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 作者:梦游居士 作品相关 故事背景简介 九个先进星球的高级生命携手展开星际旅行,在途经一颗还处于蛮荒状态的星球时,发现了原始生命。巨人星球的孪生兄弟盘古和夸父,以先进科技和无处不在的宇宙能量,开天辟地,制造了太阳,改造了地貌,将冰河时期的白色星球变成了充满生命的蓝色星球。 仙女星座的女娲博士,利用九位异星人的基因组织与地球原始人类结合,使原始人类迅速进入智人阶段。九位异星高级生命,被这些仍处于蒙昧状态的人类尊称为“神”。 异星与地球人类基因的融合,使人类中出现了一些超能人,他们具备异星人也没有的超级能力,他们不需要象异星人一样借助科技,一样可以遨翔于天空,可以自由地悠游于海底,可以用自已的身体发出不亚于外星武器的极具杀伤力的威力。 不借助于科技,将生命自身的潜能开发至无穷大的可能,令九位异星科学家欣喜若狂,在他们的眼中,他们所创造的新生命,才是真正的“神”。 然而这原始的“神”,缺乏必要的文明,他们喜欢征服、喜欢占有,喜欢自相残杀、喜欢不讲道理地唯所欲为,自私成为他们的本性。 随着力量越来越巨大,原本敬畏而不敢欺的、他们心中的“神”----九位异星高级生命也不再放在他们的眼中。 超能进化最快的两位氏族领袖共工和祝融,开始向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一样,自封为神,他们拥有的能力,已可以将这颗蓝色星球彻底毁灭。已无法理喻的超能者们将制造者们的警告置之脑后,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他们之间的战斗使大地到处充满死亡的气息,野心的膨胀,和虚荣,使这两位自封为“火神”和“水神”的人类最杰出的超能战士,将目标移向美丽无比的女娲博士,他们要将心中的女神变为自已的新娘。 忍无可忍的异星生命终于决定惩治这群由他们亲手制造出来的反叛者,远古的天空,激荡着科技武器和异能魔法的光茫,外星使者刑天、夸父相继战死于地球人类层出不穷的诡异魔法下。 九位异星生命悲哀地发现,他们制造的人类真的成了神,不久的将来,他们拥有的能力就可以超越自已亿万年科技发展的成果,然而这神,却是充满暴戾,以毁灭为乐趣的神,将自私、自我视为理所当然的神。 曾经强大无匹的“天神”,为了保留这颗星球,只得发挥智慧的力量,利用共工和祝融对女娲的爱意,使他们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那大战的恐惧深深留在人类的记忆因子里,形成远古赤地万里、数年大旱和全球大洪水的传说。 当共工在力尽之时才知道中了“神”的奸计,暴怒之下,他以最后的神力破坏了他心中的神的宫殿:盘古和夸父乘坐的巨型宇宙飞船......“不周”号。 飞船燃料燃烧产生的气体烧穿了天空,在气候巨变和后翌等驾驶着先进杀人机器的外星生命追逐下,异能者几乎被消灭殆尽。异星生命想要创造出一种完美的生命,一种他们心中视为神的高贵生物的幻想破灭了,他们用科技改变了人类的基因密码,将人类可能具有的超能力深深地封印在他们的身体里,女娲修复了被破坏的大气层,盘古耗尽飞船最后的能量,将大地分成七块,将当时仍彼此仇视的不同人种放逐到不同的大陆。 残余的异星人悲伤地踏上了继续探险的星程,盘古留在了大地深处,在沉睡中维系着生命的能量。然而创造一个心目中的“神”,这一理想,并未从他心中消失,他小心地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亲手毁去自已的试验品。 时光来到了千万年后的今天,飞船被毁、无法完全适应地球环境的盘古,已无法维系他原本可以永恒不死的生命,孤注一掷,最后一次将希望投射到人类身上,他希望在他有生之年,可能看到一个公正、善良、热爱生命的高级生命的诞生。 一个银行小职员,一个无法掌握自已命运的小人物,无意中成为了他的希望之一,从此踏上一条不再平凡的道路。潜藏在海底,为了复仇等待了亿万年的共工的元神,感应到了这个和自已有着相同基因的族人的存在,感应到了他在暴雨中无比悲伤、愤怒的情绪,于是将他当成了自已的化身,矢志要赋予他全部的力量,并借他之手,向天神们、向欺骗了他的女娲讨还公道。 盘古本想逐步解开选中者的禁制,让他们在自已可控的范围内复现神能。然而共工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想起了远古那可怕的一幕,如果世上再出现一个残暴的水神,他已无力阻止他的恶行,如今唯有不惜一切,将灾难消弥于眼前,于是,他一面呼唤天际外的伙伴们归来,同时...... 第一卷窝囊人生 第一章 唾面自干 外边下起了小雨,光洁明亮的大理石地面被来往的人踩得比街上的路面还要脏。 孟晓白麻利地将合把的百元大钞打捆封条、盖好个人名戳,无聊地坐在窗口望着屋外发呆,他的胳脯腿儿有些酸痛,还困得要命,应该是得了热伤风。同屋的几个小子都是怕热不怕冷的,冷气开得太大,一出了这屋简直就是冬天和夏天的区别,唉!想不感冒也难。 门被推开,一个粗粗壮壮、五十多岁的男人冲了进来,他穿着件无袖汗衫,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瓶子,走到窗口前“嗵”地一声将塑料瓶子往柜台上一墩,然后从屁股兜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往柜台上一啪,大声嚷道:“我交罚款!” 孟晓白略有些呆滞的目光正随着塑料瓶中泡得失去了颜色的茶叶上下起伏,听到这一声大喝,便刷地一下移到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上,然后很苦恼地皱了皱眉,指了指那只大手旁的一个小牌子,上边工工整整地打印着一行黑体字:“交罚款的同志请到马路斜对面储蓄所去交,谢谢!” 说起这张字条,虽然只是短短一行字,却是几易其稿,第一次打印的是:“交罚款的同志请到对面!”在N次被人痛骂对面是这间银行的玻璃幕墙之后,孟晓白便改成了“交罚款的同志请到马路对面去交!”又在N次被人痛骂马路对面是一家复印社之后,便改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那个男人看了一眼小牌子,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不是银行么?为什么要我到对面去交?” 咦?要发火?孟晓白的屁股好象装了弹簧,嗖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立刻挂上一丝谗媚的笑容,伸手向斜对面一指:“大爷,您瞧,那间储蓄所并不远,你出门过了马路,右走三十米就是。我这儿是出纳柜台,是对公窗口,所以不收罚款!” 那人听了愤怒地一扬脖子,指着孟晓白说:“你少跟我扯淡,什么叫对公窗口?” 孟晓白陪笑说道:“对公窗口就是对企业客户服务的,我们这里因为储蓄所离得近,没有开设对私......也就是个人业务柜台”。 那人听了又是重重地一拍柜台,嚷嚷着:“什么狗屁对公对私的?你们是国家机关不是?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怎么就不想着多照顾我们老百姓的不方便呢?眼看着马上你们就下班了,我再去那儿排队,还来得及吗?为啥这儿不开对我们个人的窗口,叫我们来了就能办上?我今天再不交就过期了你知不知道?你们银行那么多钱都贪到个人腰包里去啦?” 对于这连珠炮似的责问,孟晓白处变不惊地道:“大爷,首先呢,我们不是国家机关,只有中国人民银行才是国家机关。我们是企业,和工厂一样,要盈利才有工资发的,这成本也不能不考虑不是? 银行的钱是多,可那都是大家伙的存款,我们要付利息的,我们收进来干什么呢?是要放贷款的,可要是贷款收不回来,那我们就惨了,但是存款就不同,啥时候我们也不能欠存款人的钱呀?离着这么近,再开储蓄柜台,那是资源浪费啊,您要是做买卖也不能这么亏本对吧? 再说了,咱中国还没发达到人人用支票的地步,只要用现金的人多,那肯定到哪家银行都得排上一阵呀,如果柜员比顾客都多,谁有那闲钱养活他们呀?” “去你妈的,你个小兔崽子,你教训我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们亏了?你们一个个乳嗅未干,离开学校才几年?一个个坐在这里边挣得比我们多去啦,你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那人已勃然大怒了。 孟晓白长长吁了口气,嘴角一歪,挂上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如释重负地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地任那人越骂越是不堪。他的眼角轻轻一挑,嗯!监视器就在头顶上,再看看墙上的电子钟,16:55分,唉!看来这人还是不着急交罚款呀,骂吧,继续骂!再过五分钟...... 孟晓白的风度绝对无可挑剔,根本就已到了唾面自干的地步,曾经有个女孩儿说他的眼神蔫坏,嘴角一歪轻轻抿起来笑时有种梁朝伟的感觉。但是你如果现在看到他的笑容,一定找不出一丝梁朝伟的味道,那绝对是一种谦恭的、卑微的、甚至有点痴傻的笑容,叫你绝对挑不出一点毛病。 内侧会计柜台的会计主管老于听到了外边的叫骂声,微微叹了口气,搔了搔半秃的头顶,埋下头去继续看着报表,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孟晓白和他是同学,六年前一同分到了这家银行,那时孟晓白远比他风光,全市金融系统大比武电脑录入、点钞、珠算三项全能冠军,全国百强之一的储蓄所所长,可谓前途无量。 可惜,就因为一张假钞毁了他的前程。三年前,一个在本行开户的房屋开发公司,由于现金用量大,常常违规在对公窗口和对私窗口周转大量现金,由于是本行的大户,行里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一天这家企业的出纳人员来交款时里边发现一张假币,被柜员检查发现,那个企业的小出纳陪着笑说了半天,孟晓白就是不肯把假币还给她,为怕她找行里关系密切的外勤人员说情,孟晓白还当着她的面在假币上盖上了“假币戳”。 这一来可是捅了马蜂窝,那个很漂亮的小出纳当场大骂不止,那张漂亮的小嘴里居然迸出那么多难听的话,让孟晓白也一时目瞪口呆。 事情并未就此了结,此后孟晓白的投诉接连不断,上级不断诘问,要求支行解决此事,于是支行领导要求他公开向那位企业出纳赔礼道歉,并赔偿那位小姐一百元钱,当然,这钱是要由行里出的。 孟晓白当时听了白晰的脸庞顿时涨得通红,自已按章做事,做错了什么?骂不还口也就算了,还要向她赔礼道歉?自已手下那十几个柜员都看着自已呢,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要求收缴假币时伟大意义说了不知凡已,怎么一碰上存款大户这些原则就可以不坚持了?背叛!他心里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激愤中的孟晓白一口拒绝,而且头一次在领导面前拂袖而去。做为代价,他被下岗培训半年,当他蔫头蔫脑地走回工作岗位时,成了一个偏僻小储蓄所的储蓄员,更受打击的是那个曾扑在他怀中说他的眼神蔫坏的女朋友、同在一个行工作的叶飞雪,也有了新的男朋友。 孟晓白受此打击,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那种干起活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的感觉没有了,整天都沉默寡言,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渐渐的他被人遗望了。 现在老于已经成了会计主管,而孟晓白只是从储蓄调到了出纳而已,仍然默默地战斗在前台第一线。 不过或许当领导真的很累吧,孟晓白的样子和刚毕业时几乎没有差别,而和他同班的老于,本来比他还小着三个月,可是现在身材痴肥,那张堆满皱纹的胖脸至少让他老了二十岁,原本一头浓密的头发也渐渐稀疏得成了半秃。 孟晓白的柜台正对着大门,进来问路的、打听事情的全都冲着他来,光是那句“交通罚款请去马路斜对面储蓄所交”每天他都要机械地说上几十遍,人家气不顺了要挨骂,看他表情不顺眼了要挨骂,骂挨得多了孟晓白的大脑便多了一项自动转移功能,将收到的所有辱骂信息全部转嫁给他的头头,看在几位小兄弟眼里,却是莫测高深,人人敬佩他的涵养。 刚调出那间小储蓄所时,孟晓白还着实激动了一阵子,于是看到总是坐在门外兑换外币、债券的那位大叔,每天都拎着矿泉水瓶子进来灌矿泉水,而借用了厕所后又从来不冲的时候,孟晓白便热心、委婉地提示了他一下,第二天便又冲进来几个人,藉故问路,说他态度不热情,把他痛骂了一顿。孟晓白清楚记得这几个人都是那个兑换外币的人的哥们。 结果孟晓白去人力资源部“协助调查”整整一天,又写了两份检讨这才了事。当他回来时直着眼睛对老于说:“一味息事宁人,对的也不管、也不撑腰......问路的也算是顾客么?”然后惨笑两声,从那以后孟晓白只看好自已库里的钱,其余一概无视。 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孟晓白一声也不辩解,唾沫星子渐渐模糊了前面一片玻璃,那人骂得越凶,孟晓白的心里越有一种近于变态的快意。 他唯一的亲人,他的亲叔叔就是银行工作人员,记得还是上小学时,有一次去叔叔的储蓄所玩,也是看到柜员与顾客争执起来,那个柜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执算盘向外一指,怒骂道:“你这个大胆刁民......!” 当时孟晓白瞧得惊讶不已,银行的人真比衙门还牛呀!可惜时过境迁,那一辈的银行工作人员把顾客欺负苦了,现在是现世报还得快,由于竞争激烈,加上银行以前的官僚作风名声一向不好,真有什么事大多时候舆论向顾客方向一边倒,,现在变成只要踏进银行的大门,捡破烂的都能欺负他们一把了。 经过一次次挫折,孟晓白早已摸透了那些领导者的想法,高居上位者只要没人给自已惹乱子就好,顶头上司们更是如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来闹事的有没有理没关系,自已的员工做的对不对没关系,只要吵闹起来,就影响了声誉了,如果再被投诉、或者找家报社一报道,无论谁有理都影响了自已,所以员工受些委曲没关系,没理的要道歉,有理也要道歉。 孟晓白如果早明白这个道理,或许现在已经升到科长的位置了,可惜那时年轻气盛,等他大澈大悟时,已失去了所有。 孟晓白若无其事的听着那人的痛骂,在心里默默地把所有的脏话原封不动地转赠给自已的领导。五点零三分,足足骂了八分钟,眼看孟晓白始终不发一言,也不回避,任由他发泄完毕的老司机拎起茶杯扬长而去。 孟晓白同屋的人早已学了个乖,如果是个好脾气的,就换人当红脸去劝一劝,如果是个刺儿头,就各人自扫门前雪,尤其这交罚款的,在警察那儿受了气,又不敢反嘴,到这儿有一点不满意就借口大骂不止,他们也习以为常了。 那人刚走,科长就从外边走了回来,出纳室的几个人脸上顿时都是一副庆幸的表情,幸好!如果那人再晚走片刻......,孟晓白心中也对那人充满了感激,被骂一顿算什么?如果不是他开恩早走片刻,又要被拎上楼去一通训斥了。 他的科长姓常,一张惨白的猴儿脸,如果喝了酒,就成了屁股长在脸上的猴儿脸,很明显现在他又喝了酒。 走到楼梯口时,常科长跺了跺脚,抖着肩膀一路“嗵嗵嗵”地上了楼。孟晓白“仰慕”地望着他异常潇洒的上楼动作,心中赞叹不已。 可惜现在是夏天,如果是冬天,常科长上楼的动作更具美感。百无聊赖的小孟曾多次见到科长披着裘皮大衣,走到楼梯口,双肩前后交替摆动着,脚下嗵嗵嗵地一阵响,名贵的貂裘柔顺地贴着他的膝弯左右轻轻摇荡,小孟觉得那副样子就象一位披着大氅的古代大侠,虽然这位大侠长了一副猴子脸。 更加难得的是,他下楼时的声音也是“嗵嗵嗵”如同一阵鼓声,这可就颇具难度了。要知道买下这间营业室时,这墙角本来是很宽敞的大理石楼梯的,可是常科长出于为前台工作人员提供更宽敞的工作空间的目的,拆除了那造型优美但是太不实用的楼梯。 随后他找人改用空心铁柱、铁板焊了个陡峭的铁板楼梯,这一来果然给一楼省下了很大的空间,就是盖了那间女员工嫌恶心都跑到楼上去方便,而男员工天天为“来也匆匆,去也冲冲”八个大字还是不够醒目而苦恼的厕所。 这楼梯如此陡峭,下楼时通常都是脚尖先着地,很难做到发出嗵嗵嗵如闷雷般的声音的。孟晓白曾经在楼梯上试过,如果脚尖先着地,重心就会前移,发不出嗵嗵的声音,如果加大力气,就有一头栽下去的危险。 如果脚跟先着地,由于楼梯太陡峭,那么后一条腿得先屈起来,更加无法连贯使力,只能发出一声嗵的声音,却无法象常科长那样一边晃着肩膀,一边在一连串“嗵嗵嗵”的鼓声中一直走下楼去。 经过认真分析,小孟认为只有常科长在下楼时一脚踏在楼板上,而另一脚已经腾空,才有可能这样威风凛凛地走下楼来。于是他立即付诸实践,实践的结果是他的左脚踩上了他的右脚,一路跟头把势地从楼上滚了下去。从那以后,这种大侠式的走法始终是常科长的专利,小孟付出了血的代价,还是没有学会。 不过小孟想想便也释然了。改造这个楼梯一共花了四万七千三百元,一共二十九级台阶,每一阶铁板的造价是一千六百三十一元零三分,这么昂贵的楼梯当然要有身份的人踩上去才会显出与众不同。 这价钱可不是小孟算出来的,是原来同在出纳的王晓华算出来的。那是个头发黄黄、肤色也发黄、总是默不作声的小姑娘,由于她对数字是如此敏感,早在一年前她就被常科长推荐调去行里地下大库,天天坐在那儿清点整理残币去了。 运钞车来了,小杨和小李提起钱袋子,孟晓白拿起签收簿跟在后面走出去,和保卫部的人办了交接手续,又折回楼里。小杨刚刚处了一个对象,刚才就电话不断,这时迫不及待地换好衣服走了,小李却拿出乒乓球拍,对孟晓白说:“孟哥,上楼玩会儿不?” 孟晓白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不了,有点热伤风,懒得动弹,我也上楼,去沙发上躺一会儿!”二楼最里边,是娱乐休息室,贴墙是一溜儿健身器械,中间是乒乓球桌。小李和二楼信贷部的老刘等几个人兴致勃勃的打起了乒乓球。 孟晓白推开了贴房山墙的玻璃门,里边是一间棋牌室,壁角有一个长沙发,孟晓白躺到沙发上,疲乏酸痛的身子贴到柔软的沙发上感觉一阵轻松,躺了一会了,倦意使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娱乐室内静悄悄的,外边路灯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孟晓白只感到口干舌燥,他爬起身来找过鞋子穿上,迷迷糊糊地去上了趟厕所,正准备下楼,忽然发觉科长室还亮着灯光,孟晓白十分惊奇,悄悄走近了去往里一瞧,半开的门缝里只见常科长正坐在桌前抽着烟,一边皱着眉头说:“牛总啊,这可不是兄弟不帮忙啊,上半年放贷的口子开得太大,指标已经用光了,省行要求我们必须严格压缩贷款规模,原则上除了三A级的企业,是不允许贷款的”。 对面似乎还有一个人,不过从微畅的门缝间却看不见他的样子,只听他哈哈地笑着对常科长说:“常科长啊,谁不知道你是旺东支行的大能人呀?既然是原则上不允许,那就是事实上还是可以网开一面的嘛,咱们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当然啦,现在要求得严,上下疏通得花费不少,这钱我当然不会让你出的,这里有八万块钱,你先拿去帮我打点打点,事成之后再给你八万,请那些帮忙的朋友们出去旅游一下,细水长流嘛!”。 哈哈地说着,眼看着一双手将一个文件袋推了过来,常科长手按在文件袋上,沉吟片刻,呵呵地笑起来,说:“牛总啊,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再推辞了,不过......这事儿可是需要省行特批的,我可不敢打保票啊!” 对面那人说道:“看你说的,生分了不是?那有什么关系,就算这次不成,我想常科长以后方便的时候也是会首先想到老朋友的嘛!” 常科长屈指在桌上笃笃地瞧了几下,嘿嘿一笑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总之,我尽最大的努力就是了!” 孟晓白听到这里,心中吃了一惊,脚下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退到楼梯边急忙向下跑去,不料一脚踏去却发出嗵的一声,这一声虽然不够响亮,可是在这寂静黑暗的空间里,却如炸雷一般,使孟晓白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忙放轻了脚步,屏住呼吸踮起脚尖匆匆下了楼。 走下楼梯后,他已紧张的一身大汗,营业大厅的卷帘门关了一半儿,打更老头儿因为天热,正坐在台阶上乘闵,和几个老头儿闲扯着什么,由于他是背对着楼门,孟晓白便蹲下身子,悄悄从半关的卷帘门下钻了出去,溜到一边急匆匆打开自行车锁,飞驰而去。 以前,城市道路不明亮时,常遭到孟晓白抱怨不已,可是今夜......他奶奶的,整这么亮干什么?有电没处用了么? 经过这一吓,出了一身大汗,他感觉身上反而轻松了不少,轻风吹在身上也极为舒坦。骑了一阵儿,孟晓白心里渐渐平稳下来,自已走得挺快,而且打更老头儿也没发现自已,常科长应该不会知道自已看到他受贿的事了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是多次遭受打击后孟晓白的心得,说出去有谁信?有证据么?这种小案子上不了大地方,至于区里......上上下下没有常科长不熟的,自已真去举报只怕人家没事,他却要戴上一顶诬告别人的大帽子了,以后的小鞋还少得了吗?没看到,一定没看到,小孟在心里安慰自已。 孟晓白是由叔叔抚养长大的,从小没少受婶子和堂兄弟的白眼,自打前年叔叔脑溢血死了以后,婶子和堂兄便把他赶了出来,孟晓白独自一人,好在他念的是金融专科,又有叔叔从中帮忙,顺利分到了银行工作,总算有了一份稳定的职业,所以才与人合租,住在一间挺简陋的楼房内。。 在楼上饭店吃了一大碗抻面,回到屋里时室友正光着膀子、耸着肩膀坐在床头,劈呖啪啦打着键盘,也不知和谁聊得正开心,见他回来只是打了声招呼。孟晓白平时的兴趣也全在聊天、网游上了,不过今晚却没有兴趣开电脑,躺在床上又想了会儿心事,他就在室友的劈呖啪啦声中睡着了。 一夜长睡,出了一身透汗的孟晓白早上醒来精神奕奕,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可是对他来说,每天重复的不过是同样的日子,做的是同样的事情,今天,是否一如既往呢? 第二章 总理批示 一大早,小孟赶到单位接款,想起昨天的事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 8:20分,常科长开着他那辆白色捷达轿车上班来了。小孟一边按规定拆把清点,一边偷眼瞧了常科长一眼,只见常科长神色如常,一眼也没向出纳这边瞧,就又在“嗵嗵嗵”的战鼓声中上了楼[奇·书·网-整.理'提.供],小孟顿时放下心来,暗笑自已杞人忧天。 8:30分刚刚开始营业,就有一个穿着白色上衣、蓝色职业裙的少妇走了进来,她五官清秀、但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神直勾勾的瞧着小孟径直走了过来。 小孟诧然望着那女人,少妇走到柜台前嗫嚅着说:“我......我要挂失!” 小孟心里一宽,连忙站起来拿起话筒,对那少妇和气地说:“大姐,你出门过马路,右走30米,就是我行的储蓄所,你到那里就可以挂失了!” 那少妇听了突然惊叫起来:“这里也不能挂失吗?我走了三个储蓄所了,我走了三个储蓄所了!”说着她身子一歪,小孟隔着防弹玻璃也听见“咚”地一声,然后就不见了那少妇的身影。 小孟吓了一跳,慌忙跑到门口打开两道防盗门跑了出去。屋子里挨着窗子的小李和小杨都站了起来向外瞧,后台的小刘和温萍用难以表述的眼神瞧着小孟冲出去的背影:这家伙好象运气总比别人要背一些。 小孟跑出门去,拐过柱子,看见那少妇还躺在地上,忙冲过去一把扶起了她。小孟一米七四的个头,人长得很结实,那少妇虽然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可是身子轻盈得不象话,被他一拉就拉了起来,扶到窗边沙发上坐下,小孟又跑到一边打了杯矿泉水端给她。 那少妇接过水杯也不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茶色玻璃茶几,犹自喃喃地道:“十万块钱,一定被人取走了,我走了三家储蓄所了,可是不给我挂失”。 小孟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大姐,您别着急,您说说钱是在哪儿存的?知不知道帐号什么的?如果是活期的我陪你到对面去挂失,如果是定期的您得到存钱的储蓄所去挂失才行”。 那少妇转过脸来,兴奋地道:“真的?你肯帮我?我是在武汉存的钱,大哥你帮我挂失好吗?” 小孟听得吃了一惊,说道:“武汉?这......这里是济南呀!呃......你别急,别急,你在什么储蓄所存的钱,什么时候发现存折丢的?我帮你查查系统内电话,您可以先电话口头挂失,再想办法书面挂失”。 少妇迟疑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知道在哪个银行存的钱呀,丢了大概有......七八年了”。 小孟一听也结巴起来:“啥?七......七八年了?还不知道是存在哪家银行?这......这......”。 少妇见了反过来安慰他说:“大哥,你别急,别急,我有政府赔偿我的条子,我怕被人抢走,一直不敢拿出来”。 她神神秘秘地四下看了一下,诡异地说:“我看大哥你是个好人,我把条子给你,你帮我把钱取出来,真是太谢谢你啦!” “呃?自已丢了存折被冒领,政府还负责赔偿?”小孟好奇地从她手里接过一个攥得汗湿了的旧纸条,只见上边歪歪扭扭着一行字:“请银行付给该同志人民币十万元整,朱**”。 小孟的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下巴差点儿脱臼:“朱总理批的条子?不会吧......就这行歪歪扭扭的字,比二年级小学生也强不到哪儿去,朱总理的签名报纸上、书上都见到过,有这么差劲儿?” 他抬头看了看那少妇,挺漂亮的一双大眼睛,茸茸的长睫毛,眼珠黑白分明,就是那眼神儿......直勾勾的。小孟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天哪!精神病?!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他干笑两声,试探着对那少妇说:“大姐,您叫什么名字呀?嗯......这个......家住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电话呀什么的......”。 那少妇听了一把从他手里抢回条子,警惕地瞪着他,身子向后一缩,说道:“你问这干啥?你......你也不是好人,你想骗我的钱!” 说着那少妇慌忙从茶几另一侧逃开,跑到大厅中央大喊大叫起来:“坏人抢劫呀,坏人抢劫呀!” 二楼信贷部的老刘腆着肚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见有个苗条的少妇站在大厅里大叫有人抢劫,小孟满头大汗地站在一旁瑟瑟缩缩地不敢动弹,柜台窗户里的人都趴在那儿看热闹,忙走过来咳了一声,问道:“什么事?谁抢劫啦?” 那少妇一瞧见他顿时满脸喜色,气喘吁吁地冲过去一把拉住他,指着小孟怒冲冲地说:“警察同志,这个坏人要抢我的钱,是政府赔偿我的钱呐,他要抢劫!” 老刘看了看自已的衣服,哦!是转业时的半截袖绿色军用衬衫,他狐疑地望了一眼满脸苦笑的小孟,从少妇手中接过纸条看了看,又仔细看了看那位少妇,连忙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问题很严重!来来来,你到这边坐下,我仔细听听是什么事,你放心,我们警察是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那个少妇有了撑腰的,胆气顿时一壮,跟着他走到一边,比比划划、时而指一指一脸无辜的小孟,说了半天,老刘听了笑眯眯地对她点点头,递回条子又向门外指了指,说了几句什么,那少妇听了满脸喜色,对他鞠了个躬,喜滋滋地夺门而去。 小孟走过去,讪讪地对老刘说:“刘师傅,那女的......是个精神病,我和她说不清楚!” 老刘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说:“我早看出来啦,放心吧,她不会来捣乱了!” 小孟钦佩地赞道:“刘师傅,你真神啦,怎么那女的这么听你的话?” 老刘呵呵地笑了两声,摆了摆手说:“没什么,我告诉她有总理的批示还不够,得有当地派出所所长的签字才能取钱给她,把她打发到派出所去了”。 小孟怔怔地问:“啊?!这样也行?这......她回头发现受骗,还不再来闹吗?” 老刘嘁了一声,说道:“你说她要在这儿闹起来,让不明真相的人听见,还不以为银行骗她钱么?我们能拿她怎么办?送精神病院?没有家属签字、不付费用,人家收吗?她家里发现了还不打上门来? 碰上这事儿就一个办法,往派出所送。放心吧,派出所虽然是管治安的,可这事儿也沾边呀,一见是精神病,自然就处理了。我当储蓄员那时候就见过一个,拿的还是毛主席的条子呢,要不是看他是精神病,早打成反革命了,就那样,都在派出所蹲了半个月,呵呵呵......” 老刘一边说一边上楼去了。小孟挠了挠头,想想除了老刘这主意还真的没别的好办法。等他折回出纳室,小杨冲他挤眉弄眼地道:“孟哥,亏那女的说你是抢劫犯,要说你是强奸犯,你还真说不清了!” “哈哈哈......”,营业室里一阵轰堂大笑,小李皱着眉头很苦恼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唉!我咋就没这福气呢?” 孟晓白没好气地说:“去去去,给我滚一边儿去,以后再有这机会,我一定让给你!” 过了会儿,看见老刘下楼去企业了,孟晓白忙感激地向老刘师傅点了点头。 他坐回窗口,一会儿来了两个企业出纳,付了一份备用金,收了十三万现金,正合把打捆呢,旁边小杨用胳膊肘儿拐了拐他的肋骨,低声说:“孟哥,那女的又回来了!” 孟晓白听了心里一激灵儿,手上绳子一歪,捆了一半的钱哗啦撒了一桌子。 他抬头一看,只见那白衣蓝裙的少妇兴冲冲地举着那张纸条,象个斗士似的昂首阔步,一直走到他的窗口,将纸条砰地往柜台上一拍,威风凛凛地说:“取钱!派出所说了,现在办事讲效率,都是一站式服务,不用所长签字,来了就给取钱!” 第三章 技高一筹 孟晓白张口结舌,身后已传来一阵阵吃吃的笑声,他只觉得一颗颗斗大的汗珠儿顺着脑门子淌了下来,一时根本想不出如何对那女人说话。 那少妇见他不说话,指着柜台上的钱大声嚷道:“你现在桌上就有钱,还想耍赖不给我吗?给钱,给钱,要不我去派出所告你,去法院告你,你给不给钱?” 孟晓白慌了神儿:“派出所有高人呐,见银行把人打发去了,居然使了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老刘师傅下企业了,这可咋整啊?” 他见旁边已围上了几个企业来办事的会计、出纳,正在好奇地看热闹,怕事情越闹越大,忙走出营业室,刚刚走到那少妇身边,就被她一把扯住了衣领子,理直气壮地对围观者说:“你们大伙儿都看看,哪有银行这么欺负人的,啊?他们欠我的钱居然不给我,还把我支来支去的......” 可怜小孟被个身高一米六零的娇小少妇扯住了衣领子,满脸涨红、狼狈不堪地四下解释着:“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欠她钱,她这人......她这人有精神病......” 那少妇一听,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啪”地一声,在他脸上结结实实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怒不可遏地道:“你说谁是精神病?我哪儿不正常了,你说?你说!” 说着,她又连抓带挠地扑了上来,孟晓白慌忙抬手挡住,两个人正撕作一团,常科长“嗵嗵嗵”地晃下楼来,威严地咳了一声,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都吵什么,有什么事和我说!” 小孟如见救星,喜出望外地说:“科长,你来得正好,这人......这人拿了一张条子,说是朱总理写的,要我们取十万块钱给她!” 旁边的人一听,也都知道这人真的是个精神病,都哈地一声笑了起来。常科长干咳两声,对大家挥手说:“没什么事,大家有事办事去吧,啊,不要看了。这位......这位女同志,请到我办公室来坐坐,我是这儿的领导,有什么事我来处理!” 说着他转身往楼上走,那少妇扯着小孟的衣领不撒手,拉着他一起上了楼。常科长仰坐在老板椅上,曲着指节笃笃地敲着桌子,见她把小孟也拽了进来,忙挥挥手说:“你下去吧,这位同志......你请坐!” 那少妇一梗脖子,气冲冲地说:“我不坐!就是他,赖着不给我钱,不能放他走!”[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常科长干咳两声,说:“是这样,我让他下楼给我买盒烟,你就放开他吧,好不好?有什么事我来处理,人是不会跑的”。 那少妇听了才半信半疑地松开了小孟,小孟整了整领口,狼狈地退到门口,忽又转过头来,问道:“科长,您......抽什么牌子的烟?” 常科长一怔,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下说:“随便......呃......来盒‘七匹狼’吧!” 孟晓白匆匆跑下了楼,到了外边烟摊上买了盒‘七匹狼’,又特意嘱咐一定要拿真烟,然后又急匆匆返回来,刚走上几级台阶,只见那少妇象一只骄傲的孔雀,趾高气扬地走了下来。 那楼梯太过狭窄,小孟忙贴着护栏站住,那少妇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高昂着头娉娉婷婷走出楼,扬长而去。 小孟好奇地望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眼,这才急急地跑上楼,到了科长室门前,长长喘了两口大气,平稳了一下呼吸,推开门进去,将烟放在常科长桌上,轻声道:“科长,您的香烟!” 常科长正若有所思地坐在那儿,听了目光先瞥了一眼香烟,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拿过香烟麻利地打开,抽出一枝递给他说:“来,抽一根吧!” 孟晓白慌忙摇了摇手,说:“不了,不了,科长您抽吧!” 常科长笑骂道:“少跟我夹夹古古的,叫你抽你就抽,啊!对了,钱给你!”说着他从抽屉里抽出二十元钱往前一推。 孟晓白无奈,只好双手接过香烟,把钱往回一推,说:“嗨,就一盒烟钱,科长您还算那么清楚干吗?”说着他掏出打火机,先给常科长点上,然后自已点着了香烟。 常科长看了看他,说:“你年轻,处理事情没经验,这事并不怪你,不用放在心上,坐吧!” 孟晓白见他并没再把钱推回来,心里一宽,又听他说话十分和气,心里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忙答应着嗯了一声,贴着老板桌旁的真皮沙发挨边儿坐下,吸了口烟,无比崇敬地说:“科长,您可真有办法,碰上这样的,你说我们又不能答应,和她有理又说不清,报警还不够格儿,简直一筹莫展。没想到您几句话就把她打发走了,她......不会再来了吧?” 常科长笑了两声,说:“不会来了,我告诉她这个条子呢......是有效的,不过我们行只管建筑方面的钱,她是工人嘛,应该去工商行才能取钱!” 孟晓白:“......哦......!” 常科长吐了口烟,微笑着说:“小孟啊,听说......你昨天身体不太舒服,在娱乐室里都累得睡着了,现在好点了么?” 孟晓白心里“咚”地一跳,慌得差点儿把香烟掉在地上,他连忙回答说:“啊?啊!没事儿,我现在好多了......已经全好啦!” 常科长淡淡一笑,又吸了口烟说:“嗯,这就好,以后身体不舒服不要硬撑着,跟我说一声儿,可以休息两天嘛,我还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吧?嗯?” 孟晓白连忙应了一声,说道:“嗯,是!我只是觉得一点小感冒,这病刚有苗头时吃药管用,等得上了再吃药也不顶事儿,抗上两天就好了,就没请假!” 常科长点了点头,赞许地道:“嗯,你呀,一年到头几乎都是满勤的,是个踏实肯干的好同志,既然身体都好了,今天跟我去盛华房屋开发公司收房款吧,今天有三百多动迁户交房款回迁,你技术过硬,去了我也放心!” 孟晓白听了一怔,要知道上门收款虽然任务紧点儿,但是相对来说毕竟不如出纳室板人,而且做为主营房贷业务的长德分理处,结交的各房屋开发公司极多,大多时候中午都有丰富的酒宴款待,因此常科长每次去企业上门收款都带出纳室的大美女温萍、和跟他关系密切的小刘一块儿去。 听了常科长的话,孟晓白心里热烘烘的,瞧着常科长那张猴子脸也觉得亲切无比,他连忙答应一声,下楼去准备钱袋子、点钞机等东西去了。 房屋公司的面包车来了,孟晓白把点钞机、铁栓纸钮儿等东西放到钱袋子里拎着,走出了出纳室。温萍穿着双高跟鞋,白衬衫、深蓝色的裙子,走在他的前面。 温萍24岁,身高约有一米七,再踩上一双高跟鞋,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她的皮肤异常白晰娇嫩,五官姣好,一双丹凤眼妩媚动人,稍大的骨架,使她缺少常见女性的娇小、柔婉感觉,可是她的相貌、身材凹凸有致,都很诱人。 她的一双大腿修长浑圆,蓝色职业裙将臀部衬出一滑优美的弧线,圆润柔软的腰肢向上,挺拔的胸膛将白衬衣顶得高高的,领口露出一抹粉腻柔白的肌肤,有种性感、成熟的女性美。 常科长已坐到驾驶员旁边的位置上。温萍走到面包车前拉了一下,没有拉开,孟晓白走过去,一手提着钱袋,一手将门拉开,温萍钻进车内,小孟紧跟着钻进去,不料温萍身子突然一停,小孟的鼻子尖差点儿顶在她浑圆的屁股上,不觉有些尴尬。 只见温萍伸手掸了掸座位,才双手一搂裙子,浑圆的臀部悠地一转儿,一屁股坐了下去,调皮地向他一笑。孟晓白知道她是存心捉弄自已,白了她一眼,将钱袋子放在车门边,拉上车门,钻到了最后一排和保卫部的小姜坐在一起。 车子启动了,这时已九点多了,错过了上班高峰期,车子行在繁华的大街上,速度也很快。到了盛华房屋开发公司开发的那片动迁小区,只见一幢幢新楼拔地而起,原来的棚户区荡然无存。 路旁有一排样板房,其中两间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排队的人形形色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前边的人还坐着凳子或者草席,可能半夜就来排队了。先交钱就先摇号挑房,这一条规定就调动了所有动迁老百姓的积极性了。 面包车从他们身边徐徐驶过,敏感的人群骚动起来,有向前拥动的倾向。小孟坐在车后坐上,看着望着车子精神一振的人们,腰杆儿也不由挺了起来。 果然,车子一停,常科长和温萍走下车时,堵在门前的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当提着钱袋子跳下车的孟晓白一出现,人们立刻闪开了一条路,几个人已自发地喊起来:“都别挤,都别挤,让路,让路,银行的人来啦!” 铁栅栏门打开了,等常科长、温萍、小孟和保卫科的小姜一踏进去,铁栅门就哗地一声拉上,并锁死了。温萍已来过几次,知道怎么操作,她和小孟将一张桌子抬过来堵在铁栅门前,将印台油、海绵盒、纸钮都摆上桌子,又拉过两把椅子,门外人的开始兴奋起来。 收款开始了,另一间排队的房子是房产公司开收款单的,不断有开了收款单的人加入交款的大军。小孟坐在最前边,麻利地清点着钞票。他的手法麻利,新钞就用扇面或多指多张、那些揣在饭盒里、塞在袜子里散发着菜味、臭味、软啦吧叽的旧钞就用单指单张的手法快速地清点完毕交给温萍。 温萍负责将钞票用点钞机复点、按不同票面合把捆扎,钱收得很顺利,但是门口的人不知不觉间越挤越向前,铁栅门开始咯吱咯吱地想起来。一个正等着交款的老人整个身子都被挤得紧贴在铁栅门上,双手从铁栅缝间伸进来,摇晃着手中的纸包喊着:“别挤啦,后边别挤啦,快断气啦!” 小姜站起身来,扶了扶腰间的手枪,提起电棍敲着铁栅门高喊:“都有点儿秩序,挤什么挤?挤乱了不是收得更慢了吗?自已都看好前后的人,不要让人插进去!” 常科长丢下报纸,走到门口看了看,见门框都在摇晃,铁栅门已经有些变形内凹,连忙高声喊道:“停止收款,你们自已把队整理好再收。听到没有?现在不收款了,什么时候队排好不挤了什么时候收!” 这句话果然见效,门外见机不断向前涌动的人潮顿时一静,然后人群开始自发地后退排队,互相不断指责着。常科长趁机叫人开门走了出去,唤来房屋开发公司的人派了两个彪形大汉站在铁栅门两侧维持秩序,自已施施然跑到隔壁房屋公司会计室聊天去了。 交款的队伍总是静一会儿,乱一阵儿,小姜学到了常科长的办法,一到乱得不可收拾时就高喊停止收款,饶是如此,那铁栅门也已挤得严重变形。 房屋公司的两个彪形大汉本来酷酷的,被人群挤得汗流浃背,早溜到一边儿抽烟去了。这时,有一对年轻夫妻在窗口交款。小孟接过发票,眼光一扫,然后接过那女人手中的塑料袋,拿出钞票点起来。 一遍清点完毕,他微微怔了一怔,抬眼又看了一遍收据,三万二千四百元,没有错,难道自已数错了?一般来讲,这些动迁户对于补差面积要交多少钱,几乎每一平方厘米都算到了,不等房屋公司开收据,自已就算得清清楚楚,有了房屋公司的收据更是不大可能会算错。 买房是中国人心中何等的大事,这交的钱也不知在家里点了多少遍了,以小孟几年来的工作经验,知道几乎是不会出错的,所以他才收款时都只清点一遍,可是这一份儿...... 他又清点了一遍,还是30400元,他仔细看了看收据,这才恍然大悟,那收据上大写是叁万贰仟肆佰元,小写数字中的2连笔几乎成了零,他们是想......,他心中腾地升起一团怒火,抬起脸来狠狠瞪了那对小夫妻一眼。 第四章 我是电大毕业生 丈夫脸上微有些汗渍,神情有点儿紧张。那个长着瓜子脸的少妇狡狯的眼神一对上小孟的眼睛,立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些人交款时生怕有错会影响了分房,一张收据上,几乎连印刷的“第二联做为交款收据”几个竖行字都看了不下十遍,会不看大小写吗? 真够黑的,想混水摸鱼呀?我要是只看小写,这两千块钱我得用这个月的工资来还了。小孟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厌恶,他咬了咬牙,强忍怒气又点了一遍,确认少了两千元钱,然后抬起头问道:“你们交多少钱?” 由于他这份钱连续点了好几遍,温萍已将手头的钱清分完毕,一听小孟怪异的语调,她便警觉地抬起头来,拿过那张收据仔细地看起来。 那个妻子用下巴点了点收据,狡黠地回答说:“就是收据上写的那个钱数啊!” 小孟太阳穴跳了两下,一字字说:“收据上是三万二千四百元,你们交的钱对吗?” 那个丈夫哎呀一声,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筹的钱不够,跟人家借了两千块钱,忘了放进去了!”说着急急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卷钱,数也不数地递进来。 他这举动更使小孟认定了自已的判断,他厌恶地盯了那人一眼,接过了钱刚要数,温萍在旁边一声冷笑,蹭地站了起来从小孟手里一把夺过了钱,连同其余的三万零四百元都装进塑料袋,脸上堆满无公害的甜笑,对那位妻子说:“买房可是大事,挣点钱也都不容易,你的钱数有点问题,我看你们还是拿回去点点清楚再重新回来排队吧!” 那个妻子听了有点发慌,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三万两千四,你们点吧,不会错的!” 小孟见她急得粉脸通红,有点不忍,伸出手对温萍说:“算啦,我再点点好了!” 温萍“啪”地一下打开小孟的手,一双柳眉竖了起来,板着俏脸盯着那少妇,却对小孟说:“孟哥,这事可不能马虎。两千块钱是忙活一个月的工资啊,你看咱们点的这钱,什么味儿没有呀?这么热的天,又不能戴口罩,点钞机一过,那点儿细菌全进了咱们肚子啦。 这对大哥大嫂看样子挣钱比咱们还辛苦,这要是一不小心多收了,那不是亏大发了?可得叫人家数清楚。” 温萍在大学是学工商管理的,分配到银行后对珠算、点钞一窍不通,是小孟把她带出来的。她头两个师傅倒也是手把手的教她,可是握人家小手揩油的时候多,嘴里教真东西的时候少,结果温萍什么也没学会。 小孟教她时十分认真,自已先反复地演练几回,然后让她坐在椅子上练手法,自已站在一边哈着腰指点,常常讲要领讲得口干舌躁,却很少碰她的手指。 温萍性格开郎,常常觉得这位只比自已大两岁的师傅为人忠厚老实,简直不象现代社会的青年。现在象他这样的人实在少见得很,即便上大学时,在学校学跳交谊舞,男同学有时也会故作不经意地稍稍揩点油,只要不太过份,以她的性子通常都是故作不知。 真是你弱她就强,小孟在她面前一畏畏缩缩的,反而勾起了她的兴趣,时不时反过来开开他的玩笑,揩揩他的油,弄得小孟哭笑不得。一遇到孟晓白和女同事、同学打电话时,温萍就捏着嗓子在一边娇柔做作地逗他,两个人的私交在同事间是处得相当好的。 小孟知道她性格象个男孩子,虽然气得打开自已的手,却是为自已打抱不平,便讪讪地缩回了手不再说话。那对小夫妻被温萍含沙射影的一顿损,脸上更红了,那个丈夫嗫嚅着说:“不会,怎么会呢,我相信你们银行的人,你就点吧,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温萍“哈”地一声笑,双眉向他妩媚地一挑,甜甜地说:“这位大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呀,忙中出错的事儿谁都会犯,银行的人也不是机器人不是?这钱呐,您还是拿回去好好数数,最好呢,拿着这张收据去那边好好问问。 您还别说,我瞧着这字儿也不象2,怎么看都是个0,我师父是七尺汉子绣针心眼儿,看得仔细,这才瞧出毛病来,要搁我这懒人儿呀,一定光看小写,这就收下啦,回头不是更耽误您的事了吗?您还是去问个清楚,瞧瞧它到底是2呢还是0。下一位!” 下一个人是个中年胖女人,挤得一身大汗,早就不耐烦了,一听喊她,把粗腰一扭,将那夫妻俩拱到了一边,急不可待地将钱递了进来,亲切地说:“小妹子说话在理啊,这是我的钱,一分不差,小兄弟你数吧!” 那对夫妻无可奈何地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温萍一手插腰,轻轻地摇着身子,一手指着那胖女人后边的人,和颜悦色地说:“大家排好队不要挤,快到门口的把钱从裤腰里,鞋窝饭盒里都先掏出来吧,速度还能快点儿”。 排队的人听得有趣,哈哈地笑着,但手都小心地按在放钱的位置上,前边的人果然已开始往外掏钱,有的人正一层一层地剥裹着包钱的报纸。 那个丈夫眼见这架势是决对不会再收他的钱了,只得恨恨地一跺脚,使劲瞪了妻子一眼,急急忙忙重新排队去了。 他们一离开,温萍脸上的笑容就一收,冷着俏脸坐下来,阴阳怪气地讥讽道:“小白葛革,你真是好心眼啊,都窝囊到家了,这样的人你客气啥?” 温萍模仿港台影星娇揉做作地说话堪称一绝,她明明绷着脸,也可以把这一声小白哥哥叫得娇柔动听、甜美诱人。一逢小孟和同学打电话时,她就喜欢在一边托着下巴,对着话筒说:“小白葛革,晚上陪人家去看电影,好不好......嘛......”,叫得小孟头皮都发麻,跟同学解释来解释去,反正是没人信他的话。 但是她板着脸这么叫他时,却绝对是真的生他的气,孟晓白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干笑一声,并不搭话。温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忽然又叹了口气,默默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钱清点起来。 到了中午,常科长晃晃悠悠地出现在门前,皱着眉看看长长的队伍,返回去叫房屋开发公司写了一百多个号牌,盖上章分发给排队的人,叫他们下午一点再来交款,然后打开门,让那两个没用的彪形大汉生拉硬拽了半天,把铁门几乎恢复了原形,然后才在一位美人儿的陪同下走进来。 那女人身段儿诱人,呈现出曼妙的葫芦形曲线,丰胸、细腰、浑圆的翘臀象成熟了的水蜜桃儿,她的脸蛋儿甜甜的,红嘟嘟的嘴唇饱满润泽,仿佛随时都在向人索吻。 常科长一看袋子里已经装了近二百万,不禁喜出望外,呵呵笑着对小孟说:“还是你小子行呀,收得比小刘快了一倍,哈哈,呃......这么多钱也不能拎着去吃饭呐,小孟、萍儿啊,还有小姜,你们去洗洗手,一会去吃饭,我在这儿看着!” 小孟一听,忙说:“不了,科长,你带他们去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 温萍在一旁嘟了嘟嘴儿,开口说:“行了,孟哥,你们去吃吧,我还减肥呢,我不吃了,我看着!” 孟晓白笑笑说:“那哪儿行,你一个女同志,能看这么多钱吗?你去吃吧,你也知道我爱吃啥,给我捎点回来就行!” 温萍白了他一眼,说:“知道你是食肉动物啦,干吃不胖!行,那我去吧,科长啊,孟哥可够辛苦的啊,我到时单独给他点俩菜带回来行吧?” 常科长一扬头说:“行,那有啥不行的,可着你点!你们快去洗手吧!” 温萍和保卫部的小姜走了出去,孟晓白将上午的收据拿到靠窗的桌子前,拿起算盘结上午的帐,算盘嘀嘀嗒嗒打得飞快。 眼看厚厚一叠收据就要打完,忽听咭儿地一声笑,他抬头一看,恰看见常科长和那个女人坐在一条长凳上,好象两人正在打闹,那女人身子向外一歪,短衫掀起,腰间露出一段凝白如脂的细嫩肌肤来,常科长的手堪堪从她后腰短裤间抽出来。 看到小孟的眼神在她腰间一扫,那女人忸怩了一下,收敛了媚笑坐直了身子。常科长瞧了又埋头打着算盘的小孟一眼,嘻嘻地笑道:“瞧什么?别看你是房屋公司的财务负责人,我这个手下真材实料不比你差,他也是大学毕业喔!” 那美女听了脸容一整,神色有点不自在起来。她抬起手掠了掠鬓边汗湿贴肤的秀发,喔了一声,没有说话。门外有个挟着皮包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儿喊:“常科长,常科长呢?” 常科长闻声走出去,一见那人笑呵呵地迎上去,只听他说:“牛总啊,你怎么亲自来了?” “哈哈,你给我们辛苦了大半天了嘛,中午吃饭怎么也得陪你呀!”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小孟也有些尴尬起来,手指的动作也有些迟滞。 过了会儿,那美女清咳一声,问道:“你多大了?瞧你的样子好象才毕业吧?” 小孟又翻过一张传票,笑了笑说:“不是,我都入行六年了,今年26岁!” 屋子里又静了会儿,那美女又说:“哦,看不出来,挺年轻的。...... 唉......,还是你们银行好啊,社会上工作不容易,尤其是女人,想干点事业难着呢......” 小孟听出她有为方才的行为辩解的意思,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嗯了一声。 张悦儿见他好象不擅言谈,举止从容了些,悄悄将领口第二个扣子扣上,遮住了那道诱人乳沟,浅浅一笑,又说:“我叫张悦儿,是财大的,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小孟打完最后一章传票,将一串数字流利优美地记在最后一章收据的背面,这才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是电大毕业的!” 张悦儿听了,似乎松了口气: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哪有资格来评价她的行为呢? 第五章 走火 孟晓白注意到张悦儿听了他的学历,面上就闪过一丝不屑,那种因为被撞见与人调情的拘谨和尴尬也一松而空。他淡淡一笑,并不在意,扯过一张纸钮儿将收据捆了起来。 这时常科长站在门口唤道:“悦儿,走啦!” 张悦儿站起身来,翘挺的屁股款款地摇摆着走出了门。 孟晓白淡淡地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心想:“下边这张脸倒是比上面那张脸漂亮得多”。 温萍在门口探了一下头,笑嘻嘻地说:“孟哥,看好钱呀,我去米西去啦!”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孟晓白从她的眼神里却看出一丝隐隐的不悦和不满,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 这时小姜忽然从温萍背后闪了进来,从枪套里掏出把手枪递到孟晓白手里说:“去吃饭带枪不安全,你替我拿着”。 孟晓白只在军训时用过五四式手枪,那手枪个头儿大,跟块砖头儿似的沉重,枪声十分响亮,头一回看到这么小巧别致的手枪,不禁喜爱地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枪?挺小巧的”。 小姜刚缩回手,又把枪夺了回去,边把保险打开边说:“这是六九式,你小心点儿,子弹上了膛的”。 孟晓阳笑笑说:“好,你这不是把保险打开了嘛!” 小姜瞧了他一眼,笑道:“嗬,别看你没当过兵,懂得还不少,可别乱碰呀”,说着转身走出了屋子,那两个房屋开发公司的大汉又将铁栅门生拉硬拽地关上,上了一把大号的锁头,又将外边的铁门掩上,一行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孟晓白将钱袋子拉到墙角,点着一枝烟坐在椅子上摆弄那把手枪,这把枪虽然比五四式小了两号,造型也漂亮得多,但是枪械的构造却基本相同。 孟晓白握着枪柄,摆了几个007的招牌POSE,又用拇指嚓嗒嚓嗒地将保险关上打开,玩了一会儿有点没意思了,就握着枪搁在腿上,叼着香烟去拿了张报纸看。 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文娱版有关玉女明星钟可卿的三角恋新闻,外边铁门咣地一声拉开了,把他吓得一激灵,手指下意识地一紧,只听“砰”地一声响,紧接着又是“砰”地一声响。 孟晓白傻傻地看着门口,手里的枪口冒出一缕清烟,鼻子里嗅到一股呛人的火药味儿。 只见铁栅栏外,一个瘦高个子、穿着件青底白纹汗衫的青年惊讶地望着他,象电影上放的慢动作似的缓缓倒了下去。 孟晓白的嘴巴张得老大,那枝香烟没有嘴唇叼着,前端慢慢向下垂去,好在嘴里的唾液将烟屁股粘在了下嘴唇上,香烟下垂了65度,红红的烟头灸烤着下巴,袅袅的烟气熏着他的眼睛,他都没有感觉,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完了,我打死人了,如果他死了我就要去坐牢了!” 孟晓白吓得脸色煞白,心脏怦怦直跳,过了会儿才有听到枪声的人跑过来看,立即又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不好啦,打死人啦,有人被枪打死啦!” 孟晓白听说人被打死了,惊得一下子跳起来,香烟一下子掉在地上,他匆匆跑到门口隔着铁栅栏看外边那人,只见那人下身穿着条灰色的大裤衩子,侧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两眼睁得老大,左胸上流出一滩鲜血,显然子弹巧巧的正射中他的心脏,人倒下时就已死掉了。 孟晓白眼前一黑,吓得浑身哆嗦,门外的人见他手里握着枪,枪口颤颤巍巍地冲着大家伙儿,吓得一轰而散,避到房门里看不到的角度指点着地上的死尸,兴奋得唾沫横飞地向闻讯赶来的看客们讲解着事情的经过,尽管他们也不知道事情真相,却讲得绘声绘色,根据自已的想像说得天花乱坠。 孟晓白正不知所措,在另一条马路边饭店吃饭的常科长、小姜、温萍还有牛总、张悦儿等人都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们听房屋开发公司的人告诉他们打死了人,也都知道事态严重,一个个跑得甚急。 牛老总的大肚腩和张悦儿胸口的一对玉兔儿象竞赛似的上下跳跃、此起彼伏。相对而言,自然是张大美人的乳波更具美感,一时将路旁看热闹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他们匆匆跑到门前,一见地上躺着的死尸,常科长脸色铁青,怒吼着冲孟晓白嚷道:“告诉你好好在里边待着,谁叫你乱摆弄枪的?” 小姜脸色也是一片惨白,私自将枪交给非保卫人员,孟晓白要坐牢,他也免不了被开除的命运,他慌忙向常科长、牛总解释着:“我走时关了保险的,这不关我的事,是他玩枪走火的”。 牛老总别看胖得都看不见腰了,一张圆圆脸象个弥勒佛儿似的,胆子倒是最大,冲过去一扳那死尸的肩膀,看清不是认识的人,不由松了口气,这事儿是银行方面造成的,说起来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他自然并不担心。 温萍站在一边忽然叫道:“你们看,这人手里有枪!” 常科长指着小孟还要叫骂,一听这话赶紧围上来,果然,那人压在身下的右手,握着一把手枪,黑黝黝的枪身只露出半截。牛总把死尸的手向外一拽,只见那人手里握着把五四式手枪,枪口上也沾上了淌下的鲜血。 牛总眼珠儿一转,连忙站起来吩咐那两个彪形大汉:“别叫人靠近过来,悦儿,马上报警。来来,把门打开,咱们进去说话”。 房屋公司又赶来几个人,站在门口阻止人接近,牛总和常科长等人开门进了屋,孟晓白嗫嚅着靠近了过去,可怜巴巴地说:“科长,我不是故意的,我正在屋里坐着,这人突然一拉门,吓得我一激灵,结果......” 常科长正要说话,被牛总扯到一边嘀咕了一阵儿,常科长听了又小声回答了几句,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门去,站在门外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温萍走到小孟身边,见小姜也凑到门口去听常科长打电话,就小声对他说:“孟哥,别着急,那人手里有枪,说不定是个抢劫犯,那你还立了功呢。就算他是个警察啥的,那也是误杀,科长、小姜他们全都违了规,行里如果不保你,就咬住他们”。 孟晓白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不错眼珠地盯着门口,心想:“那人手里有枪?老天爷,不是警察吧?千万千万,我都够倒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温萍看见他那副窝囊模样,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抬起腿来狠狠踹了他一脚,低声骂道:“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你还是男人吗?亏我......!” 孟晓白两腿僵直,被她踢了一脚膝盖连弯都不打,倒是温萍自已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一步,一把扶住了桌子。 孟晓白转过头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说:“我不怕,我只是......我没杀过人呀,我不想坐牢!” 温萍却没听他讲话,转过身去抚摸着桌角,俯身仔细看了看,忽然扭头一把扯住他的手,兴奋地拉着他说:“快看,快看,你看这是子弹头不?” 孟晓白连忙凑上去一看,桌边斜斜有一个圆孔,有个物体射进去,陷进木头半寸有余,但是仍能看出里面是一个子弹头,这个位置就挨着孟晓白方才坐着的椅子把手,如果稍偏一些,可能现在小孟也变成一具死尸了。 瞧这情形,方才那人也是子弹上膛冲到门口的,不料一开门就挨了一枪,结果也还了一枪打在桌子上。小姜闻声冲了过来,见了这弹头脸上忽然恢复了几分血色,兴奋地一拍孟晓白的肩膀说:“行啊哥们,这小子肯定是想抢劫,这下子你立功了!” 孟晓白傻笑两声,又不放心地问:“他不会是警察吗?” 小姜肯定地说:“不会,警察子弹上膛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肯定是个抢匪”。他转身跑出门向常科长汇报去了。 常科长兴奋得满面红光,和牛总急冲冲跑进来也观察了半晌,然后在屋子里踱了两圈儿,笑呵呵地坐下来,拿出香烟每人递了一根,然后和颜悦色地对小孟说:“小孟啊,虽然你太不小心,私自打开了枪保险,不过总算福大命大,这人要是隔着铁栅栏用枪逼你把钱递出去,这案子可就大发了。不过现在虽然说是毙了抢匪,可是说出去上头认真一追究,咱们可是人人有责啊”。 他笑眯眯地吸了口烟,继续说:“这屋里没有外人,除了牛总是朋友,你和小姜、小萍咱们关系都是不错的嘛。我有话实话,别看这件事歪打正着碰对了,可要是反映上去,那全是毛病。 当然啦,首先我要负领导责任。小姜呢,私自把枪交给你,这也犯了错。可是要给你报功呢,上头要问了:‘你不是保卫人员,枪为什么在你这么?’ 这一来你也麻烦了,违反规定一人看管现金、擅自持有枪械走火伤人,恐怕也是有过无功啊。这事嘛,我有个想法说出来,咱们大家核计核计,看是否可行...... 当然,我只是建议,最后还得小孟你来拿主意,你看怎么样?” 第六章 化过为功 温萍眨了眨眼睛,问道:“科长,那你的意思呢?” 常科长说:“你看,一会儿警察来了,咱们就说是正在屋子里看管现金,歹徒上门抢劫,我们警惕性很高,在搏斗中当场将歹徒击毙。这开枪击毙歹徒的,当然只能是小姜。你和温萍沉着冷静,保护现金,也是有功的。至于发了奖金嘛......当然都归小孟,这样我们就有功无过了,小孟啊,你看怎么样?” 小姜听了喜出望外,连忙说:“对对对,这样咱们都没有责任了,还都能立功,唉!如果说是你开的枪,恐怕省行不会奖励你,还得追究咱们大家的责任”。 孟晓白抬头看了常科长一眼,见他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已,因为自已半晌没有作答,那笑已有些发冷。他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嗯,那就按科长说的办吧”。 常科长一听,很高兴地站起来,笑笑说:“好,那咱们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说才好,免得在警察面前说漏了嘴,哈哈,一会儿说不定记者还会来采访,大家赶快准备一下!” 其实小孟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因为警察来了以后,常科长和小姜已经迎上去全程陪同,将一段虚构的故事编得栩栩如生,牛总安排了几个公司的人充当目击证人,在警察调查取证时众口一辞地按着常科长的说法对答了一番。 警方拍摄了死者的照片,送回局里一查,居然是一个负案在逃的持枪抢劫犯,正坐实了常科长等人的言辞。报社、电台、电视台的记者也都纷纷赶来,对火眼金睛、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的常科长和智勇双全、奋勇擒魔的小姜喀嚓喀嚓一通儿拍摄,晃得他们眼都花了。 由于这次事故,收款被迫推迟到次日再继续进行。由于房中有大量现金,采访和围观的人都在屋子外边,七嘴八舌地吵个不停。 温萍脸若冰霜地坐在屋里,看着外面乱糟糟的人群一言不发,眼睛瞧也不瞧孟晓白一眼。 孟晓白好笑地瞥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轻声说:“怎么?我的温女侠,又替我打抱不平了?” 温萍脸色铁青,转过头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替你抱不平?我有病啊?操!” 孟晓白脸色涨红,吃吃艾艾地辩解道:“你......你那么大火干什么?你别以为那真是功劳,一来我确实是无意中打死的歹徒。说实话,那要是个交款的你说我怎么办?我够幸运的了。其实科长也没说错,省行领导知道了不会表扬我的,这么违规操作,我们几个都得挨批!” 温萍腾地一下站起来,眼睛看着地面冷冰冰地说:“让开!” 孟晓白堵在她面前没有动,问道:“怎么了?” 温萍淡淡地道:“好狗不挡道,你滚一边去!” 孟晓白的火呼地一下升了起来,怒声道:“温萍,你什么意思?这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没生气,你吃饱了撑的?用你操心......” “啪!”一记耳光扇在他的脸上,一下子把他打得愣住了,孟晓白不敢置信在看着温萍,只见她嘴唇哆嗦着,气得两行泪珠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个王八蛋!你还是个爷们吗?......你说的对,我吃饱了撑的,我瞎了眼,你这种人窝囊到死都活该,你干脆买块豆腐一头碰死算啦,还活个什么劲儿?” 她说着狠狠一推孟晓白,把他推得一个趔趄,就要从他身边走出去。 孟晓白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温萍一双凤目倒立起来,她正要发作,想起屋外还有人,便压低了嗓门冷森森地说:“放、开、我、的、手!” 孟晓白也狠狠地瞪着她,说:“不放!你还要打我是不是?” 温萍哈地一笑,怪里怪气地说:“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说着使劲儿一甩他的手就要冲出去。 这丫头发起疯来劲儿还真大,孟晓白抓住她胳搏两次,都被她挣开,孟晓白一急,从后边一把搂住她的腰,猛地抡回了墙角。见她还要向外冲,猛扑上去一把抱住她,死死地按在墙上。 因为屋外有人,温萍不敢大声叫唤,挣了两下,可是身子被孟晓白搂得死死的,挣脱不开,她猛地抬起腿,膝盖重重地顶在了他的小腹上,孟晓白哎哟一声,松开手象个虾米似的佝偻着身子,疼得都岔了气儿,脸色苍白、额上直冒冷汗,半晌说不出话来。 温萍捂着嘴,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抽泣着说:“你......你就对我能耐,你对他们哪怕有一半这样的勇气,我都......我都......,自打我认识你,你有事从来都不敢跟人家计较,看你这吃亏还当占便宜的样儿都能把我气死,你有啥不敢争的?” 孟晓白蹲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半晌才艰难地抬起头说:“我不计较,是因为我不在乎。我跟你计较,是因为我在乎你......你对我的看法。” 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擦了把冷汗,盯着桌面凄凄地一笑,轻轻地说:“我不争?我曾经争过,还是和行长争......我以为我坚持的是对的,我不肯认输,结果呢......女朋友跟别人走了,我被一撸到底,发配到小储蓄所一蹲就是三年”。 他自嘲地一笑,继续说:“我曾经以为自已是个人物,以为自已比他们清高,你知道吗?我曾经想离开这儿,自已出去闯荡出个样子叫那些王八蛋看看。我偷偷地找过工作,可我是金融中专学历,别的行业我一窍不通,银行......现在招人最起码也得是全日制本科,那些日子我一听本科俩字儿就头疼。 要学历,没有!考个什么证都他妈的要英语,我在银行干了六年了,还一个老外都没见过,也不知道非要那玩意儿干什么。我曾经自嘲地想,我要是学中国历史的,是不是就能好点儿?操了,后来才知道就是那考职称也得会英语。当初成吉思汗咋就不把他们灭了呢?” 温萍听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脸上泪珠儿还没干,刚刚笑罢,马上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擦了擦眼泪。 孟晓白没有注意她的神色,出神地想着,说:“你英语四级吧?可这银行业务哪儿比我强了?你浪费了那么多精力用得上么?呵呵,用上用不上都有用,形势比人强! 我到处碰壁,撞得鼻青脸肿,才知道自已什么都不是。象我这种未经世事的小人物,总觉得自已有多了不起,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才知道自已并不是太阳,不光这个世界有没有我没关系,就是在这小小的圈子里,也是多我不多,少我不少。” 温萍停止了哭泣,静静地听着,孟晓白幽幽地说:“那时,我叔叔生病死了,婶子把我赶了出来,我以前挣的工资都交给婶子的,那时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哈哈哈......那是冬天啊,我只好去睡铁路候车室,我看到......一些乞丐在那儿游荡,我怕极了,我好象看到自已也变成了他们的样子,没有尊严地求人施舍渡日。 我看透了,混呗!你让我争,我能争不?能!可是就这事儿人家能倒不?......不能!以后怎么办?你是天之骄子,令尊大人是铁路局的财务处长,是银行巴结的大财神,你没试过走投无路的滋味吧?我不是不想和他们计较,我是不想和自已的前程计较。啊!我说错了,我哪有什么前程,我是不能和自已的饭碗计较!”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打我一个耳光其实我心里很开心,你是真把我当朋友,你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可我要是真争了,你就只能一直为我哀其不幸了,你知道吗温大小姐?” 温萍走上前,歉疚地说:“孟哥,对不起,我知道一点你的事,看你一天意气消沉的,总觉得为这点事儿太不够男人了,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些经历,真的很对不起!”。 孟晓白听了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笑意:“算啦,不对不起我能还你一耳光?你比我男人多啦,那一声......操,就把我震住了!” 温萍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不好意思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说啥呢?少跟我耍流氓啊,要不然还是一个嘴巴,那可是你自找的”。 孟晓白干笑两声,还没说话,肚子忽然骨噜噜一阵叫唤,他脸上不觉有些尴尬。温萍强忍笑意说:“啊,对不起呀,我们也是吃了一半就跑回来了,忘了给你带饭。你就挺挺吧,今晚上我请你吃饭。你......我没撞坏你吧?” 孟晓白苦笑一声说:“没事儿,你要是再往下......咳咳,早知道打一耳光就管一顿饭,我与其在这儿受气,不如住到你家去受你的气,只要天天管饭吃就行!” 温萍的脸更红了,嗔道:“美得你,打你我还嫌手疼呢,敢去我家要饭吃我老爸肯定打折你的腿,呵呵呵......”。() 外边,向记者吹嘘完英雄经历的常科长也正发出一阵开心地笑声,温萍走出去两步,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屋外的情形,只见常科长面对着一群采访者满脸堆笑,笑得脸皮子都有些僵了,不由叹道:“唉!象他这么活着,看着倒是风光,可我瞧着都替他累得慌。但象你那么活着,说真的,我也不赞同,可是到底应该怎么样,说实话......我也说不上来。” 第七章 倒霉无极限 返回行里时,单位早已知道这事了,行长和保卫科长以及办公室一众人等象接见凯旋归来的英雄似的迎了上来。 看见行长和诸位同事夹道相迎,常科长兴奋地打开了车门,临下车时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了一句:“小孟啊,你可得机灵着点儿,言多必失,别让好事变成了坏事儿。对了,你和小萍先把钱提回去,晚上跟我一块儿去吃饭!” 孟晓白笑笑,回答说:“不了,科长,今晚去的一定都是领导,我去了也不自在。您忙你的,不用管我”。 常科长听了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一下车立刻向行长迎了上去,小姜兴冲冲地跟在他后边,挺胸昂头,好象真的是个枪毙抢匪的大英雄。 车子沿着院内俑道拐向后库,温萍的身子向孟晓白倾了倾,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你傻呀?为什么不去?一把手上个月新来的,对大家没什么印象,你去露露面说不定是个机会!” 孟晓白只在他的储蓄所晋级为全国系统内百强储蓄所时,和全行领导一块儿吃过饭,举目望去都是官儿,吃也不敢吃,喝也不敢喝,有人笑就陪着笑,有人说话就竖起耳朵来“认真”听,还要不停地点头配合,那个罪真不是人受的。 他现在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对领导是敬而远之,哪里还盼望这是什么机会?可是这些话自然不便对温萍说,他也侧了侧脸,轻声说:“今晚不是你请客吗?陪你比陪他们强多啦!” 车子正好拐到后门边,对面的发廊里传出《倚天屠龙记》的插曲,温萍轻轻一笑,扭过头来望着他调侃地说:“爱江山不爱美人吗?” 她的眼神儿亮亮的,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由于距离太近,她的发丝被空调吹得拂上了小孟的脸颊,有点儿痒痒的,小孟向后直了直身子,淡淡一笑说:“那是童话罢了,没有江山哪来的美人?” 车子停在金库面前,小孟打开车门将钱袋子拽下去,温萍跳下车费劲儿地和他一起拖着钱袋子往金库走,一边气喘吁吁地问:“你瞧不起我们女的啊?说的我们都跟拜金主义者似的”。 小孟呵呵一笑,说道:“玫瑰花不能当饭吃,为追求到我喜欢的人,我愿意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可是当我放弃这一切后,她还会接受我的爱吗?就是你啦,温萍,如果现在有个乞丐爱你爱得可以为你献出生命,你会不会爱他?” 温萍语气一窒,悻悻地说不出话来。 现金入库,两人返回主楼左侧的营业室,同事们都围了上来,里屋的老于也兴冲冲地跑出来问:“怎么啦,听说你们遇上带枪的抢匪了,还是个杀人流窜犯?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温萍笑嘻嘻地说:“我当时魂儿都吓飞了,我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等着问科长好了”。 小杨、小李拉着孟晓白急不可耐地问:“孟哥,咋回事儿?你快说说,听说小姜一枪就打中那家伙的心口了?” 孟晓白干干地一笑,说:“我当时......魄都吓散了,还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你等着看报纸好了”。 小杨看看温萍,又看看他,说道:“我拷,你俩商量好的呀?一个魂飞一个魄散,你俩咋不来个灵魂交换呢?” 小李马上接上来道:“那孟哥可就爽啦,哈哈哈......”。 温萍眉毛挑了挑,拿腔作调地用阴阴柔柔的声音对他说:“小......李子啊,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呐?” 小李嘻皮笑脸地打了个千儿,拖着长音儿说:“回老佛爷,奴才说......那孟公公就成了你的贴身小太监了,贴得太紧了,奴才想伺候您都没机会啦!” 温萍噗哧一笑,大家伙儿也都轰堂大笑起来,孟晓白哼了一声,赶回座位不吭气儿。老于瞧瞧墙上的电子钟,嘘嘘两声说:“别闹了别闹了,还有三分钟才下班呢,都回去坐着!” 下班铃声一响,同事们就纷纷离开了,小李又跑上楼去打球了,会计主管老于一向是最后离开的,有时明明什么事也没有,他也要坐在那儿好象很忙的样子,总要比下班时间晚半个小时离开。 孟晓白走出营业室,打开车锁刚刚走出几步,正要骑车离开,身后温萍的声音喊道:“你去哪儿?怎么不等我呀?” 孟晓白诧然回头,见温萍换了件乳白色的T恤衫,蓝色牛仔短裙,斜挎着个棕色小皮包跑了过来,说道:“不是说了请你吃饭吗?怕我让你掏钱咋的,我再晚一步你就没影儿了”。 孟晓白恍然大悟,呵呵地笑道:“我饿晕了都,忘了这茬了,你还真请呀?” 温萍白了他一眼,撇嘴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来着?说吧,想吃什么?” 孟晓白想了想说:“天热,咱去吃烤串儿吧,再喝点扎啤,哎呀,这一说我就流口水了。不过我今天可是真饿了,你花钱可别心疼啊”。 温萍呵呵地笑起来,大大方方地说:“走吧,你要能把我的钱都吃光了,我就佩服你。让你一说,我也馋了呢!” 两个人沿着马路走了一阵儿,拐进烧烤一条街.刚刚下班期间,有的烤串儿店正生着火,到处弥漫着烟味儿,两个人来到一家串儿店,各自点了喜欢吃的烤串。 一会儿功夫,服务员端上两杯扎啤,又用盘子盛着十元钱的熟筋、十元钱的板筋、十元钱的羊肉串儿、一只烤鸽子送到桌上。 孟晓白中午没吃饭,温萍也只吃了个半饱,一见香喷喷的烤串儿立刻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 只见温萍左手执杯,右手提起一串儿熟筋就嘴儿一抿,刷地一下,一串儿熟筋就进了嘴巴,嚼了几口一仰脖儿咚地就是一大口酒,吃得满嘴流油。 两个人虽然也在一起吃过饭,但那都是科里一块儿出去吃饭,温萍吃东西从来都是斯斯文文的,孟晓白还是头一次见她吃得威风八面、气度豪迈,不禁惊讶地望着她笑道:“你平时也太能装了吧淑女!出去可别说你认识我啊,怎么跟难民似的?” 温萍吱吱唔唔地咽下一口肉,这才瞪起漂亮的大眼睛说:“在你面前我还装什么像啊?我也饿了一下午了啊,我装淑女你娶我咋的?” 孟晓白连忙拿起一串板筋儿,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吃要吃胃能消化的食物,娶要娶自已能养活的女人,象你这种女中豪杰解霸,简直是超级大胃王,我可养不起!” 温萍气哼哼地道:“你当我是猪啊?我用人养么?嘁!”说着吱溜一声,又是一根铁签儿干干净净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饱餐了一顿,等吃完饭时已经六点半了,天气凉爽了些,烧烤街外已摆起了夜市。孟晓白推着自行车送温萍去车站,两个人边走边唠着。 路边摆摊子的都挤到了马路上,逛夜市的人很多,孟晓白推着自行车走在人行道上不断地避着人流,走起来很慢,温萍也不急,陪在他外侧唠着闲磕。 前边有个老太太,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路边卖布鞋的摊子,急忙停下脚步折了回来,孟晓白正扭着头跟温萍聊天,看见她突然停下步子,收步不及,怕车轮碾到她的脚,急忙向旁边一歪把,避开了老太太。 他一晃车把,胳膊肘儿感觉触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紧跟着耳边一声尖叫,一个女人的声音骂道:“臭流氓,你占谁便宜?” 孟晓白大吃一惊,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女人,穿着件蓝格背心、粉色短裤,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已。 这女人长了一张饼子脸,其貌不扬,但是胸脯儿却异常丰满,臃臃肿肿的一大团。虽然看她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岁,可是腰间已有了赘肉,下边是两条又矮又粗的大腿,脚下趿了双拖鞋,看样子挺难缠。 孟晓白急忙说道:“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刚刚躲那位老太太,一时没注意,真是太对不起了!” 那女人一扬手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挂着轻蔑的表情说:“少来这套,你装什么呀装?你就是找引子占别人便宜!瞧你那德性,想女人想疯了呀你?前边就是公汽儿站,你怎么不上公汽儿去占人家便宜?揩油揩得更多呢,是怕叫人发现跑不了吧?真流氓!” 旁边围上一堆人,瞧了孟晓白那斯斯文文、窘困难堪的样子,再瞧瞧那容貌平庸的女人,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事不关已却没人上前说句公道话,都笑嘻嘻地看着热闹。 温萍停住脚步,见孟晓白那副样子不禁苦笑一声:“这个家伙,还真是够点背的,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会让他遇上?” 孟晓白苦笑着说:“同志,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你说这么多人我能干那事儿吗?真是对不起,我给你赔礼啦,你大人大量......”。 那女人指着他的鼻子,好象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嚷道:“大伙儿听听,他是不是个流氓?喔......要是没这么多人你就能干那事了是不?象你这种人枪毙了都不冤”。 旁边一个穿着花衬衫,敞着怀露出两排干瘦肋骨的男人,嘴里叼着根烟晃过来问:“香香,怎么了?” 那女人一见他,立即扑过去搂住他的胳膊,骄傲地挺起骄傲的胸膛按挤在他的胳膊上,撒着娇儿说:“老公,这个臭流氓调戏我,假装躲人摸我的胸”。 那男人听了抬头瞪了孟晓白一眼,好象要动人打人的样子,跃跃欲试地说:“你怎么回事儿?敢调戏我马子?” 孟晓白脸孔涨红,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沮丧地说:“大哥,我没有啊,真的是不小心......”。 他话音未落,旁边传来一声媚得骨软筋酥、柔得荡气回肠、甜得有四个加号的声音:“小白葛革,今天没去跆拳馆练功呀?那人家请你去看电影,你可不许再推辞了,好不好?” 说着一双柔细的小手挽住了孟晓白的手臂。众人只见一个娉娉婷婷的大美女偎到了那个推车的年轻人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可是那双凤目却带着煞意,挑衅地望着那个跋扈的女人。 大家精神一振:嘿!这下有好戏看啦! 第八章 否极泰来 孟晓白一呆,扭头瞧见是温萍,不由心中一暖,情知她是在替自已解围。 那个女人上下瞧了温萍几眼,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对手,只见她身材高挑儿健美,蓝色牛仔短裙下一双丰润白嫩的大腿,酥胸高耸、长发披肩,非常性感妩媚。 温萍拉着孟晓白的手,示威似的看着那女人,故作惊讶地说:“小白哥哥,这人是谁呀,你朋友?” 那女人窒了窒,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她也算有自知之明,一瞧人家这条件,身段儿、长相都比她超出甚多,听口气她还是上赶着追求那个男的,要说那人连这样的女朋友都不要,却跑来占自已的便宜,恐怕吵到派出所去都没人信,没得叫人家笑话。 那个敞着怀的青年色眯眯地盯了温萍两眼,一拉自已女朋友说:“得了,瞧这样真的是误会,还不走?” 那女人脸上挂不住,也知道再吵下去没有好,愤愤地一耍他的手,一扭屁股边走边骂道:“老娘认倒霉,以后走路长着点眼睛!” 围观的人见她一扭一扭地走开,不由发出一阵轰堂大笑。 孟晓白在后边犹自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对不起啦,实在抱歉!” 那女人的男朋友追上去,又被恼羞成怒的女人一把推开,远远的只听那女人骂道:“你个窝囊废,一听人家是练跆拳的就害怕了,自已女朋友让人家欺负了也不敢吱声!” 只听那男的气得骂道:“我拷,你瞧人家马子的身段儿,那小妞盘儿靓的,他瞎了眼啦来调戏你?尽他妈给我丢人!” 两人没吵几句就厮打起来,看热闹的人群立刻又呼啦啦地追上去。一有了观众这两人谁也不肯服软,越闹越凶。 温萍得意地一甩头,对孟晓白说:“走吧,孟哥”。 两个人走了几步,孟晓白见她还拉着自已一条手臂作小鸟依人状,夏天本来穿得就薄,随着迈动的步子,胳膊时不时隐隐碰到她饱满的乳球,心中不免有些尴尬,另一只扶车的手都僵硬得有些发酸了。 他故意开玩笑地说:“我的大小姐,你人高马大的,就别装小鸟了,叫人看见还以为小生正被你绑赴刑场呢。” 温萍噗哧一笑,脸上有点儿红了,她娇哼一声,甩开他的手,骄傲地挺起胸说:“就你不识货,还不如刚才那小子有眼光呢!” 孟晓白见她放开手,心中松了口气,呵呵笑道:“我只是说走温柔路线不适合你嘛,房地产信贷科的头号大美女,全行也排得上前五,我怎敢说你不漂亮?” 温萍哼了一声,得意地笑道:”这还差不多,本姑娘去年元旦联欢会时上台一走模特步,台下那帮色狼......哎!,这条裙子不错!” 她停下步子摸着路边挂着的一条米色纱裙兴冲冲地道。 摆摊的老板正和两个客人侃价,一时没顾上过来,孟晓白借着路灯的灯光仔细看了看那条纱裙,笑道:“你也会穿地摊货吗?” 温萍白了他一眼,道:“瞧你说的,我穿衣服只挑款式,可从来没挑过贵贱”。 孟晓白扫了一眼那排裤子,说:“我觉得你穿牛仔裤比较好看!” 温萍欣喜地问道:“真的么?为什么穿牛仔裤好看?”她一边问,一边走过去拿起一条牛仔裤比划起来。 孟晓白坏笑道:“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你穿牛仔裤特养眼!” 温萍没注意他的表情,自顾拎着那条裤子比划了几下,胯部扭起,侧身摆了个POSE,将头发一扬,嫣然道:“你看我象不象性感小野猫?” 孟晓白沉吟着道:“嗯......性感小野猪比较适合你。” 温萍啐了一口,将牛仔裤搭回绳子,气哼哼地向前走。孟晓白急急跟在后边笑道:”开玩笑啦,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温萍也不理他,孟晓白知道这姑娘性子开朗,是自已平时难得可以说些心里话的朋友,不会因为这个真生他的气,因此只是在后边笑嘻嘻地逗她。 温萍迈开大步走在前边,牛仔短裙绷得紧紧的,一步一行间,浑圆的曲线一隐一现,那款款扭动的臀部曼妙动人,孟晓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温萍走着走着,眼见汽车站就在眼前,不想再逗他发急,呵呵一笑停住步子转身道:“好啦,别装相啦,你当我真......” 她一扭头,孟晓白的目光急忙从她臀部上挪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温萍挪揄的眼神儿,孟晓白的脸刷地一红,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 温萍扭过头走向汽车站,装作没注意到的说:“我等车,你快回家吧!” 孟晓白注意到她虽似不在意地说着话,可是脸蛋儿有些红,自已也逾发局促起来,一听这话如遇大赧,连忙答应一声,跳上自行车拐到慢车道上急急逃去。 向前骑了一会儿,他脸上热热的感觉才渐渐消去,就在这时,一辆公共汽车从身边驶过,孟晓白向边上靠了靠,忽听车上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大声叫道:“孟晓白,我知道你为啥喜欢牛仔裤了!” 孟晓白一抬头,只见温萍从窗子里探出头来,大声冲他喊着,车里的人都好奇地瞧着他,他脸上不由腾地一下,又红了起来。 车子从他身边驶了过去,犹自听见温萍在车里发出猖狂的大笑,弄得孟晓白哭笑不得:“这个小魔女呀,自已只不过比她早上班几年,可是感觉和她简直就象是两个世纪的人,现在的女孩儿真是了不得!” ***************************************************************** 抢匪事件过去一个星期了,常科长和小姜成了英雄,省行调查后的嘉奖令也发了下来,小姜荣立了二等功,常科长也通报嘉奖,至于温萍和小孟,虽然在这次“智毙枪匪”事件中没有什么出色表现,也每人奖励一千元钱。 授奖当晚,小姜就找上门来,趁人不备将五千元奖金丢给小孟,笑嘻嘻地扬长而去。孟晓白倒也没和他推辞,自已这事功也好、过也好,小姜总是难辞其绺的。现在他立了二等功,那可是花钱也买不来的,那是今后晋升的资本呐,难怪他把钱全交出来也不心疼。 听说他已经积极筹备,准备年底行里中层领导班子换届选举时要竞选保卫科副科长了,以他今日的功劳资历,再有行长面前的大红人常科长力保,那是十拿九稳的了。 不过常科长那五千块钱孟晓白却没要,推让得急了,孟晓白便“动情”地对常科长道:“科长,这事儿虽然误打误撞的成了好事,可要不是您经验丰富,我现在说不定还被当成反面典型在行里挨批呢,您是在诚心诚意地帮我,这钱我不能要呀!” 这话说出来,孟晓白自已都感动得快吐了。 常科长难得挂上一副和霭的笑容,手指笃笃笃地在桌面上敲着,微笑着听着他的恭维话,然后爽朗地一笑,说:“行,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好好干活,我不会亏待你的!” 孟晓白连忙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科长......那我下楼啦!” 孟晓白走出科长室,轻轻替他关好门,心里有点心疼那五千块钱,可要是因此获得领导的青睐,似乎倒也划算,这样一想,心中便又快乐起来。 周三下午,例行的工作会上,会计、出纳、信贷各个口的人都聚在娱乐室,一边翻着报纸,一边听科长传达行里最近几天几个会的会议精神。 讲到最后,常科长清咳两声,又掏出一根烟来续上,然后敲了敲桌子对大家说:“另外呢,省行评选先进工作个人,咱们行给了两个名额,我争取来一个,大家选举一下,明天我得把名字报上去”。 娱乐室内顿时静了下来,会计小季把MP3的耳机从耳朵里摘下来悄悄塞进了口袋,老于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信贷老刘和老黄本来正侧着身子扯着闲淡,这时也将身子靠在椅子被上,翘着二郎腿状似毫不在意地轻轻抖着,但是却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一边狠狠吸了一口,一边在手里边把玩着打火机。 坐在墙角看报纸的小史轻轻合扰了报纸,脚尖轻轻在地上画着圆圈儿。温萍抱着双臂倚在门口,看着这些微妙的变化,眼神儿一对上孟晓白的眼睛,嘴唇弩了弩,然后又一撇,无声地用口形说了一个“嘁”字。 孟晓白回她一个微笑,不在意地看了常科长一眼。屋子里突然的寂静,使得气氛有些压抑。 常科长等了一会儿,老于干咳一声,提起嗓门儿说:“要我说呐,还是选科长吧,咱们科今年存贷款指标完成得这么好,那都是科长领导的好,大家绩效拿得也多,先进工作个人没人比科长更合适了”。 老刘和老黄忙随声咐合起来:“对对对,科长啊,我看就选你吧,别人表现都差不多,选谁都不好平衡。科长工作这么突出,选你谁也没意见”。 常科长嘴角牵了牵,笑笑说:“我就不选了,行里也是这意思,领导干部就不参加评选了,我看还是从一线员工里边选一个吧”。 常科长既然给出了底线,那就好办了。会计主管老于听说领导干部不参加评选,肩膀先是一塌,随后就说:“既然这样,我推选会计部的小史,她每天早来晚走,工作积极肯干,是咱们科一线员工的榜样!” 小史一听立刻笑逐颜开,嘴角的庑子显得更加乍眼。 小李说道:“我选刘师傅,刘师傅信贷工作干得好,手头没有一笔呆滞贷款,我选他”。 老黄哼哼了两声,老刘有点儿尴尬地笑了笑,他每天都打着下单位的牌子也不知道去忙些什么,至于贷款......他手头一共只有两笔贷款,要是有一笔呆账,呆账率立马就是50%,干得能不好吗? 温萍站在门口说:“我选孟哥!”她干净俐落地只摞下一句就没了下文。 常科长立刻接过话头说:“老刘工作是很有成绩的,不过老同志了,多给年轻人些机会嘛。我看小孟同志不错,每年省行组织的业务竞赛,都替我们科室争取了很大荣誉,工作上呢,也很叫人放心,啊!是个有责任感的同志,大家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他说行那还能怎么样?情愿的、不情愿的,都热情洋溢地赞美起孟晓白来,于是在一片七嘴八舌、众口一辞的声音当中,常科长秉承民意,选出了今年房产科的先进工作个人。三年后的今天,小孟终于头一次又获得了表彰和荣誉。 按照惯例,先进工作个人要发一千元奖金的。会议一结束,老于就走过来一拍小孟的肩膀,又妨又羡地说:“孟啊,你小子现在不得了啊,前两天刚得了一千元的奖,现在又是名利双收,不行啊,回头你得请客!” 大家也都跟着起哄道:“对对,你可得请客啊!” 孟晓白颇有些意外,心中也明白常科长这是在投桃报李,便呵呵笑着满口答应起来。温萍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不声不响地转身下楼了。孟晓白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心里充满了感激。 一周后,省行的电子邮件传到行里,今年的先进工作个人没有了一千元的个人奖金,科里几个暗暗眼红的人听了似乎感觉心里平衡了许多,但是随后听说省行组织各行的先进工作个人去省外旅游,顿时心里又五味杂陈起来。 下午科长去省行开会一回来,就喊孟晓白上楼,随着孟晓白的身影追上楼去的眼神里有几道羡慕、几道嫉妒、还有一双甜甜的笑眸,那是温萍祝福的眼神。 一走进科长室,常科长就笑眯眯地对他说:“小孟啊,省里组织先进工作个人旅游,明天一早五点在省行门前集合,你今晚准备一下,咱们行一共只有两个人,这是难得的荣誉啊,你一年到头工作挺辛苦的,出去玩玩散散心吧,也长长见识!” 孟晓白受宠若惊地陪着笑,见科长笑得开心,便轻声道:“谢谢科长,咱行里另一个是谁呀?” 常科长抓了抓头发,想了想说:“哦,是北园分理处的,叫......叶飞雪,是个女同志!” 孟晓白笑脸一僵,心里不由一颤:是她? 一听到这个叫他又爱又恨的名字,那个娇俏动人的女子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耳畔似乎又听到了她柔柔的声音:“晓白,你一笑眼神蔫坏蔫坏的,象梁朝伟一样!” “那你以后就叫我梁朝伟好了,虽然我唱歌象张学友”。 “嘻嘻,你臭美呀你,人家模样喜欢黎明,唱歌喜欢刘德华,那可怎么办呢?” “唉,那我只好去买瓶硫酸,脸上泼一半,嘴里喝一半了!” “好呀你,敢损我的偶像,看我不掐死你......” “哈哈哈......” 孟晓白握紧了双拳,指甲扎得掌心生疼:“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第九章 重逢旧爱 四点二十,天刚蒙蒙亮,那位后半夜才睡的网虫室友仍在呼呼大睡。平素也喜欢上网的孟晓白昨晚却没敢多聊,和几个要好的网友聊了下,大家听了不外乎感慨几句:可惜来的不是我这里,要不然我们见见面,请你吃饭一类的话。 平素耍贫逗嘴、关系十分亲昵的小羊却没有来,孟晓白给她留了言就断线睡觉了。手机闹钟响了,孟晓白匆匆爬起来,迅速收拾停当,提起昨晚就收拾好的行装,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向省行大楼走去。 他的住处距省行大楼不远,走路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虽然是夏天,这时的空气却是又清新又凉爽,走到省行大楼前时,已经有十多个人等在那儿,三三两两地站成一堆儿在聊天。 自从和叶飞雪分手后,虽然同在一个行里,可是两人几乎就没碰过几次面,今天又要见到她,还要一同出行旅游,孟晓白的心中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虽然一想起她来,他的心中就有一种把她撕碎了的愤懑,可是对于再次见到她,偏偏有种说不出的渴望。 他独自一人靠在一棵树下,掏出一枝烟吸起来,过了五分钟,一辆奥迪V6无声无息地开了过来,停在省行大楼门前,孟晓白的目光无意地追随了过去,车门打开,先迈出一双修长纤秀的美腿,然后一个娉娉婷婷的人儿从车里钻了出来。 孟晓白一下子定住了,脑中轰地一声,在那一刻,他的魂魄仿佛都炸碎成亿万片,飘飘荡荡的不知身在何处。 烟屁股被他的手指捏得扁扁的,他急促地吸了两口气,向树后闪了闪。 叶飞雪穿着一身靛青色套裙,苗条高挑的身段儿仍是那么动人,领口洁白的内衬象一朵洁白的百合花,映衬着她清新灵动、白玉无瑕的娇颜。 她还是那么美丽,水灵灵得象出尘的仙子,不!是更加美丽,比以前多了几分娴雅、成熟的气质。 另一侧的车门打开,一个很帅的小伙子麻利地走下车,打开后车盖取出一个托架皮箱,提到路边和叶飞雪亲昵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在她姣好白嫩的脸蛋上轻轻一吻,这才转身走回车子。 孟晓白心里一痛,这才想起她已经结婚了,是去年年底结的婚吧,记得是她回行里向支行领导散发喜贴时自已碰到她的。 楼梯上,一个要下,一个要上,四目相对时,明明近在咫尺,那一刻心却隔得好远,远如天涯。 两个人痴痴相望很久,最后还是她大大方方地走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对他说:“我......要结婚了!” 听到这一句话,那时的心痛比现在还要强烈,孟晓白记得自已呆了半晌后,还能表情轻松地对她说:“恭喜,不请我参加么?” 叶飞雪怔了怔,诧异中带着丝欣慰地问:“我请你,你愿意参加我的婚礼么?” 孟晓白淡淡一笑,带着嘲讽的意味说:“你不记得自已说过要和我一起走上结婚的殿堂了么?做不成新郎,做伴郎岂不也算你实践了诺言?” 叶飞雪听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身子摇晃了一下,突然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越了过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今天,是自那之后的第二次见面吧?现在其实还谈不上相见,只不过是自已看到了她罢了,她的丈夫,看样子条件确实比自已要好得多,自已拿什么和人家争呢? 孟晓白本来对她充满了愤怒,可是当她真的出现在自已面前时,却自惭形秽起来,他怯然避向树后,迟疑着不敢走出去。 从树边看过去,她站在路边上,伸手挽了挽柔顺飘逸的长发,眼睛徐徐地从路边闲聊的人身上扫过,那动作说不出的优雅。 孟晓白的心怦怦地跳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拿着两张白纸站在省行楼梯台阶上,举着电子喇叭高声招呼着大家,四散闲聊的人都聚了过去,那人一个行一个行地核对着名单,同时将各人的身份证收了上去。 “铁东支行,孟晓白、叶飞雪,来了没有?” 叶飞雪走了过去,将身份证递给了他,也扭头回望着,孟晓白长长吸了口气,作出一副淡淡的表情大步走了过去,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人,把自已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他没有去瞧叶飞雪,但还是感觉到叶飞雪向他微微笑了笑,却因为他的无视而笑容一僵。孟晓白也感到脸皮子发紧,浑身不自在起来。 身份证一递上去,他就赶紧转身走下了台阶,在台阶下站定刚刚掏出枝烟来,就感觉身畔一个娇俏的身影一闪而过,一股淡淡的、馨雅的香味儿飘过,她已走向自已的皮箱。 那白玉似的侧脸儿似乎有点儿冷,孟晓白瞧了她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孟晓白呀孟晓白,你到底要怎么样?她不理你不是正合你的意?为什么又要有空空落落的感觉?她的笑、她的温柔,永远永远不会再属于你,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十七个支行的人员名单都核对完了,那人拿着电子喇叭高声道:“车子马上就到,一小时后在机场十一号登机口上飞机,请大家遵守纪律,不要私自行动,每行两人,互相照应好对方,不要有人走失了。” 一辆大黄海开到了路口,孟晓白抢先上了车,找了个靠后的位子坐下,这才长长吁了口气。人们鱼贯而入,省行那名带队的同志站在车门边又大声地道:“各行的同志,各行的同志请坐在一起,今后一路的行程各行同志都要尽量坐在一块儿,不要乱窜,互相看好前后左右的人,不要走散了!” 叶飞雪上了车,拖着皮箱刚刚停在一个坐位前,听到这话怔了怔,眼光探询地向后望来。孟晓白瑟缩了一下,前边有人挡着,但是叶飞雪只看到他半片肩膀就认出了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向他走了过来。 车子里乱糟糟的,有人在找座位,有人在放行李,可是孟晓白的所有感觉似乎都象开动到了极点的雷达,捕捉着叶飞雪的一举一动。 随着她的走近,那股熟悉的美感和性感,从她身上幅射出来,像磁铁一般吸引着他的全部注意力。自然优美的步履间,显示出一种特殊的优雅的女性美。 叶飞雪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孟晓白无言地向里边座位挪动了一下,叶飞雪俯身提起行李箱吃力地向车架上举,她的衣衫虽然宽松,可是双臂一举间,腰肢的纤纤柔柔和胸脯的优美弧线就因衣服的提起和绷紧悄悄地暴露出来。 叶飞雪费力地举着皮箱,却无法放到车架上去,孟晓白无法再装作看不见,他站起身来,向外挪了一下,从叶飞雪手中接过皮箱,轻松地横搁在行李架上,然后又无声地坐回座位。 叶飞雪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她的声音依然清亮悦耳,孟晓白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叶飞雪轻盈地在他身边坐下,淡淡的香气立刻溢满了孟晓白的四周。车子启动了,孟晓白目不斜视,心情如在天堂、如在地狱,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仿佛只是刹那之间的事儿,直到了机场,他才长长出了口气。 等上了飞机,两人再坐在一块儿,虽然彼此仍然没有说话,可是心理上孟晓白却不再那么紧张了。 飞机起飞了,孟晓白从椭圆型的窗口望出去,今天天气很好,缕缕白云如同丝絮一般淡淡地飘在空中。前边的窗口他行的同事正用摄像机拍着窗外的情形。 孟晓白回头望了一眼,发觉一束阳光正好照在叶飞雪的脸上,刺得她微微地眯着眼,孟晓白立刻拉下了窗子,座位前顿时一暗。 叶飞雪心中暗暗一叹,她宁愿孟晓白仍对她冷冰冰的,那样心里反而更好受些,他越是在意她的感觉,她的心里反而沉甸甸地不自在起来。 孟晓白坐在她身边有点局促不安的感觉,他抽出椅背后夹着的一份报纸,藉着微弱的光看起来,身旁叶飞雪轻轻探了探身子,伸手按了一下,一束光从孟晓白头顶上照射下来。 他抬起头,咕哝着想说句谢谢,但是声音只在嘴里打了个转儿,连自已都没有听清。抬眼偷偷一瞧,叶飞雪已靠在椅背上假寐起来。 飞机是直飞成都的,在飞机上用过午餐,大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孟晓白将报纸、杂志已翻来覆去看了个遍,百无聊赖之余又悄悄推开窗盖,阳光已经不再直射窗内,但是光线依然明亮。 飞机行在云层之间,下边一团团白云拥挤在一起,远处象一座座晶莹的冰山,近处就象一望无垠的冰川,孟晓白悠然地望着那象极了地面冰川的云层,心情为之一畅。 出神地望着那层峦似的白云,如果人能象鸟儿似的,飞行在这层层白云里,那种心情一定更加畅快吧?呵呵,如果自已有那种本事,如果也有人坐在飞机里看到,自已岂不是成了超人? 孟晓白出神地想了半晌,忽然哑然失笑:“都多大了?还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回头瞧了叶飞雪一眼,发现她侧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 白云折射回来的光线虽然明亮,却柔和而不刺眼,映着她美玉般娇嫩无瑕的肌肤,象朝霞夕照一般的醉人,白里透红的肌肤、娇美的脸蛋儿,被阳光敷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孟晓白一时瞧得有些痴了,他的目光移到叶飞雪红嫩鲜润的嘴唇上,意识一时有些恍惚,自已曾经吻过的那张樱唇,依然新鲜如同缀着朝露的花瓣,但是现在就算望上一望,都要偷偷地乘她睡着了。 她好美,在孟晓白的心里美得超过世上一切女子,如果她属于自已,就算有人拿一打美女明星来换,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可是......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然发觉叶飞雪的瓜子脸上飘上几丝红晕,在明亮的光线下看得分外明显,使她显得更加娇俏动人起来。 孟晓白见了心中一跳,这才发觉叶飞雪的眼睫毛也在急促地眨动着,他急忙转回了头,脸热心跳地想:“她已经醒了么?她发现我看她了?” 在这种局促的感觉中,孟晓白的头再也不敢转过来,一直到了成都机场。 下了飞机,离开飞机场,早有一部大客车等在那里,一行人登上客车,先在成都一家酒店安置了住处,准备第二日先去老君山的老君庙参观。 孟晓白和陵北支行的一个哥们分在同一个房间,晚饭很是丰盛,杯筹交错直吃到十点多,吃过晚饭回屋看了会儿电视,孟晓白就准备睡觉了。 他平时在家里上网聊天都是12点以后才睡,这时睡得早原本就睡不着,而同屋那位哥们酒喝得太多,靠在被子上鼾声连连,根本吵得人想睡也睡不着。 他的鼾声打得太有水平,如果只是一个声调,就算声音大些,听疲了也还睡得着,可是他的鼾声就象唱歌儿似的,总是发出不规则的调门,时不时还要钻出几声鸟叫似的声音,孟晓白听得忍无可忍,只好起身愤愤然地离开房间。 他们住在七楼,孟晓白站在走廊里发了会儿怔,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去哪个房间找领队要求换房间,只好下楼去逛逛。走到电梯间刚刚跨进去,就有一个背着挎包的小个子男人跟了进来,上下打量他两眼,用不标准的普通话神神秘秘地说:“大哥,洗浴按摩不?完事找个粉子舒服舒服,很便宜的”。 孟晓白虽不懂什么叫粉子,也听明白了他的话,连忙紧张地摆摆手,那小个子男人锲而不舍地推荐说:“大哥放心,很安全的,打洞口活啥都行,去玩玩吧!”说着他从挎包里向外拿出一本大相册,说:“要不你先瞧瞧,水灵着呐!” 孟晓白紧张得不得了,好象警察就站在他背后似的,慌忙摇手道:“不不不,不去!”,说着眼睛扫了一眼那本相册,感觉都是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匆匆一瞥却看不清长相如何。 电梯一直到了一楼停下,那人见他确实不象个玩家,又转乘另一部电梯上了楼。孟晓白人生地不熟的,想出去走走,又不认识路,就在大厅沙发上坐了下来,点起一根香烟。 旁边沙发上坐着三个年轻小伙子,一个身材结实健壮,一个戴着眼镜,有点儿书卷气,还有一个瘦一些,矮一些,肤色有点黑。 只听一个头发有点自然卷的俊郎青年叼着根烟说:“老姜啊,你是本地人,明天去哪儿你安排啊,再开了学就得准备毕业找工作了,现在不疯没机会了,对了,小酒,你还考研吗?” 被称作老姜的戴眼镜的年轻人点了点头,说:“嗯,我不能和你霍青枫比啊,你老子自已开厂的,百万富翁呀。” 老姜说:“明天去老君庙逛逛,我告诉你呀,那地方可灵验着呢,去了好好拜拜,保佑我们都找个好工作。” 霍青枫哈哈大笑,说道:“真的假的?这个你也信啊?” 老姜认真地说:“唉,你别不信啊,我家现在在重庆,可是我老家就在这儿的。我爸有个姓杨的同学,破四旧那会儿是造反司令,上山去砸老君观的阴阳鱼,结果一锤子下去人就不见了,我老爸可是亲眼看到的”。 霍青枫和小酒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显然还是不信。这时门口又走进一群人来,前边一个打着旅行团小旗的人,领着那群男男女女,瞧他们模样虽然是中国人,可是举止看起来有些怪异。 只见打小旗的人走到客服台和里边的服务员说着话儿,一个矮个中年人走到服务务台前向打小旗的导游腰板儿僵硬地一躬,叽哩咕噜地说了一串日本话,旁边赶过来一个女翻译轻声解释着。 老姜低声道:“我拷,是日本人!” 霍青枫兴奋地往那群日本人里扫了两眼,然后失望地骂道:“奶奶的,咋没一个好看的呢,难道AV片里的人都是电脑特技?” 小酒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说:“这才叫真实,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穿衣服的日本人......”。 第十章 交锋 孟晓白听得无声地一笑,赞赏地看了那三个年轻人一眼,然后目光又转回到那些日本人身上,只见一个身材较高、穿着身白色运动装,整个人显得清清爽爽的俊美年轻人走到服务台前,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用纯正的汉语对里边站着的服务台小姐说:“对不起,小姐,我叫渡边静舟,请让我来和你说吧!” 他顿了顿,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说:“我们事先预约的的确只有十六间房,这是我们考虑不周,由于在重庆时碰到一些朋友,我们临时相约一齐来到这里旅游,想住在一起,请小姐千万帮忙”。 两个衣着暴露、打扮妖艳的少女正经过这里,听到了他的话,看到他一身白衣、俊逸非凡的外表,其中一个惊喜地叫了一声,对另一个少女说道:“晶晶,你看,你看,那男人好帅喔,太有型了,还有他的名字,渡边静舟,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象富士山一样充满神秘和美感。” 另一个被叫作晶晶的少女涂着厚厚的眼影,怀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哈巴狗,瞧起来有几分颓废的气质,她也双眼痴迷地盯着那个叫渡边静舟的青年,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他身材也好棒,看得人家春心荡漾耶”。 两个少女嘻嘻哈哈地互相逗趣起来,这番话被孟晓白听在耳中,他憎恶地横了那两个不知廉耻的少女一眼,虽然那两个少女身材火辣,充满青春的诱惑力,但在他眼中却象两堆垃圾一样令人讨厌。 那三个大学生显然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霍青枫笑嘻嘻地看了她们一眼,忽然大声对矮个子的老姜说:“那只纯毛小白狗还真的很漂亮,不过再漂亮也还是狗,我这人非常讨厌狗,为了侮辱它们,我通常叫它们小犬......”。 他说的后边几个字压低了嗓门,老姜和小酒轰堂大笑,老姜懒洋洋地说:“我对那里可比你有研究,我总结的经验是......那里的男人喜欢看A片,女人喜欢拍A片,看得人着急呀!” 小酒不解地问:“我们也爱看啊,这个不正常吗?你急什么?” 老姜幽幽一叹道:“我们看是因为精力过盛,他们看是因为下边不行,只好看啦,拍得片子都整得跟生理教学片似的,我拉着快进从头看到尾,60分钟的片子真刀真枪的时候还不到五分钟,能不急吗?” 霍青枫和小酒听了怪里怪气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瞅那两个女子,两人意识到这话是说给她们听得,不悦地瞪了他们一眼,气哼哼地昂起头,扭着屁股向门外走去,嘴里丢下一句:“流氓!” 小酒嘻嘻地笑着说:“完了,把美女得罪了,青枫,你的的外形不比他差嘛,回头也弄套白衣服穿上,再文诌诌地整点斯文腔,一定能感动一大票美女“。 霍青枫不屑地瞪了瞪眼说:“拷,现在的女人还用那么费劲儿么?我掏出金卡说三个字:‘随便刷’,天下没有一个女人不被感动的!” 孟晓白听到这里,忽地想起叶飞雪来,被他们的冷嘲热讽激起的兴奋劲儿顿时一扫而空,他轻轻地吸了口烟,转头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心头有些莫名的烦闷。 这时候,那个叫渡边静舟的日本人交涉已经有了结果,一行人领了房门钥匙向电梯走去,那个叫渡边的年青人走到一株盆景松树前时,忽然折向放肆大笑的霍青枫三人面前,成九十度的深深鞠了一躬,脸上仍然挂着无懈可击的浅笑说:“我听得懂中国话!我对中国语言很有研究!” 他只说了这一句就停下了,眼神示威地看着三人,言下之意是三人话中的侮辱之意他都听得出来。 三人笑容一敛,静了片刻霍青枫懒洋洋地说:“我听不懂日本话!我对贵国文字没兴趣研究,呃......如果贵国有完全属于自已的文字的话!” 孟晓白暗暗叫了声好,渡边野舟直视了霍青枫片刻,脸上仍是不愠不怒的笑容,淡淡地说:“阁下是个很有趣的人,希望有机会我们能够多多交流一下!” 霍青枫叹了口气说:“还是不要了吧?我这人正想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不是万不得已的话,我还真不想穿上军装扛上枪!” 孟晓白听得无声地笑了出来,对这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顿生好感,渡边静舟呆了呆,思索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忽地闪过一丝愠怒,但随即又被他掩饰起来,浅浅地一笑说:“我有一代祖先是中国人,我根据他的姓氏起了个中国名字,叫杨静之,在我的祖先笔记中记载着许多中国侠客的有趣故事。你,很有中国古侠者之风!如果真有机会做你的对手,是我之荣幸!”说着他又深施一礼,转身扬长而去。 望着他俊逸的背影,霍青枫叹了口气,向两个好友问道:“你们听懂他的话了么?什么叫有一代祖先?那在那之前算是哪国人?” 老姜摇头道:“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能说成这样就不错啦,木办法!” 三人又闲聊了阵儿,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只剩下孟晓白百无聊赖地呆在那儿,到了零点以后,困意渐涌,可是一想起那位室友别具一格的呼噜声,孟晓白就失去了回房间的勇气,可惜分发房间时没注意听领队的房间号,看样子只好在这大厅沙发上凑乎一宿了。 朦朦胧胧中,孟晓白被大厅冷气吹醒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1:27分,他叹了口气,哪有自已这么旅游的呀,真是遭罪呀。 他打了个哈欠,刚想换个姿势继续睡下去,忽然发现领队从外边走了进来,孟晓白喜出望外,连忙迎上去说:“领队,我住716号房,铁东支行的”。 领队一下被他拦住,吓了一跳,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地问:“啊?你......你干什么?啊!不是,你怎么还不休息?” 孟晓白注意到他领口敞开着,衣衫有点儿乱,大厅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明显地看到颈下胸上的部分有个淡红色的吻痕,孟晓白顿时有些了悟他为什么这么晚从外边回来,神色也有些尴尬,只好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说:“领队逛街去了啊?幸好你才回来,要不我不记得你房间号,只能在大厅睡一宿了”。 领队听了他的话松了口气,连忙说:“啊,是啊,去街上逛逛,对了,你不是分配了房间吗?怎么要睡大厅?” 孟晓白苦着脸说:“领队呀,我同屋那哥们呼噜打得太响了,我都不知道他老婆是怎么适应的,我捂着耳朵都听得清清楚楚,整个就是魔音穿脑级的,根本没法儿睡呀”。 领队听了有点想笑,他想了想说:“这样啊,那也只能明天再安排啦,这样吧,你今晚先和我住一屋儿吧”。 孟晓白点了点头,装出一副不知世事的蠢样儿道:“太好了,谢谢领队!” 领队看他一副不通事务的样子,更加放下心来,就带着他上了楼。 这位领队倒是不打呼噜,在这里,孟晓白总算睡了个好觉,次日一早起来吃早饭,那位室友见了他还大惊小怪地咋呼道:“哥们,昨儿晚上上哪儿鬼混去了,嘿!你可一宿没回来睡呀,是不是。。。。。。嘿嘿嘿,四川出美女呀!” 他有意说得声音极大,各行同事们的目光都刷地一下集中在孟晓白的身上,叶飞雪的眼神也有些怪异地看着他,孟晓白一时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位领队听了他的话,自已心中有鬼,十分不悦地说:“自已打呼噜有多响不知道啊?小孟在你那儿挺了大半宿愣是没睡着,是在我屋睡的。” 大家听了顿时轰堂大笑,看向孟晓白的目光也不再充满置疑,孟晓白注意到叶飞雪在低头喝粥,唇边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第二卷 苦其心志 第十一章 老君山 八点半出了成都南门,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一座山色青翠的山前,一道长长的石阶蜿蜒直达山顶。 据说这里的道观始建于汉末唐初,是张天师创“五斗米”道的“二十四治”中的“稠粳治”所在地,被誉为“三祖”圣地。 殿宇依山取势,结构严谨,雄峙巍峨。中轴上有“灵祖楼”、“混元殿”、“八卦亭”、“三清殿”、“七真殿”、“三元殿”等。左侧有“慈航殿”、“老君洞”;右侧有“儒林祠”、“普照楼”等。 观中道家风范威仪严肃,古柏参天,环境优雅。四周松柏终年常绿,苍萃欲滴,清风徐来,柏香扑鼻, 老君山前有卧牛山、后有轩黄台、左有送子山、右有插旗山(按山门朝西来说)。五山合而为一,形如巍巍巨人,吮玉露,吸琼浆,擎天挚地,真可谓“万壑群山环居拱卫 , 六通四辟大化周流”。 旅行团队中什么年纪的人都有,领队见统一行动不方便,便与大家约好集合地点和时间,然后便要大家以各行为单位各自行动。 孟晓白听了有些迟疑,倒是叶飞雪瞧了他一眼,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问:“咱们沿哪条路线走?” 孟晓白犹豫了一下,敷衍说:“你说吧,怎么走都行。” 叶飞雪用手帕轻轻地扇着红扑扑的脸蛋儿,看了看那518级台阶说:“天太热了,我不想往上爬了,咱们走到半山腰到‘慈航殿’、‘老君洞’什么的地方逛逛好不好?” 孟晓白点点头,嗯了一声,叶飞雪灵动的眼神深深地瞥了他一眼,当先向台阶上走去。孟晓白跟在后边,瞧着她的背影,忽地想起她说的“慈航殿”,记得看《大唐双龙传》时自已曾经愤愤不平地说过:“慈航静斋简直就是泯灭人性的地方,如果我有本事,到了那时代一定毁了那害人的地方!” 叶飞雪做出不屑的表情说:“你要当大魔头不成,毁了慈航静斋干吗?你看上人家师妃暄了?” 孟晓白理直气壮地说:“瞧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我就生气,嘁!”,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如果剥光了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光着屁股还能摆出一副仙子模样”。 叶飞雪皱着鼻子嗔道:“就知道你不想好事儿,你们男人呀,就希望美女都匍匐在你们脚下,得不到就愤愤不平的样子”。 孟晓白伸手一拉,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拉进自已怀里,让她柔软的翘臀坐在自已腿上,贴着她的耳朵逗她说:“我可不希望你匍匐在我的脚下,我只希望你匍匐在我的身下”。 叶飞雪的小屁股一阵扭动,勾起了他的本能欲望,有所察觉的她哎呀一声,红着脸逃开,白了他一眼,有点羞窘地说:“想得美你,你还在本姑娘考察之列,我可不见得一定嫁给你呀!” 孟晓白嘿嘿地坏笑着说:“不嫁我?看来我得早日突破最后一关,让生米煮成熟饭,看你不嫁我还能嫁给谁?” 一看见他坏坏的眼神,叶飞雪就不由自主地忸怩起来,她眨了眨眼,调侃说:“爱不是无私的吗?如果有个男人更能比你给我幸福,那你是希望我幸福呢,还是死心踏地的跟着你?” 孟晓白叹了口气说:“那种高尚的情操说说容易,真要实施起来......唉,我宁愿你在流氓身下痛不欲生,也不希望你在别的男人身下飘飘欲仙”。 叶飞雪听了他羞人的话,不依地扑到他怀里捶打起来...... 想着这段往事,孟晓白心里一恸,原本的一段戏言,想不到竟不幸而言中,如果当初真的和她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她是不是会死心踏地跟着自已呢? 孟晓白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虽然恨她,可是却不得不承认,她的男人的确比自已优秀。现在这时代,就算是结了婚的,男人一没了前途,理直气壮离婚而去的女人都多的是,何况她只是自已的女朋友? 他之所以从来没有质问过她一句,并非心中没有怨愤,只是知道两个人昔日的卿卿我我,实在算不得什么有效力的约束,所以当他接到叶飞雪哭着打电话给他,告诉他父母逼她和自已分手时,他只是握着电话呆呆了站了半晌,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关上手机。 那时他又是自怜又是自卑,在这当口听到这个消息不啻在他受伤的心口又撒了一把盐,说什么父母逼她?她父母不知有多疼她,一定是在找借口!孟晓白又是痛心又是气愤,叶飞雪又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他,他一直没有接,后来干脆关上了手机。 那时刚刚搬到一起住的那位室友丁和平曾经劝他接电话:只要把女朋友哄住,她的父母也没有办法,孟晓白负气地说:“如果她对我是真心的,难道不会来一趟么?”,结果,叶飞雪没有来,两个人的分手,就在这样的沉默当中变成了事实。 现在再一次走在一起,伊人却已嫁作人妇,孟晓白也说不清自已是一种什么心情,有恨、有爱,有对旧日恋情的怀念。 沿着台阶走了会儿,两人按着路标拐上了左侧的山路,山路上翠柏青松,显得阴凉许多。 逛了会儿,坐在青石阶上歇息时,叶飞雪从背包里掏出两瓶矿泉水,默默地递给孟晓白一瓶,他便默默地接过来打开喝了。叶飞雪再递过两张湿巾,他也默默地接过来擦了把汗。 两个旧日的恋人并肩走在一起,举止动作都是那么熟悉,叶飞雪对他的体贴似乎一如往日,但是两人却始终不发一言,好象两个聋哑人。 再踏上山路时,孟晓白不言声地从叶飞雪手中抢过背包,替她背在身上,大步走在前头。叶飞雪不言声地跟在后面,来到老君洞前时,孟晓白看见一群人围在那儿,前边一个女导游拿着电喇叭在大声介绍着风景。 他无意间瞧见昨日在大厅见过的那个叫渡边静舟的日本人,穿着一身白衣,仿佛鹤立鸡群一般站在那儿,知道这群游人便是昨日同在一家酒店下榻的那群日本人,便好奇地停住脚步,见他停下步子,叶飞雪也无声地停在他身边。 只听那个女导游笑容可掬地说:“各位游客,老君山有许多古迹,后山轩黄台据说是上古轩辕皇帝修练成仙,白日乘龙飞升的地方,道家三圣之一的太上老君,也在这里隐居,他的青牛就化为青山,陪在旁边,就是老君山前的卧牛山了。 道家称黄帝为始祖,老子为道祖,天师张道陵为教祖,所以老君庙又称为‘三祖胜地’,这里历史上因为天灾人祸多次被毁、多次重修,十年动乱时这里也曾遭到很大的破坏,那时还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不过......” 她顿了顿,打了个哈哈说:“说起上古时候的事呢,那是神话,如果说现在的事,我就是宣传封建迷信了,就不细说了哈,各位朋友,我们现在看到的老君庙,是二十年前重建的,原址要在左边一些......”。 孟晓白发现那个叫渡边静舟的青年从怀中掏出一张颜色黄旧的纸来,横着竖着看了半晌,不时抬头四下打量,过了会儿走到那个带头的中年日本人面前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那人点了点头,渡边就悄悄地退出了人群,向左边走去。 孟晓白本来没有在意他的离去,但是他走时回头望了一眼人群,眼神中透着一股莫名的兴奋和诡异,那种眼神实在是太古怪了,充满了神秘的意味,孟晓白不由心中一动。 第十二章 阴阳鱼 他急忙追出两步,随即想起身后的叶飞雪来,便停下步子回头说:“咱们去那边瞧瞧!” 叶飞雪见他终于肯和自已说话了,先是一怔,然后脸上现出异常的喜悦神色,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说:“好!” 老君洞前挂着一副楹联“牛驭出函关,百二河山无隐处;蚕丛来蜀道,五千文字有传人。”跟着渡边静舟再住前走,便是主洞,洞长丈余,宽八尺,相传是太上老君练丹之处,上有一副对联:“似洞非洞,石室为洞;有门无门,道德之门”,暗示了老子骑青牛隐居炼丹修道于老君山的神秘和玄机。 那一身白衣的渡边静舟走走停停,不时拿着手中那张看似十分沉旧的黄纸比划来比划去,所以极是好认,孟晓白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注意地观察着他。叶飞雪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渡边静舟,过了半晌终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认识他?” 孟晓白摇了摇头说:“不认得,那是个日本人,你看他的样子,象不象在寻什么宝?” 叶飞雪瞧了那人一眼,抿嘴一笑,说:“你是不是武侠书看多了?这里天天不知多少人来往,能有什么宝?” 孟晓白扭头瞧了她一眼,叶飞雪笑容一敛,脸色有点儿红。孟晓白忙回过头去,目光一扫间,忽地看到人群中有三个背着旅行包的年轻人,正是昨日见过的那三个利用假期出来旅游的大学生,他们似乎也看到了渡边静舟,向他指点着。 渡边静舟找了个路人问着什么,然后只见他连连鞠躬,谢过了那人就向慈航殿走去,慈航殿供奉着观音大士,观世音虽是佛教中的人物,但是不知从何时起却被道教奉为十二金仙之一,称为慈航真人,以至在道家圣地,也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孟晓白和叶飞雪跟在渡边静舟身后不远处,山上游人甚多,加上渡边静舟的注意力好象都用在寻找什么东西上,根本不曾注意。 不一会儿,他开始踏上一道陡峭的石梯,这石梯宽仅尺余,石阶之间隔得甚高甚陡,名叫‘上天梯’,共36级,象征着三十六天,寓意着飞升成仙之意。 孟晓白上这天梯还不费力,叶飞雪就有些吃力了。孟晓白见她登得吃力,就伸手过来拉她,一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他的心中忍不住一阵荡漾,定了定神,发现霍青枫三个人也急匆匆匆地从身边过去了,他这才恍然惊醒,偷眼去瞧叶飞雪时,只见她的脸上已一阵晕红。 渡边静舟看来身体甚好,一路走得甚急,那三个大学生还跟得上,孟晓白和叶飞雪上班后运动较少,不免走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经过供奉着老君骑青牛的八卦亭,便是三清大殿,殿内供奉的是高约四米的三清尊神。端坐于大殿中央莲台上的是玉清元始天尊,他头罩神光,左手虚拈,右手虚捧,象征天地未形、万物未生、清浊未判、阴阳未分、混沌之时的“无极”状态,即宇宙形成的第一大世纪。 在他左边的是上清灵宝天尊,他手持太极图,象征混沌始辨、清浊剖判、阴阳初分的“太极”状态,即宇宙形成的第二大世纪。 右边的是太清道德天尊,即太上老君,手摇太极神扇,俯视着世间的万事万物,象征宇宙形成的第三大世纪。 渡边静舟走进殿来,毕恭毕敬地向三清尊神一一叩拜行礼,神态甚是恭敬。孟晓白和叶飞雪追上来时,他刚刚拜完元始天尊,正在向灵宝道君行三跪九叩大礼。 霍青枫三个人早已追了上来,正站在侧殿假装看着壁上的图画,孟晓白一阵失望,他急急爬上来就是为了拜神? 叶飞雪在一旁看到他的神色,不由微笑着摇了摇头:“哎,他呀,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想法,寻宝?唉!” 孟晓白不经意地发现叶飞雪不以为然、但又有些宽容的笑意,心中不由一惭。 渡边静舟慢条思理地拜完三清大神,又请了一柱香敬上,双手合十施了礼,便静悄悄地退出了大殿,霍青枫、老姜和小酒连忙追上去。 孟晓白本不想再追出去探询究竟,可是想起他在老君洞转身回望的一刹那,那眼神真的诡异之极,怎么看也不象是仅仅登上山来参拜神佛,他想了想向叶飞雪打了个手势,又追出去。 大殿左右各有两排厢殿,渡边静舟若无其事地闲逛着,渐渐向左侧回廊走去,回廊后是一片空地,廊下只坐着两个金黄头发的外国游人,仿佛是一对情侣,正坐在长椅上,身边铺着塑料袋,上边放着些食物,正在斯文地吃着东西。 渡边静舟跨过回廊的横栏,后边贴着岩壁是一口八卦口的水井,井口是斜的,汩汩清泉从井口里溢出来,沿着青石板蜿蜒流到一边的泄水沟里。 渡边静舟走到井边假意掬了两捧井水洗脸,趁隙四下窥探了两眼,见似乎无人注意他,站起身走动两下,忽然一闪身钻进了岩壁与左边厢殿山墙之间两米左右的一道狭缝中。 孟晓白见此情景,更加确信他一定有所图谋,可是也不排除他是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的可能,他踌躇了一下,示意叶飞雪不要动,自已也向房山墙走去。 这时,等了片刻的霍青枫三人也已向那方向走去,彼此看到都犹豫了一下。就在这时,只听房山墙上传来咔咔的几声敲击,几人正要跑过去看,只听三清殿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嗨!你是干什么的,乱敲什么?” 说着一个六旬老人从殿后怒匆匆地走出来,向房山墙处急步走去。殿后放着一些废旧的桌椅香案,还有两尊色彩盘剥殆尽的神佛塑像,那老人可能方才蹲在里边修理什么,所以一时没人看到他。 见此光景孟晓白几人也都急奔过去,叶飞雪和那两个外国人见了也都好奇地围上来。到了山墙侧一看,只见又是一个圆形拱门,里边杂草丛生,有条小径通向后山,却久无人行走的样子。 岩壁一侧长满了爬山虎,此时已被渡边静舟拨开,露出斑斓的岩壁。他也顾不得一身洁白的服装,单膝跪在地上,手里举着一块石头,好象刚刚敲了几下岩壁。 几个人随着那老人走到跟前,渡边静舟吃了吃惊地站起来,眼神慌乱,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孟晓白眼尖,看见他裤袋口露出一角黄纸,仿佛是急匆匆塞进去的。 老人走过去先紧张地看了看岩壁,见没有什么损伤,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又怒冲冲地向渡边静舟问道:“你是谁,跑这儿乱敲什么?” 孟晓白仔细打量那块岩壁,只见岩壁上有一道浅浅的扭曲的天然形成的圆痕,直径足有一人高,圆痕中间的石头颜色一半浅、一半深,中间沿着一道扭曲的线条分成壁垒分明的两半。 渡边静舟眼珠儿转了转,向老人叽哩咕噜地说了一串日本话,老人一怔,脱口说:“你不是中国人?......你跑这儿干什么?” 渡边静舟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脸的茫然。霍青枫冷笑着说:“奇怪,你昨天中国话不是说得挺溜儿的嘛,怎么才一晚上就忘光啦?” 渡边静舟仔细看了他一眼,这才注意到是昨晚在酒店见过的人,神色间不由一惊。 老姜瞧了那块岩壁,忽然惊叫道:“莫非这就是那块灵异的阴阳鱼?” 他惊喜地指着那岩壁对两个伙伴说:“你们看,你们看,这图案象不象太极图?我听我爸说过,后来跟他打听具体位置,他怕我跑来惹祸,也从此失踪,就不肯再说了。原来那阴阳鱼儿在这里”。 孟晓白听了他的话,再一看那岩壁上的颜色,果然仿佛是个天然的阴阳鱼图案,只是有些扭曲变形,方才乍一瞅,还真没看出来。 老人听了他的话,脸色一变,瞧着他说:“你这娃子是谁家的孩子,咋知道这阴阳鱼的?” 老姜听了大喜,呵呵笑道:“果然是那个阴阳鱼,这不是老君观的一宝么?听说以前很多人来拜拜的,我爸在文化大革命时跟着人上山来破四旧,亲眼看到一个同学用锤子砸这面石壁,然后整个人就一下子不见了。他们都吓坏了,跑下山对人讲,谁也不相信,结果被另一派造反派说他们宣扬封建迷信,全给打倒了”。 老人听了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才苦笑着说:“原来你老子就是当年那些淘气娃子中的一个。这个......这个阴阳鱼确实非常灵验,以前很多乡民上山来参拜的,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儿,一时就没人来啦,再后来我干脆把这儿遮起来,现在道观里的道士知道这儿的也不多,你们能看到也是天意,这是神眼的所在,不能对神不敬呀,你们千万别出去宣扬,都快走吧!” 一直在装傻的渡边静舟听了他们的对话喜出望外,激动的浑身发抖,喃喃地说:“原来他笔记里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祖先没有骗我,真的有这么一件东西”。 霍青枫十分机敏,听见他喃喃自语的话,忍不住问道:“你的祖先?是谁?他怎么知道这儿的?” 渡边静舟诡异地笑了笑,用古怪的声音说:“他?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哈哈哈哈......如果不是我懂中国文字,我的祖先留下的笔记还会在家族里一直流传下去,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他本来脸庞儒雅俊秀,可是这时笑得太过诡异,叫人看着有点儿毛骨悚然,叶飞雪胆子比较小,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孟晓白忍不住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秘密?” 渡边静舟不答,他扭过头,用狂热的眼神望着那块岩壁说:“我才不信什么神之眼,这里应该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一旦被触发,可以让人穿越时空,太神奇了!” 孟晓白和叶飞雪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云。那一对外国情侣似乎也懂得中国话,两人彼此对视一眼,耸了耸肩,那个脸上长着几个雀斑、身材健美婀娜的女人用怪里怪气的中国话说:“皮特,在说什么他们?时间黑洞?”两个人随即发出一阵呵呵的笑声。 现在人群中只有老人、老姜和这个日本人相信这块岩壁具有神奇的力量,而对其他人来说,这种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听了这种怪异的说法他们只感到啼笑皆非。 渡边静舟手里还握着那块尖尖的石头,他说完又兴奋地使劲往岩壁上一砸,老人见了心疼地喝道:“混蛋,你干什么?” 霍青枫因为有老姜的故事在前头,所以已是半信半疑,见了也怒道:“他妈的,你搞什么?” 渡边静舟这一石头砸下去,众人都只觉得轰地一声,仿佛有一道强烈的光从头顶直射下去,瞬间将整个身体照得通通透透,但这只是一种感觉,他们的眼前并没有什么光线闪耀。 与此同时孟晓白、叶飞雪和那个外国女人一声惊叫,因为其他人怒视着渡边静舟时,他们恰巧正看着那面刚刚被砸中的石壁,就在一缕强光从头顶贯入的刹那间,他们眼前一花,仿佛看到那面太极图案的岩壁极速地漩转了起来,黑白相间的图案在那一瞬间旋转得象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似乎连人的灵魂都吸了进去。 第十三章 身轻如燕 这一切似乎只是刹那间发生的事,但是如果另有一个旁观者在一旁看到,会看到这九个人在这一刻都静止地伫立在那儿,久久不动,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样。 不过事实上在这一刻几道无形的力量扭曲了周围的光线,即使有人经过附近,也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存在。孟晓白感觉失视了片刻,惊醒过来后转首向叶飞雪望去,见她也是一脸的惊讶。 其他几人也都清醒过来,那个老人满脸恐惧地跪了下去,将那块石壁连连磕头,嘴里念念叼叼的说了一堆话,然后站起来向渡边静舟怒冲冲地说:“真不是东西,得罪了天神是要获罪的,快给我滚!” 方才那种强光照射的感觉,仿佛在那一刻五腑六脏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那种可怕的感觉令渡边静舟也有些恐慌起来,他匆匆鞠了一躬,惊骇地看了一眼石壁,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老姜指着石壁,对那老人吃吃地说:“大爷,这阴阳鱼......好象真的挺邪乎!” 老人嗔怒道:“什么邪乎?是神发怒了,知道吗?这是天神之眼,据说上古年间就已经存在了,我的师父告诉我,上古时候的轩辕皇帝白日飞升、太上老君悟道成神、张天师拥有神力都与这天地灵穴有极大的关系,我们都是凡人,千万不要触怒神灵!” 霍青枫虽然一向不信有什么鬼神,这时亲身体验到那种怪异的感觉,也不由得不信了,他的神色也恭敬起来:“大爷,听您一说也是大有神通的人,您的师父是什么人?” 老人拉过爬山虎,将那块石壁又遮盖了起来,看了看老姜,咧嘴笑了:“我哪有什么神通?唉!当初啊, 我是这道观里的小道僮,破四旧那会儿,红卫兵们上山来把庙都拆了,逼着我们还俗,没办法我就还俗下山,分了三亩地,把师父也接下去养老,师父没两年就去世了,临走的时候把这照应神物的事情就托附给了我。后来我讨了老婆有了儿子,山门重开时也无法再回山了,不过我在观里找了个修理打杂的活儿,时时来照应一下。” 他看着老姜正色道:“这世上有些事的确很灵验的,当初那个造反司令得罪了天神,就被神收了去,你既然知道当初那件事,我也不瞒你,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这些学生娃子不知天高地厚,可千万不要再来惹事了,快快下山去吧”。 小酒见他说得郑重,想起方才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连忙拉着霍青枫和老姜向老人点头陪笑道:“是是,谢谢大爷,谢谢师父,走......快走呀!” 他拉着两人急步走出那个拱门,一边低声地嘀咕着,一些用怪异的眼神回头望着渐渐远去。那对外国情侣耸耸肩膀,不知所谓地走到回廊去,对方才的奇异感觉不知是幻是梦,他们原本就相信神秘的东方有许多神奇的事物,这一下更乐此不疲地聊个不停。 孟晓白见只剩下他和叶飞雪,向老人尴尬地一笑,也急忙走了出来。他穿得是皮鞋,走出来时脚底踩在青苔上滑了一下,一下子踩在流向泄水沟的清泉里,水浸湿了一只脚,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忽然感应到一个极其苍老疲怠的声音悠悠叹息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努力,不要再让我失望,当你们的力量苏醒的时候,我会见你们最后一面......咦?你的力量变化的好快!你感应到我了么?” 孟晓白一惊,跳前一步回头看了看,只见那个老人正拉扯着爬山虎,小心地将那地方恢复着原状,并没有说话,不禁望了叶飞雪一眼,呆呆地问:“你听到有人说话了么?” 叶飞雪一怔,问道:“说话?没有呀,说什么?” 孟晓白摇了摇头,侧耳静听了一下,却再没有什么声音,不由强笑了一下,说:“可能是我的错觉!” 叶飞雪“哦”了一声,见他有些神不守舍,也没有再问。过了片刻,叶飞雪忽然哎呀一声,惊叫道:“12点了?怎么这么快!糟了,快集合了!” 孟晓白一呆,奇道:“不会吧,刚刚上来时好象才10点多一点......” 叶飞雪伸出手说:“你看!”纤细皓白的手腕伸到他的面前,孟晓白看了一眼,只注意到她的手腕肌肤细嫩纤美,却未看清表针,他抬头看了看天,果然日当正空,不禁也着急起来。 孟晓白自幼父母双亡,寄住在叔叔家,看着别人脸色长大,可以说心思极是敏感细腻,特别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想想下山之后各行的人都在车上等着他们,未免太不好意思,所以也急忙说:“真的!都中午了,怎么这么快?快点,我们快些下山吧!” 叶飞雪也着急地跟在他身边急奔了起来,两人绕过八卦亭,下了台阶,沿着山道急急地行了一阵儿,忽地叶飞雪身子一栽,一下子扑在孟晓白的背上,差点儿将他推倒在地。 孟晓白扭头一看,只见叶飞雪涨红着俏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我的鞋跟折了!” 孟晓白低头一看,只见叶飞雪穿的是一双半高跟的皮鞋,两人都知道现在的名胜古迹道路修得都挺好,平地上穿得鞋子上山也轻而易举,所以对鞋都不太在意,可是这时一着急地奔跑起来,她的脚后跟正插在两块青石板的缝隙里,一下子把鞋跟别折了。 叶飞雪翘着一只脚,将鞋从石缝中拔了出来,断根只连着一点边,孟晓白见她蹦蹦跳跳地站不稳,胸前一对小兔子晃得人心旌动摇,便一把扶住了她,叶飞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哈腰将鞋后跟在石板上敲掉,又穿回脚上,试了两下,两只脚一高一低的,走起来难看不说,也根本无法跑得起来。 孟晓白见了提示说:“把另一个鞋跟也敲掉吧!” 叶飞雪哦了一声,将另一只鞋脱下来在石板上敲了几下,鞋根却没有断,孟晓白见了接过鞋子使劲砸了两下,那鞋根仍是纹丝不动,孟晓白觉得好笑,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叶飞雪扶着他的肩膀,一只纤秀的脚穿着白色的袜子正翘在他眼前,以为他是在笑自已的脚,不禁羞涩地将脚缩了缩,吃吃地说:“你......你笑什么?” 孟晓白干笑两声,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它该断的时候不断,不该断的时候反而断了,挺好笑的”。 叶飞雪咬了咬嘴唇,身子轻轻顿了顿,嗔道:“你这人......,集合时间快到了,怎么办?” 孟晓白迟疑了一下说:“要不我背你下山吧!” 叶飞雪愣了愣,看了看他虽然结实、却显得有些削瘦的身材说:“这是山路啊,你能背动我吗?” 孟晓白脱口道:“有什么不行的,我又不是没背过!” 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都一下子愣住,孟晓白自知失言,讪讪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蹲身说:“来,快点,我们赶时间”。 叶飞雪犹豫了一下,膝弯被孟晓白一兜紧,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靠,趴在了他的背上,双手按在了他的肩上。孟晓白直起腰来长长吸了口气,快速地向回路奔去。 叶飞雪搂着他的脖子,胸前饱满的双峰轻轻碰触到他的后背,让她有些不自在地挺起上身,可这一来下身靠得他又近了,双腿也因此绷紧,给孟晓白增加了一些阻力,她轻轻叹息一声,干脆放弃拘束,柔软挺拔的酥胸贴在他的后背上,脸颊靠在他的肩头上,但是腰臀却轻轻提着,以免坠得他更累。 孟晓白感觉到她胸部的丰盈柔软,耳畔略有些局促的热热的呼吸,一时有些意乱情迷。手掌捞住的腿弯触感比以前丰腴了些,她的大腿一定比以前更加圆浑动人了,想到这里,孟晓白头脑一清:她不再是属于自已的那个少女,而是属于别人的一位少妇了。他心中一痛,收拾起微微有些荡漾的心情,将注意力放在道路上。 走着走着,孟晓白忽然感觉有些奇怪,叶飞雪虽然轻盈苗条,可是也有百来斤份量,就算在平地上时这么急急地奔行,现在也该累了,何况在山路上,怎么自已背上轻飘飘的全无感觉? 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双手把着她的腿弯,后背上虽然感觉到时她身子软绵绵、香馥馥的质感,就是一点重量都没有,孟晓白暗暗奇怪:她怎么变得这么瘦了?还是我的力气变大了? 他试着拈了拈叶飞雪的双腿,叶飞雪的身子上下挪动了一下,柔软的胸部摩擦在他的背上,孟晓白还没有什么感觉,叶飞雪已臊得满脸通红,她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下去,扶在他肩上的手有些紧张地蜷曲起来,生怕他又故意做些什么动作,可是哪怕明知他是在占自已便宜,却又不忍心呵斥出来让他难堪。 幸好孟晓白双手拈了拈,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了,叶飞雪这才放下心来。这一拈,孟晓白才感觉出不是自已的力气变得有多大,而是她真的变轻了,变得好轻好轻,简直就象是没有一点份量,如果不是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温热,简直就要让人误以为背着一个鬼魂儿。 孟晓白暗暗称奇,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又不好开口询问,怕她误以为自已存心轻薄。背上的她失去了重量,孟晓白就相当于一个人在奔跑,他发觉自已的力量似乎也变大了,奔跑了这么久还只是微微的气喘而已,换作平时早已双腿酸软了。 下那主道上的台阶时,孟晓白的双腿也变得异常灵敏,虽然刻意缓下了步子,以免失足摔倒,脚步仍是匀速地跑得飞快,一些上山观光的情侣见了这对郎才女貌的年轻人,这么浪漫的下山都艳羡不已,有些姑娘已撒娇弄痴地要求男朋友也背自已上山或下山,一时好几对情侣都竞相模仿起来。 叶飞雪见了脸上发热,心中有种莫名的甜密,但随即却暗暗提醒自已:“叶飞雪啊叶飞雪,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晓白只能做好朋友而已,你可千万不要再存有什么愚蠢的念头了啊!” 跑到山下时,其他支行的人都已坐上了车子,因为还在等人,车门开着没开冷气,车子被阳光晒得闷热,车里的人都满腹怨气地在等着,可是一见铁东支行这两位居然一溜小跑从山上下来,年轻些的都大声叫起好来,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这一来别人也不好再指责他们。 跑到车门前放下叶飞雪,孟晓白的额头才只是微微见汗而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大家说:“对不住对不住,我的同伴鞋子坏了,所以耽搁了些时间,劳大家久等了!” 有一个矮壮的青年哈哈大笑道:“不久不久,这才15分钟而已,背着这么漂亮的美女从山上下来,累死也值啊。” 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胖女人呵呵笑道:“好呀,等下回我也把鞋子弄坏,满足你的愿望! 那个青年一声怪叫,道:“我的妈啊,您饶了我吧,等我梦回大唐的时候再背你好了,现在实在是没有那种勇气!” 一阵轰堂大笑,解开了孟晓白两人的尴尬,两人上了车坐好,领队还是站在前边板着脸说了两句:“今天的情形虽然是意外,可是集体行动,让大家久等还是不好的,这里有几位老同志,腿脚不是很灵便,也是准时归队了嘛,大家以后要注意。” 那几个年纪大的同事本来是刚才牢骚最多的人,这时让领队一捧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纷纷故作高姿态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小同志背着人还能这么快赶回来,也不容易嘛!” 叶飞雪瞥见孟晓白额上有些细密的汗珠儿,这时车子启动,头顶的冷气开始呼呼地吹下来,便拿了块湿巾轻轻在他额头拭了一下,孟晓白身子一震,叶飞雪见了有些尴尬地停住手,孟晓白忙接过湿巾说:“我来擦吧!” 叶飞雪腼腆地笑了笑,低声说:“谢谢你啦,累坏了吧?” 孟晓白一边擦汗一边说:“没事,不累,你身子轻得......”。 他又想起方才她身子变得异常轻盈,如同一片羽毛的事,叶飞雪眼睛里打了个问号,“嗯?”了一声。孟晓白停了停,觉得自已的想法有些太过荒诞,看她上了车走路时脚下一如平常,现在坐在椅上,车座也稍有些下陷,怎么可能没有重量?所以又收住了话,讪讪的说不出来。 叶飞雪见他说自已身子轻,话说了一半却又止住,眼睛瞟向自已的臀部,忽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泛红晕地刷地扭过了头去,胸脯儿轻轻起伏着,显得甚是羞窘。 孟晓白微有些诧异,却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也不好再问下去。他从座椅背上拿出一瓶矿泉水张口喝了起来,那已有些温热的矿泉水从干渴的喉间流入腹中,在这刹那间他突然感到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第十四章 异能初现 他感到自已的身体就象一块极大的海绵,在那倾刻间就将所有的水吸入每一个细胞。一瓶水下肚,腹中居然全无饱涨的感觉,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富有生命力的水渗入自已的每一寸肌肤,那种感觉是那样清楚,随着水融入他的身体,他感到自已的肌肉都贲张了起来,似乎一下子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孟晓白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脸庞也在扭曲肿涨,一连串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不由他不想到山上那个神秘的阴阳鱼图形。 自已的身体怎么了?会不会突然变成一个妖怪?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到《西游记》中喝了烈酒后恢复原形的猪八戒,他惊骇地低下头去,将头顶抵着前边的椅背,将脸埋了下去。 叶飞雪发觉了他奇怪的举动,从侧面看去,只觉得他的耳根都涨得通红,一时误以为他是因为自已发现了他对自已的偷窥,见他羞愧成这个样子,心中不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原来对自已可没这么腼腆呀,怎么现在动不动就脸红?一方面叶飞雪对自已的美貌仍能如此吸引昔日的恋人,心中有些沾沾自喜,一方面又对他又怜又爱,又有深深的歉疚,所以见了他的样子只好装作没有注意,扭身与过道另一侧的一个女孩子聊起天来。 孟晓白这才放下心来,他双手抚着发烫的脸颊,浑身的肌肉都在轻轻颤抖,在他的感觉里自已的身体已绷紧得象坚硬的石头,他的耳力也似乎变得异常发达,他可以清晰的听见最前排两个快退休的老头儿在轻声谈论在山上买的一件古董,当他的意识锁定一个人时,他甚至可以听见那人每一声“嗵嗵嗵”的心跳。 车子颠簸了一下,然后拐上了平坦的公路,孟晓白将头顶的冷气开得大大的,吹着自已的脖梗,过了许久,他才感到身体逐渐地柔软、放松下来,脸上发涨的感觉也消失了。他这才长吁一口气,摸摸自已的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便缓缓直起腰来。 悄悄舒展了下身子,孟晓白惊讶地发现自已的肢体柔韧度似乎有了极大的变化,因为他感觉后背中间有些发痒,无意识地伸手去搔时,却发觉自已的手臂竟然柔若无骨地轻而易举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折向后背,轻易地够到了那里,孟晓白吓了一跳,幸好有椅背挡着,没有人发觉,他急忙放下手臂,手心已沁出一丝冷汗。 车上左顾右盼看风景的人眼光对上了他,看到他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示,孟晓白这才放下心来,渐渐恢复了常态。车子驶回城去,停在家园国际酒店门口。这里的游泳池不错,夏威夷风情的池畔还有种种欧式烧烤,游累了可以坐在池边叫些牛扒、基尾虾、三文鱼吃。 领队购了票,领着大家到了池边,由于早上已经说过今天的行程,所以大家都预备了泳衣泳裤,各自去更衣室换了衣服,男人动作相对快些,没一会儿几个小伙子就穿着泳裤兴冲冲地跳进了透澈清凉的池水里。 刚刚喝了一瓶水就感觉到自已身体有些怪异的孟晓白,望着碧幽幽的水池有些莫名的恐惧,他游泳的技术不好,所以对游泳也没什么爱好,可是现在望着池水,心底里却总有一种跃进去畅游一番的冲动,仿佛那是他最爱的天堂。 可是方才那种感觉吓坏他了,他真不知道自已如果跳进水中,是不是会有更惊人的变化,于是只得一个人悄悄坐在一把遮阳伞下, 忽然,他发现远处池边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哭哭啼啼的想爬上岸来,但是池边站着一个面容严肃的白胡子老人,每当那小孩子爬到池边,就将他推回水里。旁边已经围了几个人在看,一边指指点点的。 孟晓白见了也十分气愤,他急步走了过去,只见一个游客正气愤地指责着那个老人:“喂,你这么大岁数,这么做也太不象话了,小孩子怕水,都哭成这样了,你怎么还狠心把他推下水去?” 那个白胡子老人用生硬的普通话说:“你们的不要管,我是在训练他的意志,男子汉胆子这样小,不成大气的”。 孟晓白和几个游客听出他们不是中国人,但是对他的行为仍然不敢苟同,一个妇女说道:“你可以下水教小孩子游泳嘛,托着他点,也不用把孩子折腾成这样啊”。 老人固执地摇头说:“游水的简单,只有魔鬼似的训炼,才能成才。孙子,我的,是吉野株式会社的唯一的继承人,对人的不狠,对自已的不狠,不能继承我的家产!” 孟晓白见又是一个日本人,忍不住说:“一个人意志坚强于否,似乎和心狠是两码事儿吧?魔鬼式训练当然好,可你这是在训炼魔鬼呀!” 身边传来一个柔和的口音:“我想你们是误会了,吉野先生的孙子,其实水性是极好的,可是他的父母带他在海上时遇难被淹死了,这孩子从此对水有极严重的恐惧,甚至就连洗澡都不敢。吉野先生带他来到遥远的这里,就是希望他能摆脱昔日的阴影”。 孟晓白回头一看,不禁一怔,还真是巧,才两天的功夫,已经第三次遇到那个渡边静舟了。只穿一件泳裤的渡边,不再显得那么温文尔雅,他的肌肉强硕、身材健美,皮肤都晒成了古胴色,头上却戴着一顶白色的遮阳帽,白晰的脸庞上依然带着谦和的笑容。 他说完走过去对那个满脸恐惧、抽泣着的小孩子大声说:“健太,在你的生命中,会遭遇很多挑战,如果你能战胜自已,才能战胜别人,来吧,象静舟哥哥一样,大胆地游出去,区区一个水池算什么?就算是大海,也是属于你的!来吧,健太!” 说完,他一个优美的鱼跃,只溅起一点水花,身子海豚一般俯冲进水里,破开水面唰地一下游出好远,才浮出水面,悠闲地在水中折了一个弯,直起身来踩着水,向那个小孩子喊道:“到我这里来,你一定能做到,游过来,健太!” 听见渡边静舟说的话,围观的人开始四散走开,一个中年人边走边摇头道:“变态!”[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那个小孩子吓得嘴唇都在颤抖,他想爬到岸上去,可是一望见祖父凛厉、甚至有些狰狞的目光,又不由为之胆怯,他犹豫着望望祖父,再望望那距离静边静舟十多公尺荡漾着的水波,眼中同样充满了恐惧感。 孟晓白也不忍再看下去,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这一回头,恰看见叶飞雪从女更衣室中走了出来。她穿了两件头的淡蓝色比基尼泳衣,淡蓝的泳衣紧贴在她姣好的胴体上,映衬着她乳白细腻的肌肤,呈现出强烈的对比。 尖挺上翘的双乳将泳衣上装撑起两道优美的弧线,纤柔堪握的腰肢下,比基尼下装则紧裹着后突浑圆的臀部,她的臀部曲线异常诱人,圆浑健美的修长雪股间,泳裤紧绷起的平坦小腹和倒三角形轮廓,让人意荡神驰。 她有一具世上最诱人的身体、最美妙的臀部,孟晓白想,只觉得喉间有点儿发干,他急忙转过头,望向池水,碧绿的池水在游人的鼓荡下波浪起伏,闪耀的斑斓阳光让他目为之眩,险些一头栽进水中。 分手这么久,他想不到叶飞雪对他的吸引力不但没有因为恨而减少,甚至更加倍增,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心理,是每个男人的通病。 孟晓白眯起眼,发现那个日本人渡边静舟潇洒地踩着水,腰部以上直直地露出水面,双眼射出惊艳的目光,已经忘了鼓励那个小孩子游泳,他也正贪婪地望着叶飞雪姣好的胴体,心中不由一阵厌恶。 他扭头向叶飞雪望去,却见叶飞雪正望着他,他这一乍然回头,令叶飞雪面上一阵慌乱,急忙纵身跃下池去。 澄澈的池水下,一条美人鱼般的倩影儿让波光扭曲了她的身形,潜出好远,她才浮出水面,水珠儿顺着她的秀发滚落下来,沿着一抹湿滑的香肩重新落入水中,她扭头望了孟晓白一眼,展开双臂在水中畅游起来。 蓦一回头,翦翦双眉下那双美丽的眼睛所展露的成熟、美貌女性的风情,不止看在孟晓白眼中,也被渡边静舟看了个清清楚楚,渡边静舟眼中放出炽烈的光芒,有意地向叶飞雪靠近,离她约有三尺多远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头一扎,潜入了水中。 孟晓白注意到他在水下一直在叶飞雪附近游荡,心中虽然极不舒服,可是他并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自已又以什么身份去赶开他呢? 孟晓白郁闷地沿着水池边,随着叶飞雪的游动无意识地走动着。这个高级泳池极大,但是泳者不多,叶飞雪擅水性,又喜欢在深水区游泳,因此身边泳者极少,渡边静舟有时又故意游得极近,擦着她的大腿游过,因此只过了短短片刻她就发现这人一直逡巡在自已身边,是别有目的。叶飞雪皱了皱眉,看见孟晓白就站在池边,便向他这边游来。 就在这时,那个曾经做过孟晓白室友的打呼噜高手穿着泳裤偷偷摸到孟晓白背后,在他背上一推,哈哈笑着说:“下去吧你,傻站着干吗?” 孟晓白哎呀一声,卟嗵掉进水里,叶飞雪知道他水性不好,只能在浅水区卟腾几下,当初两人在市游泳馆游泳,她曾经托着他的小腹教他游泳,结果弄得血气方刚的孟晓白下体高翘,窘窘地趴在池边不敢动弹,结果把刚刚交往两个月的叶飞雪也弄得面红耳赤,尽管心中得意,从此却不敢再教他游泳了。 此时一见他落点正是深水区,叶飞雪急忙游过去,渡边静舟见状,觉得这是个在佳人面前表现的机会,见她游向落水者,也急忙跟在后边游去。这小子见人就鞠躬,说话就微笑,仿佛时时都是个谦谦君子,可是一见了心仪的漂亮女子,就如叮在肉上的苍蝇,他紧紧跟在后边,却采用潜泳的方式,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她摆动的一双悠长白晰的美腿和丰盈动人的臀部。 孟晓白一落进水中,心中先是一慌,但是那清凉的水一浸满他的身子,忽然一股无比亲切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身子悬浮在水中,水包围着他,就仿佛和他融为了一体,不但感到无比安全,而且还无比舒适。 这一刻他的灵识遍布了整个泳池,仿佛那一池清水都变得有了生命,变成了他的耳目,纷杂的信息不断涌入他的大脑,他停止了挣扎,静静在浸在水中,闭着双眼。他“看到”叶飞雪正急急地向他游来,甚至能够“看到”她浮在水面的焦急的面孔。 脑中一闪,他又看到了紧随在她身后,贪婪的目光紧蹑住她曼妙玉体的渡边静舟,远远的,有人在向这边张望,有人正在游过来,孟晓白的神识又移向叶飞雪,曼妙的身体急急地摆动,一串串气泡儿从她的胴体边升上水面,后边,仍是渡边静舟那双贪婪的眼睛。 孟晓白心中一阵厌恶,那张英俊的面孔在他“看”来显得无比丑陋,他真想狠狠扇那个色狼两记耳光,心中意念这么一动,他忽然感觉到身侧忽然有两股水流从身边一掠而过,就象自已凭空长出的一手柔软的、可以变形的长臂,直迎向紧跟在叶飞雪身后的渡边静舟,两道掌形的水流狠狠地掴在渡边静舟的脸上,他“看”到渡边静舟错愕、惊讶地停住了身子,头浮出了水面,白晰英俊的脸上一左一右出现两道掌掴的痕迹。 见此情景,孟晓白也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已竟然可以控制水?为什么自已只是想了一想,竟然可以感应到真的有两道水流去做了自已想做的事? 急游过来的叶飞雪却没有注意到这水流下发生的一切,她只看到孟晓白落入水中后就再没有浮出来过,心中大急,更加急迫地游过来。“呼噜王”站在池边,看见孟晓白就象已经溺死的人一般静静地半沉在水中一动不动,以为自已错手杀了人,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他虽然大叫救命,但自已却不肯下水救人,因为他知道溺水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一旦抓住什么东西死都不会撒手,以他的水性要是被人缠住,恐怕就要同归于尽了。 落入水中后种种奇妙的感受,和自已可以控制水的惊人发现,让孟晓白惊讶得难以置信,随着叶飞雪的接近,他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 叶飞雪已游到他的头顶,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就在他的头侧。叶飞雪喘息着,长长吸了口气,缩腹收身,屁股向上一翘猛地向水底扎来,两个人的目光在水中相遇,叶飞雪一瞧见他的目光,不禁大为惊讶,那哪里象是一个溺水的人? 他静静地浮在水中,神色无比恬静安闲,他没有鼓着腮憋气的样子,眼神也没有一丝慌乱,此刻他的眼神,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神秘和威严,在他的眼中,叶飞雪看到了他久违的自信,还多了一些陌生的东西。 就在这一刹那,她感觉到了周围的水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压力,让人从心理上产生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现在的他,就象一位居于水中的王者。 错愕,使她越来越近,却忘记了伸出手去拉住他,眼看两个人越来越近,头就要碰到一起,孟晓白下意识地想往旁边躲一躲,随着他的念头,身子犹如移形换位一般,攸然出现在一丈开外的地方。 叶飞雪眼见他鬼魅一般攸隐修现,仿佛水中没有丝毫阻力似的闪出一丈开外,不禁吓了一跳,一下子呛了一口水,她急忙折向水面换气。 孟晓白也呆住了,他这才发现,自已在水中这么久没有换气呼吸,可是没有一点窒息难受的感觉,而且在水中,他竟然可以闪电般随着意念随意移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在山上老群观的奇遇,竟然令自已拥有了某种还不明所以的异能? 第十五章 新的发现 此时池岸上边已经围了许多人,好在他们赶到时并没有看到孟晓白奇诡的水中移动。叶飞雪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领队铁青的脸出现在池边,气急败坏地叫:“快,快,快把他救上来!” 叶飞雪见上边的人只是指手划脚地乱叫,却没有一个人露出惊讶的神色,还以为方才的情形是自已看错了,她定了定神,一个猛子又扎进水中,划着水向孟晓白靠近。 看到上边聚了这么多人,孟晓白也知道这时决不能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见她又向自已游了过来,与她的目光一对,他忽然放松了身体,闭上了眼睛。 看到孟晓白的举动和他望向自已的眼神,叶飞雪顿时意会到自已方才所见决非幻相,她游近孟晓白,抓住了他的手臂,孟晓白配合地任她拉着向水面浮起,往池边划去。 到了岸边,领队当下蹲下来,和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拉了上去。孟晓白不敢就这么清醒过来,因为那一来就无法解释他在水中毫不挣扎的奇怪表现,所以只好屏住呼吸,装作溺水昏迷的样子。 由于很少出事故,泳馆的救生员兼了许多其他乱七八糟的工作,并不在池边,领队见孟晓白昏迷不醒的样子,急着叫道:“快,快,快给他做人工呼吸!” 一听说要做人工呼吸,周围的人都面有难色,男的固然不愿意和他嘴对嘴的呼吸,女的更不愿意去做。一时间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犹豫着不想上前,最后目光都集中在救他上来的叶飞雪身上,心想:你俩一个行的,要救也该你去救才对。 领队见了也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小叶呀,他是你的同事,来来来,你来做吧,这是救人,不要难为情!” 孟晓白躺在地上本想待上片刻就装作醒来,一听要给他做人工呼吸也吓了一跳,待听说要让叶飞雪给他做人工呼吸,心更是不争气地急跳起来。 莫名其妙挨了两记耳光的渡边静舟也爬上岸挤了过来,对于方才的奇怪感觉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眼见自已心仪的那个美女要给那个溺水的人做人工呼吸,羡慕得他恨不得溺水不醒的人是自已才好。 这些人中,只有叶飞雪知道孟晓白并没有晕迷,但是她不知道孟晓白倒底是什么情况,不想暴露他的秘密,见大家都望着自已,犹豫了一下,便蹲跪下去,挨近了孟晓白。 柔软的掌心一按在孟晓白的胸口,她立刻感觉到了孟晓白擂鼓似的急剧心跳。她咬了咬下唇,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家伙不会真的故作晕迷占自已便宜吧?两个人虽曾是无比亲密的情侣,然而现在的尴尬身份,让她也脸上发热,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低下头,靠近孟晓白,呼吸有些急促,鼻息喷在孟晓白的身上,令他颈上的肌肤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叶飞雪突地升起促狭捉弄的念头,她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一只手借着俯身的掩护,轻轻掐住了他胳膊内侧的嫩肉,大有他敢装晕占自已便宜就让他边甜蜜边痛苦的架势。 两人交往时,有时为了要孟晓白答应陪她去逛街、看电脑,威逼利诱时她常用这一招,孟晓白一察觉她的动作,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她缓缓将嘴唇凑过来时,马上配合地呻吟了一声,装出悠悠醒来的样子。 旁边的人见状,“轰”地一声鼓起掌来,不过同来的几个年轻人却边鼓掌边摇头,嘴里连叫“可惜”,可惜这小子醒的太早了,没福气品尝美人儿的香吻。 见孟晓白醒来,领队长吁了口气,立即转身对那个“呼噜王”声色俱厉地道:“你多大人了?万一淹死了人怎么办?回去我得和你们行长说说,太不象话了!” 睁开眼睛的孟晓白,堪堪迎上叶飞雪戏谑的表情,一看见她唇角似笑非笑的模样,孟晓白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神。 渡边静舟挤上前来,轻轻鼓着掌赞道:“小姐泳术高超,而且乐于助人,真是叫人佩服。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得闻小姐的尊姓大名?” 叶飞雪抬头看见是那个在水中一直在身边纠缠自已的男人,更奇怪的是他双颊上还各在一道类似掌印的红痕,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淡淡地说:“谢谢你的夸奖,他是我的......同事,这没什么”。说着俯身去拉孟晓白起来。 孟晓白顺势起身,对大家笑笑说:“我没事儿,就是喝了几口水,没事了,大家不用担心”。 渡边静舟见美女不愿意搭讪他,笑了笑说:“我是大日本国福冈海运财团的渡边静舟,希望有机会能与美丽的小姐结识!” 他说出了自已尊贵的身份,见叶飞雪扶着孟晓白,仍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意,飞快地望了一眼她诱人的乳沟,便微笑着退到了一边。 本来好好的一场活动,因为这次意外事件闹得大家兴致顿失,领队更是严格要求所有人只准在浅水区游泳,绝对不许进入深水区,闯了祸的“呼噜王”见惹了众怒,讪讪地溜到了一边,再也不敢咋咋唬唬了。 叶飞雪的目光追随着孟晓白,似乎有话想要问他,但是孟晓白却象做了亏心事似的,一直躲着她的目光。不一会儿酒店的经理带了几个人匆匆赶来,见没有出人命这才松了口气。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大家回到住宿的酒店又吃了晚餐,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孟晓白现在一直和领队住在一个房间,不过这位省行派来的领队先生神出鬼没,经常不在酒店待着,由于昨晚被孟晓白看到他晚归,便对孟晓白推心置腹地解释说是因为需要出去安排下一步的行程、旅游景点和就餐地点等等事情。 孟晓白听了又是“感动”又是“钦佩”地向领队大哥表达了自已对他如此辛苦的“敬意”,这位先生听了更加心安理得,因为今天回来得早,干脆告诉他自已还要继续辛苦,晚上还要去看一个同学,今晚不回来住了,于是这间房间实际成了孟晓白一个人住,他也乐得自在。 孟晓白关好房门,静静地坐在房中苦思这一天来的奇异变化,一切都始于在老君山见到了那个阴阳鱼图案。记得登上山顶时才十点多,可是那片刻的失神后,再清醒时已经十二点多了,难道当时几个人象石化了似的在那儿待了那么久?怎么会没人看到呢? 除了自已,别人是否也有这种荣幸呢?他忽然想起背着叶飞雪下山时,她轻飘飘的全无一点份量的事情,会不会她也具有了某种神奇的能力?他跃跃欲试地想去问问叶飞雪,可是想起自已在水中所表现出的诡异,又不免犹豫了起来:连自已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如果她问起自已,该怎么回答呢? 放弃了探询叶飞雪的想法,他又开始想自已,自已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象那个还俗的道士说的,那里真的有什么神灵之眼,赋予了自已神奇的力量?这算什么力量?要在水里才能发挥出来? 呵呵,如果真有这种异能,那么去参加奥运会好了,游泳金牌铁定要被自已囊括了,那得挣多少奖金呀? 孟晓白YY起来,浮想翩翩的过了半晌,忽然很想再体会一下那种神奇的魔力,他匆匆跑到洗浴间放了满满一盆水,脱去衣服小心翼翼地将一只脚踏进温热的清水中,可是没有什么变化。 等了一会儿,他才踏进另一只脚,慢慢躺进水里,将头枕在浴盆头枕上,身子浸在水中,有放松、舒适的正常感觉,可是没有丝毫异样。 他不知道头一次喝下那瓶矿泉水时,身体发生奇异的变化,是因为他的身体刚刚受到那种神奇光线的照射,身体细胞正在进行激烈的重组,因此急需的水分一进入身体,才会出现那种状况。 而他在泳池中出现的情形,则是他情绪波动剧烈时,精神力高度集中,才产生的能力,象他这样小心翼翼地躺在水中,甚至对水还有些担心和惧怕的心态,根本无法和水产生共鸣。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丝毫没有异状,他试着用意念命令水随着他的动作去运动,也没有动静,孟晓白不禁有些失望:难道今天在泳池中的情形是自已恐惧之下产生的幻像? 水啊水,如果真的能听从自已的命令,那该多么奇妙?传说摩西出埃及时曾令大海分开,如果我有那种能力让**海峡分开......呵呵,中国陆军可是天下第一呀!再不然一分钱都不用投,搞个海底观光旅游,光门票钱就发了。 孟晓白的思绪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胡思乱想了半天,睁开眼睛见身体仍然毫无异状,便坐起来两只手做着分开的动作,嘴里念叼着:“分!分!给我分开!......拜托......求你了还不成?快点分开呀!” 他正在做着白日梦,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那种急促的短音把他吓得全身一激灵,便在这时浴盆中的水象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下子劈成了两半,哗地一下左右分开,水幕倒卷了出去,右侧的水幕飞扬出去,[奇·书·网-整.理'提.供]一直扬到盥洗盆上方的大镜子上,哗啦啦淌了一地。 左边的水幕碰到了瓷砖墙,又倒砸回来,溅了他一头一脸,落回浴盆中的水已不到一小半了。孟晓白又惊又喜,他见门铃又响了起来,只好匆匆抓起一件浴巾裹在腰间,赤着脚走出浴室问道:“谁呀?” 门铃停了,静了片刻,一个轻柔的女声说:“晓白,是我,我......有些话想问你,现在方便么?” 一听是叶飞雪的声音,孟晓白有些慌了,他啊了一声,见那半浴盆水溅得太猛,来不及从下水道排下去,已经流出浴室,门口地毯也湿了一大片,自已又赤身裸体的,不由吱吱唔唔地道:“啊!飞雪,我......我......我现在不太方便!” 门外叶飞雪的声音微微带着些失望和幽怨:“晓白,你不想见我,是么?” 孟晓白听了一急,他伸了握住门把手,忽地想起自已只披着条浴巾,忙大声说:“不是的,我......我正在洗澡,你稍等一下,我穿上衣服!” 孟晓白匆匆套上汗衫短裤,跑回门口打开门,只见叶飞雪似乎也刚刚沐浴过,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湿湿的秀发挽在脑后,雪白细腻的皮肤,俏美精致的五官,纤软的腰肢在质料高贵的真丝纱裙里更显得如杨柳般轻轻袅袅,好似雾中海棠,有种朦胧高雅的古典美感。 叶飞雪也打量着他,只见他穿着汗衫短裤,头上湿淋淋的还在滴着水,赤着双脚,脚丫子踩在地毯上,地毯上居然也渗出了水,叶飞雪不禁表情古怪的退了一步:水,又是水,他洗澡怎么会搞得水都流到外边地毯上来了?他刚刚在干什么? 孟晓白注意到她有些警戒的眼神,苦苦一笑说:“你不用怕,我知道你发现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会害你么?” 一个提着暖瓶的服务员在一侧楼角拐了下去,孟晓白眼角瞥见,怕她回来时发现自已弄湿了地毯,忙一拉叶飞雪说:“来,进来说话!” 叶飞雪虽然相信他决不会伤害自已,可是眼见一个那么熟悉的人,忽然有了许多自已不知道的秘密,显得是那样陌生,心中不免起了戒备之意,一见他突然伸手拉自已,下意识地伸手一挡,闪身一避。 她的身子向旁急急一闪,轻盈的身子立刻象一片羽毛一样,从地上飞了起来,缓缓的、优美的、仿佛完全没有了一丝重量,象一个天使般飘飞开来。 同时凭地起了一股旋风,呼呼地卷向孟晓白,把他吓得向后一退。叶飞雪发现自已的异状,惊叫一声,顿时失控地跌回地面,旋风也随之而止。孟晓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雪儿,你会飞?” 第十六章 九星连珠 叶飞雪发现了自已的异状,心中一慌,一下子从空中掉下来,膝盖磕在地上,疼得她蹙起了眉头。 楼道口有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向上走来,孟晓白心中一急,一把扯起她,拉进屋中关上了房门。 叶飞雪脸色苍白,颤抖着嗓子问:“我怎么了?我刚刚怎么了?”她一边问一边在自已身上摸索着,生怕发现哪里出现什么异状,变成一个妖怪。 孟晓白却比较兴奋,他兴冲冲地说:“我想那个老道说的是真的,就是我们在山上遇到的那个老道,记得当时我曾有片刻的时间失去知觉,后来我就发现自已具有了一种神奇的能力,在水里,我感觉就象在最安全的地方,好象在那里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能......我能控制水,我不知道自已还有多大的能力,不过刚刚我的确控制了浴盆中的水。看来你也有了超能力了,你是什么能力?到底是会飞翔还是能控制风?我感觉刚刚你一挥手,一阵狂风差点儿把我吹得退回房去!” 叶飞雪惊骇得上下看着自已,见没有什么异状才放下心来,她苍白着脸颊说:“我......我不知道,我当时好象也有片刻时间失去知觉了,好象有一束奇怪的光笼罩了我......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孟晓白的眼睛发着光,说道:“我原来也不信的,但是现在看来,是这样的,我们应该是象超人一样,具有超能力了,真羡慕你,你居然会飞!” 叶飞雪定了定神,脚尖踮了踮,身子却没有离开地面,她奇怪的说:“刚才的感觉好奇怪,可是......我不知道什么就飘起来了,可是现在却又办不到了!” 孟晓白点点头说:“我也是,我努力想去控制水时,偏偏办不到了,有时不经意的,却能指挥它......”,说到这儿,他呆了一呆,把水称为它,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说出,可是说出来才感觉到,自已似乎把水也当成一件有生命的东西了。 叶飞雪有点儿无助地说:“我们......不会变成怪物吧?我有点儿害怕!”她本来是见了孟晓白下午在泳池中的怪异表现,才忍不住来向他问个明白,乍然发现自已也具有了怪异的能力,不免惊慌失措起来。 孟晓白不能明白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又是奇怪又是高兴地说:“我们不是很正常吗?只是多了些别人不具备的能力罢了,你想想看,超人呀,还有蝙蝠侠,多威风!说不定等我们摸索明白了自已掌握的能力,也能变成象他们一样的人。记得那个老道说过么?传说中的轩辕皇帝和太上老君,都是在这座山上成神的,还有传了几十代的张天师,如果历史上他们真的曾具备神能,说不定也和我们一样,是因为那个阴阳鱼才具备了这种超能力,那我们将来岂止是成为超人,说不定也能做神仙!” 叶飞雪嘴角牵了牵,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就是心里又慌又乱,说不定真的具备神力后我们会变成不象人的怪物,会被人抓去做试验,家人也会离我们而去,我们要异能做什么用?我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孟晓白安慰道:“不用怕,现在我们的身体没有变化,我想应该不会有事吧?再说......我想就算有变化,你顶多就是长一对洁白的翅膀,这里呆不下去就去美国吧,他们信上帝的,说不定会把你当成天使供起来。” 叶飞雪被他哄得绽颜笑了一下,立即又愁眉深锁,幽幽地叹道:“我本来是想问问你下午为什么会那么古怪,唉!......现在看来不必了。”她转身迷迷糊糊地想往外走,走到门口,地毯的水沁入白色的皮凉鞋,脚下一凉让她清醒了些,她忽然回头问道:“当时不止我们两个,你说......他们是不是也具备了什么古怪的能力?” 孟晓白一呆,想起那三个大学生、一个日本人、两个西方人还有那个还了俗的老道,犹豫着说:“不知道......或许会吧,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叶飞雪犹豫了一下,说:“我只想好好地过日子,这种事不想被人知道,整天被人......包括家里人象看怪物一样的对待,我受不了,只有你知道我的事......我希望你不会对别人说出去”。 孟晓白怔了怔,他发现自已拥有了异能后,首先想到的是今后如何的风光,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有这种想法,他强笑了一下说:“你很在乎家庭?” 叶飞雪轻轻嗯了一声,说:“我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我觉得女人就应该比较顾家,出风头、做女英雄,我没想过”。 孟晓白鬼使神差地脱口问道:“他......对你很好吧?” 叶飞雪默默地点了点头,轻声说:“他对我很好,很关心我,也......很宠我,我发脾气时也总让着我,他父母常说他从小是家里的大少爷、小霸王,却对我服服帖帖”。 孟晓白看到的是她的背影,却可以想像得到她说到这儿时,嘴角一定会露出那种甜蜜、温馨的微笑,他嘴里有点儿发苦,轻轻叹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不会对人提起你的事,你放心吧!” 叶飞雪没有回头,静了片刻,悄悄打开门走了出去。门锁嚓地一声锁上了,也锁死了小孟的心。他长长地吐了口气,从发现异能的兴奋中清醒过来。 原本古井无波的心,从见到她之后不可避免地激荡起层层涟漪,她方才的话虽然不是有意打击他,却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三年前莫名其妙的分手让他难以放下的情绪,在听到她的幸福和美满之后也彻底地落进了尘埃。 他静静地坐了许久,然后向床上一躺,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放《美人关》节目,孟晓白盯着那几个身段儿婀娜性感的推水女郎,竭力不让自已再去想她,胸臆间却总有一股抑郁难平的闷气。 电视看到很晚,他才熄了灯睡下。朦朦胧胧中,他感觉仿佛进入了梦境,置身于浩澣无垠的广阔星空中,当他俯首望去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地球上的一切。山川,河流,植被还很稀少,到处覆盖着苍茫的白雪和冰山。 他看到从未见过的许多生物在山川、森林间出没,长着獠牙却象老虎一样的动物、遍体覆盖着长毛的大象,展开肉翅在空中飞翔的翼龙。 好奇妙的感觉,他好象跨越了时空,来到了亿万年前的远古世界。孟晓白感到又新奇、又激动,他巡视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地面的山川河流在变化,有火山爆发,炽红的岩浆喷射到空中,四散奔逃的野兽...... 地貌在迅速地变化着,他看到有系着兽皮、直立行走的猿人,拿着石块、木棒在围狩猎物,天黑了,他们围在篝火旁烧烤着食物,听见他们用简单的单调哼唱着不知名的歌...... 他的视线转换到了地面,仰望着天空,他看到远远的,湛蓝的天空中有一颗颗亮亮的星辰一闪一闪的,渐渐的,他发现有一颗星越来越亮,似乎正向地面飞速驰来。 一颗、两颗、三颗......,星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他看到了九颗明亮的星辰排成了一线,划曳过湛蓝的星空,在他的眸光中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周围似乎有些骚动的感觉,他向周围望去,只见身边的人都战战兢兢地拜俯在地上,敬畏地注视着九星联珠的天象。 他的视角又转回天空,象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地面忙碌的人们,树叶枯了又绿,绿了又黄,冰雪覆盖的大地渐渐融化,海洋越来越大,绿洲越来越多,人类开始有了文明,他们穿上了布衣、住上了茅草屋,形成了较大的部落。他这时才发现他观察的可能并不是人类居住的地球,因为那些和人一样的生物,有许多人具有神奇的能力。 有的部落都是三眼的人类,他们额间竖立着显得异常怪异的眼睛可以让他们在黑夜如同白昼一夜,那只眼睛可以射出奇怪的光线杀死他们的猎物。 他发现长着三条腿的皮肤黑黑的人可以飞快地穿越天空,他们发怒或高兴时都会在身上燃烧起炽烈的火焰,整个人发出刺目的白光,如同一个小太阳,将周围的一切焚之一炬。 他还发现有个以熊为图腾的部落的人,他们天生神力,铜筋铁骨,移山劈峰,势如破竹。 他看到部落间为了抢夺食物和地盘开始发生战斗,老人和孩子残死在别人的手中,尸体甚至成为同类的盘中餐,任由杀死他们的人撕咬着他们的肉大口地吞咽,那种惨烈野蛮的景象怵目惊心,惨不忍睹,令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为他所看到的一切流下伤心的泪水。 生命在延续,战斗也逾发激烈,用石斧、木棒将一条条生命杀死,虽然没有现代枪弹杀人那样快捷,却更加血腥。那些拥有神奇异能的人渐渐聚成两派,在一片山峰围起的大草原上就要展开一场决战。 这时,奇异的情形出现了,他看到那些满目狰狞的人都仰首望着天下,天空中有九道交织在一起的巨大光柱直射在他们的战场中间,光柱消失,出现了两个人,两个巨人,那是真正的巨人,他们庞大的身材从天空望下去似乎并不大,但是当看到原本高高的山峰只到他们的肩头,地面上的人仿佛细不可见的蚂蚁,才衬出他们身躯的庞大。 巨人站立着未动,双方即将大战的人群中却各自走出一个人来,走到了他们的脚下,孟晓白凝目望去,象是拉近了焦距一样,清楚地看到巨人的脚边还有几个人,他看到一个穿着式样奇怪的铠甲,肩后背着一张金黄色大弓的武士正在与对峙的双方激烈的说着什么。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双方头领愤怒的眼神。 交涉显然失败了,一个满头赤色长发、肌肉虬张的大汉狂吼着推开了背着金弓的武士。对面一个满头扭曲纠结着墨绿色头发、同样强壮有力的人也不示弱地冲了过来,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婀娜美丽的人儿迎了上去,站在两个暴怒的人之间。 孟晓白的目光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女子的背影。光看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已足以令人意荡神驰。她的背影,优美、流畅的曲线,将她的身材勾勒出迷人的线条,那绝对是可以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绝世尤物,她一头金色的秀发如同瀑布般飘散在肩后,左衣袒露出腻滑嫩白、光泽闪闪的肩头,她的身材颀长苗条、隆纤合度,娉娉婷婷的站姿使她纤美的身段儿显出使人心动的高雅,妖媚而不放荡,具有异样的韵味美。 柔软的墨绿色上衫,拖地的金色长裙,隐隐泛着一点点亮光,就象漆空夜空中的点点星辰。 那两个暴怒的领袖在她的面前也露出一脸的温顺,但是随着她的述说,两个人却仇视地对望着,坚决地摇了摇头。然后,孟晓白似乎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那声音是那么悦耳、动听,如同清泉溅落,她摇着头转过身来。 孟晓白一看到她的样子,便象电击一般霍地定住了,他虽然看不到自已的样子,也知道此时一定是一副目瞪口呆、色授魂消的表情。那美丽的五官......甚至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她的美。 他不是没见过美女,深爱过的叶飞雪本身就是个俏丽的女孩儿,又加上对她有着深深的情意,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心理作用,更让他把叶飞雪看成了天下间最美丽的女人。 现代视讯的发达,化妆、美容的技巧更是将无数个雕琢的全无瑕疵的绝世美人通过传媒让他看过无数了,可是竟然没有一个女人的美可以及得上这个女人的万一。 同样只是眉毛、眼睛、嘴巴、鼻子,那张脸就如同一张小小的画布,真正美丽的女人无论五官怎么布设,最终也都是大同小异罢了,但是这个女人的五官勾勒出的美丽,绝对是无以伦比的。 那种气质、那种风情,根本就无法形容她何以会具有如此吸引人的美丽?孟晓白屏住了呼吸,他开始不相信自已是在作梦了,因为就算是作梦,他也不相信自已能幻想出这样程度的美丽。 孟晓白在影视中见过的美貌女明星,不乏俏丽得让人见了眼前一亮的绝世美女,可是那些美女如果站在这个女人面前,立刻就会变得黯淡无光。 如果说那些美女是星辰、是明月,那么这个女子就是君临天下的烈日,她的光芒可以将人的视线全部夺去,叫你眼花花的再看不到旁的东西。 看不出是黑是蓝的幽幽的眼眸,在白晰柔嫩、滑如凝脂的肌肤衬托下,如同大海一般深邃,那眼眸所透露出的丰富的感情,满是伤心和失望,叫人见了为之心痛。 孟晓白定定地看了半晌,还是无法详细地描述出她的美貌,那种无可抗拒的磁性魅力,只有亲眼见到才能感受得到,无论多优美的语句根本无法形容那种感觉的万一。 当孟晓白还在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想将这位绝代佳人深深地记在脑海中时,大厮杀开始了,那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两个部落间的斗争,那些人显然都是双方挑选出来的具有神奇异能的人。 孟晓白就象在看一场魔幻电影,有人用怪异的语调呻吟般呼叫着什么,然后就有一根根树枝飞离枝头,汇聚成密密麻麻的千万枝箭矢,疾射向对方。有人不知从哪里唤来了千百头凶猛的野兽,踏得地面轰隆隆地颤抖着冲向对方。 一道道奇怪的光束从三眼人的额头射出,立刻就有三足黑人腾空而起,幻化成炽烈燃烧的火球迎了上去。无数条生命倾刻间被夺去。这场面仿佛又变成了星球大战。 孟晓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地面的颤动,空气中弥漫着的皮肉被烧焦的味道,惨叫和哭嚎的声音,一条条火龙卷向对面的人群,大地裂开,咆哮的洪水也奔涌而出,将草原变成了泽洋。 不会飞的人全被淹没在洪水之下,腾飞到空中的人又被火焰和箭矢不断地击落,孟晓白握紧了双拳,不知为什么会产生一种极其焦虑的心情,他在心底里狂喊着:“制止他们,快制止他们!” 惨烈的画面一下子定格静止在那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宇宙间,有无穷的能量,雷电蕴藏着能量,潮夕蕴藏着能量、阳光同样蕴藏着能量......”。 孟晓白发觉自已的身周又变暗了,神识置身于湛蓝的夜空中,遥遥的,似乎有九颗特别变的巨星排成一线悬在天际。 那苍老的声音有些熟悉,孟晓白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想起这声音是他在老君山上要离开时听到的声音,他惊讶地问:“你是谁?你在哪里?” 那个苍老的声音继续用平静的声调说:“要调用这些能量,有许多方法,你们很聪明,已经想出了一些办法,其实......还有一条路,同样可以控制这些能量,你们的先人们已经做到了!” 孟晓白急问道:“您是老君山上的神灵吗?我不是在做梦是吗?我这是在哪里?” 那个苍老的声音叹息了一声,说:“听我说下去,我很疲倦,已经没有多少力量和你们进行沟通了......你们的先人们掌握了这种能力,却只把它用来破坏自已的家园,看看他们的破坏吧!” 孟晓白眼前一束白光闪过,犹如一副画卷在眼前打开,他再看到地面的情景时,也不由得一下子惊呆了。 第十七章 南柯一梦 随着画卷般慢慢展开的视角,只见大地已变成了苍茫泽国,到处是一片汪洋,残存的人挤在露出水面的山峰上,望着无边无际的洪水,露出绝望的神情。 一个和山一样高的巨人正在与他齐肩深的洪水中追逐着三足黑人,但是搅起的滔天巨浪,显示水中正有着强大的生物,在向他发起不断的攻击,阻碍着他的追击速度。 三足黑人们飞翔在一个个露出水面的山峰上空,身上燃起的烈火使草木都干枯了,远远的,有一道浓浓的黑烟直上九宵。 孟晓白看到那个金甲武士正骑乘着一个半月形的东西,在空中追逐着那些可以不经意间燃起烈火的三足黑人,他手中那张金弓,将阳光吸引过来,从弓的两端汇聚向中间的一点,发出一道道类似激光的强烈白光,将那些三足黑人一一射杀,掉进洪水之中。 苍老的声音说道:“那个巨人,叫夸父,人类的异能,来自于他和他的伙伴们,他们把人类视做自已的孩子,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亲手将这些具有异能的人杀掉,以免这个世界被毁灭,你知道他有多么痛心吗?那个金甲武士,叫后翌,幸亏他的光之弓,最后才将三足乌族的异能人全部消灭!” 震惊的孟晓白张大的嘴巴,傻傻地听着老人石破天惊的话,望着这世界浩劫之后的场面,天呐!夸父追日!后翌射日!原来这些上古神话传说的真相是这样的,还有那大洪水...... 难道在人类文明的历史上,真的有一个时期是具有各种异能的吗?他看到山峰上有一个穿着长袍,走起路来象滑行一般平稳的人,在安慰、救助着那些惊惶失措的难民,一阵风掀起了他的长袍,他的下身赫然是蛇一般一条粗大的尾巴。 孟晓白身子一震,那个老人感应到了他的惊讶,呵呵地笑起来:“惊讶于他的样子吗?他也是我们的伙伴之一,在这场大灾难之后,他救助了大量的难民,帮助他们重新建立自已的家园,被你们尊称为三皇之一,他叫伏羲。” 孟晓白已紧张的透不过气来,忽然接受到这么多难以置信的消息,弄得他也不知自已所见是真是幻,亦或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怪梦。 苍老的声音道:“我们赋予了你们凡人超凡的能力,但是你们却不懂得珍惜,把这种能力用于杀戳和战争,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消灭了那些残暴的异能人,收回了其他尚可控制者的能力,将完整的大陆分成七块,将不同的种族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地方”。 “我希望随着你们的发展,当理性战胜你们天生的兽性时,再把这种能力还给你们,造福于这个世界。我曾经长期观察一些人的表现,择其中品德高尚者,赋予了他们超凡的能力,但是人心,就连我们也是不可测的”。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说:“我曾赋予一个人神力,他又收了几个弟子,按照我教授的方法使他们也具备了异能,为了使你们能够相信神力的伟大,放弃争斗和仇杀,我曾用极大的能量帮助他的弟子分开了大海,使他的信徒逃离了追杀者”。 孟晓白不期然想起了圣经中那个古老的故事,难道那些似是而非的传说,都是有其原型的?都是这股神秘力理的杰作? 苍老声音又说:“可是你们的贪婪和野心,就算是神的力量也不能震慑,我赋予神力的那个人,被人设下陷阱抓住,当成魔鬼钉死在十字架上,虽然后来有越来越多的人崇信世上有神的存在,但是他们一面相信着公正的、可以审判一切的神的存在,仍然在不断做着罪恶的事”。 孟晓白面对着一股虚无不可见的神秘力量,却不知为什么反而没有了平时畏畏缩缩的性子,在这个老人面前,他感觉极为放松,就象在最可信任、最亲切的人面前,可以随意的谈笑风生。他并不知道是那股神秘力量在控制他,使他看到想让他看到的一切时,同时放松了他的情绪,以免他因为骤然见到这么多不可置信的事情而惊惶过度。 听到这里他忍不住插嘴说:“没错,就连现在也是,那个自诩最文明、最民主的国家,也是信奉神明的国家,只要哪个国家有石油,就去把人家打个稀巴烂,然后把想要的抢到手,用的名义还不是冠冕堂皇?” 一阵沉默,然后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不知道,是最近发生的事么?我的力量已经开始衰弱了,所以平时不得不将自已封闭起来,在沉睡中积聚力量!” 听到连神明也有力量衰竭,而需要休息的时候,孟晓白感到非常新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我的上帝!” 那个苍老的声音说:“是的,是有人这样称呼过我。在你们的故事里,我还有种种不同的称呼”。 孟晓白又开始吃惊了,那个声音继续说:“在你们......你们龙族的后裔中,我也先后选择过几个人,但是他们顶多只能做到独善其身。很奇怪的是,不管是那一族的人,你们一旦掌握力量,就喜欢创立宗教,广收门徒,我赋予力量的那个老聃也是这样。 由于我是经过长期的考验,才赋予他们力量,所以他们创立的宗教无一不宣扬要多多行善,要经过多次神明的考验,才能具有超凡的能力。 但是即便这样,他们的传人里面,还是有许多人善于伪装,有的人掌握了力量,追求的只是个人的权力和幸福,更有一些,他们象远古的邪恶异能者一样,他们用异能迷惑了许多普通的人类,为了他的贪欲,杀戳了许多的同类,想要造反当最高的统治者。 一旦发现他们的行为,我就收回他们的超能,不许他们再用我赋予的力量继续为恶。这些异能者中,有一个力量最强大的,叫做撒旦,他的力量已强大到无法让我收回的地步,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毁灭,我知道你们用他的名字来代表邪恶,可是他虽然毁灭了,但是你们自身的缺点:贪婪和野心,就象一个永远不死的撒旦,一直存活在你们的心中。” 孟晓白听了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放弃呢?人类现在这样发展,没有超能力的出现,就不会无法可制,让凡人始终做凡人不就行了吗?” 苍老的声音露出一丝喜悦:“很好,你也是我选择的人之一,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你并不在乎我赋予你的异能,这很好,只有肯淡视这种力量的人,才不会利用它去为恶”。 孟晓白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次次失败,却仍锲而不舍地非要寻找一些人去赋予他的神力,所以才脱口一问,一听他这么说,不由暗暗后悔,生怕他因此收回自已的力量。 只听那声音道:“我刚刚赋予你们力量时,你就能够感应到我的呼唤,在你们九个人之中,你应该是最有天赋的一个,你有一颗善良的、不贪婪的心,这很好”。 孟晓白听得脸上有点儿发热,讪讪地问:“您不是说赋予一个人力量时,要经过很久的考察吗?我想以您神的力量,应该可以分辨出善恶不同的人吧?” 苍老的声音呵呵笑道:“人心,就算是我的力量,也无法辨清的,何况......人是会变的,随着能力的不同,人心也是会变的,本来很善良的人,也可能变成一个邪恶之徒。” 孟晓白心里又闪过那个奇怪的问题,老人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疑问,继续说:“即便没有我赋予的力量,人就无法做出祸害无数生灵的事么?正象这宇宙间种种能量的控制方法不止一种一样,没有异能,同样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获得权力,做出危害无数人的事情”。 孟晓白暗想:“是啊,一个疯狂的领导者,一个元首,只要他想,那么他犯下的罪行,比一个超人能起的破坏只怕只多不少,人们想要做恶的话,方法实在多得很”。 苍老的声音继续说:“这一次,我从沉睡中被你们惊醒,根本来不及去考察你们的善恶,我已经没有能力再等待下一次机会去慢慢考察一个人的善恶,再决定是否给予他力量了。我想......又经过这么多年,你们应该已经远离了愚昧无知的时代,不会利用自已的异能去为恶......希望我的决定没有错”。 孟晓白咋舌道:“这太冒险了吧?万一你判断错了呢?”这句话出口,他就有点儿古怪的感觉,印象中,神灵应该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已会遇到神,会向神问出这么愚蠢的话。 苍老的声音有点儿苦涩的说:“我之所以要给予你们力量......其实......我也有我的理由,也有......我的梦想,因为没有时间去一一考验你们,所以我才一次赋予你们九个人力量,这样......即便你们之中有人走上了邪恶,其他的人也可以去阻止他。” 孟晓白没有应声,那声音又说:“本来,我赋予了你们力量,应该指导你们来使用它,也就是......以前曾被我赋予异能的人所说的修炼。 可是我很疲倦,这次提前醒来,已耗费了我太多力量,我需要继续休息,你们的身体被改造后,需要一个适应期,目前你们的身体是无法承受那么庞大的力量的。 在这期间,你们的异能将会消失,当你们感觉重新具备异能的时候,记得回到这里来寻找我,那时我才能彻底打开你们身体的禁制。 好了,该告诉你们的,我已经说完了,你们好自为之吧,珍惜这个机会吧,为了我,也为了你们自已,不要走上邪恶”。 虽然眼前没有人,但是孟晓白却感应到那个老人似乎正在离开他,禁不住大声问道:“您其实是上古的神明是吗?您是谁?” 远远的,老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地笑起来:“我是谁?......等你们重新回来的时候再说吧,那时我会告诉你们更多的东西......” 孟晓白急着向前追出两步,忽然一脚踏空,好象从极高的地方重重地跌了下来,他惊叫挣扎着,忽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眼一看,只有一直未关的廊灯发出微弱的光,原来刚刚是自已的南柯一梦。 他摸摸自已额头,因为刚刚一吓,惊出一头冷汗。他扭开台灯,将一杯凉茶咕咚咚喝了下去,又拿出一枝烟点上,想着刚刚梦中所见。 由于白天已见识了自已所具有的超能力,所以他并不相信这是个无稽的梦,现代人的意识,亲自体会到的超能,再联想到远古的神话,使他很容易接受了那么荒诞不经的说法。 更何况梦中所见的故事:那场大洪水,是中国上古神话中极重要的一部分,而在西方的圣经故事中也有过类似的诺亚方舟的传说。 在人类的起源中,东方神话和西方传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中国神话说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之后,世界毁灭,伏羲女娲兄妹俩赤着脚板跑上高高的昆仑山巅,才幸免于难。为使人类不至于绝种,骨肉亲人结为夫妻,繁衍人类,不该发生的爱情战胜了灾难,人类从此开始繁衍生息。 而在西方传说中,是上帝造了亚当,又用他骨肉的一部分制造了夏娃,从而使人类繁衍下来。关于洪水发生的时代,虽然时间上前后有所差别,但是在当时东西方根本不通的情形下,关于人类起源的传说有这么多相同点,难道不是确曾发生过的事情吗? 只不过后人一代代将这些故事传下来时,有所变形走样罢了。毫无疑问,在这些传说的背后,还折射着古史真正的影子,包含着历史的真象。 他细细思索着方才梦中看到的一切,忽然觉得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似乎那个神明向他隐瞒了许多东西。 他只看到那两个异能部落的领袖发生了冲突,随后就看到那场大洪水覆盖了整个地球,在这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神明连自已已经没有力量控制、无法威慑自已九个被赋予异能的人这样大的机密都肯对他们说出来,那个远古的故事为什么不完全告诉他们呢? 还有,神说他也有他的梦想,他的梦想是什么?和给予人异能有什么关系?既然这些神灵惩罚了人类,收回了赋予人类的异能,那么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个神毫无疑问,是那九个神灵之一,那其余八个人呢?后翌大神呢?还有......那个美得无法描述的女天神,她是谁?她去哪儿了? 孟晓白心中疑云重重,可是他又不断地说服自已:神都说了,他的力量现在很弱,需要休息,或许因此他才有许多事没有交待明白。自已是一个普通人,天神给予自已超能力,那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难道他还会害自已不成? 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熄了烟,重新躺回被窝,一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又不禁浮现出那张让人神旌动摇、不能自已的绝美面容。 好美,好美,还有她那优美的身段,世上怎么会有人美成那副模样,?简直......他想了半天,还是无法想出用什么语言来描述心中那种震撼。 忽然觉得自已的想法有些亵渎神灵,孟晓白忙强迫自已不去想那个美到极致的女神:“神说,今后一段时间内异能将会消失,现在自已的异能已经消失了么?当再次出现异能时,再回来找天神彻底打开身体的禁制,那时自已就......” 孟晓白美滋滋地想着,想着风风光光成为超人,拥有无穷的力量,象蜘蛛侠一样打击罪恶,做一个盖世英雄,无数的美丽少女用倾慕的眼神望着自已,不禁心花怒放。 忽地,神明的那句话又在他脑海中回响了一遍,令他心中一惊:彻底打开你们身体的禁制!彻底打开你们身体的禁制!” 什么叫彻底打开你们身体的禁制?不是应该说当你们的身体可能承受我的神力时再赋予你们庞大的力量吗?打开禁制???难道力量原本就在我们身体当中? 。 第十八章 调到桃花盛开的地方 孟晓白又迷迷糊糊地想了许久,才揣着疑问睡去。早上六点,“辛苦”了一夜的领队先生鬼鬼祟祟地回来了,哗啦啦的洗澡声吵醒了孟晓白,看看也快到起床时间了,他便也起身收拾起来。 今天去绵竹沟风景区,八点钟上了车,叶飞雪坐在孟晓白的身边,孟晓白看了看她,试探着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叶飞雪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我看到了!” 孟晓白一怔:“你看到了?” 叶飞雪轻轻点了点头,看看别人没有注意,然后低声说:“我也......梦到了,但是我想说话说不出来,我就象是站在虚空里,看着你站在那儿和一团空气对话,洪水和战斗我也看到了,但是我就象是在看电影,我无法和......和......他交流”。 孟晓白想了想,记起那个不知名的神灵说自已是这些人中最有天赋的一个,难道他们的能力还不能和他交流?这么说岂不是自已将来的成就要远在别人之上?这样一想,他心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这种好心情一直伴随着孟晓白,他暗暗试过,那种控制水的能力的确消失了,不过他知道只是暂时的情形,所以心里也不惊慌。 当一个人拥有别人所不具备的能力时,即便别人并不知道,他的心里也会产生一种优越感,增强他的自信心。孟晓白也是这样,这一路上开朗了许多,平时本来不太爱说笑的,这时也和其他行的人说说笑笑,他的转变令叶飞雪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变得爱说话了。 六天的旅游结束了,旅行团乘机返回省城。晚上十点四十分到了机场,一下机叶飞雪的老公就站在出站口等着她了,孟晓白默默地注视了她奔向老公的背影一眼,淡然转过了头。 不知为什么,这三年来说是恨也好,爱也好,心中对她总是牵挂不下,这回两人同行了六天,关系也比以前缓解了,平时也有聊天,但是这时反而能以一种平常心来看她了。 还有几个有私车的,也都有人来机场迎接。孟晓白和剩下的人都坐上省行安排的大客返回巿内才分手。 孟晓白在明亮的路灯下,走在林荫路上。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收到一条短讯:“回来了吗?有没有带个漂亮的川妹子回来做老婆?” 一看号码是温萍的,孟晓白心里一阵温馨,站在路灯下回复说:“找过了,论漂亮不如你,说起吃来,个个比你厉害,我娶不起,哈哈!” 温萍没有再回复,不过小孟知道明天免不了又要受她的折磨了。回到公寓,那位网虫兄弟仍然光着膀子,穿条大裤衩子,以一种亘古不变的姿势坐在电脑前,室内烟雾缭绕。见到他回来打声招呼,就又不急不可耐地敲着键盘和美眉玩深沉去了。 孟晓白拿出一袋麻辣牛肉干给他,先打开电脑,然后又去打了盆水放在桌子底下,回来一边泡脚,一边上网。一打开QQ,就收到几条短讯,都是几个要好的网上朋友发来的,孟晓白挨个点开看了,都是些不咸不淡的“回来了么?”、“拷,还在外边鬼混!”“公款旅游,腐败啊!”一类的话。 翻到小羊的留言,只见先是一串带血的小刀,然后是几个红色的大字:“好样的!玩失踪居然不和本姑娘请示,留下一句话就走了,算你狠!等你回来,提头来见!” 孟晓白看她的头像是灰色的,就笑嘻嘻地回了一句:“我回来了,头也带回来了,你要看大头还是小头?” 没想到一枝烟刚点上,她的头像就亮了起来,QQ咳嗽了两声,孟晓白打开一看,只见小羊回复了一个流汗的表情,又用美术体发了两个大字:“流氓!” 孟晓白嘿嘿地笑了,自从一年前认识了这个小羊,两个人已成了最好的朋友,随着越来越熟,有时他也会说些荤腔占她便宜,她也不恼。孟晓白又打上一行字:“哎呀呀,我一说你就懂呀,了不起呀妹妹”。 小羊“嘁”了一声,过了片刻打字向他问道:“狼哥哥,你走的有那么忙吗?去哪里旅游?也不说个明白?” 孟晓白的网名叫来自北方的狼,自从认识小羊,她一直叫她狼哥哥。他正在兴奋当中,不加思索地回复道:“去四川旅游,天府之国呀,我还是头一次去呢,很漂亮!”。 对面半天没有反应,孟晓白又匆匆回复了几个人的留言,见她还没有说话,不禁奇怪地问:“去哪了?几天不见就移情别恋了吗?” 对面又静了会儿,然后打过来一行字问:“刚刚有点儿事。那边好玩吗?都逛哪儿了?” 孟晓白说:“很漂亮呀,我去了杜甫草堂,武侯祠、三星堆、青羊宫、楠竹沟,老君山......”说到这里他心中一动,差点儿忍不住把自已在山上的奇遇也说给她听,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继续打字道:“如果有漂亮的小羊妹妹陪我一起去就好了,佳人为伴,就更好玩了”。 小羊回复道:“要我陪?哼!等我爬到山顶,伸手这么一推,哎呀呀,挺好的一头大色狼,就这么摔成肉泥了!” 孟晓白不甘示弱地回复道:“我有那么笨吗?临摔下去时一把拉住你,往山下一摔,然后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虽然含义有点儿隐晦,可是小羊很机灵,相信她看得懂,孟晓白正等着她继续回嘴,想不到她“嘿嘿”干笑了两声,却没有应战。 孟晓白有点儿奇怪,这不象小羊的性格呀,他连着问了几遍怎么了,小羊才回复了一句:“去四川旅游,天府之国呀,我还是头一次去呢,很漂亮!” 孟晓白奇道:“这不是我刚刚发的话么?你粘了我的话干什么?” 小羊还没有回话,孟晓白马上就惊醒过来,急忙打了一串儿鲜花,然后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羊妹妹不要生气,那个......那时候不太熟,我瞎编的住址,后来熟了你没再问,我也就没再提!” 对面停了半天,才象是咬牙切齿地发过来一行大字:“你是都江堰的人,没去过四川!我拷!你火星人呀?还和修都江堰的李冰是本家,姓也是假的吧?狼!” 她一叫他狼的时候,就是真生气了,孟晓白只好低声下气地道歉:“小羊儿乖乖,你最善良了,别生我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存心想骗你!” 等了会儿对方没有回音,头像也暗了,孟晓白想了想,很煽情地回复说:“自从认识你,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知已,我高兴时也好,失意时也好,有你陪着我,我就很开心,如果因为我曾经的过错,从此失去你,我真的会很伤心,真的会!” 嘿!这一招果然管用,小羊心软了,又回复问:“那你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再说假话我就不理你了!” 孟晓白无声地笑笑,将鼠标移到这位小羊美眉的头像上,很快,一个透明框显示出她的IP地址和城市。她和自已是一个市的,但是一年多来的交往,孟晓白知道这位姑娘虽然会用QQ,但基本上是个电脑肓,别的不知道也罢了,居然不知道世上有种QQ可以显示对方的IP地址和所在城市,有的甚至连对方在哪个小区,在哪个网吧都能显示出来。 唉!生气是女人的专利,你告诉我你是杭州人,我还不是装着相信你了?有这么好生气的吗?孟晓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真话,又怕说假话以后再不小心说漏了嘴,她真的不理自已,想了半天只好半真半假地回复说:“好吧,我说实话,不才区区在下我是济南市的!” 这句话发出去,孟晓白就好笑地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那位素昧蒙面的小羊姑娘看了以后脸上是什么表情,想必一定精彩得很。 过了会儿,对面问道:“济南?我没去过,那里离泰山不远了吧?你这回没有骗我?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呃......。”,孟晓白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回道:“我姓孟,孟毅,是一个商城卖音响的”。 小羊这回提高了警觉,又盘问了些东西,孟晓白自然对答如流,他回问过去,小羊就理直气壮地说她在网上查济南市的资料在考他,看他有没有撒谎。 小孟暗笑:“她提的有些细节网上是不可能有的,只不过她自以为掩饰得好,要不是早知道她也是泉城人,还真能把自已瞒过去了呢。” 小羊盘问完了,相信了他,打了个笑脸说:“这回相信你啦,一城山色半城湖,听说你们泉城很漂亮呀,如果有机会我去你那里,你可要招待我到处逛逛!” 孟晓白可以想像得出她一面打字一面得意的表情,心中人些好笑,回答道:“当然好啦,你来的话可以省很多费用,连宾馆都不用住啦,直接住我家里,我陪吃、陪玩还陪睡,包你满意!” 小羊说:“陪吃陪喝没问题,陪睡就免了,有人躺在旁边本姑娘睡不着”。 孟晓白说:“呵呵,你不会蠢洁到听不懂我的话吧?” 小羊:“哼,我才没那么蠢,羊入虎口的事儿我才不干!” 孟晓白打出一串歌词:“狼爱上羊啊,爱的疯狂 谁让他们真爱了一场......”,发送后吸了口烟,然后发出有点古怪的笑声,恰在这时,他的网虫室友也不知聊到什么妙处,也正发出怪笑,两个人抬头对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心照不宣地低下头,继续穷扯起来。 自从那次失意之后,小孟就迷上了上网,在这里,他可以随意放纵自已,不需要掩饰,不需要装模作样,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看法,也拥有了几个固定的聊友。 两个胡扯了一阵儿,坐飞机赶回来的疲倦感渐渐压制住了刚刚回来的兴奋,孟晓白想要休息了,他半真半假地说:“小羊,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来到泉城,一定要告诉我,不然的话,说不定走在大街上,我们擦肩而过,彼此都不知道,那实在是我一生的遗憾!” 小羊好象感动了,打了个笑脸,回答说:“谢谢狼哥哥,我会的”。 孟晓白趁机问道:“那你传张照片给我好不好?先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反正将来见面你都肯的,怕什么呢?都交往一年多了,你都不肯给我照片看看!” “嘻嘻,又来了?得寸进尺了是不?我都说了,上回给你听我声音,你都是头一个呢,别人还没听过呢!” 孟晓白暗叹一声:“就是听了她甜得不得了的声音,所以才想知道她的长相。不过......现在她知道自已和她在一个城市,恐怕她更不会让自已看她的模样了!”她会是谁呢?如果真的见过了她的样子,万一哪一天真的在路上看到她,"奇"书"网-Q'i's'u'u'.'C'o'm"那一定很有趣。 孟晓白打了个心碎的表情,然后说:“我会用我的诚心,直磨到你答应的那一天,海枯石烂,追求倩照之心不止。好啦,我们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小羊奇怪地问:“今天这么早~~生气了?” 孟晓白打着哈欠回答:“没有,坐飞机刚回来,有点儿困!” 小羊哦了一声,说:“狼哥哥88~~~” 孟晓白打了个“嗯”,然后又说:“不许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穷聊!” 小羊道:“嘁,你是我老公?要你管!” 孟晓白又打字道:“还有,晚安吻还没给我!” 小羊无奈的表情道:“你很烦吖!” 孟晓白执着地打了长长的一串吻,直到等来小羊回复的热吻的符号,才笑嘻嘻地打了“88”下线了。 第二天一早到了单位,小孟把买来的当地特产每张办公桌上都放了一些,引来一些年轻同志的欢呼,不过那些皮笑肉不笑的老同志,叫孟晓白看了心里就一阵不舒服,但还是陪笑送上些特产请他们品嚐。 到了温萍面前时,她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自已伸手到他手提袋中拎出一大袋牛肉干,小李他们见了忍不住说:“喂喂,温小姐,太过份了,你一个人占那么多!” 温萍白了他们一眼,说:“要你们管?”然后横了小孟一眼,示威地说:“我能......吃嘛!” 孟晓白知道她是指自已昨晚的回复,笑了笑没有在意,发完了东西,另提着一个口袋上了二楼,轻轻敲了敲科长室的门。 常科长看见他进来,笑着点了点头,指着沙发让他坐下,问道:“怎么样?玩得还开心吧?” 孟晓白双手奉上为他买的礼物,感激地说:“是,谢谢科长,走了很多地方,风光很美!” 常科长不在意地笑笑,点着一枝烟,然后把烟盒扔给小孟示意他自已点,他指节敲着桌子若有所思地说:“小孟啊,出去见见世面、放松一下很好啊。你既然回来了,有件事儿我正好和你谈一下。嗯......是这样的,你也听说了吧?咱们行准备再开一个储蓄所,这事已经筹备很长时间了!” 孟晓白倾了倾身子,注意听着,常科长吐出一口烟,缓缓地说:“新营业网点成立,需要从全行各个部门抽人,而且是有相当经验的同志才行。我本来是推荐你去当所长的,不过上周四开业,行里就指定了所长,经过我努力,准备调你去任大堂经理,这个职务待遇只比所长低半级,总比你窝在这儿一直干出纳强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孟晓白注意听着,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很明显,因为自已发现了他受贿的事,常科长有意把自已调开,这样时间长了,自已再揭发的话也无法取信别人了。不过做大堂经理确实比现在的工作要好一些,而且工作性质自由,如果顺便推销些保险、基金什么的,实际收入可能还要超过所长” 想明白了这一层,他便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点着头对常科长说:“谢谢科长,在咱们科是我干着最顺心的时候,您推荐我,也是对我的关心,我想大堂经理的职务我还是能胜任的!” 常科长一听,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他拿起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对他说:“既然你没意见,那么就这么定了。你下楼办一下交接,然后去人力资源部报到,他们会送你去道南储蓄所上任的”。 孟晓白听了点了点头,向他告辞,常科长难得地站起来,送到门口。到了楼下,孟晓白找到老于,请他监督交接工作,大家这才知道他要调走。现在大堂经理的职位还是不错的,而且有越来越火的迹象,自然算是一件好事,所以要好的人都替他高兴,吵着让他有空时请客,小孟也就笑着答应了。 看到温萍时,她虽然没有围上来问东问西,也向他鼓励地笑了笑,眼神中满是替他高兴的神色。出纳没有什么太多可交接的东西,小孟旅游前又已经做过临时交接,现在只要重新签回字就行了,很快就处理完毕,赶去人力资源部报到了。 人力部派了老邱带他去新成立的储蓄所,路上小孟才想起来问道:“邱大哥,道南所谁是所长啊?” 老邱想了想说:“是从凌环所抽来的副所长,叫梁勇,你认识吧?” 孟晓白心里一惊:“是他?早知道是他,就不答应去了。两个人一向不太对付,和他搭班子,这工作可就不好做了!” 说起来梁勇还是他亲手带过的徒弟之一,不过他任支行所所长时,梁勇上班经常迟到,被他批过几次也不接受教训,后来他向储蓄部领导反映后,将他调走了,梁勇从此对他怀恨在心,平时见到他也不吱声,想不到30年河东转河西,今日却要去给他打下手,孟晓白的心里着实有些不对劲儿。 孟晓白心里忐忑不安,想不到一进那家新成立的储蓄所,就见梁勇满面热情的迎了出来,老邱给他们互相介绍,梁勇抢着说:“不用了不用了,孟哥是我师傅,而且是我的老所长了,我们还用介绍吗?有孟哥帮我,我就放心了!” 孟晓白听了稍稍放下了心,这里只有三个柜员,其中有两个小孟都认识,都向他微笑示意着,叫了声孟哥。 老邱办完了交接手续就离开了,这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孟晓白看到柜台外来了两个打扮性感、妖娆的高个女孩儿,存了钱就离开了,和梁勇闲聊了几句话的功夫,又进来一高一矮两个女孩儿,也都打扮的挺暴露的,那对饱满、白嫩的乳房耸得高高的,抬手抚发时,从微微分开的背心上边几乎可以看到半个乳球儿。 两个女孩办完了存款,还没走出门口,外边又来了一个长发美女,这位美女打扮更加大胆、惹火儿,小背心儿将一对饱满的乳球绷得原形毕露,显然她没戴乳罩,走起路来乳波荡漾。下边一条短到大腿跟的紧身短裤,不但露出一双线条优美的修长大腿,翘挺、诱人的臀部也毫不吝啬地逞现在路人眼前。 她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懒洋洋地和刚要走出去的两个姑娘打着招呼,显然彼此很熟悉。孟晓白从尾箱柜里抽出这几个人的存款凭条来看了下,只见这几个刚刚存款的女孩儿每人存款两千三千的不等,便有些奇怪地问:“她们都是什么单位的?怎么来咱这儿的年轻女孩儿这么多?” 那个窗口的柜员也在小孟手下干过,叫冯志英,他见那个长发美女到另一个窗口去存款了,便笑嘻嘻地对小孟说:“孟哥,你这个大堂经理可有艳福了,咱们这儿开业三天了,来的客户几乎全是美女,而且存款的多,取款的少,每天也就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多忙一阵儿,你到这儿来,奖金大大地的!美女大大地有!” 这条路小孟还真的很少来过,听了冯志英的话,他向外边张望了一眼,隔着明亮的玻璃窗,只见道路对面一溜儿的全是档次很高的酒楼、洗浴中心、迪吧,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 第十九章 大堂经理 那个高个女孩儿并不象是要存款的样子,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挺着骄傲的酥胸悠闲地在大厅里四处闲逛。她走到墙边挂着的电子利率牌下时,停下脚步看着,一只手叉着细腰,使得那圆翘的美臀更形凸出。 屋里的五个人清一色都是男人,美景当前哪有不看的道理,何况她还是背对着他们。小孟看了会儿,见她从裤袋时抻出一张小纸条,对比着利率。 见此情景,孟晓白打开双层防盗门,走过去轻轻说:“同志,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按照标准的问话,应该是:“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不过小孟曾经认真学过大堂经理的相关教材,深知熟稔客户心理至关重要。 这个女孩儿虽然美得象出水芙蓉,可是很明显也是个坐台小姐,称呼她小姐,恐怕会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至于需要什么服务这句话,更是万万不能说,恐怕她每天夜里都要对别人说起这句话呢。 那女孩儿听了髋部一拧,扭头看了小孟一眼,见他是银行职员打扮,便笑了笑,指着墙上的利率牌说:“我有几笔存款,想提前取出来,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利息”。 小孟哦了一声,走回窗口从付币口向小冯要了个计算器,然后走到凭条台边坐下,向她问道:“请问你什么时候存的,存多少钱,我给你算一下!” 那女孩儿听了便也走过来,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她身材修长,短裤虽然绷得紧紧的,可是小腹非常平坦。那双悠长的大腿,这一坐下来,又侧身扭向小孟,只能并拢着侧向一方,这使她柔软的腰肢下那丰硕的圆臀更加饱满。 她直起腰来,从短裤裤兜里掏出卷成卷的几张定期存单递给小孟,小孟打开存单,只见一共有四张,两张三万的,一张六万四,一张七万元的,分别是近三年来存的,但是她存的这几笔钱一概都是五年期,所以没有一笔到期。 小孟有点儿好奇,但还是扯过一张凭条,按着计算器挨张计算起来,算出一个数就先抄在凭条上。那女孩儿也凑过来看他计算,虽然不懂他计算时间和利率拆细的方法,却眨着大眼睛看得十分仔细。 她有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好象刚刚洗过不久,还有些湿气,分从两肩垂下来散在胸前。小孟瞄了一眼存单上的名字:“林楚燕,名字不错,人也漂亮,可惜......” 林楚燕一坐到他身边,就传过来一阵香水味儿,这时凑近了来,那股气息更浓了,甚至还闻到了她嘴里咀嚼的口香糖的气味。那饱满的乳球更几乎挨着了小孟的胳膊肘儿。 小孟不露痕迹地向旁边挪了挪,很快将四笔存款提前支取损失的利息算了出来,累加之后是五千四百余元。 小孟抬起头对她说:“您的存款如果提前支取的话,要损失五千四百多块钱,如果不是很着急,还是不要动了”。 林楚燕侧着头想了想,然后向他嫣然一笑,说:“不急用的话谁会取钱呀?五千四......嗯......我不是在你这个所儿存的,可以在这儿取吧?” 她的眉目清秀,虽然容貌之美不如她身材的诱人,可是肌肤特别的白嫩红润,又有一头又直又长的乌黑秀发,显得水灵灵的,没有一点儿风尘之气,看得小孟心中一阵惋惜。 小孟回答说:“可以,我们行是通存通兑的,不过您是大额取款,需要提前预约,如果您要取款,我们所明天可以给您把钱准备好!” 他说话时,林楚燕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和他对视着,弄得小孟吃不住劲儿,眼光避开向下一瞥,目光所及,偏偏又是鼓腾腾的胸膛。 他又有些尴尬地抬起目光,林楚燕见了他的样子,有些好笑,薄薄的嘴唇儿一努,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啪地一声响,然后一边伸出红润的舌尖将口香糖抿回嘴里,一边右眉一挑,飞给他一个十分帅气、魅惑的眼波儿,格格笑着说:“那谢谢你啦,我明天下午来取款!” 小孟脸上有些发热,他站起身来,说:“好的,另外......我看您存款喜欢存长期的,但是您的四笔存款都是五年期,这样不太科学,一旦急用钱,损失较大,我建议您以后取款可以将几笔钱存上不同的期限,或者都存成一年期的,这样一旦急用,损失就不大了。另外我行代理发行几种基金,您也可以选择几种来投资,一旦需要用钱,可以随时变现,基金和股票不同,相对来说,价格还是比较稳定的。” 林楚燕不置可否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向外走,小孟送到门口,见她穿过马路,径直奔向对面的金月亮迪吧。 走回大厅,只见不知何时已经走进来一个穿着军绿色上衣的中年男人,站在小冯的窗口向里边大声说着:“同志,我要存一个死期的,填什么单子?” 小孟忙拿起一张定期存单开户凭条,急步走过去递给他,小冯在窗户里边拿起话筒问:“请问你要死多久?” 那男人没有听出小冯的嘲笑之意,大声回答说:“喔,死三年吧!” 另外一个窗口的小刘背对着这边,肩膀不停地耸动着,如果不是隔着防弹玻璃,想必已经可以听见他的笑声,梁勇坐在后台笑嘻嘻的也不制止。 孟晓白狠狠瞪了小冯一眼,指导那个人填好了存单,那人仔细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将一卷皱皱巴巴的钞票掏了出来。 孟晓白怕小冯不懂事,万一让这人看出是在取笑他产生投诉,所以一直站在旁边。想不到那人却扭头望着他,一副满脸警惕的表情,小孟会意,无奈地苦笑笑,退到了一旁。 那人这才将钞票递进窗口,孟晓白见小冯低下头去点钱了,这才放心地走开。门口又走进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儿,一进门儿就大声嚷嚷道:“嗳,你们这儿办卡不?” 小孟忙迎上去,微笑着说:“当然办卡,请问你们要办哪一种?”他一边问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两位不会也是......小姐吧?怎么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她们虽然打扮得又成熟又性感,可是那浓妆艳抹下的面孔分明还有着几分稚气。 两个女孩儿个子都不算高,但是身材很匀称,一个皮肤稍黑些的短发女孩白了他一眼,说:“我知道还问你呀?你们行都办什么卡?”听她的声音,带着不是很浓的地方口音。 小孟不以为忤,走到宣传台取了几份办卡宣传材料,向她俩详细介绍了一番,然后指着大厅一角的ATM机说:“这样你们需要小额花费时,就可以直接从取款机上取钱了。另外我行还设有两个自助银行,即使晚间储蓄所关门,你们需要用钱时也可以去自助银行取款,那是24小时服务的”。 另一个瓜子脸、尖下巴,有股狐媚之气的女孩儿低声自语道:“晚上用钱?老娘晚上只挣钱了!” 她的声音极小,但是小孟已变得比常人聪敏许多的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吃惊于这个年轻女孩的不知廉耻,虽然这女孩儿姿色不恶,他心中却油然生起一种憎恶。 淡淡瞥了她们一眼,小孟仍然彬彬有礼地说:“二位带身份证了吗?如果同意,可以现在到窗口办卡”。 二个女孩坐到凭条台边,按照他的指点各自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填了一张单子,又预存了几百元钱,小孟替她们将单子递进窗口时发现她们虽然照着自已写的大写金额把数字抄上了,但是却没写小写,便又拿了回来,客气地对她们说:“请把小写写上!” 那个瓜子脸的女孩儿接过单子,刷刷刷地填了几笔,递还给小孟,小孟接过来一看,见小写还是没有写上,刚想追问,再一看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只见两人的名字后边赫然又填上了小姐两字。 小孟忍住笑看了她们一眼,心想:“这两个字还真没填错!”他怕这俩女孩儿恼羞成怒,不敢再指出她们的错误,干脆走到柜台边,替她们把数字填上,然后连钱和身份证递进柜台,待两张卡办完,再送回两人身边。 两个女孩儿将卡揣好,那个皮肤微黑的,从身份证上看叫乔燕的女孩儿大大咧咧地说:“还行,你这儿服务还真不错,又不用站排,又主动服务,我提出表扬,不过你这儿太冷清了点,要是你们这儿的东西再全一点,一定多招不少人”。 小孟不禁好奇地问:“哦?什么设备不全,请您指出,有什么不足我们会持续改进的”。 乔丽一指那台ATM机说:“你看那台机器,光用来取款多浪费?最好再装个手柄,装点街机游戏,取完了钱没事可以打打游戏,那不是多招不少人吗?” “储蓄所改成游戏厅?!”孟晓白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呃......您的意见很好,我会向上级领导反映,统一的、逐步的提高和完善服务硬件”。 送走了两位“火星来客”,孟晓白再也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这大堂经理还真不错,寓乐与工作,才大半天的时候,所见所闻,多姿多彩呀!” 第二十章 拆穿阴谋 当天晚上,孟晓白在QQ上将自已今日所见的趣事向小羊提起,原本就十分搞笑的故事经过他的渲染加工,把小羊逗得十分开心,两人聊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上午,孟晓白来到道南所。随着道南所的开业,附近的居民也知道了这个地方,陆陆续续有些居民也赶来这里存款了,孟晓白一面疏导客户,一面向他们推介保险、基金业务,快到十点多时,居然推销出去两份基金、一份保险,令他喜出望外。 这一番忙碌,弄得他口干舌燥,孟晓白见大厅的人比较少了,就赶回所内喝水,用纸杯接了矿泉水,正在喝的时候,他听见小刘低声嘟囔道:“拷,以为是个大富翁呢,居然开个十块钱的存折”。 孟晓白向外边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出头、梳着油亮的背头,衣着笔挺米黄色西装的男人正离开窗口向外走去。他一边喝着水,一边走过去随意地拿起那人的存款凭条看了一眼,一看到存款人的名字,不由一下子怔住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然后问小刘:“这张凭条是刚刚那个男人的?” 小刘瞧了眼凭条,点头说:“是啊,就是他存的,穿着一身报喜鸟,没想到还真是一个鸟人,现在开户居然还有人只存十元钱,你瞧名字象个女的呢,林楚燕......呵呵,燕子还真是一种鸟儿”。 孟晓白笑笑,没有应声,他的脑海中却不禁浮现出昨日所见的那个长发高个儿美女,她的人美,名字也很美,所以孟晓白记得很清楚,她的名字就叫林楚燕。 孟晓白有些疑惑,却想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下午两点多,孟晓白看到昨日见过的那个大美人儿踏进门来,今天她穿了件蓝色牛仔长裤,白色上衣下摆在腹前系了个扣儿,显得极为清新可爱。 陪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阔绰的男人,一张方方正正、却满脸横肉的面孔,他亲昵地搂着林楚燕的纤腰,一起走到小冯的窗口前。 孟晓白一见到那个男人的侧影,忽地想起他就是上午见到的那个男人,不禁心中一动,他不动声色地靠过去,只见林楚燕取出几张存单,应该就是昨天让他算过利息的,加起来将近二十万。 小冯验过了林楚燕的身份证,然后将四张存单销户,林楚燕又递进去一部分现金,小冯按她的要求开了个活期存折,将四笔钱和现金都存了进去。孟晓白仔细地观察着,见林楚燕接过存折和零钱,喜滋滋地递给那个男人看,那人接过存折看了看,插进口袋里,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抽出来,递还给林楚燕,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只见她红着脸,娇嗔地白了那男人一眼,接过存折小心地揣进兜里,迈着优美的步伐走出了大厅。孟晓白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可是心中那个疑团却直觉地告诉他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 他不由自主地跟了出去,却见那个中年男人走到一辆宝马车前,打开车门先殷勤地让林楚燕进去,然后绕回驾驶座位,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看见他开着辆宝马X5,小孟不禁怀疑起自已的判断来,他犹豫着想退回来,如果猜测错误,看来又要得罪一位大人物了,何况出了银行的门,再有什么事儿也和自已毫无干系,都吃了那么多亏了,何必还要强出头呢? 他心中打起了退堂鼓,正想折身返回大堂,忽然瞥见那个中年男人低头将安全带系上,抬起头来时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虽然那笑容稍纵即逝,还是完完全全被他看在眼里。看到这副笑脸,孟晓白更加认定这个人确有问题。 可是自已要不要出面去问个清楚?三年来受的挫折和打击,已经使小孟变成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要他鼓足勇气去管一件本不必自已负责的事,实在有些为难。 他正在犹豫间,那个人已发动了车子,要驶上人行道了。孟晓白心中一急,顾不得再考虑更多的个人得失,猛地一步跨了过去,拦在了宝马车前。 车里面林楚燕吃惊地看着他,那个中年男人打开车窗,探出头来气极败坏地骂道:“你有病呀?活腻了是不是?” 事已至此孟晓白也没有退路了,他大大地吸了口气,向那个男人说:“对不起,先生,请您下车一趟好么,我有些事情想问你,还有你,林小姐,请下车。” 林楚燕疑惑地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那个中年人气愤地道:“我还有事,请你让开!” 这时四周已围上许多看热闹的人,孟晓白眼见事情已经闹大,也豁出去了,大声对林楚燕说:“林小姐,我想再检查一下你的存折,这是为客户负责,请您配合一下好么?” 林楚燕看起来是个很机灵的姑娘,听到这话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另有文章,她打开车门向孟晓白迎来,那个中年人急道:“燕燕,理他干什么,咱们还得去办手续呢”。 林楚燕回头笑道:“钟哥,也不差这一会儿,我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个被称为钟哥的男人,听了无可奈何,也咒骂着下了车。林楚燕将存折递给孟晓白,说:“我这存折有什么问题么?” 孟晓白接过来,当着她的面打开仔细看了看了,账户名林楚燕,开户日期是今天,存款二十一万元整,业务章和个人名章都正确无误。 他正仔细地辩认着,钟哥大步流星地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胸口趾高气昂地道:“你是干什么的?我们取自已的钱,不偷不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划脚了?” 他一把揽住林楚燕的肩头,说:“燕燕,我和人约好了,叫人家久等不好,咱们快点走吧!”他越是着急,孟晓白心中越是稳定,愈发认定这里面有鬼,所以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放松的微笑来。 林楚燕阅人多矣,至此如何还看不出蹊跷,她挣开钟哥的手,眼睛却盯着孟晓白,笑笑说:“急啥,不过耽误几分钟罢了”。说着清了清嗓子,向孟晓白甜甜地说:“大哥,请问我的存折有什么问题吗?” 孟晓白瞧了钟哥隐隐有些慌乱的表情一眼,向林楚燕问道:“林小姐提前支取二十多万存款,是不是有什么急用啊?” 林楚燕咬了咬嘴唇,不顾钟哥阻拦的目光,对他坦然道:“是啊,我朋友帮我在林风雅苑买了套房子。” 林风雅苑?那可是市中心黄金地带,里边的房子都是大户型,每一套住房至少70万,孟晓白疑惑地问:“去林风雅苑买房?这是首付款么?” 林楚燕吃吃艾艾地说:“不是,我的朋友认识开发商老总,所以便宜些。” 孟晓白笑笑说:“20万恐怕连成本价都不够,朋友够义气,也不会赔钱送你房子吧?一转手就净赚五十万?” 林楚燕的脸有点儿红了,钟哥忍不住蔑视地道:“象你这样的人当然没有办法。我父亲是北京建设部的一位领导,这点儿小事还办不了?要不是我怕影响不好,就连这些钱都不用花!” 孟晓白呵呵地笑起来:“原来大哥您是北京人儿啊,失敬失敬!” 钟哥撇了撇嘴,用正宗的京片子说:“你少跟我套瓷儿,懒得理会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别说这点儿小事,在济南府还真没几件我办不成的事儿。北京城怎么样?天子脚下,浪大水深呐,但咱照样行,那里寸土寸金了吧?上回帮一个朋友只花了一百万,就在王府井盘了间三百平米的铺子”。 他吹得越离谱,孟晓白越是心中有数,这时他完全放下心来,笑嘻嘻地向钟哥鞠了一躬,讥讽地道:“大哥您有本事,我信,我信,我要给您一千万,我估摸着把我的照片放大了挂天安门城楼上,您都办得到!” 钟哥本来以为震住他了,面上露出得意之色,孟晓白这句话一出口,他不禁一怔,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围观的人已经轰堂大笑起来。钟哥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什么玩意儿,这是人话么?你给老子说清楚”。 孟晓白平静地拨开他指着鼻子的手,说:“大哥别生气,我知道北京人能侃,这不和您开个玩笑嘛。得得,你也别生气,我也不多耽搁您的时间,请您二位回储蓄所一趟,我们账务上可能处理有点儿问题”。 他摇摇手上的存折说:“我想再帮你们查一下存折,也就两三分钟时间”。() 钟哥伸手来抢存折,被孟晓白一下闪过,钟哥铁青着脸对林楚燕道:“燕燕,我可是诚心想帮你一把,你说,你信他还是信我?信我,咱们这就走,我叫你看看我的本事。信他,咱们一拍两散,有什么事儿你再也别求我,我还没受过这种侮辱呢”。 林楚燕犹豫着看了看两个人,二十万已是她全部的血汗钱,由不得她不加以慎重,她望着孟晓白笃定、自信的目光,渐渐平静下来,伸手去拉钟哥,对他道:“钟哥,你别生气,咱就跟他回去查一查,又有什么关系?” 钟哥听了一把甩开她的手,怒不可遏地说:“好,说到底你也怀疑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拜拜吧您呐!”说着他气哼哼地走回车子,将车子发动起来。 孟晓白让开了路,眼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原本激起的自信忽然又一下子消失了,万一自已推测有误怎么办?他犹豫着看了林楚燕一眼,想不到她却是一脸的信任,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感激:“大哥,您快帮我查查,看存折有没有什么问题”。 孟晓白这才醒悟过来:“如果存折真有问题,那么真的存折还有那个钟哥手里,查明白了得马上冻结才行”。他急忙转身向储蓄所跑去。 宝马驶上了北园大街,钟哥一边开车一边拿起手机打着电话,他拨出一个号码后咬牙切齿地说:“妈的,鱼都上钩了,被一个不识相的小子破坏了。唔......唔......嗯!回去再说,妈的,非灭了他不可!” 第二十一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有几个好事的围观者也跟着回到了储蓄所,梁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以为孟晓白惹了什么祸,忙满脸紧张地迎上来。 孟晓白一时头脑发热,管了这档子闲事儿,现在事已闹大,也急于知道真相,所以没多向他解释,他站在窗口将林楚燕的存折递了进去,向小冯说:“小冯,你查查,折上有多少钱?” 小冯接过存折,打开一看,奇怪地说:“这不刚存的吗?有什么好查的?”他一边嘟囔,一边按照账号敲起了键盘,按了回车后盯着电脑屏幕一看,不由惊叫起来:“咦?怎么折上只有十块钱?” 孟晓白一听这话立刻松了口气,但是他的胳膊却也马上被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扭头一望,只见林楚燕的俏脸煞白,纤纤十指紧张的几乎抓进了他的肉里。林楚燕颤声问道:“大哥,我刚存的钱呀,我是刚存进去的,怎么就剩十块了?你帮......帮......帮帮我”。 孟晓白拉了拉她的手腕,可是林楚燕情急之下,抓得很紧,便也不再挣脱,只是安慰她说:“别担心,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钱应该还没取走”。 他果断地对小冯道:“找凭条,把她的凭条找出来,按照凭条上的账号,立刻办理挂失,把钱冻结”。扭头他又对林楚燕说:“林小姐,你别急,把身份证拿出来,赶快办理挂失”。 林楚燕这才松开手,抖抖擞擞地从兜里往外掏身份证。孟晓白赶到小刘窗口,让他把上午以林楚燕的名字办理开户的凭条找出来,拿到小冯窗口,要过上边打印着21万元,电脑里却只有十元钱的存折,一对账号,果然一字不差。 小冯此时也知道出事了,他对这个老所长还是十分信服的,当下毫不迟疑,立刻翻出刚刚办理业务时的凭条,按上边的账号重新进行查询,折上果然有21万元,钱顺利被冻结了。 孟晓白接过挂失凭条,递给林楚燕,笑笑说:“别着急,钱已经冻结了,谁也取不走,你七天之后就可以重新办理取款或者重新转存了。” 林楚燕满脸感激,不断地说着谢谢,她的眼里溢出喜悦的泪花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笑道:“真亏了你了大哥,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是咋弄的,咋折上的钱说没就没了呢?” 孟晓白笑笑,对她、也对其他客户说道:“这种骗术已经不稀奇了,我们行内通报过其他省份发生过的类似案件。这些人通常都在和人交易的当日,用和被骗者同名的假身份证在同一个储蓄所、不同的储蓄窗口开一个存款很少的户头,回去后将金额涂改成和被骗者事先商定的存款数额。和受骗人一同来存款的时候,找机会把存折调包,然后找个理由把交易时间延后,在这段时间内将存款一次或分次提出”。 林楚燕这才恍然大悟,围观的人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诈骗手段,不禁啧啧称奇,一个老大爷对孟晓白竖着大拇指赞道:“小伙子了不起呀,我说姑娘,要不是人家,你的钱可是全被骗光了,这小伙子了不起”。 林楚燕听了又是鞠躬又是道谢,其他人也起哄似的一个劲儿夸他,倒弄得小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梁勇听说了事情经过,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心里却有点儿不得劲儿。因为曾受过小孟的批评,梁勇这种心胸狭窄的人其实是一直怀恨在心的,由于那件事,他把自已刚入行时小孟的照顾和悉心教授所产生的感激也一笔抹消了。 不过这次他独立带一个储蓄所,而且是新成立的,想要大力发展业务,干出番业绩来,确实需要一个懂业务、会营销的优秀大堂经理来帮他,所以行里调孟晓白来的时候,他也安慰自已:成大事的人要有容人之量,便也不计前嫌地欢迎他来了。 但是孟晓白刚刚来了两天,就立下了这么件功劳,加上上次智毙持枪抢劫犯也有他的份儿,如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骑到他的头上了。梁勇一听了事情经过立刻感到了一种威胁,对小孟的芥蒂也重新拾了起来。 由于那位姓钟的人涉嫌诈骗,这件事闹得风风雨雨的,他已遮压不下,只得向行里保卫部报告,保卫部很快就派人来了解事情经过,然后又向公安局备报案情。 保卫部成科长带人来所里调查了事情经过后,笑眯眯地对小孟说:“不错呀小孟,这件事报到省行,再上了报纸,年底你的优秀典型是跑不了啦。” 梁勇听了,心中更加妒恨,忍不住假装开玩笑地说:“成科长,你向上边汇报时就说到这些就行,可别说那个被骗的客户是舞小姐呀,要不一上了报难免有些人要瞎议论”。 成科长听了一怔,问道:“你说啥?那个客户是个舞小姐?” 梁勇故作惊讶地说:“是啊,你刚刚向她问话时没问她的工作单位呀?她是对面那个金月亮迪吧的舞小姐,听说午夜场时那里边常跳钢管舞、脱衣舞啥的,她还挺红的呢”。 成科长迟疑道:“问是问了,刚刚她说是待业的......”,他深深望了梁勇一眼,扭头对小孟说:“好了,事情调查完了,行长也挺关心这事儿,我得回去汇报了!” 小孟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冷笑,这三年来他多看少说,冷眼旁观,对人心世故的了解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梁勇的用心他一目了然,可是他说的又确是实情,心中虽然生气,也无可奈何。 果然,原本准备大肆炒作的行长听了成科长汇报情况后,沉吟良久,决定只在支行简报上表彰一下,这件事就不向省行汇报了。 梁勇接了行里电话告知处理结果,心中暗喜,放下电话却愤愤不平的骂道:“拷,太不象话了,孟哥立了这么大的功,就因为受骗者是个鸡,他们就不往上报了,其实还不就在他们一枝笔吗?介绍案情时对客户背景一笔带过不就完了嘛,什么玩意儿!” 小冯、小刘他们都默不作声,房中一片寂静,只有赵亮用点钞机哗啦啦地过着钞票的声音,眼见如此冷场,根本没有人响应他,梁勇不禁有些心虚地脸红了。 他不自在地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儿,这边收拾起几张报纸,那边将登记簿往桌里边推了推,看看快到下班时间了,便从怀里掏出包烟来,走到小孟身边,递给他一根烟,略有些紧张地说:“孟哥,走,咱去门口抽根烟吧。唉!行里这事儿办得不敞亮啊”。 孟晓白笑笑,接过他手里的烟,拍拍他的肩,一边打开门向外走,一边说:“也没啥。福兮,祸之所伏,智者有云:是好是坏还一定呢”。 梁勇不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地以为他在点自已,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搭腔,两个人走出门口,一左一右蹲在门前抽起烟来。 梁勇不断偷偷去瞧小孟,小孟却瞧着街上来来往往穿行不停的行人,心中既有些失落、又有些烦躁:人人都在忙忙碌碌,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无聊啊! 自已身边的人有多少也是这样,有句话说得真是一字不假:单位就像一棵爬满猴子的大树,向上看全是屁股,向下看全是笑脸,左右看全是耳目。肯真心对人的,又有几个呢? 这活儿是越干越没有热情,可是不干这个又能干什么呢?有多少人想找一个这样福利待遇不错,又相对稳定的工作还没有机会呢,自已离开这一行能做什么呢?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已所拥有的异能。如果那种超能力重新回到身上,自已是否还会留恋现在的工作岗位呢?那时是不是自已生存的道路就宽广了许多?做异能大师当神棍?嘿,不是那块料儿。要不就冒充游泳技术好,参加体育队吧......不知道国家要不要快三十的游泳队员。 孟晓白正胡思乱想着,梁勇的眼神儿已飘向马路对面,只见一个白衣如雪的仙女儿正飘飘然向他走来。那女孩儿有着模特儿般高挑的身材、惹人瑕想的俏美脸庞,束成马尾的长发更增添了几分俏皮和活力。 一身轻滑绵薄的真丝纺制的连衣裙,纤腰一束,曼妙的曲线令人着迷。她越走越近了,大大的眼睛、两条天然优美的柳叶弯眉,笔直秀丽的鼻子,樱色的鲜润嘴唇,在这夏日黄昏的时候,让人看了心气儿一爽。 梁勇贪婪地盯着那个白衣美女,觉着有些儿面熟,忽地想起她就是白天差点儿被人把钱骗走的那个储户,这女孩儿真是百变女郎,换一身衣裳、一套打扮,容貌气质就大为不同了。 只见她步履轻盈地走到近前来,却折向孟晓白,笑盈盈地停在他的身边。孟晓白叼着烟,微微蹙着眉,眼睛的焦点根本没有落在具体的某一件东西上,正在那儿发呆。 林楚燕双手扶膝,好奇地哈下腰,瞧了瞧小孟,又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向街上瞅瞅,嘴角牵起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她这一哈腰,低开的衣领,隐隐露出半圆幼嫩雪白的玉峰和一道诱人的乳沟,看得梁勇一阵心跳,生怕被她看见,急忙将目光移开,却又时不时地偷偷瞄上一眼。 那对饱满优美的乳峰,仿佛已成熟的随时可以采摘的蜜桃儿,圆弧下是淡红色的乳罩,使她光滑洁白的肌肤更具肉感,方才远远看来白衣飘飘、凌尘仙子般的气质,一看到这抹春光,倾刻间就变成了令人神魂颠倒的巫山女神。 可惜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站在面前,用诱人的姿势弯着腰,但是孟晓白偏偏视若无睹。林楚燕等了片刻,有些不愤他的漠视,伸手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孟晓白聚拢了有些涣散的眼神,呆呆地瞧了她半晌,才恍然认出她来,忙站起身说:“啊!林小姐......”。 林楚燕笑盈盈地直起腰来,嫣然道:“大哥想啥呢?你皱着眉想东西时太有气质了,令我想起了一位民族英雄”。 孟晓白愣了愣,问道:“啥?” 林楚燕忍俊不禁地笑着说:“国产凌凌漆里卖猪肉的极品特工呀!” 孟晓白听了也忍不住笑了,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碾了碾,问道:“您来还要办什么事儿吗?” 林楚燕甜甜地一笑,说:“孟大哥,今天你帮了我的大忙,今晚我请你吃饭,向你表达我的谢意”。 “啊?”孟晓白一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先去看了梁勇一眼,梁勇听说这女孩儿要请孟晓白吃饭,连忙扭过了头假装看着一边,耳朵却支愣着注意听着他们的每一句对话。 孟晓白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推辞,半晌才吭吭唧唧地说:“呃......不必了,不必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啥好谢的!” 林楚燕注意到他一边摇着手,一边看了自已身后的金月亮迪吧一眼,脸上现出警戒的意味,眼睛里不由飞快地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 第二十二章 美女之约 林楚燕本来对自已的美貌颇为自负,今天又特意打扮过,没有一点风尘之气,满心以为孟晓白一定会欣然应允,可是这时一见他如避瘟疫的眼神,才醒悟到自已无论打扮得如何漂亮,在别人眼里始终不过是个肮脏的女人。 她几乎忍不住掉头而去,但还是忍耐下心中的羞辱感,强笑了笑说:“我......或许你觉得这没什么,可是对我来说,这却是件大事儿,如果这次我的钱被那个骗子席卷一空,我说不定会去自杀。孟大哥,我约了几个好姐妹,在彩云酒店订了包房,请你和你的同事赏光吃顿饭,好么?” 孟晓白看她有些委曲的模样,又特意说找了朋友,而且还约他们全体参加,订的酒店又是电力局开的政府机关酒店,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显然就是怕他另有什么误会,心中不免有些儿不忍,可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他实在无法不予顾忌。哪怕事情再怎么光明正大,如果传出去说他受几个舞小姐之邀赴宴,到时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 但他就是这一点毛病,明明知道该断然拒绝,否则后患无穷,可是就是无法狠下心来伤别人的心。他看了梁勇一眼,迟疑着说:“小梁,你看......”。 梁勇回过头来,干笑两声说:“孟哥,这事儿你问我不好吧?你让我咋说啊?反正我是不去,你们自已想去的也是个人自由,我这个所长也只管八小时之内的事儿,你下了班想干啥谁管呐?” 孟晓白听了气往上冲,他问梁勇意见,就是希望他能出面打个圆场,随便编个理由,让人家体体面面的回去就算了,当着人家这么说,岂不弄得大家都尴尬。 “王八蛋!”孟晓白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强笑着对林楚燕说:“单位不允许接受客户吃请的,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嗯......实在不好意思,你把包房退了吧,好意我心领了”。 林楚燕眼睛里已经闪现出晶莹的泪花儿,她吸了吸鼻子,强笑着说:“没关系,是我不自量力......不管怎么说,真的谢谢你了,孟先生!”她深深鞠了一躬,猛地掉转头,快步向对面走去。 孟晓白在她急抬头转身离开时,看到她花容惨淡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软,又看到她边走边抬起手臂拭泪,心头热血上涌,忽然大声说:“林小姐,大酒店我吃不惯,街头那家四季烧烤店挺有特色的,去那儿可以吗?” 林楚燕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站了会儿忽然回过头来破啼为笑:“是你说的,省钱谁不干呀?五点半,我在那儿恭候大架!” 她扭过头来,眼睛里还有泪水,明亮的双眸仿佛拢上了一层氤氲的薄雾,侧身一站,酥胸、纤腰、长腿,裙摆飘飘,那婀娜曼妙的身姿,象《罗马假日》里的奥黛利.赫本。 梁勇站在那儿,看到她不经意间露出的惊人美丽,心中又嫉又恨,他嫉恨孟晓白有机会接触这样性感动人的美女,可是叫他去,他是决对没有这份勇气的。 理智上看不起这种身份的女人,不想和她们有任何瓜葛,影响自已的前程和声誉。感情上却巴不得能受到如许佳人的青睐,管她什么身份,又不是要讨她做老婆,就是此刻他心中矛盾心理的真实写照。 这个新成立的储蓄所距离支行较远,约五点半运钞车才到,钱款送上了车,早已收拾停当的几个人就离开储蓄所,锁上了门。 街口的烧烤店只有三百多米远,孟晓白怕梁勇觉得自已迫不及待似的,所以推着自行车走得很慢。梁勇磨磨蹭蹭的,想等孟晓白到了烧烤店,好瞧瞧他和美女一起吃饭的情形,这一来希望落空,只好狠狠地蹬不了几脚自行车,骑到他头前去。 骑到烧烤店门口,梁勇扭头向里边张望着,透过玻璃窗看见那位白衣美女支着下巴坐在一张桌前也正向外张望着,怕被她发现自已的窥视,忙扭过头紧蹬两脚骑了过去。 没有多看两眼美女,心中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同时他又为自已的发现而沾沾自喜:“还说什么找了几个姐妹去陪他,明明就是她一个人。妈的,这种女人上床象儿戏一般,老孟帮她弄回来二十多万呀,今晚她不会要陪他睡觉吧?” 梁勇有点儿心痒难搔:花儿似的美女呀,我拷,这小子可幸福死了。梁勇心里YY着,飞驰出街口,一辆黑色奥迪斜刺里避了开去,差点儿撞上几个行人,那司机飞快地打开车门来了句国骂,然后指着他吼道:“你他妈的活腻了就去跳楼,你他妈的别害老子,你他妈的......”。 梁勇在一串你他妈的骂声中,理屈词穷地狼狈逃窜而去。 两辆出租车停在四季烧烤店门口,走下来七个大美女,娉娉婷婷地涌进烧烤店,把烧烤店老板都弄懵了,还以为是哪个模特学校的学生来这儿聚会了呢。 五点多烧烤店人还不太多,可是一下子涌进这么多各具特色的美女,可把几个光着膀子喝啤酒的男人目光也都吸引了过来。 这些女孩儿本来都已去了彩云大酒店,结果接到林楚燕的电话,又匆忙打车赶了回来,一进门就七嘴八舌地道:“喂喂喂,燕子啊,你的大恩人呢?搞什么啊,有档次的地方不去,瞧这里烟熏火燎的”。“什么啊,这有啥不好?我还就喜欢在这地方吃饭”“吃吃吃,再吃就成小肥猪了”“嘻嘻,我干吃不胖,羡慕去吧你!” 老板招呼服务员将三张桌子拼成了一张,喜洋洋地每人倒了杯茶水。林楚燕懒洋洋地托着下巴说:“都安份坐着,吵什么呀吵,我就是怕人家不自在,才叫你们来陪着,别太疯了,吓跑了人家我唯你们是问!” “哇!”一个身材娇小、眼睛大大,长得甜甜的女孩儿吐了吐舌头:“燕子姐这么维护人家啊?不会是......大恩难以为报,要以身相许吧?不对,不对,是以身心相许吧?” 林楚燕攸地抽手在她牛仔裤兜紧的丰盈高翘的屁股上啪地拍了一巴掌,笑骂道:“不许乱说话,我是诚心谢谢人家的,唉......今天好悬,差点儿被骗了”。 一个长得珠圆玉润、比较文静的女孩儿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说:“还真没看出来,钟哥居然是个大骗子,瞧他平时来出手阔绰,还开着宝马,怎么寻思,也想不到他是骗子啊”。 另一个脸蛋儿较具野性、身材惹火、头发染成淡黄色的女孩儿撇了撇嘴说:“现在骗子也不玩空手套了,将予取之,必先予之,为了骗更多钱,挺舍得投资的,燕子,他送你的钻戒不是假的吧?” 林楚燕张开手掌,看着那枚钻戒自嘲地笑笑,说:“不是,我去宝石商店验过,就因为连钻戒都是真的,我才相信了他的话”。 另一个短发女孩儿担心地说:“那家伙下了血本却没骗到你,你可小心他再回来找你,这些人骗不到手,就会用抢的啦”。 林楚燕“嘁”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这些过江龙,不会胆子那么大吧?这里是强哥的地盘,如果他敢回来,强哥还不卸了他?对了,出来时都和强哥打过招呼了吧?” 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儿笑嘻嘻地说:“打过招呼了,咱们八姐妹一齐出来,金月亮已经人去楼空了。强哥让我们九点以后必须回去,不过你嘛,今晚放假”。 林楚燕奇道:“给我放假?今晚不用表演么?” 黄发女孩儿挤了挤眼睛,小声说:“嘻嘻,你不会真的请人家吃顿饭就算了吧?没有别的节目了?听你回来一说,好象对他挺有兴趣的嘛”。 林楚燕的脸色有点儿难看了,她说:“我说过了,人家是正经人......算了,跟你说不清。嗳,先点东西吧,他也该到了”。 “嘿嘿,燕子出马约他,居然还敢迟到,这样的男人不是生理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姐妹们,一会儿看咱们的了,替燕子教训教训他!” 林楚燕一听有点急了,忙叫道:“嗨嗨嗨,说啥呢,我说了,你们安份着点儿,告诉你,谁敢惹事,我可不饶她”。 “啧啧啧,我就说吧,这就护上人家了,还说只是感恩,哈哈哈哈......”。 小小的烧烤店,因为这八个女人的加入,立刻就象沸沸腾腾的大车店,马上热闹起来。 就在这时,林楚燕忽然站了起来,向门口招手笑道:“孟大哥,这里,快过来”。 七个漂亮女孩儿刷地一齐回头向门口瞧去,只见一个瘦削精神的男人站在门口,穿着一身蓝裤、短袖白上装,标准的职员打扮。白白净净的面孔,十分年轻,说他是男人,可是那脸上的腼腆,似乎还隐带着些稚气,那副年轻的相貌,说他是个大男孩儿,也不为过。 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儿看了半晌,忽然低声说:“我怎么瞧着还象个大学生呢?燕子姐,你告诉我,这位大哥哪儿大?”其他几个女孩儿听了都吃吃地笑起来。 孟晓白一进门,一眼瞧见面前群雌粥粥,一色儿都是女人,而且还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顿时脑袋嗡地一声僵在那里,虽然听到了林楚燕的招唤,却逡巡着不敢上前,要不是顾忌礼貌,早已夺门而去。 第二十三章 阴盛阳衰 孟晓白正犹豫着,那个身材娇小、却留着一头披肩长发,显得十分可人的女孩子和那个身材惹火的黄头发女孩已离开坐位急步迎了上来。 孟晓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两个女孩儿已经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手臂,向林楚燕拖去,口中笑嘻嘻地叫着:“贵客来了,孟大哥,等你半天了,快请坐”。 两个人抱着他的手臂,那胳膊轻挨着她们丰盈的乳房,孟晓白不敢挣扎,被两个女孩儿押犯人一般推到林楚燕身边坐下。 三张条桌拼在一起,成了一张长长的桌子,孟晓白坐在一端,长桌两边坐着八位美女,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孟晓白哪见过这场面,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林楚燕看出他的不自在,笑了笑对他说:“本来想只约你不方便,所以请了几位好姐妹来,嫂子也没来?” 孟晓白呆了呆,反问道:“嫂子?”随即反应过来,忙说:“哦,我没结婚呢!” 七个女孩齐声拖着长音“喔......”了一声,齐齐点头做恍然大悟状。孟晓白已经被这架势弄晕了,也没明白她们如此怪异的举止是何用意。 林楚燕眯起俏眼,用威胁的目光悄悄瞪了她们一眼,转首对孟晓白说:“这几位是我朋友,慧儿,小嫣,丽丽......”。 孟晓白见她介绍一个,就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一下,七个女孩介绍完,除了记住了拉他过来的那个娇小女孩儿叫慧儿,另一个黄头发的女孩叫香香,其他的女孩一个也没记住。 林楚燕看他局促的样子,好象不但从未涉足欢场,恐怕就连和这么多女孩儿一块吃饭的经历都没有,于是介绍完各位姐妹的情形,就立即叫老板赶快上些烤串儿啤酒。 这九人若是八男一女,恐怕那女孩的吃相就要相当斯文了,反之亦然,若是有一个这样的美女比肩同饮,或许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现在同桌居然有八个女人,便成了孟晓白放不开了。 林楚燕吃得比较斯文,她用餐巾纸卷了烤串的铁签,递给孟晓白,又替他倒满一杯啤酒,孟晓白见吃起东西来,那七个女孩儿并没有缠着他问东问西,这才松了口气。 林楚燕知道是自已刚刚的威胁起了作用,这几位姐妹才把注意力集中到食物上,她满意地笑了笑,一边吃东西,一边轻轻同孟晓白聊着天。 林楚燕谈吐很文雅,加上善于揣磨别人心理,迎合着孟晓白聊些他感兴趣的话题,渐渐的孟晓白的谈兴也浓了起来。小孟这人有些不切实际,喜欢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和叶飞雪交往时,就因为喜欢读小说、上网,被叶飞雪说过好几次。 这时和林楚燕聊天,对这些东西她表现得比小孟还要着迷,小孟被逗引着也开始谈笑起来,林楚燕单臂支桌,用迷人的姿势支着下巴,十分注意地倾听着他的谈话,时不时凑上两句,一时倒把七个陪吃的美女都抛在一边了。 慧儿啃了几串肉串,喝了两杯啤酒,对食物渐渐失去了兴趣,听见他俩侃得有趣,忍不住插嘴道:“我也是,对于历史人物,我最喜欢的就是杨过,不过女的我最喜欢霍青桐,陈家洛那蠢才不识货”。 小孟听见历史人物四个字,差点儿把一口啤酒呛出来,林楚燕见他扶案咳嗽不止,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慧儿一眼,轻轻帮小孟拍着背,轻笑着说:“别在意她胡扯,这丫头平时也是疯疯颠颠的”。 慧儿歪了歪小嘴,不知道自已哪句话说错了,但是她似乎也知道自已常常说错话被人取笑,所以眨着黑葡萄似的圆眼睛,讪讪地对孟晓白说:“孟大哥,我说错话了吧?” 小孟忙摆了摆手,说:“没有,没有,你说话挺风趣的”。 慧儿呵呵地傻笑两声,问道:“孟大哥刚刚大学毕业吧?你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在校学生呢”。 小孟摇摇头,坦然说:“不是的,我都25岁了,上班六年了”。 慧儿惊叹道:“上班六年啦?哇!你长得可真年轻,如果你冒充高中生,估计都有人信,长得太年轻了。我们燕儿姐学历也挺高的喔,她有大专学历呢!” 林楚燕阻拦不及,慧儿已脱口而出,恨得林楚燕将手伸到她的屁股后面去拧她的肉,可是她穿着件紧身牛仔裤,坐在那儿丰盈的翘臀绷得紧紧的,掐了两下居然没有掐动,慧儿得意地向她扮了个鬼脸,一脸洋洋得意。 林楚燕见小孟满脸惊讶地望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念过两年冶金机械专科,后来......因为自已一些原因,只混了个结业证”。 小孟见她说到后来眼圈有些红了,不想再谈这些沉重的问题,忙打趣道:“那也是大专生呀。女孩儿大专生最好了,没听网上评价说吗?大专女生是小龙女,极品呀。大本是黄蓉,研究生是赵敏,博士是灭绝师太,硕博连读就是传说中的‘东方不败’,简直不能算是女人啦!” “哈哈哈哈......”,几个女孩儿被逗得前仰后合,林楚燕也被他逗得展颜一笑,问道:“谁编的呀?大男子主义!不过......挺有意思的,那男生呢,有没有排名?” 孟晓白说:“有呀,男的嘛,大专是韦小宝,本科是段誉,研究生是丁典,博士是陈家洛,硕博连读呢——他就是可怕的“岳不群”了!!!” 几个女孩儿笑得更开心了,慧儿笑完可怜兮兮地问:“怎么只排到大专呀?那我初中毕业的算什么?” 一个长了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的女孩儿打趣道:“还能是什么?傻姑啰!” 慧儿听了一挺那与她的身材不太相衬的丰满胸脯,不服气地说:“凭什么我是傻姑呀?我是......。未成年时的小龙女”。 香香笑道:“未成年的小龙女?小萝莉喔!”她性感地左右晃着肩膀,好象是一种热舞动作,一边用“梅兰梅兰我爱你”的音调唱道:“萝莉萝莉萝莉,我爱你,我要亲手喂大你......”。 一个穿着袒露香肩的火红吊带衫的女孩儿马上追问道:”她那么能吃,你用什么喂她呀?” 香香暖昧地道:“当然是......牛奶喽......”。 慧儿见她取笑自已身材象未成年女孩儿,不禁悻悻地翻了翻白眼,说:“你倒想喔,你长那零件了么,还喂我牛奶,嘁!” 几个女孩听了又乱没形象的前仰后合起来,林楚燕没想到几个姐妹只安份了这么会儿功夫,就开始满口黄腔,不禁尴尬地望了孟晓白一眼。 一个穿着白色小背心,打扮清清爽爽的女孩儿忽然惊笑着拍着桌子嚷嚷:“肃静、肃静,你们瞧,你们快瞧,孟大哥脸红了喔,哇噻,世上最后一个纯情处孩!” 八个美女,十六只眼睛,唰地一下目光全集中在孟晓白的脸上,他原来只是稍稍有些脸红,这一来可成了红脸关公。 那女孩儿本来打扮的满素的,可是却趴在桌子上笑得喘不过气来:“不过......你......你居然听得懂这么隐晦的话,水平大大地有啊,孟大哥”。 孟晓白又好气又好笑:“奶奶的,平时在网上都是自已泡美眉了,这可好,今天被人家泡了,居然还不敢还嘴”。 林楚燕见他脸红如血,也想不到他脸皮子这么薄,她嗔怪地瞪了那个仍放肆地大笑着的好友一眼,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孟晓白说:“我朋友都疯惯了,孟大哥别见怪。对了,孟大哥在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啊?” 孟晓白讪讪地说:“哦,呵呵,我学历可没你高,我是中专毕业,上班后才自学的大专,学的财政金融”。 林楚燕黯然一笑,说:“人斗不过天,学历高有啥用,不如有个好爹好妈,不如有个好命呀!” 孟晓白见她黯然神伤,似乎触动了什么伤心往事,不由心中一动。他正要说话,那个伏在桌上大笑的女孩儿又嚷嚷道:“你也是大专?那就是......就是韦小宝喽?啧啧啧,纯情韦小宝”。 “韦小宝?”慧儿把腰一直,乌溜溜的大眼睛转着,指指点点地数道:“1、2、3......8,可惜多了一个啊,要不然就更巧了,绝对是韦爵爷私访至此了”。 香香推了她一把,笑着说:“不多不多,你未成年嘛,一边喝奶去,哈哈哈......”。 孟晓白苦笑连连,任他平时在网上如何妙语如珠,左右逢源,现在一个对八个,他也只能装聋作哑,故作不知了。 原本孟晓白最烦那种应酬式的酒宴,可是有这么几个女孩儿插科打诨,时间过得飞快,原本打算坐上一阵就告辞的孟晓白,居然和她们闲扯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眼看快到九点了,几个女孩才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告辞,赶回迪吧去了。临走香香还对孟晓白大声说:“孟大哥,今晚燕儿姐休息喔,你可要负责把她送回家去呀”,然后意味深长地向林楚燕挤了挤眼,扬长而去。 孟晓白刚刚进来时,见桌旁齐刷刷坐着八个女人,巴不得只有一个才好。现在只剩下一个林楚燕了,反而更觉得不自在。 林楚燕见他神色,便微笑着说:“孟大哥,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只请你在这小地方吃了顿饭,我心里真的有些过意不去。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谢谢你吧,我看孟大哥好象还有事,咱们也走吧,好么?” 孟晓白一听,正是求之不得,连忙站起来,一迭声地说:“好好,你不用这么客气了,其实我发现了这事儿,也就是动动嘴说说话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楚燕一边掏钱结账,一边莞尔一笑道:“看你说的,难道还非要动手才算救人么?” 两个人出了烧烤店,孟晓白推过自行车说:“林小姐,我送你回去吧”。林楚燕摇头笑道:“不用了,我住的不远,现在又不晚,你看路上好多人呢,不用送了”。 孟晓白一听不远,更觉得送一送表示一下也没什么,便说:“别客气了,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儿做,走吧,我送你到楼下再走”。 林楚燕迟疑了一下,也就不再推辞,二人并肩沿着马路向前走去。 马路对面的树荫下有个面目阴冷的男人正蹲着抽烟,看见他们从店里出来,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地碾了几脚,向旁边打了个手势,旁边路灯下似乎正围观别人下象棋的三个青年马上从人群中闪了出来,隔着一条马路紧盯着两人,一步不落地跟了下去。 。 第二十四章 人生人左右 天气有些凉了,但是刚刚喝了几杯啤酒的小孟,却感到身上燥热,或许并不全是因为酒精,还有林楚燕身上随风飘到鼻端的淡淡香味儿。 孟晓白发现林楚燕其实并不擅谈,也不象她那些朋友一样喜欢打打闹闹,她悄悄地走在他的身边,文文静静的,路灯的光亮映在她的脸上,侧面望去,是很漂亮的剪影儿。 她的鼻子又直又挺,额头白净光洁,嘴唇饱满诱人,孟晓白偷偷窥视了她一眼,对这种沉静有些不适应,他轻咳了一声,刚刚说了一个“我”字,不料林楚燕也恰在这时说了个我字,两个人语声同时一停,禁不住相视而笑。 小孟笑笑说:“你说”。林楚燕歉然说:“我朋友疯闹惯了,刚刚说话太随便,没有吓着你吧?” 孟晓白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说道:“看你说的,好象我是个老夫子似的,其实我......平时在家里上网聊天,也和女孩子挺能穷扯的,不过一个对七个,我可就招架不住了,只好装聋作哑”。 林楚燕也笑了起来,她侧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孟晓白,孟晓白有些不自在地问:“你笑什么?” 林楚燕嫣然道:“我在想......你在网上是怎么和女孩子胡说八道的”。 孟晓白心中一虚,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说话还是挺严肃的”。 林楚燕撇了撇嘴,笑盈盈地说:“我才不信呢,有网络遮着真实的面孔,谁还会那么拘束呢?” 孟晓白呵呵干笑了两声,脸上有点儿发热,问道:“你也喜欢网上聊天?” 林楚燕脸上的笑容一敛,静了片刻才抬头望着天上隐约可见的几颗星星说:“很久了,以前我也喜欢上网聊天,不过......现在自已的QQ号都已经忘记了”。 孟晓白这才醒悟到她的身份,不禁有些默然。林楚燕望着夜空,默默地走了半晌,忽然说:“每个人都有种种不同的面孔来保护自已,这世上什么动物的保护色也不如人类的伪装丰富。我常常想,如果有一天,忽然有一颗星星要撞上地球,世界在一天之内就要毁灭,人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再没有一丝顾忌,法律、道德、脸面,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再约束一个人的行为时,世人会不会都恢复原始的兽性,在最后的时刻里疯狂地发泄他们的欲望......”。 她格格一笑,语带嘲讽地说:“或许,那时不必等上天来毁灭这世界,人类自已就先把世界毁灭了”。 孟晓白沉默了会儿,轻轻地说:“我曾读过一些世界毁灭的小说,看过一些电影,如果真有那么一刻,或许,真的会有一些平时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人撕破面具,变得毫无人性。可是我相信,在面临所有人的死亡,让人连身后名都不必顾忌的时刻,也会有一些人升华他的精神,摆脱一切束缚,在最后的时刻深深地去享受人的生命区别于动物的尊严和宝贵”。 林楚燕想不到他竟会很认真、很严肃地回答自已这个荒诞的问题,她有些意外地向孟晓白一笑,说:“对不起,我经常会有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我见过太多人前装人,背后是鬼的伪君子,所以灰暗的想法太多”。 孟晓白轻松地笑起来,说道:“我们都是小人物,或许这些问题应该由哲学家去思考,去解答吧。但我刚才的回答是认真的,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刻,人们不需顾忌什么了,人的规矩再也无法震慑别人,人就会回归那种没有包装的、赤裸裸的真性情,有些人会趁着最后的时刻彻底疯狂,放纵自已,但是也会有人在那一刻才会体会到人的生命不同于野兽性命的尊严和可贵,他们会变得比平时更象个人”。 林楚燕被他严肃的样子弄得有些诧然,孟晓白却有些激动,继续说:“我说一件事给你听吧。二十年前,在西北戈壁滩上,有一个劳改营,那里四面全是一望无垠的戈壁沙漠。有一个犯人,因为所谓的“投机倒把”罪被关在那里。有一次,劳改营押送一批犯人去另一处监狱,其中就有这个犯人”。 两个人沿着胡同越走越深,路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这里往左一拐第二幢楼就是林楚燕租住的公寓,不过她见孟晓白正讲得出神,不忍打断他的话,所以也不说自已已经到家了,跟在他身边两个人继续向前边踱去。 前边道路施工,路边横七竖八地挖着几处坑道,泥土都堆在道路上,路灯也停了,只有施工队架在泥堆上的几盏小红灯。 孟晓白继续说:“他们走在路上时,接到消息,前边的道路被流沙破坏了,好在那里全是十分平坦的戈壁,所以临时改走一条从来没人走过的路线。路上,他们遇上了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暴风,风沙将车子都掀翻了,砸死了几个武警和犯人。风沙大得伸手难见五指,有些犯人们趁机逃走了, 等到风沙结束以后,藏在车子下边的只剩下两个活人,一个是随队医生,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还有一个,就是那个犯人。通讯设备已经坏了,那时还没先进到可以调直升机去搜救他们,他们临时更改的所谓路线,不过是沿着大致方向,离开公路从戈壁中穿越过去罢了,你说这样前无出路、后无援兵的情形下,两个处于敌对状态的人,一个是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孩,一个是新婚才半个月就被抓来已关了五年、心里充满了恨的犯人,他们会发生什么事?” 林楚燕抚了抚被风吹散的秀发,莞尔道:“不好猜,或许会独自逃走,或许会兽性大发,自暴自弃再添一条强奸罪,又或者相互扶助着离开,获救后减了刑,还得到了女医生的爱?” 孟晓白淡淡一笑,说道:“那个犯人很爱他的妻子,而且......他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已经四岁了,不是所有故事中的男女主角都一定成为夫妻的”。 林楚燕轻轻啊了一声,眼神一闪,忽然悟到了些什么,她定定地看了孟晓白一眼,没有说话。 孟晓白继续说:“两个同陷绝境的人暂时抛开了彼此的身份,他们搜遍了窗子全被打烂的车子,什么都没有了,那个犯人很聪明,他找到一个空桶,把撞坏的汽车水箱里残留的水都弄出来,两个人一齐向回走。” “那场狂风太大了,你无法想像在沙漠中刮上那样一场大风意味着什么,什么都不见了,地形地貌也改变了,两个人沿着大致方向走了两天,没有食物,水也喝光了,那里白天烈日炎炎,风是干干的,不会让人憋闷得透不出气来,甚至让人感觉很凉爽,可是人身上的水份不知不觉就被蒸发了,速度快得出奇。 夜晚,天冷得如同寒冬,即便是那个姑娘,在那样的天威下,也无法保持一个女孩儿的衿持,不得不和那个犯人相拥着取暖”。 “到了第五天,还没有人搜救到他们,那个犯人在监狱五年,长期营养不良,根本无法再支撑下去,他宁可死,也不愿再忍受那种饥渴得让人发狂的痛苦,走着走着,他一头栽下去,晕死了过去”。 孟晓白的声音凄凉悲沧,林楚燕虽然从未去过那种地方,也感受到了那种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孤立无援、垂死挣扎的绝望心境,她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听着,想像着那时的情形。 孟晓白叹息着说:“当他再清醒过来时,是被冻醒的,太阳已经下山了,那个姑娘就倒在他的身边,手指还伸在他的嘴里,他的嘴里有些咸腥的味道。就着月光,看到那个姑娘受伤的手指,他才明白过来是那个女孩儿咬破了手指,让他吮吸自已的鲜血”。 林楚燕轻呼一声,孟晓白说:“那个犯人被关了五年,都没有流一滴泪,可是那时他哭了,哭得很伤心,他不知从哪里生出那么大的力气,扶着那个姑娘继续向前走。从那天起,两个根本不会在沙漠中求生存的人,才发现白天找个地方藏起来躲太阳,夜晚赶路能尽量节省体力和水份,又过了两天,那个姑娘也时晕时醒了,可是那个犯人就象发了疯了一样,他全部的潜能都被激发了出来,背不动就拖,拖不动就扶,嘴唇干裂出好大的口子,整个人已看不出人的模样,他仍然坚持一米一米、一寸一寸地向前挪”。 “他们被发现了,女孩儿被救活了过来,那个犯人已经把自已的生命全部透支了,当他看到救援队时,就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睁开眼”。 孟晓白不再说话了,默默地推着车,缓缓向前走。林楚燕等了一会儿,轻轻一叹,说:“我真的没有想到,或许是我看到的丑恶太多了。今天遇见你,孟大哥,还有你讲的故事,让我对人心又有了些希望,这个故事是真的吧?后来呢?” 孟晓白幽幽一笑,说:“后来的故事,又回到了人类的世界,所以......也便又有了你所不愿意看到的丑恶,你还想听么?” 林楚燕停住脚步,坚定地点了点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听!至少我知道,有这样两个人,两个很了不起的人,为了生命的珍贵庄严地活过。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遮掩他们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所发出的,只属于人类所有的伟大和光明”。 小孟定定地望了她一眼,不忍地移开目光,望着身旁朦胧的小红灯泡轻轻说:“后来,女医生把所有的情况向狱方做了汇报,狱方把这件事在内部传达,作为教育其他犯人的正面教材。不过,对于女医生提议的应该追认那个犯人为烈士的说法,所有人都当成笑话,他当时还是一个犯人,就这一条就足以抹煞一切了。 那个女医生后来......后来死了。她没有死在天地之威下,却死在人心和别人的口舌下。有一些无聊的人不相信他们孤男寡女,在不见人烟的沙漠里共同待了好几天,那个犯人甚至死也要把她背出来,两个人之间会没有发生什么‘故事’。 他们或许真的是以已度人,认为非如此,不可能有如此伟大的人;又或者只是这样说说,用来给他们茶余饭后增加一点笑料和谈资。但是这个谣言对那个时代的那个女孩儿有多大的伤害可想而知。 她被谣言搞臭了名声,找不到对象,即便有真心喜欢她的男人,也无法承受别人的闲言碎语而离开她。背后的指指点点,使她背负了沉重的心理压力。越传越离谱的谣言,充分发挥了人类的想像力,他们极尽一切邪恶的想法,去不断添充、描绘那个故事。面对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那女孩儿仍然抱着一线生的希望,但是面对深不可测的人心,她绝望了。从沙漠逃出来两年后,她自杀了......”。 半晌,没有听到林楚燕说话,孟晓白移回目光,只见林楚燕已经满脸泪痕,滚滚的泪水仍不断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红光将她娇嫩秀美的脸庞映照得更加动人,可是那满脸的泪水,那悲伤的眼神,却叫人看了心中大恸。 小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慰她说:“很伤心,是吧?并不是所有人都那样的,她自杀后,她单位那个老监狱长站在大院里破口大骂,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面对他的责骂。 为她伤心、愤怒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人活在这世上,就不能不顾忌别人的看法和想法,只要有一批那样的人,只要你还在乎他们的看法,就永远无法洒脱地活下去,你要有多大的实力,才可以把那些缈小的卑微动物,那些枉披一张人皮的人踩在脚下?才可以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林楚燕听了这原本壮美、最后却无比凄惨的故事,勾起了自已的伤心往事,听了他无奈的话,更是泣不成声。 小孟见了心中不忍,忍不住上前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臂,柔声道:“女孩子就是心软,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在我心中,我的......那个犯人,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那个女医生,也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我只为他们自豪,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他们的生命虽短暂,却实实在在的活过,比起那些丑陋的继续活着的垃圾不知强了多少倍!” 林楚燕哭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轻轻抽出手,拭了拭眼泪,正要说话。忽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笑道:“啧啧啧,老弟今天英雄救美,还以为你要把握机会,来一出才子佳人的好戏呢,害得我兄弟几个跟出这么老远来看戏。结果没看到美人儿下边流泪,反而是上边流泪不止,你身上能用的不是只剩下一张嘴巴了吧?” 随着这下流腔儿,四个黑影儿从暗处闪了出来,满脸流里流气的笑容。 第二十五章 为何而战? 孟晓白吃了一惊,只见走在最前边的是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穿了一件白衬衫,看起来很普通的面孔,可是却因为他阴冷的眼神而显得有几分不平凡。 跟在他身上的三个青年人也是一副夏日的休闲打扮,穿着短裤和半截袖衬衫,如果不是那副令人生厌的淫笑面孔,都属于扎人堆里就看不出来的普通相貌。 孟晓白这才注意到两人边走边聊,已经到了比较荒凉的地方,道路上都堆着泥土,只留一条小径。近处的几幢楼房显然正在施工当中,楼旁边还竖立着几台塔吊,这样的夜晚,又因为道路难行,乘凉的人也懒得来这个地方,如果碰上坏人,想呼救都不可能。 林楚燕也有些害怕,向孟晓白身边瑟缩地避了避。孟晓白壮起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要干什么?”说实话,让一向本份的小孟突然面对这么四个流里流气的人,心里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男人的自尊却不容他不发一言就调头逃命。 那四个人还未说话,林楚燕退到他身边突然一拉他的手,叫道:“快跑,是姓钟的派来的。” 那四个人沉步走近,原本就打算动手,一见这情形马上左右两个男人从后腰抽出两把刀挥舞着扑了上来,口中骂道:“操,多管闲事的小子,今天不留下点零件儿别想离开!” 孟晓白一见他们动了刀子,心中也急了,他额上青筋暴起,双手一提自行车,向两个持刀人砸去,随即拉着林楚燕跳过一条较窄的坑道,向漆黑的施工楼群跑去。 一个持刀的人被自行车砸中了脚背,疼得直跳脚,另外两人和那个中年汉子已急步追了过来,孟晓白拉着林楚燕的手,两人的掌心都沁出了汗来,滑滑的,几乎拉不住。 一个人追近了,飞起一脚,一脚踹在小孟的后腰上,将他踢得一跤摔地路旁的土堆上。林楚燕停了一下,一见那面目阴冷的中年人已快步赶到,伸手要抓她,急忙撒开腿飞奔起来。另外两个人扑向孟晓白,孟晓白抓起一把泥土,向两人一撒,趁势爬起来,慌不择路地逃进了施工中的住宅楼。 这里边暗无光亮,地上也乱七八糟堆着些东西,门窗都还没有安上,孟晓白一跑进楼里,立刻闪进一间屋子。一楼有三个门,追进来的两个人怕他躲在暗处偷袭,又没有看清他跑进了哪间屋子,迟疑了一下一块追进了中间那间房子。 孟晓白站在左侧靠门的厕所间里,心怦怦跳得厉害,如果他们选中了这间屋子,发现了他的话,那可根本无路可逃了。一见他们搜向中间的屋子,孟晓白立即闪出厕所,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厅,脚下有一些破木板、石块。 他怕木板上有钉子,小心地走了几步,移到左右两间房子中间,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向后窗外使劲儿扔了过去,然后赶快挪到前窗边,翻出窗子蹲在窗下。 这是他刚刚逃进来的那条道路,由于前边泥土堆得很高,蹲在窗下十分隐秘,不易被发觉。按照一般人的心理,逃跑时很少会再跑回事发地点,他又向后窗外扔了块石头,发出很大响动,应该可以将他们吸引过去了。 他微蹲着,稍稍抬起头向外边张望了一下,一个黑影站在前边的空地上,看身材象是那个中年人,他忙缩回头,蹲在泥堆后边不敢作声。 过了会儿,只听一个人凶狠的声音骂道:“走快点儿,妈的,看不出你跑得还挺快的”。 然后只听一个女孩儿的声音道:“滚开,你别碰我!” 然后那男人的声音淫邪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屁股挺结实的,又翘又挺,小姐本钱挺足呀”。 孟晓白心中一沉:“林楚燕被他们抓住了!”他双拳紧握,忍不住冲出去,刚刚直起腰来,却想到现在外边至少有两个人,而且都是混迹黑道的流氓,手中又有刀,自已冲出去除了送死,简直毫无用处,不禁又犹豫起来。 只听那青年叫道:“雄哥,那个小白脸抓住了么?” 中年人的声音说:“小齐和林子追下去了,应该跑不了”。 青年说道:“雄哥,老大让我们教训那个小白脸一下,废了他一只手,可没提到这妞儿。如今有机会抓到,不如咱们好好玩玩......”。 雄哥打断他的话,斥道:“猛子,别胡说,干咱们这一行的,最怕留了案底,再说老大他......”。 被叫做猛子的青年不以为然的说:“有什么呀,老大也是玩玩而已,要人又要财罢了,不过是个出来卖的,玩玩有什么关系?你叫她报警她都不敢去!” 雄哥还没说话,追着孟晓白下去的两个人从楼房一侧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老远就嚷道:“雄哥,那孙子尥得太快了,我们哥俩没追上”。 雄哥听了咒骂一声,果断地道:“马上离开,如果他报了警就麻烦了!” 猛子拧着林楚燕的胳膊恋恋不舍地说:“雄哥,这妞儿带上吧,回去让哥几个好好玩玩,补偿一下损失!” 雄哥骂道:“女人哪里搞不到?带上这个祸害,弄不好就坏了事儿,听说她们老板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咱们这些捞过界的,对那些地头蛇能避就避”。 林子和小齐见了林楚燕,也不禁双眼一亮,林子色淫淫地对雄哥说:“雄哥,回去后免不了要挨老大一顿骂,拿这女人泄泄火也不错。按老大的习惯,一旦事败明儿一早肯定离开这里,女人好找,这样极品成色的可不多见呀,你瞧瞧这脸蛋儿,这身材,咱们玩个痛快,明早再放她离开,你说有作鸡的到警察局报案说自已被强奸的么?” 小齐也淫笑道:“是啊雄哥,你不说我不说,老大也不知道,今晚先让你吃第一道,嘿嘿,这么水的女人,不信雄哥你不动心喔”。 雄哥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滚一边去。嗯......回去先把她藏起来,等应付完老大再好好享用。林子,你去把车提过来”。 他这一松口,三个小流氓都齐声欢呼起来,兴冲冲地扭着林楚燕急急向小区外走,林楚燕听说要被这几个流氓带回去玩弄,不禁挣扎起来。 小齐发起狠来,使劲一拧她的胳膊,疼得她哎哟一声,一柄冰凉的钢刀在她娇嫩的颊上拍了拍,小齐阴恻恻地说道:“怎么着?姐妹儿你还想给自已竖一块贞洁牌坊?惹急了老子今天就把你摞在这儿,不出三天就是一堆腐肉”,他提高嗓门厉声道:“给我消停着点儿”。 寒渗渗的刀锋,激得林楚燕的肌肤一阵战粟,她被迫停止了挣扎,被反拧双手推搡着向前走。几人走到楼道门口,一道黑影迅捷地从堆积的泥土后边跃了出来,走在靠楼一侧的小齐只觉得眼角人影一闪,刚刚偏过脸去,一块湿湿的沾着泥土的大砖头就呼地一声拍在他的太阳穴上,登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操!”其他三个流氓被激怒了,他们原本就是些亡命之徒,立即舍了林楚燕冲了过来。孟晓白本来藏在泥堆后边,惧于外边有四个人,而且主要目标就是自已,听说他们要废了自已一只手,本来一直不敢出去。 听说他们并不想要林楚燕的性命,他更是以此来安慰自已:两人交情不深,自已没必要为了她出去拼命;再说......她本来就是过的皮肉生涯,自已如果为了保护她所谓的贞操,让人弄成残废,岂不是个笑话? 找出的许多理由,似乎让自已的良心好过了一些,可是眼看到他们扭着林楚燕娇弱的身子从楼洞口走过,所有的理由都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他什么都没有想,就那么伸手抄起一块砖头,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就象扑火的飞蛾。 是为一个妓女的贞操而战,还是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一直蹲在那儿,看着他们将这女孩儿带走,或许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或许就连林楚燕自已都没有资格来指责他什么,甚至以她的身份也不算丢失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但是他的尊严却从此真的彻底失去了,从此他将没有资格挺起胸膛面对他自已。所以,他唯有义无反顾地冲出来! 两人向他扑了过来,林子手中握着一柄尖刀,小孟向旁一闪,砖头脱手砸向持刀的林子,同时向林楚燕大声喊道:“快跑,去叫警察!” 一旁的雄哥没有动手,却一直密切注视着他的动作,一见他闪身避让时重心已不稳,忽然飞快地跃了过来,侧着一脚跺在他的腰上,孟晓白一句话喊完就被踹中摔在泥堆上。 两个流氓马上扑上来扭住了他,按在地上。林楚燕见势不妙,只跑出几步,就被雄哥赶上去一把扯住她的长发,硬拉了回来。 雄哥走回来在孟晓白的脸上踩了一脚,狞声道:“自投罗网!把他弄起来!” 孟晓白被按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方才一跃而出的冲动,使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浑身的热血奔涌,几乎已忘了被反剪双手的疼痛。这时被雄哥轻蔑地在脸上一辗,腾地一股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他很久以来几乎已完全磨灭了一个男人的血性,每当受到污辱时,就把自已的心深深地藏起来,在自我催眠中避免自尊的受伤。 但是这时热血沸腾中的小孟,被雄哥的皮鞋鞋底在脸上一辗,那种羞辱感象烈焰一般灼痛了他的心,使他全然失去了畏惧。 第二十六章 不配有爱 孟晓白的两只手被反拧在身后,两人把他的手臂向上扳着,但是愤怒中的孟晓白却直挺挺的一动不动。林子两个人不信邪地将他的手臂又抬高了些,手臂已反抬到了肩胛骨,平常人根本不可能承受肢体这种程度的扭曲,但是孟晓白仍是站得直直的,两个流氓不禁惊讶地赞了一声:“好小子,挺能扛的呀”。 其实那种痛楚并不是具有坚强的意志就可以令肉体不做出反应的,孟晓白之所以仍能站得笔直,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感到痛楚。 两条手臂被反剪着抬的那么高,他感到仍然可以做出更大的动作。孟晓白心中一动,忽地想起旅游时自已反手去搔后背痒处时,所做出的那个不可能的动作。难道自已被那光线照射过后,不止具有了超能力,身体本身也被改造了? 孟晓白猛地一扭头,林子两个人乍一见到他的脸不禁吓得怪叫一声,骇跳开松了他的手,一个人双臂反剪被扭曲到那种程度,不佝偻着身子象虾米一样叫痛已经够叫人惊讶了,他的肩膀仍然朝向前方动也不动,一颗脑袋却突兀地转了过来面对着他们,简直叫人如见鬼魅。 孟晓白这才相信自已的身体果然同普通人已大不相同,双手脱困,他立即挥拳向两个人砸去,猛子举手一架,只觉得好象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整条手臂一麻,同时脸颊“啪”地一声脆响,半面脸顿时麻了,他趔趄着退出几步,觉得嘴里咸咸的,脸颊木木的没有知觉,伸手摸了摸,感觉嘴里有东西,手指一探,竟然摸出两颗被打落的牙齿,登时惊得吱吱唔唔地叫了起来。 孟晓白精神一振,他方才清晰地感觉到,手臂被那人一架的时候,并不是自已主动弯曲肘关节掴了他一掌,好象在被他格架住的那一瞬间,整条手臂软成了鞭子一般,不但感受不到被格架时的疼痛,而且手臂前半部分自然而然地折了下去,重重地掴在那人的脸上。 孟晓白心中大喜,因为这意外的发现而士气大振,这样交手对方简直防不胜防,说不定真能打倒这几个流氓,他立即挥拳又向林子打去。 孟晓白一直错以为所谓的异能,是一种精神力,这全是神话和玄幻小说看多了的原因。他并不知道自已身具的异能,其实是由那束光线更改了基因组织的肉身发出来的,精神力只是启动这股力量的钥匙,所以他初具异能的时候只有无意识的时候才能自然而然地调动这股力量,当着意去调用它时,由于不得其法,反而没有效果。 他现在发挥出的特异能力不止是能够使身体任意扭曲,犹如练习了最高明的瑜伽术,而且身体自然而然产生的超强韧性,使他的抗击打能力成倍的增加,身体的力量也已增强了数倍,这股力量虽然还不及他应该具备的强大力量的万分之一,但是应付这几个人,却已绰绰有余了。 林子举手招架了几下,身上已莫名其妙挨了几下重击,已经快撑不住了,他只觉得孟晓白出手又快又狠,反手击打时无论击中他的身体还是手臂,都有一股强韧的力道将他的拳力弹开,可是小孟的手打中他时,就象有韧性的蜡木杆儿抽中了他,表面还看不出伤痕来,里边已痛澈入骨了。 林子急叫起来:“雄哥,快来帮忙,这小子会功夫!哎哟!”孟晓白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林子只觉得嗡的一声,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感觉使他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鼻子已不能呼吸了,他大张着嘴抽气,将哗哗淌下的鼻血也吸进了嘴里。 林楚燕的声音忽然急叫起来:“孟大哥,小心!”原来这时雄哥见势不妙,放开林楚燕,抽出一把弹簧刀,一刀向孟晓白后心刺来,刀子齐柄刺进了孟晓白的后心,虽然光线较暗,林楚燕看不清他受伤的情形,但是从雄哥的动作也看得出这一刀不但刺中了,而且还刺得很深,林楚燕不禁吓得尖叫一声,一把捂住了嘴。 孟晓白只觉得后心巨痛,他霍地转过身来,忽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掐住了雄哥的脖子,双目圆睁,单臂竟然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雄哥只觉得眼前发黑,喉咙紧窒着喘不上气来,他呃呃地叫着,抬腿去踢孟晓白,脚踢在小孟的身上,孟晓白已经全无感觉了,他厮吼一声,右手举着雄哥的身子,左手握拳,咬着牙,一拳一拳重重地击在他的胸口上,就象击打悬在空中的一个沙袋。 “噗!噗!噗!”,肉体受到重击的声音很沉闷,林楚燕惊呆了,她直着眼睛,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眼前这个人,显得异常冷静,他不慌不乱地一拳击出,慢慢收回,再重重一拳击出,仿佛击打着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这就是那个斯斯文文、时时带着些微笑的腼腆男孩儿? 雄哥呃呃的叫声越来越小,血沫儿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他现在已经只有出气儿,没有入气了。鼻梁骨被打得粉碎的林子蹲在地上,眼泪共鼻血齐流,根本无法再站起,猛子虽然还能再打,却被孟晓白那种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冷酷动作给惊呆了,他逡巡着根本没有勇气再冲上去。 “嗵!嗵!嗵!”太静了,雄哥的脑袋已经垂了下来,双腿晃晃荡荡地悬在空中,拳头击在胸口上,已不是噗噗的声音,仿佛里面已经成了空的。 林楚燕不知怎么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惊叫着喊道:“孟大哥,孟大哥,不要再打了,他快要被你打死了!” “唰!”几道强光直射过来,正照在孟晓白身上,一个年轻男子,单手举着一具毫无生气的软绵绵的人体,显得那样诡异。 强光动了,上下左右晃动着,林楚燕眯着眼睛向强光射来的地方望去,是两辆车,车子越来越近了,居然是两辆悍马,在高低起伏的泥土堆中强行开了过来。林楚燕惊喜地叫了一声:“强哥!” 她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被强光一照,孟晓白也清醒了过来,他惊怔地望着自已手中提着的人,不能理解自已方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愤怒和杀意,他竟然可以那么平静的、象是在一丝不苟地完成一件工作,一拳一拳地去打死一个人,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他害怕地丢下手中提着高举起来的雄哥,这时才感觉到后背的疼痛,他反手摸向后背,摸到了完全扎了进去弹簧刀柄。孟晓白心中有些恐慌,反手将刀拔了出来,灯光下,只见那刀有一指半长,可是刀刃上居然没有一滴鲜血。 孟晓白心中一奇,反手又向背上摸去,没有痛感了,在方才被扎的地方摸了半天,再伸出手来,居然没有鲜血,孟晓白愣愣的望着自已的手,简直以为方才的一切都是自已做的一个荒诞的梦。 悍马停下了,从车里跳出四个强悍如山的大汉,然后一个削瘦的身影缓缓从车上下来,一步一步向前走来。车子已关了大灯,不再那么刺眼,那个削瘦的身影慢慢踱到车前来。后边车子中也下来几个人,却没有跟着他走过来,而是四散开来,散散落落地站在四周。 那人一只手扶着根手杖,每跨一步,右腿都向前拖行一下,这人竟是个瘸子。 灯光下,只见他四十多岁年纪,身材削瘦、面目黎黑,五官显得十分精明,一双眼睛十分冷厉。林楚燕迎上前去,眼泪已忍不住流了下来,一见那人委曲地叫了声强哥,就哭着不说话了。 那人脸上酷厉的线条变得柔和了,他轻轻拍了拍林楚燕的肩头,安慰道:“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来了,好啦,不要哭啦,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他嘴里安慰着林楚燕,可是那双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孟晓白,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孟晓白,似乎要把他看穿一样。[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四条大汉冲上去象提小鸡一样把林子几个人抓了过来,猛子似乎还想反抗,被一个魁梧的大汉一记掌刀,削在他的颈上,将他砍晕了过去。他们这些江湖骗子,面对这些真正的黑道人物,就象野狗碰到了猛虎,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其中一个大汉走过去提起了雄哥的身子,却又马上砰地一声丢在地上,毫不在意地道:“大哥,这人已经死了”。 强哥听了眼中厉光一闪,一步一步移向那具死尸,林楚燕这才醒及孟晓白还挨了那人一刀,慌忙跑到他身边问:“你的伤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孟晓白心中一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只好吱吱唔唔地道:“喔,我没事儿,他的刀刺歪了,根本没伤到我”。 林楚燕不信地转过他的身子,白衬衫上刺破了一个口子,但是却没有一滴鲜血,她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又拉起衬衫仔细看了看,后背光滑如常,真的没有一点伤痕,不禁怔了一下,孟晓白转过身来,说:“你看,没伤吧?他没有刺中我”。 林楚燕点了点头,抬起头飞快地望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幽幽地说:“你......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来救我?他差点儿被他们杀了知道吗?”她凄然一笑,说:“他们又没有想杀我,只是......”。 孟晓白不知该如何回答,怔了怔才道:“我知道,我就藏在窗下,都听到了,但是我想救你,这还需要条件么?需要衡量一个人的身份,才决定她值不值得救吗?我只知道,你是和我一起出来的,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个时候,我要负起责任!” 林楚燕霍地抬起了头,眼神儿亮亮地注视着他,好象头一次看清了他似的,那眼神朦朦胧胧的,说不出是种什么韵味。 “啪!啪!啪!”几声掌声响起,强哥微笑着鼓起了掌,然后他取下挂在臂上的手杖,一步步又挪了过来,眼神在雪白的灯光下如同一匹狼的目光:“我很久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男人了,呵呵呵,燕子,你站开一些,我有些话想和这位小老弟聊聊......” 林楚燕惊讶地望了他一眼,却不敢违逆他的话,乖乖走远了些。 强哥低声道:“老弟真人不露相呀,我很久没有见过精通内家气功的武术高手了”。 孟晓白一愣,吃吃地反问道:“什么?什么武术高手?我没练过武术呀”。 强哥嘴唇一抿,隐隐有些不悦,眼神儿盯着他,微微有些嘲讽地说:“肋骨一根也没有断,但是内脏都被打碎了,我丁家强腿是瘸的,但是这双招子可没瞎”。 孟晓白听了大吃一惊,他方才听林楚燕叫强哥,还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一听他的名字,才晓得这人竟是本市大有来头的人物。 丁家强,据说以前是个特种兵,后来因为意外受伤致残转业复员了,他分配的印刷厂两年后倒闭了,丁家强就在三环大市场外边摆摊做些小生意。因为性子耿直,得罪了当时操控着三环大市场的的一个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结果被人藉故暴打了一顿,身怀六甲的妻子上前阻拦,被人推倒,当时也没有在意,第二天才感觉身子十分难受,送到医院后因为难产,孩子没有生下来,老婆也死了,一日之间,丁家强就家破人亡了。 丁家强四处上告,处处遭受阻挠,由于他的妻子不是当时出现问题,被对方在这里大做文章,推脱责任,论权势、论关系,他如何斗得过那些人?官司打起来花钱如流水,丁家强更是撑不过人家,他告得家徒四壁,便不再告了。 这件事就象许多不平的事一样,渐渐被人遗望了。半年后,那个团伙的几个重要头目,相继离奇地死去,起初还没人怀疑到他的头上,到后来因为死掉的还有与他们关系密切的几个团伙外的人和几个微不足道的团伙成员,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与丁家强的案子有关联,才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只是那时这个团伙已经群龙无首,再也没有人敢去找他弄个明白了。 三环大市场的恶霸们从此都对丁家强畏之如虎,有些受欺侮的商贩便投靠他寻求保护,慢慢的,丁家强开始建立了自已的势力,生意也越做越大,现在他不但开着酒店、迪吧、成为几家畅销商品在本市的独家代理商,而且在暴利的房地产行业也是三大鳄之一。 他名气大了以后,有关他如何杀死仇人的传奇手段慢慢泄露了出来,他的一个在矿山工作的本家哥哥,在一次酒醉后津津乐道地讲亲眼见他用十斤炸药、两枚电雷管,用一个棒棒糖棍,一枝圆珠油笔的弹簧制作出一个精巧的三触发式炸弹,是一种要被人提放三次才会爆炸的炸弹。而那个团伙中戒心最重的一个头目,就是被一份礼物炸弹炸死的。 市面上还流传着许多其他版本的传奇故事,比如曾有人见过一个瘸子出现在那个团伙中一个头目家的车库附近,第二日那个人去外市谈一笔生意,车子爬上盘山道时车闸忽然失灵坠山。有个助纣为虐作伪证的大市场管理人员回家路上不小心踩到雪坑里,被不知什么人丢在雪堆里支楞起来的冰棱刺进喉咙,“意外”死亡的故事等等。 这时一听自已面前这个貌不惊人、身材削瘦的瘸子,就是那位许多人津津乐道的黑道枭雄丁家强,孟晓白不禁吓了一跳,脸色为之一变。但是这表情变化看在丁家强眼里,他却以为是自已说中了,不由也对眼前这看来普通的青年大起好奇之心。 他在特种部队时,他的教官就是一个武术世家的传人,丁家强跟他学了一身精湛的武功,但是对于最高深的内家气功,却一直无缘学习。不过他曾多次听教官对他提起过内家掌力的厉害,也曾亲眼见到教官将三块砖头摞在一块儿,一掌拍下去,上下两块砖完好无损,中间的砖头被击得粉碎的神奇武功。 见了孟晓白的表情,他对这个年轻人生起极大的兴趣,但是现在当然不是盘问他根底的时候。丁家强回头瞧了瞧,淡淡地对身边的人说:“把尸体处理了,其他人带回去,把他们的海底给我抄个明白。” 身边的人答应一声,招了招手,唤过几个人嘱咐几句,那几个人拖着三个吓得半死不活的人,带着雄哥的尸体上了一辆车,迅速驶离了现场。 丁家强又转过身来,笑眯眯地对孟晓白说道:“小兄弟,你维护我的人,就是给我面子,有什么事,我就该替你摆平它。今天的事,你不必再放在心上,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当做了一场噩梦好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孟晓白一眼,说道:“丁某很希望交你这个朋友,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说完,他拄着手杖,一边向车子走近,一边对林楚燕说道:“燕子,上车,我送你回去吧”。 林楚燕应了一声,走出几步,迟疑了一下,忽然奔回来在孟晓白的颊上飞快地吻了一下,脸蛋儿红红的低声说:“谢谢你,孟大哥!” 孟晓白反应不及,只看到那嫣红如花的俏颜忽然凑到了近前,颊上感受到了她嘴唇柔软、温暖的一吻,不禁呆住了。 林楚燕含羞一笑,飞快地转过身,逃了开去。 强哥拄着手杖,冷眼看着这一幕,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悍马调转车头,颠颠簸簸地开走了,孟晓白茫然站了片刻,才想起自已的自行车还被丢在道路上,忙向那边跑去。 车内,丁家强拐着手杖仿佛在闭目养着神,车子驶出了小区,林楚燕才迷迷糊糊地发觉没有送她回家,好象察觉了她的奇怪,丁家强忽然说:“今晚发生了这档子事儿,你独自回家不安全,住在店里吧”。 林楚燕喔了一声,亲昵地拉住他的手臂说:“还是强哥对我好,我一边被人追一边打电话,就想着只要强哥来了,我就安全了”。 丁家强仍然闭着眼,淡淡地一笑说:“那个人就是你对我说过的,帮你从骗子手中抢回积蓄的人?” 林楚燕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柔声道:“嗯,就是他,孟大哥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 丁家强蓦然张开眼睛,盯着她问道:“你喜欢他?” 林楚燕吃了一惊,脸孔胀红,半晌才吃吃地道:“我......没有,我怎么配?我只是......只是......,强哥,你知道吗?他本来都逃走了,因为听说他们要带走我,要欺侮我,才又拚命站了出来”。 她自嘲地一笑,喃喃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一个妓女!一个妓女也有贞洁需要人来舍命捍卫么?他好傻......可我感激他,他当我是个人......”。 丁家强又慢慢合上了眼睛,喟然叹息道:“那就好,理智一些的好。你既然已经走错了路,就不要再选错了人!你是个好女孩儿,可是没有男人不在乎自已的女人曾有过那么不堪的过去!哪怕......他现在不在乎,这块心病也早晚会磨灭他对你的爱。 燕子啊,攒够了钱,去个没有人知道你过去的地方,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好好过日子吧。记住强哥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的男人对你有多好,千万不要把你的过去告诉他,打死都不能说,永远都不能说。不说,你就是他的宝,说了,你连一棵草都不如!” 林楚燕一阵目眩,她虚弱地靠在坐背上,闭上双眼,忽地又想起方才孟晓白说过的话:“我想救你,这还需要条件么?需要衡量一个人的身份,才决定她值不值得救吗?我只知道,你是和我一起出来的,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个时候,我要负起责任!” 泪水,沿着她白晰的面颊无声地流淌下来,她的心中,有个无比酸楚的声音告诉自已:“你已是个不洁的女人,你不配有爱,没有资格去爱,纵然你想为人洗净铅华,从此做一个好女人,也只能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 第二十七章 死心 孟晓白站在大厅里,神思有些恍惚。一个安分守已的人,居然打死了一个人,那种惊怕失措,让他一夜没有睡好,隔着玻璃窗,一看到穿制服的人经过,他就一阵心惊肉跳。 但是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钟哥的骗子团伙,是到处打流食的犯罪团伙,居无定所,就算全体失踪了也不会有人注意。更何况丁家强贴身护卫的那些人都是他按照特种部队的训炼方式训炼出来的精兵强将,处理这些事情绝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吃过中午饭,小孟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但是一夜失眠,精神头儿仍然有点不够用。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桌上填写着凭条,她带来的小孩子绕着桌子跑跑跳跳的,一不小心将墨水瓶拐倒了,墨水溅在小孟身上,把洁白的衬衫染了一片。 那个妇女见了连忙放下笔,过来扯过小孩子打了一巴掌,又忙向小孟道歉。小孟回过神儿来,不介意地应付几句,扯过几张纸将墨水擦净。 单位每年都要发三套衬衫的,不过小孟刚刚调来道南储蓄所,衣服都放在家里,单位没有换用的衣服,他为难地看看身上的衬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梁勇在营业室内一直注意着他,见他这一天精神头儿不足,话也少了,心中妒火中烧:“妈的,这小子管了件闲事儿,艳福不浅啊,昨天那个小姐那么性感漂亮,两人这一宿指不定怎么玩呢,累成这副德性,我拷!” 一边发挥着想象力,想象着让他羡慕不已的诱人场面,梁勇的目光一面集中在站在窗口存款的两个女孩儿。一个身材高些,虽然容貌很漂亮,但是骨架比较大,整个人显得过于丰满。而令一个,身材娇小,是他喜欢的类型,她穿着件白色牛仔上衣,敞着怀,里边的红色胸衣将胸脯的优美轮廓撑得更象一团火般诱人。 娇俏的五官、长长的秀发,妩媚中又透着股邻家女孩的清秀,梁勇看着看着,眼睛不由睁大了,他注意到那娇小的女孩儿一直回头悄悄看着孟晓白,见了他衬衫被小孩子弄脏了,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不禁抿嘴儿一笑,附耳对同伴说了几句什么,就扭着小腰肢走向孟晓白。 走到孟晓白身边,孟晓白仍然痴痴地望着窗外,他这一天几乎就是这个样子,其实双眼茫然根本没有注视着某个地方,但是一有穿制服的人出现,他一定立刻注意得到,就象一头面临危险的野兽,第六感空前的敏锐。 那身材娇小,却浑身散发着性感、青春气息的女孩儿见他对自已视若无睹,不禁不服气地瞪起眼睛,轻轻推了他一下,挪揄道:“喂,孟大哥,不是这么纯情吧?才见过一面,就日思夜想了?她就在对面啊,要不要我叫她来见你?” 孟晓白低下头,仔细看了半天,才象是突然反应过来,叫了一声道:“啊?啊!是你,你是......慧儿......吧?” 慧儿板着俏脸说:“我是慧儿,把吧去掉!” 孟晓白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哦,我有点儿困,没反应过来,她还好吧?” 望着慧儿立马变得暖昧的眼神儿,孟晓白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红着脸解释:“你别误会,我是......昨天的事,你不知道?”。 他本来以为昨天的事儿慧儿作为林楚燕的好朋友,已经知道详情了,所以想问问情况,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好象并不知情。 慧儿吃吃地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嘻嘻,我只知道燕子姐现在还在睡觉,想必昨晚困得够呛,至于她好不好,满不满意呢,就要你自已去问她了”。 她用魅惑的眼神儿上下打量着小孟,在他的重要部位目光留连了片刻,那种大胆弄得孟晓白涨红了脸,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慧儿也根本不容他解释,已经娇笑着跑回了窗口,孟晓白苦笑一声,也懒得再向她解释。不过他低咕了这个小喇叭的宣传能力,而且林楚燕在这条街的娱乐场所中又是红牌人物,当初她从帝豪跳槽到金月亮时,丁家强和帝豪老总汪洋就曾为了她闹得不可收拾,算是此地的风云人物。 经过慧儿的宣传,人人都知道月都集团的头牌林楚燕和一个银行的小职员好上了,这件事产生的一个作用是:来这儿存款的人明显增加了。第二个作用是来存款的小姐们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先找找这个幸运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品头论足一番。 孟晓白起初还不知道是怎么会事儿,后来虽然有所了悟,却也无法解释,弄得他郁闷不已。存款额增加,所长拿的绩效自然也多,梁勇虽然惊喜于这种变化,对孟晓白的艳福却更是妒羡不已,痛并快乐着。 眼见大厅来存款的美女们环肥燕瘦、各具特色,梁勇坐不住了,人多时也跑出来协助小孟疏导顾客,推销产品,哪怕碰碰美女们的手指、和美女们说说话也好呀。 第七天,一早林楚燕便出现在储蓄所门口,孟晓白一直想找她问清事情处理得结果,那是一条人命啊,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他的心始终放不下。但这时见了林楚燕,他反而只是望着她,却不知是否该走上去。 林楚燕穿得很素,但是不管什么衣服穿在她标准、优美的身段上都显得既合体又漂亮,她望了小孟一眼,垂着头走到他身边,轻轻递过那张挂失凭条,轻声说:“孟大哥,我办理一下挂失转存”。 孟晓白接过单据,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道:“那个......那件事怎么样了?” 林楚燕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即低下头,轻声说:“放心吧,一个老千,强哥让他消失,就象水面上消失了一个水泡,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但是那个姓钟的跑了,强哥的人按那几个人招供的情况去抓他,那个人很狡猾,他在租住的酒店租了相对的两间房子,平时极本不在手下人知道的那件房间住。一被惊动,他就逃了,后来还是查住客登记簿才知道的”。 孟晓白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自已杀了人固然害怕,但是有丁家强那种特种专家,不会被人发现的,那个姓钟的骗子也绝不会傻到去报警。说不定他现在比自已还要害怕,早已逃之夭夭了。 林楚燕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强哥说,他很欣赏你,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不过......他说他有自知之明,就算他再有钱,在百姓眼里还是象洪水猛兽一样可怕,他说......如果你肯认他这个朋友,今晚请你到金月亮来”。 孟晓白呆了一下,和一个纵横黑白两道的江湖大哥交朋友?拍港片吗?他摇了摇头,说:“他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那天......只是激怒之下一时的血气之勇,如果真和他交往,恐怕会叫他失望了”。 林楚燕笑了,她淡淡地笑着抬起头,轻轻地说:“我知道......,你怎么会和我们这类人交往?我们没有交集,没有.....”,她的眼睛里一抹企盼的神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她的话越说越小,“我知道”后边的话简直是从喉咙中呻吟出来的,孟晓白根本没有听清她嘟囔些什么,但是这一仔细看她,却发现她的脸色苍白,精神有些憔悴,不禁关心地问:“你怎么了?病了么?看起来精神头儿很不好!” 林楚燕的眼睛红了,她急忙扭过头说:“没有什么事......麻烦你,帮我办一下手续吧!” 孟晓白无言地点了点头,两个人象拍默片似的,把解挂、转存手续办妥,新的存单递到林楚燕手上,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定定地望着孟晓白,仿佛要将他深深地印在自已心里,半晌才依依不舍地说了声:“再见!”,默默地走出了营业大厅。 第二十八章 惊见 还是那家烧烤店,小孟坐在角落里呆了很久,下午拒绝了林楚燕后他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丁家强是什么人物?虽说他的口碑还不错,上次见到自已也挺和气的,可是这样的大人物,只要一个不高兴,自已就别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要推辞也该当面向他说出来,再谢谢他帮助自已料理那个雄哥的事情才对。他们混江湖的要的不就是面子吗?自已面子上的事做足了,想必他也不会难为自已一个小人物。 思来想去,小孟终于鼓足勇气,踱到了金月亮迪吧门口,这里只是丁家强的庞大产业之一,算不得他利润来源最大的部分,那些一掷千金的富豪也不会来这种地方消费,不过丁家强平时却最喜欢呆在这儿。 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来迪吧玩的大多是年轻人,小孟要进去原本不会有人阻拦,但是他一身标准的职员打扮,在这里就显得有些怪异了,加上他在门口逡巡了半天,欲进又退的,立即有两个魁梧彪悍的男人对视一眼,从门里走了出来,向他迎上去。 一个脸上有条斜斜的刀疤,令他的脸更显得凶恶的大汉站在他面前,冷声问道:“老弟,来了怎么不进去,等人?” 一见这俩人的形象,小孟不由又打起了退堂鼓,他强笑道:“没......啊,我只是路过,我......我走了......。”。 两人更是心中疑云大起,另一个大汉马上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身材比小孟足足高出一头,巨大的手掌按在他的肩头,咧嘴一笑,有点儿狰狞的意味:“急啥,来,咱们进去聊聊。” 两个人半拖半请地把他弄进了大厅,甬道有点儿暗,里边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尖叫声,却仍压不住DJ极富煽动性的疯狂叫声。 小孟有点儿慌了,急忙申辩道:“大哥,我不是来闹事儿的,真的,我认识强哥,不骗你”。 他这样一说,两个大汉眼中怀疑的眼神儿更浓了,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身一身装饰亮片的紧身衣,好象一条美人鱼似的女孩儿正摇着优美的腰肢穿过大厅,一瞧见小孟不禁惊喜地叫道:“孟大哥?哇,真的是你,来找燕姐吗?” 小孟扭头一看,只见这女孩儿身段妖娆,可是脸上涂抹着重重的油彩和眼影儿,嘴唇儿也红得刺眼,根本认不出她是谁来,那女孩儿雀跃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笑嘻嘻地说:“咋啦?不认得我?真叫人伤心喔,上周咱俩还碰过杯呢”。 小孟还是记不起她的名字,不过已猜到一定是林楚燕那晚邀来陪自已吃饭的七个好朋友之一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听见她的话,脸上酷厉的线条顿时和缓下来,两人和善地拍拍他的肩膀,对那女孩儿道:“妙儿,是你朋友?” 被叫作妙儿的女孩儿笑道:“是啊,我朋友,是燕姐的......最要好的朋友,知道了吧?以后来你们多关照一下”。 “燕姐的好朋友?”两个大汉重复了一句,上下打量小孟两眼,咧开大嘴笑起来:“哦哦哦,明白了,我知道了,先生是要见燕姐吗?要不要我去给您通报一下”。 妙儿不耐烦地道:“要你们多事呀,去去去,好好看你的门儿吧,哼哈二将”。说着一把拉起小孟的手,边走边喜勃勃地说:“孟大哥,我看燕姐这几天心情好象不好,闹别扭了吧?没事儿的,女人只要甜言蜜语哄一哄就心花朵朵开了”。 小孟没想到自已居然被这么多人传成了林楚燕的男朋友,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由此可见一斑。绕过左边一个养着金钱龟的大水池,后边关着的大门口两边各站着四个保安制服的人,而且是两男两女。 见是妙妙领来的人,两个保安问都没问,就打开门将他们放了进去,一进去小孟一下子惊呆了,他只知道这是个很火的迪吧,却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大赌场。 装饰的金壁辉煌的大厅里,至少摆了三十多张铺着绿昵的台子,一些穿着打扮十分高贵的男人正坐在桌前,优雅地玩着许多小孟只在电影里见过的赌博游戏。 端着银盘、上边放着斟满美酒的高脚杯的小姐们步履优美地向游弋于他们的身边。大厅正中却是一个T型台,妙妙指着最里边墙角的一个角门儿说:“燕儿姐在那里,外边该我领舞了,不陪你了,我走了!”说着她又急急地转身走了出去。 小孟不知该去哪里找强哥,想想这里就和林楚燕最熟,还是先去见见她吧,他绕过几间桌子,向那个角门走去。大厅里人虽多,但是看到他的人都没有对他“怪异”的打扮有什么惊讶表情。 经过一张桌子时,忽地一个矮胖半秃、约有五十出头的赤红脸男人一把掷出了手中的牌,用很浓重的方言骂道:“俺日他娘,知不道撞了什么邪了,手风一直不顺哟,不玩了不玩了”。 他丧气地推开椅子,转而对一个服务小姐嚷道:“俺说那个小燕儿昵?她都一周不出来秀了,俺上这儿玩儿可是大半冲着她来的,也真是邪了门了,打她不出来跳舞,俺手气就一直不好,今天她表演嘛?再耍大牌俺可要跟强哥说道说道咧。” 那个剪着短发、十分清秀的小服务生彬彬有礼地向他笑道:“对不起呀,胡老板,您坐一下,我去问问燕儿姐!” 那红脸胖子挥手道:“快去,快去,明儿俺要回矿上去了,临走不见见那小妖精,俺还真放不下咧”。 服务生匆匆鞠了一个躬,向那个角门走去。和红脸胖子同桌的一个白白净净、眯眯眼的中年人似乎刚刚赢了大把钞票,满面春风地说:“老胡呀,如果你来这儿输钱就是为了那个小妖精,那你可赔大发了,那小妖精卖色不卖身的,你以为我们没打过她的主意?奶奶的,那丫头猴儿似的,都成了精了,让你吃了哑巴亏还得装大方,我呀,早不冲她做无期投资了”。 对面一个留着胡子、膝上坐着一个妖娆女人的男子贼兮兮地笑道:“美人儿嘛,本来就是盛精的嘛。你看我身边这朵花,论姿色可不比小燕儿差,可是老子就是喜欢看燕儿的那股味道”。 说着他在怀中女人的丰臀上重重拍了一记,怀中的女人哎约一声,白了他一眼,酸溜溜地道:“脱了衣服两腿一张,女人有什么不同?什么味道呀,你们男人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都是贱皮子!” 几个男人不以为忤,都大笑起来,老胡摸着半秃的头顶,不服气地道:“出来做的谁听说过还有三贞九烈的?”他压低了嗓门儿,神秘地说:“俺听人说过,好象那丫头是强哥的女人,所以别人看得到吃不着,想上她?门儿都没有呀!” 那个留着胡子、一脸精明像的男人撇嘴道:“哪儿听来的八卦新闻呀?强子多大的势力?舍得让自已的女人出来给你意淫呀?” 孟晓白听见他们把林楚燕当成一件玩物般品头论足,不由心中一痛,没来由地替她有些难过。 老胡抻长了脖子刚要反驳,一个穿着旗袍、开叉处露出两条粉嫩的大腿的女人快步走上了T型台,举着一个无线麦克风甜甜地说:“各位老板,燕儿姑娘前几天身子不太舒服,今天才好些,马上呢,她就要出来给大家献舞,答谢大家的光临。不过她的身子还有点儿虚,跳完这一曲今晚就休息了,各位大老板哪个不是怜香惜玉的呀,可要多多包涵呀!” 远处一张桌前有人高喊:“哎,我听说燕儿姑娘找到真龙天子了,听说还是个什么小职员,真的假的呀?” 孟晓白心中一跳,只见那个女人脸色有点儿难看,白了他一眼说:“您从哪儿听来的?我可没听燕儿说过有这档子事,裘老板是有身份的人,咋也跟着些没见识的人乱嚼舌根呢?” 大厅里传出一阵笑声,那个裘老板也只是偶尔风闻,要说红舞女燕儿被人金屋藏娇他还信,要跟了一个没出息的小职员,他心中原本也是不信的,因此被那女人一通抢白只是笑骂两声,坐回了椅子。 那女人举手示意了一下,原本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大厅顿时一暗,旋即每张赌桌上方都有三束射灯亮起来,灯光正照在桌上,同时T型台上亮起了五颜六色闪烁着的灯光。 一个星期没有露面的燕儿要出来献舞,显然那吸引力要比牌桌上的钞票更吸引人,男人们早已弃了牌局,纷纷举着酒杯向T型台涌过来,牌桌旁训练有素的服务小姐已麻利地开始封牌。 节奏感极强的一阵鼓声响起,音乐是那么魅惑,随即一阵中东风格的动人音乐响起,三个穿着半透明白纱灯笼裤、上身一件露出结实纤柔小蛮腰的同色羽裳的美女以蛇一般的姿势从角门内鱼贯而入,走上T型台。 从她们侧后方打出来的灯光将她们姣好动人的身体轮廓,从那半透明的衣衫中映出曼妙的曲线,让人目眩神驰。她们都以轻纱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孟晓白也走近了去,却无法认出同样高挑的三个美女哪一个才是林楚燕。 三个女人动了,她们跳的是肚皮舞,浑圆动人的翘臀摆动的是那样性感,光滑幼细的腰肢摆动的是那样动人,双手和酥胸张合出的曼妙,让薄纱上面那双妩媚动人的大眼睛更透出无穷的吸引力,那种极巧妙、极富韵律的动作结合,构成了一副完美之极、风情万种的美女图。 站在孟晓白身边的一个人狠狠地一口干了杯中的红酒,舔了舔嘴唇,用热烈的眼神盯着台上的美女说:“野马!驾驭这样的野马狂奔,才能享受酣畅淋漓的快感!” 孟晓白虽然也为这举手投足、处处透着性感魅惑的舞蹈吸引的心旌摇头,但是听了那人的话,心中却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仿佛台上那正扭腰摆胯、极尽诱惑的美人儿正是林楚燕,而她的性感和美丽却是为身边那个半老的男人而展示。 他不知道那是嫉妒、还是吃醋,但是心里却不舒服极了。蛇一般扭动的身体突然在一阵剧烈的摆动中霍然凝止了,舞台正中喷出一团白雾,灯光迷离闪烁,一束柔和的光正打在那团烟雾之中,三个白纱美女以那团白雾为中心,呈三角形凝立着不动。 一个曼妙、娇柔的身影缓缓自地面上升起,云雾在她的身边缭绕,让她的身姿若隐若现。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身上的衣裳不断变幻着颜色,姹紫嫣红,种种颜色变幻不定中静下来的音乐忽然又剧烈地响了起来。 那三个白纱美女忽然改变了步伐,以一种较古怪,但是同样性感迷人的动作向前走来,小孟不懂得这种舞步叫骆驼步,但是他也没有再去注意那三个美女了,不止是他,在一阵骚动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后出现的这个美女,灯光亮了些,她的打扮与前三个美女相似,不同的是她的衣赏是幼黄色。 这种颜色更衬出肌肤的娇嫩动人,也更容易调动人的兴奋。她缓缓地动了,以平坦的、白嫩圆润的、隐隐闪着金色鳞光的小腹为中心,扭腰摆胯,大腿并在一起,以一种夸张的猫步向前走来。 她忽而象蛇一样妩媚地款款扭动细腰,忽而又夸张地大幅度摆动,使那热辣辣的翘臀摆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舞姿燃放出的奔放激情,已经令一些人难以自制地欢呼起来。 孟晓白定定地盯着这个黄衫美女的眼睛,是她,一定是她,她就是林楚燕。美女的眼睛似乎也大多是相同的,在这迷离的灯光下看不出曲别来。但是直觉的,他就是认为这个女孩儿就是林楚燕。 她的眼睛深深的,是那样迷人。和前三个美女不同的是,她的眼神中没有与舞姿相配合的挑逗意味,相反,她的舞姿、她的肢体动作可以令火山沸腾,可是她的眼神却很冷漠,隐隐似乎有一种不屑、嘲讽和难驯的野性。 正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使她整个人也显得无比神秘,让人油然升起难以遏制的征服欲望。娴熟地扭动着柔韧纤细的小蛮腰,眼神却盯在虚无的空间上,这女郎高傲得甚至懒得去瞧脚下的男人们。 可是台下的男人们却偏偏为这样的她疯狂,当她在台上走过去时,不断地有人跳起来,哪怕只摸一下她的小腿、她的脚趾,也令那些男人欣喜若狂。 灯光暗下来,只有一束橘黄色的光打在她的前边,这时的她就象走在暗夜中的一个羽衣精灵,灯光只是偶尔直接照在她的身上,惊鸿一瞥般暴露出她的曼妙,把她的媚,她的娆,她的惊艳,若隐若现地显现出来,直撩拨得人心猿意马。 那性感的小腹、肚脐,以一种不可想象的优美曼妙姿态摇摆着,象磁石一样将男人们的目光牢牢地吸在那里。 孟晓白的心情也被这种可以直接撩起人的情欲的气氛激荡起来,灯光变幻,以快节奏随着音乐闪烁起来,热力四射的娇躯在三个天使般的白衣女郎的伴舞下,将性感和妖魅表现的淋漓尽致。 黄衫女孩儿的舞姿又变了,不再是单纯的肚皮舞,她的舞姿有些诡异,越舞越急,越舞越乱,有肚皮舞的性感、现代舞的奔放、街舞的帅气、又有古典舞的优美,时不时小腹、大腿、腰肢做出的动作曼妙中带出丝淫邪的妖媚。 全没了章法,只是意之所至,随意挥洒,偏偏这看似杂乱无章,却充挥发挥出美丽的野性的舞蹈动作更将人的亢奋调动到了极点。许多人开始象野兽般地剧烈喘息起来,不知是谁,最先从对美的沉迷中挣扎出来,开始狂喊着:“脱!脱!脱!” 黄衫女孩儿在三个白裳美女的簇拥下走回了台子正中,她的动作开始趋向于性的挑逗和卖弄,孟晓白从迷醉中醒来,默默地盯着那个女孩儿,心里说不出是痛心还是伤感。她的肩头诱惑地扭动着,轻柔的衣裳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了香滑洁白的后背。 白衣女孩儿也都开始纷纷在妖娆的动作中宽衣解带,一时肉香四溢。解下的衣服抛下台子,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象见了骨头的野狗,纷纷扑上去抢夺。从黄衫女孩儿身上解下的衣衫自然最受青睐,没抢到的已开始喊价要买,只是来这里的人谁又在乎那几个钱,没人理睬的结果是更多人狂叫起“脱”来。 腰肢荡出令人心弦为之颤动的妖异,她缓缓转过身来,白嫩的肌肤、高耸的酥胸上仅剩下白色的超薄深V领文胸。上身赤裸迷人,下身却还穿着一条纱裙,令欲火被勾起的赌客们更加颠狂了,那个开矿的胡老板扯开嗓门,声嘶力竭地喊着:“脱光!全脱光!” 黄衫女孩儿一手欲盖弥彰地遮掩着那小小的文胸根本不能完全遮挡住的丰盈胸膛,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娇俏地勾住了裙扣儿,可是却迟迟不肯将它扯开。台下发出的叫声有的已与野兽无异,听得孟晓白一阵心寒,他不知道站在身边这些穿着衣服的人到底是人,还是妖魔的化身。 女孩儿的眼睛,依然清澈如一泓清水,冷冷的,睥睨的、带着不屑的嘲弄,这种天使的气质与她肢体展现出听性感娇媚,将男人们都撩拨得如痴如狂了。 裙子缓缓褪下一些,已经可以看见内裤的边缘了,那是一条浅蓝色丁字裤,“嗷嗷”的嚎叫声中,女孩儿摇摆着翘臀,裙子褪下,令人目眩的娇嫩,令人屏息的流畅曲线,男人们刚刚看清那魅惑摆动的胴体上是一个小小的彩蝶状丁字裤,女孩儿的身体却突然一僵,定在那儿不动了。 她身体的流畅曲线与舞蹈动作的完美结合,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时哪怕稍稍迟滞一下,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何况她就象冻结了一般整个人定在那儿。嚎叫嘶吼声一下子停住了,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脸上还蒙着面纱的女孩儿定定地望着台下,盯着孟晓白,一碰上他那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怜悯的复杂眼神,女孩儿忽然全身都发起抖来,瑟缩得象风中的一片落叶。 第二十九章 迷情 三个伴舞的女孩儿都是她的好朋友,见她如此失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舞到她的前边,遮住了她的身子,其中一个女孩儿边卖力地舞动着,边向她叫道:“燕姐!燕姐,你怎么了?” 后台的人显然也是经验丰富,一见出了状况,立即加大音乐,向舞台放出了大量的干冰雾气。与孟晓白的眼神一被隔断,那个女孩儿立刻提起裙子,掩着胸向后台狂奔过去。 雾气中,孟晓白看到她的身子一下子栽进团团浓雾中,再出现时,已趔趔趄趄、逃也似地冲进那扇角门,似乎跌倒摔伤了。 人群一时哗然,有些人已不悦地嚷道:“出什么事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强哥呢,请强哥出来给我们一个交待!” 音乐被迫停了下来,那三个女孩儿站在台上有些张皇失措。过了会儿,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匆匆走上台来,对大家说:“抱歉,实在太抱歉了,刚刚我就说过燕儿身子还没好,可是考虑到大家的关爱,所以才强行上台表演,她身子实在不舒服,所以......,丁老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吩咐我替他向各位老板道歉,同时作为补偿,今晚所有抽红会退还给各位老板”。 听见这话,大家的怒气才渐渐平息下来,丁家强这么做给足了他们面子,再不识相,图一时口舌之快得罪这头猛虎,那就得不偿失了。 赌徒们又走回座位,重开赌局去了。一个清秀的女服务生走到孟晓白身边,轻声问:“孟先生?” 见孟晓白点头,她马上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道:“请您跟我来!”说完引着他走向那扇小门。 楼上一间布满监控录像的房间里,丁家强双手抱肘,微笑着望着荧屏上的小孟。旁边一个国字脸、浓眉如墨的男子蹙着眉头问道:“强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武术高手?看起来不象会武”。 丁家强微微一笑,说道:“布武,真人不露相嘛,那具尸体你也验过了,以你的功夫,一拳打断他三条肋骨不成问题,但你能不能使出不露外伤的阴劲儿?” 布武是丁家强手下头号大将,也是他最信任的好兄弟,他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他会为咱们所用么?” 丁家强又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难!我已调查了他所有的资料,这人一身功夫不知从哪儿学的,除此之外,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象咱们道上的兄弟。呵呵呵,你能想像一个从小到大老师心目中很乖很乖的好学生[奇·书·网-整.理'提.供],和我们称兄道弟么?” 布武奇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约他来?” 丁家强笑笑,说道:“我给燕子一个机会!一个女人,连她自已都觉得自已贱到一文不值,这时偏偏有个傻小子,明明知道她的身份,还肯站出来维护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她怎么能不动心呢”。 “现在他亲眼看到了,如果还能接受燕子,那么我也不妨玉成其事!” 布武摇摇头,不解地道:“大哥,大家都知道你对燕子特别的关照,有些人还怀疑她是你的女人。我知道你是因为她长得有些象大嫂。大嫂去世很多年了,你身边一直没有个女人,其实......燕子真的很不错,而且汪洋逼她下海,是你救了她,如果你要她,我相信她不会反对,你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身边呢?” 丁家强的双手忽然收紧了,紧紧抓住自已的手肘,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脸色铁青,站在他背后的布武,如果见到他这副模样,一定吓破了胆,他绝不会知道自已不经意的一句话怎么会让待他如手足一般的丁家强如此激动。 过了半晌,丁家强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下来,淡淡地说道:“我心里只有你大嫂,这一生我不会再要别的女人了!” 二十年前拖着残躯的他,被那伙流氓痛殴,下体被打坏了,男人的尊严,使他对最亲近的兄弟布武,也不肯说出这个秘密。 孟晓白被带到角门边,女服务生向他笑笑,转身走开了,那是个化妆间,方才伴舞的三个靓丽女孩儿,外裳在台上就已脱下,现在只穿着比基尼,围在林楚燕身边正低声安慰着她。 孟晓白走进来,林楚燕见到是他,立即惊叫一声,慌忙扯过一件衣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穿,三个女孩儿见到小孟反倒没有羞窘躲避的模样,她们互相使个眼色,大大方方地向小孟招呼一声:“孟大哥,我们去换衣服了,你们聊!” 看她们模样有些面熟,应该也是那晚见过的女孩。对这几具光洁溜溜的优美胴体,孟晓白也不敢多看,连忙答应一声,三人拿起各自的衣服,走到一面大镜子前,伸手一拉,竟然又是一道门,门后是一个走廓。三个人闪进去把门关上了。 林楚燕伸手掩着脸,羞愤难当地哀求道:“孟大哥,你走吧,我没脸看到你,你快走吧,求你......!” 孟晓白注意到,她急急忙忙的,连抓过来的一件上衣都穿反了,不禁顿生怜意,他走到林楚燕面前,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犹豫了半晌,才叹气道:“我本想亲口对强哥说声谢谢,想不到......对不起,反而让我惹出这些乱子来,我......我先走了!” 他转过身刚要离开,一双手忽然从后边伸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腰,随即他感到一具柔软的女体紧紧贴到自已身上来,身子顿时一僵。 后背上传来林楚燕抽噎的哭泣声:“你说过不来的,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来?只有你当我是个人,我不想你看到我那副样子,为什么你不肯让我在你心里保留一个好印象?” 孟晓白身体僵硬地站了许久,林楚燕趴在他的后背上,潸潸泪水打湿了他的后背,孟晓白静静地听着她语无论次地诉说着自已的委曲,待她的情绪渲泻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拉开她紧紧环住自已的手臂,转过身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说:“你的容貌这么美、学历也不低,要找个工作并不难,何必要从事这一行?” 林楚燕抽回了手,惨然道:“你以为我想?一步错,步步错,我什么都不怨,不怨人、不怨命,脚上的泡都是自已走出来的!” 她仿佛在叙述一件别人的事,淡淡地说:“上大专的时候,我和一个学长恋爱了。我以为爱一个人,就要把自已交给他,反正早晚要嫁给他的。我太幼稚了,我怀了孕,事情也被学校知道了。他......那个懦夫,正好那一年毕业,他丢下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自已逃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校长和我爸同学,我就被开除了......,我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为人师表,他们怎么丢得起这个人?我爸是被我活活气死的,我妈妈得了很严重的肾病,做一次透析就要花好多钱,那对我家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我要做什么工作才能赚那么多钱来给妈妈治病?我去了帝豪跳艳舞,得到的是肮脏钱,还得瞒着妈妈,让一个亲戚给她送去,说是单位全额报销的。虽然还没迈出最后一步,你也看到了,我和妓女有什么区别?她们出卖皮肉,我出卖色相,一样是把尊严和人格丢在脚下让人践踏。 可是这是来钱最快的法子,是我报答妈妈的唯一办法,赚来的钱都给妈妈治病了,可是也只是将她的生命延长了两年而已。妈妈死后,我不能不为自已考虑了,我想再赚些钱,开个舞蹈教练班,或者开个幼儿园。” 她抬起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自嘲地一笑:“很俗的故事是不是?” 孟晓白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林楚燕垂下眼帘,幽幽地道:“我的名气渐渐大了,引起一些大人物的注意,帝豪的汪洋不敢得罪他们,不守承诺逼我接客,我就逃到了月都来,可是不管怎么样,我已经脏了,那些男人的目光和精神早已把我玩弄了”。 她惨然一笑,放松了身体说:“我都说出来了,我不配和你交朋友,你走吧,孟大哥,其实......在这种环境里呆久了,我都已经想要沉沦了,反正没有人在乎我唯一的坚持,我还坚守什么呢?是那晚......你为我这样一个女人,肯拚了性命站出来,才唤醒了我麻木的心,真的谢谢你!” 她诚挚地说着谢谢,可是看她的神情,分明是她唯一在乎的人也见到了她今日的丑态,心中已经彻底绝望了。 孟晓白忍不住心中一热,脱口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多加评论,既然你有心离开这里,何必一定要一切准备妥当呢?你是因为惧怕再和人交往,才想自已开家店吧?我曾经也有过这种念头,真的要去做,才知道不是攒够了钱就能做了,一个人,好难把那些事撑下去。” “你可以不先辞了这里的事儿,可是为什么不找时间试着去找新的工作呢?不要自卑,如果我现在没有工作,和你一起走上街头,先找到工作的一定是你,你长得那么美,简直......没有人看了不动心。” 林楚燕的俏脸红了起来,颤声道:“真的么?孟大哥,你......你真的觉得我漂亮吗?我......我想起刚刚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出来”。 她说着脸色又苍白起来:“以前做那些事,我就当自已在洗澡一样,台下那群人,我告诉自已那只是一群狗、一群畜生,自欺欺人的,我就这么混过来了。可是一看到了你,我才晓得我既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我自已,他们或许丑陋,我却更丑陋,那样子好丑好丑!”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孟晓白无奈地举手帮她拭去眼泪,鼓足了勇气逗她道:“强奸易躲,意淫难防,你就是穿上衣服,那些色狼一样会用眼睛扒光你的衣服。只是......他们来‘脱’,还是你自已脱,脱给自已喜欢的人看还是脱给许多人看,那性质就不同了。” 林楚燕本来伤心的不得了,却被他的话噎得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丁家强在监控间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他重重地拍着布武的肩膀道:“怎么样?这小子有意思,哈哈,我一眼就看出这小子绝不象外表那样老实木讷,给他一方天地,他就会锋芒毕露,褪去那层保护色,绝对也是个人物。唉!如果他是我儿子该有多好!”丁家强惋惜地连连摇摇头。 林楚燕咬着嘴唇,斜了孟晓白一眼,暗想:“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他......他......他不在乎我的过去吗?” 她的脸有点儿红,心有点儿跳,眼睛亮晶晶的放着亮光,壮起胆子,哆哆嗦嗦地道:“如果......如果我只脱......给你一个人看,你......你愿意么?” 这句话说完,她的脸已变成了一块大红布。在欢场应付那些色狼,虽然有强哥的保护,她也不能硬得罪他们,口舌上的便宜自然没少让他们占,有时为了哄骗他们脱身,从他们那儿多捞些好处,她也主动挑逗他们,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只说了这么一句挑逗的话,先把自已弄得象喝醉了酒似的,晕淘淘的不分东南西北。 孟晓白先是一呆,听了林楚燕的故事,虽然一想起她的娇躯被那么多人看过,想起来心中十分不舒服。但是在他心目中,已经认为她是个好女孩儿。 方才惊见她的艳舞,那种成熟性感、美到极点的风姿,也深深映入了他的心灵,听到她这么情意绵绵的话,要说他一点不动心,那就太虚伪了。 如果她的艳舞和美丽只属于自已......,孟晓白的心跳加快了起来,但是目前对林楚燕,他还只限于有一个好印象,和对她美貌的吸引,如果要他承诺做她一生的伴侣,他的心中却一阵心慌,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林楚燕又是害怕、又是企盼的目光,渐渐又黯淡了下去,就象刚刚催发出生命活力的一朵昙花,立刻又枯萎了下去。 孟晓白见了,忍不住鬼使神差地道:“你......找工作要我陪你去吗?” 林楚燕呆了呆,一时跟不上他跳跃性的思维,以为他是变相的拒绝,心中一阵失望,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孟晓白犹豫地道:“强哥在哪?我还想向他道谢!” 林楚燕摇了摇头,轻声说:“算了,那个骗子来金月亮骗人,直接挑战强哥的权威,那天强哥本来也派人在找他的,道谢就不必了,何况你还是为了帮我”。 没精打彩的把孟晓白送出了门,外边的赌局还在继续,礼貌地目视着他离开,林楚燕疲乏地掩上了房门,倚在房门上,用手背捂着嘴,不让自已哭出声来。泪水却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 “罢了,自已本不该奢望的,他是有正当职业的体面人,怎么会看上自已?强哥说的对,哪怕你长得再漂亮,有那些经历,在别人眼里也是一文不值。陪我去找工作?呵呵,他说的好含蓄,怕伤了我的面子么?我这种人哪有面子...... 等等,他......他说要陪我去找工作?!”林楚燕一下子挺起了身子,瞪着一对迷朦的杏眼喃喃自语道:“我们刚才说什么啦?我想想,我想想,我说:如果只跳舞给他一个人看,他愿不愿意。他反问我要不要他陪我去找工作...... 林楚燕的眸子蓦地睁得好大,失声道:“天呀,难道他是......他是拐弯抹脚的答应了我么?不然......不然我换不换工作关他什么事,他......他陪我去找什么工作?” 林楚燕只觉得心中嗵嗵直跳,好象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她反手一把拉开房门,就要追出去问个明白,刚刚迈出一步,却又马上停下了脚步,暗淬一口:“发花痴么,你现在这么追出去,他不会笑话你吗?明天,对!明天......我去见他,问个明白!” 第三十章 兄弟论贱 回到公寓,意外地发现那个下了班就坐在电脑旁,在他的意识中已视同摆在那儿的一具雕塑的室友杨光破天荒地躺在被窝里,猝不及防打开灯,强烈的光刺得他眯起了眼。 小孟意外地问:“睡这么早?怎么还不睡?” 杨光有气无力地说:“你喝多了?怎么......语无伦次的?” 小孟干笑两声,说:“我是奇怪你咋睡这么早,睡了却又还醒着”。 杨光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卷手纸,哼哼地擤了半天,啪地把纸团扔在了地上,呻吟道:“我病了,热伤风,浑身没劲儿呀”。 小孟瞧了瞧他,微微闭着眼,嘴唇半张,枕头垫得高高的,不禁取笑他:“拷,热伤风而已,挺着呗,挺两天就好了,现在那些破药,吃了也不管用。别整出一副皇帝传遗诏的德性”。 杨光轻轻摇着一只手,喃喃道:“拉灯,拉灯,可晃死朕啦!” 小孟好笑地打开台灯,关了日光灯,嘿嘿地道:“少说拉灯,给FBI听到,嗖的一颗精确制导炸弹就飞过来了”。 杨光也咧着嘴笑了,用山西腔阴阳怪气地也凑趣说了一句网上的名句:“中国队要是能出线,天上掉下个大炸弹。” 小孟盘膝坐在床头,拿出一根烟点上,刚吸了两口,注意到杨光忍着咳嗽,忙又掐灭了,闭着眼睛想心事:“今天林楚燕表达的好明显,那样美的女孩儿,如果不是她现在的身份,不是她不堪的过去,自已根本不可能找到这种条件的。 叶飞雪的容貌、身材比她还要逊上三分,还不是去找了条件更好的男人?如果林楚燕真心的对自已......,这样好的女孩子,自已就不能放下她的过去,接受她么?” 今天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到底要不要和她交往看看呢?他正想着,杨光睁开眼,见他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床头,不禁懒洋洋地问:“怎么没上网?不用等了,朕传诏也不会让你做皇帝的”。 小孟呵呵笑了两声,把纱窗开大了些,还是忍不住点起了一枝烟,叹了口气,半晌忽然说:“杨光,如果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孩,长得叫人很动心的那种,她说很喜欢你,你愿意和她交往下去吗?” 病怏怏的杨光霍地睁开了眼睛,精神一振道:“那还用问?有多美,美到什么程度?” 小孟又好气又好笑地道:“至于嘛你,美到......嗯,比你UC聊天室里的偶像级女神纤纤还要漂亮,身材还要好!她叫楚燕,真的是楚楚动人!” “不可能!”杨光勃然大怒,为了捍卫自已的偶象几乎要振衣而起了:“你看纤纤,那眼睛如梦似幻,脸蛋儿美得一塌糊涂,小蛮腰盈盈一握,跳起舞来象仙子下凡,堪称UC炫舞近三年来第一美女,怎么可能超过她?” 孟晓白:“......” 这个家伙是不可救药了,有空就上网捧场,加人家好友时,人家又设了拒绝一切申请,他还如痴如醉的,至今苦恋不止,都堪称情圣了。 见孟晓白没有申辩,杨光缓和了口气:“算啦,就当她和纤纤一样美吧。这样的美女你还啰嗦啥,哈米尔,冲啊!”杨光学着《冰山上的来客》杨排长喊了一句。 孟晓白迟疑了一下,说:“可是她的过去......不用介意吗?” 杨光盯着孟晓白的眼睛问道:“呃......她过去怎么啦?是......鸡?” 孟晓白说:“不......是,可也差不多,她......跳脱衣舞的”。 杨光一挥手,断然道:“宁可上错,不可放过,玩玩有啥关系?”说完端起大茶缸子咕咚咚地灌了通凉茶水,抹抹嘴巴。 孟晓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我认真的,你想好了再回答成吗?” 杨光眼珠儿转了转,疑惑地问:“你要娶她做老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小孟一番,啧啧道:“瞧你的样子,不象个寻芳问柳客呀,怎么会结识这种风尘女子?” 孟晓白不答,杨光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道:“她本性怎么呀?轻浮?爱慕虚荣?” 孟晓白摇了摇头。杨光又问:“她图你什么?财?势?寻求刺激?” 孟晓白无奈地一摊手,反问道:“我有财有势坐这儿和你扯淡?寻什么鸟刺激?我这么按部就班过日子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象一只劳劳碌碌的工蚁,有什么刺激的?” 杨光不怀好意地瞄了他一眼,诡笑道:“难说,难说,你的小鸟我可见过,本钱挺足的,和你的外表明显不符,属于那种外表斯文,暗藏‘杀机’的类型。鉴定完毕!”。 孟晓白熄了烟,一头栽到床上,拉过毯子盖在脸上,嘟囔道:“就知道你只会瞎扯”。杨光急道:“哎哎,起来呀,还没说完呢”。 他想了想说:“听你一说,只不过身子被人看过了嘛,这一点倒可以忍受。不过说实话呀,孟哥,人要有自知知明,吃自已消化得了的食物,娶自已养得起的女人,她是不是真心想跟你的? 要我说呀,通常干这一行的,一种是随便的性格已经养成,嫁了人也拈三搞四,那你就绿云罩顶了。另一种是阅人多矣,轻易不动真情,如果真的对谁动了心,那是死心踏地,矢志不移,所以有句话叫宁可娶妓为妻,不可娶妻为妓,何况她还只是艺伎......,她没要你现在娶她吧?可以先交往看看啊!” 孟晓白霍地掀起毯子,定定地想了片刻,缓缓地说:“我不知道我是喜欢了她,还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我相信她是一个好女孩儿,可是我却有些怕......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杨光颔首道:“对头,别被美貌迷晕了头,先要经过调查研究,看准了再下手。不过......你能不能抽空把她领来咱们这里?” 小孟扭头问:“领来干吗?” 杨光神经兮兮地道:“我就不信了,我非得亲眼看到,看她是不是比纤纤还美,当然了,如果你们干柴烈火,又没有地方燃烧,我还可以给你们提供方便,大不了我到街上站会儿,抽根烟就行了”。 孟晓白听他说话,忽地想起林楚燕那妖异魅惑、吸引力致人疯狂的风情和舞蹈,心中不由一荡,听到他最后一句,不禁啼笑皆非,笑骂道:“滚你的,我有那么差劲儿吗?” 杨光哈哈一笑,道:“哦,我忘了,我是按自已的时间给你计算的,不要狗眼看人低喔,我是静园小区第一快枪手啊。完了完了,和你一聊,我又精神了” 说着杨光哈下腰去,启动了电脑主机,淫贱兮兮地道:“12点了,我的纤纤小美人该为我翩翩起舞了,哈哈哈......,对了,帮我借台刻录机好不?纤纤的录像我都存了快一个G了,万一哪天电脑坏了我的心血就全完了,我要留起来。哼......哼哼......”。随之,又是一阵擤鼻涕的声音。 第三十一章 感恩的心 清晨,下起了细朦朦的小雨,连日燥热的天气为之一清。孟晓白下楼在小吃部吃了两个馅饼、一碗羊汤,回到楼道里却发现自行车后带没气了,拔下气门芯一看没有问题,估计是后带扎了,想起附近的聋哑学校门口有个修车点,忙推着车向那里跑。 修车点是一对老年夫妇,都是聋哑人,由于交流困难,车子毛病稍大点儿孟晓白便不来这里修车,不过这点儿小毛病比比划划的估计他们听得懂。 门口的人今天明显有点儿多,操场上很多学生,想想月份时间,小孟估计是暑假结束,学校开学了。 对那个聋哑人比划了一番,指了指后带,又压了压车子,那个聋哑男人无声地笑了,对着他比划着表示没有问题,然后将车子翻了过来,麻利地扒起带来。 小孟平时很少到这个学校门口,这时点着一枝烟,向校院内张望,不禁惊讶这所学校竟然也有这么多学生,这里的学生非聋即哑,可是从外表看,却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那些中学生很多都长得水水灵灵的,精神气质都不错,叫人看了不免感慨世道不公,给了他们这么大的缺陷。 散乱的队形开始变得整齐了,旗杆下的石台上,站着几个老师。一个响亮的声音说道:“同学们,欢迎你们,虽然你们同普通人相比,有着太多的坎坷,但是只要努力,人生的幸福不会离你们而去。 你们克服了许多困难,用比常人百倍的努力完成了小学的学业,从今天起就是一个中学生了。我是你们的校长,希望你们在这个大家庭里,开开心心地生活,认认真真地学习,保持昂扬的斗志、保持乐观的人生态度,困难和不幸,就会被你们踩在脚下”。 他一边说,左右有两个老师一边用手语比划着,台下的孩子都仰着头,用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台上。 小孟时而看看补带的情形,时而看看操场上的情形打发时间。校长的讲话结束了,他大声说:“新同学们,和你们的老师,还有其他的同学,让我们一起用一首手语歌曲《感恩的心》,来结束今天的早会!” 空灵清新的音乐轻柔地响了起来,孟晓白向操场上望去,歌词听的很清晰:“ 我来自偶然, 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 我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空灵清新的音乐很有洗涤人心的作用,小孟着急上班的焦虑心情也不禁一缓。 那些手语动作非常简单,但是在那感人的音乐声中,他们做的非常认真,哪怕是新生,并不熟悉这首歌,也仔细地看着老生的动作,他们的手臂按在心口,又庄重地挥出去,脸上的表情是那么虔诚。 他们不是在唱一首歌,不是在敷衍地做一个早操,那些中学生洁净的额头神采飞扬,那肢体的动作,伴随着一个个音符,诉说着的是他们的心声:“ 天地虽宽, 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 我还有多少泪, 要苍天知道, 我不认输!” 天还在下着细朦如丝的雨,空气湿湿的,孟晓白头一次听到这首歌,歌声虽动人,但是真正撼动他的却是那些学生,那些在他心中应该是属于被怜悯、被施舍的弱者。 他们的神情是那么自信,充满了对生活的爱和憧憬,唱到‘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时,千百双稚嫩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向苍天挥动着,孟晓白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从不知道自已是这么容易动感情,他情不自禁地向前了两步,握着铁栅栏向里边看着,身边也有人在模仿着他们的动作笨拙地在胸口比出心的姿势。 “感恩的心, 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 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 感恩的心, 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 我一样会珍惜!” 随着音乐声,看着他们一遍遍做着那发自心灵的动作,孟晓白忽然想到了林楚燕,自已一直的心结就是她曾经的过去,然而她本质上确是一个很可爱、很善良的女孩儿,一时的偷尝禁果,是她迈出的第一步错误,付出的代价是自已的前程和父亲的生命。 在内疚和自惭中挣扎的一个弱女子,当知道她的母亲生命已濒临结束的时候,她牺牲自已去报答父母养育之恩,而且在那种灯红酒绿的环境中,她还能谨守最后一道防线,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孩儿难道不值得去尊敬么? 她没有能力去拯救母亲的生命,所以她无所作为也没有人可以因为这个理由指责她,如果她自私一点,以她的容貌条件,找个家世不错的男人嫁了,过上安逸平静的生活又有什么难的? 她的生命是丰满的,就象一些人先天的残疾一样,她后天的污点虽然同样是一生一世不能洗刷的,但是她有一颗向往美好、正常生活的心,如今的她,退出那个圈子,远比随波逐流下去需要更大的勇气和决心。 我犹豫着下不定决心,是认为她今后不会成为一个好女人,还是因为自已的尊严,担心会因她受到的嘲笑呢?她是那么美,几乎已堪称完美,如果男人拥有这样一个女人,而不是把她置于妻子的地位,不是平等的地位,就会觉得无比荣光,就象佩上了最珍贵珠饰的妇人,足以令他出去炫耀,受到别人的艳羡,然而一旦让她拥有和自已平等的地位,就觉得是一种耻辱,多可笑的心理,这样的人在乎的到底是什么?是她的人、她的美、她的爱,还是仅仅是自已的面子?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尝试去接受她吗?珍惜这份缘,珍惜她倾注给自已的爱,或许......她真的会成为自已一生不能割舍的真爱。 小孟怔怔地想着,那个聋哑人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咿呀叫着,对着自行车比划着。孟晓白回头一看,车子已经补好了,走过去摸了摸,气儿打得足足的,原本生锈的链条,细心的修车人也涂上了一层油,泛着油汪汪的光。 小孟友好的向老人笑笑,将钱放在他满是油污的大手中,骑上车折回小区。他决定了,今天回去,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已愿意接受她,愿意和她一起面对生活的坎坷风雨,共谱一段相濡以沫的恋情。 绕过自已所住的公寓,正要拐上大道时,看到杨光正站在路边等公车,小孟捏了一把闸,大声对他说:“杨光,我决定了,你等着吧,我会把她领来让你瞧瞧,你等着满地找眼球吧”。 杨光先是一怔,随即才明白过来,不禁哈哈大笑,向着小孟骑过去的身影大喊:“早点领来啊,别让我等太久,我通常都没有多大耐性的”。 第三十二章 好大一口锅 到了储蓄所,已经晚了五分钟,孟晓白匆匆走进营业室,歉意地向梁勇点头笑笑。梁勇的表情很奇怪,神思不属的,见了他目光闪烁着不敢与他对视。 孟晓白微微有些奇怪,不过刚刚赶到,他也没有想太多,见大厅中还没有顾客,他匆匆将工作牌挂在颈上,去后边拿了两把拖布赶到外边将大厅擦了一遍。 刚刚换了墩布擦第二遍,小冯在里边接了个电话,向他喊道:“孟哥,电话!”孟晓白喔了一声,不知谁这么早找自已,放下墩布回去拿起电话,只听里边一个严厉的声音道:“小孟?你马上回行来一趟,立刻就来!” 孟晓白一愣,接口道:“嗯......洪科长,怎么啦?有什么事吗?”他听出是储蓄科代科长洪明达的声音,原来俩人都是储蓄所长,私交虽然一般,也算是熟人了,所以开口问了一句。 谁料洪明达却没接他的话茬,冷峻地重复说:“你回来再说,快点儿,我在科里等你”。“啪”地一声,电话摞了。 孟晓白愣愣地握着电话,听着里边的忙音,脸上有点儿发热,他没想到洪明达当了领导这么不给面子,偷偷看了一眼,不知情的小冯、小刘他们坐在窗口,都没注意他,面上这才好过了些。 他摞下电话,对梁勇说:“所长,科长叫我回去一趟!” “啊?噢,好好,没关系,你去吧”梁勇正站在监视器控制柜边,好象翻着报纸,其实一直在听着他的动静,一听这话连忙抬起头来,没口子地答应着。 孟晓白骑上自行车,返回支行大楼,来到二楼个人银行部科长室,“咚咚”地敲了敲门,里边有人扬声道:“请进!” 孟晓白推门进去,只见办公室里洪明达坐在办公桌上拿着枝铅笔正划拉着什么,旁边整理着材料的综合员于姐,和小孟很熟,原来曾在一个所工作过,所以孟晓白向她笑了笑。 于姐勉强笑笑,说:“孟儿来了,你坐!”,说完拿着一摞材料匆匆走了出去。孟晓白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他走到洪科长面前,心中有些忐忑地道:“洪科长......”。 洪明达高高的个子,瘦长的脸,见了孟晓白,他板着脸,用铅笔一指对面的椅子,淡淡地说:“坐吧!”。 孟晓达讪讪地在椅上坐了,心中有些恚怒:“你是什么人?论资历还没我老呢,现在只不过是个代科长就这么大架子了,还真会摆架子”。 他咽下一口怒气,平静了情绪问道:“洪科长,这么急叫我来,有什么事?” 洪明达“啪”地将一份晨报向他怀里一扔,冷冷地道:“你自已看看,挣钱就这么挣的?啊?你干了多少年储蓄了,这点道理还不懂?现在都上了报了,你说我刚刚代理这个科长,你捅这么大篓子,你让我怎么收拾?” 他这一摔报纸,孟晓白额头的青筋都起来了,那些老家伙也罢了,有什么事啊,你也在我面前摔摔打打的?不过一听洪明达的话,孟晓白又强忍怒气,捡起报纸看了起来。 报纸上黑字大标题赫然印着:“诈骗还是营销?唿悠七旬老太!”副标题是:“**行员工推销二十年期保险,七旬老人被骗,一生积蓄买单。” 孟晓白脑袋嗡地一下,急忙拿起报纸匆匆浏览起来,报纸中点名道姓地说道南储蓄所在老百姓来存款时,胡乱承诺,曲解保险条款,将一款二十年期的保险推销给一位七十六岁的老太太,几天后这位老太太突发脑溢血,临死时将这张自以为是更占便宜的十二万元“存单”交给了儿子。 儿子去保险公司退保,麻烦就来了,老人买的是行里最近代销的一种分红储蓄型两全保险,而且老人存的是她小孙子的名字,这样一来她生死与否就不影响这张保单的效力了,如果提前兑付,这家要付给保险公司30%的巨额违约金,那家人与保险公司交涉,被他们左一条右一款再来个细则什么的,弄得头晕脑涨,一怒之下捅到了晨报去。 报纸下边还附着一张保单照片,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印戳,但是报上在下边注明了经办人员叫孟晓白。 小孟有点儿懵了,仔细回想半天,才确定地对洪科长申辩说:“科长,这笔保险不是我办的,我记得很清楚,在我营销的客户里,根本没有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再说,推销20年期保险给一个七十六岁的老太太,我能那么傻么?老太太又是用孙子的名儿办的,这也是严重违规的,如果我办过这么一笔业务,不会想不起来”。 洪科长使劲儿地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地说:“那你告诉我,上边的经办是你的名字,你怎么解释?” 他这一说,孟晓白脑子里忽地想起来了,前几天存款客户多时,梁勇也出来帮助疏导客户,营销保险、基金。记得有天上午来了几个女孩儿,都围在自已身边藉故说话,梁勇插不上嘴,就站在一边。 当时自已被那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儿七嘴八舌问得头晕脑涨,无间中好象见到梁所长和一个老太太说话,后来还叫自已把经办戳丢给他,对了!那几个女孩儿走了以后,梁勇挺高兴地告诉他,说他推销了一笔十多万的保险,由于所长不许经办具体业务,所以盖的他的章,叫他月底上报营销成绩时别忘了把那笔保险的经办费给他,还哈哈笑着说完成指标数归他,经办费归自已,算是双赢。 孟晓白全想了起来,连忙把事情告诉了洪科长,洪科长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拿起电话拨通了道南所,只听他对那边道:“小梁呢?......小梁?你给我马上回行,到我这儿来,有件事要调查......对!少废话,什么叫不许离岗,制度不是人定的吗?说明白了你马上回去就是了”。 第三十三章 人不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啪”地放下了电话,屋子里一时没有动静。 默默地过了一阵儿,小孟觉得嘴里有些干苦,他掏出烟来,对洪明达说:“科长......”。洪明达瞥了一眼,说:“我不抽,你自已抽吧”。 小孟赌着气点着烟,刚刚吸了两口,只听门外有人说:“小洪呢?” 一听声音是主管个人业务的吴行长,两个人都急忙站了起来,洪明达匆匆走过去开门,小孟忙把烟熄了,跟在他后边。推开门出去一看,只见吴行长挟着个公文包站在门口,洪明达忙满脸堆笑地说:“行长,您请进”。 吴行长冷冷地看了小孟一眼,对洪明达说:“我马上要去省行开个会,我说你们个金部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出了这么大问题?要不是办公室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呢,你怎么领导的,事先不请示,事后不汇报!”。 洪明达鸡啄米似的只是点头,吴行长一指他的胸口,严肃地说:“我告诉你,我现在去省行开会,回来就要听处理结果,现在下边的员工为了挣钱连基本道德也不顾了,这事儿查明白了,你近期要组织检查组,挨个所检查整顿。再出问题我唯你是问!” “是是是,行长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尽快拿出处理方案,通报记者同志,挽回不良影响!”洪明达身上上象装了个弹簧,不倒翁似的点头哈腰中,吴行长已昂首阔步、扬长而去。 这一番训斥,已经把其他科室的人都引了出来,三三两两的聚在附近观看。吴行长一走,洪明达才挺直了身子,脸色铁青地刚要转身回屋,只见梁勇一溜小跑地冲上楼来,一见他站在大厅里,忙颠儿颠儿地跑过来。 洪明达半转过来的身子攸地拧了回去,他快步迎上去,把一肚子闷气都发泄在梁勇身上:“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这种低级错误也能犯?嗯?跟一个七十六岁的老太太你推销二十年期保险,她能再活几年都不好说呢,你是不是有病?” 梁勇脸色一白,却作出一副惊讶莫名的表情,傻愣愣地问:“啊?啥事啊,科长,什么保险?” 洪明达就站在大厅把孟晓白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梁勇立即叫起撞天屈来:“哪儿能呢,领导,我能干那种事吗?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我说孟哥,我看你忙,帮你出去疏导客户,我承认,我是干过。可我啥时候营销过客户呀?你有什么证据?咱做人可不兴这样啊。” 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冲着四下各科的人喊了起来:“唉我说,同志们都听着呐,我跟你说,姓孟的,不兴这么欺负人的,你为了多拉保险挣钱,来的客户你让别人接触吗?” 他指着中间业务部的文师傅说:“文师傅,前两天你来咱们所检查业务了,你看到了吧?大厅里好几个女的,都围着他,咱们谁上跟前儿去了?我核计着你还带过我,怎么算也曾是我师傅,有些事儿我都没跟行里反映,想不到你还反咬我一口,太不仗义了”。 孟晓白被他的话弄蒙了,他脸上全无血色,气得浑身发抖,怒气使他的大脑也暂时缺氧似的一阵阵晕眩:“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他嘴唇哆嗦着已说不出话来了,梁勇冲着围观人群大声嚷嚷:“一看到有钱的,你上去推销,有了黑锅让我背呀?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几天一有漂亮姑娘来,你就上去粘乎,咱行的形象都让你破坏了,嗳,有个社会背景很复杂、在舞厅跳舞的的女人老和你眉来眼去的,我没瞎说吧?” 孟晓白跨前一步,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那涨红如血的怒容吓得梁勇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孟晓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梁勇,你......你......你太无耻了!” 他忽地想起了什么,急忙对洪科长说:“科长,调监控录像,大厅也有监控,我不和他争辩,咱们看看那天的录像,是谁办的业务”。 洪科长见了这两人都一脸的委曲,疑惑地瞧瞧这个,瞅瞅那个,也分不出谁是谁非了,一听这话眼前一亮,他抬起头来扫视两眼,恰看到保卫科成科长从三楼下来,连忙招手道:“老成,老成,快派个人跟我去道南所,我要调看前几天的录像!” 成科长一怔,他刚刚下楼,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听洪科长的话接口道:“有人投诉还是有啥纠纷了?这事儿可不好办了,我刚接到道南所报告,说监控主机坏了,连监控程序都没了,不知道是不是硬盘故障,我刚联系了维修厂家,不过估计数据是恢复不了了”。 孟晓白一听这话如同五雷轰顶,他终于知道梁勇早上见到他为什么那么不自在了。梁勇有买早报看的习惯,想必这事他早上已经知道了。 监控录像本来做为储蓄所人员只有每天开机关机的权利,程序启动就直接进入监控系统了,但是保卫部为了嫌麻烦,有些小毛病总要他们去人也确实忙不过来,就把进入BIOS的秘码告诉了各网点所长。 现在哪个年轻人不懂电脑?来个低格什么的还算简单的,用同名文件覆盖,让你彻底无法恢复的办法都尽人皆知了。那个老太太已经死了,梁勇显然也想到了这唯一的证据,监控录像一毁,自已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被投诉本身这件事还没有那么严重,大不了挨个处分,罚几百元钱,可是这种屈辱和替人背了这么个大黑锅的窝囊感,让孟晓白的情绪已经有些狂乱了。 他退了两步,望着洪明达颤声道:“科长,哪有那么巧,偏偏今天电脑也坏了,你还不相信我的话么?” 围观的同事们也议论纷纷,有的倾向于相信小孟,有的相信梁勇,但是更多的人,想听听那个社会背景很复杂、在舞厅跳舞的的女人是什么人,人有多漂亮?和小孟之间有什么故事。 洪科长也是干了多年储蓄工作的,凭良心说,在这两个人里,论人品,他相信小孟绝对多过梁勇。但是......证据呢?没有证据,这场糊涂官司打下去影响就会越来越坏,到那时说不定连自已都要拖下水去,现在自已可是代理科长呀,正是表现的时候。 想到这里,洪明达把心一横,冷冷地说:“你们各说各的理,叫我相信谁的?我只相信证据,保单上白纸黑字盖着你的名字,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第三十四章 冲冠一怒 孟晓白眼前忽地一黑,过了半晌眼前的人物才渐渐清晰起来,他不再愤怒了,也不再发抖了,他的一颗心象浸在冰雪中一般,凉凉的,冷漠的目光一一扫过远的近的人的脸,看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陌生,好象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 他舔了舔嘴唇,舌头是冷的,嘴唇也是冷的,洪科长还在说话,可是声音好遥远,就象从远远的空谷中传过来的声音,空空荡荡的,听在耳中,却没有进入心里,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燕子啊,说起来我还不如你呢,你出卖色相,至少心里还能为自已留一块净土,不喜欢的人,你还可以想办法摆脱他,老板逼急了你,你还能跳槽到别的地方。 我呢?象我这样的人,一份好工作,是幸福,也是一种束缚,因为对它的牵挂和不舍,我什么都做不了,不想接待的顾客要接,不该忍的怒气要忍,简直他妈的也成了妓女,一种不出卖肉体的妓女!要忍受这种无耻的精神强奸。 我的超能力呢?那位大神既然是上古能呼风唤雨的神灵,他赋予自已的能力一定很了不起吧。到那时,自已才有实力出人头地,不再受这窝囊气。 可是......不知道那位又沉睡过去的大神所说的重新苏醒,是什么时候。传说中的老子,八十岁时还在周朝当守藏史,可见那时还没有超能。如果那位大神的时间观念和自已有所出入,自已难道也要等到七老八十了异能才会重新出现? 洪明达既然决心让他背这个黑锅,尽快了结这件事,以免在领导面前造成自已领导无方的印象,便也毫不留情地训斥起来:“你马上和保险公司联系,我们给他们代销产品,这么一件事还是可以通融的嘛,请他们全额退还那位客户的保险费,不要收违约金了。然后写一份检讨,要深刻,我会转交报社记者,尽量挽回影响。要向客户道歉,你是客户经理,要记住:第一、客户永远是对的;第二、如果客户错了,按第一条办理。” 孟晓白漠然地听着,神给了他超脱这烦恼和困扰的希望,却没有给他一个期限,使他对现实世界遭遇的不满越来越难以忍受,却又对虚无缥缈的未来不敢抱以太大的希望。 洪明达生气地说:“怎么还委曲你了?嗯?规章制度给你们制定了多少条?你说是别人向客户推销的商品,为什么盖上你的印章?这不是同样违反规定吗?你也是老储蓄了,人家牵驴你拔撅的事儿你能干啊?”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一楼上来,经过大厅向三楼走去。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是移动的,尽管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她,但是那身影是那么熟悉,孟晓白目光一动,两个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 是叶飞雪,她手里提着一个文件袋,正向楼上走,边走边看着自已,那双眸子亮亮的,似乎隐泛着一层泪光,那泪光下的眸子,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是伤心?是心疼?是怜悯?还是轻蔑? 孟晓白已没有心思去分辨那双眸子的含义,当自已此时的失意和狼狈被她看到时,他用来禁锢心灵的冰山也为之崩塌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件利器,比叶飞雪此时那双眸子更伤人。他宁愿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生命,只要能让时光倒流,在叶飞雪看到他此时的狼狈前逃走。 那双眸子就象一双烧红了的锥子在一寸一寸刺进他的心!他可以忍受一切不公、忍受一切屈辱,但是他就是无法忍受被叶飞雪、被他曾深爱过、曾用一个男人的身份呵护在自已怀里的女人,看到自已现在这副模样。 洪明达的手指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指指点点,唾沫星子溅在他的脸上:“看你是老同志才调你去道南所,希望能起点表率带头作用,没想到你这么不争气,有章不循、利益熏心,瞧你那怂样,一看就没出息......”。 “我、操、你、妈!”仿佛一声晴天霹雳,那根手指凝在空中不动了,洪明达大张着嘴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半晌才吃吃艾艾地说:“你......你......你说啥?” 所有人都呆住了,看着一向老好人的孟晓白,仿佛头一次注意到眼皮底下有这个人的存在。 孟晓白的额头,青筋犹如一条条蚯蚓般虬张了起来,脸已涨成了紫黑色,眼睛是血红的,他一把抻住洪科长的衣领,偌大的一个人被他提得脚尖点地悬在空中,洪科长惊骇地挣扎,可是孟晓白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挣脱不开。 叶飞雪也吃惊地站住了脚步,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孟晓白爆发似的吼声在二楼大厅回响:“你就会坐在上边喷粪!拍拍你的良心,事情是不是我做的,你心里没数?好呀,没证据,行!这黑锅我背了行不行?可你哪怕说几句人话呢,啊?! 你明知道是怎么会事儿,还用什么狗屁制度来堵我。今天综合小刘休假,按规定梁勇做为唯一的负责人不许在营业期间离所,你是领导,一个电话,他来没来? 按规定,监控设备使用人员无权掌握管理员密码,你问问哪个所的所长不知道密码?所长无权经办具体业务,可是他要来帮忙,要揽客户,我能拒绝?这是出了事,你可以用这些条框框来框我,不出事呢? 用你的狗脑袋想一想,在实际工作中,所长联系客户,前台收款开票,要负责经办的人盖个章时,除非不想干了,或者从此与所有同事心存芥蒂地工作在一起,否则谁能拒绝?你那些多如牛毛的规定我样样照办,还能和同事们一齐共事么? 你不是不知道,我坚持过规定,结果是什么下场?如果现在行长联系了一个大客户,会计柜台开完了户,让你在审批手续上补个章,你不干?嗯?那些制度都是给谁准备的?你们的制度旧的从来不删,新的不断增加,为什么过时的也不改?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暴怒的质问在空中回荡...... 第三十五章 真的汉子 “因为万一谁出了事恰好可以拿那一条来堵怎么办?谁也不愿担责任,所以条款制度快堆成了山,有用的、没用的、能实行、不能实行的,你们的制度是多如牛毛、宁滥勿缺,纸上谈兵,一旦有事,自已脱责!是不是天下事全按制度去做就不会出错了? 什么事都是人来做的,人要是想犯错,你抬出制度来就全都能解决?” 所有人呆若木鸡地听着,站到他们这一层,同样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制度,明明在现实工作中根本无法推行的,上面也制定出来,他们那些人也在基层干过,他们会不知道吗?不过是有了这些东西,一旦出了事情就可以用一句违反制度把他们的监督管理责任免去罢了,所以背后也没少发牢骚,可是却没想到孟晓白以这么激烈的方式当众说出来。 洪科长被卡得直咳嗽,呛着嗓子嘶吼:“你......咳咳,你放手......”。 梁勇想上来把洪科长救下来,他一边凑近过来,一边色厉内茬地叫嚷:“孟晓白,你疯啦,把科长放下!” “你闭嘴!”孟晓白嗔目大喝,戟手一指,把梁勇吓得一哆嗦。孟晓白甩开洪科长,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发怔的梁勇揪了起来,反手指着洪科长说:“我不是替自已辩解,如果我当时上去看看再说,就是不能拒绝,至少也可以当场说破,多几个同事知道。哈哈,可悲,多几个人知道我就能免责了?不会的,你还可以说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坚持原则,不按制度办事,对不对?如果行长让你做点违规的事你做不做?恐怕除非那事儿足以令他、令你丢官免职进监狱你才不做吧?” 孟晓白冷笑着嘲讽道:“口是两块皮,横着说竖着说都是你们的理,我这样的小人物是对着做不对、错着做也不对。反正我无凭无据,你明哲保身我不怪你,可你也别落井下石,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我?” 他又霍地扭过头来,那双血红的眼睛瞪着梁勇,吓得梁勇瑟缩了一下,颤声道:“你......你别乱来,有话好好说”。 孟晓白望着他,忽然呲牙一笑,那笑容有点儿冷,有点儿邪,笑得梁勇心里一寒,孟晓白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说什么?我和你有什么话好说?你就是一个小人,一堆垃圾!我要是打你,我都嫌脏了自已的手!” 孟晓白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只手牢牢地抓着他的肩头,手指捏在他脖子的大筋上,弄得梁勇半身酸麻,动弹不得。 孟晓白抬起脚,脱下一只皮鞋,大厅里静极了,人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瞧他有点颠狂的神情,有的人已暗暗揣测:“这小子是不是让人给气疯了?” 梁勇也莫名奇妙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古怪的动作,只见孟晓白提着皮鞋,看了看鞋底,忽然右手疾挥,“啪”地一声脆响,梁勇发出嗷地一声尖叫,还来不及挣扎,孟晓白反手又是一鞋底,另半边脸顿时也变得青紫肿胀,浊黑的血液顺着梁勇被扇破的嘴角向外淌。 梁勇捂着已没有知觉的两腮又蹦又跳,嘴里发出不是人声的嚎叫。 孟晓白把鞋丢在地上,将脚伸进去,冲大家呵呵地笑着说:“小人嘛,不能用手打,得用鞋底子扇!” 他在木立不动的同事们面前踱了几步,张开双臂转了两个圈儿,然后把手一放,轻松地晃晃头,笑笑说:“好啦,再见吧,诸位!我解脱啦!” 他向外走出几步,眼睛不可避免地碰到叶飞雪的眼神,她脸上已满是斑驳的泪痕,用一双迷朦的泪眼望着他。 孟晓白不想看到她为自已落泪,刷地停住脚步,脚跟为轴,双手合拢摆出一个握枪的姿势,霍地转身,嘴里发出“啪、啪”两声,然后站直了身子,嘴角微歪,带着丝蔫坏的笑意,扬了扬手大声说:“老子不干啦,你们现在被我炒啦!” 飞快地走向楼梯,身后已传来叶飞雪压抑的哭泣声,孟晓白狠下心没有犹豫,扬长出了支行大楼,沿着胜利大街疾步走着。 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腿脚酸了,因为激怒爆发产生的兴奋也消失了,心中那种淋漓酣畅的快意一消失,他的意识才清醒过来,不免有些茫然。 毕竟是平生头一次这么抛开一切,毫无顾忌地展露真性情,但是痛快之后要如何面对今后的人生?茫茫然地站在十字街头,手机传来短信音,打开一看,只有三个字:“纯爷们!” 发短讯的是玉河分理处的赵海,他当专柜所长时的副手。孟晓白苦笑一声,这么快事儿就传遍全行了?也是,每个人都在自已那个小阁子里象工蚁似的日日重复着枯噪简单的工作,今天亲眼目睹了这么一场好戏,他们怎么会不欣喜若狂,四处打电话呢? 电话响了,看了下号不认识,小孟按了拒接,片刻之后一个短讯传来,是叶飞雪的短讯:“晓白,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在哪里?今后有什么打算?” 孟晓白低头看了会儿手机,又茫然抬头四顾:现在这个样子痛快是痛快了,今后该怎么生活?他叹息一声,把手机揣回口袋:“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但是,我不后悔今天的冲动。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总有该轰轰烈烈、痛痛快快的时候!” 旁边是一个街头公园,太阳有些烈了,孟晓白踱进公园,坐在条椅上,盘算着今后的去向,手机不断地想起,有些交情的同事都发来短讯慰问,有些看署名不太熟悉,依稀记得是这两年新入行的储蓄所员工,内容不外乎是“偶像呀,大哥”、“我崇拜死你了,老大,我也是啊,受气死了,又不敢发作”、“孟哥,一路走好,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劝哥更尽一杯酒,来日衣锦见故人”、“哗!英雄!”。 第三十六章 论成败,人生豪迈 中午刚过吃饭时间,身材高挑、动人的林楚燕在娇小的慧儿陪同下踏进了道南储蓄所,虽然一早她就想来问个明白,可是清天白日,不是两人独处于那个熟悉的更衣室,她却失去了向他再诉情衷的勇气。 魂不守舍地呆了一个上午,她才鼓足勇气羞羞答答地约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慧儿壮胆,一起来了储蓄所。 大厅里没有他的身影,向营业室内张望了一眼,也看不到孟晓白,林楚燕不禁有些失望:“怎么会不在?他今天请假了么?” 今天的她素面朝天,脸上没做任何修饰,清秀间透出一股书卷气,象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那头柔顺的长发没有束在一起,散了开来,乌亮乌亮地垂在背后,直至纤腰凹陷处。 因为孟晓白的原因,她可不敢在这儿张扬,见他不在,便对慧儿轻声说:“他......今天可能有事儿,我们明天再来吧”。 慧儿可没有她那么患得患失,娇俏地白了她的大姐大一眼,走到柜台前不客气地拍了拍,冲着小冯问:“唉,我说你们在大厅服务的姓孟的大哥呢?” 美女在和人打交道时就是有优势,小冯抬头见是来过几次的那位美女,便客气地笑着说:“哦!孟哥早上接了行里的电话,可能回去开会了吧”。 慧儿回头向林楚燕耸了耸肩膀,一摊手说:“木办法,好事多磨”。 林楚燕白净的蛋清儿般光滑温润的脸蛋儿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娇羞地瞪了慧儿一眼,轻声道:“快走吧,什么好事儿呀,你别瞎说”。 慧儿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走出了储蓄所,漫声道:“喔......,原来不是好事儿,那就是坏事多磨啦。” “去!再瞎说我可不理你啦。” “哼,自已做了坏事还不许别人说,那晚你们两个最后离开的,第二天都是一对熊猫眼儿,燕儿姐,你要是给他来段艳舞,恐怕光看他就丢盔卸甲、一泄千里了吧?居然搞到两败俱伤,你们梅开几度啊?” “要死啦你,瞎说什么呀,我们俩什么都没做过,再乱讲撕你的嘴了”。 “啧啧啧,现在什么时代了,彼此喜欢,有什么好顾忌的?历史上许多爱情故事的男女主角好象也都是先上车后买票的嘛,比方说《九月鹰飞》里的叶开和丁铃霖......”。 “妹子,拜托你......提起你最爱的武侠小说中的人物时,千万不要再说是历史人物啦,你不在乎,我丢不起那人哪......”,林楚燕挫败地呻吟。 两个人越走越远了,小冯盯着两个美女款款摆动的腰身,嘴巴对一旁的小刘道:“唉,孟哥是回行开会了吧?有啥事儿啊,怎么刚刚所长也急急忙忙跑回去了?”。 小刘翻着报纸说:“我哪儿知道呀,一个个神神秘秘的不说明白,啊!出事了,你快来看!”小刘指着报纸惊叫起来。 ************************************************************************** 孟晓白翻看着一个个短信暗暗苦笑:“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你们是出了一口恶气,爽透了,可是自已这个‘英雄’现在却在为今后的生计发愁,这两年倒是有些积蓄了,可是年轻轻的总得找份事儿做吧?坐吃山空,那点积蓄能吃几年?” 抬起头,树梢上远处露出一角金黄色的尖顶建筑,是帝豪大酒店。看到那里,孟晓白忽然想起曾在那儿跳舞的林楚燕来,还要不要去见她? 算了吧!自已现在算什么了?一个无业游民!幸好昨晚没有答应她,否则没有一技之长的自已,离开了原来的工作岗位,求生的能力还不及她呢,自已拿什么来养活她?靠她养活自已,做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儿? 孟晓白想起看电影中那些闲在家里,靠着对自已死心踏地的女朋友出卖肉体赚钱养活的蛆虫男人,心头不禁一阵恶寒。林楚燕对自已有好感,她也真心的想跳出那个圈子,找个收入稳定、肯真心对她的男人嫁了,可是毕竟自已和她还没有什么深厚感情,何必去她面前讨人嫌? 叶飞雪和自已交往那么久,两情相悦、山盟海誓,还不是在自已下岗待训的时候离开了自已,林楚燕对自已难道还会有她感情深么?自已现在比上次还要惨呀! 孟晓白心里转动着念头,这一想起林楚燕,不由想起了丁家强,怎么把他忘了?那可是个亿万富豪,他挺赏识自已的,不如...... 孟晓白兴奋地跳起身来,可是跑了几步,脚步却越来越沉重,慢慢缓了下来,终于停在小公园边上:“丁家强为什么欣赏自已?因为他认为自已身怀绝技,自已有吗?就算凭着异能改造过的身体,能够蒙混过去,可是他要自已为他工作能干什么呢? 他看中的是自已的“武功”,自已要做的当然是打手、替他杀人,当他的保镖,那样的生活就算自已过得再风光,在别人的眼中也是堕落了,自已能干得来打架杀人的犯罪生涯吗? 孟晓白咬了咬牙,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但是是正大光明的出人头地,让那些小人在自已的脚下仰视自已,风风光光、堂堂正正地走在这条大街上,我决不做一个叫人当面点头哈腰、背后戳我脊梁骨的所谓好汉! 先找份工作干着,想办法摸索出身体异能的秘密来。我那天中了一刀,伤口竟然逾合了,我的异能绝对不是一种普通的特异功能,等我发现了其中的奥妙,想成名得利还不是轻而易举?” 孟晓白越想越是振奋,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是温萍的号码,这丫头......,孟晓白握着手机微笑:“她要说什么呢,是骂自已太蠢,不能忍一时之辱呢,还是夸奖自已有骨气?”有这样一直知心的异性好友的关怀,他的心中十分慰贴,他没有接手机,因为实在想不出现在这时候该对她说些什么。 他按了拒接,然后给温萍回了一个短信:“我很好,勿挂念!晓白致温女侠”。 不一会儿温萍回短信了:“死人!这么爽的消息还得别人告诉我才知道,全行的员工都疯了,跟过节一样。单位食堂今天中午的饭都不够吃了,大家的胃口特好。” 孟晓白这才惊觉日正当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他看着那些温暖的文字,心里十分舒坦:这丫头,知道自已现在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只是说些让自已高兴的事儿,对今后的生活和工作却一字不问。 刚刚看完,短讯又来了:“你被陷害的情况和怒骂洪明达、鞋底打小人的经过被机关员工偷偷发到内网论坛上去了,声援的员工海了去了,你现在成了英雄了。咱们出纳的兄弟们委托我送你一首歌。另:晚上我请你,条条大路通罗马,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了会儿,温萍不知在哪儿上网向他手机点了一首歌:“ 成和败努力尝试, 人若有志应该不怕迟, 谁人在我未为意, 成就靠真本事, 做个真的汉子, 承担起苦痛跟失意, 投入要我愿意, 全力干要干的事......” 孟晓白贴着耳机,听着林子祥这首激昂的《真的汉子》,原本徬徨的心渐渐安静下来,跟着手机里的音乐哼唱:“人终归总要死一次, 无谓要我说道理, 豪杰也许本疯子, 同做个血性男儿, 愿同到世间闯一次, 强调靠我两手创动人故事, 成败也不再犹豫...... 第三卷 学校风云 第三十七章 暴怒女神 听完了歌曲,小孟关了手机,仰望天空,天空的颜色湛蓝,白云悠悠,太阳仍然炽热,风却已有了几分凉意。 长长地舒了口气,孟晓白微笑着望着天空暗想:“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新的生活还要去挣扎、去奋斗。离开这座城市吧,今天虽然出了一口恶气,可是可以想象的是,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已将为今天的率性而为付出代价。 刘玄德贵为皇叔,鞭打了督邮还挂印逃命呢,自已无权无势,无亲无故,有丁家强一座现成的大靠山,又不想沦落进黑道中去,那么以后落魄的生活是免不了的。留在这座让自已伤心的城市,岂不让那些王八蛋看笑话? 还有......叶飞雪,如果自已落魄了,最不想的就是被她看到,还有林楚燕,现在的自已拿什么去给她承诺,一个朝不保夕的人,能给她安全感吗? 去德州吧!孟晓白苦思良久,终于想起还有一个亲戚,一个在德州卖扒鸡的远房舅舅。八岁的时候叔叔带自已去过那儿。 虽然多年没联系了,但是舅舅是个厚道人,孟晓白至今还记得那时生活也很艰辛的舅舅,把一些省下来却不舍得吃的做扒鸡的边边角角,盛在盘里笑眯眯地看着他吃,背后还偷偷问他叔叔待他好不好。 去投靠他,舅舅一定会接纳自已,只要有份工作干着,心里就不那么空虚、茫然了。总之,先离开这里,离开这座伤透心的城市吧。 电话又来了,看了看是道南所的号码,孟晓白没有接,快回到公寓时,人力部又打开电话,心烦意乱的小孟干脆把手机关了。 回到了公寓,要收拾东西时,孟晓白才惊觉自已来到这世上二十多年了,除了这一块租住的蜗居,什么都没有。揣起三万多块钱的存折,除了一些衣服就再也一无所有了。 孟晓白叹了口气,收拾了些较新的衣服,打成一个大包裹,其余的都丢在床上不要了,提起那台陪伴他四年多的电脑时,看到敞开的机箱里厚厚的尘土,孟晓白摇了摇头:算了,这台电脑现在送到二手货市场,也换不回多少钱了。 他最后环视了这间陪伴了他三年,留下了他三年的失意和痛苦的房间一眼,提起包裹正要走出房间,想了想,又走回去,打开了杨光的电脑,在他的电脑桌面上留下了一封信。 ********************************************************************* 下午两点,林楚燕和慧儿又来到储蓄所。道南所大堂经理猪八戒摔钉钯,不伺猴了。储蓄所长脸肿成了猪头,去了医院,临危受命的综合员只得提前结束轮休,赶回来顶班了。 出事的两个人全是自已所的,小冯三个人虽然都有一肚子的话,可是谁也不便议论这事儿,万一对方和梁勇关系好,回头告诉他怎么办? 对林楚燕和慧儿这样的美女,如果上午才见过,下午就忘了她是谁了,那还叫男人吗?一见她们走进来,小冯就站了起来,嗫嚅着说:“嗯......你们找孟哥是吧?” 林楚燕觉得脸上一热:他的同事都看出来了么? 慧儿笑嘻嘻地点了点头,说:“是啊,孟哥......还没开完会啊?” 小冯讪讪地说:“你们......不用来这儿找他了,孟哥被开......啊,不是,孟哥辞职不干了”。 “啊?”林楚燕呆住了,她只觉得心儿一沉,胸口有些发闷,半晌才有些慌乱地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小冯为难地回头望了同事一眼,说:“呃......这事儿行里正在调查,我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只是听同事说孟哥已经辞职不干了,听说人力部找他有些事儿还没结清,他都不回电话”。 林楚燕愣住了,她满怀憧憬、为了自已的终身幸福想鼓起勇气,厚颜向孟晓白表白一番,想不到他却已离职而去。 慧儿注意看着她的神色,拉拉她的手说:“燕儿姐,你出来一下”。 她拉着林楚燕走到门外,试探着说:“姐,里边那小子没说实话,看样子不是辞职那么简单,这里边一定有事儿。可是......他连工作都没了,你......还想找他吗?” 林楚燕本来还有些神思恍惚,一听这话不禁脸色一变,竖起了柳眉怒道:“慧儿,你说的什么话?连你也把我看成那种人吗?我喜欢孟大哥是看上他的人,我要是图钱,比他有钱的多去了。” 慧儿笑盈盈地一击掌,说道:“那你这副德性干吗?他是不干了嘛,又不是有了老婆,或者死......好好好,当我没说。找不到他,去他家里找嘛,我发觉你这几天变笨了呀”。 她不待林楚燕发作,就跑回储蓄所,对小冯说:“嗨!帅哥,你有没有孟哥电话,还有他家住址?” 小冯为难地说:“电话我有,可是孟哥已经关机了。他家的地址......我还真不太知道”。 慧儿苦着脸向他哀求:“好大哥,我一看你就是个热心肠的人,你就帮忙打听一下呗,你们一个行的,还查不到他家住哪儿啊?拜托,拜托!” 慧儿这一放电,小冯可吃不住劲儿,犹豫了一下说:“嗯......,那我试试吧”。 他原来是专柜所的员工,知道当时的副所长、现在的玉河分理处所长赵海是小孟的哥们儿,于是给玉河分理处打了个电话,在纸上抄了一个地址,赶回窗口递给慧儿说:“给,有个同志说孟哥就住这儿,不过他现在在不在家可说不准”。 慧儿接过纸条喜出望外,“啵儿”地给了他一个飞吻,媚笑着说:“谢谢你啦,有空再聊!”小冯被她极富挑逗的表情弄得心中一荡,脸腾地红儿。 ****************************************************************** 下午四点半,孟晓白坐着98路车来到火车站,买了晚上十点半的火车票,在候车室闲坐了会儿,想起温萍说过晚上要请客,如果自已这么悄悄地走掉,恐怕这丫头真要怒啦,便打开手机,想发个短讯告别。 手机打开,短讯就接踵而来,温萍一个人就发了六条短讯:“关手机干吗?见信速回电话!”“约了好多朋友呢,你要敢不来,今生今世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姓梦的,出息点儿,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打断了牙齿和血吞,你敢当面装歪,我恨你一辈子”。 短讯一条比一条激烈,孟晓白咧开嘴笑了,做为最要好的朋友,他能体会到温萍对他的关怀,她骂得越厉害,小孟的心里反而越觉得两人亲蜜无间。 温萍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最后一条短讯直接了当地道:“今晚五点半,大明湖笑月楼,303房间,不来的是孙子”。 唉,这丫头的脾气......,孟晓白无奈又宠溺地微笑:其实温萍在别人面前没有这么霸道的,可是在自已面前,她永远象一条暴龙,强势得要命,看来不去是不行了,十点半的火车,临走就去见见他们也好,反正这儿到大明湖也就四五站的路程。 孟晓白按开最后一条短讯,却是叶飞雪发来的:“晓白,你就这么恨我么?连条短讯也不肯发给我?你又把自已藏起来了,是不是?缩在一个壳里,谁也不见?” 孟晓白的心一阵抽痛,脸上的笑消失了,默默地看了半天,咬着牙将短讯删去:为什么,明明心中已经将她淡忘,可是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引起自已情绪那么大的波动? 他强迫自已忍住,不去辩解,也不理会她的短讯。将包裹寄存在火车站后,小孟到了汽车站,公汽驶过南天桥、茂新街,过了少年宫就是大明湖了,小孟五点二十赶到了笑月楼. 孟晓白一边上楼一边想:“都有谁呢?也就温萍、赵海、当初专柜所的几个好哥们,和房贷科出纳的几个人吧?” 到了303房,孟晓白停住脚步,里边静悄悄的,孟晓白心中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应该没俩人儿吧,温萍真是的,找个小店儿得了呗,弄这么大场面,自已不是太给她掉面了吗?”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柔声问道:“先生,您是几号房?” 孟晓白一愣,忙指着门牌说:“哦!我就这屋,303”。服务员微笑着替他打开门,说:“先生请进!” 孟晓白阻拦不及,但是他向门里一看,不禁愣在那里:屋里好多人,这间包房是间大包,里边两张可以容纳三十人的大圆桌坐满了人,有当年一起工作的好友,有这两年在房贷科共事的同志,还有其他部门相识的朋友,三十多个人都静静地坐在那儿,这时门口一有响动,所有的目光都刷地一下集中在门口。 更令孟晓白惊讶的是,一向谨小慎微过日子的会计主管老于,居然也坐在人群中,孟晓白惊讶感动的目光从大家脸上一一扫过,突如其来的掌声轰然响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攸地从人堆里跳了出来,扑到孟晓白面前,一拳重重地击在他胸腹之间。 “呃......”,改造过的身体虽然好象有了遇伤自逾的本领,可是痛觉却没有消失,孟晓白猝不及防,被打得岔了气儿,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原本因为感动而将要落下的热泪,变成了因为窒息而呛出的泪珠,可怜地挂在脸上。 雷鸣般的掌声戛然而止,这些同事们也都在发呆,不知道怎么搞出这一出戏来。 第三十八章 为你洗尽铅华 那个丰盈动人的罪魁祸首还不罢休,又抬起脚来重重地跺在孟晓白的脚面上,在孟晓白的一声惨呼声中,恶狠狠地骂道:“王八蛋,跟我拽!你来不来倒是放个屁呀,害得我提心吊胆等到现在!” “唔......唔......冤......!”小孟一听女暴龙的声音,就知道是温女侠抓狂了,忍不住可怜巴巴地仰起头申辩。 脑袋一抬,嘴巴前边就是裹在蓝色牛仔裤里的平坦小腹和两条浑圆大腿的三角地带,这姿势、角度实在有点儿暖昧。费劲儿地仰起头,眼神儿从粉色露腰小背心撑起的两道峰峦间望上去,正迎上女暴龙杀气腾腾的一双凤眼。 孟晓白心中一寒:“俄滴神哪,看了叶飞雪的短讯后竟然忘了给温萍回个信息,谁来救救我?” 关键时刻,还得老同志。虽然老于实际年龄并不老,甚至比孟晓白还小着几个月,但是大家显然早已忘了他的实际年龄,于是,最“老”的老于挺身而出,低下半秃的脑袋,去搀小孟,嘴里连声道:“ 小温哪,别生气,你看看你这脾气,小孟啊,同学一场,共事一回,今天你要走了,怎么我也得来送送你啊,来来来,快请上坐,今天这里你最大!” 虽然他忙不迭地说明自已是同学加同事,于情于理不得不来,但是孟晓白知道他也只是经过生活的磨难变得谨小慎微,处处顾忌留条后路,说这些话只是怕送自已的事儿将来传到洪科长那里不好共事,骨子里还是对自已有感情的,不禁感激地望着他,却仍抽着气儿说不出话来。 温大小姐哼了一声,原地一转身,把那浑圆翘挺的屁股对着孟晓白的脸。见她不再诘难了,于是最“老”的老于扶着最“大”的小孟,在她的雌威下,战战兢兢地走向主位,一场原本压抑着悲愤、伤感的气氛的送别宴,就在大家忍俊不禁的古怪笑容中展开了序幕...... *********************************************** 林楚燕和慧儿按图索骥地找到了孟晓白所在的公寓。轻轻地敲了敲门,一向在男人面前冷静自若的林楚燕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慧儿的手,掌心都有些湿了。 慧儿又好气又好笑,她还没有试过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感觉,只是感到爱情真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对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产生那么深的感情?爱到如此在乎? 门开了,刚刚捧着方便面看完小孟留言,还有些伤感的杨光一看到门口站着的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顿时眼前一亮,已经被香风熏得有些飘飘欲醉了。 同居三年的室友小孟?呃......急啥,等看完美人再继续想呗! “两位小姐找谁啊?”杨光小心肝儿扑嗵扑嗵地跳着问。 太美了,那么直那么长的一双腿就站在身前,那么细的腰,那么挺的胸,那么漂亮的脸蛋儿......天主啊,如果是狐仙和她的俏美婢多好,我愿变成落魄的书生,与她们结就一段人兽恋的孽缘! 慧儿蹙起眉尖,看着由于正在意淫,而笑得有点淫贱的杨光,他光着膀子,一条脏了巴叽的肥大裤衩,“小”肚腩挺得比自已的胸还骄傲。 慧儿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问道:“请问孟......孟晓白是住这里吧?” “啊!是啊!干啥?”杨光有点儿傻傻地问,痴迷的目光从大美儿的脸上移向小美人,马上又是目光一亮:“传说那种事儿都是小俏婢在中间穿针引线,引来引去变成了小姑娘作媒,自身难保......呃......其实我不贪心"奇"书"网-Q'i's'u'u'.'C'o'm",给我一个就好!” 慧儿喜出望外,忙问:“他人呢?在不在呀?喂,看哪儿呢?和你说话呢!”慧儿伸出手指在杨光肩头一点,杨光才反应过来,顺口说道:“你说孟儿啊,他走了啊,不回来了”。 “啊!”,林楚燕一声轻呼,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慧儿忙拉住她的手,说:“燕子姐,你别急。”转头又问杨光:“那他有没有说去哪儿啊?怎么才能找到他?” 杨光从花痴状态清醒了过来,反问道:“你们是他什么人?我也没看到他人,这小子给我留了封信说今晚就离开这座城市,啥时混出个人样儿来,啥时再回来”。 林楚燕腿儿有点软,她退了一步,心中满是失望,孟晓白离开的消息本身给她的打击并不大,她伤心的是自已一厢情愿,但是在孟晓白的心里面却根本没有她的位置,他对室友都留信作别,可是自已却是找上门来才知道这消息。 林楚燕心中又是羞惭又是自怜:“傻丫头,就凭你的身份,谁会真的重视你?别傻了,走上这条路,你就无法再回头了”。 她死了心地转过身,毫无生气地对慧儿说:“慧儿,走吧,咱们回去吧”。 慧儿着急地喊:“燕子姐,急什么啊,问个清楚再说”。 杨光一听她叫燕子姐,忽然眼前一亮,失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你是小孟的对象吧?你是不是叫林楚燕?” 林楚燕猛地转过身,惊讶地望着他:“自已想追人家,还八字没一撇呢,他怎么知道自已的名字?是......孟大哥告诉他的?他告诉这人自已是他的对象?” 林楚燕心儿嗵嗵地跳得厉害,脸上禁不住一阵发烧:“对象,多叫人心动的称呼,以前怎么从来没觉得这么俗的称呼会叫人这么兴奋?” 慧儿已急着对杨光点头说:“是啊是啊,我姐是林楚燕,你怎么知道?” 杨光喃喃道:“果然......比我的纤纤还漂亮,这小子真有艳福......他傻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要,跑到外地去打工?” 林楚燕已一个箭步冲了回来,冲动地抓住他的手,急声问:“大哥,你刚刚说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他对你提过我?” 杨光被美女一摸手,激动的电流刷地通遍全身,小孟马上就被他卖了。他反手一指自已的电脑,殷勤地说:“他在我电脑桌面上留了一封信,里边提到你的”。 林楚燕急忙冲过去,那篇文档还没关闭,林楚燕匆匆地浏览着那封信,一颗颗泪珠从迷人的大眼中滚落下来。 “杨光,你回来时,哥们已经走了。我窝囊够了,今天把领导撅了,又当众揍了一个小人,闹这份儿上,工作是没啦。思来想去,这地方我是没法呆了,让那些小人看到我的落魄相,还不得高兴死他们? 我走!离开这儿,啥吋有出息了,我啥吋再回来,希望那时你也有点儿出息。今早答应你的事做不到了,我本来想把楚燕领回来让你参谋参谋的,她特漂亮,估计你见了立马叛变纤纤,呵呵。 现在不行了,我原来想自已有个稳稳当当的工作,如果我和她合适的话,将来结了婚,也能给她一个稳定的生活。现在我没了工作,叫人家跟着我喝西北风啊?常言说成家立业,那都是扯淡啊,成家怎么能排在立业前头? 不知怎么的,现在我还真想燕子了,唉,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哪怕亲过她一口呢,走着也不遗憾。可我不能给她幸福,就别死皮癞脸地打人家主意了,我只是担心,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跳出那个肮脏圈子。 仔细想想,她如果能受得了清贫的日子,一定会是个贤妻良母,是我没福气了。或许,等我回来时,人家早嫁人生子了。你知道,我三年前倒霉的时候,我最信任的女朋友离我而去了,我现在这副模样哪有勇气去找她呢? 嫁人就嫁人吧,命里不是我的,强求不来,反正我相信她能做个清清白白的人,没有我,她原来也有重新做人的打算。嗳,说着说着我觉得真的喜欢上她了,可惜我想通了,也没条件去追人家啦,你也是,别整天追着看得见摸不着的纤纤了。 走了,Bye~~~~~~~~,晓白”。 读着孟晓白的信,林楚燕开心得眼泪直流,却又伤心的难以自已。虽然孟晓白字里行里流露出的对她的喜爱和留恋,还只是淡淡的,不够热烈。可是对自怜自卑的她来说,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心理预期。 林楚燕拭去流到唇边的眼泪,对着屏幕上的“晓白”坚定地说:“孟大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真的,从你那天为我站出来,向我说出那番话,我的一颗心,就完全属于你了。 我是个女人,是个没有资格向你索取更多的女人,可你给了我爱,给了我自尊,给了我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东西。 晓白,我发誓,我不会继续留在那里,不会嫁人生子,我要为你洗尽铅华,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等着你回来!” 她霍地站起身,一把牵住站在一边也看着电脑的慧儿,急急地向外走。慧儿边一溜小跑地跟着她向外跑,边莫名其妙地问:“燕儿姐,走这么快干吗?去哪儿啊?” 林楚燕说:“回去,找强哥,我现在就要离开那里,我要靠自已的双手清清白白过日子,一直等到他回来”。 “啊?你疯了吧你,燕儿姐,人家啥承诺也没给你,你想等到啥时候啊?你想清楚啊!” 声音越来越远,两个人影渐渐消失了。 过了许久,才听到杨光狼嚎般的歌声响起来:“喔~~~~噢~~~~~给我一杯壮阳水,换我一夜不下垂......”。 第三十九章 剖析 “对,就是这里”,孟晓白拍拍司机的肩膀,付了车钱,将喝得体软如绵的温萍扶下了车。她喝得脸蛋儿红扑扑的,刚刚倚在他的肩膀上,就感觉得到那脸蛋儿热得发烫。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四十,送她上楼后得赶快回火车站了。 温萍睁着一双朦胧的醉眼,脚步有点儿踉跄,她扶住孟晓白的身子,舌头都有点儿大了:“晓白......哥哥,我今儿特高兴,你知道吗?平时......呃,看你那窝囊样儿,我肺都气炸了。” 她摇晃着身子,把额头搁在小孟的肩上,用耍赖似的声调说:“啊......烦人啊,我喝太多了,天......嗖嗖地转,转得我直恶心”。 孟晓白又好气又好笑地扯住她:“你呀你,别演《贵妃醉酒》了,我送你上楼好好歇歇,睡一觉就好了”。 温萍一把抓住他,望着他说:“孟哥,你别走好不好?你别走,走那么远我都看不到你了,我以后不欺负你了,还不行?” 她的头一沉,几乎栽到孟晓白的怀里,孟晓白伸手去搀她,她歪歪斜斜靠在孟晓白身上,饱满结实的乳房压住了他一只手,孟晓白脸上一阵燥热,温萍被酒精麻醉了的身子却根本没有感觉到,还大着舌头说:“我不想欺负你,可是我看你总是被人欺负,我生气”。 她的手摸上了孟晓白的脸,虽然现在没轻没重的谈不上温柔,却让孟晓白的心里十分感动。温萍喃喃地说:“我看你,就象一个没有心机的小孩,所以......才喜欢老管着你,我......明天让老爸帮忙,在铁路给你找个工作先干着,就算你......离开,不也是从头做起吗?” 孟晓白叹了口气,岔开话题说:“你家是二楼吧?去年来过一次,都有点儿忘了”。扶着温萍进了楼道,重重地跺了下脚,感应灯亮了起来。 温萍眯着丹凤眼,走到一二楼中间时,忽然停住脚步,双手按在孟晓白的肩上,撒娇地嘟着嘴儿:“晓白哥哥,你以后不要再给人欺负了好不好?你对我说过,如果有个乞丐对我好......我会不会喜欢他。告诉你,不会啊,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乞丐?他喜欢我,可是世上不是只有他喜欢我,我有选择的权利,如果同时还有一个王子喜欢我的话,我当然选王子了啊”。 孟晓白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尽说胡话,你醉了,快回去休息吧”。温萍不服气地一挺腰,瞪起眼睛说:“我才没醉。晓白哥哥,你要......是一直这样有骨气,我想我会爱上你的。就算惨到做乞丐,你也是我的乞丐王子......我不要乞丐,但是乞丐王子我要,呵呵呵......”。 孟晓白心中一阵冲动,差点儿凑到她丰润性感的唇上狂吻一番,他长长吸了口气,克制住心中的冲动,柔声对她说:“谢谢你,温萍,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一生一世的朋友,如果我配得上你,一定不把你交给别的男人。好啦,现在听我的话,乖乖地觉觉,孟哥一向听你的话,今天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温萍乖乖地点了点头,笑嘻嘻地用卡通少女的声音说:“好!我听晓白葛革的话”,喝醉了酒的她,迷迷糊糊的,却显得娇憨可爱。 把温萍送上楼,看见宝贝女儿喝成这副模样被同事送上楼来,老温夫妇向孟晓白道谢不止,又对温萍嗔责一番,可是醉眼朦胧的温萍只是笑呵呵地招手向孟晓白说:“晚安,晓白哥哥。” 踢下鞋子,趿上一双拖鞋,温萍摇摇摆摆地对父母傻笑一声,说:“人家没事啊,高兴了呗,我去觉觉!” 孟晓白在温萍父母一迭声的道谢声中冲出楼道,手机这时又响了起来,未加思索的晓白顺手打开盖举到耳边,一听声音顿时僵在那里。 “你肯接我电话了么?”幽幽的声音,带着些埋怨,是叶飞雪的声音。 孟晓白的呼吸都几乎停止了,他的脊背都变得僵硬起来,举着手机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电话里的声音说:“晓白,不要再逃避了。难道我们连朋友都做不得吗?说说话都不行?” 孟晓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涩声道:“说什么?” 电话里静了片刻,叶飞雪忽然问:“你在哪儿?我去过你的宿舍,你的朋友说你已经走了”。 孟晓白听到电话时传来鸣笛的声音,反问道:“你在哪儿?” 叶飞雪说:“我在......”,声音停了一下,然后说:“我开车现在在西市场,刚到华联商厦,你在哪儿?” 孟晓白叹了口气,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十点半的火车,马上就要进站了,谢谢你的关心,真的,谢谢你!” 合上手机,孟晓白赶到路边,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取了寄存的行李背在肩上,走向九号站台,沿着长长的地下通道走了好长一段路,忽然后边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唤:“孟晓白!” 孟晓白诧然转过身,只见远远的一道娇俏的身影,绕过三三两两的旅客,飞快地向他跑来。她的速度十分惊人,步子迈得很大,脚下充满了弹性。 孟晓白认出了她,是叶飞雪,还未回过神来,叶飞雪已轻轻巧巧地停在他的面前,经过的旅客见了这女孩如此奇快的速度,经过他们身边时都对叶飞雪抱以惊讶、好奇的神情。 一对曾经海誓山盟的恋人无言地四目相视,过了许久孟晓白嘴角才牵出一丝苦笑:“大老远的,你还赶来干吗?我马上要上火车了”。 叶飞雪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眸子盯着孟晓白的眼睛,仿佛一直看进了他的心里去,让孟晓白忍不住别过了头。 叶飞雪呼出一口气,忍着怒意道:“你要去哪里?这个世界上,你去什么地方会比这里更熟悉?那些小人把你逼出了单位,可没本事逼得你背井离乡,你这不是自已放逐自已吗?你以为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就那么容易?醒醒吧晓白,不要再活在梦中了!” 不知道为什么,孟晓白一见到叶飞雪,就有种紧张的情绪,说起来应该是叶飞雪对不起他,可是每每面对叶飞雪,他都不免要英雄气短。 方才一见叶飞雪,他又忍不住一阵慌乱,但是这时一听叶飞雪的指责,他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孟晓白淡淡一笑,反驳说:“我从来没有活在梦中。我也从来没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只不过......人活在这世上,总有他心中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想要去捍卫、去坚持。” 他面对着曾经最爱的女人,继续说道:“人,紧握双拳而生,为的是打拼天下!平摊双手而去,寸物难留手中。我只不过是看破了,在我心中,心灵的平静、做人的尊严,比其他的东西更重要。” 叶飞雪咬了咬菱形的漂亮嘴唇,忍不住反唇相讥道:“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去当和尚?这世上没有你爱、你喜欢的东西?来到这世上一遭,每个人都会遇到挫折和困难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有一次拿出勇气来,勇敢地直面它?却只想着逃避,还要找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已推卸责任?” 孟晓白火了,他涨红着脸道:“我逃避了么?我没有勇气?如果我那么怯懦,我就会继续浑浑噩噩地忍受小人的欺凌,只要少一点尊严,我也能快快活活地单位这么过下去......” 叶飞雪打断他的话,冷冷地道:“那只是血气之勇,头脑一热,能做到的不止你一个。你现在虽然把工作都弄没了,是不是心里却很舒服?因为你觉得自已没有白活一回,你痛痛快快地活过!我告诉你,虽然有很多人给你叫好,可我不认为那就是有勇气,就是条汉子。 不是痛痛快快地爆发一次,就可以自诩男人了。勇敢的面对随之而来的困难,才是真的男人。晓白,你一直就是这样,遇到困难,你大怒之下,可以拿出常人不具备的勇气去硬碰硬地对抗它,去对抗强权,但是然后呢? 然后你就把自已当成一个悲情英雄,没有勇气去面对这种坚持后的结局,你只会自怜自伤,好象全天下都对不起你,把自已深深地藏起来,为了你可笑的面子,错过可能挽回的败局!” 第四十章 交心 “知道我三年前为什么没有去找你吗?你当时下岗待训,我的父母知道了消息,不愿意让我跟着你,你知道我每日忍受他们的疲劳轰炸,我的心有多疲惫吗?那时我多么希望能得到你的安慰和鼓励?哪怕你肯站出来和我一起面对这一切,就算私奔我也跟你走!可是你当时在哪里? 你只知道你自已需要安慰、需要支持,我没有去找你,你就自怨自艾,好象全天下都背弃了你,对不起你!我太了解你了,你当时一定在赌气,等我去找你吧?” 她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我只不过把父母逼我另找对象的消息告诉你,你就连我手机也不接了。你等我去找你,可是我也在等,在等你来!我等了你十天,你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做专柜所长时那么风光,盛怒中在行长面前拂袖而去那么英雄,可是一旦矛盾有了结果,一被下岗待训你就把自已封闭起来,什么人也不见,生怕被人笑话,怕被人看到你那时的可怜虫模样。我问我自已,这真的是我可以依靠一生一世的男人么?” 叶飞雪拭了拭腮边的泪水,抽噎着说:“不错,你是个小人物,有些不公正的事你也很无奈,你无法去改变。别人会因为这个笑你吗?只会因为你抗争后马上就逃走,把自已藏起来,才觉得可笑。要么别去争,争了就不要逃避! 既然抗争了,无论是一种什么结局,你敢于去面对它,敢于直面产生的逆境,那才是男子汉。男子汉是可以被打倒的,男子汉可以被别人踩在脚下,但无论什么时候,被击倒的只是他的身体,摧不垮的是他的信心和勇气! 只要还有勇气和信心,那么他早晚有一天,还会重新站起来,就算对他不公的是天、是神,他也能把天、把神击倒,狠狠地踩在自已的脚下。你呢?你只负责过程,却不负责结局,根本就象一个不负责任、乱发脾气的小孩!” 孟晓白脸色苍白,叶飞雪的剖析,把他的保护色毫不留情地剥去,让他有种赤裸裸地暴露在她面前的感觉。他嘶声喊道:“是!我承认,一时的冲动,使我现在陷入了困境,但我并没有屈服、没有回去哀求那些王八蛋!我离开这里,对于未来是还没有打算,可我就是不想留在这里让他们看到我的落魄,叶飞雪,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甘心?” 叶飞雪也哭了起来,泪水扑蔌蔌地落下来,她大声叫道:“我不想怎么样,你一个人远走他乡,我就是不放心!”这句话喊出来,孟晓白顿时呆住了,他怔怔地看着叶飞雪说不出话来。 孟晓白茫然地望着她,这些话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为什么温萍要说自已象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喜欢管着他、照顾他?为什么叶飞雪也这么说?难道自已在女孩子眼中,真的只是一个不成熟的男孩儿?真的只是一个貌似坚强的弱者? 叶飞雪怜惜地望着他,垂泪道:“你从来不会保护自已、不会照顾自已,一个人背井离乡,离开你最熟悉的地方,生活起来比在这里还要艰难十倍。那些使你陷入困境的小人,你何必去在意他们的态度?好好地活下去,快乐地活下去,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反击!” 孟晓白无力地塌下肩膀,苦笑笑:“你眼里的我,难道连生存能力都这么差吗。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叶飞雪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现在有一份工作,不过比起银行职员来,没有那么体面,你愿意去么?” 孟晓白长吁一口气,缓缓说道:“现在我有挑三拣四的权利么?” 叶飞雪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脱口说道:“晓白,我说错了,你不是三年前的晓白了。你现在比以前坚强的多,我原来还担心你爱面子,不肯面对现实......” 她赧然笑了笑,轻声说:“我托人在东新金融中专帮你找了个后勤的工作,你知道东新中专是东新集团办的一家民营学校,待遇要好一些,你先干着,我打听过了,招行明年在工人新村要成立一家支行,他们一向喜欢招聘其他银行训练有成的员工,以你的条件,到时一定可以被录用。在那里做个普通员工,也比咱们科级干部挣得多多了!” 第四十一章 忘情 孟晓白听了叶飞雪的话,不禁心中一动。他也知道招行喜欢招纳其他行的员工,因为无需培训即可上岗,如果能被录用倒是条不错的出路。 望着叶飞雪期待的眼神,孟晓白忽然轻松地一笑,坦然说:“谢谢你告诉我这条讯息。你托的人说话管用么?如果可以,我愿意去试试”。 叶飞雪松了口气,忙道:“当然,她是东新......她认识东新私立中专的校长,这事一定没问题的”。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条儿,递给孟晓白说:“我刚刚从她那儿来,现在学校刚开学,你拿这张条子去东新中专,直接找校长,一定会安排的”。 孟晓白接过纸条看也没看先揣在兜里,望望甬道上越来越少的旅客,叹气道:“看来今晚得再回公寓了”。 叶飞雪迟疑了一下,说:“恐怕......你回不去了,因为......房东晚上听说了后就又安排了人去住。我去时那个房客正往里搬呢”。 孟晓白咋舌道:“什么?这......也太黑了吧?我的房租早交过了,还有一个半月才到期呢?”不知是不是因为脱去了那层枷锁,他的心理阴影也随之消失了,所以神情举动又变得象三年前一样洒脱起来。 叶飞雪看了他的表情,忍着笑说:“要不......你回去把他撵走吧”。 孟晓白肩膀一垮说:“算了,回头那人又得和房东打架。东新中专在历下区,回头我怎么也得走”。他看了看甬道一侧,那里有扇门,玻璃上用红字写着“铁路旅站”,孟晓白说:“我在这儿凑合一晚,明天再去学校看看”。 叶飞雪点了点头,看了看他的大包裹说:“我帮你提着,咱们先把车票退了,然后再去住店”。 孟晓白迟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自已来就好,现在很晚了,你回去晚了不方便”。 叶飞雪笑笑说:“不碍事的,他出差了,早些晚些没人管我”。提到“他”字时,叶飞雪小心地看了孟晓白一眼,孟晓白眼角抽搐了一下,却没有什么表示,她才放下心来。 孟晓白沉默了片刻,说:“你的......老公是做什么工作的?他对你......很好吧?” 叶飞雪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温柔,轻轻地嗯了一声,说:“他是乔治汽车商城的业务经理,经常天南地北的飞,很辛苦。可他每次出差回来,都记得给我买许多东西,说他也不听,他......对我很好......”。 孟晓白长长舒了口气,笑笑说:“祝福你,拥有幸福!” 叶飞雪没有从他脸上再发现那种仇恨复杂的表情,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犹豫了片刻,她轻轻地问:“晓白,你现在还恨我么?” 孟晓白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我曾经......很恨你,真的,恨到哪怕相隔千万里,只要一想起你来,我的心就象油煎一样难过”。 叶飞雪黯然道:“我知道......,这三年,我们同在一个行,可你从没在我面前出现过。每年员工回行开元旦联欢会,我......我都注意到,你从来不向我们分理处的坐位望一眼,从来没有......”。 孟晓白脸上有些发热,今天遭遇了这么多事,尘封的心扉一旦打开,感觉轻松了许多,他赧然道:“其实......我很小心眼儿的,记得我上小学五年级时,学校成立了拔高班,我的成绩不高不低,总算也进去了。 我班的学习委员,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女孩儿。3月5号雷锋日的时候,她和几个女同学去一个五保户家打扫卫生,我就嘲笑她们平时不去做好事,尽在这时候整景儿,她告诉了老师”。 叶飞雪好奇地问:“后来呢?” 孟晓白慢慢说:“后来......因为想进拔高班的人很多,我的成绩又不是太好,老师就因为这件事把我赶出了她的班,那时刚开学不久,我进了那个班刚刚一个星期,就被送进了普通班,为了这,我还被生气的叔叔狠狠打了一顿。 从那一天起,我恨死了那个女生,她那副黑黑瘦瘦的模样深深铭刻在我的心里,想起来我就会咒骂她一番。几年后,我上了中专,我的同桌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高高的个儿,大大的眼睛,对人也很好,我们成了好朋友。 有一天,我们几个同学去她家里玩,我看到她小学时的毕业照,四十多个学生的相片,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黑黑瘦瘦的女生儿,那时看到她,我还是恨得牙痒痒的,我指着照片问我同桌,她的这个同学现在在哪儿?” 叶飞雪眼角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轻声道:“你......总是这么迷糊!女大十八变,那个黑黑瘦瘦的女孩儿,就是你那个高高的个儿、长得很漂亮的同桌吧?” 孟晓白也笑了,嗯了一声,说:“她告诉我,那个女孩儿就是她之后,我象做梦似的呆了半天。多可笑的仇恨,她的名字我没有记住,她的样子起了那么大的变化,与她交往以来,我又觉得她是一个那么漂亮、那么可爱的女孩儿,呵呵,可她就是我恨了几年的那个黑黑瘦瘦、喜欢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小讨厌!” 孟晓白悠悠地说:“我给自已找了一个记恨的对象,对她的厌恶和记忆都只停留在那一刻,还在心里不断想像她有多少可憎可厌。 想想看,我没有认出她来,还和她成了朋友,所以知道了她有很多可爱的地方,可是如果上了中专一见面,我就认出她来会怎么样?我只会不断去发现她的缺点,即便是优点我也尽可能想像她有丑陋的目的......,我当时想起自已坚持几年的仇恨,只觉得好笑。 当心里一直沉沉压在那里的不愉快的事变成一件可以回味的趣事时,那心情远比压抑和仇恨要舒服得多。今天被你一通骂,我又有了那时的那种感觉,所以......我把仇恨放下了,尽可能记得一些美好,少一些怨天尤人,无论对别人,还是对自已,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叶飞雪的眼睛湿润了,她深深地望着孟晓白,心中有激动、有释怀,有亲切和兴奋,张了张嘴,却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两人提着包裹走着,叶飞雪默默地咀嚼着他的话,忽然想到:“晓白这么坦然,是真的想开了,还是放下了?自已对他的伤害,和两个小孩子间那些矛盾显然不可同日而语,他能做到忘记仇恨,是真的想通了,还是因为自已在他的心里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是因为把自已看成了普通朋友,才不介意自已曾经的伤害么?” 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中忽然有些失落,曾经那么珍视她、把她呵护在掌心视同珍宝的男人,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代价,是把那段情视做一段可做追忆的趣事了么?可这不正是自已想要的么? 想到这里,叶飞雪忽然警醒自已:“叶飞雪呀叶飞雪,他能放开你,追求他的幸福,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只因为他是你第一个全心全意爱上的男人,便是在伤透他的心之后,也自私地希望他不要忘记你么? 他能重新开始自已的生活、追求自已的幸福,你的歉疚和伤心才能得到抚慰,为什么还自私地希望他记着这段情呢?” 她抚了抚自已有些发热的脸颊,幽幽叹了口气:“还要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你的丈夫那么爱你,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今天,算是为那段恋情最终画上一个休止符了吧,算是......结束了吧?” ******************************************************************* 帮孟晓白安顿好,已经十一点多了,叶飞雪才驾车独自离开。 第二天早上,孟晓白草草地吃了点早餐,拿出那张纸条看了看,当校工?他心中有股很古怪的感觉。不过好在这只是临时的工作,他的目的是准备明年的招行招工,现在九月份了,也挺上几个月吧。 下了公共汽车,走在泉城路上,忽然瞥见路旁一家玉泉餐饮娱乐中心贴着招聘收银员、女公关的启示,这样的招聘启示,平时看在眼里,他绝不会放在心上,但这时却最敏感于类似的广告。 见了启示,他心中一动,做校工自已都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能胜任么?做收银员可就太驾轻就熟了,凭自已伸手一摸立即可以判断钞票真假、不借助器械,日清两百万的点钞速度,做这项工作还不是轻而易举? 孟晓白鼓起勇气,上前拉开了门,这个时间里边静悄悄的,距离餐饮中心热闹的时候还差得太远。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正在扫地的老大爷,见了他直起腰来问:“同志,现在还没营业呢,你有什么事吗?” 孟晓白忙道:“哦,大爷,我是来应聘收银员的”。 老大爷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哦......那你坐会儿吧,老板还没回来呢。我们这儿啊,总有人用假钞骗人,让银行没收好几回了,所以老板把收银员辞了,你会点钱吧?” 孟晓白笑笑说:“大爷,我是金融专业的学生,在银行里干过几年,我干得了”。 老大爷笑笑说:“哦,素质还挺好的,一看就是挺稳重的小伙儿,唉!可惜了啊,现在就业不容易啊,金融专业的学生都得到这儿找工作,这地方啊,有点姿色的都被糟蹋了,有点素质的,也全糟蹋了。” “啊?”孟晓白哭笑不得,坐了会儿探头探脑地四下看看,问道:“大爷,这儿什么时候开始营业啊,老板不住店里头吗?” 老头儿说:“住啊,平时是住店里的,不过昨晚被警察带走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孟晓白吓了一跳,忙问道:“什么事儿被警察带走了?” 老头儿不以为然地说:“没啥,说是藏毒,咳!老板其实就是好自已吸两口,倒没听说他卖那个,老板本事大、人缘广呀,老板娘已经托人去保他了,你别着急。” 孟晓白一听,唰地一下,汗都下来了。 第四十二章 小孟上任 孟晓白再也坐不住了,过了会儿寻了个借口,溜出了餐饮中心。 东新金融中专就在大明湖不远处。孟晓白之所以知道这里,是因为全市只有两所金融中专,他原来就读的就是其中之一,但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名气都不如东新。 东新中专是东新集团老板水成泰投资建设的,东新集团拥有十余家控股企业和控股公司,涉及电线电缆、新材料、医药、投资、证券、管理咨询等诸多领域,子公子辐射全国十几个省,是省内有数的几大民营企业。 水成泰投资的这家中专,和英国一所大学有密切联系,学生在这所学校学习三年,就可以直接去英国再接受两年大学教育,回国后持有英国那所大学的专科学历,因此成了一些想曲线出国镀金者的理想选择,水涨船高,学费越来越贵,学校中的富家子弟也较多。 孟晓白在校时,曾经代表学校与东新中专举行过几次金融技能大赛,因此对这所同类学校了解一些。 想另谋出路,却差点儿一跤跌进说不清道不明的大染缸,令孟晓白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好来到学校。 那张没有署名的纸条果然大有来历,校长莫永生是个头顶光光的矮胖老头,看到纸条上“莫叔,请安排此人到校后勤部工作”的纸条儿,莫校长立刻就笑得象个没有牙的老太太似的,立即打电话叫主管后勤的王副校长带他去后勤部。 听了王副校长的介绍,孟晓白才晓得三年来东新中专变化很大,现在学校招生拓展了一倍,学校后面加盖了几幢学生宿舍,有了很多住校生。后勤部很大,不过有了那张纸条的关照,孟晓白被安排到了最轻松的维修处。 其实真有什么基础设施损坏,还是要找专业的维修人员来做的,他们要做的不过是一些简单的维修维护工作。 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学,新生要两天后才会到来,目前已经陆续有一些老生返校,维修部现在只有四名员工。现在在校的只有老李和老秋。孟晓白报到时,两个老家伙正坐在房里下象棋。 看见王校长领了人来,老李忙把工具包踢到堆放着各种备用器材的墙角,听完了王校长的安排,老李呲着牙,笑嘻嘻地答应了,送走王校长后带孟晓白领了一套新的蓝色工作服。 这所学校既是私营性质的,不能免俗的在一些不太重要的部门,时常安排一些关系人物,老李瞧他那模样文质彬彬的,也不象个干这一行的,估计是靠门路混进来的,因此对他倒也颇为客气。 不过和俩个老棋迷,小孟实在没有太多共同语言,好在给他安排的宿舍内有一台十七寸的彩色电视机,虽然画面已经不太清晰,百无聊赖的小孟也只好靠它来打发时间了。 虽然无聊,不过小孟对这个环境倒是相当满意,如果每天都这么轻闲,倒是一桩好事,明天去买些专业书籍来好好看一看,可以静心为明年的招聘打基础。 自已没有离开本市走,要不要告诉温萍?以她的脾气,恐怕知道自已没有接受她的好意,却来这里当了校工一定又要暴跳如雷吧?还是等招聘的事儿有了结果再说吧。 林楚燕那儿......,小孟犹豫了,罢了,对她有什么好隐瞒的,这几天抽空去见她一面,自已目前就是这条件,如果她还肯接受自已,那说明自已没有看错人。如果她不肯跟着自已受这份罪,也算是当面说个清楚。 白天叶飞雪来过电话,听说他已经报到,这才放下心来。 一天没事儿,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忽然办公电话响了起来,接起电话一听,一个清脆的女孩子声音喊道:“维修处吗?哎呀哎呀,你们快点派个人来呀,我们刚从外边回来,怎么一个假期感应灯坏了好几盏啊?走廊坏了两个,女厕所的灯也坏了,黑灯瞎火的晚上怎么办啊?还有,水龙头长流水啊,哗啦啦的烦人!” 孟晓白吃吃地问:“感应灯坏了,你们女生宿舍在哪儿?几楼啊?” 电话里的女孩不耐烦地道:“你新来的啊,出了维修处左边第二幢楼就是啊,三楼,我们是316室”。 孟晓白忙道:“哦,明白了,我们马上就去维修”。摞下电话,孟晓白迟疑了一下,到老李屋里逛了一圈儿,见老李和老秋抽着烟味特呛人的旱烟,正在评说着一部电视剧。[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见他进来,老李说:“小孟啊,有啥事么?”孟晓白犹豫了一下,说:“哦,没什么,女生宿舍的感应灯坏了,水龙头也有点小毛病,我想去修一下”。他并没有干过这活儿,可是一想自已刚来,如果连换个灯泡一类的活儿都要麻烦人家老同志,也太叫人笑话了,所以话到嘴角就改了口。 老李一听这类小活儿,就指指门后说:“哦,梯子在那儿,你一个人能行吧?”他一边问着一边起身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箱子,拿出几个灯泡,又翻出一个新的水龙头,一把大管钳子,递给小孟。 小孟说:“没事儿,我先去看看,如果不行,我再请老师傅出马”。老李哈哈大笑,说:“行,你刚来,还不熟悉这儿,照理说我该陪你去。既然这样你就先去瞅瞅,如果不是灯泡的事,自已别乱整,老秋是电工,咱们再一块看看”。 小孟应了一声,他穿的蓝色紧腰工作服上有许多口袋,将灯泡放在工作服里,扛起铝合金梯子出了后勤楼向女生宿舍走去。 晚上亮着灯的宿舍楼一共就那么两间,所以宿舍楼倒是不难找,走到一楼扛着梯子刚要进去,传达室的小窗户哗啦一声拉开了,一个老大妈警惕地瞪着他问道:“嗳,干什么的?” 小孟忙停住脚步,对她说:“哦,我是维修处的,三楼报修说有几盏感应灯坏了”。 老大妈扶了扶老花镜,看清他穿了一身本校的工作服,胸襟上还有红色的后勤部名牌,便挥了挥手说:“过来登个记,女生宿舍十一点关门,必须在十一点前出来”。 孟晓白好笑地过去在登记簿上签了访客、事由等一系列项目,暗想:“人又不是只有十一点以后才有生理需求,这项规定纯属自欺欺人”。 看来提前返校的学生并不是很多,每层楼亮着灯的房间都不多,偶尔听见女生说话的声音。上了三楼,孟晓白见左右都有房间亮着灯,向左边走了走,见房间号不对,便又折向右边。 右首第一间房间是315房间,由于刚刚进入秋季,天气还有些闷热,房间门开着,孟晓白走过去时只见一个电视柜,上边的电视正播放着节目,旁边贴着内墙是床,铺着雪白的床单,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床的一角,那里伸着一对纤美秀气的脚。 脚形秀美,日光灯下肤色粉嫩,晶莹如美玉雕琢,泛着温润的光,煞是动人。俏皮整齐的脚趾似乎涂了肉色的脚趾油,看起来一双玉足更加美得叫人心动。 孟晓白不敢多看,急忙扭过头来从门口走过去,走到第二间房门口,敲了敲门,一个穿着晃晃荡荡、皱皱巴巴睡袍的娇小女生打开了门,房门一看就闻到一股酒气,好象是啤酒的味道。 孟晓白皱了皱眉,眼前的女生只到他胸口高,身材极为娇小,短发、圆脸,看到孟晓白,醉眼朦胧的女生忽然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跳着脚回头叫道:“嗨嗨嗨,快来看,维修处换人了,糟老头换成小帅哥了”。 里边马上闪出一个瓜子脸的女孩儿,皮肤虽然不是很好,不过眼睛长得很有味道,有点狐媚的感觉,兴冲冲地上下打量孟晓白几眼,便手扶着房门,另一只手一挑额前刘海儿,向他抛了个媚眼儿,昵声道:“嗨!帅哥儿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呀?” 孟晓白可抗不住了,脸色微红,心中暗想:“我的天呀,现在这都什么学生啊?” 第四十三章 结怨小魔女 看到他有些窘困的表情,两个女生吃吃地笑起来,似乎为自已的恶作剧成功感到开心。里边又慢慢踱出一个人来,向外一探头,把孟晓白吓了一跳,只见那人脸色煞白,只留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珠,定睛一看,才看清是个敷着面膜的女孩儿。 这女孩儿的模样虽然看不清,但是身材明显要比那两个女孩儿要好的多,她穿了件华美优雅的淡橙色长款睡裙,宽宽的、松松的,窜堂风一吹,若隐若现的身材更显得凹凸有致、十分性感。 一根腰带拦腰横截,腰带系得也不紧,可是松松的挽在那儿却更衬出腰肢的纤柔,飘飘荡荡的裙摆下边是一双纤秀的小腿,宽宽系着的睡袍上端露出胸前一抹眩目的白嫩。 虽只是惊鸿一瞥,可是那种浑身散发出的慵懒性感的气息却扑面而来。孟晓白忙将目光从她胸前移开,女孩儿不在意地看了小孟一眼,面皮一动不动地说:“神经病呀你们,快叫他把水龙头和灯修好,真是无聊!” 说着无视地转身闪进了房内,娇小女孩儿指着走廊和斜对面在315、316中间的厕所说:“喏,这里坏了两盏灯,洗手间里的水笼头也不好使,你去修一下吧,帅哥!” “啵”地一个飞吻,房门关上了。只听门里边嘻嘻哈哈一通打闹,那个娇小女孩儿笑道:“真的很帅啊,还有种忧郁的气质,我就喜欢这样的,对人一定很温柔!” 高个女孩儿吃吃地笑道:“不是吧,好象水管工人都是肌肉男,这个明显瘦了点儿,怕是中看不中用!” “哇,你好色啊,怪不得你的男朋友长得跟施瓦辛格似的,原来你喜欢被人家蹂躏,哈哈哈......”。 “一对性饥渴的大花痴,统统给我闭嘴!”敷脸魔女发话了。 孟晓白听了哭笑不得,现在的女孩儿可真是不得了,什么都敢讲,在学校还敢喝酒,自已上学那会儿多纯洁啊,而且她们还有电视看,不怕影响学业吗?......等等,方才这间屋子好象没有电视”。 孟晓白看了看坏掉的感应灯,315门口那盏也坏了,有门里的灯光照着,不如先修那一个,弄熟悉了再修其他的就好办了”。 他轻轻走回315门口,支好梯子,那对漂亮秀气的脚丫儿还有床上,不过两只脚架在了一起,轻轻地颠动着。() 爬上梯子,将灯泡拧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正在往上拧,忽然屋里电视里传出的话吸引了他:“各位观众,这里是‘社会观察’节目,随着农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封建迷信活动在农村也开始死灰复燃,我们的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老君山下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因为宣称得到了神的指点,据有了神奇的法力,可以指挥天地万物,靠驯养一些小动物,来欺骗一些无知的农民朋友,被人称为大仙。 我们现在就随着摄像镜头,来看看这个神棍的骗人伎俩......” 由于节目提到了老君山,孟晓白不由注意倾听起来,只听一个老汉的声音怒道:“我没有骗你们,刚刚我叫那条小狗过来,它不是听话过来了,它可不是我家里养的。什么?早上啊,不是我指挥不了它,是那只狍子告诉我,它很害怕你们,所以不敢靠近,我怎么能逼它呢,所以放它逃掉了。 你这娃娃笑啥子嘛,算了算了,不要拍啦,你们根本不信嘛,有什么好说的。” 孟晓白探出些身子,从侧面看到被定格的那张涨红的面孔,正是在老君山上见过的那个还俗的道士。孟晓白心中一阵激动,他异能已经重新出现了?那是不是自已也快了? 定格的大画面前出现了女主持人的身影:“神棍的骗术被我们拆穿,有些恼羞成怒了。我们在去的时候,为了防止他作假,特意带了一袋金鱼”。 她指着面前的一个鱼缸,说:“可是这位大仙无论怎么发功,水中的金鱼都不按他的吩咐来游动,据他的邻居,一些目击者说,他似乎确实可以指挥一些小动物,也许这是他经过长期摸索研究出的一些与小动物沟通的办法,其实他大可以参加马戏团,合理合法地挣钱,用这种迷信手段欺骗百姓,就是应该坚决打击的丑陋行为了。 打击封建迷信,宣扬科学文明,任重而道远啊,好,谢谢大家收看‘社会观察’节目......”。 孟晓白拧好了灯泡,从梯子上一边往下爬,一边激动地想:“没有看错,就是他,他的异能出现了,指挥动物!记者说他发功不能控制金鱼,难道他只能控制陆地上的走兽?” 正在想着,电视广告响了起来:“观众朋友,您想知道你的前世和来世吗?你想知道你的今世姻缘吗?你想知道你的星座运程吗?请赶快拿起手机发送短讯,移动用户发送到12345,联通用户发送到54321,您就会知道天意和命运”。 孟晓白哈地一声,差点儿呛住,他忍住笑,合起梯子赶向第二个感应灯,可是这一声笑,显然已经被室内的女子听到了,一听是男人的声音,一个娇脆悦耳的声音从315房中传了出来:“谁?” 孟晓白顿了一下,见房中没有继续追问,就又向前走去。刚刚走到厕所门前不远处,315房门口传出一声严厉的大喝:“站住,干什么的?” 虽然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又脆又甜,还带着些童音,显不出严厉,但是在走廊里这么一喊,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孟晓白霍地转过身,手中提着的梯子荡了半个圆圈儿,只听哎哟一声,梯子一个腿儿正打在从厕所里走出来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从厕所出来,转过身正关房门,梯子腿尖正磕在她臀部中间,女孩儿捂着屁股一下子跳了起来,尖声骂道:“王八蛋,你......你瞎了眼啦?” 这女生一转脸,孟晓白才看清正是那个穿着长裙睡袍的性感女孩儿,刚刚安灯泡时背对着这个方向,不知她啥时钻进了厕所。 她脸上仍敷着面膜,看不清容貌,但是那白的渗人的面膜下,那双眼睛显然充满了怒火。 女孩子双手一直捂着屁股实在不雅,可是那一下好象真的磕得很痛,她一边掩饰地揉着屁股,一边怒气冲冲地向孟晓白逼过来。 316房的另两个女生听了动静也都跑了出来。那女孩儿冲到孟晓白面前,抬手就要打他,孟晓白闪身避过,难堪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女孩儿还不依不饶,但那个娇脆的带点儿童音的声音斥道:“易海鸥,住手!” 这一声果然管用,那个敷面女生停住了动作,却回头嚷道:“水灵月,你没看到他故意调戏我?” 那个娇脆女声有副动听的嗓子,想不到名字也这么好听,孟晓白扭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匀称的年轻女孩儿正快步走过来, 一身运动装,脚穿白色运动鞋。 秀发,动人的秀发披散在肩后,一张漂亮的象童话中的公主般的脸蛋儿,圆圆大大、如梦似幻的一双眼睛,小小的嘴儿,尖尖的下巴,那种漂亮简直不象是现实中的女孩儿,而象是动画片中唯美少女的典型相貌。 生气中,她的声音仍然显不出威严,而是带着点儿甜甜的儿音:“易海鸥,你这是和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孟晓白吓了一跳:“老师?她?!教幼儿园大班的吗?” 易海鸥显然并不在乎她,不过面上功夫却不能不顾,她压住气冷冷地说:“这个流氓就是一个变态,你还想护着他?” 水灵月蹙了蹙秀眉,她蹙起眉毛时,眼睛依然大大的,灵气逼人:“是我刚才突然叫住他,才不小心碰到你,要怪怪我,不关他的事”。 娇小女孩眼珠子古灵精怪地转着,忍不住插嘴问:“出什么事了?海鸥你怎么了?捂着屁股干什么?哇!” 她忽然掩住嘴,满脸悲愤,吃惊地指着孟晓白,颤声道:“不会是他......他......人面兽心,把你给......给。。。。。”。 孟晓白急了,连忙解释说:“你别误会,我刚刚提着梯子,不小心梯子腿儿......” 水灵月打断他的话说:“邱晓晓,你给我闭嘴,洛冰,你俩扶海鸥回去看看有什么事没有,别瞎掺和”。 邱晓晓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和高个女生把忿忿的易海鸥拖回了寝室。 孟晓白这才知道这女孩儿刚才的吃惊和悲愤都是装出来的。眼看着她们回了寝室,重重地关上了门,水灵月才上下看看孟晓白,恍然道:“你是维修处的?” 孟晓白赧然道:“是,对不起,水......老师,我今天刚报到的,给您填麻烦了”。女孩儿大大的眼睛里略有一点儿笑意就掩饰不住,好象这个年轻得出奇的老师对方才的事儿也感到好笑,挥了挥手说:“算了,我以为鬼鬼祟祟的是谁把男朋友领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说:“这些学生啊,上学时拚命找对象,等上了班偏不急着找对象,呵呵,你去工作吧”。 她虽然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可是一做出那表情来却更象是小孩子学大人说话一样,除了可爱,看不出一丝谆谆教导的气派。 看孟晓白的眼神儿,她也知道故作老成失败,脸色不禁有些尴尬,匆匆挥了挥手,转身就要回房,走到门口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你今天新来的?你叫什么呀?”。 孟晓白说道:“我姓孟,孟晓白”。 水灵月的眼睛似乎闪了一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笑笑说:“嗯,,不打扰了”。 见她也回了房间,孟晓白生怕再把方才那个叫易海鸥的母老虎引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她们房门口,悄悄支好梯子,却听见房中一阵打闹之声:“这可是美少女战士的吩咐喔,快脱裤子,让我看看流血了没有,哈哈哈”。是那个叫邱晓晓的女孩声音。 “亲爱的,就算你变成了残花败柳,我还是会要你的,喔喔,亲一个先”,这是高个女孩洛冰的声音。 “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他的,等着瞧吧,只有老娘我调戏别人,还没有别人敢调戏我呢,看我不......哎哟,真的很痛,你别乱摸呀”,是易海鸥咬牙切齿的声音。 “赫赫赫赫......,别看人家外形清秀,水管工人嘛,功夫还是蛮厉害的”。 “你们这两个小贱人,哎哟,你等我好了的,我不掐死你们俩......” 孟晓白这个汗哪,看样子那一下真的撞的不轻,也难怪人家生气。就算不重,撞在一个女孩子那里,也足以让人恼羞成怒的了。 屋子里的女子黄腔还在继续,洛冰呜呜地在“哭”,给那个叫易海鸥的女生火上浇油:“好可怜啊,55555~~~~~~~~~~~~,守了十八年的菊花......开了”。 邱晓晓立马接道:“而且还是雏菊哪,哇卡卡卡......” 第四十四章 新生 屋子里的声音变小了,不过听传出的古怪窃笑,也知道她们聊的是些什么话题。孟晓白从来没有进过这么纯粹的女人圈子,不晓得她们聚在一起时也象男人一样喜欢开开黄腔,还是这三个女生比较另类。 拆换了第一个灯泡,晓得这灯也和普通的灯是一样的结构,这一来他的速度就明显快多了。换完了走廊的灯,走到女厕所门口,恰听到315房那位被戏称为美少女战士的年轻女教师甜甜的嗓音道:“喂?姐,是我啊”。 孟晓白无心偷听人家讲话,见厕所里边黑灯瞎火的,不象是有人,但他还是小心地敲了敲,听了听没有动静,才推开房门走进去。 水灵月坐在床上,已脱了鞋子,荡着一双秀气的脚丫,笑眯眯地打着电话:“还没睡呀?姐夫回来了么?哦......还要三天呀,偷香窃玉是男人这种动物的本能,你可得盯紧点儿呀,呵呵呵......”。 “嗯?没什么事呀,刚刚我看到他了。我是谁?就是你那个叫孟什么白的婚前......好友呀,人挺帅气的,就是有点儿太老实。呵呵,放心了,我才没欺负他,是这样子......”水灵月津津有味地讲起方才搞笑的一幕来。 孟晓白却没听到这一段话,他进了洗手间,伸手在墙边摸了摸,找到了开关按下去,厕所里三盏灯只有一盏发着暗黄的光,还闪闪烁烁的,墙边洗手池上的水龙头细流哗啦啦的,要是深更半夜的,恐怕男人也会有点儿发毛,难怪那些女生急着打电话报修。 不过这里头从房门边的墙上到小窗户上斜斜拉了两条绳子,晾了一些女孩子的衣服还有内衣裤乳罩什么的东西,花花绿绿、林林总总,看着不免尴尬。 孟晓白小心地避开,免得磳脏了人家的衣服,换完了灯泡,关了水闸,用大管钳子把水龙头卸下来,在新水龙头上缠了几圈麻绳儿,重新拧上,试了一下没有问题,孟晓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谁会想到,曾几何时根本不需他去做的这些活儿,今天竟然会成为他的工作?刚一上来,竟然战战兢兢的生怕不会做,新的生活,让他体会到了人生的不易。 第二天,又有几个学生报修,看来一个假期下来需要修理的东西不少。孟晓白跟着老李和老秋,换电灯修电线、维修桌椅水龙头、换玻璃布置大会堂,一天忙忙碌碌的,不过也学了不少东西。 这些浅显的东西真是会者不难,看老师傅做一遍,小孟就能似模似样地独自比划了。加上他干活不偷奸、不耍滑,颇得别人的喜欢。维修组的人都上班了,在几个人的努力下,忙了两天,总算在开学典礼前,把这些后勤支持工作都做好了。 虽然不懂电工,可是精通电脑、在单位工会曾经协助筹备过联欢晚会的小孟,安装开学典礼音响设备、布置会场比老李还要熟稔,使忙的不可开交的王副校长大大松了口气。望着一切妥当的会场,孟晓白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 林楚燕已决意与过去告别,她把自已的去向和消息完全封闭了起来,知道她的真实消息的,只有强哥和慧儿两个人。这时,她正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坐在菜摊前吃着盒饭。 她现在才明白孟晓白对她说一个人没有帮助,无论做什么事都十分困难,即使攒够了钱, 一个人也很难把事情做下去的艰辛。 卖菜是最简单的工作了吧?操作的复杂性远远低于开办一个舞蹈训练班或开一个幼儿园,可是已经让她体会到其中的辛苦了。每天早上四点多就得赶到批发市场,批发了疏菜用三轮车蹬回集贸大厅,一切准备妥当,正是早市时间。 办理摊位手续等前期工作强哥一句话都帮她办了,剩下的就全靠她自已了。她也不想再依靠强哥的势力,如果那样,她仍是依附于男人的一株小草,怎么能算是自立呢? 虽然辛苦,可是坐在那儿,林楚燕的心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身边总有人来来往往,可是看向自已的目光,再不是那灯红酒绿下一双双淫邪的、兽性贪婪的目光。 即便有些老大妈讨价还价地多抽走两根葱、多拿去一个西红柿,她也笑笑就算了,和她们打交道,她觉得自已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是和他们地位平等的人。 每天晚上,握着这一天下来几十元的纯收入,小心地揣在怀里,是那么踏实、那么珍贵,那是自已的劳动挣来的钱,心里会无比的高兴和欣慰。 在夜总会时,虽然常有人将大把的钞票丢在她的身上,可是那些人的嘴脸,就象晃动着一根骨头、引诱一只小狗向他们摇尾乞怜,那种屈辱,把挣扎在心灵地狱边缘的林楚燕都快逼疯了。 来了几天,附近的摊贩都认识了这个水灵得象摊板上带着黄花儿的嫩黄瓜、滴着露珠儿的圣女果的大美人儿,可是那些看起来有些粗野的小伙子们,即便向她说些挑逗的话,那眼睛里也尽是爱慕欣赏的目光,让见惯了丑恶的林楚燕重新感到了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做为一个美丽女孩儿的尊贵,所以那普普通通的饭菜,吃起来也比山珍海味更有味道。 新的生活虽然艰苦,可是她的心里记挂着一个人,一个曾经为了她,为了不让她这个在别人眼中根本没有尊严和贞操的女人受凌辱,而勇敢地站出来保护她的男人,一个同样挣扎在社会底层、蒙受了太多不平和委曲的男人。 他是她的恩人,她的知已,她把心托附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受到凌辱的自已会不会彻底堕落下去,从此成为一个完全失去廉耻的女人?一想到这里,她就不寒而栗。 她不知道孟晓白去了何方,曾经在第二天鼓足了勇气和慧儿去了他的单位,但是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反而迎来了人力科长卢志平和其他人鄙夷、轻蔑的眼神儿。 便连好脾气的慧儿一离开办公室都气得破口大骂:“装得他妈的圣人似的,偷偷看我的胸和屁股当我不知道?我拷,这要是没人的地方,我勾勾手指头,他就得象条狗似的扑上来,装的什么正经人”。 林楚燕笑笑,不在意地笑笑。 曾经,她表面装得蛮不在乎的心,其实也是敏感到了极点,最在意那些人那种鄙夷轻蔑的眼神儿,越是自卑的人,她的自尊心也异乎寻常的强烈。 但是现在她不在乎,她只想知道孟大哥的下落,那个男人是真正懂得欣赏她、尊重她的人,有了他,这些人如何看她,又怎会再放在心上呢?想起他来,她对受的一切苦都甘之若饴。 虽然现在不知道孟晓白的下落,也不知道是否还有重逢的一天,但她的心中却没有觉得两个人隔得有多么远,她甚至觉得他并没有离开,他就在自已的心里。 一个人疲惫地回到租住小房子里时,躺在被窝里,想起孟晓白留给他的室友信中说‘我哪怕亲过她一口呢,走着也不遗憾’的话时,她就会全身暖洋洋的,疲软也一扫而空,她会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原来,他也很喜欢我,他说我特漂亮...... 摸着自已的嘴唇,她会不由自主幻想被他抱在怀中亲吻的滋味,真的,昨晚还梦到他亲自已,他的嘴唇一吻上自已的耳垂,整个身子都软了,好羞人...... 林楚燕低着头扒着盒饭,想着想着嘴角又忍不住露出笑来。 “姑娘,这小葱多少钱一把?” “嗳,五毛钱一把,大爷,这儿就剩四把了,您要是全拿走,我给您算一块五的行吗?”林楚燕从幻想中惊醒,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第四十五章 算计 下午忙完了活计,看看没什么事了,孟晓白请假要去一趟金月亮。脱下那套工作服,换上一套笔挺的的西服,又拿起一顶带檐的帽子,踏出门去站在校园里发了半天呆,他又返回了宿舍,重新将那套工作服穿了起来。 有什么好怕的呢?自已现在就是这副样子,怕被旧同事们看见惹来他们同情怜悯的眼神吗?是啊,如果不是自已怕被人看见自已倒霉时的狼狈,受了伤就躲起来不敢面对别人,如果自已的勇气再多一些,或许今日自已的人生早会有所不同了吧? 教学楼顶楼走廊,一个娇小的女孩儿扶在栏杆上叫着:“快看快看,是那个水管工人,哈哈哈,帅呀,象特工似的,海鸥,快来看看你的采花大盗,哎哟,你踢我干吗?”邱晓晓嘟起嘴儿,捂着屁股转过身。 腿很长、腰很细,这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特别是她穿着一条紧身的白色牛仔裤时,更显得亭亭玉立。最醒目的是她的豪乳,才十七八岁的姑娘,发育得也未免太丰满了些,颤巍巍的双乳,将胸衣撑起一弯曼妙的曲线。 脸蛋儿椭圆、白晰,嘴巴有些大,但是略显丰厚的嘴唇却让她整个人透出十分的性感。而最漂亮的还是她那双有些轻佻的眼睛。 如果说有缺点,就是牛仔裤下那圆滚滚、翘挺挺的臀部,相对于苗苗条条只有一尺七八的小蛮腰,穿着白色裤子,更显得她的后部肥突的有些过分,沉甸甸的臀部不知是否还带着点儿婴儿肥,向上攸拢到柔软的细腰,丰满和纤柔显得对比过于强烈。 其实她早已注意到孟晓白穿了身新西服站在楼下发呆,又返回去换工作服的举动,眼神儿恨恨地瞪着他从楼下走过,易海鸥咬牙切齿地说:“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哼!土包子,刚刚换了身衣服是相对象去吧?又换回工作服是什么意思?就他这德性还怕人攀上他呀?” 邱晓晓笑嘻嘻地道:“怎么?你吃醋了?易大小姐要财有财、要色有色,想把他还不容易?” 易海鸥从鼻子里冷笑一声:“看上他?一个老导子、土包子,爬着来求我,我也不会正眼看他一眼”。 邱晓晓眼珠转了转,有些不忍地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就算了吧。明天你的护花使者就回来了,你不是想让他......去打人家一顿吧?” 易海鸥一瞪撩人的大眼睛,嗔道:“你看上他啦?行,他要是你老公,我就饶了他,要不然......你少管我”。 她眯起眼,望着远去的孟晓白说:“看他傻啦巴叽的样子,估计又是没啥本事,托亲戚找朋友来找工作的,我也不打他,我也不骂他,我要他灰头土脸滚出东新中专。” 她横了邱晓晓一眼,得意洋洋地说:“老找男生帮忙没意思,你看着吧,本姑娘略施小计,就要他一辈子记得我易海鸥的手段!” 邱晓晓吐了吐舌头,悠悠地挪揄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由可,最毒妇人心也!” *************************************************************** 金月亮还没到火爆的时间,不过门口那对儿哼哈二将倒是忠于职守地坐在那儿打屁,见了孟晓白,二人还认得他,忙亲热地把他迎了进来。 一听他要见林楚燕,两个人不由一怔:“燕儿姐不干了啊,我们还以为她跟着你走了呢,这两天好多人谈论呢。我俩还问过燕姐的好朋友妙儿和小嫣几个人呢,都说燕儿姐跟谁也没说就走了,还怪她不够姐妹交情,不过她们都挺羡慕燕儿姐能有个好归宿呢,怎么你们......”。 孟晓白心中一沉,有些失望,他强笑了笑,对两个人说:“这样啊......那我走啦”,望着他踽踽地走出大门,哼哈二将莫名其妙地摸摸脑袋,刀疤对另一个人说:“嗳,怎么燕儿姐不是跟他走啦?这事儿扯不扯”。 另一个大汉叹了口气道:“我就说嘛,燕儿姐那么漂亮,什么有钱人找不到,怎么会找他?可怜......” 站在十字街头,孟晓白悠悠地叹了口气:“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女孩儿。。。。。真的是一个好姑娘,她突然离开,莫非也知道自已被开除的消息了?什么人都不告诉,看来她是真的打算重新开始新生活了。想不到自已和她的恋情还没有开始,[奇·书·网-整.理'提.供]就结束了。人生的缘份,真的就象是萍聚萍散,一个把握不住,就被风吹得各奔东西! 祝愿她能有个好的归宿吧,如今自已再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竖着一根,横着一条,在这世上,已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就好好为自已的人生努力吧。” 第四十六章 苏醒 东新中专开学了,忙了一个星期,孟晓白基本能胜任他现在的工作了。说起来他平时的工作真的很轻闲,所以孟晓白去书店买了许多金融专业的书,有空就看一看,虽然到时招聘考基本功的可能更大一些,这一点他极有自信,现在多做些准备就多一分把握。 体育课的时候,有人踢足球把三楼一间教室的窗户踢碎了块玻璃,孟晓白利用课间时间安装,上课铃响的时候,玻璃已快换好了,他便蹲在窗台上继续抹着腻子。 学生们陆续走进教室,看清了窗台上蹲着的维修工人,洛冰推了易海鸥一把,轻声说:“快看,是那天的校工,嘿,冤家路窄呀,在你座位旁呢!”。 易海鸥这时也看清了他,还是头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工人,那晚光线不亮,又敷着面膜,没有看清,这时看他斯斯文文的,眉毛又黑又亮,却并不浓,眼睛很有神,和她心中那个猥琐、变态的男人形象似乎有些差距。 看到这里,她心中略微有了些好感,可是走到坐位旁,见桌上有个浅浅的脚印,她又不高兴起来,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说:“喂,桌上弄得这么脏,叫人家怎么用呀?” 孟晓白抬头一看,见是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一双本来极妩媚的眼睛满是厌恶的神情,便笑笑说:“哦,对不起,同学,是我不小心弄脏的,我给你擦擦”。窗台上放的那块抹布也早脏了,孟晓白俯下身子,用衣袖替她把桌子擦净。 见他随即又专注地镶着玻璃,对自已居然不屑一顾,易海鸥对他更加讨厌,她一屁股坐回坐位,正想再找些碴儿,老师夹着教案急匆匆地走进了教室,使她暂时停止了发难。 其实也不怪孟晓白没有注意到她的美貌,东新高中设计的校服实在是非常难看,无论男女都穿着完全相同的灰青色肥大衣服,她的曼妙身材完全被遮掩起来,至于脸蛋儿又没有美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境界,再配上那副厌恶、轻蔑的神情,孟晓白肯多看她一眼才怪。 老师是个身材丰腴的中年女人,戴着副黑框眼睛,她匆匆将夹着的书本往讲台上一摞,大声说:“同学们呐,现在有个重要消息宣布。我校的创办人、东新企业集团董事长水成泰先生将来我校视察工作,为了能以优异的成绩向董事长汇报,展示我校教学工作的进步,校长同华阳金融中专联系,将今年两校的专业技能大赛提前举行。 同学们呐,对于这次竞赛,我们要予以充分重视啊,它关系到董事长对我校的进一步投资意向、关系到我校的前程,所以校长决定在全校选拔点钞、珠算、文字录入能手,停课集中训练,以便迎接下周一的技能大赛。” 学生们都轰地一声议论起来,对于本校这位投资创办者、身家十多亿的水成泰,东新中专的学生可是只闻其名,只在校会议礼堂中见过他的照片而已,听说这位亿万富豪将来学校,不由都兴奋起来。 老师吁了口气,继续说:“郑毅,你是我班珠算特二级选手,现在马上去五楼会议室,由教导主任安排集中培训,这一周你不用上课了”。 那个叫郑毅的男生戴着副眼镜,十分老实的样子,可是眉宇间那种受到重视的喜悦却已掩饰不住,他慢条斯理地收拾起书包来。 老师继续说:“这回取得名次的学生,董事长要亲自颁发奖状,还有奖金啊!但是去年,技能竞赛我校综合成绩可是不如华阳中专啊,今年我们停课进行封闭式训练,我就不信我们的学生不如华阳中专。有志者事竟成,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两个字!” 易海鸥笑嘻嘻地高声说:“老师,你的字典一定是康熙字典,已经过时了。我的字典是新华书店出版的,不如我送你一本好了”。 学生们哄堂大笑,老师扶了扶眼镜,看清是鑫盛房地产公司易大老板的独生爱女,不由哼了一声,短胖的手指向她一指道:“还有你,整天上网聊天,打字速度倒挺快的,去年比赛是第六名,很有潜力,我也向校里推荐了你,马上收拾东西上楼报到,一定要为我们学校争光”。 易海鸥吐了吐舌头,也懒洋洋地站起来收拾东西。孟晓白已修好了窗户,见她动作迟缓,忍不住说:“同学,请让我下去好吗”。 易海鸥冲他一瞪眼,不耐地翻了翻白眼,斥道:“下哪儿去呀?再等会儿”。后边有个男生捏着嗓子假声假气地小声说:“讨厌嘛,人家真的都不行了,趴在上边也干不了什么了,就让人家下去歇歇嘛”。 吃吃的笑声中,易海鸥气得俏脸飞红,回头瞪了一眼,恨恨地闪开了身子,看着孟晓白从窗台上跳下来,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不认得自已的模样,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既然在邱晓晓面前夸下海口,要让他身败名裂地滚出东新高中,不如......嘿嘿嘿...... 孟晓白可不知道身边这女孩儿就是那晚无意中碰伤的面膜女孩儿,正盘算着整他的念头。 ************************************************ 郊外的一处山谷中,叶飞雪站在一棵树下。 四野无人,只有一条小径,能容人穿进来。 本来她是想趁老公在家时再休年假,和他一起出去旅游,可是由于部门同事休假日期要分隔开来,想预选时间比较困难,现在已经九月份了,如果到了年底是统统不给假的,所以现在请了假休息。 她的异能已重新恢复了,当她这一次从容不迫地体会到自已飞翔和掌控风的能力时,虽然有些惊慌和不知所措,可是却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那种凡人所不可能体会到的新奇和快乐。 她不想因为这种神奇的能力引起别人的关注,把她当成一种怪物,小心地隐藏着这种能力,但是一旦休了假一个人在家里无所事事,那种想一尝飞翔感觉的念头,却时时爬上她的心头。 每个人在童年时都梦想过自己能像飞鸟般自由飞翔吧?只可惜想像力虽然无远弗届,肉体却是无能有半点作为,再大的梦想,也只能是让自已的精神在幻想中满足一番。然后现在,她做到了。 她可以随着意念,让自已的身体飘飘然的离开地面,在她的身周,会涌起一股气流,象一个无形的气罩,将她包围在中间。她试着缓缓飞起在空中,第一次是一米高,第二次是越过树梢,慢慢的,那种双脚离开地面的恐慌感消失了。 她开始觉得那种感觉好棒,比鸟儿更自由,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天空中翱翔,而且自已还是自已,没有变成一个怪物。 可惜身处在混凝土的城市,让她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这种能力,如果是在西域的戈壁滩上多好,千里荒原没有人踪,天是湛蓝的,云是洁白的,迎着风,象鹰一般翱翔在白云蓝天中,那种感觉一定很奇妙吧? 又或是在波光闪烁的万顷波涛上,在无垠的碧蓝海面上,从海鸥身边自由地飞过......,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这诱人的想法,老公是个实实在在的生意人,在他的心里只有事业和家庭,他是那么在乎自已,绝不会答应让自已去那么疯的,而且一旦被人看到,从此为人所瞩目,也不是她所喜欢的。 叶飞雪叹了口气,放弃了飞到高高的天上,穿行于白云蓝天之上的诱惑。她张开双臂,双脚离开地面,缓缓向前飞去,脚尖掠过树梢,优美地飞行在峡谷之中,地面是密密匝匝的矮松,峡谷中一道亮亮的银线,那是一条溪流,风从她的身边掠过,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却不会让她感受到寒冷,也不会吹迷了她的双眼。 飞翔在峡谷中,这种高度望下去已经令她有些心悸,可是也有种新奇的刺激感。经过多次试验,她已确信不会出现什么失误而掉下去,可是目前仍象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不敢飞得太高,飞得太快,她在慢慢适应着这种新的感觉。 那位神灵曾经说过,当他们再次唤醒神力时,要去见他,才能彻底打开身体的能力,自已是决定不去见他了,说不定他会收回自已的异能,现在就尽情地多享受几次这种新奇的感受吧。 晓白怎么样了?那次在梦中,自已根本没有能力和神灵沟通,晓白是唯一可以和神对话的人,他的能力应该远在自已之上,自已的异能恢复了,他也该恢复了吧? 他说过如果一旦拥有异能,就要痛痛快快地活着,再也不仰人鼻息,可是他为什么还甘于在学校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校工呢?是他的能力还没有恢复,还是他改变了想法? 第四十七章 黑带美少女 孟晓白坐在维修处楼侧一个放倒的蓝球架上抽着烟。 学校已经放学了,侧前方操场上有一些住校生正在打球。 几个懒懒散散的学生走过来,也在蓝球架上坐了下来,一个瘦瘦的学生四下看看,从口袋里掏出包烟,殷勤地递给居中一个高高大大、长得蛮帅的小伙子:“其龙,来抽一根,今晚去哪儿吃饭哪?” 那个身材结实高大的学生接过烟来,凑到那个瘦子手边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说:“等海鸥洗完澡的,看她想去哪里”。 一个唇上汗毛浓重的学生探头瞧了瞧说:“海鸥都洗了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我洗了十分钟就差不多了,这女生也不知道在里边搓来搓去的搓什么”。 小孟听得直想笑,只见另一个学生凑到那叫其龙的小伙子面前,说:“你管人家搓什么呐,嗳,其龙啊,你暑假去英国逛了一圈儿,看没看到和咱们校联办的那所大学啊?那儿怎么样?” 其龙一听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指手划脚地道:“当然去了,你知道我姨父就在那儿教中文嘛,在那儿当教授待遇可好了,我姨夫家不在学校里,每天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去学校,我去了干脆在学校借住。 那儿的学生比咱国内可开放了,学校也不带管的,有的把女学生领回来都不顾屋里有人就办事儿,我住的那幢楼一到晚上更是热闹,妈的,我每天晚上都是在女子十二乐坊的 “吹”“拉”“弹”“吟”中睡着的”。 几个学生听了都淫笑起来,一个学生打趣道:“陈其龙,你没弄个洋妞儿玩玩啊?” 陈其龙嘿嘿地笑了两声,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却不搭腔,几个学生顿时心痒难搔起来:“我拷,不会是真的吧?你真有那艳福?” 陈其龙笑眯眯地叼着烟卷儿,正色道:“都别胡说啊,要是让海鸥听了去,我跟你没完。”看看大家有点失望的神色,他又故作神秘地说:“不过......要说这洋鬼子还真他妈怪了,可着你玩居然有人有福不会享,我楼上有俩哥们儿,长得五大三粗的,居然是一对同性恋,每天搂搂抱抱的,也不知道避人”。 瘦子啐了一口说:“走旱道的我不感兴趣,恶心死了”。 另一个男生嘿嘿笑道:“男的我也不喜欢,不过如果是两个漂亮女孩在一起的话,看着还挺养眼的,心里倒不反感。要不你看看那女同片子,都挺唯美的”。 陈其龙撇了撇嘴说:“得了吧,漂亮女生全是GL,我们男的怎么办啊?” 另一个学生赫赫地笑道:“说的对,坚决支持Gay,没有竞争对手我就予取予求啦!” 孟晓白和杨光闲扯时虽也够YY的,比起这些学生还是不免逊色一筹,听他们说的有意思,正暗笑着听笑话,远远的三个女生走了过来。 中间一个高挑的女生身材极为傲人,穿着件瘦窄的中空露脐衫,更使得她原本就结实而坚挺的乳房更加挺拔傲人。 一个男生捅了捅陈其龙的后腰,说:“嗳,你马子来了,拷!被你开发的不错呀”。陈其龙虚荣地嘿笑着,站起身迎了上去。 易海鸥穿着件白色牛仔裤,裤腰仅在臀部稍上的位置,圆润结实的丰臀和苗条修长的大腿被牛仔裤紧紧地绷出诱人的曲线,腰肢间露出一道圆润的健康麦色,使得整个人显得成熟性感,脚下一双厚底高跟鞋,使她的个子更形高挑儿。 她的秀发还湿湿的披散在肩后,让她原本有些野性的美多了几分柔媚。不过她的脸色却不太好,神情似乎颇不愉快。 陈其龙迎上去,笑嘻嘻地道:“怎么了晓鸥,看我回来了还不高兴?” 易海鸥提不起兴致地应了一声,说:“没呀,有啥高兴不高兴的?”她目光一扫,看见孟晓白,眉尖儿微微蹙了一下。 陈其龙莫名其妙地问一旁的邱晓晓:“怎么啦晓晓,谁惹海鸥不高兴了?告诉我,我去替她出气”。 邱晓晓还没说话,易海鸥冷冷地瞅了他一眼,说:“是水灵月,你帮我去教训她吧”。 孙其龙一听,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干巴巴地笑道:“喔......美少女战士?呵呵,她是老师,我怎么敢教训她?” 易海鸥哼了一声,说:“敢你也不是她的对手!走啦,喝酒去!”说着当先转身大步向校园走去。 那个瘦男生妖里妖气地象个女人似的站在那儿,用假声秀着:“为了爱和正义,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一切罪恶!” 洛冰白了那男生一眼,见孙其龙一脸不解的表情,扮了个鬼脸解释说:“海鸥练了一个假期功夫,以为能对付水老师了,结果今天上课被咱们的美少女给掼了七个‘一本’,哈哈,有点没面子呗“。 孙其龙无可奈何地道:“唉,这有啥丢人的?人家美少女战士是黑带五段,再练十个假期也打不过她呀” 原来那个卡通小美女是柔道老师?黑带五段,听起来好象很厉害,就她那象是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身材,居然这么厉害? 孟晓白正想着,恰看见那位水灵月老师正向这边走来,一眼瞄去,根本不知道浑身上下该看她哪里,只觉得她全身上下哪一个部分都显得清灵动人,浑身都是闪光点,反而叫人无法着眼于一处了。 虽然觉得她样子极美,可是孟晓白也知道不该死盯着人家看,刚刚挪开目光,那位水老师却主动向他打起招呼来:“孟......师傅,秋师傅在吗?” 孟晓白忙站起身来,水老师的声音还是脆脆的、甜甜的,带着一点儿童音,十分好听。如果别人用这种声音说话,不免会给人一种矫揉造作的感觉,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十分自然动听。 她的个子大约不到一米七零,比孟晓白矮了半头,孟晓白一对上她那对澄澈的亮晶晶的眸子,忙垂下眼帘,瞧着她光滑白晰的尖下巴说:“秋师傅今晚回家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喔......”,水老师有点儿失望:“学校封闭训练的学生在电脑室练习,有几个住校的学生晚上想再练会儿打字,可是电脑室的插销刚才被一个学生不小心绊坏了,我想找他修一下”。 孟晓白一听忙说:“哦,这样啊,那请你稍等一下,我拿了工具去看看吧”。 “你?”显然是想起了那天孟晓白笨拙的表现,美少女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她莞尔一笑说:“不用了,这些学生不看着就乱鼓捣,好几台电脑都被他们搞乱了,现在能用的也没几台,等明天让电脑课的冯老师修理了再说吧”。 看出了她的不信任,孟晓白不服气地说:“电脑?一些小毛病我也会修理的,我一块儿看看吧”。 “嗯?”水灵月梦幻般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上下打量他一眼说:“你会修电脑?那......你会重装系统吗?” 孟晓白望着她的表情,不禁为之哑然:“......” “呵呵,不会了吧?冯老师说有几台学生偷偷上网,弄了不少病毒下来,得重装系统,还是明天再说吧”。水灵月得意地笑着说。 “呃......”,孟晓白干咳两声,咽了口唾沫问:“如果是Linux操作系统、Unix操作系统、OS操作系统或者苹果操作系统,可能......我得摸索一下,如果是Windows操作系统,你认为那是很复杂的技术工作吗?” 水灵月被一大堆操作系统弄晕了,不过她显然听得出孟晓白话中的挪揄之意,白白净净象蛋清儿似的漂亮脸蛋儿顿时泛起一层红晕,就象可口的红苹果:“你说的什么Lin什么苹果?呃......你是说很好装是吧?” 第四十八章 小羊和狼 水灵月由于住校,同时电脑室就挨着她的柔道室,因此住在城东的冯老师便把钥匙交给了她,拜托她代为看管。 修好了电源插销,打开电脑来看,其实有的毛病根本就不大,那些学生有的就会修理,但是这位水老师显然将电脑视作一种极娇贵的东西,有了毛病根本不敢让他们去尝试,看着孟晓白麻利地解决了一台台电脑的问题,水灵月的目光显得极为钦佩。 被一个小美女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实在不免叫人有些飘飘然。越干越精神的小孟又打开一台电脑,启动过程很正常,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旁边那个学生好象有点儿不自在的表情。 孟晓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刚刚打开网页,七八个网页就接连不断地弹了出来。 网速还挺快,看来学校局域网外接的一定是光纤宽带。“享受一次性福的艳遇!”“免费试看三天A片”、“万部成人大片”“色情熟女网”,页面上闪烁着的大标题,伴着下边香艳刺激到极点的裸体性爱照片让旁边的水灵月“啊”地一声轻呼,脸蛋儿变得通红。 孟晓白手忙脚乱,摁下葫芦起来瓢,关了几个页面,忽地一个粉装玉琢、妖媚动人的艳女,赤裸裸的象猫儿似的跪爬在屏幕上,后边丰硕浑圆象水蜜桃儿似的翘臀下,一个浑身古铜色肌肤的壮男把头埋在那里。画面占据了整幅屏幕,连关闭也看不到了,按了ALT+F4也没有效果,孟晓白急忙关闭了电源。 一扭头,看见水灵月红扑扑的俏脸就在肩侧,眼神闪烁,似怒似羞,孟晓白也有些尴尬,他不敢再试,吃吃地说:“这台......我重装一下吧,用克隆盘,很快的”。 水灵月嗯了一声,转头瞪着那个学生,样子挺老实的一个学生,戴着度数很高的黑框眼镜,脸都成了酱紫色,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儿。 孟晓白心中好笑,不过他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见水灵月瞪着那男生,逼视得那男生头越低越深,如果有条地缝儿,可能都会马上跳下去,便替他解围道:“水老师,也不一定是这个学生搞的,有时随便点开一个很正常的页面,会有一些广告网站弄些乱七八糟的插件自动安装上了”。 水灵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我弄不明白这些,要不......我把电脑室的钥匙给你配一把,有空你帮我看着,电脑有了毛病你就帮我修一下,好吗?” 孟晓白独自住在校区里,同住的又是两个老头儿,本来晚上就无所事事,又是这样一个根本叫人不忍拒绝的美女央求,这一听自然满口答应,水灵月见他点头答应,不禁展颜一笑,似乎松了口气。 有了这一出节目,现在又多了个孟晓白出现,几乎电脑肓的水老师不好唬弄了,学生们都安份了许多。随便走了两圈儿,看大家都在安份地练打字,水灵月就回到教师台,戴上一幅耳机,不一会儿,传来她轻轻的哼着曲子的声音,这小丫头把监管责任交给了孟晓白,自顾听起音乐来了。 这些学生相对来说,对竞赛成绩还是比较重视的,象易海鸥,就根本不当回事儿,现在已经和她的男朋友陈其龙跑出去喝酒了。 孟晓白闲得无聊,便在角落里一台电脑旁坐了下来,见电脑上安装了QQ,就用自已的号码登录了上去。 QQ里有几份留言,最新的是小羊昨晚留下的:“怎么好久都不来了?又去旅游了还是找肯和你视频的女人去了?小气鬼,还说什么结一生之缘呢,早把我忘了!” 孟晓白微笑了,打字回复道:“不上网是事情多嘛,天下这么大,你我能在无数的电子符号当中彼此结识,这还不是投缘吗?说起来......我们的缘份已经很深很深了,早在一千多年前我们就认识了,那是一个秋天,你随我在风里跑,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个牙印,这事儿还成了千古佳话。那时候,我叫吕洞宾。” 讲台前忽然传出咭儿地一声笑,几个学生都抬头向台上望去,孟晓白见那位水老师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缩低了肩膀,把头藏在了格栏下,不禁有些好笑。 小羊居然在线,她的头像亮起来,回复道:“怎么现在上网时间越来越少?搞对象了吗?” 孟晓白说:“搞个鬼呀,老板太欺负人,我辞职不干了,这两天忙着找工作,所以一直没有上网”。 “辞职了?那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我现在混黑社会了,专门拐卖良家妇女!” 小羊以为他说辞职是开玩笑,打过来一个惊恐的表情,配合着说:“小羊好怕,我要赶快逃跑”。 孟晓白轻声地笑,又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拐卖你的”。 小羊:“呵呵,我就知道狼哥哥对我最好了”。 “非也非也,小羊妹妹我是要留下来自已享用的”。 “(流汗)以为我好欺负?嘿嘿,我打架很厉害的,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快交待,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孟晓白想了想,想起上次跟她编的工作是商城卖音响的,便顺口道:“没骗你,真的辞职了,我在别的商城又找了份活儿,待遇虽然差点儿,起码不用受那份窝囊气了”。 “哦,真的换工作了?搞不懂你们男人,我姐姐有个朋友,也是因为受不了领导欺负,辞职不干了。还是我幸运,我们领导对我可好了,每天工作都轻闲得很”。 孟晓白说:“你不是电信局的吗?你们领导一定是男的”。 小羊回答说:“是呀,你怎么知道?” “嘿嘿,所以才对你这样的大美女好呀,如果是女领导就不好说了”。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漂亮?尽瞎猜!” “闻声知人哪,上回听过你的声音就知道是大美女了,我相人一向不会错的” “得了吧,你没听说过声音好听的大多数都又丑又胖吗?我长得很丑很丑,敢正眼看我的男人都吓趴下了,目前还没有例外的”。 “长得漂亮的才有信心说自已难看。还有呀,你的名字、头像都象个傻丫头似的,根据本狼阅女无数的经验,越是头像漂亮、名字优美的女孩儿越难看,反之亦然”。 小羊传过来一个呲着牙的笑脸:“哎呀呀,狼哥哥越来越会说话,说得人家心花朵朵开,你这么好的口才还卖什么音响啊,不如去网上写书,一定大红大紫”。 “上网写书不是免费上传的吗?也能挣钱?我上网只是玩玩游戏、泡泡......小羊什么的”。 “嘁......,还指不定谁泡谁呢!我上网都是看小说的啊,朋友加了不少,足有一百多个,可是我从来不聊天,只有你除外。网上写书其实很挣钱的,最近那个用下半身写作的美女作家就红得要死,银子大把大把的赚”。 孟晓白笑了,知道她说的是谁,于是挑逗她说:“小羊妹妹,男人的下半身怕是没人爱看吧?没准还被抓个露阴癖,太危险了,再说我只会用下半身,不会写作啊。” 小羊发来一个呕吐的表情,紧接着是一串卖力地敲着脑袋的小锤子。 孟晓白回复道:“别乱敲,这是约会的暗号。” 小羊打了个问号:“约会的暗号?。” 孟晓白说:“是呀,菩提祖师要孙悟空半夜三更到他房间去,就敲了三下脑袋。” 小羊:“(发呆)……” 孟晓白:“难道说,你也想让我晚上去你房间?然后……被翻红浪、卿卿我我一番?” “再瞎说,我不理你了”。 “没有瞎说啊,喜欢你嘛” “不是吧大哥,你们男人也太容易就喜欢一个人了吧?连我的样子你都没见过,傻瓜才相信你的话!” “呵呵,这不是天天哀求着想看看你的样子吗?是你不肯让我看的”。 小羊赶快岔开话题,反问道:“狼哥哥,你现在工作又稳定了吧,会每天上网吗?” 孟晓白暗暗寻思:“这一周学生封闭训练,自然没有问题。如果回头水老师给自已配把钥匙,这座大楼每晚快十一点才停电锁楼的,平时应该也可以上的。” 想到这里,他回复说:“可以吧,不过新单位要求去的早,我每天十一点前就得睡觉”。 “呵呵,太好了,你以前和夜猫子似的,害我有时宿舍关了灯,我用手提才能和你聊的” 什么?这件事孟晓白倒是不知道,听了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他不再嘻皮笑脸,迅速地回复说:“你看,这不就是感情么?小羊妹妹也很喜欢我对不对?” “少臭美了你,我只是喜欢和你聊天而已,我们都没见过面......” “不是要见面才有感情的吧?见了一个人的样子,她的印象从视觉传进大脑,产生对这个人的观感,算是一种视觉交流。语言也是其中一种,彼此未见面,少了许多束缚,表露的都是真性情,如果这样都能投缘,我相信如果见了面,更会成为好朋友的”。 “......说不过你了,狼哥哥,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儿夸张”。 “想不夸张?行呀,让我看看你,如果真的把我吓趴下,我一定不再乱说喜欢你了” “哈哈,又来了!想都别想,本姑娘只和你聊天,只给你听过我的声音,这样还不满足啊?大色狼!” 第四十九章 误打误撞 孟晓白发现每天他上网时,小羊都已挂在网上。自从前天手机费用尽以后他没有再去充值,现在他已没有别的可以联络的朋友,小羊已是他唯一可以交流寄托的朋友。 两个人这一聊天,常常聊到教室里学生都回去休息还意犹未尽,可是怕引起水老师反感,他总是见电脑室的学生走尽后,便依依不舍地向小羊道晚安,换来她红嘟嘟的一个热吻。 东新集团董事长这次来,是自学校成立以来第二次,校长对这事的重视程度不亚于国家领导人来视察,如果这次比赛取得好成绩,等他来时自然可以做为一项业绩向董事长汇报,因此周一全校停课,隆而重之地举行这交两校技能交流大赛。 技能大赛的时间是九点整,八点半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女生来找孟晓白,怯怯地对他说自已把大礼堂幕布后边绞动升降的轮车卡死了,怕受到老师斥责,不敢告诉老师,央求他帮自已去修理一下。 孟晓白看到这个女生,觉得非常熟悉,仔细看了看才想起就是那天修玻璃时坐在窗台下的那个女孩子,还是一身难看而肥大的灰青色校服,不过今天不同的是在校服胸襟上粘了一块牌子:“七号”。 孟晓白见她全无那天高高在上的气焰,女孩子低眉顺眼的求人时,即便很丑的也会显得很温柔,何况她姿色确实不俗,于是点头答应,拿起工具跟着她来到学校礼堂。 校长率队去校门口迎接华阳中专比赛团队去了,大礼堂里空荡荡的。主席台上是一长排桌子。两个人从左侧上了舞台,幕布是合拢的,幕布后仍是一长排桌子,上边摆放着一排电脑。 幕布左侧的绞盘果然卡死了。这幕布虽然是布料,这么大一块也是相当沉重的,绞盘的绳子都是三指粗的油麻绳。 孟晓白有些后悔没有叫上老李他们了,原以为很轻松的一件工作,一个人费劲儿地扯着绳子,用身体的重量把绳子压松,才能将偏离轮盘卡在缝中的绳子一点点绞放出来,不一会儿就弄得满头大汗。 他脱去工作服,那个女孩子忙接过来,跑过去放在一边,赶回来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大哥,这么紧能行吗?一会老师同学来了看到,我就惨了”。 孟晓白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忙说:“放心好了,你帮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弄出来了”。 易海鸥眉毛动了动,有点想笑:可惜这事儿不能把自已装进去,不然偷偷打开一旁的播音器,把这段暖昧不明的话让全校师生听到就更理想了。 她脱去土啦吧叽的大校服挂在音响控制台右侧的钉子上,凑近了帮着孟晓白卖力地拉着绳子。孟晓白穿着件背心,露出一身结实的健子肉,易海鸥挨在他身边,虽然满脑子正想着怎么害他,可是闻着他身上浓郁的男人气味,脸蛋儿还是禁不住红起来。 外边哄哄闹闹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入场,孟晓白看看卡住的绳子还有一小截,他拉紧了绳子,抬脚抵在绞盘上使劲一拉,那截绳子一下子被拉了出来,孟晓白高兴地松开绳子,转身笑道:“弄好了!” 他这一回头,不禁为之一怔,只见那个女生看着他,眼神儿有点神秘、有点古怪,被一个女生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衬衫下饱满的胸脯又几乎就要挨着自已的胸膛了,令孟晓白吃不住劲儿地退了一步。 易海鸥得意地笑了,能不靠任何人,把一个男人耍得团团转,以后足可以在同伴们面前吹嘘了,谁说女人胸大无胸的?呵呵呵...... 她向孟晓白女人味十足地一笑,做出一副蛮阴险的表情道:“故意撞我屁股是不是很开心啊?你以为有美少女战士罩着你就没事了?哼哼!” 她突然一把扯开了自已的衬衫,孟晓白乍然看到一侧肉色乳罩拱起的饱满优美的曲线,不禁吓了一跳,他还来不及说话,易海鸥又猛地扯住他的背心一扯,哧啦一声将背心扯开,露出大半个胸脯。 紧接着易海鸥转身大呼道:“啊~~~!他......唔唔唔......”,她刚刚尖叫了一声,就被孟晓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近了身边,好在会场内现在吵吵闹闹的,这突然的一声尖叫没有引起人们注意。 孟晓白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女生就是那晚被他撞了一下的女孩,她的报复心竟然这么强,费尽心机地要害自已。 耳听着外边人声越来越近,已经嗵嗵嗵的有人要登上舞台。他心中一急,一手捂着易海鸥的嘴,一手揽着她的纤腰,向几层幕布的最深处拖去。 易海鸥害怕了,她只想着怎么戏弄男人,却忘了如果人家反抗,她靠什么来保护自已。他要干什么?一时间易海鸥心中闪过许多可怕的画面,所以吓得她不断地向脚向后边踢,踢得孟晓白膑骨生疼。 他想不到这女孩子这么泼辣,怕她弄出响动,上台的人听到动静会过来查看,干脆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抱到后边瞧见舞台后部有几口大箱子,箱子上有一卷麻绳,便扯过来,先扯下自已耷拉着的半截衬衫,堵住了她的嘴,又用麻绳没头没脑地将她捆了起来。 掀开一口箱子看了看,有堆彩旗标语横幅什么的东西,软软的只装了小半口箱子,孟晓白一把抄起易海鸥的双腿,抱着她的腰,把这个被捆得麻花儿似的女生放了进去。 外边已经开始讲话了,双方校长讲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伟大意义,又鼓励选手取得好成绩。易海欧双腿蜷在箱子里,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被绳子捆紧的衣服仍然暴露出半截酥胸,由于绳子捆得结实,那乳房更显得丰满突出,这时看上去,那肉体扭曲出的形状和绳索捆缚的样子,竟然说不出的性感。 孟晓白喘着粗气,涨红着脸看着她,更让她油然生起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知道孟晓白要怎么对付她。 孟晓白真的激怒了,为什么别人有点点不高兴,就可以费尽心机地去害自已,自已混到这一步还不惨吗?真是人善被人欺,仅仅因为一个误会,她就要害得自已身败名裂吗? 他俯下身子,一把捏住了易海鸥的下巴,满脸惊恐的易海鸥使劲地摇着头。孟晓白哆嗦着嗓子、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我只不过不小心碰到了你,至于叫你这般煞费苦心地来害我?大小姐!你们过的都是风风光光的日子,为什么要和我这样的小人物过不去?就因为让你丢了面子就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机?” 孟晓白冷冷地瞪着她,厌恶地说:“我故意占你便宜?你不用象看色狼似的看我,我对你压根儿没兴趣,对你尊贵的臀部更没兴趣,如果可以,我压根儿不想看到你,等外边的人走了我就放你走”。 因为他轻蔑而厌恶的神色,被激怒的易海鸥已经忘记了恐惧,她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只是这愤怒的火焰并没有把孟晓白烧成灰烬,反而迎来了一片黑暗,因为孟晓白说完根本不看她的表情,用绳子把她的双手双脚象攒猪蹄似的绑在一起,就把箱盖合上了。 箱子里的易海欧,在箱盖一合上,那种伪装出的坚强就消失了,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从小娇生惯养,还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欺负、被人这样斥责过。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维修工,你等着,我易海鸥一定要你好看! 外边的开场白结束了,选手们开始鱼贯入场。由于比赛是三项全能竞赛,所以所有选手都要逐项参加三项技能的比赛,最后决出单项和三项全能的名次。 孟晓白蹑手蹑脚地走到台前,他的衣服被易海鸥放到一台电脑桌上,现在不知被谁发现收走了,光着膀子怎么出去?就算待在这儿,让人看见他赤裸着上身也解释不清呀。 无意中瞥见易海鸥挂在控制台侧的上衣,便赶快走过去穿在身上,趁着选手们上台,悄悄地从台侧向下走去。 站在台下的一个老师,忽然看见七号选手又从台上走下来,忙迎上来斥责道:“你是哪个班的?马上要比赛了下来干什么?赶快回去!” 孟晓白一呆,那个老师看他校服确是本校学生,不满地道:“还站着干什么?你班主任呢?太不像话了,叫你们老师过来”。 台上一个老师拿着麦克风指着孟晓白道:“七号,七号选手,请马上上台,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孟晓白这才发现自已胸前的牌子,不由暗暗叫苦,发现前排的学生都在向自已张望,孟晓白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台。 易海鸥所在班的学生自然发现换了人,不由窃窃私语起来,不过除了洛冰和邱晓晓,别人都不知道他是谁,还以为易海鸥找了校外的高手作弊,对他更为关切起来,至于洛冰和邱晓晓这两个损友,也不知道易海鸥的计划,虽然两个人想像力实在丰富,可是也想不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水灵月穿着一身合体的蓝色职业装,腰条儿纤细,笔直的裤管儿,娇美稚气的容貌也带上了几分端庄严肃,她挨桌发着练功券和纸钮、海绵壶,发到孟晓白坐位时不由一怔,孟晓白给了她一个无奈的苦笑,水灵月眼珠儿转了转,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发完了参赛用品,急急忙忙下台去找易海鸥的班主任。 那位中年女老师也早看出这人不是自已班的学生,一听水老师说是校里的维修工,不由暗暗叫苦:“你作弊也就罢了,找个什么都不懂的校工上去蒙事儿,到时弄个倒数第一,这不是给咱们班丢脸吗?” 可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上台去把他拉下来,那是明摆着让人家华阳中专看笑话了,这位老师气得一佛出世,也毫无办法,只有祈求上苍保佑了。 比赛要求讲解完毕,“嘟”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第五十章 风雨欲来 点钞?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接触它了。孟晓白感慨万千,台下肃然无声的气氛、千百双眼睛的注视,使他不由自主地进入了状态。 一共三捆共计三十把练功券,按要求第一捆单指单张,第二捆多指多张,第三捆打扇面。两校选手参差分开,并且分别由对方学校的老师监督,水灵月正站在六号选手旁边,但是她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去看孟晓白。 细微的嚓嚓声从每个选手的手指下传出来,但是孟晓白的动作最快,几乎看不清他手指的动作,一张张崭新的练功券象在点钞机下一样流畅地掠过,水灵月不由吁了口气,这才想起他原来是姐姐的同事,在银行工作过多年了,自已自从头一眼见到他就是一副校工打扮,几乎忘记了他还有这个身份。 新的练功券有一定粘性,手指不沾水很难捻得开,但若是粘了水,就得频频去蘸海绵壶,不然指肚更加光滑,可是这样一来,点钞速度明显要一顿一顿的受到影响。 孟晓白原本就练到一把钞票只需蘸一次水的本事,刚才修理绞盘,手上沾了一层似油非油略有粘性的东西,大大加强了指肚的摩擦力,竟然一连点了七把练功券没有蘸一次水,就连不懂行的水灵月也看出他的厉害来了。 旁边巡视的老师也关注地围了过来,孟晓白警觉到自已有些过于出风头,赶紧放缓了速度,但是他的速度已经影响到了左右的学生,注意到了他的娴熟手法,给附近的学生增加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以致频频出错。 易海鸥的老师和同学打一开始就在关注他,见了他的手法,都兴奋起来,老师是又喜又怕,洛冰对邱晓晓咋舌道:“哇,难怪海鸥和他化敌为友......她什么时候发现他是高手的?真人不露相啊!” 尽管有意放慢了速度,但是仅剩三把,也慢不到哪儿去。流利地点完第一捆,做好记号,多指多张和打扇面技术性要求就更高了,孟晓白已放慢到自已能够忍受的最慢速度,当全部点完检查成绩时,仍然只有华阳中专的一个女生速度比他快了,但是由于她有一把点错了张数,扣了两分,这样一来点钞单项冠军便铁定属于东新中专了。 作为主场,东新高中的学生自然最多,欢呼声中,已经有不少学生,尤其是低年组的女生,开始窃窃私语地打听这位长得帅帅的,还有点儿忧郁气质的学长是哪个班的了。 孟晓白发现没有人刻意来调查他的身份,这才放下心来。点钞结束就是珠算比赛,中间要休息十分钟,漂漂的水灵月拿了瓶矿泉水走到孟晓白桌前,把水递给他,轻轻哈下腰,低声说:“校长已经知道了,他说......”。 水灵月一双笑眼弯得就象月牙儿:“他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你考个好成绩,学校考虑给你发奖金,如果被人发现了,记得要说是学生个人行为,不过学校还是......给你发奖金,呵呵呵,加油啊!” 孟晓白哭笑不得,可是这美少女巧笑倩兮的表情十分动人,点了点头他竟连一句话也不敢说,怕自已的口气喷到她吹弹得破的肌肤上。目光微微一闪间,注意到她畅开的洁白衬衫间露出一抹肌肤,性感的锁骨,娇嫩白晰的皮肤,虽然看到的只是衣领外翻露出的一块小小的三角肌,可是比看到一个裸女还叫人痴迷。 水灵月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儿,连忙直起腰来,抬手在他手背上一拍。她的小手不大,十指纤细,可是这轻轻一拍,竟令孟晓白手背一麻,看起来手劲儿蛮大的,抬眼一看,美少女战士的脸蛋儿微微有些红,眼波流动、似嗔似怒,可是唇角却带着丝调皮的笑意,小孟禁不住心中一跳,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有了校长的话,还怕钱咬手吗?看了看台下头发半白的华阳中专老校长,孟晓白暗暗叹了口气:“对不住啦校长,学生从华阳学那点儿本事,今天全报效给东新中专了,惭愧、惭愧!” 珠算比赛孟晓白得了第二名,第一名被华阳中专拿去了。主要是因为上班后大量的数据都用计算机来核算,使用算盘的机会不是很多,事先又没有经过突击训炼,手有点儿生。 但是第三项打字录入比赛,孟晓白扎实的基本功、长期上网聊天练就的肓打、分心二用都派上了用场,以绝对的优势夺得第一名。 综合成绩东新中专还是落后于华阳,但是单项成绩东新夺得两个第一,一个第二,这样的成绩已是东新这家贵族学生云集的学校取得的历史最好成绩了,校长莫永生登上主席台时已笑得合不扰嘴。 孟晓白心里记挂着后台还有个易海鸥,可是比赛结束,两个校长又开始了又臭又长的互勉互赞,等到一切结束,学生开始陆续退场,易海鸥的同学又围上来问东问西,水灵月本来还有些话想嘱咐他,见此情景只是似笑非笑地向他摆摆手,当先离开了。 一通胡说八道把那些学生打发了,孟晓白这才赶紧回到后台,从右侧的一张椅子上找到自已的衣服,然后跑回去掀开箱子. 易海鸥扭曲着身子躺在箱子里,满脸泪痕,眼睛都哭肿了,想来她在箱子里挣扎过,被她故意扯开的衬衫经过一番扭动挣扎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胸前的乳罩也歪了,露出大半个幼圆丰盈的乳房。 一看到孟晓白,易海鸥又羞又怒地侧身扭过脸去,以免春光外泄,但是那光景儿早被孟晓白看在眼里. 他对这女生半点好感都没有,看了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冷冷地甚至有点儿粗暴地解开她的绳索,将上衣脱下来扔在她身上,孟晓白淡淡地说:“这事儿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我在这个学校不会待很久的,拜托你不要再找我的麻烦了,被惯坏了的大小姐!” 易海鸥霍地回过头,直欲喷火地怒视着他,孟晓白叹了口气,转过身扬长而去,自言自语地说:“自我感觉不错!一个丫头片子!” 这句话一个字不落地落在易海鸥耳中,气得她身子都哆嗦起来,半天才发出一声暴发的怒吼:“该死的水管工,我决不放过你!”。 ******************************************************* 后天休假就结束了,幸好老公今晚就会赶回来,明天可以一起在家渡过。叶飞雪穿着真丝睡袍,懒洋洋地偎在沙发里,轻轻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秀发。 对面42寸的液晶电视里性感野猫小甜甜布兰妮,正迈着猫步,一双媚惑的蓝眼睛卖弄着风骚,金风被风吹起,显得极为狂野。 不过音乐声极小,因为播放的是娱乐八卦节目,一个帅哥站在屏幕上笑容可掬地说:“流行乐坛‘小天后’布兰妮真是神通广大,德国农场主哈曼•;贝克尔向媒体透露,他们的田地经常被野猪破坏,由于野猪属于被保护物种,因此他们一直毫无办法。 后来他们无意中发现播放小天后的音乐可以吓跑讨厌的野猪,现在他们在农田里装上了高音喇叭,日夜不停地播放布兰妮的《Oops! I Did It Again》,据说当唱到‘I`m Not That Innocent!’这一句时,所有的野猪都会吓得夹紧尾巴跑回森林,真想不到小甜甜的歌声不但倾倒无数人,竟然还是绝世治猪良方啊”。 叶飞雪听得‘噗哧’一笑,端起一杯“碧螺春”,刚刚润了润喉咙,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听,叶飞雪的脸上立即绽开了甜甜的笑:“老公?你在哪里呀?啊?明晚才回来呀......”。 叶飞雪露出失望的神色,嘟起了嘴:“人家都等你一晚了,你前天就说回来的嘛,昨天说今晚,现在又改时间,讨......厌......什么?现在在章丘,这么近......哦,你们老总在富华渡假村招待合作伙伴啊,那好吧,嗯?......你住的是上次咱俩住的那间屋子,呵呵,望梅止渴呀你,慰劳慰劳你,老公辛苦了,啵~~”。 叶飞雪对着电话温柔地吻了一下,听到老公激情的回应,不禁甜甜地笑了:“好了啦,别恶心人啦,跟猪吃食似的,呵呵呵......衣服?好多了呀,还买啊,LILLY情趣内衣?就色吧你,不穿不穿不穿,我就是不穿,嘻嘻......嗯,好的,老公晚安”。 摞下电话,叶飞雪抱起一个靠枕,想着老公的体贴,颊上满是甜蜜满足的笑,都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章丘富华渡假村有个鱼塘,喜欢钓鱼的老公带她去那过休过两次周末,开车不到一个小时的行程,不如...... 叶飞雪咬了咬唇,去给老公一个意外惊喜,天亮了自已再悄悄赶回来,不给他同事知道就行了,嘻嘻,久别胜新婚,有点儿偷情的感觉呢,好刺激。 叶飞雪跳起身来,打了个响指,一拉丝扣,柔顺的真丝睡袍从她光滑柔美的胴体上无声无息地滑落到地毯上,露出凹凸有致的诱人身材。 赤着脚走到衣柜前挑出一套乳白色西装裤,匆匆穿戴完毕,对着镜子一照,不禁满意地笑了:一个如同凌尘仙子般的美人儿,白西服衬得帅气俊俏,眉宇间却有着一抹无法掩饰的春意,显得说不出的诱人。 拿起遥控器,电视中正播报着天气预报:“今天晚上到明天白天阴有小雨,早上有大雾......”啪地一声关了电视,对着镜中的自已摆了个妩媚的动作,她兴冲冲地拿起钥匙走出了房门。 *********************************************************** PS:隆重推荐笑笑流浪鼠大人新作上市,据闻笑笑兄立下宏誓,要发挥一切YY元素,十步上一女,千里无处子,主角出生便身家两百亿,老爹一脉势力遍及警界政界商界,老妈娘家势力通达黑道邪道绿林道,主角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啥?我吹得太离谱?笑笑流浪鼠不会写那么白痴的书?不信你自已去看,链接就在下面:喏,你瞧。。。。。。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大学上了我 第五十一章 呼风、唤雨 章丘富华渡假村,在群山环抱当中。晚上九点多了,叶飞雪将车停好,看看天色有些阴,有些稀稀疏疏的雨点已开始落下来。 叶飞雪听老公说住的是二人来这里时住的房间,所以车停好直接沿着缓坡走向二号楼。老公如果突然见到她来了一定很开心吧。一楼左边就是棋牌室,几个喝得面红耳赤的男人正光着上身在打麻将,估计是喝酒回来刚刚洗了澡,就出来砌长城了。 叶飞雪知道老公不喜欢打麻将,心中一动,放弃了直接上楼的打算,返身又走出别墅,绕向楼后。 她住过的房间在四楼,现在有了飞翔的异能,不如悄悄上去看看,如果老公正在洗澡,悄悄地从阳台进去,先钻到卧室穿着诱惑的内衣等他,那该多有情趣?想到这里她不禁跃跃欲试起来。 叶飞雪的脸有点儿红,在性生活上她是个喜欢浪漫幻想的女子,要不是担心丈夫发现她具有异能会将她视为怪物,她甚至想拥抱着丈夫飞翔在空中,尝试一下不一样的性爱。 楼后紧挨着山坡,虽然夜色迷茫,但是叶飞雪知道那是一片密密的松林,根本没有道路通到山上。仰头向上看看,一二楼的灯都关着,只有三楼四楼的灯光亮着,叶飞雪吸了口气,贴着后楼阳台边,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 好神奇的感觉,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尝试,她仍然感到充满新奇感,虽然不需要张开双臂,但是她却情不自禁地张开双手,扶摇直上,缓缓的,脱离了地心引力自由翱翔的感觉真的好棒。 小心地避过了三楼,轻盈地飞到四楼阳台边,窗户果然是开着的,中间是一扇纱窗,叶飞雪心中暗暗得意,悄悄向室内望了一眼,大客厅里背对着落地窗,老公正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虽然只是背影,但是自已的丈夫当然看得出来,何况那种皮沙发是靠背很浅的那种长沙发,背影露出少半截。 叶飞雪心中有点儿扫兴,美人儿扫榻自荐的香艳场面用不上了,还是回去老老实实从大门口走进去吧。等等,老公在看什么? 叶飞雪的脸红了,屏幕上远景是波涛起伏的海面,近处沙滩上,一个身材健硕、戴着墨镜的帅哥枕着双臂躺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古铜色的肌肉透着男性的力量和美感,一个金发的妖娆女人赤裸裸地跪在海边的躺椅旁,正俯身吞吐着...... 讨厌,一个人看这种东西,他不火大啊?叶飞雪脸上溢出一抹柔情,捂着嘴偷笑,还是先打个电话给他吧,要不等会儿上了楼老公迈着三条腿出来迎接自已,可就不雅了。 叶飞雪从西装口袋内掏出小巧玲珑水晶界面的nokia手机,按下了老公的号码,然后忍着笑飘出去,想看看老公接电话的样子,却忽然发现一个女人披着件浴巾,光着两条白生生的大腿从浴室出来,一边拈起浴巾一角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妩媚地笑着对老公说了句话。 老公对那个女孩儿急着摆了摆手,电话通了,里边传出老公依然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小雪,怎么又打电话来,想我了么?” 叶飞雪身子僵住了,手机脱手从掌中滑落,象她的心一样深深坠了下去。 ***************************************************************** 罗宾举着半杯葡萄酒,一个用浴巾裹着胸部,胸前露出一道深深乳沟的丰盈美女正象电视里那个金发美人一样,跪在他的胯间,做着口部活塞运动。 看到电话是妻子打来的,他不禁有些意外,刚刚才通过电话,她打电话来做什么?另一个小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见到在他胯间卖力吞吐的同伴,不禁娇笑道:“好呀,说好要玩双飞的啰,你小心擦枪走火呀”。 罗宾急忙摆了摆手,同时拍了拍那个叫小珍的女孩的头,叫她停止动作,接通电话放缓了因为女人的撩拨已有些急促的呼吸,柔声道:“小雪,怎么又打电话来,想我了么?”,紧接着听到啪地一声,电话没了声音,罗宾不由站了起来,赤条条地在房中走了两步,急急地喊道:“喂?小雪,喂......怎么了?” 一个十分妖媚的女孩儿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巴,媚笑着刚要说话,忽然惊恐地尖叫一声,手指着窗外,脸色煞白地大叫:“啊!啊!有鬼啊!” 这一声尖叫穿透力太强,叶飞雪仿佛也被一震惊醒,身随意动,她的身影象一道闪电似的攸然后退,罗宾和另一个女孩惊然回头看时,只见一道淡淡的白影儿攸然不见了,也不禁吓了一跳。 叶飞雪从来没有飞这么快、这么高,她只觉得自已的身子象一颗流星,曳然划过夜空,以极速向天空飞去。 大地一片苍茫,灯火处处,渐渐的都只成了一抹朦胧的光晕,她静静地悬停在数千米的高空,身周一个无形的气罩将她与周围隔离了开来,避免了急速飞行的气流和高空低温的侵袭。 默默地、孤独地静止在夜空中,她心中却没有半点害怕,只有悲伤、气愤,还有阵阵恶心,这就是那个疼她、爱她、宠她的丈夫么? 默默地垂着头,看着肉眼难见的地面,就象看着深不可测的人心。她从来没想到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和欺骗是这么伤人,就象是一把刀子在一下下的剜着她的心。 在这浩瀚的夜空中,她是那么孤独,仿佛亘古以来就被遗弃在这儿的一颗星辰。泪水,禁不住的滚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襟,自已就象一个傻瓜,服侍他、爱他,而他......他同多少个女人上过床了?自已算什么?他眷养在家里的一只金丝雀? 悲伤和愤怒使她的周围旋起了一股气流,气流越旋越烈,越旋越大,静处于中心的她还静静地伫立在那儿黯然落目,浑然不知一股席卷一切的狂风已呼啸着肆虐开去,铺天盖地,弥漫数百里。 ************************************************************************* 九点多,男生宿舍打来电话,说是宿舍灯管坏了,孟晓白跟老李要了两根灯管,走出了后勤大楼。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男生宿舍楼要经过女生宿舍,穿过一条林荫小道。林荫小道旁的灌木丛中,几个黑影儿正蹲在那儿。一个瘦瘦的满脸青春痘的学生担心地问:“其龙,这样能行吗?万一让学校知道了会挨处分的”。 易海鸥冷冷地道:“打得他不敢跟学校说不就没事了?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平时蹭吃蹭喝的怎么没见你怕过?” 那个学生满脸涨红,好在天黑没有人看到,他知道易海鸥是陈其龙的女朋友,不敢反驳,嘟囔道:“这不是今年要毕业了嘛,弄出事儿来总是不好”。 易海鸥气愤地对陈其龙道:“这就是你的好哥们儿?我被人占便宜你管不管,你说一句不管,我决不缠着你”。 陈其龙烦躁地回头道:“别吵了,一会儿把麻袋套在他头上,狠狠地揍一顿,他知道是谁打的?不敢做的现在就走,别在这儿扯淡!”他这一说话,几个人都没了动静。 孟晓白挟着两根日光灯管出了门,几滴雨点落在颈上,他缩了缩头,看看天,有些阴,但是不象要下大雨的样子,想起天气预报说过今晚有小雨,便释然地向前走去。 拐过一丛灌木,轻风忽然变大了,刮得枝摇叶动。 前边的路灯坏了,孟晓白眯着眼,急急地向前走,想早些换好灯管返回宿舍。正急步向前走着,忽地眼前一黑,紧跟着就被人推倒了,孟晓白懵了,怀里发出砰砰两声,灯管被压碎了,一些碎片被摁在手掌下,钻心的疼,血已流了出来。 噗!噗!沉重的踢打声,孟晓白的身上挨了好几脚,有一脚踹在小肚子上,疼得他岔了气。孟晓白佝偻着身子,拼命舞动双手,可是上半身被套在麻袋里,根本挣脱不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恶狠狠地骂道:“给我使劲儿打,踢死他狗日的!” 有人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脑袋一沉,孟晓白双手护住头,蜷缩起身子,大声叫着:“是谁?不要打我!” 易海鸥看见这个不将自已放在眼里的维修工狼狈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快意,她也想抢上前踢他几脚解气,却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藉着微光一看,是一根浇水的管子,旁边就是水阀。 易海鸥拾起水管,拧开水阀大声说:“都闪开,敢得罪我?知道姑奶奶不是好欺负的了吧?哈哈哈!” 她抬起水管,冰凉的水流呼地从水管中喷出来,无情地喷洒在孟晓白的身上。陈其龙几个人闪避不及,身上也溅上了水,他们打得正兴起,又匆忙补上几脚,这才避到了一旁。 孟晓白被不知谁的最后一脚踢中了太阳穴,护在那儿的手指都几乎折断了,脑袋晕眩得让他站不起来,但是听到那个女孩子大声喊话,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人这样殴打他了。 愤怒象烈焰一般灼烧着他的心,为什么?这些人都在想什么?为了那么区区不足道的一点小事儿,他们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自已? 忽地一阵凉,冷水浇在他的身上,割破的掌心沾了水,更是钻心的疼。孟晓白跪在地上,猛然一挺腰站了起来,套着麻袋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又一头栽在地上。 水管还在向他喷着水,生怕他逃脱的陈其龙从一旁跳过来又补了两脚,但是孟晓白一动不动。他的意识一阵清醒、一阵迷糊,仿佛置身在一片黑暗的虚无当中,已感觉不到自已躯体的存在。 风,越刮越大了,初秋难得见到这么大的风,树枝被刮得剧烈摇晃,连树干都晃动起来。孟晓白全身都已湿透了,在他身边积了一汪水,被猛烈的风一吹,周身沏骨生寒。 愤怒,充塞着他的意识,他想狂叫,却无法张开嘴来,他拼命的想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黑暗。身子变得沉重无比,软软地俯在地上,意识却象是穿透了地面,犹如跌进深渊的一个肓人,不断往下沉。 忽然,下沉的意识停止了,仿佛面前是一片汪洋大海,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涌动,下一刻他的灵觉已扑入到那海洋中去,神识与大海的每一个分子结合,感受着广袤海洋轻轻涌动所产生的无穷力量。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个撼人的巨雷,豆大的雨点应声劈哩叭啦地砸落下来,雨下得突然,也下得急密,密密的水帘被狂风吹着,打在人脸上生疼。 孟晓白俯在地上的身子抽搐了一下,朦胧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呵呵地笑道:“很好,很好,你是最后一个苏醒的。现在,你们听到我的话了么?来吧,让我......咦?是什么?是谁?!” 那是神的声音,本来一直是那么慈祥、那么随和,仿佛尘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这突然的一声惊呼,充满着惊讶和不敢置信,这世间有什么东西能令神也惊慌失措的? “哈哈哈哈......”一阵沙哑的、桀骜的狂笑声响起,那笑声充满了睥睨一切的气概:“盘古老头儿,你又在装神弄鬼了?很好,很好,这孩子很不错,我感觉到一股抑郁不平的悲愤,有人欺负了你么?那你就去杀死他”。 带着些愤懑的声音用愤世嫉俗的声调继续说:“能杀死一个人,你只是一个罪犯;能杀死千百万人,你就是他们的王;如果,你有能力杀死所有的人,那你就是天帝!就是神!” ***************************************************************** PS:昨夜头痛以为是觉睡少了,今早起来上吐下泻才知不妙,现在仍浑身无力,勉强挣扎起来把这几日攒出的稿发出来,偶休息了,明日再说。 第五十二章 水神共工 风更急了,就象平地陡起一阵狂烈的旋风,打得枝条劈啪作响,风沙挟带着落叶,打得人睁不开眼。易海鸥被狂风吹得有点站立不住脚跟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刮起这么大的风,害怕地丢下手中的水管,她情不自禁地靠到陈其龙的身边,胆怯地说:“其龙,我们快走吧”。 陈其龙打了个冷噤,看孟晓白已趴在地上寂然不动,便连忙说:“走,赶快离开这里”。 这雨下得好大,雨水简直连成了珠串儿一般,只跑出百十来米,全身就已湿透了,地面已经积了一层雨水,奔跑的脚踏上去就激起一片。 那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害怕地奔到陈其龙面前,抹了把雨水,大声喊道:“其龙,那个......那个校工会不会死掉?” 陈其龙一怔,大声喊道:“不会吧,我们只是踹了他几脚”。雨幕实在是太大了,哗哗的雨声不大声喊根本听不到其他人说话。 那个青春痘男生喊道:“可是我看他好象晕过去了,如果呛了雨水喘不过气来就完了”。陈其龙心中一跳,对呀,他趴在那儿,要是现在还没醒过来,口鼻呛进雨水,说不定真的要淹死了,自已只想打他替女朋友出口气,要是真闹出人命来那可就完了。 陈其龙重重地一跺脚,喊道:“走,回去!”易海鸥见他当先向回跑去,反正全身已经湿得透透的,也认命地眼着往回跑去。一个胖乎乎的男生边喘着粗气跟着往回跑,边张嘴骂道:“什么他妈的天气预......呸!” 张嘴只骂了半句,被狂风飞卷着的雨水就呛进了嘴里,逼得他不得不住了嘴。 风实在是太大了,几个人顶着风,费劲儿地跑进林荫小道,这里地势较洼,积水已经流淌成了一条小河,几个人心中都害怕起来,匆匆跑过那处弯道,陈其龙一脚踩进道旁的水洼里,差点儿仰面摔倒,脚脖子也扭了一下。 而这时,仍静静俯伏在地的孟晓白,神识却飘到了浩渺的天际,苍老的声音惊怖地喊道:“是你?你已经被形神俱灭,怎么可能还没有死?!” 沙哑的声音阴恻恻地笑道:“你还活着,我怎么会死呢?孩子,别听那个阴险的老头儿胡说八道,他已经打开了你的禁制之钥是么?很好,下一步就由我来接手吧,在我的帮助下,可以让整个世界臣服在你的脚下,来吧,到大海里来,我等了你已经许久许久了......”。 孟晓白吃力地用他的神识发出了疑问:“你......是谁?” 那个声音对着他居然带上了几分柔和:“我是水神共工,天下间最伟大的神,来吧,到我这里来,我已经等你等得太久了”。 随着声音,一股庞大无匹的能量注入了孟晓白的身体,那股力量太充沛了,源源不绝的能量,贲张着他的筋脉。 陈其龙等人跑回小径旁,愕然看到奔流如小溪的雨水向那趴伏在地的人影飞快地聚集着,风更大,雨更急,脚下的雨水就象遇到了一台强力抽水机急急地涌向孟晓白,处于中央的孟晓白身子渐渐被如泉的雨水拱起,立在水上。 他的手足渐渐舞动起来,象是一种古老的舞蹈,肢体如蛇一般扭动着,虽然暴雨倾盆,仍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骨骼发出“格格”的响声。两道雨水象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身子,随着他舞动的手足,绕着他的肢体流动着,控制着他动作的方向。 一道闪电,撕裂了夜空,藉着闪电的光芒,孟晓白被雨水浸得铁青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骇得陈其龙几人倒退了一步。雨水越聚越多,越拱越高,如同一道喷泉,而孟晓白的身子就立在倒卷如莲花的泉眼上方。 易海鸥睁大了眼睛,望着威风凛凛、如同神灵一般的孟晓白,颤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他是人是鬼?” 拳脚如打太极,但是手脚的扭动比太极更柔和,如蛇的雨水在他的身上越流动越快,又是一道闪电,陈其龙等人骇然看到他脚下泉涌的雨水已渐渐化成一个咆哮的龙头形状。 早已忘了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的感觉,那个粉刺少年兴奋地对陈其龙喊道:“武林高手!他一定是个武林高手!” 沙哑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感觉到力量了么?学会运用它,谁背叛你,就杀死谁,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杀死一切负你的人!”那笑声中饱含着无穷的恨意,孟晓白如受催眠,他突然怒睁双眼,两道幽幽的绿光自他的眸中闪烁着,在这迷茫的雨夜里也看得异常清晰,一个人双目中竟放出这样的异光,凄厉如鬼,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易海鸥、陈其龙几人骇然后退了几步,禁受不住那种恐惧感,陈其龙大叫一声:“鬼呀!”,已率先掉头逃去。见他逃了,其他几个学生也不怠慢,争先恐后地奔了出去。 易海鸥见口口声声说爱自已的男朋友居然抛下自已逃命去了,不禁气得大吼道:“姓陈的,你个甭种,要是逃走以后不要见我!” 这时候,孟晓白双手箕张,向前举起,蓦地七八道水柱象活蛇似的疾扑过来,缠绕着她的身体,将她举到了空中。易海鸥忍不住惊恐地大叫起来,听到她的叫声,远处的几道人影逃得更快,她拚命地挣扎着,可是那水流却象绳子似的越收越紧,勒得她已快喘不过气来。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水神一脉的传人不会受任何人的欺压!”仿佛魔咒一般的话一字字打在孟晓白的心里,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意涌动在他的身体里:“是啊,杀了他们,一堆垃圾,把他们杀光,看看谁还敢和我作对!” 这念头使他收紧了双手,易海鸥身上的水柱立刻收紧,她已被勒得面孔涨红,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哀求的目光望着面容凄厉、目光凶狠的孟晓白。 幽幽的目光投注在易海鸥无力地垂下的躯体上,孟晓白突然惊醒过来:“我在干什么?他们只是些被惯坏了的孩子,仅仅因为这个理由我怎么可以杀死他们?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暴了?” “不!我不要杀人!”他同自已心里的杀念搏斗着。 冥冥中,盘古神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妥,他又惊又怒地喝道:“你居然藉水传功?你想让他变成和你一样的杀人魔头吗?” 随着话声,好象那股注入的能量起了什么波动,使孟晓白正在发生巨变的身体痛苦地痉挛起来,他厮吼一声,如同受伤的野兽。 共工晒笑道:“杀人?我杀的人有你杀的人多吗?”随即他就发现了盘古的干预,忍不住暴燥地怒吼起来:“该死!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注入能量受到波动的同时,他贯注到孟晓白意识中的强烈恨意和杀意也为之一减,苦苦挣扎在人魔之间的孟晓白心神一松,十指张开,被缚在空中的易海鸥跌回到雨水当中去。 孟晓白仰起脸来,让如注的雨水浇灌在自已的脸上,神志为之一清,他低下头望着惊惶地从雨水中爬起的易海鸥,克制着心中不断涌动的杀意冷冷地道:“我不想杀你,不要再找我的麻烦,快给我滚!” 吓得脸色苍白的易海鸥立刻不分东南西北地转头狂奔而去,干预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正注入孟晓白体内的能量终于消失了,共工嘶哑的大笑声响起来:“盘古,想不到你已衰弱成这副样子,只有这些伎俩了么?如果不是我现在......我一根小指就可以辗死你,就象辗死一只蚂蚁!哈哈哈......,” 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声一敛,他又对孟晓白说起话来,那么粗犷豪迈的声音,却透着说不出的关切和温和:“孩子,我是水之神,我等了几万年,终于等到了你,你现在是我水神一族唯一的族人,我不会害你的,相信我,到大海里来找我......”。 他的声音就象被狂风吻着的雨幕,飘飘摇摇有些听不清了,相反盘古那苍老的声音逐渐压过了他的声音:“不要妄想了,你必须死,继承了你魔性的人也必须死,我不会让故事重演,必须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中......”。 共工急促的嗓音又压过了他的声音:“老家伙撕下假面具了,你现在的力量实在太小了,快些来找我......大海......破除结界......从现在起不要使用你的能力,他就发现不了......老家伙现在必须集中力量来对付我了,快些来,我的孩子!” 声音隐隐约约,被盘古干扰得断断续续,终于不复再闻。孟晓白精神一懈,脚下喷涌的水注顿时散去,跌回到地上,他茫然地站在暴雨中,只感到自已的身体似乎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方才共工传给他的不只是力量,还有运用水的力量的知识,或许对于共工来说,他的力量还太渺小,但是他却清楚自已已经掌握了多大的能量。 然而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茫然:原本他是被神选中的人,然而那位盘古大神似乎轻率地就将他视作了邪魔歪道,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连他也杀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共工,在神话传说中是水神,按说水能克火,可是在传说中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共工却莫名其妙败在了火神祝融手中,一怒之下他头触不周山,将天捅了个窟窿,才有了后来女娲补天的传说。从未听说共工与盘古有过什么纠葛,这些上古的神灵,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既然共工也是神,为什么盘古又说他是魔? 孟晓白也不知自已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的异能复苏了,但是他却不能去找盘古获取更大的力量,天知道这些上古的神灵都是什么脾气,如果随随便便将自已杀了怎么办? 在中国上古神话中,这些神灵除了具备凡人所不具备的能力,脾气性格和普通的人几乎没有区别,就象古希腊神话中的天神,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而不象后来的神话传说中的天神那样六根清净。 去见共工?且不说盘古神口口声声说他是魔,便是他刚刚留给孟晓白的印象,也是魔的感觉远远大于神的感觉。他会有那么好心?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要利用自已?想起方才与共工心中的恨意和杀气相感应,自已差点儿大开杀戒,将几个学生残忍地杀死,孟晓白就不寒而栗。 自已该怎么办?自已只要使用异能,就会被盘古找到,他就会想办法杀死自已吧?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上天给了你不同凡人的能力,可是却永远不许你去使用它,难道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活下去? 暴雨已经停了,风也静了下来,树叶上滴滴嗒嗒地垂着雨水。怅然想了许久,孟晓白自嘲地一笑:“既然命中注定自已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那么就不要去做那些非分之想了。好好地待在这里,明年考上个好的单位,娶妻生子、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平头百姓吧。” 然而,无论是盘古、还是共工,还会容他实现这个最最平凡的愿望么? ************************************************************ PS:梦游手中没有枪,也没有绳子,我没有象傻大木一样绑着你,逼着人非看这书不可,所以如果不喜欢,觉得这书垃圾到极点,OK,恭送您老人家去看别的书吧,不要开口骂人如何?你就当作者是垃圾好了,别骂人把自已也骂掉价了。大爷您请走好,你好我也好!肯留下来赏光,在下真的是感激不尽,可要是你一面还非看不可,一面开口骂人,那实在是贱皮子了。 不是不容许提意见,你可以评书,但是你没有资格、没有权利骂人!长大了么孩子?知道什么叫资格,什么叫权利吗?刚刚听到一位作者朋友告诉我,在我书评区骂人的那几个,也是常常在他书评区骂人的,嘿,可倒好,敢情是一群变态,不知平时在生活中是怎样的窝囊受气,跑网上过瘾来了! 我是以书会友,友是什么?是平等的人! 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觉得写书的这么多,我来看你的书那是捧你的场,不错,的确您赏光了,感激之至! 什么?不符合您的口味,惭愧,我会继续努力的,您看别的书去吧. 怎么临走还破口大骂?凭的什么?把您那八旗大爷的脾气收一收,我不会打了左脸把右脸凑上去,委委曲曲地哄着你来捧场. 你不喜欢了离开,那是正常的,没有哪个作者有能力绑着你不许离开,骂人是不是太没教养了?你把自已当成什么了?别不把自已当人! 有些稍好一些的没有明着骂人,也是含沙射影,暗藏杀机.用悲天悯人的口吻说什么下架了,要仆街了,恶毒了点吧? 没人拦着你不许走呀,跑这儿喊什么?谁不明白您的用意?只不过我怀疑,你有那么大的能量吗?你是不是把你当成陈胜吴广了? 我希望咱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你我可以平等的、文明的交流,怎么有人象揣着一腔怒火来上网似的,稍有点不顺气儿,马上破口大骂? 是不是生活中你太窝囊,到处受气,狗屁不是,在这儿穿着马甲,没有人知道你卡拉是条狗,所以汪汪也不怕人踢你两脚? 你看到这本书了,主动进来瞧两眼:“不合口味,不捧你的场了,拜拜吧您呐”,你文明点儿,我还兴许给您鞠一躬:“谢谢赏光,欢迎等我写好了您再来!” 象我置顶的那个垃圾这样的人,你除了找骂,还图的什么? 第五十三章 世外高人 一大早,孟晓白端着餐盒站排打饭,陈其龙探头探脑地在后边看见了,连忙颠儿颠儿地凑过来,插到了他身后。 后边那个男生不满地骂道:“拷,你挤个鸡吧呀?” 陈其龙一转脸,凶神恶煞地道:“就一个,怎么样?” 那学生一见是学校里的小霸王陈其龙,不禁吓了一跳,连忙闭了嘴,陈其龙没空理他,又马上转回身来,点头哈腰满脸带笑地冲着孟晓白道:“孟......师傅,您亲自打饭啊?” 孟晓白回头见是他,被他先倨后躬的态度弄得一怔,随即便醒觉他是昨天见到自已的异象才变成这样子,心中不由暗叫不妙,如果昨天的情形被他说出去,自已还不被人当成怪物? 孟晓白脸色微变,正想着托辞,陈其龙已陪着笑低声道:“师傅,我知道你是真人不露相,您......一定身怀绝技,是武林高手,是吧?” 孟晓白松了口气,这家伙倒主动替自已圆了过来,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我不希望有人知道......”。 陈其龙马上会意地道:“我明白,我明白”,随即心痒难搔地道:“师傅,您收不收徒弟?” 孟晓白哭笑不得,只得默不作声,陈其龙见他不说话,又小心翼翼地道:“哪怕......您偶尔指点指点也行!” 孟晓白暗暗叹了口气,只好搪塞道:“这个......我得考虑一下”。 陈其龙喜逐颜开,连忙道:“那是那是,我不急我不急”。 在这么一个家伙在身后边实在叫人浑身难受,好不容易打了早饭捡了张桌子坐下,易海鸥又腼腼腆腆地端着饭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些畏怯的敬意,吃吃半晌,脱口叫道:“孟公公,对不起!” 孟晓白一口粥差点儿没呛进气嗓去,目瞪口呆地望着易海鸥,易海鸥这才发觉说错了话,不禁哎呀一声红了脸,连忙回头瞪了坐在邻桌的洛冰和邱晓晓一眼。 原来昨夜回去之后她将事情对两个闺中好友兴奋地描述了半天,两个人见了她比划的动作一口咬定是化骨绵掌,见她说起来对孟晓白当时神勇无敌的模样满眼倾慕,便开玩笑说练这功夫的都是太监,说着说着不免又YY起来,几个女孩子连打带闹地折腾了大半宿,结果一早见了孟晓白,竟鬼使神差地脱口叫他孟公公。 陈其龙看见易海鸥,有些讪讪地凑过来,叫了声:“海鸥,我昨晚......”。 易海鸥一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鼻子一抬,冷冷地说:“阁下昨晚不是见鬼了么?怎么还没吓死?”,说着她竟一屁股坐在孟晓白座旁,亲亲热热地挟了口菜放到孟晓白餐盘里,甜甜地说:“孟大哥,来,吃点酥炸牛柳”。 陈其龙暗暗咬了咬牙,想起孟晓白可以凌空站在水上神乎其神的武功:“妈的,老子学了这样的功夫,成了武打武星,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还会在乎你这臭丫头么?” 当下不再搭理易海鸥,忙殷勤地对孟晓白道:“孟师傅,这白粥有什么好喝的,我帮您打了碗排骨粥,您喝这个吧!” 一时间,在校吃饭的学生都看到平时乖戾不驯的小霸王陈其龙,和高傲不群的大美人易海鸥对一个普通校工殷勤不胜的模样,不禁啧啧称奇。 *************************************************************** “嗨!”一个米黄色的娇俏身影儿如同旋风般一转,拦腰将一个身穿乳白色柔道服的高挑女孩儿抱起,趁她重心骤失,借势抡起重重地砸在软绵绵地垫子上,随即敏捷地扑到她的身上,牢牢地将她扣在垫子上动弹不得。 徒劳的挣扎后,米黄色柔道服的女孩儿松开了手,站起来紧紧了系在纤腰上的黑色腰带,精神的短发、娇美的身材,正是水灵月。 易海鸥忿忿然地从垫子上爬起来,水灵月已面向站在榻边的一排身穿柔道服、双手背在身后的女生大声道:“看清了我的动作要领吗?嘉纳治五郎创立柔道时,揉合了中国武术的踢、打、摔、拿和日本本土的武技、柔术,它本身对于技巧的要求更胜于对力的要求,使用时要全身心的投入,如果对敌时先怯于敌,或者神思不属,是发挥不出它的威力的”。 易海鸥听了冷冷地哼了一声,水灵月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说:“易海鸥,你不要不服气,老师对你们严厉,也是希望你们比我更出色,我练了四年柔道达到五段,我希望我的学生能够超越我,至少能够具备六段、七段的能力”。 易海鸥撇了撇嘴,道:“就算达到红带十段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恐怕到了人家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哦?”水灵月歪着头,向她笑笑,彼此年龄差不多,水灵月倒是一向没什么老师架子,对此也不以为忤,兴趣盎然地问道:“什么高手这么厉害?改天有空请来切磋一下”。 易海鸥眼睛一亮,接口道:“何必改天,那人就在咱们校,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挑战!” 水灵月双手抱着肩肘,笑吟吟地道:“本校?本校还有柔道高手么?我怎么不知道?” 易海鸥道:“他练的不是柔道,是......太极拳,啊......不是,是蛇拳,嗯,不是,是......”,一旁洛冰忍不住插嘴道:“是化骨绵掌!” 旁边的女生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水灵月也忍不住咯咯地笑着说:“呵呵,这位海公公是谁呀?叫你这么推崇?请他来较量一下吧” 易海鸥涨红着脸道:“他是......他是维修处的校工,叫孟晓白,你们笑什么?他的武功真的好厉害好厉害,你们看过《天龙八部》没有呀?比那个乔峰使的降龙十八掌还厉害,电视里是特技喔,他的可不是!” 水灵月被她逗笑了,孟晓白会功夫?怎么从来没有听姐姐说过?看看那些女生们嘻嘻哈哈的样子,水灵月也不禁童心大起,兴致勃勃地道:“好,还有半堂课时间,今天就让你们观摩一下柔道对化骨绵掌,去把你那位世外高人请来吧”。 孟晓白是被让诳进柔道室的,当他背着一个大工具箱,出现在柔道室时,一屋子女生几乎要笑翻了,听明白水灵月的话,孟晓白不禁啼笑皆非。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易海鸥、陈其龙几个人的行为实在恶劣,但是也算不上罪大恶极,今早两个人一直陪笑道歉,对二人的厌恶感已经消失了,但是他现在生怕别人发现他有什么与众不同,怎敢出那个风头。 可是任他百般解释,易海鸥坚定不移地认为他可以为自已报一箭之仇,将一直神气活现的美少女战士打翻在地,其他的女生则是抱着看戏的态度,连拉带拽地将他推上了榻榻米。 穿着一身校工服,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得水灵月有些忍俊不禁,她都有些不忍再难为孟晓白了,可是易海鸥虽然功夫尚差,却不是门外汉,她既然一口咬定这个人身怀绝技,难道这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绕着孟晓白转了几圈儿,穿上米黄色柔道服、更显得娇小可爱的水灵月,仅从个头上来看,和孟晓白实是相差悬殊,但是她赤着一双雪足,猫儿似的在榻榻米上盘旋,眼神却极是专注,紧紧慑住孟晓白的眼神,忽然一声娇叱,斜斜切进孟晓白的怀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四周的女生们一声惊呼,却忽然发现孟晓白的身子软得象面条儿似的,人虽然被摔过了头顶,腰肢一弯,却贴着水灵月的身子塌了下去,孟晓白只觉得头一晕,已经头下脚上被水灵月扛了起来,心中一慌,看见眼前一双腿,不由自主伸出双手,一把握住了水灵月纤细的足踝。 水灵月犹如站在石头上搬石头,人已扔不出去,自已反而重心不稳,带着孟晓白栽了出去,孟晓白落在榻上,水灵月的身子倒在他身上,立刻象充足了气的足球似的弹了起来,一抄孟晓白的衣领,一个肩车,又把他悠了出去。 孟晓白根本不得技击的要领,恍惚想起昨晚不知不觉中随着水的流势舞动的那些连绵不断、如行云流水的动作应该是一种极高明的技击之术,可是被水灵月这接连不断的摔打根本来不及去想那些动作,又见她动作快捷凶狠,不敢撒手被她扔出去,灵机一动,想起周星驰电影中那位中国古拳法传人的搞笑功夫,自已肢体的柔韧性要做到那些动作倒是不难,于是随着她的动作,不断钳制扣抱住她的身体,就象贴在她身上的一块橡皮糖,任你搓揉拍打,就是不离身。 旁观的学生们一开始还在看笑话,可是眼看美少女战士已经象是抓了狂的母豹,浮丢、体落、扫腰、抛摔、侧抛、隅落,各种动作一一施展,那个维修工就象长在她身上似的,虽然被折腾成了各种奇形怪状,可是始终无法被她制住,不禁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易海鸥见孟晓白根本没有还手,就把水灵月搞得如此狼狈,不禁暗暗得意,一旁邱晓晓看得目瞪口呆,拉着她的手说:“我的乖乖,这是什么功夫?简直是无敌风火轮呀!” 水灵月快崩溃了,这样的打法根本是有力无处使,一个跳腰,可是那该死的家伙双手搂得她纤腰死死的,双脚还盘上了她的腿,几乎将她绊倒在地,水灵月恼羞成怒地大吼:“放开我!” 孟晓白吓了一跳,正好现在是正立姿势,连忙放手退了几步,水灵月恨恨地弹起身子,“呀”地一声大吼,旋身而起,飞起一脚踹向孟晓白的小腹。 这一脚踢出她就后悔了,刚刚实因太过恼火,认为孟晓白的打法太不光明磊落。从他的反应和身手来看,明明是有一身武技,可是一个大男人却不堂堂正正和自已较量,却用那种手法和自已交手,搂搂抱抱的虽然没有碰到自已的要害,心中也十分的羞愤,见他松手竟想也不想使出一招空手道的鹰踢踢向他的要害,如果真的伤了他怎么办? 可是现在收手却已来不及了,脚尖不偏不宜踢中了孟晓白的小腹,她只觉得软绵绵浑不着力,纤秀的脚掌几乎整个陷进了他的腹中,水灵月吓了一跳,身一落地急忙抽腿,那脚却被一股大力吸住,竟然拔不出来。 水灵月这才大吃一惊,果然遇上高手了,这人年纪轻轻,竟然和爷爷一样,会使弥勒肚! ******************************** PS:梦中花 00:12:11 看完了 梦中花 00:12:21 叹气,我每次看书都想写书的人要写那么久 梦中花 00:12:32 可是看书的人用不了半刻钟 梦游居士 00:12:45 呵呵,这句感慨,我正想说呢 梦中花 00:13:48 是呀,我也写书,所以我有体会 第五十四章 小羊 水灵月一抽腿,那脚竟象牢牢嵌在孟晓白的腹中一般,水灵月不由暗吃一惊,但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立即拧身跃起,飞起另一足踢向孟晓白的胸膛。 她的祖父精通内家气功“弥勒肚”,水灵月自知这门功夫的窍门,他用腹肌夹住自已的脚,必是以内气控制腹部肌肉所致。 练习内家气功有上丹田下丹田之分,小腹是下丹田,此处被自已踢中,他用以控制腹肌的内气必然聚于上丹田,也就是膻中气海,因此以另一足疾踢他胸口,想迫他将自已放开。 孟晓白哪懂什么“弥勒肚”,被踢中的小腹只是他身体再次被水神共工改造过后产生的自然保护反应,因此一见水灵月腾身而起,又是凌空一脚踢来,大惊之下,竟自然而然使出了昨晚被水流驱动舞蹈出的动作,身子一扭,上身好象和下半身错开了一般,以极诡异的姿势避开了她这一脚,双手似流动的水流般贴着她的大腿缠了上去,双臂柔软的滑动到她的纤腰,牢牢地扣紧了她的腰肢。 他这一使力,水灵月被他小腹裹住的右脚便松了开来,此时她双足腾空,无法使力,娇躯仆倒在榻榻米上,孟晓白抱着她的腰不撒手,也随着倒下,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这一招看起来倒是一招标准的柔道擒拿动作。 水灵月哭笑不得,双手在榻上一按,奋力一挺腰,没有甩开。扭臀弹腿,那死人还是象块膏药一样紧粘在身上。 水灵月怒了,呀地一声大叫,象是离了水的美人鱼,不断地挺腰扭臀、扭臀弹腿......咦?什么东西顶在屁股上?热乎乎、硬梆梆的......水灵月心中灵光一闪,蓦地醒悟了过来,忍不住浑身燥热,她又羞又窘,再也不敢挣扎,只是低吼一声:“快放开我!”说着在孟晓白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孟晓白方才几乎一直是在挨打,虽然看起来狼狈的是水灵月,只能说孟晓白的抗击打能力实在是出奇的好。这时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把这个动作起来象豹子般敏捷的女孩儿抓住,怎么敢再放手,他双手牢牢地扣住水灵月的纤腰,将她压倒在榻上。 不料这女孩儿虽然看起来娇小得很,身体的爆发力却极为惊人,挺腰一挣间,孟晓白几乎被她弹开,他又不懂得缠住她双腿制止她跃身而起的要领,唯有用身体死死压在她的身上。 结实而又不失柔软弹性的臀部,肌肉紧绷、浑圆突出,让孟晓白的身体充分体会到了那里的高翘丰盈,被她一再扭摆挣扎,就象是有意撩拨他的欲望,虽然孟晓白心中没有什么不堪的想法,可是身体却对那惹人浮想联翩的美妙肉体做出了诚实的反应,因此一被水灵月斥责,慌忙松开了手,慌张地翻到一旁。 水灵月面红耳赤地跳起身来,见女生们都仰慕地望着孟晓白,好象没有人发现二人之间这段“亲密”接触,这才放下心来。 ****************************************************************** 水灵月与孟晓白一战,经过这班女生的渲染加工,再结合对他来历的揣测,到了中午的时候已经传出了N个版本,有的说他是武术世家的传人,有的说他是特警,到学校来执行秘密任务,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他是新晋的武打明星,到学校来体验生活。 到了晚饭的时候,联想到他现在的工作,在两校技能大赛上一鸣惊人的表现,又出现了感人泪下的悲情版本:一个身怀绝技的少年,由于家境贫寒上不起学,于是到学校来做校工,一边赚钱养家,一边偷偷学习知识......整个一太极宗师杨露蝉偷师的现代版本。 这一来果然博得了学校里这些养尊处优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的同情,以致于吃晚饭时有人故意多打些价钱贵的饭菜送给他,还有些快要毕业的学生把自已头两年的教科书都送给了他。 等孟晓白吃完饭,他的饭桌上已堆得满满的都是各种学习资料、旧毛衣旧长裤,啼笑皆非的孟晓白懒得辩解,也无从辩解,只好做出十分感激的模样,在殷勤帮忙的易海鸥、洛冰等人帮助下把东西搬回了自已的宿舍。 自从上次帮助水灵月照看电脑室,拿到了电脑室的钥匙以后,在技能比赛结束以后孟晓白也常常在晚间跑来电脑室上网,结果发现水灵月晚间也常来这里上网聊天,两个人倒是颇有默契,快十一点大楼停电时两个人就一起离开教学楼。 今天晚上来到电脑室,孟晓白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水灵月是学校的柔道老师,白天被自已扫了她的面子,女人家小心眼儿,会不会因此嫉恨自已? 可是等他到了电脑室,却发现水灵月戴着耳机,哼着《求佛》的曲子,摇头晃脑的好象浑然没将被他打败的难堪放在心上。 看见他进来,水灵月摘下耳机,笑盈盈地向他打招呼道:“孟师傅,好功夫!” 孟晓白有些心虚,只好讪讪地笑笑,说道:“我只是因为是男人,力气比女孩子大些,真的不懂什么功夫”。 水灵月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道:“那你是说我花拳绣腿误人子弟了?我一脚可以踢断三块木板的,不信我们再比划比划!” 孟晓白吓了一跳,连忙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今天要不是被那些女生逼着,我也不敢和水老师动手了,真的不敢了”。 见他害怕的样子,水灵月得意地一笑,忽然又想起白天那难堪的一幕,脸上不禁一红,连忙掩饰说:“打败了我很神气么?我的师傅水舞寿是全日本硕果仅存的两位红带十段柔道大师,他的功夫比我强十倍。而且......” 她眯起眼笑:“而且你不要以为你的弥勒肚气功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喔。过两天我爸爸来了,叫你见识见识他的弥勒气功”。 孟晓白暗暗叫苦,吱吱唔唔地道:“不必了,不必了,如果水老师生我的气,大不了我让你打回过来好了。对了,你父亲......会武术?为什么你不跟他学武术,却去学日本功夫呢?” 水灵月又白了他一眼,皱起鼻子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愤青啊?日本功夫怎么了?柔道、空手道,哪样功夫不是以中国功夫为基础创造出来的,再学回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学我老爸的武功?我是女孩子耶,才不要练那种气功,肚子要象蛤蟆似的一收一缩的,好难看!” 见她鼓着腮夸张地比划着,孟晓白也不禁呵呵地笑起来,一边谈笑着,一边走到自已惯坐的那个位置,打开电脑上网一看,小羊已经M过自已了,孟晓白回复道:“才来,刚才正陪一个小美女聊天!” 小羊打了个气哼哼的表情,立刻回答道:“还真是巧,我刚才也和一个大帅哥聊天来着!” 孟晓白好笑地问:“怎么?吃醋了?放心吧,世上没有人比我的小羊妹妹更美了”。 小羊却道:“不过我刚刚聊天的帅哥可一定比狼哥哥帅多了”。 孟晓白发了个冒火的表情,问道:“有多帅啊?小羊妹妹春心动了?” 小羊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笑也不争春,只把春来叫呢,认识这么久了你都不肯给我看你的照片,你是男人耶,如果不是丑得不成样子,怎么会这么胆小?” 孟晓白呵呵地道:“我没有几张照片,真的,再说我又没有扫描仪,倒是你,你在电信局工作,应该有便利条件吧?为什么不给我看你的样子呢?” 小羊呵呵地道:“你就烧着高香等吧,等本姑娘找个如意郎君,一定把我和老公的结婚照发给你,单人照不能给你看的”。 孟晓白心中隐隐有些泛酸,但还是马上回道:“那好,我就天天烧高香等着,如果烧三年的香可以看到你的照片,我就烧三年。烧十年的香可以与你相识,我就... ...我就改信基督教!” 水灵月在讲台上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孟晓白探头看了一眼,水灵月向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又猫了回去,孟晓白料想她也正在与网友聊天,想想也觉好笑,对面而坐的人常常无话可说,可是与电脑屏幕上一个摸不着看不见的人却可以畅所欲言、聊得兴高彩烈。 低下头,孟晓白继续道:“狼爱上羊,多么般配呀,爱你都爱到骨头里去了,何必骑驴找驴呢?狼哥哥郑重地问你:‘如果我是狐狸,你是猎人,你会追我吗?如果我是茶叶,你是开水,你会泡我吗?如果我是汽车,你是司机,你会驾(嫁)我吗?’” 他的话刚刚发出去,小羊就回复道:“如果你是钞票我是存折,我一定会取你的”。 孟晓白道:“呵呵,现丑了,原来你也看过这条笑话?” 就在这时,讲台上一阵手机玲声响起,水灵月拿起手机,说道:“喂,姐姐?怎么啦?哦哦......”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孟晓白等了会儿,不见小羊回答,便打了串儿问号,QQ上传回两个等号,孟晓白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只听讲台上水灵月说:“喂?姐姐,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呀?喔......我知道,我现在就过去!” 水灵月匆匆站起身来,又象想起什么似的,哈下腰劈呖啪啦地敲了几下键盘,然后对孟晓白说:“孟师傅,晚上走时记得锁门,我有事先走了。”说完水灵月匆匆收拾东西离开了。 孟晓白应了一声,点开小羊的回讯一看,只见上面匆匆打着:“姐姐家有急事,我先下了,狼GG晚安,啵~~”。 孟晓白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难以言状的怪异感觉,可是一时却又抓不住那种感觉的来由,反复看了两遍,他忽然有所了悟,不由霍然立起身来,惊愕地望向讲台...... 难道小羊就是......,他的心忍不住怦怦跳起来,疾步走向水灵月的坐位,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打开电脑,启动QQ,她的QQ没有设自动登录。孟晓白忙又关了QQ,上百度搜索下载了QQ离线查看器,在登录框中随便敲了几个字母,QQ离线登录了。 孟晓白心头怦怦直跳,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太道德,可是“邪恶”的念头一旦升起,实在具有莫大的吸引力,就算不是怀疑水灵月就是小羊,单是偷看一个美少女的隐私,好象也不是大多数人能够拒绝的诱惑吧? 消息管理器打开了,好友寥寥,但是自已的名字赫然在目! 第五十五章 伤心 一辆奥迪V6行驶在南门大街,车上气氛十分压抑。 叶飞雪脸若寒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罗宾铁青着脸开着车,半晌才道:“你到底要怎么样,难道你嫁给我吃亏了么?现在有哪个男人在外边不花的?我对你好不就行了么?” 叶飞雪气得嘴唇直哆嗦,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道:“这还是我认识的罗宾吗?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也出去勾三搭四,只要我对你好,你也不在乎了?” 罗宾不屑地道:“那不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懂不懂?我们公司副总养了个小白脸,她想怎么样那小白脸敢管吗?我们呢?现在是我在养你!” “什么?你在养我?我一个月两千多元,难道不够用么?” 罗宾冷笑一声道:“两千块够干什么?够让你住上两百坪的楼中楼?够让你拥有那么多套上千元的衣服?” 他得意地一笑,洋洋自得地道:“钱可以决定一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找我之前有过男朋友,还很要好是吧?后来还不是和那个穷小子分了手?你现在吃的是什么饮食?穿的是什么衣服?住的是什么房子?跟着那种人能拥有这一切吗?是我给了你这一切,你得面对现实”。 叶飞雪不敢相信他脑子里竟然是这样的观念,他竟然以为自已是他用钱买下来的吗?在他心里,到底是把自已看成了什么样的女人?有没有把自已当成他的妻子? 本来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如果他肯幡然悔悟就宽恕他这一次,现在......叶飞雪无力地靠在座背上,冷冷地说:“你这样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姓罗的,我们离婚吧!” 罗宾惊讶地回头看着她,忽然象是恍然大悟地怒骂道:“我明白了,你现在找回了你的亲妹妹,她家财亿万,随便漏漏手指,都够你吃一辈子的,你有了一座金山靠着,不在乎我了是么?操,我当初去你们家的时候,都是什么态度?你爹你妈象供小祖宗似的供着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掴在他的脸上,叶飞雪象暴怒的老虎,颤抖着冲他怒斥道:“不许你这么说我爸妈,你太无耻了,你明明知道妹妹和我相认的事儿我爸妈根本不知道,月儿恨爸妈抛弃了她,不想认他们,我只告诉过你她的事,我更没有从妹妹那里要过一分钱!” 罗宾原本英俊的面孔笑得有些无耻:“那是你蠢,还假清高!我们结婚我给了你家六万块彩礼,结了婚又给你买了多少东西?我给了你多少了,你还不知足?我是找小姐了,找小姐怎么了?我找一个小姐才多少钱,我在你身上花的......”。 叶飞雪全身都哆嗦起来,她指着罗宾,几乎都要气晕了过去:“好,你好,姓罗的,你......你居然拿我和妓女比,你......你......停车!让我下去!”她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罗宾嘴角一歪,冷冷地笑起来:“下车?你要去哪儿?刚才我去你家找你,你怎么不敢当着你爸妈的面说要离婚?跟我回家去!离不离婚,得我说了算,等你爸妈肯点头时再说吧!” 叶飞雪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屈辱,曾经那么恩爱的枕边人,一旦撕破了脸皮,竟然可以变得这么丑陋、这么无耻吗? 她霍地推开车门,一跃而出。罗宾吓了一跳,一脚踩住刹车,探头向后望去,诧然看见叶飞雪从急驶的车子里跳了出去,居然平平稳稳地落在地上,纵身跃过道路上的铁栅栏,疾步向胡同中奔去,速度竟然快得惊人。 好在这时天色已晚,这里又正好拐过一处胡同的林荫道,居然没有几个人看到这一幕,他大声叫了几声,叶飞雪连头也不回,后边追上来的一辆汽车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罗宾无可奈何地咒骂了一声:“贱货,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妈的!” 狠狠一脚踩下油门,奥迪疾驰而去,叶飞雪奔跑了半天,眼看前边是一个小花园,夜晚散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才停下脚步,慢慢挪到一张长条椅上坐下,双手捂住脸颊,忍不住潸然泪下。 迷迷茫茫地坐在那儿,她只觉得自已是那样孤独,心中的委曲和心酸,竟然找不到一个人来倾诉,天地虽大,自已能去哪里呢? 过了许久她才拿出电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家里......怎么能让爸妈担心,妹妹虽然比自已小,可是却很自立,找她帮忙吧。 恍恍惚惚地按下电话号码,却惊觉按下的竟然是三年来几乎没有拨打过几次、却一直记在心里的那个号码,刚要惊慌地去关电话,却听到电话里毫无表情的机械的欠费停机的声音。 暗暗吁了口气,抑制了砰砰的心跳,重又拨通了小妹的手机,一听到电话里小妹的声音,她的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 PS:今天只码了这些,一字不留,全部上传,明日要去学习,学习直至晚九点,估计明日更新不上了,不过工作必须是首位的,所以......来日方长,不急不急。 第五十六章 偶遇 今天晚上十二点后,居士将借着强推冲击起点最金贵的周点榜,到时候将更新一章,希望各位夜猫子书友前来捧场啊!谢谢为居士熬夜的书友们!是你们,撑起了居士的书!谢谢! 明早八点,再更一章,以谢各位! **************************************************************** “妹妹,如果你以后交了男朋友,千万不要把男人肯花钱给你买东西,看成他对你爱的表现。有些男人,如果想把自已打扮得光鲜些,也会舍得花大把的钱置办一套拿得出手的行头,为了家中桊养的一尾金鱼,也可能去买一个上万元的鱼缸,可那并不代表他的心就给了你!” “姐,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和姐夫吵架了吗?我见过他一次,你们不是挺好的吗?” “晓白......在你那里还好么?嗯,本来当初想请你在你爸公司给他安排个优差,不过他只懂得些银行业的知识,让他做现在的工作,他靠自已的能力干活,干得心安理得,不会因为是我介绍去的而感到难堪。如果让他去白拿薪水,他一定不会接受的。帮姐姐照顾他一下好吗?等他考上招行......” “姐......,你急死我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嘛,干嘛非要搬出来住?要你去我宿舍你又不去,是不是......那个孟晓白他......又对你......”。 “别瞎猜了,妹妹,姐的事儿和他没有关系,以前......我总觉得自已理直气壮,现在我才体会到他曾经受过多么大的苦,他......不恨我,这辈子我就别无所求了。呵呵,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别担心,姐不会自杀的,瞧你担心的样子”。 看到妹妹担心的眼神,叶飞雪振作起精神,强颜欢笑地刮了一下水灵月翘挺的鼻子,笑着向外推她:“好啦好啦,快回校去吧,姐姐累了,要休息了。我的黑带高手妹妹不用姐姐再送你回去吧?” 虽然一脑门子的问号,不过也看出姐姐精神萎顿,刚刚帮她找房子安排住处,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也该让姐姐休息了,有事明晚来看她时再问吧。 水灵月走到门口,回头担心地看了一眼姐姐,眼珠一转说:“姐姐,要不今晚我陪你睡吧,我们还没一块睡过觉呢?” 叶飞雪白了她一眼,说:“还是等着和你的老公一起睡吧,姐姐不习惯两个人一起睡”。 水灵月嘻地一笑,刚想说那你和姐夫在一起时难道晚上都不用睡吗?可是想到姐姐刚刚和姐夫吵了架,现在可是不宜提起他来,于是吐了吐舌头,乖巧地拾起自已的头盔走出门去,漫声说道:“哦,那你休息吧,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 水灵月连蹦带跳地下了楼,戴好头盔,跨上她的宝马K1200,突突地驶出小区,拐过立交桥,风驰电掣地向学校驶去。 这个时候学校的门早就关了,不过由于学校有宿舍区,学校后院有一个小门,水灵月是有钥匙的,开门的时候忽地想起孟晓白会功夫的事忘了问姐姐,这一下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觉得其中有疑:男孩子如果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哪有不向自已女朋友炫耀的?可是如果姐姐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没有对自已提起过? 一向懒得多想事情的水灵月忍不住咬着唇站在校门口发起呆来:“无论自已怎么问,姐姐都不说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姐姐和那个孟晓白旧情复燃,结果被姐夫发现了? 一定是这样!水灵月恨恨地想:“早看出姐姐还挺怀念他的,对自已提起他时的语气都特别温柔,他现在倒霉了,稍稍用点手段,姐姐心一软,还不被他骗了? 这个坏家伙!他欺负我姐姐,他还欺负我!水灵月气愤地想,不期然又想起上午那一幕情景:“这家伙就是个大色狼,狼哥哥说什么来着?对了,男人本‘色’,姐姐又漂亮又心软,一定是被他骗了。” 本来早上的事以她爽快的性格,课一上完就忘记了,可是翻历史旧账的毛病是女人的天性,即便可爱的美少女战士也不例外,这时由姐姐的事情,立马想起自已吃的暗亏,不知为什么,竟然感到特别气愤,很想好好打他一顿出气。 一进院落就是车棚,停好她的爱驹,愤愤然地向维修处方向走了片刻,她又站住了脚步:“如果自已猜错了怎么办?莫名其妙揍他一顿,被姐姐知道了一定会训自已的,还是......还是明天向姐姐问个明白再说吧!”水灵月自顾盘算着,"奇"书"网-Q'i's'u'u'.'C'o'm"全然忘了她并不是孟晓白的对手。 ********************************************************************* 第二天下午第三节课,是一年组新招收的柔道班学生上课,原已有些沉旧的榻榻米被一个块头很大的学生把边缘踩裂了,如果练习时学生不小心被绊上一跤,可能会很危险。 水灵月虽然平时很马虎,但是对于安全问题倒极为重视,立刻汇报教务处,给维修处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人去体育用品商店,联系购买一个新的。 孟晓白来到体育用品商店,走了几家才找到两家有货,又比较了一番质量价格,看看已到了学校放学时间,孟晓白便留下了学校地址,让他们明天一早送到学校。 出了商店大门,前边就是公交车站,车子来了,门打开,第一个走下来的是个女孩儿,一看到她,孟晓白就愣住了,脱口叫道:“飞雪?” 刚刚走下公交车的叶飞雪看见是孟晓白,不由得一愣,脸色微微有些变了。这时的她穿着淡黄色翻领纯棉T恤,银灰色直筒休闲裤,秀发束成马尾,清清秀秀的面孔没有上妆,显得非常简洁清爽。 给上下车的人闪开了道路,一对曾经的恋人站在树荫下。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学校的工作还适应吗?”叶飞雪强打精神,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 “我还不错,一开始挺担心,现在看还应付得来。倒是你......你有什么事吗?出了什么事?”看着叶飞雪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时时向马路上瞥望的眼神儿,孟晓白警觉地问。 “啊?没有啊,呵呵,我是下班出来逛逛”,叶飞雪连忙扭头说道,神色间却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或许在昔日恋人面前想保留自已尊严和荣光的一面,是所有人的本能反应吧,孟晓白因为被她看到自已被科长训斥,因为她伤心的泪而冲冠一怒,同样的,叶飞雪如今的情形再狼狈,她也不愿意被孟晓白见到,那是一个人的尊严。 今天一天,罗宾就不断地打电话给她,已经引起了同事的注意。从小就是家中独子、娇生惯养的罗宾,一会软语哀求,说自已昨天是恼羞成怒,乞求她的原谅,一会见她默不作声又恶狠狠地用污言秽语骂她,威胁要去她家里闹,来她单位闹,充分发挥了他喜怒无常的卑劣本性。 叶飞雪的自尊,迫使她不愿意让同事们知道自已的不幸,曾经,在同事们眼中,自已有一个叫人称羡的家庭、一个叫人羡慕的丈夫,如果这一切被他们知道,情何以堪? 下班的时候,罗宾已等在外边,还是那样的脾气,先是低声下气,可是目的没有达到,他的恶劣本性就爆发出来,对她破口大骂。 摆脱了他的纠缠,随便跳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她就注意到罗宾在跟着她,想找出她住的地方。现在如果被他追上来,让孟晓白看到自已的不幸......叶飞雪焦急起来,她稳住情绪,强颜对孟晓白笑了笑,说:“走吧,难得遇到你,我们去......那个蓝晶酒吧坐一坐,好好聊一聊”。 孟晓白看出一定有蹊跷,点了点头,正要跟着她转向那家酒吧,罗宾匆匆从墙角转了过来,他一直跟着叶飞雪,见她下车,刚刚找好停车位,见她还站在这里,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 放慢了脚步,一边慢慢走近,一边上下打量着孟晓白,看见他那一身打扮,罗宾的心放了下来,转而迎后叶飞雪笑道:“老婆,怎么还不回家去?我的车子就在那边,咱们一块走吧”。 以前他一直叫她飞雪,这时叫了声老婆,叶飞雪却只感到陌生和恶心,她厌恶地看着罗宾,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孟晓白诧然望了她一眼,认出眼前这个蛮英俊的小平头就是那天去省行门口送她的男人,便向旁边让了让。 看见叶飞雪如避蛇蝎的模样,罗宾眼底里闪过一丝怒火,他脸上逼出一丝假笑,上前伸手拉她道:“这位是你朋友?呵呵,看你,一点家庭矛盾,就赌气不回家了,简直象个小孩子,来来,我给你赔罪了老婆大人,咱们回家再说好吗?” 回去?这个虚伪的两面人要做什么?叶飞雪机灵一下,摆臂甩开他伸过来的手,自然而然地避到孟晓白的身后,冷声说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我说过,离婚!姓罗的,你有钱有势,什么人找不到,不要再纠缠我”。 第五十七章 悲伤的雪儿 她甩手躲避的动作只是出于本能,但是异能复苏的她,体能比起普通人不知好了多少倍,力量大得出奇,罗宾的手被她一把拍开,高高地扬了起来,半条手臂都麻了,顿时恼羞成怒,那种喜怒无常的大少爷性格又爆发起来:“你个贱货,给你脸不要脸,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拍拍屁股想走就走?” 他狰狞而陌生的表情令叶飞雪又害怕又憎恶,再也顾不得孟晓白就站在身边,她愤怒地嚷道:“小人,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要,你全拿回去好了,还有我挣的钱,全都归你!” 她哆嗦着指着罗宾道:“好歹夫妻一场,你不要得寸进尺,只要你不再烦我,我可以净身出户!” 罗宾指着孟晓白怪里怪气地笑起来:“净身出户?你不要锦衣玉食,要跟着这个......哦,呵呵,维修处?维修工吗?说你贱还真是贱,昨天刚刚离开家,今天就找了个男人,只是你的品味也未免太差了吧?虽然是我用过的女人,也用不着这么自甘下贱,找这么个货色吧?” 叶飞雪气得脸色惨白,指着他竟说不出话来,旁边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更令她羞窘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孟晓白对他的侮辱不以为然,虽然听他大放厥词,可是因为他是叶飞雪的丈夫,不知两人闹了什么矛盾,所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上前一步说:“大哥,男人的威风不是这么摆的,飞雪是你的妻子,这么说话你不嫌掉份儿吗?”[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罗宾哈哈地怪笑起来,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说:“我说小子,什么人玩什么鸟儿,你也不看看自已什么身份,你养得起她?憋得慌呀?叫只野鸡也没多少钱呀,碰我的女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格格一笑,指着叶飞雪对孟晓白道:“你看看这贱货,值得吗?徒有其表呀,活儿不好,躺在那儿只懂得享受,不过......你要是吃软饭的,我就不说什么了,舔盘子的还挑什么呀......”。 “我操!”一番污言秽语把孟晓白的火一下子勾了上来,右肩一耸,抖落了他搭在肩上的手,顺势一拳将他重重地打飞了出去。 身后叶飞雪已经泪流满面,捂着脸转身就要逃走,孟晓白头也没回,仿佛身后生了眼睛,顺手一抄,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厉声道:“飞雪,对不住了,你要怪我我也没办法,这浑蛋......这浑蛋......你别怪我没给你面子”。 叶飞雪哽咽着说:“你别说了,我和这个人再也没有关系,今天真的让你见笑了,你放我走吧,是我自已瞎了眼睛,我谁都不怪......”。 摔得晕头转向的罗宾爬了起来,从小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打他,暴怒地一声大叫,他狠狠地向孟晓白扑了过来。 手臂象灵蛇般迎上了他的拳头,令人眼花缭乱的缠绕上去,掌尖点在了罗宾的肩窝上,唉地一声叫,缠在他手上的手臂飞快地缩了回来,罗宾又重重地摔了出去。 一沾他的身子就被打得飞退回来,而且有种难言的痛楚,一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痛,让罗宾又惊又惧,他不敢上前了,指着孟晓白一边后退,一边骂道:“行!你小子行,你等着,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那不值钱的贱货你要就拿去,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 孟晓白勃然大怒,又要冲上去,罗宾吓得一哆嗦,转身便逃。乖戾的个性,使他根本不会检讨自已的过错,只会寻找别人的过失。就象个喜爱一件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他喜欢的时候,怎么都好,他不喜欢的时候,就可以残忍地把它撕碎。 对于自已嫖妓的事,他也知道理亏,可是软语哀求片刻,得不到叶飞雪的原谅,他就不耐地原形毕露了。 在他心里,钱可以决定一切,在他心里压根就不觉得女人有什么独立的人格和尊严,一发现被他养着的女人居然敢不屑于他,居然要离开他,就觉得太丢男人的面子,我可以甩别人,但是别人不可以甩我,否则就算是我不对,我也要她不痛快。 抱着这种心理,当着那么多人居然又被那个职业下贱的维修工给打了一顿,这口气怎么咽得下?罗宾回到车旁,越想越不甘心,忽地想起两个平时总是自吹在黑道上很混得开的哥们,便立即给他们打电话。 孟晓白看他滚了,压了压火,见四周看热闹的人正瞧得津津有味,不禁皱了皱眉,拉着叶飞雪匆匆走进那家蓝晶酒吧,在二楼找了个清静的墙角,这才避开了那群人。 叶飞雪坐在角落里,疲倦地塌下了肩膀,她在孟晓白面前,永远是那么高雅、那么美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可是现在却说不出的憔悴,是那种由内心而散发出来的憔悴。 叶飞雪双手支在桌上,掩面而坐,半晌没有说话,孟晓白静静地看着她,有点心疼,毕竟是曾经那样深深爱过的女人,虽然曾对她恨得牙痒痒的,可是真的看到她伤心,还是宁可看到她神采飞扬时的模样。 服务员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气氛有些诡异的两个人,轻声问道:“先生,您喝点什么?” 孟晓白看了叶飞雪一眼,说道:“特色菜你看着上四道,一瓶啤酒,一杯橙汁。” 他还记得自已爱喝橙汁,叶飞雪有些心酸,她幽幽地道:“不,两瓶啤酒,不要橙汁”。孟晓白看了她一眼,向服务员点了点头。 叶飞雪觉得很冷,很好笑,笑自已是那么庸俗,竟然把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小人,当成一个可以托附终身的人。把他的甜言蜜语,把他每回出去花天酒地后给自已买回的价值不菲的衣饰当成他深爱自已的表现,,在自已为自已编织的梦中,自欺欺人地把豪宅、把富裕的生活条件当成了幸福。 记得和晓白交往时,情人节的时候,他只能买上一枝鲜红的玫瑰,送到自已面前,然后手牵着手去逛街,一起去看部浪漫的电影,还有......路灯下他背着自已,说着悄悄话回家......,那时从不曾觉得这一切是那么值得珍惜。 曾几何时,当自已的心上人换成罗宾的时候,在那么多同事面前,收到他一大捧“蓝色妖姬”,在众多同事的惊呼声中、在女同事们艳羡的目光里,自已是那么满足,然而这种满足是真的触动自已心灵的情感接触吗? 收到一大束昂贵的花,同去一家高级酒店吃上一顿饭,然后......在他的甜言蜜语中一番颠鸾倒凤......,那时觉得是那么浪漫,那么充实,可是自已躺在他的怀里,任他予取予求的男人,竟然在心底里一直就看不起自已,他爱上的只是自已的外表,在他的心底里自已一直就是一个玩物,只不过是个他舍得投资的高级玩物罢了。 菜已奉上,酒已斟满,叶飞雪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转手又去拿酒瓶,孟晓白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雪儿,别喝了”。 听到他叫雪儿,叶飞雪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神情变得更加哀伤,她静静地望着孟晓白,半晌才自嘲地一笑,说道:“我今天......很丢脸是不是?我曾经对不起你,看到我现在这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孟晓白摇了摇头,真诚地道:“曾经是......,我不知幻想过要让你多么的受罪,最好被人抛弃,被弄得身败名裂,让全行的同事都耻笑你,嘲笑你说:‘看,她不要小孟,找了个更有钱的人,结果怎么样?’,那样我会很开心,脸上会很有面子......”。 他望着叶飞雪的眼睛,轻轻地说:“可是直到现在,看到你真的这么伤心,我才知道这样的结局并不能给我快乐,我才知道我恨你,但我并不想报复你,我宁愿你一直快快乐乐的......”。 制止了张口欲言的叶飞雪,孟晓白继续说:“我没那么伟大,只不过我更自私而已,初恋的女孩儿,在我心中的影子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磨灭的,她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么美丽、那么年轻,就象一朵永不凋谢的鲜花” “我不想看着她凋谢、看着她在寒风中枯萎,那么留在我心中的,最鲜明的形象,始终是她最美丽的样子。她没有属于我么?她曾经属于我,她最娇艳的一段时光属于我,我不想那段记忆蒙上一片灰色,所以我自私地希望你永远幸福。” 叶飞雪呵呵地笑起来:“傻瓜......” 笑容渐渐黯淡,她悠悠地望着一角轻轻地说:“动人的情话,一辈子不会忘记么?世上哪有永恒,什么美丽,一切都是幻影,只有自欺欺人才能活得好”。 她又倒满一杯酒,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泪水一颗颗落在她的杯中,砸碎了浮在酒面上的气沫。 孟晓白叹了口气,也举起了杯,叶飞雪精神一振,倒满了酒向他一举杯,颊上泪痕闪闪,脸上却浮出一种病态的嫣红,大声说:“来,为你的失意,我的失败,干杯!” “雪儿,你少喝些好不好?”孟晓白压下了她的酒杯,轻轻责怪道。 叶飞雪幽幽地道:“我只有今天和你坐在这里,才想喝酒,不要阻止我好吗?让我痛痛快快地喝一次酒。” 孟晓白叹了口气,默默地抽回了手,燃起了香烟。 叶飞雪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好,以前都是你听我的,今天我听你的,我少喝一点儿,服务员,拿瓶红酒来!”她转头又望着孟晓白嘻嘻地说:“有人说女人喝红酒,有品味,而且褒颜,我喝红酒好不好?” 孟晓白无语,叶飞雪又开始一杯杯地喝红酒,喃喃地说些她自已也不经过大脑的话,总之想起些什么来就说什么,她只是想说话,想说给人听。 孟晓白就认真地听,雪儿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透着那种深深的苍凉,随着酒越喝越多,她的脸庞也越来越白,眼波却朦胧如水中之月,有一点深邃、一点妩媚、一点动人、一点迷情。 ************************************************************************* PS:稍候,还有一章奉上 第五十八章 落花无言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孟晓白已隐隐约约听出了事情的经过,也明白了她的神情为什么这么憔悴。 一个本来很漂亮的女人越来越憔悴,那么,一定是她的男人待她不好,她有忧伤,才会失去光彩。 “落花无言,人淡如菊”,现在的叶飞雪就象秋霜中的一朵菊花,虽然清雅,却也那么萧索。 菜几乎没有动,酒却已喝得太多,叶飞雪的脸色白得象雪,眼角有一抹嫣红,微眯得眼睛如丝如缕,有种异样的妖魅。 孟晓白招了招手,要了一壶菊花茶,替她斟了杯热茶,轻声说:“雪儿,从你以前说的情况,他其实对你还不错,象他那种工作性质,有时......很难禁得住诱惑,你为什么不试着原谅他一次?” 叶飞雪自嘲地笑了笑,委曲地望着孟晓白:“晓白,我不再是当初心高气傲的我了,我已经结婚了。结过婚的女人,就象一条翻不了身的咸鱼,有时候,眼睛里有沙子,你也只能当作不知道。你以为我没想过要原谅他?不是的,只是他自已迫不及待地露出了本来面目......”。 叶飞雪幽幽地说:“我可以原谅他在外边花心,可是我不能容忍他自始至终就没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当成他的妻子。在他心里,我根本就是个玩物,是他花钱买回来的,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耻辱感,使她的身子又禁不住发起抖来。孟晓白诧然道:“怎么会这样?我知道......他追你时......全行好多人都知道......为什么得到了你他却不知道去珍惜?” 叶飞雪脸上漠无表情,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我是自找的,我什么人都不怪,什么人都不恨。 我爸妈或许贪财了些,可是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愿意让我嫁给他......,他们......都是普通的工人,因为奶奶一直想要个男孩,爸妈生了我后又生了妹妹,为这事儿,爸的车间主任也没了,后来把妹妹送了人,厂子才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了这件事。 我家条件是苦,爸妈是穷怕了,我这唯一的女儿却没办法怪他们,唉......现在我已经不想再提那个人了,不要对我再提起他了,晓白......”。 孟晓白没有勇气看她憔悴感伤的模样,他端起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茶。 叶飞雪手支着下巴,痴痴地望着他手指轻轻转动茶杯的样子,呵呵地一笑:“你还是一点没错,模样没有变,习惯也没有变,喝茶时还是习惯轻轻转着茶杯”。 孟晓白抬起眼来一笑,刚要说话,忽然发现叶飞雪的脸色变了,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阴阳怪气地道:“希望他和你上床时,不是也只懂一种作爱的姿势。” 孟晓白霍然起身,一只粗粗的胳膊已勒住了他的脖子,一个身材十分结实的壮汉单臂挟着他,将他拖出了座位,把桌上的酒瓶酒杯也带倒了。 是她的男人,他后边还站着一个十分精神的男人,看样子也十分精壮。罗宾得意洋洋地冷笑道:“一对狗男女!你小子不是会功夫吗?我这俩哥们也会两手,我特意找他们来陪你玩玩,免得精力过剩那贱人陪不起你”。 叶飞雪涨红了脸,孟晓白瞪着这个无耻的男人,一字字道:“你别忘了,她是你的妻子,你侮辱她就是在侮辱你自已!” 罗宾不屑地笑了笑,冷冷地说:“屁!我现在也不在乎她了,不过从来只有我甩别人,还没有人敢甩我,她想离开我,大爷我没折腾爽之前绝不放过她” 孟晓白长长吸了口气,轻蔑地道:“真是垃圾,不知自爱的垃圾,世上恐怕只有飞雪是真心对你的,你还不知道珍惜,别人?你问问自已的心,有哪个是真正看上你的人的?” 罗宾勃然大怒,见他被自已找来的那个人紧紧地勒住了脖子,便狠狠一拳向他脸上打去,叶飞雪见了一声尖叫,她想冲上来,罗宾身后那个男人已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眼见拳头已打到面前,孟晓白身子忽然一缩,那个壮汉明明勒得很紧,却不知为什么,他的身子就象一条泥鳅,轻而易举地从他手上滑脱了开去。 罗宾一拳打在那个壮汉的脸上,孟晓白已冲到叶飞雪面前,抬臂一架,那个青年就象触了电般,手一松,下一刻已被孟晓白抓着腰带举了起来。 这时的孟晓白,和他们比起来堪称是个大力士,那人也有百多斤的份量,被他举在手中,就象举着一个芭比娃娃,轻飘飘的混不着力。 这时酒店老板已领了几个人匆匆奔了过来,一见了双方的情形立即高叫住手,孟晓白哼了一声,把那个青年扔回到罗宾面前,罗宾和那个壮汉连忙扶住他。 老板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脸色难看地走上前来,对罗宾道:“小兄弟,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不要在我店里闹,我们是生意人,请不要打扰我们的客人,好吗?” 罗宾气焰嚣张地看了那老板一眼,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打坏了什么东西,我赔给你!” 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吓跑了我的客人,你怎么赔?你看看,刚刚进来的那对朋友已经走了,生意人和气生财,请你们马上离开这,大家交个朋友,日后也好见面”。 这话就有点江湖味了,罗宾迟疑了一下,看看店的规模不象有多大背景,忍不住冷笑道:“老板,你唬我?我叔是区法院的,我......”。 “把他丢出去,我看着他满嘴废话就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老板身后传过来,老板立即转过身,恭恭敬敬地道:“武哥,您怎么来了?” 那个人块头极大,魁梧的身材,配上那浓眉阔目的国字脸,显得极为彪悍,懒洋洋地踱着步子,可是脚下却极稳,举止之间就象一只悠闲漫步的豹子,隐隐透着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 那人本来只是轻蔑地看了罗宾一眼,眼光一扫忽地看到孟晓白,不由得一怔,他也是特种兵出身,练就一身过目不忘的本事,一眼就看出孟晓白就是他的大哥丁家强最为赏识的那个年轻人。 罗宾身旁那两个人已经开始发起抖来,脸色苍白地叫了声:“武爷,您......您老人家好”。 布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滚蛋,带着那个垃圾一块走!”他的一句话比圣旨还好使,罗宾一看这两个平时总是自吹在黑道上怎么吃得开的酒肉朋友怕成这个样子,也知道一定是碰上大人物了,哪里还敢辩嘴,半推半就地让他们拉着匆匆逃出了酒店。 孟晓白吁了口气,对他感谢地点点头,说:“不好意思,给您店里添麻烦了”。 叶飞雪见罗宾带人走了,不禁长吁一口气,她怕在孟晓白面前见到罗宾,在孟晓白面前被他侮辱,真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见有人解围,她急忙走到一边,唤过服务生结起账来,孟晓白看了一眼,并没有抢着上前付账。 布武奇怪地看了一眼那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问道:“是你夫人?” 他心中有些奇怪,燕子忽然不见踪影,他曾问过强哥,强哥只是笑了笑,说了句:“世上已经没有金燕子了,还问她做什么?” 布武心中一直猜度她是和眼前这个人双宿双飞了,怎么他现在一身打扮象是已经离开银行了,而且眼前这个明显态度很暖昧的女孩儿也不是燕子。 孟晓白急忙说:“大叔误会了,她是我......朋友”。 布武呵呵地笑:“哈哈,原来我误会了。咱们中国男人嘛,出来消费肯坦然让女人去结账的,通常只有夫妻才可能”。 孟晓白一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番叙谈,对叶飞雪那种陌生的距离感消失了,在她面前一点也没有彼此分得很清的感觉,方才见她去结账,心中真的没有抢着去付钱的冲动。 他干笑两声对布武说:“这个......我比较另类,比较在乎钱,却不太在乎面子”。 布武哈哈地笑了起来,上前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孟晓白肩膀一塌,坦然承受了他一掌,布武心中一惊,暗暗佩服强哥的眼力,常人受他重力一拍,如果事先有准备,肩膀会向上顶起,如果没有防备,难免要被拍得一沉,然后孟晓白却是在他掌缘刚刚接触到肩膀时就顺势塌了下去,掌劲用尽抬起时肩膀也跟着又挺了起来,这其中的巧妙只有他感受得到,旁人看起来却是孟晓白被他拍得肩膀一塌。 其实孟晓白虽然注意到了他并不快速的一拍,只以为是这粗犷的中年人表示友好的举动,却不知道他是有心较量,既未想过闪避也未想过硬抗,方才的举动纯粹是他身体机能收到心中警觉意识后产生的自发反应。 布武翘起了大拇指,赞道:“小伙子不错,能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优良作风”。 孟晓白听得眉毛动了动,礼貌地没有笑出来,听这口气怎么象部队首长训话似的? 布武仍道:“不象现在有些年轻人,脆弱、任性,暴戾,整天自以为是,又狂妄自大,嗯......”,他话风一转,本来想问问燕子的情况,可是看现在这情形,好象自已猜测的有点儿不准,假如实情是大哥脑袋开了窍,把燕子金屋藏娇了,向这小伙子提问就不妥了,所以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这时叶飞雪已经结完了账,脚步有些不稳地走了回来,孟晓白忙对布武道:“给您店里添麻烦了,大叔,我们走了”。 “喔......哦哦”,正想着心思的布武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见他轻轻扶着脚下虚浮的女孩儿下了楼,摸了摸脑袋心想:“回去要不要问问强哥呢?真是伤脑筋”。 第五十九章 酝酿 不知不觉已在酒吧里坐了三个多小时,现在八点多了,天色黑了下来。 被风一吹,叶飞雪原本惨白的脸变得通红,酒意上涌,脸蛋儿靠在他肩上都感到发烫。 孟晓白知道她肝脏不太好,一喝了酒脸色就变得惨白,以前行里过节联欢时,都是他抢着替叶飞雪把酒喝掉,不舍得她伤身子,现在看到她自我作践的样子,心中着实有些心疼。 好不容易从叶飞雪嘴里问明白了她现在的住处,孟晓白忙打了辆车,送她回去。 一上车,叶飞雪伪装的坚强就荡然无存,抱住孟晓白的胳膊趴在他肩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前边的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偷偷回头打量,孟晓白尴尬不已,想推开她,又不忍心,只好轻轻拍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她。 ******************************************************************* 同一时间,一个一身白西服、风度翩翩的英俊青年走出了济南国际机场大厅,招手要了一辆出租车,用标准的国语向司机吩咐道:“去龙都大酒店”。 轻轻靠回坐背,渡边静舟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暗暗地盘算:“祖先留下的手札记载的那处具有神奇功能的阴阳鱼,原来竟是神灵寻找有缘人的的一处秘要,自已真是太幸运了。 前些日子,无意中发现自已具有了那种神奇的异能,天啊,这异能太美妙了,虽然自已贵为一个大财团的继承人,可是风靡全日本的天皇巨星西原纪香小姐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已一眼,然而靠着这种异能,我竟得到了这位性感女神周到体贴的服务。 哈哈哈......多少男人只能望着她的倩影自渎,而我,可以让她跪在我的胯下为我服务。” 情不自禁地想起纪香小姐性感妖娆的胴体、火辣疯狂的性感,渡边静舟的下体又膨胀起来。妈的,要不是接到神的指示,自已一定要再好好品尝品尝那个贱货,还有那些目前最有名的女影星、女歌星,青竹凉子、里香小姐、观月、亚美...... 等我能保证这门异能绝不会出现差错的时候,我还要得到她......高高在上、贵不可攀的......,想到这里,渡边的心就象猫儿在抓一样痒痒的难受。 但是更大的诱惑却迫使他急不可待地赶来了,神说只要将这个已被魔选为继承人的家伙杀掉,就可以去老君山面见他,从他那里得到更强大的力量,那力量有多强大? 他想起了那晚在梦中看到的整个世界濒临毁灭的情景。如果我能拥有那么强大的破坏力,或许我就是全世界的统治者吧? 这个念头比女人给他的快感更强烈,让他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我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个家伙,并且要干掉他,这样我就可以更强大了,现在的能力除了得到女人,唯一的用处可能就是影响父亲,从他那里多弄些好处罢了。 其他几个异能者也在赶来吗?嗯......当时在山上一共有九个人,不知道他们都具有了什么能力? 渡边静舟又妒又羡地想:“手札是我的祖先留给我的,为什么得到异能的不是我一个人?如果所有的好处都让我一个人独占了,那我岂不是可以毫无顾忌地唯所欲为了? 对了,那个中国美女,渡边静舟又想起了在成都游泳池看到的惊艳一幕,她的气质是那些艳星所不具备的,这种良家妇女气质的女孩儿,如果能把她征服,让她含羞带怯地臣服在自已脚下,一定更动人吧? 不行,她也是具备异能的人之一,我想做大事,必须要有盟友,把她弄到我身边来,让她死心踏地的做我的情妇,我的势力才会更大。 渡边静舟唇边挂上一丝阴险的笑:“神?从前晚的对话来看,好象神也有一个死对头,也许两人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结果搞的两败俱伤。 所以现在这位神灵不但没有能力来亲自除魔,甚至平时也只能在沉睡中保持元气,更无法象传说中的神灵一样对人世间发生的一切无所不知,这老家伙居然无法告诉自已要追杀的那家伙的名字和具体位置。 嘿嘿,这样的神,一旦当我拥有极大的力量,我还会将他放在眼里吗?唉,可是要去哪里找那个美女和那个该死的家伙呢? 神教给自已的办法只有在他使用异能时才能发现他......嘿嘿,无论哪个凡人,当他拥有了超凡脱俗的能力时,会舍得不使用吗,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 小区门口被占道摆摊的小贩们挤满了,出租车进不去,孟晓白陪着叶飞雪下了车,慢慢走向小区。 小区道口旁有家CD店,透过落地橱窗,店里货架旁有个女孩儿正低头看着CD,给小孟印象深刻的是,虽然她个头看起来不是很高,但是少女的一双腿却很长,紧裹在有点破旧发烂的牛仔裤里,却更显得极为悠长结实,腿的线条优美,由于破烂牛仔裤也更显出新鲜野性的韵味。 黑色宽皮带勒得她的小蛮腰不堪一握,衬得她浑圆的并不甚大的臀部也出奇的丰隆高耸,秀发短得象个男孩子,予人一种洒脱帅气的感觉。 男人的双眼总是能最先以现美丽的异性,由于她的脱俗,孟晓白不但注意到了,而且还着意多看了两眼。老板走过去搭讪,遮住了那姣好的身影,孟晓白遗憾地转过了头。 明明是臃肿身材、短粗双腿,却非要穿着件皮短裙,通敢地暴露自身缺点的老板走过去道:“小妹儿啊,这是比约克的CD,可好听啦,有人评价说听她的歌,就象穿着裤衩到处跑。” 水灵月被逗得噗哧一声乐了,她扭过头,笑盈盈地看着老板,刚想纠正她,告诉她这句乐评人的原话是:“听比约克的音乐,就像看见只穿着内裤的毕加索到处乱跑”,忽然发现姐姐正走进小区,不禁喜出望外。 她今晚特意来看姐姐,到了却发现姐姐还没回来,已经在外边逛了很久了。 水灵月调皮地向老板吐了吐舌头说:“不要了,我可不敢穿着裤衩到处乱跑,呵呵呵”,将CD放回架上,她匆匆跑出小店,追了几步忽然发现姐姐旁边还有个男人,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姐姐脚步不稳,好象喝了酒,那男人还不时扶她一把,不禁好奇地放缓了脚步,悄悄跟在后边。 姐姐走到了路灯下,那个男的扭头跟她说了句什么,借着路灯的光亮,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样子,水灵月不禁一呆:“是他,姐姐以前的男朋友孟晓白,难道自已真的猜对了,他......他又去勾引姐姐了?” 水灵月呆呆地站在那儿,没有勇气再跟上去,心头莫名的有点儿失落,还有些替姐姐伤心:“既然已经分手,何必再有牵连。如果是你对不起姐夫,姐姐,你叫妹妹怎么帮你?还有他......那个该死的色家伙,那么多女孩儿,你找谁不好,为什么非要破坏我姐姐的幸福?” 闷闷地转回身,松糕鞋踢飞了几块小石子,走了几步又改变了念头,她气鼓鼓地又转回身,大步跟了上去。 楼门旁墙角暗影里停着一辆宝马机车,眼神有些朦胧的叶飞雪没有注意,孟晓白虽然看到了却也没有往心里去。 送叶飞雪上了楼,进门打开灯,叶飞雪径走去坐到椅子上,眼睛有些血丝,迷迷朦朦地看着孟晓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才搬来,家里没有喝的,柜上有矿泉水,你喝一点吧”。 孟晓白从柜上拿了两瓶水,扭开盖递给她一瓶,打量着这小小的屋子,一个很小的单间,一张单人床,床边内侧就是一扇窗户,床头外侧有个样子很傻的八十年代那种大衣柜,旁边一个低柜,上边有暖壶、水杯,还有一个圆镜子,墙壁都有些黑了,房子的举架很矮,是一栋典型的老楼。 简简单单的一间小屋,就是昔日被自已捧在掌心里呵护的恋人如今的住所,外边刚刚进来的那个小厅就是集厨房、餐厅、厕所于一体的客厅了。 孟晓白的心,在看到这一切时,不禁有些发酸。 第六十章 献身 孟晓白见了室中这番情景,又看到有些憔悴的叶飞雪,不禁一阵心酸,眼睛有些发涩。 他在挨着低柜的矮凳上坐下来,对叶飞雪说:“飞雪,就算事情已不可收拾,你又何必一个人住在这里?搬回去和伯父伯母一起住吧,我想他们知道了事情真相,一定会站在你一边的”。 叶飞雪捧着头,蹙着眉头说:“晓白,我昨天睡得太晚,酒一喝多了头晕晕的,还疼得要命,可是又吐不出来,好难受”。 孟晓白看见她苦恼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你,不叫你喝非要喝,还不多喝点水?跟你说的话听见了没有?搬回去和伯父伯母一起住吧”。 叶飞雪听话地举起矿泉水咚咚地喝了两口,擦了擦嘴角,笑了起来:“呵呵呵,回去干什么?爸爸有心脏病,知道了对他不好,我现在只怕那王八蛋去爸妈那儿捣乱,我不要回去让他们担心”。 她眯着眼睛,看着孟晓白,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为什么要我搬回去?你看见我现在很惨心疼了是不是?” 孟晓白脸上一热,有些愠怒地看着她说:“雪儿,你醉了,还是早点歇下吧,现在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叶飞雪格格一笑,猛烈地摇着头:“我没有,我知道,我看得出来,可是只有现在这种时候我才敢这么问你,呃......我一点都不惨啊”。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孟晓白身边,双手捧起他的脸,审视了半天,T恤领口下垂,张开的部分隐约可见一道诱人的乳沟,嘴里喷出的酒气带着些苹果味儿,孟晓白有些窘迫地低声道:“飞雪,你做什么啊?” 叶飞雪歪着头看看他,喃喃道:“没什么,就是想好好看看你。我一点都不惨,真的,你看,我有一个有钱的老公,又有一个爱我的恋人,还有谁比我命好?还有谁比我幸福?呵呵呵......”。 泪珠儿又滚滚而下,孟晓白手足无措地扶着她站起来,半晌才长叹一声道:“我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我知道无论是谁碰上这种事都难免难过,只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的一生,不能因为一个人,而且是一个不值得的人全都葬送进去”。 叶飞雪哭泣着,忽然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哭叫道:“你混蛋,为什么不对我坏一点,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你不知道你越是对我好,我的心越疼、越没有脸见你吗?” 孟晓白的身子僵住了,叶飞雪抱住他只是哭,她的泪打湿了孟晓白的衣襟,过了许久叶飞雪才松开他,拭着泪灿然一笑,似乎这通发泄情绪好了许多,竟然有兴趣打趣他:“为什么抱我一下都不肯?是不敢还是不屑?” 孟晓白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叶飞雪仰起脸,深情地望着他的眸子说:“晓白,有些事我们装傻不说,但是我心里明白。 只有在我面前,你才会木讷的说不出话来,我知道! 为了我,你才会勃然大怒,抛弃了银行的好工作,我知道! 我虽然找了千百个理由安慰自已的良心,可是我骗不了自已,是我对不起你,否则你不会被许多同事笑了三年,我知道! 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为我伤心,为我心疼,我知道! 可是我......不值得......我不配,我已经不配了,他背叛婚姻,我伤心,可是你的付出和感情,却是我不能承受之重,你应该忘了我,我没有权利羁绊住你的心,你有权去追求自已的幸福......你应该彻彻底底忘了我,”。 叶飞雪一面轻轻地说,一面轻轻地退,直退到门口,忽然返身锁上了房门,再转过身时,晕红的双颊,星月般朦胧的眼神,让孟晓白惊愕的心顿时呯呯地急跳起来:“雪儿,你做什么?” 轻轻咬着唇,伸手除下脑后的皮筋,一头秀发顿时披散开来,秀颜陡然凭添几分妩媚,那朦胧的、闪烁的眼神叫人怦然心动。 “啪”一声,灯关了,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孟晓白身子一颤,随即便感到已被叶飞雪轻轻地抱住,双手环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深深地嗅了一口,柔柔地说:“好久好久了,好怀念你的怀抱,还有淡淡的烟味儿”。 孟晓白颤声道:“雪儿,你......你......”。 胸口转来轻轻的起伏,两团坚挺中的柔软让孟晓白的心儿一荡,触觉竟令他的心中产生一种沁甜的感觉。 叶飞雪在轻轻地笑:“你怕什么?怎么胆子也没得这么小了?这可不象你。” 叶飞雪轻轻离开他的怀抱,声音旖旎地对他说:“晓白,我是不是变坏了?” 窗外微弱的光线传进室内,黑暗中只看到叶飞雪一双亮亮的眸子,孟晓白只感到喉咙发干,他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却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办。 与飞雪相恋的时候,她年轻、娇美的身体曾是自已那样梦寐以求的乐园,当痛恨她的绝情时,也曾想过狠狠蹂躏她,无论怎么样,那曾耳鬓厮磨、痴迷拥抱过的身体都和它的主人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为什么这时她主动送上门来,自已却胆怯了? 无言,一片静谧中,仿佛彼此的心跳都听的清清楚楚。 叶飞雪轻盈地走到了床边,窗外的微光显现出她姣好的体形,静谧的夜中,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种音乐般的美态。 她双手缓缓提起T恤衫的下缘,拉起从头上脱了下来。 孟晓白看到了她乳房优美的轮廓, 双腿前后挪动一下,脱下了牛仔裤,解乳罩的动作是那样优美,轻轻褪下内裤时,浑圆的臀部翘起来,那魅惑的剪影简直令人发狂。 转过身来,她的脸向着孟晓白。女性身体优美的线条在窗外进来的微光衬托下,表露无遗,世上有什么比曼妙的女性胴体更令男人心动?世界在这一刻都仿佛停止了转动。 淡淡的光,映得她光滑柔腻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那种美简直令人窒息,孟晓白的呼吸也为之停顿。 她缓步移到孟晓白面前,光滑柔软的娇躯钻入了他的怀里,就象一团烈火钻入了他的怀里,孟晓白已被烤灸得浑身燥热,双手只是轻轻一抬,就碰到了她光滑饱满的臀部,骇得孟晓白不敢再动。 他浑身都在颤抖,身体僵硬地站着,那双手就象是重逾千钧,竟然无法提得起来。 感受到他紧绷绷的身体,就象一张绷紧了弦的弓,而小腹轻轻碰触到的地方,却象是一枝蓄势待发的箭。 叶飞雪忽然一阵感激,一阵自惭,一阵难言的激动,还有......深深的怜惜:“自从我们分手后,他一直没有找女朋友,看他紧张的样子,他一定从来也没有碰过女人,我要补偿他,好好地待他,让他尽享今夜的温柔”。 “男人,对得到过的女人,就不会那么念念不忘了吧?那时,晓白就可以彻底把我放下,去追求他的幸福。现在我才知道,曾经得到他的爱,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事,只要晓白以后能幸福地活着,为他奉献我自已,又算得了什么?”。 轻轻仰起头,贴在他的胸口,叶飞雪呢喃地道:“晓白,别嫌弃我,我只想要你今晚陪着我,也许我太自私,但是......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好不好?晓白,你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要求,你就再宠我一次,最后一次!” 明亮的,依然是那双眸子,眸子里没有欲望,只有深深的情意,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究竟蕴藏了多么复杂深沉的情感,只怕谁也说不清。 就是黑夜中的这双眼睛,让孟晓白从香馥柔软的女体所激发的欲望中清醒过来,他读懂了叶飞雪的意思,虽然还不是那么明晰,但他确实懂了。 因为懂,所以他心疼。如果说心中,原来对她还有一丝恨意,一丝耿耿于怀的芥蒂,现在也已荡然无存。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每个人对幸福生活的理解也不同,自已遭遇的不公,毕竟与她没有关系。 即使她曾令自已的心那么悲伤,自已也没有权利让她为自已的坎坷买单,用她的身体来补偿来自已。 轻轻推开了她,孟晓白举起手,轻轻抚着她光滑柔顺的长发。 长发下朦胧如月的眼眸也回望着他,孟晓白克制着抱紧她无比诱惑的身体、尽情品尝一番性爱滋味的欲望,轻轻地说:“雪儿,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就只这一次不能,唯一的一次”。 ***************************** PS:点击,推荐!!!!!!!!! 第六十一章 小羊遇上狼 叶飞雪眼眸中的光彩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她失望地退了一步,突然间感到无比的自惭,当她想将自已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他时,孟晓白的拒绝比罗宾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还要十倍、百倍地令她不堪。 她的声音空洞洞的,已毫无生气:“你也不要我了,连一次都不肯要我,我真傻,我现在已经不值钱了,没有吸引力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下贱......” 孟晓白摇了摇头,也许在黑暗中她看不到,但他仍是缓缓摇着头,抓住了叶飞雪光滑的肩头:“雪儿,他值得你这么自暴自弃么?我没有嫌你,我真的心动了,真的,好想抱着你,亲你、爱你!有点无耻地说,即便没有对你的爱,光是你美到极致的身体也足以引诱的我发狂,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气拒绝这种诱惑?我好想抱着你上床。” 叶飞雪脸红了,胸前的蓓蕾也热热的有些发胀,孟晓白的话,甚至有些粗俗的话,现在听了都象最猛烈的性药,只会令她情动,她又些羞涩,有些犹豫地道:“那你......你为什么......?” 孟晓白真诚地说道:“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以前不是我的,现在也不是他的,我不能趁虚而入,不想自认为理所当然的去享受什么补偿,更不想成为你报复他的工具。” 轻轻地走上前,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吻,低低地说:“我看到你的眼睛,读懂了你的心,我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我是男人,我有我的尊严,如果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仍然选择接受,你会怎么看我? 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有空我再来看你。雪儿,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一块无瑕的瑰宝。晚安,雪儿。”叶飞雪的泪无声地流下来,但这回是喜悦的泪,流得是那样舒畅、那样开心。 孟晓白走到了门口,叶飞雪忽然急急地唤道:“晓白,等等!” 孟晓白停住脚步,转过身,叶飞雪轻轻地道:“晓白,你让我无地自容了。谢谢你,在你最失意的时候,我离开了你。在我最失落的时候,谢谢你陪我,谢谢你的尊重和鼓励,我不会再在乎他的蔑视和侮辱,真的谢谢你!” 孟晓白还没有反应过来,叶飞雪已象风一般飘了过来,风一般温柔地拥住了他,柔软的嘴唇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人影儿又倒飞回去,带着些羞涩和关切地说:“前晚,我感应到老君山上那个糊涂神的指示,他说你将成为魔的继承人,说你将可能带来哀鸿遍野的可怕大灾难,要我们齐心协力,尽快将危险消弥于无形。 他......教给了我们感应你的办法,只要你再动用异能,就会被发现。晓白,无论如何,我不相信你是魔,我决不会向你动手。可是神许诺杀死你,去见他的人将获得更巨大的力量,我怕那些人......你自已要小心些......”。 听了后静默了片刻,然后他呵呵地笑起来:“雪儿,你说的对,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象个胆小鬼。可是面对其他人,我没有一点惧怕。就算没有超能力,我也不怕任何人! 以前......我能忍受,是因为还有抛不下的东西,两相比较,我总觉得忍耐,得到的比失去的多,所以我忍。现在丢下了,我才发觉那些东西原来并不象我想像的那么重要。没有了原来的工作,天并没有塌下来,我还是我,一些人的轻蔑和嘲弄,我不在乎,是因为在我心里,他根本就不够份量侮辱我”。 叶飞雪当然懂,当然明白,在他的心里,只有他在乎的人,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才会让他难以克制地爆发,或许这是屡次遭遇不公使他养成的习惯,但他并不是面对一切挑战都只知道逃避的人。 “所以,有些欺迫,我可以不在乎,可是如果有人想杀我,我也不会束手待毙。对君子,当以君子之道待之!对小人,当以小人之道待之!但小人难缠,非不得已,不可为之。这是我的座右铭,你曾经评价为看武侠看得走火入魔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记得吧?” 叶飞雪无声地笑了,想起曾经的那些平凡岁月,感到无比温馨,心头涌过一阵暖流。 孟晓白继续说道:“神仙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我也不去想了,那种能力,我也不想用了,他们总不会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找我,对不对?呵呵......,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嚓”地一声,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地锁上了。 叶飞雪这才意识到自已仍光着身子,一阵羞意,她的身子飘然掠到床上,伸手一扯,薄衿象被一阵风吹起,然后又突然失力般地落下来,恰恰掩住了她姣好动人的裸体。 自从那晚在夜空中的,引发了一场让气象台第二天受到多方部门斥责为无能、失职的大风暴后,她对于飞翔和风控的能力已越来越娴熟了,这种简单的能力,可引起的波动范围极小,自然不怕同样掌握了感应异能的其他几人的察觉。 幽幽地叹息,象是风在咏叹:“如果我能回到从前......,糊涂的神啊,晓白这样善良的人,一个只会为别人着想的人,怎么可能成魔?可是......如果你能给我时光倒流的能力,如果要我杀的人不是他,我或许......真的心甘情愿当一次凶手”。 ...... ...... ...... ...... ...... ...... 走下楼,刚刚跨出门坎,一道矫健的身影便突然撞进了他的怀里,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心神不属的孟晓白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那猫儿一般默无声息的身影又疾掠过来,哈腰一抓,拧腰前踏,跌得七荤八素的孟晓白马上又象风车儿一般飞了起来。 动作太快了,根本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要不是他现在的抗击打能力特别惊人,身体肌肉和骨骼的柔韧性极高,现在难免要受伤了。 天上的星星在旋转,一个悬投浮丢,嗵地落在地上,还没醒过神来,那人已跳跃下来,骑在他的身上,膝盖抵住肋缝,阻止他爬起,一手按住胸口,另一手握掌成拳狠狠击落下来。 匆忙的格架住,从一楼窗口照出的灯光,孟晓白看清了那女孩儿的面容,帅气的短发、圆睁的杏眼,绷得紧紧的一张俏脸。 女孩儿正是水灵月,她一直认为孟晓白是个精通内家气功的高手,所以根本不敢给他机会反击,一见手被架住,立即左肘下压,撞在他的肩窝上。 孟晓白胸口一酸,手顿时没了力气。那女孩儿收回的右手趁势又是重重一拳捣了下来,这回看来是被他的反抗弄火了,小拳头带着一道劲风狠狠砸向他的鼻子。 孟晓白纵然还有反抗之力也全忘了,他吃惊地瞪大的眼,脱口叫道:“小羊......!” 一道飒然的风掠过他的脸,拳头堪堪贴着他的鼻子尖停下了,小老虎迟疑了一下,慢慢收回了拳头,满脸的怔愕,漂亮的小嘴张成了O型:“你......你是谁?你叫我什么?” 她身子好轻盈,弹性惊人的小屁股坐在他胸腹之前,没有一点压迫的感觉。 孟晓白狼狈地躺在地上,长长地喘了口气,鼻子总算保住了。这疯丫头,她莫名其妙地跟到这儿来干什么?还把自已象破麻袋似的摔来摔去,看她爽快的性子,可不是那么爱记仇的人呀。 孟晓白还是心有余悸地把手掩在鼻子上,这小丫头自已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现在要想不受她“虐待”,看来只有说出自已发现的秘密,靠着这一年多的神交友情,先避过这一劫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吧。 孟晓白干干地咳了一声,说:“我......我叫你小羊,小羊妹妹”。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眯了起来,一只小手有些紧张地揪紧了他的衣领,带点儿童音的脆脆的女孩声音,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衬得那张有着尖下巴的瓜子脸更加可爱:“你是谁?快说!” 孟晓白还没有回答,她的脸蛋已经热烘烘的,象是熟透了的红苹果。 孟晓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如果......你没骗我,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叫你小羊妹妹的话,我是来自北方的狼”。 第六十二章 刁蛮似水亦温柔 水灵月就象被扔到热锅里的一尾鲜鱼,嗖地一下从他身上弹了起来,跳到了一边,脸上红红的,说不出的忸怩,几乎忘了自已跟来的目的,只想拔腿逃跑。 天啊,长这么大,只在网上和眼前这个浑蛋说过亲热话儿,每天晚上还要“叭”地狠狠亲他一口,原来不知道他是谁,那些符号在她心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就活生生地......躺在面前,那些两人说过的暖昧的话儿,那些发过的亲吻的符号,仿佛一下子都变成了真的,实在令她羞窘的没有勇气再面对他。 孟晓白这才注意到她穿着一件破旧发烂的牛仔裤,宽宽的黑腰带更显得细腰如柳,上身穿了件黑色丁恤,上边是一个白色的摇滚歌星披头散发的脸,帅气中透着些野性的美。 孟晓白一下子想起了方才进小区时看到唱片店的那女孩儿,难道是她?那么她不是跟踪自已来的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苦丧着脸道:“我。。。。。不是诚心骗你的,是昨天......你接你姐姐的电话,恰好在QQ上小羊也说着相同的话,我起了疑心,看了你的QQ才知道......” 他心中灵光一闪,忽然忍不住吃惊地问:“你姐姐?你姐姐是雪儿?”这一刻他也想起了叶飞雪说过她父母因为超生,将刚出生的妹妹送了人的事来,难道水灵月竟是飞雪的亲妹妹? 本来水灵月还挺不好意思,可是一听他的话忽然想起了自已来的目的,那有些短路的脑筋又反应了过来:这个大骗子,他背叛我,又偷偷泡我姐姐......不对不对,他和姐姐早就好了,那他就是背叛我姐姐便宜又泡我......好象也算不上。不过他也太卑鄙了,姐姐都结了婚,他怎么可以还缠着姐姐?” 水灵月气鼓鼓地想,全然忘了乍然见到自已唯一可以毫无顾忌地倾吐心里话、有着若有若无的一丝情缕的男人,所产生的又羞又喜又怕又开心的感觉。 愤愤地指着他的鼻子,水灵月很委曲很委曲地说:“你......狼......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才好,水灵月恨恨地跺了跺脚:“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我姐姐有老公呀,你......你......就算找不到女朋友,也不能勾引她呀,太不道德了”。 孟晓白这才明白自已挨揍的原因,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只好对水灵月说道:“你误会了,小羊,其实我......”。 水灵月一声娇斥:“不许叫我小羊!”她脸红红的,孟晓白一叫她小羊,她的脸就禁不住一热,原来在网上对他说的很自然的话,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好意思。 孟晓白一窒,改口道:“呃......小水......”一看水灵月瞪眼,只好泄气儿地道:“水老师,你误会了,我今天去买体育器材,无意中碰到了雪......你姐姐,才知道她家里发生了些事情,因为她心情不好喝了酒,所以才送她回来”。 水灵月眼珠转了转:“好象说的对耶,如果他方才上楼......占姐姐便宜,应该不会这么快下楼来吧?看过A片里那些又胖又老的男人都能做那么久,他这么年轻,不会那么没有吧?” 上下看了孟晓白一眼,似乎从他的外形对他的性能力做出了一个权威的评估,水灵月选择了相信他的话,脸上不禁释然地浮出甜笑,那甜美的笑颜看得孟晓白心中一荡。 “真的么?你不许走,我上楼去见姐姐,如果你骗我。。。。。哼!” 转过身风风火火地走出几步,孟晓白忽然道:“小月一笑,颠倒众生!” 水灵月脚步一顿,她在网上每次斗嘴斗到败得落花流水时,就给狼哥哥一个美少女战士水兵月甜笑的图片做为休战的符号,每次狼哥哥看到图片都会说一句“小羊一笑,颠倒众生”,现在倒是现炒现卖,不过心里听了有些甜甜的。 扭过头,故意板着脸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道:“你见到每个女孩子都这么说吗?” “还真是......被她不幸而言中......”,孟晓白心里一虚,连忙道:“哪有?别人怎么配得上这句话?” 水灵月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说道:“油嘴滑舌!”很自然的,两人仿佛又进入了在网上时两人所扮演的角色。 望着她进了楼,孟晓白抽出一枝烟点上,吸了一口望着楼上暗想:“雪儿现在应该穿上衣服了吧?否则这丫头恐怕二话不说,马上就要调头下来再揍自已一顿了。” 他刚想到这里,楼道里灯光一亮,水灵月已经一阵风儿似的奔了下来,直冲向孟晓白。孟晓白吓了一跳,刚想向她解释叶飞雪赤身裸体可不是自已扒的,话还没出口,水灵月的松糕鞋已经跺在他的脚面上:“王八蛋!你卖音箱的!你叫孟毅!你又骗我!你个大坏蛋!” 不疼,真的不疼,就是有点儿麻! 眼睁睁地看着水灵月冲出来,跺完了他,又恨恨地瞪他一眼,甩下一句威胁的话:“你给我老实等着,账还没算完!”然后风风火火转过身,感应灯一层层亮了起来,她又上楼了。 哭笑不得的孟晓白在楼下蹲了一个多小时,水灵月才慢慢走下楼来,俏脸阴沉沉的,眼神儿有点冷。 孟晓白丢了第N根烟屁,迎上前去,还没有说话,水灵月已经开口道:“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你?” 孟晓白一怔:“你有车?” 水灵月不答,走到墙角,从车侧掏出一个头盔戴上,打着了机车,“轰”地一声响,机车咆哮了起来。 水灵月飞身上车,驶到孟晓白身边停下,眼睛从护罩后边瞪着他道:“上车!” 孟晓白知道她一定是因为姐姐的事非常愤怒,所以也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登上摩托,手掌抓着坐垫边缘。 水灵月轰了一下油门,车子又爆发一阵轰鸣,头盔向后偏了偏,水灵月冷冰冰地道:“我身上没有刺儿,抱紧了”。 小丫头这么大的火儿?孟晓白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腰很细,小腹平平的,腰部的肌肉极有力理。发动机的声音换成了优美的嗒嗒声,滑出了小区拐上了大道,水灵月忽然道:“狼哥哥,抱紧了”。 车子轻轻一颤,呼地一下已破风而去,孟晓白吓了一跳,急忙抱紧了她的腰。宽敞的公路上车子不多,但是驶得极快的机车如同御风而行,不断赶超穿棱于各种车辆之间。 水灵月身子微微前倾,专注地开着车子,车速之快,令孟晓白不禁有点心惊胆战,本来还装得蛮君子的不敢贴在她身上,现在却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几乎成了连体人。 水灵月的唇边不禁浮出一丝狯黠的笑意,这种车速对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在日本的时候她和柔道宗师水舞寿的孙女水舞佳蓝,多次和深夜飚车的暴风少年比过赛车,那种速度才象风一样,这种路她想快也快不起来。 机车上了高架桥,盘旋半圈又折返下去,孟晓白看看方向不是去学校,不禁大声问:“小羊,你走错路了!” 水灵月经过一番飞驰,情绪好了许多,听见他仍然叫自已那个丑丑的网名,不由心中一暖,对自已方才把脾气发在他身上有些歉意,她大声回答道:“没走错,我要去办点事儿!” 机车疾驰过大道,放缓了速度拐进一个小区,看这里都是比较豪华的别墅性住宅,水灵月将车停在一幢房前,扭头对孟晓白道:“下车!” 待孟晓白下了车,她也一偏腿下了车,将车支好,摘下头盔扔到孟晓白怀里,说道:“狼哥哥,帮我拿一下!” 孟晓白看了一眼这幢别墅,二楼亮着灯,从阳台上还隐约传来阵阵笑声,孟晓白问道:“楼上是你朋友?” 水灵月笑嘻嘻地说:“是呀,你等我,马上下来!” 走上台阶按了按门铃,一会走出来一个男人,似乎喝了酒,摇摇晃晃的拉着门,借着灯光看清了眼前别具韵味的俏美少女,那男子眼前不由一亮。 只见水灵月和那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人连忙点着头将她迎了进去,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了。孟晓白等了阵儿,忽然听到楼上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那声音不是水灵月的声音,但是声音尖脆,确实是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听到唏哩哗啦一阵响,和男人粗重的吼叫声,孟晓白忙冲上前拍了几下门,见没人应声,他拍门的声音更重,呯呯地两下,再一下却拍了个空,水灵月拉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他,孟晓白急忙问:“怎么了,我听到打架的声音”。 水灵月笑嘻嘻地说:“哪有,我来送件东西,和朋友开玩笑来着,走吧,咱们回去”。门“砰”地一声被她关上了,从孟晓白手中接过头盔,骑上机车再驶上道,这回才算去了学校的方向。 车速明显没有来的时候快了,一开始孟晓白还习惯性地紧搂着她的小蛮腰,发觉车速慢了,这才放松了一些。 不知是不是没了心事,水灵月只觉得时不时被他碰触一下的后背部位痒痒的,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肩膀。后背一动,孟晓白就发觉了,以为是她嫌自已挨得近了,连忙坐直了些。 这一来扶在她纤腰上的手掌就不得不加重了些份量,水灵月只觉得他的手掌挨着的地方热乎乎的又麻又痒,忍了再忍还是克制不住扭了扭腰肢。 孟晓白见了她古怪的动作,忍不住问道:“怎么啦?” 水灵月咬了咬唇,声音有点儿闷闷地道:“痒......”。 ****************************************************************** PS:曾经,有一只奸笑着流浪的老鼠告诉我写书应该攒稿,而我没有听他的。等到我上了强推,前晚熬到凌晨三点,昨晚熬到深夜一点,今晚头疼欲裂却已积粮用尽的时候,我才感到追悔莫及。 哭......我困得甚至坚持不到12点再发稿了,现在提前更新,然后睡觉。明天......无颜面对送我上强推的编辑美眉,让点击和推荐见鬼去吧,梦游将一如既往地当天写稿当天发...... 唉!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上帝说:‘下一本的时候再说吧’),我一定要攒稿,如果要给攒的稿子定一个字数,我希望是......一百万! 第六十三章 “乖”女孩儿 罗宾的家里,几个狐朋狗友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罗宾铁青着脸,颊上的肌肉都在哆嗦。 老婆跑了,这事儿想瞒也瞒不住,几个狐朋狗友听说了,打电话来问,罗宾一副蛮不在乎的口气,说些老婆听说自已在外边风流,稍稍埋怨了几句被自已打回了娘家的场面话。还说正好一个人自由快活,叫他们找些朋友上门来玩。 这几个狐朋狗友带着几个女孩儿来到家里,一块喝酒解闷儿,罗宾仍是自吹自擂,一副大男人模样,想不到牛皮还没吹完,就在朋友面前这么掉份儿。 罗宾正跟几个哥们儿喝着酒,和他们带来的女人打情骂俏着,听见有人敲门,就叫一个朋友下去看看,想不到接了一个小美女上来。 罗宾一看到那水灵灵的女孩儿,容貌如同画中仙子,气质脱俗不凡,不禁眼前一亮,顿时色心大动,一时竟没有认出这稍带些野性的漂亮女孩子就是自已的小姨子。 春节时水灵月到时登过一次门,可是那时她穿了一身厚厚的羽绒服、骑着辆机车,鼻头冻得通红,与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样的美女实在是换一身打扮,就有一种不同的风情。罗宾还以为是朋友找来的女人,心猿意马之下,涎着脸凑上前刚刚搭讪了一句“这位小姐是......?”,就被人家脚下一勾,手上一送,看起来蛮强壮的身子跌回沙发上去,向后一仰,翻过来的沙发整个儿扣在了他的头上。 这一幕吓得几个女人花容失色,原来搭着沙发沿儿坐着的一个女孩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大声尖叫起来。接水灵月上楼的那人傻眼了,他原来还以为真是罗宾的朋友,这时一见好友吃亏,忍不住上前动手。 这几个被酒色淘空身子的酒囊饭袋,哪里是水灵月的对手,狂风扫落叶一般一一被摞倒在地,水灵月也不理那几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妖冶女子,几步蹿到刚刚从沙发底下挣扎出来的罗宾身边,冷冷地道:“今天只是给你一个教训。” 煞气逼人的大眼睛狠狠扫了那几个打扮妖艳女人一眼,她对罗宾厉声斥道:“想欺负我姐姐,就凭你?我姐姐跟你,是你的福气,还真拿自已当盘菜了。我告诉你,姓罗的!” 水灵月越说越气,杏眼圆睁,指着他的鼻子道:“我水灵月和叶家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叶飞雪,我认她是我的亲姐姐!我水灵月就是这样的人,一码是一码,你别以为我姐姐好欺负。如果我姐姐还要你,我给你赔礼道歉,还叫你一声姐夫,姐姐要是不要你,姑奶奶正眼都不看你一眼。要是你再去找我姐姐的麻烦,哼......” 水灵月拍了拍沙发腿儿,冷诮地道:“你不是有钱么?想拿钱压人?不好意思,我比你更有钱,想整治你易如反掌,信不信我一句话,你们车行就得辞了你?做人别太过份,你要是再不安生,下次来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水灵月说完,便大摇大摆地下楼去了,这几个酒囊饭袋哪放在她眼里。别看她在学校为人师表、平素也象个乖乖女孩儿的模样。可是在日本东京的时候,她曾经和好友水舞佳蓝,两个女孩儿便把横行街头的一群小太保打得落花流水,今天的场面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看着她离开,罗宾气得咬牙切齿,可是一想到她刚刚威胁自已的话,却又不禁心中一寒,他知道以水灵月背后的势力,如果真的想,要逼得他走投无路的确不是一件难事儿。 上次见到她时只觉得是一个漂亮女孩儿,一副天真、清纯的模样,哪知道发起狠来居然如此可怕。自已做事怎么就那么不计后果,如果当初能想到水灵月替她姐姐出头...... 忽然之间,罗宾仿佛才意识到,叶飞雪或许并不是那种可以任他主宰、可以高高在上随意处置的女人,因为她有一个强有力的后援。 在她还是自已妻子的时候,她刻意不常提起妹妹水灵月,劝了多次让她多亲近亲近这个富豪妹妹,她也只是笑笑作罢,那时还以为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看现在的样子,这对姐妹明明情谊很深,那贱货难道那时就知道自已想从她身上捞取好处吗? 这样一想,罗宾的心里对叶飞雪更加恨得无以复加,恨的猛烈,不是因为叶飞雪的可恨,而是因为他觉得叶飞雪可恨,但是不敢再去报复她的无力感,使他意识到自已的懦弱,从不会检讨自已过失的他,只会因此对叶飞雪产生更大的恨。 他在叶飞雪面前时时表现出的一种优渥感,这才是叶飞雪不愿意时时把一个比老公更有钱的亲人挂在嘴边上的原因,然而象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又怎么可能体会到别人的苦心? ************************************************************ 听到水灵月的话,孟晓白有些好笑。毕竟是曾在网上耍贫斗嘴那么久的朋友,经过短暂的磨合,在心理上便已迅速由陌生产生极为熟稔的感觉。 所以一感受到水灵月的紧张,他反而起了戏谑之意,双手一紧,抓了一下她结实纤细的小蛮腰,忍着笑道:“我替你挠一挠,是不是好些了?” 水灵月身子一颤,车子歪了一下,她紧张地把稳了车子,慌慌张张、底气不足地威胁道:“不要碰我,我......我......我打架可是很厉害的”。 车子一晃,孟晓白也吓了一跳,在公路上不敢再和她嬉闹,他闷笑着道:“我知道,我知道,小羊妹妹是很厉害的”。 他一说小羊妹妹,又加重语气说“很厉害”,水灵月情不自禁地想到某一次大胆地和他侃起两性的话题时,他影射自已的一些暖昧两可的话,两颊顿时又燥热如火起来。 真是倒霉,坐在电脑前谁也不认识谁,才坦然和他探讨起那些东西的,谁料现在狼哥哥就在自已身边,以后怎么好意思和他相处呀。不过......自已虽然一直很喜欢和他聊天,但是在心里却一直把他想象成三十出头、体态有些发福的“老男人”,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年轻,而且看起来还蛮帅的,心里面竟有一种莫名的欢喜。 孟晓白不敢再闹,坐直了些,忽地想到在叶飞雪楼下时,她已经上了楼却又跑回来跺自已的脚,怪自已又骗她的事,不禁挪揄道:“小羊,我记得你好象在电信局工作呀,什么时候调到学校当老师的?都没告诉我!” 水灵月听了格格一笑,心中有些得意,想想他和姐姐的关系,自已的身份肯定瞒不了他,于是老实交待说:“是你自已笨,我说你就信啊?好啦,现在我不说你也知道我身份啦,我在这当老师也是混着玩儿,一到我爸公司我就头疼,不自已找点儿事做,他总逼我去帮他打理生意”。 孟晓白好奇地问:“你爸?他是谁啊?” 水灵月奇怪地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姐没告诉你?我爸是东新集团的水成泰”。 孟晓白吓了一跳,脱口道:“水成泰?中国十大富豪之一?原来你家这么有钱啊!” 水灵月道:“谁说我有钱?我很穷,我家的佣人也很穷,我家的园丁也很穷,我家的司机也很穷……”说着她自已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才正色道:“你可别当我是有钱人啊,那东西够用就好,多了也没啥用”。 孟晓白轻轻摇头一叹,微笑着没有说话。 说了会儿话,水灵月在他面前感觉自然多了,她忽然想到姐姐现在的情形,怕是婚姻很难维持下去了,狼哥哥是她的初恋情人,他们两个会不会旧情复燃? 想着想着水灵月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嗓子眼儿发热,想问却又说不出口,可是下意识地又觉得这件事对自已很重要。 水灵月心里打着鼓,盘算着怎么旁敲侧击地问问他,是不是有意要和姐姐和好,想了半天刚刚鼓足了勇气,忽地孟晓白指着前方道:“小羊,快看,那边怎么了?” 这时车子已到了大明湖畔,沿着公路旁的栅栏,只见前边车辆已堵塞了马路,水灵月咽下了想问的话,放慢了车速从车队中间向前穿行,一些司机站在车旁向前边指指点点,前方十分嘈杂。 出了车祸了么?机车驶近了,救火车的红灯犹自闪烁着,但是却没发出声音,路面上有许多警察在维持秩序,车灯照耀下,里边隔了近百米,戴着防毒面具的消防队员正在喷着水,路面上一股浓烟在夜空中团团滚滚,如同一条黑龙。 ****************************************************** PS:推荐《侏儒传奇》《都市快递》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都市快递》 第六十四章 初试云雨 [由多位作者联手,以十大恶人之名注册,共同创作的YY下流之作《金牌狗仔王》已经于今日凌晨诞生了。书号很吉利77599,欢迎诸位大神前去品尝,链接在下边] 站在这儿,已可感觉一股呛人的味儿,刺激的人直想流眼泪。那边的方向正是学校附近,孟晓白和水灵月正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前边的警察忽然潮水一般向后退了下来,有个警察咳嗽着向这边跑,一看到他俩,马上大声喝道:“谁叫你们......咳咳......离这么近,快往后退,风向变了!” 一阵轻风送来淡淡的黄雾,刺鼻的气味儿,让人呼吸困难,眼睛难以睁开,孟晓白双眼已禁不住流下泪来。水灵月伏在车上也大声咳嗽起来。她急急忙忙转过车子向后驶去,驶出几百米外才感觉好些,娇嫩的皮肤已有些灼痛感。 警察们也退了过来,一个穿着消防服、背着呼吸器的人焦急地冲着一名警官道:“同志,硝酸泄漏的太厉害了,根本没办法堵上。” 他哈着腰几近于呕吐地一阵咳嗽,才擦着眼泪继续道:“相撞的两辆槽罐车中间的地面已经被腐蚀出了一个大坑,有些消防员的防化服都灼坏了。小区和东新中专都被有毒气体笼罩了,现在人撤不出来,再这么下去恐怕会有人身伤亡了”。 原来是硝酸车发生了碰撞泄漏,孟晓白可不知道这东西有这么厉害,可是方才只是微风转了个向,刮过来一些烟,就让自已难受的要死,那么一直笼罩在浓烟之中的那片小区和学校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情形。 那个警官着急地道:“这种情况我们能起的作用也不大呀,不能再增加消防力量了么?加大水量,尽快稀释硝酸产生的化学反应怎么样?” 车灯灯光照在那个消防员身上,眼睛也已刺激的通红了,他摇着头说:“不行呀,这种情况是很难遇到的,现在已经投入近百名警力了,所有的防化服都已经用上了。现在正在和部队驻军请求支援,如果有大批防生化部队,或许可以将伤亡减至最低,问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这......这怎么办?”那位警官也急得团团转,抢到一台车间抓起通讯器急着向上边汇报起来。 孟晓白心中一动:“水?”虽然夜色弥漫,看不清前边的情形,同时由于对这种化学物质缺乏必要的知识,心底里对它的严重性不是很了解,可是看他们的神色他也知道事态一定极为严重。 水灵月听了他们的话不禁焦急起来,迎上那位消防员问道:“同志,学校的学生还在里边吗?” 抬头看了她一眼,很明显,美丽的女孩子到哪儿待遇都是比较优厚的,那个消防员已经急着要赶回去了,还是匆匆对她说了一句:“他们冲不出来,有些已经疏散了,但是后来烟越来越大,大部分困在宿舍里,我们已经叫他们紧闭门窗,用湿毛巾捂住口鼻,现在情形还不知道......”。 那名消防员说着已戴起防化面具又向事发地点跑去,水灵月着急地要跟过去,被孟晓白一把拉住,问道:“你干什么?” 水灵月焦急地道:“我是老师啊,学生们困在里边我怎么能不去?” 孟晓白指着雾气朦朦的前方道:“你看,这样子你能进得去吗?再说警察同志也不可能放你过去”。 水灵月顿了顿脚,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就在这儿看着?” 孟晓白心中一动,对她道:“先把车推到路边停下,咱们看看情况再说”。水灵月听话地推着沉重的机车向路边走去,孟晓白看她转过身,立刻闪身避到了一辆车后,飞快地向后边退去。 悄悄退到几辆车后,孟晓白翻过栅栏向大明湖奔去,只是他的动作虽然很快,翻跃栅栏时仍然被赶回来的水灵月看到了,狼哥哥却哪里?他的样子好诡秘!水灵月立即悄悄地跟在后边。 翻过栅栏,下了草坡,前边便是一排的柳树,在夜晚如同青山远黛,影影绰绰。孟晓白经过柳树下,前边便是波光潋滟的大明湖。 自从那晚之后,他知道自已已经掌握了一些控制水的能力,由于不敢使用异能,他并不熟悉这些方法的应用,然而现在已经无法顾虑那么多了。 看方才的情形,救火车的水量显然是杯水车薪,现在要消弥这场惨剧,除非下一场暴雨,可是今夜月朗风清,怎么可能下雨?除非......使用自已的超能力 或许这一次使用了超能力,真的会引来追杀者,可是如果只有自已能消除这场灾难,他无法为了自保而漠然视之,深深地吸了口气,屏除了一切杂念,他开始面对湖面。 那晚被踢晕后,他的意识被水神捕捉到,引发了一场大暴雨,今夜他能否以自已的能力主动召唤出一场风雨?孟晓白面对着湖水,默默地思索着那晚在狂风暴雨中从水神共工那里接收到的一些信息。 广阔的湖面,水波荡漾,银光闪闪,轻轻荡漾着的水面澎湃着目力所无法感受的庞大力量,但是孟晓白感受到了,一股鲜活的生命力扑面而来。 潮湿的风,挟带着那股生命力,孟晓白忽地升起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的汗毛儿都竖了起来,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蔓延至他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他闭上了眼睛,心灵融入到那种感觉中去,柳树、湖面、月亮都消失了,阵阵欢愉的感觉汹涌而来,似乎每一个水分子都雀跃着向他发出邀请。 孟晓白闭着眼睛,完全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湖水走近,他的双臂张开着,双足已踏进水中,水是清凉的,可是那水就象原本就属于他的一份子,身体感受不到凉凉的感觉,双足踩踏进去,也没有湖水的凝滞,仿佛他原本便是水的一部分。 孟晓白的身子已大半进入了水中,再往前走可能整个人都要没进水里了,紧跟上来的水灵月发现了他怪异的举动,失声叫了出来,她慌忙捂住嘴,吃惊地看着孟晓白:狼哥哥疯了吗?好端端的有什么想不开?他......他身板儿直直的,好象梦游一样,[奇·书·网-整.理'提.供]他不是真的梦游了吧?他又没睡着......。 眼看孟晓白忽然站住不动了,水灵月才松了口气,她正想上前把孟晓白拉出水来,可是刚刚向前迈了两步,忽然吃惊地站住了:水在翻涌,就象煮沸了的水,在孟晓白的身周咕噜噜地冒着气泡,一圈圈涟漪向四下荡了开去,那涟漪不象是石块投入水中激起的波澜,而象是有着生命力的电波,余力不歇地荡向远方。 紧接着整个平静的水面都象煮沸了似的翻滚起来,孟晓白的身下象是一注泉眼,湖水翻滚着,喷涌起一朵巨大的白莲花,将他的身子托了起来。 水灵月惊愕地望着这场面,小嘴儿又张成了O形:老天,我是不是疯了?还是......。我在梦游?今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梦? 水灵月回头看看远处草坡,公路上的车灯仍然亮着,偷偷掐了一把自已的大腿,啊!好痛!这不是梦,那......,那......,狼哥哥是人还是鬼啊?水灵月不禁瑟缩了一下。 孟晓白已经分不出自已与水的区别,象是水乳交融般的自然,意识向四面八方扩散,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到他的身上,他身上的肌肉开始自动扭曲纠结起来,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要发泄出去。 双臂、肩背的肌肉渐渐隆起,结实得好象一拳能将钢板击穿,他紧握着双拳,呼吸粗重得就象一头狮子,水面已经氤氲起团团浓雾,雾气越来越大,纠结盘旋着,速度快的惊人。 水灵月惊愕地望着湖面的变化,雾几乎每一个人都看过,可是有谁见到过有生命的雾?现在的雾就象是有了灵气,大团大团的雾蒸腾升起,纠结连绵成一片,浩浩荡荡向堤岸上扑去,向草坡上方的公路上弥漫。 就象同时投下数百支烟雾弹,扬起的烟雾扑天盖地,片刻的功夫,数十公顷的湖面完全被大雾笼罩,雾气不断地扩散着,站在湖边的水灵月四下望去,已看不见天、看不见地,看不见草坡上的一切。 可是眼前五米外的孟晓白,却仍看得清清楚楚。雾团飞扬到他的身边,立刻象一个谦卑的臣子,仆伏到他的脚下,雾浓厚如云,在他的腰间以下盘旋,脚下的水注却越来越喷涌得有力,将他不断推高。 水灵月就象在望着一尊神祗,孟晓白的身材变得异常壮硕,他的身子已经被推到了近五米高的空中,云雾也随着升高,依然盘旋在他的身周,喷涌的湖水哗哗的声音,提醒着水灵月,这决不是一个荒诞的梦境。 孟晓白的心灵不断提升,升上无尽的虚空,涤净杂念的意识与湖水融为一体,他的精神力量已经提升至极至,然而要控制湖水,凭空制造出一场大雨来,显然能力还远远不够。 双眉之间一片炸裂般的涨疼,浓雾已弥漫了天地,但是要化气成水,目前还差得太远,他嘶吼一声,双手不断张合,忽然,翻腾的湖水静止了,完全的静止,仿佛一部被定格的默片。 旋即,一条银龙腾空而起,夭矫盘旋,直入云端,片刻之后,没有闪电、没有雷鸣,但是一片滂沱大雨,轰然而下,笼罩了方圆数里。 ****************************************************** PS:咳咳,所谓云雨呢,其实就是......云和雨,很明显,以前的中国文学都搞错啦,大家以后要记住,如果有人书中写初试云雨,你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懂,我懂!就是象小孟现在这样,云雨一番,不亦乐乎”。 关于异能,中国神话博大精深,可惜却没有西方那种系统的魔法编制,我又不想写成西方的魔法,只好慢慢试着来了。 如果是修真,就好办一些了,我让主角念念有词,说些什么咒语啥的,实在不行设个坛作个法起个乩,再不行就口吐金丹。 至于中国神话最浪漫了,不象西方弄个禁咒还得咏叹赞美一备,中国神仙大袖一拂,好象女孩子逛街刚回来向朋友展示收获,这边亲亲热热高喊一声:“姜子牙看我法宝!”,那边嘴角一撇嚷一句:“申公豹休得猖狂”,然后打神鞭腾空而起。 要纯异能类嘛,偶就得象点使用超能力的感觉,摸索中......。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金牌狗仔王 第六十五章 斗气 那道银龙般的水柱迤逦直上云宵,绵绵不断,大雨也如倾盘一般不断泻下。 水灵月浑身都被水浇湿了,但她怔愕地站在雨中一动不动,已被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完全惊呆了。 大雨一下,大雾登时散去,但是水帘如幕,迷迷茫茫,加上夜色掩映,没有人注意到这雨水竟是从大明湖中抽取出来的。 龙都大酒店内,渡边静舟惊喜地奔出来,微闭双目默默地感应着那股庞大的力量的方位,稍过片刻,他挥手叫过一辆停靠在酒店门口的出租车,急急忙忙地指点道:“快,快,那个方向,快走!” 看看望着他有些发呆的出租车司机,渡边从怀里摸出一把钱,塞到他的手里,急忙说:“快些,只要奔那个方向走就行”。 孟晓白眉心隆起一个鸡蛋大的疙瘩,他的精神力已几乎耗尽了,头痛欲裂,大雨滂沱,数十公顷的水面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下降的水面不是有心人,是很难注意的。 升起的水龙逐渐变细,升速变缓,他的身体颤抖起来,已经无法运用这么强大的能量,巨大的压力使他的胸腔一阵疼痛,忽然眼前一黑,与水的感应联系中断了,他的头向后一仰,人一萎顿下来,脚下的水注便如见了火的雪狮子,无声地化去。 跌落在水面的孟晓白在水中半沉半浮,已陷入昏迷当中。 大雨来得快,收得也快,即将追至大明湖的渡边静舟在车上暗暗顿足,感应失去了,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一下要如何去找他? 水灵月惊骇地站了半晌,才醒觉过来,匆匆跑进水中,拉过孟晓白一探他的鼻息,已细不可闻,水灵月咬了咬牙,将他拖上岸背在身上,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地掩进了夜色当中。 这场及时雨,喜坏了正在抢险的官兵和消防队员,虽然附近的小区仍然有些淡淡的硝酸气味,可是已不足为害了。 趁着混乱,水灵月背着孟晓白悄悄回到了学校,将他送回了宿舍放在椅子上,打开灯,只见孟晓白全身都湿淋淋的,脸色铁青,手脚不时有些抽搐,好象用力过度的样子。 狼哥哥不会是外星人或者什么怪兽吧?水灵月胡思乱想了一阵儿,想想这个人又不是凭空出现的,至少姐姐都认识他好几年了,那么他......他是超人? 水灵月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她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现在孟晓白正处于昏睡当中,却又无从问起。 正有些神思恍惚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把水灵月吓了一跳。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这部防水手机性能真的很好,虽然都已被淋湿了,声音一点没受影响,电话里传来叶飞雪焦灼的声音:“喂?月儿,你和晓白在一起吗?他是不是在你那里?” “姐姐?”水灵月惊讶地叫了起来,看看狼哥哥的模样,再想想刚刚姐姐焦急的语气,水灵月心中不禁浮起一丝古怪的感觉:“难道......姐姐知道他有这种奇怪的能力?” 犹豫了一下,水灵月还是将今晚的事情向姐姐合盘托出,叶飞雪听了静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月儿,你......带他回来没有人发现吧?有没有人发觉,或者......跟踪你?” “没有呀,为什么要跟踪我?我背着他回来时外边乱得很,有些人家也背着昏迷过去的老人孩子在送医院,所以没人注意......姐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狼......他怎么会有这种超能力?他是超人还是怪物?” 电话里叶飞雪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笑啐道:“怪你个头呀,他是人,很正常的人,就算是......一个超人吧。他累晕了,你让他好好休息,这事儿对谁也不要说,明天......我去学校看你,再和你细说”。 电话挂掉,水灵月茫然地坐了一会儿,看见孟晓白萎顿在椅子上,轻轻地呼吸着,可是双目却紧闭不醒,小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怜惜和温柔,只要狼哥哥不是怪兽就好,其他的......实在太复杂了,还是等明天姐姐来了再说吧” 水灵月拿起毛巾,替他擦净了脸上的水,用温暖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他冰凉的脸颊和嘴唇,狼哥哥全身都湿透了,这个样子怎么上床休息呢?水灵月心虚地回头望望,脸颊发烫地替孟晓白脱起衣服来。 这死人......怎么身子这么沉呐,湿衣服裹在身上好难脱,水灵月一开始还蛮温柔的,最后已是咬牙切齿、连撕带拽地将衣服扯成了纠在一起的一团乱麻,才满头大汗地搞定了孟小白,这时孟晓白除了一条贴身的内裤,已经算是被她脱得全裸了。 啧,身材还不错!水灵月打量了他一眼,替他放好了枕头,将他的手搭在自已肩头,揽住他的腰,将他扶到床边,一松手,孟晓白就扑通一声摔到床上去。 孟晓白口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呻吟,水灵月吐了吐舌头,双手合什拜了拜,嘟囔道:“狼哥哥,不怪我、不怪我,谁叫你身子这么沉,这么架着你比我摔你时可重多了......”水灵月边说边捏了捏他手臂上依然贲起的肌肉。 拉过被子,正要替孟晓白盖上,水灵月的大眼睛又贼兮兮地盯上了他的内裤:“呃......要不要替他脱下来?可我是女生耶,不脱?”歪着头想了想:“如果自已穿着一条湿淋淋的内裤睡觉......”,想到这儿她摇了摇头:“那怎么睡得着?难受死了”。 善良的小羊,终于红着脸开始她生平第一次扒光男人的壮举,她的心怦怦跳着,拉过了被子盖住了狼哥哥,颤抖的双手伸进去抓住了他内裤的边缘,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的眼睛,生怕他会立刻醒来,那副紧张的表情就象她在大学考试作弊时一样。 内裤终于被她扯了下来,水灵月马上象被电到似的将湿淋淋的内裤丢到了椅子上,想了想又走过去将衣裤全卷起来丢到了他床底的脸盆时,然后将薄被替他盖好,咬着嘴唇站在床边又呆呆想了半晌,才关了灯,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今夜大概是一个不眠之夜了,方才门窗紧闭,捂着毛巾硬撑着的学生们把宿舍门窗洞开,放着渗进房间的呛人的气味儿,有些学生干脆跑出宿舍楼,还有的跑上大街去看那个地面烧灸出的大坑去了。 校长、主任们也都急急忙忙赶回了学校,好在宿舍楼在校区后边,距离马路较远,学生们都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易海鸥跑上马路看了会热闹,因为人多和好友邱晓晓、洛冰走散了,正一个人走回来,看见水灵月脚步甚急地从维修处走出来,不由得一怔,脱口道:“水灵......水老师?” 水灵月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她,有些不自在地撩了撩鬓边的头发,平静了一下神色道:“海鸥?大家都没什么事吧?” 好在这时天黑,她一身湿淋淋的衣服没有引起易海鸥注意,但是略显慌张的声音却也使易海鸥心中疑心大起。 她怀疑地看了水灵月一眼,说道:“没什么事,咱们离的比较远,现在同学们都上马路看热闹去了,校长和教导主任正赶大家回来休息呢”。 “哦......这样......,我去看看”,水灵月说着折身向校外跑了过去。 易海鸥疑虑地望着她的背影,暗想:“她方才不在宿舍?跑维修处来干什么?” 扭头看了看维修处大楼,易海鸥心头霍地浮起一个念头:“难道......我就说呢,我易海鸥也算是美女啦,整天对他陪着笑脸他还爱搭不理的,原来是美少女战士在缠着他。哼!还老师呢,真不要脸......” 易海鸥气鼓鼓地想着:“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从这几天的了解,孟大哥是有色心没色胆的那种人,要不是她看上人家有本事,主动勾引人家......他是不会......,哎呀,我真笨,被人追习惯了,想倒追人家都想不出办法来,她可以色诱,我为啥不行呀?” 易海鸥眉毛一挑,不服气地想:“论姿色,我又不比她差,她不过是个小老师罢了,我老爸可趁着几百万呢,我还争不过她?哼,咱走着瞧”。 ********************************************************** PS:继续码字去........ 第六十六章 行踪暴露 天还朦朦亮,叶飞雪就赶到了学校,打电话叫妹妹来陪她一起去见孟晓白。 进了屋子,将带来的保温瓶轻轻放在桌上,她走过去看了看孟晓白,见他仍在沉睡当中,不过气色比水灵月说的要好许多,脸上也有了血色,这才放下心来。 看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水灵月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方才姐姐站在床边,她好怕姐姐会掀开狼哥哥的被子,那家伙可是赤身裸体的,他春光外泄不要紧,自已的一世英名可要毁在他手上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水灵月才红着脸问道:“姐姐,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他怎么可能呼风唤雨?我当时都吓呆了,你不知道......”,水灵月停顿了一下,那时的情形太过刺激,一时仍无法组织好语言,将当时的情形清清楚楚地表达出来。 叶飞雪深深地看了孟晓白一眼,叹了口气说:“一会儿我还要搭车去上班,我起早给他炖了些小鸡蘑菇汤,等他醒了让他喝一些补补身子。关于他的事......走吧,咱们边去车站边说” 她站起身来,走过去替孟晓白又掖了掖被角,将手背轻轻贴在他的额头试了试体温,发觉没有什么异样,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水灵月在一旁看见了,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点儿闷闷的感觉。 **************************************************************** 易海鸥穿着背心、短裤在操场上跑了五圈儿,停在操场边又活动了会儿,终于忍不住迈进了维修处的门,借口......就说问问他昨天硝酸车泄露时有没有受伤好了。 易海鸥是敢爱敢恨的性子,那天雨夜一直苦追她的陈其龙丢下她独自逃跑的时候,男朋友候选资格就永远从她心底里取消了,相反,倒是孟晓白在狂风暴雨中神祗一般的威风,彻底掳获了这个少女的芳心。 她以前之所以对陈其龙有好感,就是因为他是学校的小霸王,觉得他是个男人,比别人威风,然而那夜被孟晓白吓得心胆欲裂之后,她才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王者风度。 那种只会欺负普通同学的小流氓有什么了不起,看看人家孟大哥,身怀绝技可是却那么谦逊,这才叫高手风度,要是自已有那么了不起的本事,有人把自已套在麻袋里那么打,自已能象他一样放过对方么? 对比着孟晓白的宽仁,这几天她越发觉得自已那晚用冷水喷他,是那么疯狂、那么丑陋,现在想起来自已都有些脸红,难道一直以来,自已都是这么浅薄无聊么?还自以为是的觉得有多威风,真恶心。 原本最引为自豪的自信变成了自卑,反而令她在孟晓白面前畏手畏尾,不敢主动表达自已了,可是昨晚见到的一幕却令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所以迫不及待想向他示好。 晚上住在维修处的只有老李和小孟,老秋时不时的会回家去住,易海鸥进去从门上的窗户向内探望,走过两间屋子就看到小孟还躺在床上大睡不起, 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练习武术的人不是都晚睡早起练功的么?他练的是睡功啊?” 轻轻地敲了敲门,不见孟晓白应声,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易海鸥推门走了进去,双手扶着膝盖哈着腰打量他,呵......他睡觉时好可爱,孩子气十足,而且......看看,被子都盖到了脖子,好乖啊。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看他不顺眼时,怎么看都象个占女人便宜的猥亵小人,喜欢他时,怎么看怎么喜欢,浑身上下全是优点,就连......就连那天被他用绳子捆缚起来塞到箱子里,后来想想都觉得他特男人。 易海鸥偷偷摸摸的和邱晓晓、洛冰两个损友看过一些A片,本来特讨厌捆缚类片子的,她很大女人,觉得凭什么要那样被男人那么作践?可是......如果老公能象他那样又霸气、又温柔,偶尔体验体验好象也不错。 易海鸥想着想着已忍不住偷笑起来。 孟晓白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疼,眼皮沉重,好象睡不够似的,脑袋沉沉的不想动弹。眼皮子略动了动,正要继续沉睡下去,他忽地想起自已正站在河边,怎么会......? 一惊,睁眼!眼前天蓝色的背心,撑起好丰满的酥胸,眼睛往上一瞥,正迎上易海鸥略有些惊愕的眼神儿。 刚刚从YY中惊醒过来的易海鸥有些讪讪地道:“孟大哥,你醒啦?” 天蓝色的背心紧裹在姣好的身体上,露出两条白晰的臂膀,漂亮的脸蛋儿上少了几分傲然和戾气,显得清秀了许多,孟晓白眼神儿有些迷茫地瞧了她半晌,才醒起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心里砰砰乱跳,如果是她把自已救回来的,那她是不是见到自已驱水腾空的情形了?如果是那样,恐怕就不是会武功能解释得了的了,自已要怎么遮掩过去呢? 易海鸥抿嘴一笑,说:“我刚进来,昨晚硝酸气太大,我想看看你有没有事”。 孟晓白脑中灵光一闪:“不是她?那是......会是小羊么?不知她看没看到自已当时的情形”,他的心暂时放了下来,顿时轻松不少,于是笑笑坐起来道:“哦,是啊,昨晚折腾了半宿,太困......呃?你看什么?啊!” 顺着易海鸥的眼神向自已身上瞧去,才惊见自已居然裸着身子,薄被下滑,臀部也露出一点边,明显是不着寸褛的样子,孟晓白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慌忙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了身子。 哇,好强壮的胸肌,六块腹肌耶,平时看他穿着衣服那么瘦,想不到身材居然这么好,易海鸥遗憾地看着健美的男性身材被遮掩住,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孟晓白见她没有象普通女孩儿那样又是害羞又是尖叫的,这才松了口气,干笑两声胡乱解释道:“呃......,不好意思,我习惯裸睡......” 易海鸥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裸睡是好习惯呀,对身体好,XXX他老人家也喜欢裸睡的,我看过他的传记”。 孟晓白干笑两声,悄悄在身上摸了摸,奇怪,昨天身上还没有这么多肌肉的啊,难道是使用异能的后果?不自在的眼神儿挪了挪,看到桌上放着的保温瓶,孟晓白怔了怔,问道:“你拿来的?什么东西?” 易海鸥看了看说:“不是我的东西”,她顺手拧开了瓶盖儿,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昨夜耗力过度的孟晓白闻了不禁精神一振,赞道:“好香!” 易海鸥偷偷撇了撇嘴,心想:“一定是她送来的,瞧她的样子也不象会做饭,不知从哪儿买来冒充自已手艺好,狡猾!” 孟晓白却以为是小羊送来的,想来也只能是她,在学校里只有她和自已关系密切,孟晓白心里暖洋洋的。 虽然盖着被,可是还是有种赤身裸体面对着一个女孩子的感觉,好在过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易海鸥主动告辞离去,孟晓白才长长舒了口气。 第三堂课的时候,易海鸥“胁迫”着两个死党一起翘了课,跑到街上闲逛。 邱晓晓有些担心地问:“你发什么神经啊,莫名其妙要给他买礼物,头一次看你要倒追男人,再说你是女生啊,还正在上学,他样子虽然年轻,可是都快三十的人了,你不是有病吧?” 易海鸥白了她一眼,说道:“学生怎么啦?再说我今年就毕业了,我也不喜欢念书,毕业去老爸公司管管账就得了呗。三十岁?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是期货,三十岁的男人才是抢手货,岁数大一点还知道疼人呢”。 邱晓晓哭笑不得地道:“疯了,疯了,你不是被人家骚扰得上瘾了吧?选来选去的,选个......”,看看易海鸥脸色有些不悦,邱晓晓改口道:“你老爸能答应吗?” 易海鸥说道:“他的本事你也看到了,怎么看也不象个维修工嘛,再说我老爸就我一个女儿,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妈嫁给他时,他不也是个穷小子?” 看邱晓晓还要再说,易海鸥急忙道:“哎呀,好了好了,我现在只是想追他嘛,你问的事儿都八字没一撇呢,我想都没想呢,别烦我!” 洛冰举着三根烤肠兴冲冲地从路边跑了回来,一人递给一根说:“今天早上的饭菜都带着股子呛人味儿,我都没吃饱,来,吃烤肠”。 邱晓晓接过烤肠,歪着脑袋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失笑道:“这是哪个厂家做的香肠啊,你看这形状,好暖昧”。 洛冰坏笑道:“你发现了啊,我特意挑的这种,你和三班的那个体育委员正在处朋友是吧?现在开始培训培训,免得‘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邱晓晓红了脸,追着她打,洛冰嘻笑着躲到易海鸥身边,一眼瞧见她吃香肠的样子,忍不住惊笑道:“大姐,你不用这么夸张吧?这是吃香肠吗?你的样子就象是......实在是太饥渴了”。 易海鸥白了她一眼道:“怎么着?我乐意,我就喜欢KJ,你管啊?”说着对着那只造形暖昧的烤肠又咬又舔的。 洛冰瞧得一阵恶寒,邱晓晓对她笑道:“小魔女春心动了,正在秣马厉兵,准备进入实战阶段,不要管,不要管,见怪不怪”。 听她一说,洛冰神色正经了些,对易海鸥道:“海鸥,咱们是好姐妹,有些话我说了你别见怪,你是不是认真的?如果是象以前一样闹着玩的,可不应该找他呀,人家快三十的人了,万一认真起来......” 易海鸥苦恼地皱起眉头,不耐地道:“我怎么不认真了?你见过我主动给男人买东西么?” 邱晓晓道:“我觉得这样更不好唉,他是男人,你本来就比他有钱,如果买东西给他,说不定他会很伤自尊。咱们周末不是约了一些同学去太子河漂流吗?你不如约了他一块去,比送他东西更好”。 易海鸥心中一动,想了想问道:“好象主意不错,他会去么?” 邱晓晓翻了翻眼睛:“那就看你的本事啦,我怎么知道?” 洛冰拍手道:“这办法不错,万一你掉到河里头,他再来个英雄救美,你就可以大义凛然地以身相许了”。 邱晓晓噗哧一声笑了,说道:“可得小心点儿,太子河挺深的,水又急,可别英雄没救到美,你就永远留在太子河当太子妃了”。 易海鸥得意洋洋地道:“除非他不救,否则怎么会救不到?那晚你们是没有看到,他的武功真的象古代传说中的剑侠一样厉害,他可以用内力把水吸到身边来,然后站在象泉眼一般喷溅着的水上边,哎呀......那个威风呀”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正在街上闲狂,本来只是饶有兴致地听这三个女孩子开黄腔的渡边静舟,却一下子竖起了耳朵,兴奋异常地听着。 洛冰有些疑惑地道:“我听你说过好几次了,可是......真的有这么神吗,那种功夫应该都是虚构出来的吧,哪有那么玄的气功?” 易海鸥不悦地道:“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不光我一个,还有陈其龙他们几个人,全都看到了,不过他们现在想拜孟大哥为师,所以不敢声张出去”。 三个人边走边说,渡边静舟悄悄地尾随在不远处,以他远超普通人的耳力注意倾听着。 邱晓晓碰了易海鸥一下,问道:“嗳,你真的不要陈其龙了呀?万一你真的嫁给了他,万一陈其龙真的成了他徒弟,你岂不成了昔日恋人的师母?呃......乱伦过去式?说真的,你和陈其龙处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那个那个......亲亲抱抱总有的吧?” 易海鸥恼羞成怒地伸出手去,“啪”地拍了她一巴掌,嗔道:“哪儿那么多万一?万一我要是成了孟夫人,我就让那个胆小鬼华丽地消失,嘁!”说着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烤肠。 洛冰见了打了个哆嗦,装出害怕的表情道:“好可怕,你这种女人得罪不得,你真要成了孟夫人,万一你正和他XXOO,万一他忽然惹恼你了,万一你也这么一口咬下去,他就真的变成孟公公了” 话一出口,她就和邱晓晓就吃吃笑着向前逃去,易海鸥又气又羞,将茄克衫哗地一拉到底,露出了里面鲜红色的胸衣,指着她们俩道:“该死的,有种别走,咱们单挑!” 邱晓晓远远地摇头晃脑说:“好风光啊好风光,冰冰,你瞧,太子河的太子妃抓狂变成哪吒三太子了,哇哈哈哈......”。 洛冰呵呵地道:“三太子身材蛮好的喔,好大两块胸肌”,易海鸥再也忍不住笑骂着追了上去。 渡边静舟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紧紧地跟在三个嘻笑着打闹的女孩子后边,那眼神儿变得异常专注,就象是一只正在觅食的狼。 [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第六十七章 论水 早上离开的时候,叶飞雪知道这件事已瞒不过妹妹,边走边将孟晓白的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了她,本来以为水灵月听了一定十分惊讶,说不定会把他们当成怪物,想不到水灵月听了却大是兴奋,拉着她的手雀跃道:“姐,太神奇了,传说中的故事,居然是真的,要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要不是我昨天亲眼看到,打死我都不信。我要去,我要去,我也要去看看那块神石”。 她拉着叶飞雪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惊叹道:“会飞?我的姐姐会飞?太厉害了,你能不能带人飞?带我飞好不好?” 叶飞雪哭笑不得,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说:“小丫头,还以为你听了会害怕呢,我没试过带人飞,而且......我不想被人看成怪物,还是做个平凡人好,你可不要说出去呀。”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何况晓白他......唉......那个赐与我们力量的盘古神,说他将成为为祸天下的魔头,要其他具备异能的人将他杀死,他贸然动用超能力,我感应到了,我估计其他几个人也会感应到,这时候说不定正赶到这里来,你一定要替他遮掩好,我不信晓白会因为拥有力量就变成坏人”。 水灵月有些懊丧地垮下了脸,嘟着嘴道:“要偷偷摸摸的啊?放着这么强大的力量却不能用,实在太可惜了。不过你放心好了,他的事我不会让人知道的,昨晚他为了救人,最后差点儿累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我看这么躲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一起去老君山找他说个明白,他是神啊,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就杀人吧?我们和他讲道理呀”。 叶飞雪微笑着望着她,等她说完才反问道:“那你告诉我,神应该是什么样子?” 水灵月眼珠转了转,想了想说:“神啊,应该住在虚无缥缈的天上,他们无所不知,非常善良,又千变万化,善恶美丑在他们面前都无所遁形,可以移山填海、撒豆成兵......” 叶飞雪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见过?是谁告诉你的?” 水灵月一怔,吃吃地说:“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呀”。 叶飞雪摇了摇头,沉思着说:“莫名其妙拥有了神奇的能力,虽然我不想利用它做些什么,而且自从那个神要我们杀死晓白后我更加小心,努力地想掩饰自已的能力,但是对这所谓的神灵,我真的很认真的想过: 你刚才所说的,不过是千百年来人们心中构造出的神的形象,人们寄望于神灵救助他们出苦海,所以在他们的想像中神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公正、善良,可以公正地裁判人世间的一切善恶。 可是这毕竟是人自已的想象,就拿给予我们力量的盘古神来说,至少他就不是无所不知的。我第一次在梦中感应到他说话,他就亲口说过曾经有许多具备了他赐予了神力的人,杀了好多人,尤其是西方传说中的恶魔撒旦,最后还是他亲自出手,才将他消灭,可是他自已也受了伤,常常需要沉睡才能保持力量。 如果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会这样吗?还有,那晚仅仅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共工,盘古就一口咬定晓白将来会成魔,要我们现在就杀了他,这象是我们想像中的神么? 且不说晓白现在不但没有做过坏事,而且还利用他的力量在做好事,单是因为水神共工看上了他,也不能就说他是魔吧?远古神话中,共工可是和盘古一样是神啊”。 水灵月迟疑地说:“可是......好象盘古是比共工更古老的神吧?而且神话传说里水神共工因为和火神打架,结果弄得全世界发生大水患,是个很坏的神”。 叶飞雪打断她的话,坚定地说:“又是书上看的?那如果当初写书的人把这些坏事都安在盘古身上,谁才是恶神呢?我只相信自已的眼睛,除非让我亲眼看到晓白做坏事,否则就算是神告诉我他是恶人,我也不信!” 她深深地望着水灵月,说道:“你是我的妹妹,我知道你非常善良,所以连这些事都没有瞒你,你愿意帮我保护他么?你相不相信他是好人?” 姐姐还不知道自已和他是网友的事呢,水灵月有点儿心虚地脸红了,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和他又不熟......,不过......他明知有人要追杀他,还那么拚命地救人,我也不相信他是坏人”。 叶飞雪松了口气,说:“既然他不知道你发现了真相,你也不要拆穿他了,就当他是个武术高手好了,回头那汤......你就说是你熬给他喝的好了,不要说我来过”。 水灵月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姐,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叶飞雪心里有点儿酸楚,她勉强笑了笑,点了点水灵月的脑门儿,嗔道:“姐叫你别说你就别说,小丫头,说了你也不懂”。 水灵月吐了吐舌头,说道:“OKOKOK,我不说就是了,又摆姐姐架子,嘁!” ****************************************************************** 经过两位好友一劝,易海鸥也觉得如果买件贵重礼品送给孟晓白,有点拿钱砸人的感觉,说不定还会招致他的反感,还是请他一起出去旅游比较合适。 既然心事已经放下,反正已经翘课了,三个人干脆一门心思地逛起街来,直逛到中午,三个人才返回学校,走到校门前时邱晓晓忽然悄悄对易海鸥说:“海鸥,有个男人一直跟着我们”。 易海鸥大大咧咧地四顾道:“有么?在哪里?”洛冰忙一把拉住她,嘴角向旁边弩了弩说:“别乱看,在那里,穿白西服的那个,很帅的”。 易海鸥向旁边一看,见一棵树旁果然站着一个穿白西服、身材挺拔健美的青年,不禁眼眼一亮,上下打量两眼,啧啧赞道:“你还别说,蛮帅的啊,我去问问他”。 洛冰一把没拉住她,易海鸥已大模大样走到渡边静舟面前,手插在口袋里问道:“喂,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渡边静舟没想到自已的行踪已被她发现了,略怔了怔便微笑着躬身道:“小姐,我看你的容貌气质都非常不错,我非常欣赏,所以忍不住跟在你身边。” 易海鸥眼珠转了转,笑逐颜开地道:“是真的吗?你倒很有眼光,你是做什么的?星探?” 洛冰和邱晓晓也走上前,听到易海鸥的话不禁有些羡慕的感觉,渡边静舟失笑道:“不不,我不是星探,不过......我是一位摄影师,我走遍天下,非常希望能将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留在我的镜头里边”。 他的风度气质看起来实在是无懈可击,彬彬有礼的样子很容易给人好感:“呃......如果不嫌冒昧的话,我想同小姐谈一谈,希望能替您拍一组照片”。 易海鸥嘴角牵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拍照片?是不是要拍裸体写真啊?” 渡边静舟摇头笑道:“小姐误会了”,他哈了哈腰,问道:“你看我,需要利用那种手段欺骗女孩子么?” 易海鸥见他习惯性地一说话就哈腰,不禁用怀疑地眼神打量他一番,忽然问道:“你不是中国人?” 渡边静舟迟疑了一下,说道:“是的,小姐好眼力,我是大日本国福冈海运财团的渡边静舟”他笑了笑说:“我并没有向小姐炫耀自已家世的意思,只是看小姐有些怀疑我的用心,所以才坦承相告”。 这一来易海鸥果然打消了戒心,她笑盈盈地向渡边静舟说:“原来是这样,那我方才实在是太不礼貌了,真对不起,不过拍照的事......我看就算了,我不习惯给人当模特”。 渡边静舟跟着走了两步,见她们头也不回直接进了校园,不禁顿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挂在门边的牌子上“东新金融中等专业学校”几个字,暗暗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诡谲的笑意。 ******************************************************************* 今天孟晓白周身疲乏无力,于是便藉口昨日硝酸泄露,吸入有害气体过多的缘由请了假,先美美地把‘水灵月’褒制的鲜美的鸡汤,连汤带肉都吃光了,便躺在床上睡起了大头觉。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然而晚上......孟晓白莫名其妙地坐在床上,看着水灵月一本正经、抑扬顿挫地朗诵着文章:奇怪,柔道老师什么时候改成语文老师了? “水容万象,纳百川,翻江倒海,锐不可当。喂,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呀?”水灵月将手上拿的一摞打印纸在孟晓白头上敲了一下,孟晓白如梦初醒,连忙喔喔两声,摆出一副“专心致志,唯弈秋之为听”的认真态度。 水灵月满意地笑了笑,继续念起来:开玩笑,本姑娘在电脑上查了半天资料啊,他居然不用心听。姐姐说他的异能还没有完全开发,她不让自已揭穿他的身份,可是适当地帮帮他总没关系吧? 如果他能从自已找到的资料中悟出些什么,说不定会变得更厉害,水灵月洋洋得意地想着,更大声地念道:“上善若水......嗯?怎么只有一句?”又翻过一页:“贾宝玉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啊!这句不要!” 本来听她说要写篇散文投到某杂志社,搜罗了一大堆资料让自已帮着挑选,孟晓白就觉得这种写文章的方式非常搞笑,再听到她现在的话,更是忍俊不禁,他正想取笑两句,忽然心中一凛:“水?怎么她说的一直都是水?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水灵月犹自念道:“水无常形,水当借势而行。水为至柔,本身并没有力量,但是一缕风的牵引、地势高低的起落,却可以让水产生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无论是惊惊涛拍岸,还是巨浪滔天,或者是飞流直下,那都是人力万万不及的,天地自然的力量无穷无尽。” 孟晓白心中一动:“水当借势而行?”他想到了海洋中滔天巨浪可以让万吨油轮船毁人亡,想起水的漩涡可以将钢铁的船体撕碎,水的运动确乎是靠异力的牵引,但是一但牵引起它的运动,它就可以产生远远大于牵引力的强大力量。 就象海洋的潮夕,需要借助风的力量,但是它一旦起伏起来,自已便可借势衍生出更具破坏性的强大威力,而且是生生不息,再无止歇。 好象有一丝灵光,已经隐隐浮现在心底,可就是戳之不破,孟晓白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当中。 水灵月看到他认真的模样,显得十分开心,对着他更加精神饱满地朗诵起来:“水是最奇妙的事物,是生命的来源,没有水,人一刻也活不了,人的身体有百分之六十至七十由水的分子构成。 最奇妙的是,水凝为固体时,要比液态的水为轻,所以冰能浮于水,这在地球的所有物质中来说,也是罕有的。所以不是只有大海才神秘,确切地说,水本身便是神秘的。” 一口气念完一大串,一抬头忽然看到孟晓白正瞪大眼睛望着自已的方向,水灵月不禁惊喜地道:“你想到什么了?” 孟晓白道:“易海鸥?”水灵月一愣,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从大海想到了海鸥?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你怎么不想到螃蟹?还海鸥......易海鸥?!” “到!水老师你叫我呀?”易海鸥挂着一脸甜甜的笑,眼睛里却满是挑战的眼神,从后边踱了出来。 第六十八章 阴谋 易海鸥没精打彩地回到宿舍,邱晓晓见了她的模样,问道:“怎么,你的心上人不肯去呀?” 易海鸥白了她一眼,说:“谁说的?本姑娘出马,他敢不答应才怪”。 “答应了?那你怎么还不高兴?”洛冰奇怪地问。 易海鸥不耐烦地摆着手说:“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烦人”。 邱晓晓笑嘻嘻地拉着洛冰说:“走吧,咱们逛街去,易大小姐更年期到了,是不可理喻滴”。 易海鸥没有理她们,走到自已床边,拿出瓶史努比维C活氧面膜又要敷面了,洛冰拿起包正要和邱晓晓出去,见了不禁道:“我晕,还没睡觉呢你就敷面呀?你想把脸整成什么模样呀?” 易海鸥想起水灵月那白晰晶莹的有点半透明的肌肤,不禁嘟囔道:“要是我的皮肤象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就好了”。 邱晓晓笑嘻嘻地说:“那有什么呀?你现在就象呀”。 易海鸥喜形于色,一边摸着自已的脸颊,一边高兴地问道:“真的吗?我皮肤有那么好么?” 邱晓晓一本正经地点着头说:“有呀有呀,很象茶叶蛋”。 易海鸥脸一垮,虽然知道她是在和自已开玩笑,却偏着脸懒得答理她。 洛冰也凑趣地笑着说:“我说海鸥呀,要保养也不要只保养上边这张脸呀,下边那张脸也得注意保养得象蛋白儿似的才行,别忘了,你和他的初次相识可是因为‘菊花之缘’呀,不过我看你这瓶面膜可能就要不够用了,要不要我们帮你买几瓶......啊,不对,是买几桶回来?” 两个女孩儿赫赫地笑着,易海鸥翻了翻眼睛,不以为然地说:“不用操心了,那张脸呀,现在就象蛋清儿似的,羡慕死你”。 邱晓晓和洛冰面面相觑,半晌邱晓晓才抚掌叹道:“人至贱则无敌,某家甘拜下风,就此告辞去也”。 易海鸥笑骂道:“快滚蛋吧你,嗳,别逛太久了,七点半在红牛串店见”。 洛冰拱手道了声:“遵呀令”,和邱晓晓打着鼓点疯疯颠颠地跑出楼去了,易海鸥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已的模样,椭圆的脸蛋儿、皮肤白晰,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真是越看越漂亮。 易海鸥嘴唇翘了翘:“不比水灵月差嘛,可是人家死劝活劝的他就是不肯去,最后没办法叫上了水灵月那个眼中钉,他才答应,真是逊死了。水灵月,哼!打你来了学校,我的东新第一美女的位置就被你抢走了,现在又想抢我看上的男人,门儿都没有!” 带着一肚子郁闷,她又把自已涂成了大白脸。 六点半的时候,易海鸥洗净了脸,换上了衣服,里边穿了件红色胸衣、外边套件米色短上衣,蓝色牛仔裤紧裹在髋部以上,平坦的小腹、圆润的腰肢裸露在外边,显得极具青春活力。 对着镜子扭摆着髋部,丰盈性感的臀部显得翘翘的,易海鸥满意地笑了:“只要我再加把劲儿,不信征服不了你,哼哼,就算你是百炼钢,我也要你化做绕指柔!” 她对着镜子摆了个阴险大反派的招牌笑脸,转身出去汇合两位损友去了。 沿着马路走了会儿,迎面忽然拦上一个人来,易海鸥一见又是白天见过的那个日本人,不禁皱眉道:“我说大哥,你不是有病吧?中国的山山水水,漂亮的地方多了,你想照尽管照去,只要别去军事区让人抓起来揍一顿就行,你老缠着我干什么?” 渡边静舟不以为忤,微笑躬身道:“小姐,看来我必须对你坦诚相告,才能打消您的误会了,这里说话不方便,可以冒昧地请您去喝杯咖啡吗?” 渡边静舟说着,向旁边的咖啡店指了一指,易海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家咖啡店她也去过,路上和店里又有许多人,也不怕他有什么不良心思,于是她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咖啡店。 易海鸥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挑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了,只见两个人对面而坐,渡边静舟倾身对易海鸥说了几句什么,易海鸥霍地站了起来,被渡边静舟满面笑容地拦住,两个人又坐下交谈几句,易海鸥睁大了眼睛,满面惊愕,指着渡边静舟,手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咖啡厅内,渡边静舟得意地一笑,用两根手指拈起杯子,轻轻呷了一口说:“你不要这么惊讶,我现在现了真身,但是只有你看得见,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 易海鸥脸色惨白,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而且......他......孟大哥那么老实......” 渡边静舟正色道:“如果魔一眼就被人看穿,那也不成其为魔了,如果他不是别有所图的恶人,你说说看,他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要藏在一间学校里当校工?” 易海鸥吃吃地说不出话来,渡边静舟满意地一笑,说:“现在......你告诉我有关他的详细情形,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易海鸥迟疑着还是不想开口,可是她的眼睛一碰上渡边静舟的双眼,就象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神色变得有些木讷,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吩咐乖乖地将孟晓白的情况告诉了他。 渡边静舟听罢,沉吟半晌:“听她说的情形,这人使用的应该是攻击性的异能,而我的本领......不行,得想个办法用计谋杀他,否则恐怕杀不了他,反要死在他的手中了”。 他沉思的时候,易海鸥已清醒过来,又惊又怒地瞪着他道:“你......你竟然对我使用法术,你太卑鄙了”。 渡边静舟微微笑了笑,脸色一沉,直视着她说:“小姐,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还敢这样对我说话?不要感情用事,这世上的善恶是非,你能分辨得出多少?现在,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既然你们要去野游,那么......”。 他俯过身来,低低地对易海鸥又说了几句,易海鸥慌张地摇着头,连连道:“不,我不能帮你害他,我不干!” 渡边静舟脸上仍带着笑,但是神色却严峻起来,压抑得易海鸥的心异常沉重。他柔声说道:“小姐,你放心好了,别忘了,我是神的使者,我怎么会伤害他呢?相信我,我只是要驱除附在他身上的恶魔,那时,他就不再是坏人,我又怎么会伤害他呢?” 易海鸥怔怔地望着他,不知是不是该相信他的话,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邱晓晓的声音:“海鸥,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去吃串儿吗?” 易海鸥抬头一看,只见洛冰和邱晓晓拎着两个服装袋子走进了门。 渡边静舟站起身来,俯身前倾,匆匆地说:“小姐,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带他走进我设的法阵,是人是魔不就清楚了么?就算为了他,你也不应该逃避”。 被他挡住了视线,别人看不到易海鸥面前的咖啡杯,汤匙此时竟然自已搅动起咖啡来,易海鸥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一时不知所措。 渡边静舟得意地道:“记住,我是在帮他,不是在害他,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更要按我说的去做。”他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她手中,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想通了,就打电话给我” 他转过身,向走过来的洛冰和邱晓晓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走到收银台前交了钱,径直走出了咖啡屋。 邱晓晓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回过头又看了易海鸥一眼,狐疑地道:“怎么又是这家伙?你们在做什么?” 易海鸥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消化不了这么多惊人的消息,她烦躁地说:“不关你们的事儿,不要问那么多,小冰,给我支烟”。 三个女孩儿,只有邱晓晓和易海鸥偶尔尝试着抽两口,洛冰却有烟瘾,她神色有点儿不悦,掏出盒DJ,啪地扔了咖啡台上。 易海鸥诧然抬头望了她一眼,皱着眉问道:“喂,你发什么疯?哪儿气不顺了?” 洛冰气鼓鼓地说:“海鸥,你甩了陈其龙追孟师傅还说的过去,我知道你以前交男朋友纯属瞎扯淡,可你只见过一次面,就跟个日本人粘粘乎乎的,也太那个了吧?想嫁给他混个日本户口?早上做完饭大礼参拜送他出门,晚上跪在门口递托鞋?你出息可真大了”。 易海鸥失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愤青啊?我哪只眼睛看上他了?再说就算我想嫁个小日本儿,什么时候论到你管教我了?” 邱晓晓看两人话里都有点儿火气,连忙拿起那盒DJ,抽出来一人递了一根,说:“别吵别吵,咱们可是多年的死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洛冰哼了一声,掏出火机点上烟,又替邱晓晓点上,然后把火机丢给易海鸥。易海鸥白了她一眼,毫不在乎地把烟点上,重重地抽了一口。 邱晓晓一只手挎着一个人的胳膊,边往外走边劝道:“你不知道情况别乱讲话,就海鸥那大小姐脾气,要那小日本大礼参拜的给她递托鞋还差不多,她哪是伺候人的料啊?” 易海鸥瞪眼道:“这叫什么话?谁说我就不会伺候人了?我那是还没找到值得我伺候的人呢”。 洛冰梗着脖子说:“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没说错吧?” 易海鸥抢着道:“你没说错个屁,不要偷换概念啊,我又没说是那个小日本。” 洛冰气急地说:“不是他是谁?是那个还没被你追到手就扔垃圾似的丢到一边的孟晓白?” 易海鸥怒道:“谁说我丢他了?你才垃圾!” 两个闺中好友脸红脖子粗地吵着,走出了咖啡店,经过邱晓晓一通劝,俩人都默不作声了。 人行道旁摆摊子的人很多,因此行人也更显得拥挤,三人无法并排行走,前后地挨着走着,易海鸥郁闷地抽着烟:“孟大哥是恶魔附身?太荒诞了,世上哪有什么神魔?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他背上展开了洁白的双翼、还有头顶的光环,就象传说中的天使一模一样,还有自动搅动的咖啡......这一切都不是梦呀”。 那晚......那晚孟大哥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孔,他用雨水将自已捆绑起来,差点儿把自已勒死,想想的确不象是武功,难道......真的有恶魔附体,他放过自已是因为他的善念还没有被恶魔吞噬吗?我该不该相信这个人的话呢?” 迷茫地走了会儿,她忽然觉得路旁一个人影儿有点眼熟,扭头一看,站在路边正和摆摊子的人说着话的果然是孟晓白。只见他拿着两条内裤问了价格,又问:“嗯,能便宜点儿吗?” 卖货的老板娘大声说:“我说大兄弟,八块钱一条还贵呀?就说手工吧也得会儿功夫吧?还有这材料......” 孟晓白腼腆地笑了笑,开始向外掏钱,易海鸥看着他,嘴角不禁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这个不会侃价的傻瓜,恶魔莫不是瞎了眼才会选择他这样的人?那个日本人的话该相信吗?可他是天使啊,天使会骗人?” 孟晓白付了钱拿起买的内裤,老板娘递给他一个塑料袋,孟晓白一边往袋子里装着衣服,一边转过身来,易海鸥见了吓了一跳,连忙把抽了一半的香烟塞到了邱晓晓手里。 孟晓白装好袋子一抬头,正好看见她们三个站在旁边,忙向她们笑着点了点头,说:“你们好,出来逛街?”他说着走近了两步,一眼看见邱晓晓嘴里叼着枝烟,手里还举着一根,不禁怔了一怔。 邱晓晓连忙举起烟,捏着两个烟屁股狠狠吸了一口,呼地喷出一口烟,含含糊糊地说:“哦哦,我烟瘾大”,易海鸥在旁边尴尬地笑着,脸已经有些红了。 孟晓白飞快地扫了她们三个一眼,心中已经了悟,对于易海鸥这么看重自已对她的观感有些感动,他不忍再让她难堪,所以也不点破,笑了笑说:“哦,你们逛吧,我回去了”。 易海鸥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点头道:“好的好的,孟大哥再见。嗯......后天早上五点钟集合,咱们要去太子河的,你别起来晚了”。 孟晓白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嗯,我不会忘的,其实......我也不常睡懒觉,呵呵”。 看见孟晓白转身往回走了,易海鸥吐了吐舌头,大大地松了口气。邱晓晓捅了捅洛冰,说:“喏,你看见了?海鸥什么时候这么怕别人嫌弃她了?那个小白脸根本没有机会嘛”。 洛冰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不过仍是不服软地问道:“那她为什么就是不说那个日本人请她喝咖啡是为了什么?” 易海鸥冷晒道:“我就是不说,怎么着,有气呀?有气厕所撒去!” 第六十九章 情怨 天已经有些黑了,路灯还没有亮起来,孟晓白走到学校附近,忽然看到汽车站旁一个女人刚刚登上辆汽车,看身影十分熟悉。 是叶飞雪?孟晓白急行两步,又顿住了脚步:“不会,那个方向不是她住的地方,或许是个长得象的人吧”。 孟晓白面带疑虑地回到宿舍,水灵月正翘着二郎腿儿坐在他床上打电话:“爸,你不是说要来学校看我嘛,怎么又跑去日本了?爷爷和人打......,谁打爷爷了?打架我在行,想当年横扫东京......哦哦哦” 刚刚气势汹汹地嚷了两句,又听电话里说了几句什么,她不由吐了吐舌头,呵呵笑道:“打官司?那我不在行,反正你钱多,多找几个律师吧,为什么打官司?喂喂,讨厌,我才不是小破孩儿,什么都不跟我说”。 水灵月关了手机,嘟起小嘴生闷气,见孟晓白看着她,便向他瞪眼道:“有什么好笑?喏,桌上有......我熬的鱼汤,你快趁热喝吧,我看你再吃就快养成大肥猪了”。 孟晓白好笑地说:“知道了你还做?不过......你的手艺还真不错”。 水灵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半晌才悻悻地说:“懒得理你,我走了,你慢慢喝吧,未来的大肥猪”。 孟晓白笑骂道:“刀子嘴豆腐心,你不再待会了?” 水灵月边走边说:“不了,我回宿舍,爷爷不爱带电话,我找几个朋友问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孟晓白嗯了一声,打开保暖瓶舀了匙汤:“嗯,小羊的手艺还真是不错,什么汤都做的挺鲜美的”。 这汤自然是叶飞雪送来的,孟晓白并没有看错,路上看见的人的确是叶飞雪。 下班后叶飞雪在市场买了条鲤鱼,给孟晓白炖了鱼汤送来,正和妹妹聊着天却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听完了电话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水灵月看看她的脸色,试探着问:“怎么了?他去家里闹了?” 叶飞雪淡淡地笑了笑,摇头道:“他不敢,自从你去找过他之后,他再也没有来缠过我,不过我打电话和他谈离婚的事,他却不接电话,这不,他跑爸妈那儿说小话去了,爸刚打电话骂我,说我两口子闹矛盾就吵着离婚太不象话,要我回家说清楚”。 水灵月听了柳眉倒竖,愤愤地道:“真不要脸,他也好意思,姐,你等等,他不露面是吧?你也不要找他了,闹开了让单位同事知道不好,我给你找个全权律师,让他去办”。说着水灵月翻着电话号码开始找水家的私人律师。 叶飞雪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好吧,我这个姐姐做人真是失败,没有一件事做的好,连这种事都要你来帮我,我真是没用......唉,我回家一趟,先走了”。 水灵月正想和她说话,省城第一金牌大律师梁永平的电话接通了,她忙对姐姐点了点头说:“嗯,别担心,有我呢”,转而对电话里说道:“梁叔叔?我是月儿,有件小case麻烦你老人家出手......” *********************************************************** 叶飞雪回到家里,父母正在外屋看着电视,叶飞雪一进屋就发现窗台上放着一摞礼品盒,爸妈都是普通工人,谁会给他们送礼?自然是那个姓罗的来过了。 看到她进来,老俩口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老叶啪地一下闭了电视,冲着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张嘴的叶飞雪怒气冲冲地道:“你这孩子长大了是不是?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和家里说,啊?你还搬出去住,你说说,你们俩口子不好好过日子,这是折腾个啥?” 叶飞雪委曲地说:“爸,女儿愿意离婚吗?才结婚就离婚......背后让人家戳脊梁骨,那滋味好受吗?不是逼不得已,女儿能走到这一步吗?” 老叶啪地一拍茶几,怒不可遏地道:“你也知道叫人指指点点的不好?那你怎么不检点一些儿?你说说,罗宾哪点配不上你?你出嫁的时候那么风光,左邻右舍的谁不羡慕?你不好好过日子,又和以前那个孟什么的穷小子勾勾搭搭的,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老叶越说越气,狠狠地拍着自已的脸,脸已气成了酱紫色,他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叶飞雪懵了,那个卑鄙小人对自已父亲说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颠倒黑白? 可是一看父亲气成这副样子,顾不上解释,她急忙赶上前扶住他,轻轻地替他揉着胸口。老叶一把推开她,痛心疾首地道:“真是不叫我省心啊,你这孩子也这么大了,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啊,咱们老叶家清清白白的,我是一辈子要脸的人啊,你怎么就......怎么就......” 他又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老伴急忙扶他坐下,安慰道:“老叶,你别这么大气,快坐下喝口水” 她又转头埋怨女儿道:“你这孩子,平时也挺懂事儿的,怎么就在这种大事上犯糊涂呢?女人一辈子有个稳稳当当的家庭、有个有本事的男人,你还图什么啊?唉......” 叶飞雪被父亲推得一个趔趄,这时又听了母亲的话,真是欲哭无泪,那种丑事,让她怎么说给爸妈听啊。 她含着泪,委曲地说:“娘啊,他姓罗的那么说你就信啊?我要和他离婚,和任何人没有关系,是女儿跟他过不下去了,我是被他逼到这份儿上的啊,女儿......女儿心里比谁都苦,我能对谁说啊?” 说着,她的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老叶咳嗽了一阵,怒气平复了一些,打断她的话说:“你委曲?能嫁到这样的人家,过得象个少奶奶一样,这是你上辈子烧的高香,你有什么委曲?你马上收拾收拾,赶快给我回家去,从今以后好好的过日子,我要是再听说你和那个姓孟的有来往,老子打断你的腿!” 叶飞雪望着不可理喻的父亲,只是默默地流泪,老叶怒吼一声:“你站着干什么?听到我说的话了么?” 叶飞雪被他的吼声吓得哆嗦了一下,却毅然摇了摇头,说:“爸,女儿长大了,有自已的想法,你觉得我幸福,可那并一定是我追求的幸福,我宁愿一辈子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过,也不会再回他姓罗的家”。 “什么?”老叶不敢置信地望着竟敢反驳他的女儿,忽然将鞋脱了下来,拿在手里抓住叶飞雪就要扇,嘴里大声吼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有本事再说一句,啊?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叶飞雪仰起脸,泪光盈盈地迎着父亲,颤声道:“爸,你要是能解气,你就打死女儿算了,女儿活得好窝囊好窝囊啊,你要是再逼我,我也不想活了”。 “你......你......”,老叶被她气得噎在那儿,这鞋底子可就打不下来了。老伴急忙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拖开,回头斥责道:“闺女啊,你咋就这么倔呢?你懂点事儿好不好?当初那个姓孟的没出息差点儿被开除了,我和你爸让你和他分手,那也是为你一辈子打算啊,你跟着他怎么过?喝西北风啊? 你这孩子怎么就死心眼呢?把你爸气得心脏病犯了去住院,这才算安生点儿,可是整整半年连个笑模样也没有,跟掉了魂儿似的,好说歹说这后来算是肯找对象了,我和你爸是求亲戚找朋友,想给你找个好丈夫,罗宾这孩子家境好,人也懂事儿,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说说,你还有啥不满足的,过得好好的又要闹离婚,你怎么又和姓孟的小子掺和上了,这时髦你赶它干什么?” 叶飞雪忽然格格一声笑了,她望着母亲,悲惨地笑着吸了吸鼻子说:“娘,你别说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我知道爸身体不好,更不想让他知道,你也别扯上人家小孟了,你当女儿是宝呢?我想跟人家,人家还不要我呢。是女儿自已命不好,我谁都不怨,可是我求求你们了,爸、妈,你们别再逼女儿回去了,女儿也是人呐” 她说着卟嗵一声跪在父母的面前,把事情源源本本地讲了一遍,然后凄然地问道:“娘啊,不错,他是有钱人,可是他这有钱人压根儿就没当咱是人呐,送点东西就是好女婿了?也是,这女婿一年能登几次门呐?这样子,就是个好女婿了”。 她指着自已的心口说:“可是跟他过一辈子的人是我啊。娘啊,你叫我怎么跟他过呀?”听了这番话,老叶两口子都呆在那儿不说话了。叶飞雪站起身来,伶伶仃仃地象个游魂儿似的在屋里逛了一圈儿,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停住脚步说:“爸、妈,我知道这么些年,咱家日子过得苦,现在女儿长大了,也不给家里增添什么负担,咱这日子比以前总要好上许多吧?有什么事,女儿自已也能照顾你们,咱不用腆着这张脸非去攀这个高枝儿呀”。 她拭了拭眼泪,轻轻地说:“爸,您身体不好,不管怎么说,您辛辛苦苦把我拉扯成人,女儿只盼着你老了好好享享福。女儿的终身,您就别操心啦。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您要是觉得女儿这番话说的对,这么做的对,就把东西给他退回去!” 叶飞雪抽噎着说完,慢慢地消失在胡同里,老叶两口子互相看了看,颓然坐到了沙发上。 第七十章 因为他是你 “你能保证不伤害他吗?真的只是驱除附在他身上的恶魔?” “或许你觉得荒诞无稽,但是我让你看过我的真身了,你认为神的使者会骗人么?你喜欢他是吗?那就不要犹豫了,如果等到他完全沦入魔道,那就只有将他彻底消灭了,你也不想看到那一天吧?” “......那......你要我怎么做?” “嗯......好吧,那我......试试看,就这样”,易海鸥关了手机,有些心神不属,邱晓晓背着旅行包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给谁打电话呢?车来了,要出发了”。 易海鸥勉强笑了笑,跟着她走向旅行社的包车。 二十三个同学,加上水灵月和孟晓白,一行二十五人,今天水灵月穿的也很休闲,但是衣裤虽然比较宽松,却依旧遮掩不住她娇美的身材。 孟晓白穿了短裤T恤衫,除了看起来比较沉稳,光看相貌和这些半大不大的高中男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一辆小型包车,车上全是东新高中的人,车子行程四个多小时,不过这些学生在车上打打闹闹的,倒也不觉沉闷。大约快九点的时候,车子到了太子河。 今天的天气很好,风清日朗,这条新开发的漂流景点,刚刚开业不足一个月,但是由于流水湍急、水深河宽,整个飘流地段长达十五公里,因此名声大噪,来旅游的人很多。 二十五人中,男性十一人,女孩子比较多,到了地方搬出事先买好的面包香肠,大家伙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打发两个男生去买票。 这里许多设施还没有建好,停车场很小,河边的皮筏子也相对紧张,大家在河边等了一阵儿,只看到打着各色小旗儿的旅游团不断进入登船口。他们这些只是包车,自行负责旅游和就餐的散客根本挤不上去。 从十一点等到十二点半,易海鸥、邱晓晓几个女生不干了,十几个女生一拥而上,肩膀撞屁股拱,练柔道练出的那点儿腰劲儿全被她们用在了这地方,直挤得人潮向两边哗地一下分开,才算杀开了一条血路。 来旅游的人男的不好意思跟她们这么抢,女的又争不过她们,总算被她们抢到了前头,递上了票,易海鸥和邱晓晓、洛冰肩膀挨着肩膀堵在登入口,脚底下勾着铁栅栏,朝后边的孟晓白招手:“孟大哥,快点,快点,该我们登船了”。 水灵月穿着一身宽松柔顺的衣袍,腰间系着一条带挂饰的亮闪闪的腰带,头上戴着一个墨镜,显得既青春靓丽、又富有朝气。 要不是顾忌自已是老师的身份,她早跃跃欲试想跑到前边去抢地方了,这时看见自已的学生这么争气,不禁眉开眼笑,一拉孟小白说:“快点,轮到我们了”。 易海鸥看见,不禁又撅起了嘴,邱晓晓对洛冰低语几句,洛冰点了点头,转头又对几个要好的女生悄悄耳语起来。 到了河边,皮筏子一下了水,洛冰等几个女孩子就一拥而上,拉着水灵月笑嘻嘻地说:“水老师,来,咱们女的一条船,好好泼泼他们男生”。 有了这话,水灵月也不好意思再要求和孟晓白一船,只好无奈地向孟晓白笑笑,随着她们上了船,只可惜这帮女孩子都不会划船,船在岸边浅水边打着转转儿,一会向右,一会向右,半天也找不着方向,惹得岸上的男生一阵哄笑。 又顺下一条皮筏子,几个迫不及待要去欺负欺负女生的男孩子抢着上了船。这时大船已经不够了,一有机会就想和孟晓白粘在一起,想学两手功夫的陈其龙说道:“这小船儿两个人坐一个,那怎么玩得起来?孟大哥,咱们等大船吧,他们说车子正从下游往上运呢,大概再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一直逡巡在孟晓白身边的易海鸥却忽然一把拉住孟晓白,大大方方地说:“孟大哥,你看他们在水里打得好过瘾,来,咱们一条船,赶快参战去”,说着她已跨上船去。邱晓晓在后边推了孟晓白一把,说:“好呀,要不我就上了,可是女孩子没男的照顾可太危险了,[奇`书`网`整.理'提.供]孟大哥先出发,我和别的同学坐大船”。 陈其龙恨恨地看了易海鸥一眼,无奈地看着孟晓白上了船,孟晓白划船的技术也不好,不过小船到底好掌握,试了一会儿,渐渐摸出点门堂了,小船儿划近两只皮艇,只见水灵月船上的女孩子一个个穿着橙黄色的救生衣,秀发一缕缕地贴在腮上,嘴里大呼小叫的,动作虽然大,可是撩起的水只有那么可怜的几滴。 水灵月用手遮着眼睛,下巴上哗哗地淌水,头顶上水珠四溅,短袖上衣贴在肌肤上都露出了肉色,这些女孩子当中,她长得最漂亮,平时是老师的身份,这些男生也不敢接触她,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自然给她更多的“关照”,扬起的水倒有大半泼在她身上。这时她一见到孟晓白就象见了救星,忍不住尖声大叫道:“哎呀,你快帮我,我全都湿了”。 这句话听在那些男生耳中,却觉得十分暖昧,立马联想到YY方面上去,口哨哄笑声四起,两个学生光着脚丫子,半个身子都探出艇去,双手一扬就象是一个小水盆,又是哗哗两大捧水扬在她的身上。 水灵月喊了两句,水流进嘴里,立刻呸呸地说不出话来了,只顾抱着脑袋尖叫。孟晓白划着桨靠近了来,想隔开那些男生。 那些男孩子一看见易海鸥,也是平时眼馋但是没胆量勾搭的大美女,立刻又调转枪口向她泼起水来,弄得易海鸥一个劲儿叫:“孟大哥,快划开,快划开,呸呸,我快被泼死了”。 孟晓白也受了池鱼之灾,只好赶快将小船冲了出去,看见水灵月的狼狈模样,他心中一动,目注水灵月所在的皮艇,意念控制着船底的流水,好象有股暗流一旋,水灵月的船一下子被冲开了,飘飘荡荡地转向河中央,暂时脱离了那群男生的魔掌。 船到中间,藉着水流的冲力,渐渐向下游飘去,大约飘过五百米,水流开始变得湍急起来,水中不时有突出水面的巨石,顶得水流出现不少漩涡,皮艇开始显得危险了。这一下女孩子的注意力不在放在打水仗上了,这样湍急的飘流她们还没遇上过,皮艇急行着,不时打个转儿,或者殿簸一下,都引出一片尖叫。 每行一段,河况都不尽相同,河水时缓时急,时而狭窄、时而宽阔,有时落差又极大,飘下近十公里,用了三个多小时,竟象是才过了一会儿时间。 这样的漂流,才是真正体验大自然的感觉。相对来说,那些男生还好些,利用桨的拨动,能尽量避开一些惊险的地方,不过也没有精力再去撩拨女孩子了。 孟晓白的艇小,更易受水流的冲击,孟晓白干脆将桨丢在船上,双脚撑紧了皮艇的两边,小艇象激流中的一片落叶,飞流直下。 这样刺激的飘流让易海鸥极为又是兴奋,她看到那些男生的船到了船左,一时心痒痒地想拿桨泼些水过去,不料船身一晃,脚步一滑,吓得她一声尖叫,孟晓白连忙冲过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桨脱手掉进河里,一下子被激流卷走了。易海鸥惊魂稍定,才意识到自已的腰正被孟晓白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一股燥热从腰间攸地升起,让她的双腿有些酥软,那艘大船上的人见了这一幕口哨声不断传来,易海鸥双颊顿时泛起两朵桃花,她羞涩地垂下眼帘,低声对孟晓白说:“我没事了,放开我吧”。 孟晓白没想到她这么泼辣的女孩儿也有这么羞涩的时候,她的脸颊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儿,那种表情楚楚动人,说不出的诱人,他不好意思地放松了臂膀,拉着她的手助她坐下。 这时,因为两人分神没人去注意船,船在水中打了一个横,摇晃了一下,正好撞在一块突出水面的石头上,船身一歪,整个儿横在那里,水流冲刷着,小船儿就左右摇晃着,可是那块石头很宽,虽然船头船尾露出在石头外面,但是水流却不足以把它冲开。 孟晓白用手推了推那块光滑的石头,坐在船上还真不好借力,他哭笑不得地向易海鸥摊了摊手,呵呵笑道:“桨也没了,这下惨了”。 那些男生的大船从另一块大石中间穿了过去,下去有一个坡度,一阵怪叫,皮艇落了下去,一个男生双手合拢成喇叭,回头向易海鸥大喊道:“不好意思,我们走了,你就在这儿安家落户、生儿育女好啦”。 “哈哈哈哈......”,一串得意的大笑,易海鸥双颊晕红,眼神闪烁,说不上是嗔是怒,本想高声回敬两句,省起孟晓白就坐在身边,连忙收敛了些,回头看时,水灵月那艘船也漂了下来。易海鸥大喜,连忙扶着船帮子招手叫道:“你们快来呀,冰儿,帮帮我们,把我们的船推开”。 那艘皮艇上的女生们一个个屁股紧挨着船底,手抓着船帮,大呼小叫的只能随波逐流了,哪里还有人敢站起来拉她?大皮艇砰地撞了一下孟晓白的小艇,“吱溜”一声,小皮艇好巧不巧被顶出了水面,悬在了那块石头上。 船心以石头为支点,好在这块圆石比较大,所以小船儿摇摇晃晃地石头上摆动着,就象一个翘翘板,可就是没翻下来。 大皮艇撞了这一下,拐了个弯儿,顺流直下,孟晓白坐在船上呆住了,回头向大船望去,正好对上水灵月的眼神,这么尴尬的境遇实在是令人喷饭,水灵月和那些女生们又惊又笑,有几个趴在船帮子上已笑得快岔了气。 只看见,石尖上一只摇摇晃晃的小船儿,孟晓白和易海鸥“深情”地看着将他们抛弃在那儿,不顾形象地狂笑着飘下去的同学,那眼神儿好无辜、好无奈。 易海鸥胆战心惊地坐在艇上,生怕两人重心稍稍一动,就会翻船,旁边不时经过的游人,见到这一幕都十分好笑,有的还拿起相机拍了起来,可就是没人想办法靠过来帮他们。 一会儿陈其龙他们的大船也下来了,可惜发现的时候,船已经奔向另一道泻水口,那几只桨极本划不过来,只要眼睁睁地看着这最后的机会从眼前流失。 船已飘了近十公里了,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太阳已经西斜,哗哗的流水清澈碧绿,石前撞击出一团永久不逝的浪花,石后一道漩涡,看起来水深至少在两米以上。 夕阳映得岸边处的河面有几道绚丽的红色,风中带了些凉意,两个人坐在两边,轻风一吹船就在晃,所以两个人已渐渐挪到了中间的位置,身子也靠得比较近。 孟晓白已经抽了三根烟了,两个人也聊了半天的话,这时见易海鸥因为僵直的坐得太久,轻轻捶着腰,孟晓白忍不住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稍稍活动一下不会翻船的”。 易海鸥扮了个鬼脸,说:“我才不害怕呢,我掉进水里你会救我的对不对?你......是怕有人看见,才不肯使用武功的么?” 孟晓白这才知道她原来还有这个倚仗,想想以自已的能力,倒的确不怕落水,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再等等吧,他们到了下游会给上边打电话的,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咱再想办法离开”。 易海鸥嗯了一声,咬着唇想了一会儿,目光闪烁地说:“孟大哥,我特佩服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却从来不炫耀,可惜现在已经是热兵器时代了,如果是在古代,以你的武功,一定所向无敌,谁也管不了你,那多幸福啊”。 孟晓白笑了,说道:“一个人有没有烦恼,从来不是只有力量可以决定的。现在那些大富翁们,那些掌握着一个国家命运的统治者们,算是有权有势吧?为什么他们的烦恼比我们普通人还要多? 人活在这世上,能影响他的事物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如果以为自已比别人都了不起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就错了”。 火红的夕阳映在流动的河水上,再反射进易海鸥的眸子里,象一簇火苗在跳跃,隐隐透露着一种很奇怪的感情,孟晓白不禁抬过头来凝视着她。 “孟大哥,你真的这么想?哪怕你的力量能统治全世界?你也不会强迫别人去服从你吗?”易海鸥神情专注地盯着他问。 孟晓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侧头想了想,易海鸥的神情紧张起来,忽然孟晓白笑了,易海鸥紧张地问:“你笑什么?” 孟晓白笑着说:“我在想你问的问题,如果......我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统治全世界,那我会......” 易海鸥的手一下子抓紧了船帮,追问道:“你会什么样?” 孟晓白呵呵地说:“我想我会用我的能力赚些钱,买一个属于我的海岛,再搜罗一些大美女回来陪我......那可太幸福了,做世界的统治者?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易海鸥卟哧一下笑了,脸红红地嗔道:“男人真不是好东西,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孟晓白翻了翻眼睛说:“那是想当武则天又没条件的女人才说出来的酸葡萄”。 易海鸥没有反驳,她垂下眼帘,痴痴地望着流水,眼波流动,似乎想着什么。 孟晓白失笑道:“怎么了?你不会想过当武则天吧?” 易海鸥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迎上了他的眼睛,里边有着一种奇怪忽然想通了的的轻松和释然,她欣然地摇着头,轻声说:“我不想做统治一个国家的武则天,女人干吗要那么累?我只想做一个统治海岛的女主人......”。 孟晓白的眼睛睁大了,他正想说什么,眼前那对清澈如水的眸子忽然越来越近,他的瞳孔里已映出易海鸥红红的脸庞。 怔忡地、下意识地退了一下,后脑忽然被一双纤软的小手环住了,然后一对丰满、柔嫩的嘴唇如同晴蜓点水似的在他唇上沾了一下。 孟晓白脑子轰地一声,还来不及体会其中的滋味,那双滚烫的嘴唇已贴着他的脸颊滑向他的脖颈。 不能......她还是个学生,孟晓白心中想着,可是一双手却无法去推开已贴在自已胸口的饱满的胸,双掌只好轻轻贴在她柔软的腰间,做着理智的推拒,热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他的脖子不禁起了一阵颤栗。 他刚想推开易海鸥,易海鸥忽然咬着他的耳朵低低地说了几句话,孟晓白的身子陡地僵住了。 夕阳的余晖映在他们的身上,两个身影就象石上的雕塑,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突突的汽艇声,两人才象惊醒过来似的分开。 孟晓白望了一眼驶来的小汽艇,然后眼神非常古怪地对易海鸥低声道:“你为什么告诉我?你相信我?” 易海鸥嫣然一笑,道:“我本来想眼见为实的......,可是现在想想又怕他对你有什么诡计”。 她的目光温柔了起来,声音也有些腻:“相对于一个日本天使,我宁愿相信一个中国男人”。 “何况,那人是你......”。 第七十一章 同行 这个景点附近没什么其他比较出色的旅游项目,不过在县城西南有个荷花湖,这时节也正是采藕捕肥蟹的好时节,因此按照行程当晚要住在半山的旅馆里,第二天直接去莲花湖。 两个人被漂流处的救生艇救回去时,所有的人都象看热闹似的大呼小叫,不断地取笑他们,水灵月也哏哏地笑,觉得两个人今番漂流的遭遇实在太过滑稽。 易海鸥虽然脸热热的,不过神色间却十分得意,尤其有男女生用些隐晦的字眼,询问他们孤男寡女在船上的情况时,神色间的喜悦远远多于羞恼的表情。 那件事瞒着孟晓白,总让她心里象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现在搬开了,不管结果如何,她心里都很开心。 当晚在山上餐馆,男生一桌喝得酩酊大醉,孟晓白却逃过了一劫。水灵月和易海鸥两个大美女胁持一般地把他请到了女生桌上,有这两个貌美如花、却比门神还要可怕的女孩子坐阵,哪有人敢来骚扰,只有陈其龙和那几个吃过孟晓白亏的学生毕恭毕敬地过来敬了几杯酒。 到了晚上孟晓白真是大开眼界,同住在一层楼,女生们房门四敞,披头散发,房间里万国旗一般飘扬着五颜六色的内衣裤,一个个穿着睡衣睡袍,桌子上摆满了瓜子水果,活象一群醉生梦死的姨太太,竟然呼朋唤友地打起麻将来。 水灵月换了身卡通图案的淡黄色睡衣睡裤,裤下露出一截雪白优美的小腿,微微敞开的胸襟、湿漉漉的秀发,既有成熟美女的妩媚,又有少女的清纯,显得十分可爱。她和五个女生将两张床拼在一起,坐在上边打扑克,有几个女生只穿着短裤,粉莹莹的七八条玉腿或蜷或伸的人眼花缭乱。 洛冰和易晓晓找了一个女生,抬了麻将桌进来,招呼易海鸥打麻将。平时很爱熬夜玩闹的易海鸥却一点兴趣也没有,她趴在窗口看了看夜色茫茫的山峰,对邱晓晓说:“不玩了,在船上坐得太久,身子都僵了,我出去走走”。 邱晓晓个子小,心眼儿却极多,看了看易海鸥的粉色衬衫,藕色八分裤、一双白色的诱游鞋,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拉着易海鸥走到走廊,双手抱肩,嘿嘿地奸笑两声,问道:“老实交待,在船上孤男寡女待了半宿,是不是有了突飞猛进的交情?” 易海鸥脸一红,以前好友拿她男朋友开玩笑,哪怕意淫些闺房中事,她也配合着胡说八道一番,从来没有忸怩过,但是现在一有人跟她提起孟晓白,却总是情不自禁想起自已被他结实的臂膀揽在怀中的感觉。 那感觉好舒服,他的臂膀好有力,让一向很大气的易海鸥也心甘情愿做一个依偎在他怀抱里的小女子。 易海鸥又羞又气地嗔道:“你胡说什么呀,我......我只是出去走一走,你可别瞎说啊”。 邱晓晓嘻嘻一笑,说:“冰儿听了也一定高兴,本来我俩是反对你和人家掺和在一起的,不过现在有了那个小鬼子,我们还是希望你尽快让孟大哥爱上你的好。不过......人家可是老实男人,你可别欺负人家呀”。 易海鸥翻了翻白眼,无奈地道:“拜托,我是女生啊,你应该替我担心才对吧?” 邱晓晓一本正经地说:“说的也是,他可快三十了,要是有过女人了,一定很有经验,一番花言巧语,你这雏儿一定乖乖爬上他的床;如果他还是老处男那就更可怕了,久旷之身,你们干柴烈火的,什么梅开三度、一夜九次郎都是可能的,要不要做些保护措施?” 易海鸥哭笑不得,抬腿便踢,邱晓晓嘻地一声笑,闪身逃进了房间,拉着房门探出头来又笑道:“海鸥小宝贝儿,今晚要不要给你留门?” 易海鸥恨恨地说:“滚你的,愿留不留,晚上我变成贞子从窗口飘回来”。 邱晓晓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说:“祝你玩的愉快,嗯......真的别冲动”。 易海鸥失败地耷拉下肩膀,理也不理她,径直下楼去了。 到了一楼大厅外,站在门楼下四处张望了一眼,孟晓白从柱子后边闪了出来,有意无意地四下看着说:“我观察半天了,没有动静,如果他在,应该隐在暗处看着我们,走,到树旁去,那里暗一些”。 易海鸥跟着他走下台阶,来到一排丁香树旁。纵目四望,远山如墨,四野深沉,易海鸥不禁有些胆怯,拉拉孟晓白的衣袖说:“孟大哥,要不咱们回去吧,晚上出去真的好危险”。 孟晓白点点头说:“嗯,他又来过电话了么?你只要告诉我要去哪里,我一个人去见他,总是逃也不是办法,现在只来了一个,我不知道其他的几个人什么时候会赶来,我去和他谈,能解决一个对我有敌意的,对方就少了一分力量”。 他说着,心里情不自禁地浮起叶飞雪的影子,感到温暖了许多:“自已并不是孤立无援的,飞雪亲耳听见盘古神的话,仍然站在自已这一边,还有海鸥,一个普通女孩子,她同样相信自已,事情也许不象自已想的那么糟,现代人都有自已的独立意识,就算是神,也已不能让人盲目的无条件的去服从,我应该可以说服他”。 易海鸥失声道:“什么?你还是要去?一个人......要不......我找几个男生陪你去吧”。 孟晓白笑笑说:“你知道,我们都是具有超能力的人,普通人去了有什么用?再说......这事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是想和他讲道理,不是去打架的,既然他也是神选中的人,我想不会那么莽撞”。 易海鸥迟疑了一下,说:“那......我陪你去”。 孟晓白一愣,回头仔细看着易海鸥,夜很深、很静,淡淡的月光穿过树枝,显得有些朦胧,依稀只能看得出她脸上美丽的轮廓,和那双发亮的眼睛。 孟晓白摇摇头,感谢地说:“不用了,我想只有他一个人,应该不能把我怎么样,再说......这是我的事,你......”。 易海鸥脱口道:“但是我已经把它当成我的事”。 孟晓白一惊,蓦地睁大了眼睛。易海鸥脸上一热,垂下头忸怩地拉起衣襟.用力卷在她纤长的手指上,沉默了良久,才幽幽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女孩儿?又能疯、又能闹、还蛮不讲理,喜欢欺负人,一点也不懂事,缺点......好多好多”。 孟晓白听得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点了点头说:“嗯,你毛病是挺多的”。易海鸥听了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孟晓白紧接着说:“可是你很可爱,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可爱,我说的是真话,我从不恭维人的喔,除了上网的时候,呵呵。” 易海鸥霍地抬起头来,脸上有雀跃的神情,她结结巴巴地说:“那就好,我一直担心......本来......所以......我本来可以不去,但现在我想去,我担心......我不能不去,你......明白吗?” 孟晓白凝视着她,星光月色照进她的眼睛,有种令人心动的神采,那是只有恋爱中的女孩儿才发得出的光芒。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庞,她的脸颊光滑、柔软、十分的细嫩。手指只一触,他就象触电似的收了回来,但只是这一触,已胜过千言万语,易海鸥眼中的光芒更胜,那目光灼热得已可以将一座冰山融化。 夜更深、更静,星月朦胧,风也消失了凉意。 第七十二章 镜花 峡谷间有一座浮桥,浮桥对面的山巅,有一座为飞机指示方向的灯塔,一闪一闪的。 渡边静舟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衣裤,站在塔基上,手里拿着一只红外线高倍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宾馆前的动静。 孟晓白和易海鸥虽然站在树下暗影处,可是一举一动仍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眼看二人离开宾馆,他放下挂在胸口的望远镜,拉过脚下的旅行包,从里边拿出一把在城中买的藏刀,试了试刀锋,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你擅用水么?嘿嘿,如今到了这山上,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这边的山几乎没有开发,虽然有条小路,藉着月色勉强看得清道路,可是走起来就不是那么省力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快走近灯塔了,这时候,一缕缕烟雾在四周的树丛中升起,飘飘袅袅,浮而不散,显得有些诡异。 易海鸥赶上两步,挨着孟晓白站住,喘着气说:“孟大哥,起雾了”。 经过方才一幕,她感觉心理上和孟晓白拉近了不少,站在他身边也自然了许多。孟晓白看了看两旁树丛中若隐若现,但越来越浓的迷雾,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没关系,雾也[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是水形成的,只要是水,我想就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上边的路更加陡峭,两个人爬上去,却是一个较缓的平坡,那平坡好大,平坦的草地上,白雾如同一团团白云翻滚着,月光透射下显得异常美丽。 山坡上怎么会有这么平坦这么大的一块空地,而且那雾团竟然象云一样,走在中间感觉如在云端,易海鸥颇为新奇地向前走了两步,试着用手去碰一团云,但是手拂过,却从云雾中穿过去了,而云雾的形状根本没有丝毫变化,易海鸥惊讶地道:“这雾好奇怪,我的手根本不能碰散它们”。 她说着回过头来,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失声叫道:“是你?孟大哥呢?” 她的身后,变成了一望无边的草原,草原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明明没有太阳,可是偏偏看得很清楚,那一团团雾,不,应该说那是云,那的确是云,就在草地上飘荡着,显得妖异而美丽。 孟晓白不见了,只有一身雪白的渡边静舟双手抱臂微笑着站在那儿,好象有一道强光从他的体内照射出来,身上的白衣映得朦胧剔透,头上圣洁的光环不断发出一圈圈辐射向天际的光晕。 这幅景象,是那么神圣,他的双肩后冒出一截乳白,光线太强,却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易海鸥惊愕地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渡边静舟英俊的脸庞忽然笑容一敛,变得异常严厉起来,他沉声向易海鸥喝道:“你并没有按我说的去做,你知罪么?” 随着他严厉的喝斥,一股无形的强大压力紧迫过来,易海鸥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在地,她颤声申辩道:“我只是告诉他你要来找他,如果你只是想驱除他身上的魔性,他一定愿意配合的,不告诉他公平吗?你把他弄去哪儿啦?他很有诚意地要和你谈谈,你相信我,你和他谈一谈就知道了”。 “住口!蠢女人!你竟然不相信我!”渡边静舟厉声大喝,刷地一下,他身后的羽翼蓬然张开了,好大、好洁白的羽翼,两只天使的翅膀是那么美丽,左右张开各有四米开外,泛着圣洁的光辉。 同时,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托起了他的身子,他缓缓飘离地面,双脚距地面约有一尺的距离,浮在了空中。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一股更加庞大的精神力量压迫过来,易海鸥只觉得头疼欲裂,仿佛千钧重担压在肩上,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俯伏在地。 渡边静舟的唇边浮起一丝狡猾的笑意,喃喃道:“中国女人真是狡猾,幸好我也没有相信你”。 易海鸥隐约听见了他的声音,却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她双手捧着头,呻吟道:“啊......我的头好痛,你是天使,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凡人?你......你到底把孟大哥弄到哪儿去了?” 渡边静舟一副蔑视的表情,不屑地道:“他?他已受到了神的审判,将会被打入地狱,永受地狱之火的煎熬,而你......” 他叹了口气,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为什么世上的蠢女人都生得这般美丽?我可以给你选择,要么将你奉献给我,奉献给神;要么,你欺骗天使,也要入阿鼻地狱,永受轮回之苦,你选择什么?” 纯洁、神圣、光明,这一切道具都掩不住这句话说完,他脸上露出的猥琐和淫荡,但是易海鸥却没有听完他这句话,也没有看见他这时的神色。 只听到一半,她就震惊了,也愤怒了,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仇恨地瞪着高高在上的神的使者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竟然没有问清楚就将孟大哥杀死了?” 她哽咽道,眼泪已流下来:“是我害死了你,孟大哥。”她霍地站起身子,戟指冲着渡边静舟怒道:“你对我说过只是驱除他身上的魔性,你是骗子,是个浑蛋神,你草菅人命,你该死!” 渡边静舟的脸色一沉,喝道:“混蛋,你敢和天使这么说话?跪下,听从我的处置,凡人!” “去你妈的!”激怒中的易海鸥泼辣性子一上来简直是百无顾忌,她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大块石头,双手举着愤怒地冲向渡边静舟:“是人我杀人,是神我杀神,你个王八蛋、大恶魔,我要杀了你!” 渡边静舟根本没有闪避,眼看着暴怒得象只护犊的母虎般的易海鸥高举着石块向他扑来,他的脸上满是一副悲天悯人的神圣表情,但是闪烁的眼神中却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神色。 第七十三章 水月 一登上那道山坡,孟晓白就被眼前如同仙境般的异样景色惊呆了,隐隐的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他试着用意念招唤那些雾团,却根本无法产生感应。 就在这时,他看见易海鸥从他身边闪了过去,奔向一团云雾,不禁急叫道:“海鸥,快回来”。 声音出口,只见那团雾象是有了生命一般,忽然将易海鸥完全笼罩了起来,一点也看不见了,孟晓白大急,连忙冲上两步,纵目四望,夜色一下子亮了起来,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草原,草原上开满了鲜花,飘浮着朵朵白云,低得抬抬手就摸得着。 这么美丽、如同天堂一般的景色,可是却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没有牛群奔马、没有蝴蝶飞鸟,美丽得过于妖异,甚至叫人不敢多看。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易海鸥不见了?孟晓白心头怦怦直跳,他向前迈出两步,游目四顾,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应到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侵近。 猛地扭转身,只见渡边静舟正向他走来,一见他转身,便在他身前五米开外站住了。他仍是一身白色西装,显得儒雅、大方。 孟晓白长吁了口气,问道:“原来是你,海鸥呢?” 渡边静舟眼神一闪,晒笑道:“你自身难保,还记挂着别人做什么?” 孟晓白无奈地皱了皱眉,说道:“我来,就是想和你说明白,我并不是什么恶魔,这件事......”。 渡边静舟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认为神会说谎?你现在或许不是,但是将来如何?没有成魔前你当然认为自已不是,但是防患于未燃,也没有错”。 孟晓白心火暗升,愤然道:“就算是法律,也要一个人犯了罪才能惩治他,无凭无据的,抱歉,我不会束手就毙的”。 渡边静舟呵呵笑道:“法律?难道神不是最高的法律?神可以预知过去未来,他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就算杀错了又怎么样?只要目的是好的,牺牲一个两个人算什么?”说着,他的眼里已射出狠厉的光芒。 *************************************************************** 火车上,霍青枫、老姜、小酒三个人正坐在卧铺间内,老姜叹了口气说:“唉,才刚开学,咱们就弄了个假病历,不务正业跑出来除什么魔,老爸知道了说不定会打死我的” 霍青枫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说道:“我们三个人具有什么能力你也知道,你想想看,如果杀死那个成魔的家伙,得到神更大的力量,我们还需要上学么?叱咤风云,天下大可去得”。 小酒沉吟着道:“青枫,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妥,凭一句话就去杀人......他真的是坏人吗?我们可没见他做过一件坏事呀”。 霍青枫摇了摇头道:“至少神没有必要欺骗我们吧?我们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他赐予我们力量,就连那个人也是,如果不是真的,神为什么要杀他呢?”,他犹豫了一下,说:“不过......我们去了倒是可以先调查一下,再做决定”。 小酒正要说话,老姜忽然闭起双眼冥思片刻,伸手道:“别说话,我感应到了”。 霍青枫和小酒一怔,立即也滤思静神,感应着脑中的波动。他们的样子和打扮与以前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不同之处是小酒额前的头发留得较长,上边还绑着一个布条,看起来象个搞艺术的怪僻青年。 霍青枫忽地睁开眼,满脸奇怪的神色说:“我也感应到了,而且是两个人,有人先找到他了?” 小酒没有作声,他解开了额上的布带,额前的头发拨开,眉心处有一道似疤痕的竖道,老姜急忙过去锁上了门,那道疤痕轻轻地裂开了,一道金色的光芒从里边遽然射了出来,万道毫光闪过,渐渐显出原形,那是竖着长在眉心的一只眼睛,金色的眼睛。 就象传说中二郎真君的第三只眼,那只眼睛诡异地转动着,霍青枫和老酒知道他的感应能力远远超过自已,都屏住呼吸看着。 这副景象实在诡异,好在并没有其他人看到。过了片刻,那只金光闪闪的眼睛闭上了,眉心又象是竖着划了一道疤痕的样子,他摇头说:“不是两个,是三个,两个正在搏斗,另一个......象我们一样,正在运用自已的异能感应他们的方位”。 霍青枫和小酒异口同声地道:“三个?”他们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自然是那个拥有控水的人了,另外两个会是谁呢?有人已抢到他们前边了?” *************************************************** 叶飞雪打开后窗,眉心紧蹙,满怀忧虑地望着星空:“有人找到晓白了?好象只有一个人,他会不会有危险?本想渐渐淡出他的生活了,为什么命运却又偏偏作弄自已?天呐,我到底要不要去帮他?” 孟晓白和渡边静舟四目相对,他的手悄悄伸到了裤袋里,那里有两瓶虚拧着瓶口的矿泉水,经过那晚透支使用异能,他对水的控制能力有了更多的了解,原本共工对他说的那些晦涩难懂有些象咒语的话也渐渐开始领悟,他相信只要有水在手,就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但是他并不想杀人,眼前这个人,也是奉了盘古的旨意而来,说到底,自已的异能同样来自盘古,所以他只有等,等对方先出手,被动的防御。 渡边静舟仍然没有动,但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凌厉,孟晓白忽然感到极度的烦躁,心脏跳得越来越厉害,喉头发热,心跳手颤,无形的风吹散了飘向两人的浮云。 渡边静舟的眼睛闪烁着激烈诡异的光芒,在孟晓白的眼中,那目光越来越亮,就象一对烈日,他的脸也因此变得神圣无比,带有令人甘心服从的魔力。 孟晓白心知不妥,但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脸上的肌肉扭曲颤抖着,整个人都象风中的小草,不断地挣扎摇晃着,一股无情的力量,正紧攫住他的身心,使他感觉象是有一座山压在他的肩上,双腿打着颤,他苦苦支撑着,没有跪下去屈服于那股力量。 他开始明白了,渡边静舟的超能力是一种类似于控心术的能力,可以将自已强大的精神力,强加于别人,驱使别人不得不服从于他, 这时两个人虽然默立不动,但是他们的精神力正在做着最激烈凶险的搏斗,肉体紧张得就象是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舟覆人亡。 孟晓白想闭上眼睛,可是他的眼神被渡边静舟紧紧地摄伏住,竟连闭眼也做不到。 手指颤抖着,一寸寸摸向裤袋内的矿泉水,掌心已全是冷汗,用力去捏,可是双手就象是麻了一般,完全使不出力量。 两人的身周,无形能量激荡出一阵阵旋风,把两人的衣袂和头发吹得狂飘乱舞,天上那轮明月的颜色开始变幻,忽尔金黄、忽尔粉红,显得既恐怖又美丽。 意志再坚强的普通人,也无法与擅长精神异能的渡边静舟相抗衡,但是孟晓白的身体毕竟经过盘古和共工的两次改造,加上那晚强行驭水成雨,精神力大为提高,在他被那股强大的精神力压迫到全身冰冷,连血液都几乎冻结起来的时候,在心灵的最深处,一道暖流,象平静湖面上的涟漪,不断地波荡起来。 一开始,是很微弱的力量,几乎荡出几圈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但是这股力量却契而不舍地不断发出,渐渐延伸到他每一个细胸中去。 “我是至高无上的水神,没有人可以令我屈服,我是最强大的!”,水神共工被盘古打断传送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断地在他心底里回响,终于,麻痹的双手最先脱出了那股精神力的控制,双手狠狠地捏下去,两道矿泉水喷了出来,喷湿了他的衣服,然后迅速透出衣服又再聚集成水。 水滴,一颗颗地出现在孟晓白周围,就象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明珠,被那魔异的月亮映成了各种不同的颜色。数百颗大大小小的水珠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渡边静舟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惊骇,心灵力稍一松懈,立即被孟晓白找到了机会,他的眼睛霍然闭上了,陡地一声大喝,数百颗水珠在他的控制下流星赶月般扑向渡边静舟,就象脱膛的子弹一般。 “啊”地一声大叫,孟晓白睁开眼定睛望去,不由一下子呆住了,他正单膝跪在地上,眼前仍是向上的山坡,面前只是一块很小的平地,两旁是浓密的森林,没有鲜花和草原、天上仍是皎洁的明月,方才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怪诞的噩梦。 但他知道这不是梦,因为渡边静舟的声音正在他心底里响起:“这次我败了,但我还会再回来的,哈哈哈......你等着吧,小子”。 孟晓白定了定神,刚刚站起身来,猛地后脑一阵巨痛,使得他向前一个趔趄,几乎又一头栽到地上。他踉跄了两步,猛回过头,只见易海鸥象疯了似的向他扑来,口中大叫道:“你个王八蛋、大恶魔,我要杀了你!” 孟晓白惊愕地闪过她的拳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叫道:“海鸥,你怎么了?你疯了么?我是孟晓白,我是孟晓白呀”。 易海鸥喘着粗气,忽然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他,孟晓白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双眸子,根本不象是人的眸子,充满了仇恨和噬血的狠毒,那张美丽的脸庞,看起来就象毒蛇般的阴险。 她冷冷一笑,笑容诡谲,孟晓白不禁怔怔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打我,我是孟晓白呀”。 易海鸥哈哈一笑,仇恨地说:“我知道你是孟晓白,我打的就是你,我要打死你,你不是喜欢占我便宜么?你真以为我喜欢你呀,一个臭维修工!我是骗你的,傻瓜!你好厉害呀,天使都被你打败了,我这一下还砸不死你?”。 孟晓白呆住了,这就是方才那个可爱的女孩儿?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他松开了手,退了两步,伸手摸到脑后,天呐,后脑已经被她用石头砸得塌陷了下去,粘乎乎的也不知是血还是脑浆,然而这时后脑组织却象活了似的跳动着,奇异的身体组织正在自行修复他的身体,塌陷粉碎的部分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 如果不是自已特异的体质,现在已经被她活活砸死了。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就为了自已不小心撞了她的屁股,她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自已,她是人还是一条狠辣的毒蛇? 怒火充溢着他的胸膛,欺骗、陷害、背叛,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易海鸥又不识时务地扑了过来,暴怒的孟晓白一把抓住了她,狠狠一拎,“哧”地一声,衬衫被撕裂了,露出了饱满的胸膛。 “孟大哥,你怎么了?放开我,你疯了么?不要......”易海鸥狠狠地一石头砸在渡边静舟的脸上,就象一石头砸进了水里,石落水开,渡边静舟和那草原、白云都消失无踪,她惊愕地发现,自已伤害的竟然是孟晓白。 wwzfee精彩书评 看了这几天关于叶MM的讨论,我也有点想法表达一下。 叶离开主角并不是背叛爱情这么恶劣,请大家在给事情定性时考虑清楚。没谁规定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次,没谁规定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人。其实作者安排的很好,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主角和叶都很年轻,年轻人难免要情绪化,要感性,要不定性。主角落难,说是他坚持原则没错,说他是年轻冲动不顾后果也没错。 那些指责叶的朋友,你们把女人看成什么?避风港?温柔乡?作为男人,怎么可以在自己失意的时候就躲在一边让自己的女人去经受风雨呢?我觉得,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好自己的亲人和爱人不受伤害。那些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冲老婆孩子发脾气的男人,据说被称呼为“小男人”。 前面说当时主角年轻,或许有考虑不周处置不当的情况。而叶当时也年轻,一方面是象小孩一样的男友对自己不闻不问不理不采,一方面是殷勤的追求者和来自父母的压力,一个没经历过风浪涉世不深的女孩会怎么样,还用我说吗?女人也是人,凭什么在遇到难题的时候女人就要坚守在男人的身边,而男人只要躲在一边等女人来安慰就可以了?到底是男人撑住女人的天,还是女人撑住男人的天? 再来说说婚变的叶飞雪。叶在偶然发现丈夫的丑事后,并没有发泼耍赖的去闹,而是希望给丈夫一个机会同时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这其实是一个成熟女人必然的选择。是人就难免有错,是男人多数都难免偷腥,女人给予包容和理解,男人就会心生愧疚,会希望补偿自己作错事带给女方的伤害,会更加的爱护自己女人,生活会向美好的方向发展。而仗着自己有理撒泼耍闹的,或者要求自己的爱人必须永远正确的,我想这都不是好的处理办法。 叶在满怀希望,揭过此事(罗嫖妓)时,罗突然原形毕露,叶心里的失望和悲伤,应该是可以想象的。在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以后,发现自己信错了人,这种痛苦,也不是梦游几句话就能说得出来的。叶的心里,有悔、有恨、有悲、有苦,也有对未来的迷茫。这时,[奇`书`网`整.理'提.供]遇到主角,重逢啊,沧海桑田之后的重逢,在感情的方面,说这两个人的感觉是晃如隔世不过分。 重逢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事情,特别是旧爱的重逢。这时候,大家一般都会回想起对方的好,而对方的缺点和错误基本会被忽略。特别是经历了感情波折后马上重逢旧日的恋人,而且是曾经有过美好回忆的恋人,这时候叶会不由自主的拿主角和罗作比较,因为罗的恶劣,更显得主角的好。叶在这时,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主角是很正常的,希望补偿主角也是很正常的。献身,有几方面的原因,一方面自然是补偿。还有叶本身,在经历大变后,也是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我们想想,一个女人,特别是很纯、很传统的女人,离婚在她的世界里是个什么概念,是崩溃。她心里肯定会想,自己无奈的离婚了,可是,曾为人妇的自己怎么去面对今后的生活,女人对黄花闺女身份的重视,是男人难以想象的。一个结了婚,又不得不离婚的女人,她会对自己的未来非常悲观,不能冷静的理智的处理问题,会做一些比较极端的选择。献身,也是可以理解的行为。是为了自怜自艾,是为了补偿,也是为了惩罚自己,这里面的情绪非常复杂,我希望书友们尽量给予理解,毕竟主角和叶都是已经够可怜了,没必要太过苛刻的去要求他们,他们也是有感情的人。 在这里我不得不佩服一下作者,作者对人物的刻画非常成功,情节的安排也恰到好处,在对叶和主角的感情纠葛作出分析时,可以从书中找到比较细节的描写和设定,使我们的讨论能够有所根据。这表示,本书的故事能够自圆其说,也让我看到了作者的深厚功力,佩服佩服。不过,从作者对叶的描写来看,作者是很喜欢叶这个角色的,说作者是挺叶派,或许也可以。而且作者说不写悲剧,那么叶作为本书中的主要人物,我想作者肯定有不错的安排了。 那么在谈了我对叶这个角色的看法之后,我想谈谈对本书的一些想法。 叶与主角有着复杂的感情纠葛,所以在本书的感情线上有条件让她一路走下去。而同时,叶与主角都有超能力,所以,在本书的异能线上,她也有条件一路走下去。本书写到现在,异能和感情是两大主线,叶同时在两方面具有潜力,那么她成为本书的女一号是绝对有条件的。 叶现在对主角心有愧疚,并有可能旧情复燃,不要低估一个女人旧情复燃的威力,爱火重燃,叶可以和主角发生的事太多太多。结合异能的情况,我看到了本书的一种可能。 主角对叶有情,但是由于过去的种种,还是心有芥蒂,而叶对主角有情,由于过去的种种,有些自卑。而此时,跟主角感情上有发展的女人也不少,主角不会接受叶,破镜重圆永远只出现在童话中,感情上有了裂痕是永远也祢补不回来的。而叶因为心中有愧,和对主角的情,愿意默默的在一旁帮助主角。但是,任何女人,得不到心爱男人的怜惜,还要时常看到他和其他女人恩恩爱爱,嫉妒和因爱生恨是很正常的。而主角被水神选中,从而与盘古走向对立,而包括叶在内的其他几个异能者都被盘古控制,也与主角对立,(可以在对立的人中,设置的复杂些,有欲望驱使的,有误会的,有坚信盘古的,有因爱生恨存心报复的等等)于是,叶努力的爬上盘古系的领导位置,控制其他异能者,甚至可以让叶颠覆盘古而掌握巨大的力量。而主角,在不断的成长中,始终对叶抱持了一种复杂的感情,有怜悯有同情有爱有恨,也在叶走向极端后,为了坚持自己的立场而努力对抗。这样,就把叶和主角完全的联系在一起,共同撑起故事的主线。 至于结局,就比较多样了。可以让叶幡然悔悟与主角一起推翻道貌岸然(盘古类天神)势力。也可以设置个终极邪恶BOSS(渡边就可以),让叶和主角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尽弃前嫌通力合作,最终保卫了世界和平。也可以设置叶为终极BOSS(不一定要邪恶,但一定要复杂),最后主角与叶一战,这个可以参考《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的模式。等等。 以上这些,不过是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是为了拓宽大家的思路。不一定叶就甘为情妇或者去寻找真爱或者补偿了主角然后去死什么的。故事可以更复杂一些,叶具备成为故事主线的一切条件,为什么就不能走到最后,和主角一起演绎一个曲折离奇缠绵悱恻的传奇呢? 再补充点。因字数限制只能重开一帖。 叶和主角当时是初恋,两个年轻人的初恋,请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们能有多成熟的思考?他们能为两个人的将来想多少?主角遇到了挫折,叶同样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压力。社会是现实的,没有面包的爱情能长久吗?贫贱夫妻百事哀。即使叶不在乎,叶的父母呢?他们当然会考虑这些。 我们可以用自己身边的人来参考一下。绝大多数的父母在孩子的恋爱问题上都是有原则的,对于一个让人看不到将来的男人,没哪个父母会把女儿交给他。父母都认为那是为了孩子好,因为过几年油盐酱醋的日子之后,再怎么热恋的男女热度也降下来了,到时候这对夫妻还能忍受彼此吗?设想一下吧,每天早上要抢厕所用,女人想买点化妆品,男人想买点好烟好酒,两个人累了一天回家,都不想做饭,都不想洗衣服,都不想带孩子,等等等等…… 穷人的日子没有什么浪漫,有的只能是生活的压力,在这样的生活面前,谁敢说无怨无悔,谁敢说潇洒面对。 恋爱为什么美丽得如梦似幻?因为短暂。孩子们可以说要爱情不要面包,父母能吗?谁没年轻过,父母的用心也是良苦啊,他们或许不希望孩子走自己走过的弯路,他们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一对初恋情人,缺乏足够的生活阅历,带着年轻的纯真的心来面对挫折和无奈,面对父母的语重心长,面对互相间的不信任,面对对方的小脾气,小心眼,他们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他们都觉得自己委屈,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为什么初恋总是很难有结果,就是因为年轻不懂事啊。 初恋情人最终因为某些事情分手,叶和主角的故事很简单啊,朋友们,不要把问题复杂化,难道还不行人家分手吗?分手了以后还不行人家再恋爱,再结婚了吗?难道人家不愿意跟你在一起就得去出家当尼姑吗?这怎么能说叶违背了道德呢,怎么能说叶为了钱呢。分手是分手,重新恋爱是重新恋爱,不能混为一谈啊。即使分手和重新恋爱的间隔短些,也不能说背叛吧。有人规定分手后多久才能再恋爱吗? 对于叶和主角的感情纠葛,我们应该定性为两个不成熟的孩子之间的纯真爱情,而绝对不该对他们任何一方过于苛责。说叶水性扬花或者拜金主义都是不对的,同样,说主角没有责任感没有担当也有些过了。年轻人难免处事不周,难免多愁善感,难免敏感多疑,在内部和外部的压力下,谁又能保证自己就可以做得尽善尽美呢。 宽容和理解不是说说而已的,喜欢这部书,喜欢里面的人物,那么我们就更应该对他们多些理解和宽容,不要喜欢谁谁就天下无敌,不喜欢谁谁就恶贯满盈。人生在世不只是简单的黑与白,对与错,正义与邪恶,就象盘古不一定就是善,共工不一定就是魔一样。 有些朋友还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我说叶在当时面对的是一个小孩一样的男朋友,并不是说主角一直象小孩一样受叶照顾。一个人平时没事的时候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旦真的出事,年轻人的冲动、浅薄、多疑、任性就都表现了出来。只能说主角当时稚气未脱,心性不成熟,遭逢大变,不信任身边的人,隐藏自己,自怨自艾,而叶也受到重重压力,再加上主角对其的态度,感情出现危机是十分正常的现象。有危机不怕,两个人一起解决就好,可是事与愿违,拖的时间一长,没事也变成有事,两个人最后分手就可以理解了。 当然,如果叶能再坚持一点,结局也许不同,但是大家一定要明白,一个弱女子,在她视为依靠的男朋友选择了逃避的时候,我们有什么立场要求她一个人坚持下去?女人为什么要比男人还坚强,女人为什么就要无条件的信任男人,而男人就可以逃避,就可以怀疑,这是什么道理。 所以我觉得,叶和主角的事,说是有缘无份,或者是造化弄人都可以,其他的实在太过。() 至于罗宾,这个人当时表现得很好,年少多金,一份有前途的工作,一个条件很好的家庭,健康、积极、阳光、帅气,这样的人追求叶,很容易过叶父母的关,而叶刚遭遇了感情挫折,此人客观上说是趁虚而入,很容易就让叶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依靠的人,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过幸福的生活了。我前面也说过,一个人平时什么样不一定他就真是那样,这世界上表里如一的人实在是稀少。叶一家看错了人,也不能全怪他们,罗宾的虚伪也是一部分原因。罗宾这个人也很典型,公子哥式的人物,骄傲、自大、任性、自私,不懂得尊重是什么意思,喜怒无常,时而温文尔雅时而乖张暴戾,这就是一个典型的被惯坏了的孩子。与这样的人一起生活,正常人都不会这样选择。叶一家人从本质上说是受骗了,被罗宾骗了,罗宾为了叶的美貌欺骗了他们一家人,有罪的是罗宾,叶一家人是受害者。 一次失败的恋爱或许不会如何,但一次失败的婚姻肯定会对人的一生带来深刻的影响,叶是如此的可怜、可惜,叶的父母得知实情,会多么内疚和悲痛悔恨啊,他们一定觉得自己把孩子的一生给毁了,自己对不起孩子,为人父母的心里有多痛苦,我们应该理解。而叶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我们更应该同情和理解,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而她却要接受这个可怕的无奈的现实,这样的遭遇落在谁的身上,谁也不好过啊。 最后还是要佩服作者的功力,人物刻画非常成功,有笑有泪,有缺点有优点,有情绪变化,有理智的时候也有冲动的时候,这才是人啊,这才是活生生的人啊。之所以我们在这里热火朝天的讨论小说中的某些人物,就象是在讨论我们认识的一些人,正是因为作者极其成功的人物刻画,让我们有时会觉得我们在讨论的就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虚构的角色。小说,特别是此类虚构幻想的情节离奇的小说,如果人物刻画的非常真实、生动,会让人在阅读时产生很强的认同感,能让读者更容易的进入故事中去,从而让离奇的故事产生一定的真实感,这样就更加具有吸引力。在这一方面作者无疑是很成功的。 从“小梦游”到“YD关” 作者:不接风情 从《颠覆》到《回明》概论月关三部著作的得失成败。 2006年,一个带着梦想游荡于起点的人,轻轻的敲着键盘,在起点的某个角落里挖开了一个坑,不大不小的坑底显现出来六个大字====颠、覆、笑、傲、江、湖。从此这个带着梦想的人停下了游荡的脚步,就这么在起点这块可以耕种梦想,创造神奇的土地上定居,自号“梦游居士”。那天是2006年4月16日。 看,上面那段话看起来是不是很装X?没错,这就是文字的魅力。其实那么多字想说的事很简单,一句话:2006年4月16日一个叫梦游居士的家伙在起点开了本名字叫《颠覆笑傲江湖》的书。(*^__^*)开个玩笑。下面咱们言归正传。 上月我在【11月19日,淫民日报】财经版--从4C理论看《回明》的成功必然性中用营销学里的4C理论大概分析了下回明的成功之处。而对于(cost)成本即作者付出部分,我专门单独摘出,想结合着月关的另外两部书《颠覆笑傲江湖》与《成神》中的得失成败与大家再次探讨。 当然最先要谈的应该是关关的处女作:《颠覆笑傲江湖》 《颠覆》是一本同人作品,我们知道同人作品写起来相对比较容易,但是想写的非常出彩却很难。说它容易是因为同人作品不用像创作一个新故事那样从头到尾铺架故事大纲,设定人物性格,构思故事发展线。它可以借用原作品中的人物,以及故事主体,只需要将故事的重心成功转移到另一个角色身上即可,然而同时它也难在这里。 众所周知的,能够被选作同人题材的作品,都是一些很知名的著作,那么如何更精彩的超越或者更完美的颠覆是个很大的难题。而我们的小梦游(新写手,自然被划归为小字辈滴)要颠覆的是老金的这部快被武侠迷们翻烂了的《笑傲江湖》,其难度更是非同小可。 然而《颠覆》成功了,很多书友将它奉为同人小说中的经典,当有喜欢看同人小说的书友问起来的时候,十个人里几乎有一半都会提到这部小说。那么它的成功点在哪里呢?我们同样可以用4C理论来分析。 首先作品的更新速度,4月16日至8月4日三个半月共90多万字的更新量不用我再赘言。其次品读互动方面,大家从《颠覆》收录的一些书评里可以看到当时关关与诸位书友之间探讨交流非常多,即细致又真诚。 虽然和目前回明以书友为主的强大书评同人阵容不可同日而语,但依然可以称的上起点数的着的良好互动氛围了。再者,读者的需求也在这书中得到完美的解决,小人物吴天德的成功历程让男书友们大爽特爽。 各种类型女子的梦想与追求,在书中各个女子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实现,最后任盈盈得到的那种强大到无以伦比的追求攻势,更是圆了每个女子心中最渴望的梦想。而让男女读者都爽的书,是没有理由不成功的。 而我们的小梦游付出的是什么呢?相较其他同类成功作品的作者付出而言,我认为应该是在品读往来上付出的要更多一些。呃,纯粹从经济理论角度而言这更是一个能够带来长远利益的情感投资。 最后纵观全本书中,不但成功的将原著中的主角配角来了个大逆转,而且还将原著中架不住细心琢磨的很多漏洞巧妙的填补,而优美外加幽默的文笔更常常让人沉醉与捧腹。所以,《颠覆》一书理所当然的成了同人经典。 ============================================== 我们无从分析当时的小梦游写这部同人作品是为了练笔还是为了圆一个小小的梦想。但是,像每个看书的人都想在书里找到自己的梦想一样,每个写书的人最想做的事,莫过于能在书里写出自己想写的东西,改变自己想改变的事物从而实现自己想实现的梦想。 于是我们的小梦游再次轻轻的敲着键盘,在起点的另一块已经不算角落的地方挖开了一个新坑,而坑底,只有两个大字===成、神。不同于《颠覆》的是,这本书,有了简介。内容如下: 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在旅游时无意中触醒了远古神秘力量,获得了远古神灵呼风唤雨的超能力。随着力量的觉醒,他的人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超人是否就凡事如意了呢? 无所不能的神,在虔诚信徒的心中就是凌架一切的法。当他们发现神并非不可战胜的时候,信念的崩塌,原欲与人性的冲突,会使人选择怎样的道路?谁才是神?是谁,创造了神? 不知道其他读者从这个简介上能感受到什么,我的感觉是这部书是作者将用讲故事的形式进行一次深度的精神蜕变。讲述一个普通小人物如何利用上天赐予普通弱小的力量去挣脱现实世界的丑恶与无奈的困缚,如何拆穿一些所谓的高尚圣洁之徒的丑陋面目,如何去击碎高高在上的不可忤逆者的虚伪面具,最后成为一个能够保护弱小,维护真善美的神的故事。 =====谁才是神?是谁,创造了神?这两个问句,将这本书想要揭示的内容定义的非常深刻以及广博。 如若这本书真的将这种深刻与广博完美的诠释了,那么《成神》必定成神,然而它失败了。或许有人会说胜者王侯败者贼,失败了的事物再如何说都是失败。 然而我仍然想说说它,毕竟这是一部深深震撼了我的作品,是一部我越琢磨越觉得深刻得无法琢磨的作品。或许正是因为它的失败,才诞生了一个成功的《回明》。 先谈谈我所感受到的《成神》中的成功与深刻之处吧。 为了更好的诠释这种深刻与广博,我们的梦游大大(既已成功完本一部,所以可称为大大了)选择了一个很容易展开故事情节的类别====东方玄幻。 故事是以一个叫孟晓白的普通银行职员的现实生活以及在他身上偶尔发生的一件玄幻事件为主线展开的。虽然梦游大大在故事背景介绍里发挥了他强大的奇思妙想能力构筑出来一个绚丽的寓意深刻的现代神话故事,但是他文中的一切人物背景设定以及故事情节设定无不折射着现实社会的缩影。 而其中最让人觉得含义深远,印象深刻的则是那些异能者的超能力设定。由于《成神》未能完成,故此我只细说最令我感悟良多的角色设定。 男主角孟晓白的超能力是水的力量,水乃生命之源这短短六字揭示了水这个物体对于生命个体的重要性。而当水的概念引申到了人类社会的构筑中以后,则凝练成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 这时候的水则代表了社会结构里的中下层次以及他们所能凝聚出来的巨大力量。所以书中将孟晓白这个平时忍让起来几乎达到怯懦的程度,而超过忍让限度却会凶猛爆发的普通人物设置成为了最强大的水神,然因水之怒而导致的毁灭性力量,却常常会被上位者们冠以中魔的定义对其进行围剿。 对于梦游大大的这个凝聚着深厚现实意义的设定,我只能ORZ。 女主角叶飞雪的异能设定是风的力量,我们知道风是由空气的冷热锋面相遇碰撞产生的动态气流,它的强弱取决于冷热锋面碰撞的激烈程度与范围。也就是说微风在某些条件下会演变成为蕴含巨大能量的飓风。 叶飞雪是一个身处普通阶层的美丽女子,有着中国传统女性柔中带刚的性格。这种性格遭遇到情感的束缚时,很容易像微风一样妥协屈服。当某些事物突破了她的底限时,她性格里的刚性却会让她如飓风一样锐利决绝。 而风与水这两种普通但不平凡的事物,却有着微妙的相生相助关系,隐隐的揭示着男女主角将会互相依托扶持着面对一切现实生活中的困境和那些未知的强大力量的挑战。 渡边静舟是《成神》目前所有章节里的反角一号,他的异能却是代表着纯洁、神圣、光明的天使能力,可以用强大的精神力制造幻境控制他人。 然而拥有这一神圣能力的渡边静舟空有儒雅俊美的外表,内心却无比的阴毒邪恶。当他在追杀孟晓白几乎身亡的时候,肉身机缘巧合的与一条蝮蛇融合产生异变,最终成为具有被楚楚衣冠遮盖着的禽兽之躯的蛇妖。 这个人物的设定寓意不用多说,大家用膝盖头也知道是什么。然而当我看到书里描写的这个人物用精神力制造出来的那个美丽的天堂幻境时,一种人欺之,自欺之苟存于世的无奈与悲哀蓦然袭来。 再者梦游大大设定的故事背景里那些在我们意念里高高在上的远古大神譬如盘古、祝融、共工等却不过是另一个生命层面里也具有贪婪,自私,残暴等品性的普通一员而已。 这个设定揭示的现实寓意同样深刻,但是它带来的那种信仰坍塌的绝望感,却实在令人迷茫无助。这种绝望就好比一个男子某天在看到了一张清纯无比的少女图片,一直念念于心,却在某天得知那少女居然是个当红AV女优。 又或者某位清纯的MM痴心仰慕着起点某位大神,一直认为他即便不是远超金城武,但也直追刘德华,却不想在视频框里出现了一张吴孟达的脸。。。。 啰嗦了这么多《成神》的成功之处,虽然依旧感觉很多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是我想该分析《成神》的失败缘由了。同样的,以《成神》的更新速度来说是无可挑剔的。而品读互动却成为了很多人认为的《成神》失败的致命伤。 书评区里由最初的意见相左争论不休最终导致疯狂的互相谩骂侮辱,我们的梦游大大更是首当其冲。很多人认为当时梦游大大雅量欠缺,处理过于冲动。然而我却认为真正的症结不在品评互动这里,这里只是因为作品里的问题导致的结果罢了。 怎么说呢,《成神》这部作品如果以手稿方式写完再经过精炼压缩,那么堪称一部揭露善恶本质,深刻挖掘人心人性的经典作品。然而当它作为跟进式阅读的网络小说时,却存在了失败的必然性。 上部成功的作品《颠覆》以及《成神》这部小说的题材与类别,让追随的读者们以为这同样是一部很让人愉快,很爽的玄幻作品。然而没想到我们的梦游大大却用自己多年的深厚生活沉淀和感悟创造了一个这么沉重、甚至悲壮的故事。 文中的主人公从开头就一直处于一种无奈和压抑中,只有得到了异能以后被逼到了忍无可忍之境才爆发宣泄那么一下下,随后却并没有从此转观,反而更无奈,更压抑更沉重了。 而这种灰色调的文风使得追随的读者群分为了两大类,一类读不透其中深意的觉得不爽至极,不想再读下去。另一种是能解读其中深意的却有一种无边的悲愤及窒息无力的感觉,从而不敢读下去。 而我在初读《成神》的时候,经常有种从心底里冒出的寒意森然,心头沉重的几近窒息。不得不站起来活动活动深呼吸几下进行缓解。 最后当背负着一切苦难的主角把最深沉的爱,给到了当初因为年轻与柔弱的性格导致走错一步的,让很多人觉得已经不完美的叶飞雪身上以后,那些不爽已久的读者和已经不堪沉重快把心弦崩断的读者们,再也容忍不下去了,于是极度的情绪导致了极端的行为,不休的争论迅速演变成疯狂的战斗。 更不幸的是我们的梦游大大,同样因为残酷的剖析着自己的内心,缅怀着一些无奈悲伤的过往而紧绷的心弦也已脆弱不堪。于是,战火同样将他吞噬。几番挣扎与努力,终究无以为继。就这样原本想抽丝剥茧卸掉重重枷锁获得精神蜕变的梦游居士,却被束缚的越来越紧。 梦游大大付出了最沉重的心血,却得到了最惨痛的失败。最终,奋力一挥,茧破身残人远走,《成神》终究未成神。2006年10月17日,梦游居士悄悄的走了。 =============================================== 梦想……并未远走,11月8日,拆的远远的月关二字携带着拐弯抹角的王者之气出现了。一位带着《舵》归航的人,要重新驾御自己的梦想。依旧简洁的简介,亦无声的宣告着他的不屈:自认没有一技之长、又对历史一知半解的史上最无能的穿越者郑大善人,遇上了一个最不象皇帝的皇帝,一个不想当皇帝却不得不当皇帝的朱厚照。国家和个人的命运,就象历史洪流中的一条小船儿,且看他如何把这艘船的舵掌握在自已手中。 然而远游踏青的他忘记洗去一身尘土,编辑大人看着一拍飞尘四散的他。轻轻的敲了敲键盘,那支鲜明的《舵》悄悄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同样乡土气息浓郁的《回到明朝当王爷》 是的,远游的梦游居士披件宽大的皇马甲回来了,曾经的伤痛换来了他更大的隐忍。他依旧坚持着书写他的梦想,只不过却多转了一个两个甚至好几个弯。 《成神》中加诸于主角身上的无奈痛楚与抗争,在《回明》里首先巧妙的在淳朴坚强的韩幼娘的身上安排了一些,当所有读者被这种人人心目中认可的最珍贵的糟糠患难真情折服,又经过马怜儿的过渡后,又一的代表着普通下层民众的可怜女子成绮韵登场了。 诚然,成绮韵身上附加着的社会沉重和阴暗以及弱小势力的疯狂抗争,让读者又经历了一次心弦的紧绷,然而,就像那只被放进冷水锅里然后慢慢加热最后无力爬出来的青蛙一样,读者们的潜意识里的那一点点反抗轻易的被瓦解了,随后再次安排了几个缓解紧张气氛的女子后,另一种普通苦难民众的代表红娘子........ 终于,这种移花接木,松弛相间的YD讲述方式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原本是大家觉得应该算是相当不完美的两个女子,却获得了超过那个最完美女子的认可。 而依旧如同《颠覆》中的精致文笔与经典幽默让《回明》处处散发着一种刻骨的YD气息。至此,“小梦游”终于蜕变成为“YD关”《回明》成就了新一代的大神。然而我却知道,《回明》依旧没有将那个梦游大大想表述的东西全部表述出来,而《回明》已然接近尾声了。 我并不赞同今天的月关再去续写那部《成神》。但是我相信他依旧会一部一部的继续书写自己的梦想。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一部书,会触及到他最深刻的那个梦想......,我能做的仅有默默追随着他的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