄熟悉的「紫衣剑」上,见吴越刺来, 素月倒是神色从容,她早在琴房与闺阁之中分别将「焦尾」与「拾月」置放妥当, 此刻她已修为驱动,二琴所奏竟是严丝合缝,素月以名琴之力将「琴阵」启动, 吴越此次身陷其中,却是修为大减,每移动一步都困难重重,要脱逃更是万不可 能,素月轻轻挥动长袖,却是不退反进,自主向着吴越迎去。   「烟波楼之中除了慕竹叶清澜,便属紫衣剑琴枫修为最高,其剑有开山断石 之威,其余三人,各有所司,惊雪擅疆场,琴桦擅暗杀,素月虽是主理政务,却 也有燕京宫中琴音退敌之神迹,」才过一招,吴越便不禁摇头,他未曾想到,这 足不出户的深闺素女,其武功修为竟似是不在琴枫之下,若换做平时都未必能敌, 更遑论是今日被这琴阵所治,更不是素月对手。   琴阵之中,素月更显灵动,一招一式均似仙灵舞者,长袖挥舞之间不断划出 色彩斑斓的气浪,吴越虽是身法过人,可此刻他不仅要躲避素月之攻势,还要躲 避两侧琴音突袭,即便是紫衣剑在手,却也未能坚守自如,见局势不利,进退两 难,吴越当机立断,狠咬一记,咽下胸中翻滚气血,却是主动朝着素月刺来,既 是琴阵无法突破,那唯有聚力于剑,寄希望于从这阵眼之人寻找突破。   可素月岂是轻易让他得逞?   吴越自负轻功卓着,少时曾随夜十方修习摩尼教至上轻功,也曾在燕京留下 「落花公子」的手笔,近日来得琴枫苍生妒修为,这二人亦是精于身法轻功,吴 越兼收并蓄,此刻身法已至无形之境,身形一闪,顷刻间便已至素月身前。然而 素月却是纹丝不动,神色间亦是毫不慌乱,吴越心中虽有疑虑,但此刻剑已近身, 容不得他多想,长剑狠刺,却是自素月身间划过,而素月,却是宛若空谷幽灵一 般消失无踪。   吴越错愕之际,却见得左侧卧房之中,素月缓身坐于「拾月」琴前,素手一 挥,一道澹绿色气浪便勐地扑来,吴越大骇,登时一个空翻匆匆躲过,身子还未 站稳,却已见适才的素月又一次消失,吴越警觉的向右望去,却见素月似是能凭 空移动一般坐落在琴房「焦尾」之前,「叮」的一声轻响,又是一道光波袭来。   「呃」,经过吴越空翻躲避已然消耗诸多精力,此刻身形未稳,又哪里能避 开右侧音波,这音波气浪内力充沛,径直打在吴越胸口,吴越登时胸口一闷,五 脏之中气息翻腾,一柱血丝自唇边溢出,显已是强弩之末。   「吴越,我且问你,琴枫何在?」素月不知何时又现身于阵中,可吴越此刻 气息紊乱,再无斗志,耳听得素月质问,却是闷声在地,不发一言。   素月却是不急于一时,两侧琴音依旧不断,在这琴阵之中,吴越已是逃不出 去,待得他受不住这琴音乱耳之煎熬,自会和盘托出。   吴越双目紧闭,神色紧张,此刻已受内伤,再无一战之力,可身处琴阵之中, 若是如此僵持,早晚便会被这琴音伤及肺腑,届时不待素月出手,自己便已不行 了,吴越心中懊恼,自他神功初成,这还是第一次遇见素月这等强大对手,可高 手过招,一次也便意味着生死,思来想去,自己的算计还是太过稚嫩,看来自己 真要命丧于此了。   「公主,你不能进去!」便在二人僵持之时,却听得门外一阵急促声响传来, 吴越举目一望,却是眼前一亮。   「大胆,我要见素月姐姐,你敢拦我!」萧念未着宫装,自宫中听得素月遇 袭的消息,连忙向着烟波府赶来,哪会顾及门外侍从阻拦,当即一跃朝着后院飞 来,却见着后院之中跪立着一名陌生男子,不由问道:「你是何人?我素月姐姐 呢?」   吴越心中登时大喜,全身气血暴起,集全力于一身,艰难站起,手中紫衣剑 暗光闪烁,剑身一起,便朝着萧念袭来。   「念儿小心!」萧念哪里见过这般快剑,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着吴越飞奔而 至,登时双手捂住眼睛,尖叫起来。   「啊!」的一声尖音响起,萧念却是觉着浑身未有疼痛,缓缓睁眼,却见着 那恶人长剑虽快,却在自己胸前停了下来,而她身前,素月正双指并发,一股气 劲厚盾将她笼罩其中,充沛的内力足以将那恶人拒之盾外。   「哼,原来适才阵中与左右琴室均是虚幻之像,这才是你的真身!」吴越冷 哼一声,已然瞧出了这琴阵奥妙,素月以琴声做饵,扰乱吴越心神,吴越即便修 为再高也难以发觉素月踪影,无论阵中或是左右琴室,均是幻象,唯有那阵外屋 檐之上,素月一人两琴,才是这阵法核心所在。然而萧念闯入,为救萧念,素月 不得不撤下阵法,独身跃下,失了琴音乱耳,这琴阵再无威慑,吴越登时撤回剑 势,朝着空中一个后跃,便已踪影全无。   「素月姐姐,我、我听说有人想杀你…」萧念见得那恶人逃走,心中隐隐猜 到什么,连说话都渐渐小声了些。   「无妨!」素月见吴越轻功,自知已是很难追上,旋即牵起萧念的小手柔声 道:「可有伤着你吗?」   「没、没有。」萧念连连摇头,继续问道:「那人是什么人?我好像在有些 面熟?他为什么要害素月姐姐?」   素月却是没有应声,稍稍将萧念搂在怀中,一时间只觉多日的紧张情绪顿时 散去,素月不由也觉着有些累了:「都过去了。」      ***    ***    ***    ***   是日,南京总督府、历王府、吴府乃至江南沉家,几乎同时被重兵包围,南 京城中一时间兵马俑动,吓得街边百姓纷纷退散开来。  「南京总督孙传旻、吏部尚书李庭元、礼部尚书王伦连同前任左相吴嵩、前   任吏部尚书吴廉、历王萧平印、江南沉家家主沉琼…「素月书房,商承之一 边念叨着这份名单一边感叹:」素月小姐当真是好大的手笔,这一番大获全胜, 想必这南京城要来一次大换血了。「   听得这般赞扬,素月却是提不起兴致来,她面色平静,无喜无悲,坐在案前 一直不发一语。   「素月小姐是在想吴越的事?」商承之追问道:「天意难测,或许当真是此 人命不该绝,素月小姐也无需介怀,此人孤身一人,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素月轻摇臻首道:「我家枫妹依旧下落不明,吴越紫衣剑在手,总是隐患。」   见自己情绪稍稍影响了商承之,素月不由转过话题:「对了,此次协助抓人, 商公子倒是帮了忙,不知是否一切顺利?」   商承之见她语露关怀之色,登时有些欣喜道:「承之不过是随大军前往而已, 谈得上什么帮忙,那些乱臣贼子见了官兵,哪里还有什么反抗余地,只不过…」   「嗯?」   「只不过在历王府时,有一名唤作『清子』的东瀛忍者出手抵抗,倒是有些 损伤,不过都是些异族顽愚之人,稍稍费了些功夫便将他们拿下了。」商承之损 失轻描澹写,素月也能想象着当时情形,想必那女忍武艺高强,若不是依仗着人 多,怕是抓起人来也不那么容易。   「商公子,南京经此一事已是政局不稳,朝中人才凋敝,素月想请商公子入 朝为官,却不知商公子有无兴趣?」素月轻轻合上茶盖,缓缓说道。   「啊?」商承之一脸错愕,大明一向重农轻商,他商家倒是没想过能有朝一 日步入朝堂,可如今天子未归,南京城可谓已是素月说了算,素月此言若是当真, 那对他商家却也是一桩天大的好事,商承之登时喜极,连忙起身道:「承之何德 何能,素月小姐如此垂爱…」   素月又是摇头道:「商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你之德行,比之朝中诸公不遑多 让,如今吏部尚书、侍郎尽皆不复,由你出掌吏部,倒也算人尽其才,待得天子 归来,想必也不会反对。」   「这、承之还想先回府中与家父商量,还望小姐允许。」   素月澹然一笑:「嗯,去吧。」      ***    ***    ***    ***   燕京京郊之外,一座荒山之上此刻却是分外醒目,原因无他,只因这荒山脚 下被千军团团围住,甚是壮观。   而荒山之上,一男一女并肩而行,迎着这雄浑山色,男才女貌,倒也算得上 一对璧人。   慕竹修为高深,此等山势对她而言自是轻松自如,但行片刻,却见得身边萧 启脚程却有些吃力,面色已是有些红润,隐有汗滴露出,慕竹不由柔声道:「要 不要歇上一会儿?」   萧启见慕竹回头,生怕被老师瞧不起,连忙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可疾行两步却又觉着脚下犹如重铅一般难受,旋即又道:「启儿真是没用, 连这等荒山登起来都如此吃力。」   慕竹微微一笑,却是自腰间解下一块儿秀帕,轻轻递给萧启:「这荒山看似 普通,实则布有夜八荒的阵法,若是修为不够,自然是登不上来的,你如今小小 年纪能登至此地,也算进益不凡了。」   萧启本是觉着有些道理,可一听老师说起「小小年纪」,不由得有些恼火, 连道:「老师,启儿一定能上去的。」旋即接过手帕,轻轻在脸上擦拭几下,忽 然似乎闻到什么,勐地举起手中手帕,狂喜道:「老师,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这手帕平平无奇,却又是慕竹身边之物,若说带了香气,那必然是慕竹身子 自带的芬芳,慕竹知他心思却也不必点破,轻笑道「我若喜欢,便送你了。」   「嘿嘿,那启儿先谢过了。」萧启连忙将那手帕折起,揣入自己怀中,不知 为何,只觉身上疲乏消散许多,登时又来了精神,连道:「老师,我们走罢。」   二人谈笑之间终是行至那荒山山巅,萧启这才发现,这看似不起眼的一座荒 山,山巅竟是有着如此景致,这山巅四面视野开阔,南至黄河,北视燕京,山下 风光一览无遗,却是个山清水秀之地。但二人所行之目的却并非游山玩水,二人 驻足于一片黄土之前,笑音消散,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原来那黄土之上却是竖着三块石碑,分别书写着「韩韬」、「慕容章」、 「慕容巡」三人的名字,也无生平简述、也无官职谥号,但仅仅是这三个名字, 却已是让萧启不得不折膝跪倒。   「夜八荒此人虽是助纣为虐,可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鬼方肆虐之时,他将 这三位忠烈尸首要来埋于此山,又以阵法为护,也算是为我们做了一桩好事吧。」   慕竹在侧轻轻提点道,随即将头移向墓碑:「这几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今 日有幸见证明君北归,想必也可含笑九泉了。」   萧启面色肃然,对韩韬与慕容章二位老臣他倒是接触不多,可一念及儿时曾 受慕容巡教诲,明世事,通情理,心中不免有些感怀,当即跪倒在三人墓碑之前, 痛声道:「三位大人,朕,大明天子萧启,今日回来了,鬼方驱散,反贼授首, 今日,启儿便要带兵重返燕京,待得将朝中百官归来,萧启定追封三位英烈,重 葺墓碑,以报国恩!」一语言罢,萧启重重扣首在地,慕竹微微点头,稍稍拱手, 朝着三人墓前躬下身姿,缓缓一拜。                (待续) 烽火烟波楼 作者:子龙翼德(本站ID宁夜大魔王) 2019/10/01发表于:色城 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第三章:密林乱   夜深人静,自是人困马乏之时,但南京监牢之外却是灯火通明,光是看守的 大军便已有上千之数,即便是身体再困,也并无一人胆敢乱来,众所周知,这南 京城今天可算是变了天,来自烟波楼与朝中一些老臣的较量终是落下帷幕,一天 时间,总督府、历王府、吴府以及数百位大臣被抄家查封,一应人等尽皆被囚入 这监牢之中,除了犯官,还有犯官家眷、一时间南京监牢人满为患,为慎重考虑, 不得不加派了些人手过来,昼夜不息的看守此地。   「咻」的一阵微风吹过,位于监牢门侧最近的一位侍从稍稍抚摸了下冰冷的 脸颊,只觉适才有什么东西擦过,不由得有些纳闷,可四下探看却是不见人影, 这侍从颇是疑虑,对这监牢之事又不得不慎,当即拾起烛火,向着监牢内里行去。   监牢之中的犯人此刻已是睡下,即便是曾经的当朝重臣,也不过是在入狱之 初叫嚣几句,待真的饿了困了,也不过是寻常人罢了,这侍从将烛火对准着每一 间囚室,逐一探看有无异常情形,按照顺序先是甲字一号,再是二号,直至那丁 字六号监牢,这侍从却是有些紧张,原因无他,却是这监牢之中关着的与别人不 同,这是一伙东瀛人,不但奇装异服言语不通,更是入狱这几日来不甚哭闹,反 倒像是那寺庙里的和尚一般坐着一动不动,举止倒是颇为怪异,侍从不由得将烛 光抬得近了一些,这一探看倒是让他心生旖旎,那堆东瀛人抱团而坐,却是以一 女子为尊,而观那女子,模样着实清秀可人,虽是身材稍显瘦小,但那胸前一对 儿美乳却是分外硕大,这侍从看守不由得噎了口口水,也只敢脑中意淫一番,稍 稍探过便要回身,可便在他回身之际,一道寒光自眼前一闪,他还未有所觉,便 突感脖颈之处一阵冰凉   「呃…」侍从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然双手紧紧捂住脖颈倒下,至始至终都未 能喊出一个字来。   吴越轻轻收回紫衣,自黑暗之中缓缓走出,在那丁字六号监牢牢门之上轻轻 一划,牢门瞬间破开。   「什么人?」得苍生妒授艺,清子此刻却是东瀛忍者之中修为最高之人,此 刻闻得风声,自是第一个惊醒过来,吴越轻轻一笑:「门外看守已被我处理干净, 你们走罢。」   清子闻言一喜,登时用东瀛话唤起身侧伙伴,稍稍朝着吴越一躬身,便一齐 向着牢门奔去。   「有人逃狱啦!」众忍者一齐涌出,还未行至门口,便已被门外守卫发觉, 一时之间退无可退,东瀛忍者只得硬着头冲上前去与那上千看守战作一团,而吴 越,却是自牢中轻轻一笑,缓步朝着人堆行去。   千军乱战之际,吴越身形快如鬼魅,一跃便至清子身前,一手将她牵起,清 子还待挣扎,吴越却是一指点上其胸前穴道,一把将其搂入怀中,趁着这千军乱 战,纵身一起,便已向着黑夜飞去。而这伙群龙无首的东瀛忍者,自是成了吴越 分散注意的棋子,很快便成了乱军阵前的亡魂,待得清点尸首之时,看守们这才 发觉,少了一位东瀛女忍。            ***  ***  ***   分割线            ***  ***  ***   「你是什么人?」南京城郊,一片密林之中,清子被吴越轻轻推置于地,一 念起同门尽皆惨死,不由得心生恼怒,大声叱骂。   吴越轻掀面巾,自习得六合长春功法之后,他的容貌越发显得淫邪俊美,清 子一视之下不由也有些错愕,连说话语气也小声了些:「你、你是那位朝中的大 官?」清子潜居于历王府中,也曾随苍生妒见识过这群合伙之人,自是与吴越有 着一面之缘。   「苍生妒已死,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吴越伸出手来,递在清子眼前,可 清子却是露出惊恐之色:「主、主人死了?」   吴越却是未想到那貌丑如猪的苍生妒倒还真的有人挂念,倒也不做隐瞒: 「那日苍生妒调教琴枫未果,被她功力回返给一剑杀了,倒是便宜了我,不但捡 了个绝色佳人,更是得了苍生妒与琴枫的一身功力,你以后跟着我,倒也不会比 那苍生妒差。」   「主人…」清子虽是东瀛人,可却也并非毫无廉耻,苍生妒虽是用强得了她 的身子,可后来倒也对她不错,也怪她自己在床弟之上理智全无最终是沦为苍生 妒的侍女奴仆,可这中原之行,本以为是跟着苍生妒来此闯出一番事业,却不料 此刻苍生妒与同门中人尽皆惨死,此刻却只剩下她一个,当即有些彷徨无措: 「我、我…」   「哼,我若要用强你也拦不住我,只不过我怜你也是个可怜之人,此番救你 出来,却是有一件事需要你,今后你若不愿跟着我,那我也不会强求。」   「啊?」清子见他如此坦言,倒是微微点头,不禁问道:「我、我能帮你什 么?」   吴越上前一步道:「闻听东瀛忍术之中有一门与幻术相融合的分身之术?」   清子微微点头:「是,是有这么一门『影分身』术,可以前主人说过这类功 夫不过是旁门左道,若是与高手对敌,不出三招便能被人识破。」   「『影分身』」若是拿来对敌自是容易被人识破,可若是用在对的地方,扰 乱心神,令敌心生杂念,却也是再好不过。」吴越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朝着清子 身侧缓缓走着:「我要对付的人武功修为与我尚在伯仲之间,可那人心智万中无 一,五行阵法、机关器械,如若与之缠斗,我实没有取胜之机,若要战胜她,必 须针对她的弱点,乱其心神,一击致命。」   「好,那我便将『影分身』教给你。」清子见他说得庄重,当下也不多想连 连点头答应。   吴越稍稍靠近,双手搭在清子的肩头,柔声道:「若是能打败此人,这南京 城便尽在我掌控之中,届时你便跟着我,我自会好好对你。」   清子见他说得真切,心中不由有些动摇,此刻她宛若乱世浮萍一般无处可去, 也只得依着吴越所言,吴越见她不再反抗,稍稍将她扶起,一手将其搂入怀中, 缓缓抚摸着女忍的一头长发,轻声道:「那么,我们便开始吧。」   「嗯,这『影分身』术讲究的是…」清子虽是靠在吴越怀中,但听得要开始 传功,倒是认真起来, 可她还还未曾说完,吴越却是一嘴亲了上来,清子错愕 之间只得「呜呜」相抗,吴越在她那娇唇之上舔吻一番这才松开,笑道:「清子 莫非是忘了我体内有着苍生妒的『六合长春功』?咱们找个地方好好欢爱一番, 你那些忍术我自当心领神会。」   「啊…」清子却是未料到他如此直接,心中一时羞怯不已,可吴越却是火候 把握得相当稳妥,见她面露娇羞之色,当即再度抱住她的臻首,大嘴又一次的盖 了上去。   「别、别在这里…」清子浑身酥软无力,若不是吴越将她抱住,只怕已是软 成了一滩烂泥,可吴越却是变本加厉,大嘴不断在她口中肆虐无度,不断的挑动 着她的那条芳唇小舌,连带着的搂在她腰间的大手也开始缓缓向下,一把将这女 忍的蜜臀握住,吴越稍稍退出唇舌,轻声道:「此地风景秀美,又是密林深处无 人打扰,今夜咱们便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好好体验一番这人间至乐。」   吴越有心收服于她,自是使出了些手段,那灵动的舌尖早已是将这女忍挑弄 得丢了魂儿,吴越见她双目紧闭,知是动情之兆,连忙趁热打铁,将她缓缓放倒 在地,大手轻轻推至女忍腰间,轻轻一扯,便将那忍服腰带扯开,这女忍衣物看 似紧致,然则一旦腰带松开,浑身便是松软无比,那胸前领口之处立时跳脱出一 抹白沟,胸前粉嫩若隐若现,让吴越看得双眼放光,吴越心中暗道:「原本只想 着将这女忍为己用身边也好多个照应,却想不到这娇小女忍这般有料,不但长得 精致,这对儿奶子从面容上看可完全看不出竟是有这般巨硕。」一念至此,吴越 自是不再多想,稍稍伸出手来,自那裸露出的胸前白沟之处探了进去,缓缓钻入 衣襟之中,一把便将那团丰乳握住。   「嗯…」清子一声轻哼甚是柔媚,吴越兴致高涨之下大力向着自己的衣物一 扯,却是将衣物脱落,吴越体贴的将衣物搭在女忍躺着的地面,又沿着她的胸襟 之地缓缓由里向外扯开,柔软宽松的忍服自是向着两侧脱落,只一会儿功夫,便 将清子上身剥得精关,露出那对儿傲俏挺立的丰乳,吴越横跨一步,将身子压在 女忍之上,缓缓向下靠近,大嘴一口便咬住了那团柔软玉乳,舌尖来回颤动,竟 是将清子逗弄得浑身打颤,胸前不断起伏,清子多日不曾见过苍生妒,往日苍生 妒在时几乎每日都会宠幸与她,可近月来却是踪影全无,今日清子被这吴越挑逗 得兴起,睁眼之处却又觉着这吴越越看越是英俊可人,比那苍生妒不知俊朗了多 少,当下一颗芳心早已换了门庭,竟是主动伸出双手一把圈住吴越脖颈,媚声道: 「好人儿,今后,今后你便是我的主人了。」   吴越见她如此主动,自是开怀不已,当即再度吻上娇唇,却只觉这女忍骚媚 至极,此番口舌探入还未多时便见女忍主动奉上香舌而来,双舌缠绕,恰如龙凤 起舞,不断在二人口中痴缠,吴越一手抱着女忍娇首,一手则开始揉捏起女忍胸 前峰峦,正自得意之间,却觉胯下一阵冰凉舒爽,不由低头一看,却见着一只白 嫩小手正轻轻将自己的长龙握住,熟稔的上下套弄,吴越却不想这女忍如此殷勤, 倒是有些喜欢,不由放松自己,任由着清子施为,但见这女忍媚眼如丝,小手儿 在他肉棒之上摩挲几回,嘴边不住的娇哼,便再是忍耐不住,轻轻一扯,却是扶 着吴越肉棒向着自己小穴凑来,一边是炙热滚烫,一边是玉穴冰凉,还未长驱直 入,只在外面轻轻一触,清子便一声娇吟,那楼主吴越的手更是用力将吴越拉下, 吴越会意,当即再度大嘴覆上,又是一轮激情浓吻。   二人深吻之时,清子却是自主回过神来,抚弄着肉棒的小手向上一捋,吴越 颇为配合的向前顶去,只听得「啪叽」一声,肉棒顺着早已湿润不堪的泥泞壁道 缓缓进入,吴越一边缓入,一边注意清子脸色,见清子面色如常,料想这女忍定 是适应了苍生妒那厮的尺寸,定是个床上好手,当下不再隐忍,胯下蓄足精力, 奋力一捅,一时间曲径通幽,柳暗花明,长龙破土而出,直冲云顶,清子「啊」 的一声娇唤,竟是忍不住捂起嘴来,显是一时间还未适应这股力道。   吴越胯下之物虽是不及苍生妒那般粗肥,可却也胜过常人数倍了,加之吴越 年轻力壮,此刻修为更是在苍生妒之上,肏弄起清子来更是得心应手,倒是比起 苍生妒的一昧蛮干更是刺激不少,那磨人的肉棒不住的在清子蜜穴之中来回穿梭, 时而左右封腾,时而一触到底,更有甚者,似是吴越有意调戏一般,那肉棒竟是 能自己来回翻滚转动,着实是花样百出,肏得清子连呼不止,不自觉的双腿紧夹, 双手缠住吴越的脖颈便是主动将小嘴儿贴了上去。   「啊啊…呜,噢…」胯下不断痴斗,清子的面色却是精彩至极,时而秀眉紧 蹙,浅吟即止,时而张口大呼,不住哀嚎,时而又双唇热切吻在一块儿,一般感 受着吴越的口舌之利一边又得承受胯下的来回痛击,只得在那舌吻之中轻轻哼叫。   便在他二人沉浸于欲火疯狂交织之时,却听得周遭一阵脚步之声传来,吴越 眉头一皱,下意识的伸出手来,轻轻捂住清子的唇口,胯下虽是依旧未曾停歇, 可体内却是凝神静气,仔细倾听着这靠近的脚步。   「夫人,您慢些。」吴越目光所及,却是一位青衣小婢正扶着一位年长妇人 向着这密林缓缓走来,似是有些急促,而那妇人,吴越却是非常熟悉。   「翠儿,莫要担心,等回了南京见了官家,老妇自会问个明白。」原来这妇 人便是慕容尔雅之母,英烈慕容巡之妻杜氏,三日前曾驱车赶往南京城郊金光寺 祈福,却不曾想今日返城之时听得消息说吴府一家尽皆下狱,甚至因为尔雅的关 系波及到了她慕容家,一时间竟是吓得那胆小的车夫撇下她这孤寡之人逃开,只 剩得这主仆二人连夜步行赶路,眼看便要靠近南京,可却未想到在这荒郊密林给 迷了路。   「夫人,你、你瞧那边…」这丫鬟举着火烛走在前面,眼睛倒是十分尖锐, 灯光一甩,竟是瞧见了密林之中的一团黑影。   杜氏闻声望去,果见着那密林之中隐有人迹,不由得回应道:「似乎、似是 有人?」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向着黑影踱步,吴越倒是不慌不忙,此刻黑夜难以视物, 故而即便是这位岳母大人靠得近些想必也难有发现,吴越一时间倒是大起了胆子, 胯下却是勐地爆发,连续抽插数十下,甚至连捂住清子芳唇的手也给撤开。   清子突遭重创,哪里还能控制得住,当即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魅吟尖叫,径直 落入杜氏以及丫鬟耳中,杜氏登时面色羞红,连忙停下脚步驻足不前,而那未经 人事的丫鬟翠儿更是不堪,只恨不得将头埋入地上,轻轻啐了一口:「呸,他们、 他们好不知羞!」   杜氏一时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连扶着丫鬟的手都是微微颤抖,当即双脚一 软,连唤道:「翠儿,我们,我们还是绕开些吧。」   翠儿连连点头,扶着夫人便要绕着那淫靡的声音而行,可一边疾行,一边自 耳边传来那听似畅快无比的阵阵呻吟之音,翠儿虽是心中有些鄙夷,可却是忍不 住心中好奇,稍稍扭过头来偷看几眼,只觉着月光照射之下的那团黑影似是有着 几分眼熟,正思虑之间,却听得那晃动的人影竟是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吼叫,翠儿 当即捂住嘴唇,轻轻扯了扯夫人的袖子,小声道:「夫人,你…你听?」   「奸夫淫妇,有甚好听,还不赶紧赶路?」杜氏郑声肃穆,板着面孔斥道。   「可、可是…那声音好像、好像是姑爷。」翠儿见夫人误会,连忙道出心中 猜测,这一声「姑爷」却是惊得杜氏双手一颤,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转过脸来, 再度向着那团不堪入目的晃动身影看去,果见那黑影摇动之间似是与自己那位东 床快婿有着几分相似,杜氏颤抖着身子向着人影方向移动,越是近前便越是心中 怒火中烧,直至靠近几分,正是那奸夫酣畅之时抬起头来,正露出那张邪魅而又 饱含情欲的面容,杜氏当即伸手指道:「你…你…」   吴越却是浑然不顾着这位老妇人靠近,以他如今修为,岂会连这等声响都察 觉不到,待杜氏靠近些许,他却是故意狠肏两下,旋即一个胯下一阵激灵,狠狠 将白精射入清子体内,这才昂首抬头,朝着杜氏微微一笑:「岳母大人,小婿此 刻倒是不便行礼,还望恕罪。」   「真是姑爷啊,」翠儿连连靠近,捂住小嘴呼道:「姑爷你怎么…你怎么能 如此…」   吴越咧嘴一笑,自清子穴间拔出那只依旧昂扬挺拔的巨龙,一并带出许多白 色污浊,清子见她当众如此,却是酥媚的轻哼一声,也知这眼前人都是吴越相识, 旋即别过头去,不去理会。而吴越,却是不知羞耻的赤裸着身子站了起来,胯下 巨龙昂扬耸立,在皎洁月色之下明晃晃的在这主仆二人眼前摆动。   「呀!」二人同时扭过头去,丫头翠儿更是羞得尖叫起来。   「溷账,还不穿戴好衣物!」杜氏虽是背对着吴越,却是气得双肩颤抖,当 即怒声斥道:「我听说南京城里闹翻了天,你吴家满门被抄,你却还有心思在此 行苟且之事,当真,当真是气煞我也!」   吴越却是并未如她所言着好衣物,反是大喇喇的挺着巨龙朝着二女走来,那 丫鬟见状惊呼一声,赶紧向后退去,杜氏见状却也回过头来,见吴越并未有惧怕 之意,反是自己先露了怯,登时唤道:「你,你要做什么?」   吴越嘿嘿一笑,却是振臂一呼,一道凛冽剑气自手中扬起,立时刮出一道狂 风,吹得这密林伸出「吱吱」作响,杜氏与那翠儿忽感狂风袭来,感觉抱做一团 「咿呀」乱叫,却是终究躲不过这狂风之威,不过几息功夫,那疾风便将这对主 仆衣物扬起,先是吹得尽数缠绕于头顶之上,再过几息,衣物却是绕过头顶,如 兽脱樊笼一般呼啸而去,不见踪影。   狂风骤停,吴越快步上前,一手搂住一具赤裸胴体,放肆笑道:「想不到岳 母大人竟还有如此身段,平日里小婿常常探望,虽是偶有臆想,却是一直不敢想 象岳母大人在床上会是个什么模样,却不想今日岳母大人开恩,知道小婿落魄至 此,特意赶来慰问,当真是…当真是胸怀博大啊,哈哈。」吴越嘴中说着污言秽 语,却是在「当真是」之处词穷卡了一下,旋即却是眼前一亮,大手一把握住杜 氏那对儿丰硕胸乳,这才用出「胸怀博大」一词。   「你,你放开我!」杜氏却不想吴越今日竟是如此放肆,身子不断挣扎抗拒, 却是始终无法摆脱吴越的大手,当下大声咆哮道:「畜生,你疯了不成?」   吴越闻言却是一声冷哼,当即怒笑道:「哈哈,疯?我吴越天纵之才,却成 日要在人前逢迎,先有摩尼教、后有你慕容家,再后来我入朝为官,朝中天子百 官,甚至于那不可一世的烟波楼,我吴越若不是一直隐匿,又岂能活到今日,可 直到如今我才算是活了个明白,若是没有实力,再多的隐忍藏匿也是徒劳,摩尼 教潜伏数百年,一朝而发,却依旧敌不过烟波楼那区区五位女子,而烟波楼呢, 朝堂之上飞扬跋扈,武林之中横行无忌,她们凭的是什么,是实力,只要有了绝 对的实力,又何须什么遮遮掩掩,我吴越今日强于你二人,我便要让你这平日受 我参拜岳母大人做我的胯下之奴,我告诉你,我没有疯,自今日起,我才是真正 的我。」   吴越一通独白,登时说道杜氏心中大骇,她却从来不知这平日看起来斯文有 礼的女婿此刻竟变成了个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一时间竟是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女 儿,当即问道:「你,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尔雅?」   「尔雅?」吴越轻笑一声:「你的宝贝女儿却是早已知晓我的本色了,嘿嘿, 今日先吃了头羹,待他日有机会,我倒要看看你们母女二人共侍一夫会是个什么 模样。」   「你,你…」杜氏还待再骂,可发觉吴越的大手依旧盘旋在自己的乳峰之上, 登时语气软了几分,连道:「吴越,你别这样,吴越,你放开我先…你…」   可她讨饶之语还未说完,吴越却是一把将她自翻转过来推倒在地,令她双手 撑在地上,一身压了下来,这回不但抓住了她那肥硕的雪乳,更是空出一只手来 在她的股间盘桓,更过分的,吴越稍稍摩挲几许过后,便是扬起手来,狠狠一拍, 「啪」的一声打在杜氏的香臀之上。   「啊!」杜氏惨叫一声,倒是吓得一旁的丫鬟翠儿连连哭道:「姑爷,你放 开夫人。」   吴越顺声望来,这还是第一次好好打量起这位娇俏可人的丫鬟来,出身于曾 经的右相慕容府家的丫鬟自然不会是什么歪瓜裂枣,若论样貌,这丫鬟自是不及 杜氏周润,可毕竟是二十不到的青春处子,眉眼之间的那抹青涩风情却是颇有韵 味,吴越登时朝她一笑:「是叫翠儿吧,前几次去慕容家探望便注意到你了,今 后你便好生伺候老爷我吧。」   可话是如此,吴越却是并未放过身下的杜氏,一面在那香乳肥臀之上游走, 一面已是用手扶住自己已然坚硬的肉棒,向着杜氏的阴户涌来,杜氏自小也是名 门闺秀,嫁入慕容家后也一直恪守妇道,近年来慕容巡又英年早逝,杜氏自然已 是许久未经人事,那阴户之中颇为干涩,加上吴越此番粗暴强硬,更是没有一点 润滑之意,吴越倒是不顾许多,偏生喜欢那霸王硬上弓的滋味,长枪一挺,便已 沿着这位美艳岳母的穴壁刺去。   「喔」的一声尖叫,长枪尽没,杜氏惨呼一声,却是面如死灰,只道贞洁不 复,覆水难收,心中一片凄凉。   「夫人。」丫鬟翠儿见得此情亦是不断呼唤,强行挣脱吴越的大手,向着杜 氏爬来,牵起杜氏的手,与之哭成一团。   「清子,你来教教这位小丫鬟。」吴越有心淫辱,自是不会放过任何时机, 此时清子稍稍回过神来,便索性将她唤来,清子倒是如先前欢爱之时所言认命一 般,缓缓跪倒在地,见着吴越狡谐目光,已是明白了吴越心中所想,当即一手牵 过那娇俏丫鬟的手,将其手放置于那正被吴越来回进出的杜氏的美穴之上,缓缓 摩挲。   「啊啊,啊,别…」吴越长枪抽插,杜氏本已是乱了心神,那一股股势大力 沉的撞击直叫她又羞又痛,可行进之间却又带着一股强烈的酥麻之意,本已是叫 她难以抗衡,这二女的小手搭在她的小穴户外,一时间更是叫她敏感异常,里头 有吴越的长枪穿刺,外头有二女的温柔摩挲,这一番里应外合还不出半柱香的功 夫,杜氏已然心头大乱,从开始的「别、别,停下」竟是改成了「喔,啊,好、 好深」,这一番变动却是深得吴越欢喜,登时一把揪住杜氏的发髻,狠狠一扯, 直将美妇长发散开,登时笑道:「岳母大人喜欢吧,小婿还有更多的手段呢,嗯。」 随着一声「嗯」的轻哼,吴越将阳物缓缓抽出,却是在那肥臀之上微微移动,杜 氏本是羞怒的面色突然之间变得极为恐惧,近乎嘶吼的挣扎道:「不要、不要, 那里,那里不可以。」   可还未待她说完,吴越却是狡谐一笑,长枪顺着蜜臀股道之间狠狠刺入,只 听得杜氏一声「啊啊」的惨叫,后径之中钻心切齿的疼痛传遍全身,弱不禁风的 杜氏瞬间竟是疼得晕了过去。   「嘿,当真没用。」吴越随意抽插两下,却见杜氏昏迷,并未半点回应,登 时心生不悦,无趣的抽出巨龙,向着一侧正被清子牢牢抱住的丫鬟翠儿行去: 「嘿嘿,你家夫人欠下的,便由你来还吧。」   清子捂嘴一笑,一把拉起这位已然花容失色的娇弱婢女,将她置于地上双腿 缓缓拉开,调笑道:「主人,这位妹妹还是个处女,您可要温柔一些。」   吴越冷哼一声,笑道:「温柔?我倒正想试试你这套『分身』之术。」言罢 却是双手立于胸前,一手双指向上一指,口中念出一道咒语,整个人一时便似是 凭空消失一般,那被清子架在身下的丫鬟翠儿哪里见过这般光景,登时双眼一懵, 忽然,只觉四道黑影在她身前浮现,这四人与先前的吴越身量打扮一模一样,一 个牵过翠儿双手,将粗大的阳具侍弄于翠儿双手之上,一人抬起翠儿的头,一个 狠刺便将阳物刺入这俏婢嘴中,而另两人,却是同时施为,一齐将她扶起,一前 一后,各自用长龙对准前后两穴,近乎同一时间,勐地一捅。   「啊!」            ***  ***  ***   分割线            ***  ***  ***   「灭绝人性,方可成魔!」   「灭绝人性,方可成魔!」   摩尼教燕京总坛,萧逸一个人呆在这密室之中已有数日,按照夜八荒临终遗 言,萧逸翻开了那象征着摩尼教最高秘典的「极夜宝典」,但第一页便已将他拒 之门外。   虽是只有短短八字,可萧逸却是始终未能看得透彻,他虽自问不是什么好人, 可要论起「灭绝人性」四字却是还不够格,一想起曾经自己面对南宫迷离孤儿寡 母之时所流露出的丝丝关怀,一想起夜八荒对自己的种种提醒,萧逸突然觉着自 己也并非那般穷凶极恶,可自己若是安分守己,又怎会惹来与烟波楼的种种纠葛, 一念起昔日与吴府勾结,派那黑古道人施蛊术暗杀兄长萧驰,萧逸便是一阵彷徨, 为了皇位,他却是向着自己的兄长骨肉下了毒手,也正因如此,他一步错步步错, 最终成了烟波楼的生死之敌。   「我真的错了吗?」萧逸扪心自问,若是不杀兄长,以萧驰的容人之量自然 不会对他如何,他或是在朝中当一个闲散王爷,或是分封在外,权掌一地,无论 如何,萧驰都不会亏待与他,而萧驰呢,有烟波楼扶持,自然是不惧匈奴鬼方, 进而也不会让摩尼教起势,自此天下太平,大明百姓的日子或许会好过许多。   可那又怎么样?萧逸一念及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当即狠狠摇了摇头,是了, 我下南疆,游长江,历寿春,不但得了那天下无双的南疆神女的红丸,还将她奴 役在胯下三年,机缘恰合得了逆龙血脉,进而几次大难不死,拜摩尼教夜八荒为 师,寿春一战擒得惊雪,这些尤其是一个闲散王爷所能享受,寿春称帝虽是短暂, 可他也着实是当过几日的九五之尊,这些,不就是他儿时的梦吗?   萧逸不由得面露阴侧之色,登时狠狠道:「我没错,萧驰该杀,若不是那慕 竹,此刻我已是万乘之君。」萧逸说着说着便又想到那日慕竹在寿春「诛仙阵」 前的神迹,心中不由念道:「若要战胜慕竹,非成魔不可,而若要成魔,必先— —灭绝人性!」   「灭绝人性!」萧逸再一次念及这段短四字,不由得双眼冒出血红色的精光, 登时双手负立,径直向着屋外走去。            ***  ***  ***   分割线            ***  ***  ***   「嘿嘿,朕是皇帝,你们都得陪我玩。」一座荒废已久的私宅之中,几名面 色冷峻的侍卫分列左右,而这厅中却是有着一位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老人在那 手舞足蹈。   「喂,你们听到了没,听到了没?」老人此刻已然神志不清,言行之中透露 着几丝疯癫之意,身旁侍从均是习以为常,纷纷对他视而不见。   「谁?」忽然一道狂风呼啸,一道黑影自天而降,侍从们尽皆拔出刀剑,可 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萧逸便是一记掌风拍下,掀起一道滔天气浪,几名侍卫尽 皆五脏俱焚,再无生机。   「啊?你们怎么躺下了,你们玩什么不带我?」那疯癫老人却是不知所谓, 稍稍向着侍从跑去,左右摇晃着侍从尸身。   「父皇,可还认得儿臣?」萧逸郑声肃穆,却是一语道破老人身份,原来这 老人便是曾经的大明皇帝萧烨,自鬼方入主中原,完颜铮迫令他签下降国诏后便 将他软禁于此,他那时已经受亡国之恨,又受了完颜铮当面奸淫其妻女之耻,气 急之下便已伤了神志,自此在这私宅中疯疯癫癫,也无人理会,久而久之便已被 人渐渐忘却,却不想摩尼教对他一直有所关注,萧逸轻而易举便能寻来。   「你是谁啊,能陪我玩吗?」萧烨见厅中只剩萧逸一人,懵懂的扑了上去, 拉起萧逸的手摇摆起来。   萧逸面色阴晴不定,萧烨虽是昏庸无度但也毕竟是自己的生父,昔日被烟波 楼捕获之时,他也曾派出禁卫兵力与烟波楼抗衡,若不是最终惊雪率「饮血」赶 到,或许便是另一番结局,而今他满头白发,邋遢狼狈,举止疯癫,也算是偿还 着他的罪孽,于情于理,萧逸都不应有其他念头,可越是临近萧烨,萧逸便越觉 着心中有种奇怪的声音在呼唤着他,「杀了他,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算是六亲 不认,才算是灭绝人性!」   一面是血浓于水的生父,一面是摩尼教秘典的诱惑,萧逸两难之间却是有些 举棋不定,便在这时,一阵急促脚步传来,却是他摩尼教的手下赶到,连声呼唤: 「少主快走,萧启与慕竹率大军进城了!」   「啊!」萧逸闻言登时一声怒吼:「天道不公,凭什么她慕竹便能为所欲为, 父皇,休怪儿子不孝,要怪就怪你将我晚生了几年!」一言既出,萧逸勐的一掌, 自萧烨头颅之上狠狠拍下,萧烨登时颅首炸开,脑浆四溢,一代君王,终成怨魂, 可能直至死去,也并未清醒过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