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他曾经是个王者   在奇异大陆的极南之地遍布着大片浓密的森林,前后左右占据了约上百公里 长宽,其中瘴气弥漫,各类凶猛野兽藏匿,万种剧毒虫物云集,形成了一个天然 的屏障,将奇异大陆与对面的幽冥之地隔离开来。   透过层层毒雾,穿越密集的植物枝叶,只见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正聚精 会神的趴在一个灌木丛中,眼神灼灼的盯着前方。少年身上盖满了杂草,脸上满 是蠕动的虫子,看不清长相,只露出一双明亮清澈带着些许坚定的眼睛。他如磐 石般一动不动,或许,他现在就是块磐石。   视线前方不远处,一头巨型的黑色猩猩正在惬意的吃着一堆水果。猩猩的个 头奇大无比,旁边的一棵壮硕老树在他面前却只及一条大腿粗细。忽然猩猩眼神 一个闪动,猛的抬起头来。少年心里咯噔一紧张,难道,被发现了?猩猩幽幽的 凝视着前方片刻,「噗」,放了一个响屁,于是紧绷的脸缓和下来,继续吧唧吧 唧的吃起水果来。   不消片刻,堆积如山的水果被吃个精光。黑猩猩满意的拍了拍肚皮,打了个 饱嗝,缓缓的站起身来。猩猩突然一愣,发现前方站着个一脸奸笑蓬头垢面的少 年。「捏嘿嘿,黑金刚,这回不把你搞定你就不知道这片森林的老大是谁。」   黑猩猩一脸不屑的看着少年,像是在看自己刚拉出来的屎。它咳了一声, 「哈- 吐」,一口浓痰吐在少年的身前。满脸鄙夷的转过身准备离去。   少年不愠不火,依然面带奸笑,慢悠悠的跟在大猩猩后面,开启嘴遁:「黑 金刚,你知道么,我最近针对你的问题特意翻看了我妈的医书,我敢肯定你就是 个近亲杂交的产物,否则我实在想不到你为啥能长得这么丑。你妈是跟山里哪只 阿狼阿虎发生关系了么?之前我遇到一公豹子,说你妈就是这山里的公交车,人 人都能上,还不要票。你说你现在知道你老子是谁么?不知道没关系,可以认我 做个老子,我叫你声乖儿子。以后只需每天过来给我叩三个响头,然后把我拉的 屎给吃干净。你看如何。」   前方的黑猩猩走着走着脚步渐渐停了下来,他缓缓的转过头来,一张猴脸扭 曲到极致,仿佛要见血才能消停。   「唉哟?生气了?乖儿子别气,来,叫声芭比,把老子哄开心了有屎赏你。」 少年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状。   「嗷……!」黑猩猩发出愤怒的咆哮,仿佛音波爆炸一般,一股强烈的气流 向四周疯狂散开。整个山林像是被撼动一般,方圆十里无数的鸟物惊慌的尖叫从 树上飞出乱窜,林间各种豺狼恶虎纷纷卷缩在山洞里瑟瑟发抖。正在交配的各类 的大小动物立马萎靡下来,倒霉的弱小虫子更是直接被震得粉身碎骨。   声音传到了山腰处的一个宁静小村庄。一个正在田里播种的妇人抬头看了看 山上,笑道,「这白家的小子又去挑战黑金刚了。」她身旁一个正在锄田的中年 汉子头也不抬,也笑道,「是啊,没办法,这小子是个倔脾气,他跟他老子的赌 约估计也快分出胜负了。」   黑猩猩体形庞大,动作依旧敏捷万分。它猛的一个转身,巨大的身躯排山倒 海般扑向不远处的少年。少年冷哼一声,一个跟头往后一窜,在林间奔跑起来。   黑猩猩夹杂着怒火,尽待发泄,奔跑的过程中遇树推树,遇石碎石,摧枯拉 朽,可每次都在伸手快够到少年时,少年总能千钧一发的避开。就这样在林间来 回逃窜了一柱香时间左右,少年突然身形停住,回头一脸奸笑的望着黑猩猩, 「嘿嘿,准备就绪了。」   黑猩猩想也不想,猛得往前一扑,脚刚着地,忽然整个身子往下一沉,眼前 一黑。「捏哈哈,这是我挖了一天的坑,就问你服不服?」少年站在坑前往下喊 话。   黑猩猩继续怒吼,伸手攀着坑壁往上爬。突然猩猩发现手上粘乎乎的,定神 一看,竟全是花花绿绿的小蛇。「捏哈哈,这些都是我在山里捉的七彩斑毒蛇, 虽然咬不死你,但是可以让你麻痹个一天一夜,够我慢慢炮制你了。捏哈哈。」   果然,黑猩猩只觉得手臂一软,使不出力来。奋力爬了几下,又掉下去了。   黑猩猩索性不爬了,一屁股坐下,喘着气,呆在坑底静静的不作声。少年心 里一惊,「早知道这黑金刚乃万兽之王,不光战力惊人,就连头脑也非一般猛兽 可比,看来果然不假,这种时候竟然知道冷静下来。啧啧。这样才有挑战性嘛。」   忽然,黑猩猩慢慢爬了起来,他两腿分开,浑身肌肉紧绷,蓄足了力,一个 猛蹬。地面上立刻咔嚓一声显出两个脚印大小的裂痕,猩猩竟然如箭般穿梭而上, 跳到接近坑面的高度。只见它双手一攀,牢牢的抓住坑边,可是手臂上毒素仍在, 于是双脚在壁上用力一蹬,整个身子轻巧的跃出坑外。落地后黑猩猩眉头紧皱, 横扫四周。却不见少年人影。   「喂!好儿子!爸比在这里!」远处的一棵树干上少年正坐着朝它挥手。黑 猩猩的内心是崩溃的,又是决绝的,他想,若不把这位人类少年大卸八块,老子 就不做猩猩了!此时他冷静了许多,不再嘶吼,只是身形灵巧的避开各种大树, 在林间穿梭着,如鬼魅般向少年逼近。   少年依然坐在那里,和善而微笑着看着猩猩,仿佛在看自己的儿子。黑猩猩 终于靠近了,如山的巨掌向少年扑来。巨大的掌风将少年的头发向后吹起,少年 依旧坐如磐石。眼看巨掌逼近,近在咫尺,下一刻少年就会像蚊子一样被拍死成 一团肉泥。奇怪的是,巨掌却在少年面前戛然而止。黑猩猩一愣,定神一看,发 现自己的身上和手臂上已经缠满了树藤。它认得这种树藤,是附近山上悬崖边生 长的一种奇怪的百年古藤,这种树藤拉力韧性极强,它曾经攀着这古藤上过那个 传说中的山顶,整个过程古藤竟未被拉断。   「捏哈哈哈。」少年用小指戳了戳停在他面前的巨大手掌,奸笑道。「我花 了另外一天的时间搜集这些古藤,挂在这的树木草丛间。如果你依然愤怒,像先 前一样将所到之处的树木全部打断,那我这招就不管灵了。可谁让你是只聪明的 猩猩呢,掉进坑里后立马就恢复了理智,为了节约体力,自作聪明的在林子里乱 钻。加上你的眼里只有你亲爱的芭比,又怎么会留意到挂在树木间的这些细藤。   一开始缠在你身上的几根你肯定不会在意,可是等你身上挂的越来越多,越 来越密,这些细藤拧在一起的力量,呵呵,想必你很清楚吧,西边悬崖旁的那块 千斤巨石,被这些破藤挂了几十年了,也没见扯断哦。「   黑猩猩心里一惊,原来从一开始起就进入了这少年的布局之中。掉入的那个 巨坑也只是个障眼法和心理暗示,让它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开始取巧。可是越谨慎 就越容易掉入下一个陷阱。   「好了,乖儿子,跟芭比回家吧。」少年嬉笑着伸过手来。忽然黑猩猩又是 一声嘶叫,全身肌肉紧绷,体型竟膨胀了半倍有余。少年吓得往后一退,哭丧着 脸道「不会吧,又是这个怪力,你总不会连百年古藤都能扯断吧,要不要这样开 挂啊。」少年不知道的是,黑猩猩有一种捕猎手段,用古藤搭成简易的网状,然 后捕食某些大型猛兽。每次把这些猛兽带回家时,黑猩猩发现古藤越挣扎越紧, 难以解开食用。于是每次都是用蛮力撕开。久而久之,手撕古藤就是家常便饭。   黑猩猩的肌肉越绷越紧,缠满在身上的古藤慢慢呈现出断裂的趋势。黑猩猩 心里一声冷笑,麻痹看我等下怎么捏死你。忽然他的腹部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响 声,「咕噜噜……」一股奇异的暖流从腹部缓缓的升起,又缓缓向肛门移动, 「噗」,一个巨屁响起,一阵哗啦啦声响起,粪便如泉水般涌出。接着他身上肌 肉一松,古藤啪的一声反扣的更紧。少年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屁股处不断往 外喷稀的黑猩猩,叹了口气道,「你觉得刚才吃的那堆水果是谁摆在那儿的?」   「啪啪啪。」突然一阵轻微的掌声传来。少年扭头一看,才发现不远处侧边 一棵苍树下坐着一个中年人,面带微笑,正在鼓掌。中年人看起来很消瘦,脸色 苍白,头发灰白相间,似乎比实际年龄偏大。长长的侧刘海几乎遮住了他左半边 脸。他的穿着异常朴素,可细细一看能发现都是上好的丝绸料子,浑身满是风尘 仆仆,但是穿戴整洁,器宇不凡。「年轻人,好身手,好胆略,好计谋啊。任何 一个失误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可是依然被你做到了。这头黑猩猩也可谓是天赋异 禀,走访整个大陆也未必能见到一只。我有幸目睹了整个过程,实在是大开眼界, 了不起,了不起。」中年人放下手来,一脸的真诚。   小白头也没回,一边捆绑着黑猩猩一边没好气的答道,「这位怪叔叔,你才 是了不起呀。一般人一靠近这里的瘴气,轻则头晕呕吐,重则意识模糊一名呼呼, 你能在这里呆这么久也不见不适,这才是真了不起。而且呀,我从小在这里捕猎, 连地鼠走过我都能察觉到,可却没察觉到你什么时候来的。哼,你走路肯定比地 鼠还鬼祟。」少年拍拍手,十分满意自己的捆绑。   中年人依然保持着微笑,「在下有些浅薄功底,能勉强抵挡瘴气侵害。小兄 弟年纪轻轻,只凭自身身体素质便能在此处来去自如,这才是大大的不易啊。」   「大叔说话跟绣花似的,矫情又好听。这里是我的后花园,我早习惯了。」   少年拉了拉捆绑的结,确定结实后,将古藤的一端绑在自己的身上。「好了, 大叔你可以继续在那儿扮文艺青年了,我要回家了。」说完头也不回,拖着数倍 于自己的大猩猩往前走。   「年轻人,你说回家?这附近有人家么?」中年人往前轻踏一步,少年眼睛 一花,发现中年人已到身边,他双手作揖,谦卑有礼。   「当然有啊,沿着这个方向往东走,山腰那里有个叫时代广场的村庄,我就 住那儿喽。」   中年人眼睛一亮,「这位小兄弟,在下误入山中几日,实在找不到出路,不 知能否跟你前去,借助几宿,再慢慢寻找出山之路。在下姓萧,名寒,不知小兄 弟怎么称呼。」   少年依旧头也不回,「哼,你要去的话跟我走就是了,爱住几天住几天,反 正别住我家就行。我的名字嘛,」少年一回头,「我叫白新。」   黑猩猩被拖在地上,双脚对着白新,头对着反方向。它的肛门像是决了堤, 屎尿不停的外流,刚流到地上就被它的后背和后脑像拖把一样擦拭过去。望着黑 猩猩生无可恋目光空洞的脸庞,萧寒忍不住道,「这位兽兄……」   小白冷冷道,「他曾经是个王者,然后,他爸来了。」               第二章、怪蜀黍   进到村口,白新加快了脚步。路上的村民都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拖在他后面 的肉山一般的黑猩猩,几个正在欺负村里大黄狗的少年则先是一愣,然后「哇」   的一声吓哭起来。一个年迈的老者从人群中缓缓走来,欣慰道「小白,没想 到还是让你做到了。」   小白兴奋的说,「村长爷爷,多亏了你教我的跑步方法,这笨猩猩总是追不 上我。我爹呢?我娘呢?哦对了。」白新往旁边一指,「这位怪蜀黍叫萧寒,倒 了八辈子血霉,在森林里迷路了,我把他甩给你了。我找我爹娘去了,他们这回 非答应我不可了,捏哈哈哈。」   萧寒微笑着拱手一拜,「在下萧寒,误入深山,得小白兄弟看得起,领我前 来歇息几日。还望村长许可,在下一定重重酬谢。」   村长说道,「客气客气,只要阁下不嫌弃小地粗鄙,多住几日又何妨。」说 完笑着跟小白说,「你爹在书舍里,你娘在给人看病。快去吧。这位兄台,请跟 我这边走。」   「多谢。」   小白兴冲冲的拖着黑猩猩往村里深处走去,萧寒则跟着村长往另外方向行去。 待小白走远,村长缓缓笑道,「阁下真是有心人,竟能闯入这片世人避之不及, 苦觅无踪的太古幻森。」   萧寒也笑着说,「在下之前在夜里赶路,锦衣夜行,落下苦果,悔之晚矣。 倒是前辈您,教给小白兄弟的步法,别说那头健步如飞的黑猩猩,就在当今世上, 也显有人能追上吧。」   村长没有接话,只是静静斜眼打量了萧寒许久,好一会才答道,「还望阁下 尽快休息好,几天后我会叫村里几个熟路的带你走出这片森林。」   「多谢。」   小白一脚踹开书舍的门,一脸兴奋的站在门口。书舍是村里唯一一个孩子能 读书识字的地方,小白的父亲是这里唯一的老师。「我爸呢!」小白豪迈的嘶吼 道。书舍里空荡荡的只站着一位正在打扫的老妇人,她一脸惊吓的看着小白, 「你爸他回去了……」话还没说完,小白已消失在门口。   村子的东南边有间别致的小茅屋,茅屋门口有张青藤树枝搭建的简易桌子, 桌里侧坐着一位端庄俏丽的妇人正在为桌外侧一个面色虚弱的老汉把脉,后面整 齐的站着若干村民排队等待着。妇人有双冷艳的眼睛,美丽中带着犀利,仿佛淬 毒的利刃,诱人至死。配上一弯细长的柳叶眉,被看的人遇上这双媚眼只怕被刺 死也心甘情愿。「刘伯,别担心,简单的风寒而已,几服汤药即可。你在此处稍 作等待,我去去就来。」   妇人缓缓起身,裹在白色麻布衣裙内的饱满肉体仿佛初开的花朵,在众人面 前陡然绽放开来。可惜还没待众人回味过来,妇人便转身进入室内。   室内有张布满屉子的高大药柜,每个抽屉前贴着一味药名。妇人端详了片刻, 伸手取向最高处的那味「子苓」。手伸了出去却差了几许,妇人踮起了脚尖,这 才勉强够到。此时的妇人衣袖垂直滑落,露出洁白无瑕的手臂,踮起的脚尖衬托 起衣裙内向后弓出的圆润臀部。她凭着经验双手在上面执掇着,高耸的胸部紧贴 着前方的药柜。她用力往屉子深处捞了点药渣,胸部更是贴的紧了,像是团结实 的面粉,被狠狠的压至变形,周边的乳房向外膨胀,形成一团环状。妇人缓缓的 将手中的药渣攥在手心,慢慢的抽出,这个季节,此味药引只怕难以持续供给了, 妇人想到。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一个强有力的身体压了上来。妇人双手依然高举着,不 敢松开好不容易从角落里捞出的那点药渣,她的脚尖依然踮起,弓起的臀部还来 不及收回,便感觉到一条炽热的条状物正隔着衣物在双臀的缝隙间缓缓苏醒。 「老白,别胡闹!外面还有人等着呢!」妇人气急败坏的低声道。   身后一个白净儒雅的中年男子腆着脸笑道:「嘿嘿,娘子,今天难得那个小 魔王不在,我便早早的结了课,溜回家里。你可不能不体谅为夫的苦心啊。」一 双白净的大手迫不及待的开始沿着妇人大腿两侧缓缓的向腿心滑去。   「你……你不能等我看完病人嘛!还有人等着呢!」妇人嗔怒中带着喘气, 但似乎也有点享受。   「娘子啊,那个小魔王你又不是不了解,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蹦出来,每天被 他这么捣鼓,我们都多久没有相亲相爱了,今天多么难得啊……」中年男子委屈 的说道,声音越来越小,他的嘴从后面亲吻着妇人白皙的后脖,然后缓缓的含住 的她的耳垂。   妇人一声轻微的娇喘,还未回过神来,只觉得下体一凉,裙内亵裤已被脱下。 「别……」话音未落,只觉得一根细长炽热的物体从后方摸索。「你……。」妇 人还未说完,那根长物终于找到入口,猛然进入。妇人一口冷气深吸,只觉得体 内被一根温暖的物体填满,充实无比。   「嘿嘿,湿得真快。」男子整个身体被压得更紧了。后方的肉棒似乎一开始 起就打算速战速决,丝毫没有缓冲的余地。男子默默的将妇人的腰裙垫住她洁白 的臀部,缓了口气,便猛地一顿疯狂的抽插。由于中间有衣物隔体,只余肉棒的 空间进出,室内能听见沉闷而强烈的撞击声。妇人高高得抬起头,脖子伸得笔直, 嘴巴大大的张开,发出轻微得「噢」声。她此时浑身酸软,刚轻微的放松身体, 便被后方巨大的冲击力顶向前方的药柜,药柜「嘎吱」一声巨响。   外面传来刘伯关切的声音:「白家媳妇,你没事吧?」妇人羞的无地自容, 赶忙憋住气沉声道:「刘伯放心,没事,药快抓好了,稍等。」后面的中年人笑 嘻嘻的说:「那我得赶快了。」说完两手从两侧紧紧得钳住妇人的丰臀,他的后 臀往后远远的移去,然后猛的往前一插,一下,两下,三下,毫不间隙的一阵猛 插。妇人被顶得一阵目眩,她的脖子依然高高擎起,不敢出声。她紧咬着朱唇, 不敢放松,她死死的撅起臀部,全身用力的迎合著后方的撞击力,两股冲击力抵 消,这才勉强维持住前方的药柜无碍。   渐渐的中年男子开始呼吸急促起来,妇人赶忙将臀部抬高,双腿夹紧,让体 内肉棒的摩擦更加剧烈。一连串的急促呼吸后,男子开始发出深沉的哼声。妇人 只觉得体内的肉棒越胀越大,下体仿佛被撑开一般,花心被顶的酥爽无比,还未 回过神来,身后一阵低声的闷吼,接着一股浓烈滚烫的液体猛然喷向花心的深处。 妇人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勉强靠坚挺的胸部依撑着药柜站住。   两人都喘着气,不敢发出声响。男子缓缓的从衣裙内抽出一条湿嗒嗒半软不 硬的细长阳物,心满意足的后退坐在椅子上。前方的妇人也喘着气,将双手攥满 的药渣小心翼翼的放下在一张宣纸上,她疲软的掀开裙子开始清理收拾。从男子 的视野来看,妇人正弯腰背对着他,只见一个被拍的通红的圆润臀部高耸的峭立 在面前,弓成一个漂亮的圆弧,白皙的皮肤泛着通红,臀部中心那一抹深处,一 个浅褐色的小巧菊花,小巧乌红的肉蛤满是泥泞,肉蛤内一股白色的液体缓缓的 从玉洞处滴下,拉成一条长长的晶莹线条垂下。肉蛤的前方有抹淡淡的乌黑毛发, 毛发被湿润揉的凌乱。   中年男子乐呵呵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只觉得有山有水有风景,好不快在。刚 软去的下体,似乎又有一团小火在焚烧。正待上前再上下其手一番,只听门外的 远处传来一阵肆意的大笑声。两口子一惊,「小魔王回来了!」   屋外的众人纷纷看向路口,全村里能做到未见其人已闻其声的怕也只有那位 小魔王了。只见一个细小的身影,后面拖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几个眨眼就来到眼 前。「娘亲!娘亲!快出来看呀!你看这是神马!」众病人立马容光焕发,眼前 一亮,纷纷围观。「这个傻不拉吉一脸蠢样的傻逼,莫不是黑金刚?」黑猩猩的 脸早就被折磨的不成猩样,现在听到众人的话语,无论如何恶毒,对他来说都是 不痛不痒了,它麻木的看着远处的一抹斜阳。那个正在看病的老者咳着说,「恩, 不会有错的,老夫当年曾远远看他一眼,当时就吓的扭头跑,跑了整整半天,也 不敢回头。之后若干年还经常梦到那一幕。我敢肯定,这就是这片森林传说中的 王者,黑金刚。」   现在这个站在茅屋门口手里佯装拿着本书腰带尚未系好,一脸目瞪口呆的斯 文中年人,应该就是小白的父亲了。小白仰天大笑:「捏哈哈哈,爹地大人,你 且来一看。」然后不管三七六十一拉着男子往外走。斯文中年人呆呆的望着地面, 「你……竟然真的把森林之王黑金刚给捉来了?你知道他有多难捉么?别说捉, 就连找也难以找到,你竟然凭借着种种蛛丝马迹在山里推测出他的行径,小白, 你真的是我儿子么?」   「小白!」一声尖叫,茅屋内走出那位面容姣好的妇人,她脸上依旧泛着潮 红,衬托得皮肤皎白细嫩。她径直向小白走去,一把捉紧他。「你看你这脸,跟 被屎糊过一样。你看!你衣服怎么破了这么多洞,快脱下来我给你补补。肚子饿 了没?先吃饭?」妇人无视着地上的王者,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快进来快进 来,都几天没看到你了,快让娘看看。」   「娘,你看地上躺着的是啥。」   「来,先喝水?」   「娘,地上有坨黑色的东西耶。」   「来,擦把脸。」   「娘,你看,这蠢脸,你看,这是什么。」小白蹲在猩猩脑袋边,扯着它的 脸一边说一边戳。黑猩猩的眼角留下了滴耻辱的眼泪。   「哎呀,快把衣服脱下来,让娘补补。」   「……」   「快进来呀。」   「娘,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你这不是耍赖么,地上这么大个东西你都能看不 见?这么低劣的耍赖,娘你莫侮辱孩儿的智商。」   妇人突然脸色一沉,双目闪着厉光,狠狠的哼了一声:「好,你赢了,你爱 怎样就怎样!」说完扭头就冲进卧室里把门锁起。小白一脸尴尬的站在那儿,一 脸大大的懵逼。   太阳落山,人群散去,一家人围着桌子端正的坐着。桌上菜肴丰富,三菜一 汤,荤素搭配。白父笑呵呵的安抚着白母,又笑呵呵的跟小白问长问短。白母依 然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白父用肘碰了碰白母,笑道:「你看看你,孩子不在的 时候天天想着念着,现在孩子回来了,你又如此这般。当母亲的都是这么言不由 衷啊。来来来,老婆,喝一杯小酒,舒缓下心情。」   白母瞪了他一眼,接过杯子一口喝干,闷声不语。   小白挠了挠脑袋,小心的说:「妈,你先别恼。我又不是故意要赢的。您不 是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讲诚信么,虽然这个教育最后证明很失败。唉,别动手! 但是您不是一直都言出必行么。我们几年前就约好了,等我打败森林之王,就准 许我下山,去那个地方找那个人。这几年孩儿一直在努力,现在终于排除万难, 做到了这艰难的任务,您……」   白母桌子一拍,「你干嘛老想着出去出去,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吗!你 知道你若一个不小心,你……你就不能让我陪着你照看你么。」白母不禁掉下泪 来。   「啊?有这么严重么……」   白父神色一阵紧张,咳了一声,温柔的说道:「你这么喜欢惹事,将来在外 面麻烦还会少么。不过话也说回来,孩子他妈,这孩子从小天赋极高,聪明伶俐, 十岁的时候已经将我书房里的藏书全读完了,十二岁的时候也将你的医术学的差 不多了。还记得他那会小时候,挨家挨户的去搜罗有趣的东西学,有回他去学跟 鹅对话,结果不知道他嘴贱说了啥,被大白鹅啄着小鸡鸡整整一个下午,他吓得 哇哇大哭。」   「噗。」白母想到那一幕,忍俊不禁。突然想到现在的严肃性,立马又板着 个脸。   白父又继续说道,「他的好奇心早已经不是我们能满足得了了。几年前村里 的老张去了趟城里换些生活用品,在城里捡了些废纸回来,原准备伴着柴棍烧了, 被这小子眼疾拿去。那纸上正是当今天下第一学府,凌烟阁的招生启事。里面的 校长乃天下第一奇士,水镜先生。人们称呼他为」最接近神的领域「。小白见了 后当然想要去瞻仰瞻仰,年轻人有好奇心和崇拜之心这不是正常么。老婆你当年 不也迷恋着某位风华绝代的大英雄么?嘿嘿。对吧?小白?你见到水镜先生后会 干嘛?」   「一盆屎扣在他头上,看他怎么办,他不是全知全能吗。」小白兴奋的说。   白父一口酒喷出,他赶忙擦了擦嘴,继续说道。「所以,小白也只不过是去 看看而已,满足一下年轻人对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偶像的幻想。况且,凌烟阁的招 生是面对整个奇异大陆,入学率万分之一都不到,他也未必能考进嘛。对不对? 小白,你别误会,我还是对你有信心的。总之,老婆,什么事我们都不能太绝对, 也要尊重孩子的选择嘛。大家其乐融融!」   白母又是冷冷一瞪,「你们俩就是串通好的!一个鼻孔出气!我不听这些鬼 道理,反正我不准小白离开!除非我死了!」   小白与大白对望一眼,叹了口气,心想,老子连黑金刚都能搞定,却搞不定 这位女性。   正待场面闹僵,门口传来一阵轻声敲门。「不知在下能否也进来小酌一杯。」 只见萧寒站在门口,依然是整洁的穿着,被刘海遮住的半边脸和一如既往的微笑。 「蜀黍,没看见我们正在全家其乐融融的吃饭聊天么,您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 打扰我们幸福美满的生活,谢谢。」小白边说边走准备关门送客。   「慢着!」白父突然喊道。「你先出去下。」   「看吧,这里不欢迎你。」小白无奈向萧寒摊了摊手。   「我是说让你出去,小白。这位萧叔叔……是我和你娘多年前的好友,这回 难得见面,正好聊聊。你先出去吧。」白父勉强堆起些许笑容。小白眯着贼眼睛 审视了一圈众人,发现从萧寒出现的一刻起,众人的脸色就变得异常的严峻,空 气中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场,压得小白喘不过气来。记忆中他只有小时候遇到几 次山中百年巨蟒时,才会隐隐感受到类似的些许气质。小白做个鬼脸,头也不回 的出去了。   小白走到黑猩猩跟前,一脚踢过去。黑猩猩猛的一醒,「咕咕」的叫两声。   「怎么,起不来了是吧,装死是吧。」猩猩又咕咕了两声。小白冷笑道, 「还能干嘛,当然是把你放回去啊,打死你我也赢不了赌注。」黑猩猩两眼放光, 一下子翻起来,咕咕的叫个不停。小白牵着黑猩猩往森林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 「这个怪蜀黍什么来头,多年的好友?骗谁呢?真想偷看下……可是,他们什么 都还没做,就让我差点使不出力。傻子才留在那儿。不过那种感觉,可真是,令 人回味啊……咦?你笑个啥?好吧,你今晚别想睡了。」咕咕咕!黑猩猩的悲鸣 回荡在整片森林里。              第三章、又一个怪蜀黍   萧寒拱手一拜:「多年不见,白兄,嫂子,一切可安好?」白父笑呵呵道: 「还好还好,粗茶淡饭,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白母冷哼一声:「可被你找上 门来,我们还有什么可安好。」   萧寒苦笑:「嫂子的脾气还是没变啊。」   白父一挥手:「过门即是客,既然远道而来,不妨过来小酌一杯。」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萧寒坐下,拿起酒杯,「我先干为尽」。一杯饮 罢,三人均沉默片刻,良久,萧寒一声叹气:「回想上次一起喝酒,还是二十年 前,那时我们还在」归义军「中,怎知白驹过隙,你我都已不再年少。」他神情 凄凉,似乎陷入回忆中。   白父笑而不语,只是默默的饮酒。   「想那年,大家同仇敌忾,推翻旧朝统治,你我出生入死,把酒言欢,好不 快活。只可惜,起义成功后,自己人又闹了起来。人生失一知己,萧寒多年来以 此为憾。」   白父看着酒杯,缓缓道:「那些事早与我无关。旧事何须再提。」   「白兄,难道不知,树欲静而风不止。」   「怎么,过了那么多年,还有什么」风「把当年的」潇湘客「萧寒给吹过来, 就为了对付个穷酸书生?」   萧寒叹道:「白兄误会了,小弟绝无此意。白兄又何必过谦。那五年的」正 义之战「,你横空出世,过往成谜。一人一马,便智擒旧朝第一猛将。而后又巧 施」离间计「坏其内政,不费一兵一卒,毙其军师。而后统领义军,运筹帷幄, 以小胜大,以区区十万兵马大败敌方百万大军。人称」天下第一谋士「智将白郎。 此等经历,天下间谁敢做第二人。只可惜,大战结束,你便消失无踪。真是来也 匆匆去也匆匆啊。」   白朗笑道:「原来萧兄千辛万苦到来只是为了吹股马屁风。」   萧寒也笑:「面对白兄,小弟永远都只有心悦诚服的份,绝无敷衍恭维。」   说罢一顿,「只是,小弟希望白兄明白,白兄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若没被人找到,便意味着不存在,对不对?」   萧寒面露难色:「有人却不这么想。当年,归义内乱,反贼……」   白父笑着敲敲桌子,「诶诶,什么反贼,都是一起混过的兄弟们,我这儿与 世隔绝,不兴文字狱。」   萧寒也笑:「小弟失言了。那时对面的那群兄弟内战失败,被圣上赶尽杀绝, 最后一批骨干已被包围」盛枭峰上「,只差一声令下,便可全部剿灭。结果,圣 上收到封信,看完后脸色大变,撤军而去。白兄,可知那信为谁人所写,所写又 为何物?」   白父思索片刻,「在下不知。」   萧寒目视白父,缓缓道:「有人冒你名义,写了封信给圣上。至今除了圣上 谁也不知道信中所写何物。从那以后圣上也绝口不提此事。」   「哦?有此事?」   「确有此事。朝中众人推测因为圣上忌讳你的存在和立场,迟迟不敢痛下杀 手。最终导致对手保留一丝生机,逃往」幽冥之地「,不知所踪。近几年,世间 出了许多奇事异象,朝中有人散布谣言,说已有敌对势力从幽冥之地潜出意图造 反,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有人向圣上进言,说背后指使之人为白兄。小弟虽然不 信,但是朝中那批庸人可不这么认为。」   白朗沉默片刻,说道:「所以你来是那人的意思?」   萧寒道:「是,也不是。这些年来,圣上励精图治,百姓安家乐业,形势一 片大好。那天陛下听到你的名字后沉默了很久,不发一言便早早退朝。那几个奸 人佞臣妄便自做主,说是要」为陛下排忧解难「,发动悬赏密令组织特种搜查队, 文武百官不敢阻拦。陛下得知后只是不语。所以我才说,是,也不是。」   「啪」的一声,白母桌子一拍,怒道:「说了那么多废话,敢情你是来找麻 烦喽?那就划下道道来,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感怀身世!」   萧寒苦笑:「嫂子息怒,当年落难之时若不是得嫂子」外科圣手「相救,小 弟哪能今天坐在这里跟各位喝酒。其实小弟并未被提名加入特种搜查队。是圣上 密旨,令我监管搜查队,如果有幸能见到白兄,圣上让我带一句话。」   白母没好气的说:「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白父微笑道:「什么话。」   萧寒道。「他说,」山外有山,楼外有楼「。」   白父低头沉思片刻,抚手笑道:「好,好,哈哈哈,有意思。」   白母和萧寒一脸白痴的望着白父,萧寒赶紧拱手道:「在下一直视两位如同 义兄义嫂,绝无任何加害之意。此次我便是在得到搜查队信息后第一时间入山连 夜搜寻,就是想抢先一步,助你们逃过此劫。」   白郎依然傻呵呵的笑着,白母继续没好气:「你有什么高见?」   萧寒道:「当然是走的越远越好。」   「村内其他人呢?」   「轻则严刑拷打,重则死无全尸。」   白母肃然道:「那我们不走。」   萧寒皱眉沉吟道:「嫂子,你这又是何苦,难道你忍心看着小白也遭此劫么。」   白母一怔,悲伤道:「我们不要紧,我说什么也要保住小白。」   萧寒叹了一口气:「令公子小白就是侥幸逃了出去,只怕此生都要在无穷无 尽的追杀中度过,惶惶不可终日。」   白母眼睛立马湿润了起来:「这可怎么办,我可怜的小白……」   萧寒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 能给小白提供绝对的庇护,只要小白留在那人身边,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伤他 分毫。」   白母一脸不悦:「你说的是那个臭老头?」   「没错,正是水镜先生。如果小白能成为水镜先生的关门弟子,我相信这一 切问题将不再是问题。」   白母面露犹豫。白父突然开口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萧寒道:「搜查队中有人接到情报,在极南之地有个避世村庄,与世隔绝不 问世事。队中有能人异士,不知如何推测出白兄避险在此,如今纠集了一干强人, 在山下附近小镇歇息,策划突袭。」太古幻森「太难进入,若没有深厚的修为, 进入后也难生存。我趁夜里偷跑出来提前勘察,想进来碰碰运气。谁料竟碰到令 公子,实在是巧合。」   白父眯着眼睛微笑着望了望萧寒,道:「此次先锋队谁是领队?」   萧寒苦笑道:「便是当年被你生擒的前朝猛将,后来归顺我朝,被封为领侍 卫内大臣的」鬣犬将军「李骑了。此次行动,他是主动请缨。想必是对当年被你 生擒一事耿耿于怀,此次前来,他必将公报私仇,还望白兄小心。好在还有几日 时间让白兄准备,短期内他是无法找到这里的。」   「那你便错了。」白朗眉头紧皱,「他不会不留意到你的,最多一天,他便 会来。」   突然白朗抬起头来:「不对,他是鬣犬,他怕是已经来了。」   白母猛的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便往外跑:「小白!」   黑暗森林里,一个黑衣人快速的在林间穿梭。他停了下来,用力嗅了嗅。 「味道越来越强烈了,应该不远了。萧寒啊萧寒,你的小聪明对我可不管用。我 的鼻子是不会忘掉你身上那令人作恶的味道的。」黑影立马行动起来,往前飞奔。   「这位大叔,你赶着投胎啊跑那么快,大半夜的不怕仆街?」一阵清脆的声 音从不远处传来。黑衣人身影一停,侧头一看,清淡的月光下,不远处的小山坡 上,一只巨大的黑影瑟瑟发著抖,似乎在哽咽,在黑影的肩膀上侧躺着一个慵懒 的少年,手里拿着香蕉皮,嘴里满满的咀嚼着。声音是从这里发出的。   黑衣人愣了片刻,他的绰号「鬣犬」不是白来的。强大的嗅觉能力,警惕的 作风,加上快如鬣犬的移动速度,强大的厮杀战斗力,被他盯上的猎物只有慢慢 被撕咬致死的下场。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竟然有人能如此自然的隐匿于 附近,而未让自己发觉,仿佛他才是被盯上的猎物。这少年什么来头?   黑衣人默默的站立着。少年见他没答话,以为他没听见,又加大了音量,一 字一顿喊道:「我说,这位大叔,你赶着投胎啊跑那么快,大半夜……」「我听 见了!」黑衣人不耐烦的吼道,「小鬼,你住哪儿,大半夜的在这里想干什么。」   少年挠挠脑袋:「今天怎么遇到谁都问我住哪儿?查户口的吗?我才不告诉 你咧,今天老遇到怪人,我可不是谁都往家领的不良少年,再见。」少年拍拍屁 股跳下黑影的肩膀。   「等下,这个味道是?」黑衣人嗅了嗅,他隐约嗅到少年的身上有着他要追 踪的味道,立马一喝:「小鬼站住!」   「干毛?」小白不屑。   「哼哼。」黑衣人一边「咔嚓」的掰着手指的骨头,一边朝着少年坐的地方 走近。「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老实答什么。」   少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黑衣人,半响道:「才不要。」说完做了个鬼脸。   黑衣人冷笑一声,「无知的臭小鬼,还不知自己碰到的是什么人!」说完身 影一动,如鬼魅般掠向少年。少年也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站在前面。黑衣人脚 尖着地,离少年只有一尺之距,他猛的伸出手来,想速战速决。突然脚下一滑, 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黑衣人惊讶的回望,地上一个踩烂的香蕉皮。   好幸运的杂碎!少年冷哼着,「我不疼,你疼不。」   黑衣人毫不停息,用力往前一扑,使出他的成名绝技「九幽冥爪」。他本想 轻易的活捉少年再慢慢拷问,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决定先把少年打残再慢慢拷 问。黑暗之中,黑衣人的爪子刹那间如同幻影一般扑朔迷离,空气中尽是嗖嗖的 颤音,将少年包围在内。可奇怪的是每一记利爪快撕到少年时,少年总能以极微 小的身体移动躲过攻击。挥了几爪后少年突然往后一个跟头,跳入丛林中,他奇 怪的看着黑衣人说道:「你乱挥爪子干嘛。」   黑衣人怒从心起,发疯似的加快身法冲向少年,少年眼前一花,只见利爪从 各种不同的刁钻角度攻了过来,霎那间周围空气仿佛被爪子锋利的切割开来,发 出「霍霍」的刺耳声音。旁边的树干被从各个角度切断,可少年依然游刃有余的 在林间躲避。黑衣人连攻了上百招后正心烦意乱,忽然感到指尖一阵湿腻,中了!   黑衣人攻击一顿,大喜道:「小鬼,滋味如何啊。」少年此时面色苍白,正 扶在一棵树边冷静的看着他,他的右手臂被划出一列深深的伤口,鲜血如泉涌下。 黑衣人笑道:「我这」九幽冥爪「是门毒功,练功时每根指甲每日都必须浸泡在 特制的毒液中一个时辰。任何人只要被我的指甲哪怕划破一点皮肤,毒素便会进 入血液,中招后一个吐息间便会觉得身体麻痹,四肢无力,一刻钟后身体便会完 全丧失行动力。妙的是,全身的痛觉神经却不会因此切断,也就是说,我可以慢 慢的折磨你,欣赏你那死去活来的表情。你说这妙是不妙?」少年没有回答,可 是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   黑衣人缓缓的走近:「是不是开始感觉到四肢无力了?呵呵,别急,好戏还 在后头,你可别那么快倒下了。」少年卖力的回头开始跑,身形开始乱了章法左 摇右摆。黑衣人哈哈大笑,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仿佛是在玩弄一只垂死挣扎 的猎物。终于少年开始支撑不住了,身子猛的往前一倒。黑衣人迅速接近,手爪 一伸,想要捉住少年后脖。谁料少年一个迅猛的转身,一根削尖的木棍直直的捅 进黑衣人的腹部,接着一脚踹出,整个人借力往后一跃,跳出三丈开外。然后一 脸笑咪咪的欣赏着黑衣人错愕的表情。   黑衣人完全懵掉了。他的毒爪这么多年不知道折磨死了多少人,无论是实力 强大过自己或是弱于自己的,他都能确保没人能逃过这天下至极的毒素。他曾数 次靠此战胜了数倍强于自己的敌人,他曾把意志坚如磐石的强者折磨的祈求赐死。 可今天遇到的少年,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少年笑咪咪的说:「有哪个傻逼会在战斗中把自己的杀手锏详细的解释给敌 人听啊。我刚才打了个哈欠不小心被你的狗爪碰到下,本来没什么破事。可是听 到你的解释后,我实在忍不住很配合的扮演一下受害者,怎么样?演技如何?」   黑衣人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愤怒的似乎没有知觉了。他默默的拔出插在腹 部的木棍,看了一眼,发现是刚才在林间被自己的利爪无意中削断的枝干,不知 道什么时候被少年藏在袖间。望着缓缓往外流血的腹部,黑衣人全身真气一凝, 腹部的肌肉猛的锁紧,木棍造成的伤口竟然缩到止血。他缓缓的抬起头,木然的 看着少年,淡淡的说:「这辈子,你是第二个我如此想要碎尸万段的人。你可千 万别这么快倒下啊。」               第四章、那么贱   少年扭头就跑,这是他常年在森林中生存习得的「意识」,这并不是一种武 功或心法,可却比任何武功和心法更要实用。如果说武功心法只教人如何锤炼自 己的肉身内功,可生存意识培养的是一个人的「感觉」:对危险的直觉。少年没 有做任何多余的事,单纯的生存直觉让他拼了命的跑。   少年自从身体发育得结实高大起来后,就很少像今天这么跑了。这是他从有 记忆以来所遇见过最凶猛的野兽。他并没有回头看,但能清晰的感觉到黑衣人的 杀气如利刃般紧紧的跟随其后。他很清楚,任何一个不经意的回头,就会露出轻 微的破绽,进而被身后的野兽扑杀致死。他只能继续跑。   黑衣人的情绪很好的被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两眼的空洞木然,和全身澎 湃的真气。他十分小心,不再冒进,明明几次他都发现少年奔跑的时候所露出的 破绽,但他很清楚这些都是少年诱敌的小把戏。他在等,等一个绝对的时机,一 个可以一击毙命的时机。   黑衣人突然觉得周围的视野开阔起来,前方一大片的树林仿佛莫名其妙的被   某种巨大的力量打的稀巴烂散在地上。少年的身影在前方清晰可见。黑衣人 很清楚,论身法,当他开启「凝气」状态时,双腿灌满真气的全力奔跑,少年本 应略逊于他。可由于不知为何这少年对森林地形竟是如此熟悉,可以毫无阻碍的 在林间,杂草间,岩石间穿梭自如,以至于黑衣人的全力奔跑状态也只能与少年 持平。现在好了,视野开阔,障碍物全无,形式扭转,天助我也!黑衣人心里雀 跃着,在没有任何地形优势的情况下,少年就犹如在荒野上没有任何遮掩物的小 鹿,面对着全速奔跑的鬣犬,等待着的,只有被厮杀。   月光下,黑衣人能清晰的看见少年白皙的后脖子了,他终于笑了,他只需一 下,就可以让这个狗杂碎真的变成一堆杂碎了。他抬起手来,少年汗毛一竖,似 乎察觉到什么,整个人突然奋力向前方一跃。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黑衣人一定不 敢相信一个少年可以跳的那么高那么远。黑衣人舔了舔嘴唇,心想,雏儿就是雏 儿,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致命一击,慌则生乱,当你落地时,便是你的死期。   黑衣人眼睛死死锁住空中的猎物,极力往前冲刺,他决定用「九幽冥爪」里 最残忍的一招,「天裂」:由下往上,从人的裆部开始向上撕裂。这一招简直就 是为了这类爱跳跃的人士所设计,黑衣人很肯定,等少年落地时,他将后悔生于 这个世上。他边跑边抬头望着少年在空中维持不变的健美姿势,嘴角带着满足的 微笑,撕裂这种艺术品,才是人生的乐趣啊,啊——!黑衣人的「啊」   还没有在脑海里念完,整个人脚下突然一空,身体失重下坠,视野中少年离 他越来越远,天空越来越小。   「吁!」少年长长的吁了口气,蹲在巨坑的旁边,用怜悯的目光望着坑底的 黑衣人:「绕了好大一圈才把你这老家伙引到这里啊。想不到捕捉黑猩猩的陷阱 还能二次利用哈。循环利用果然是节能环保,森林长治久安的必要条件啊。我只 想问一句,疼不疼?」   黑衣人刚掉下去的时候反应极快,还能冷静的攀住坑壁,可是不知哪儿钻出 一堆毒蛇来,他双手一阵疲软,重重跌落在地,摔的五脏六腑像被捣乱般痛苦, 趴在地上呕了好一阵子血。这坑本是为了针对巨型黑猩猩设计,对于普通人来说, 这深度摔下去不死也残。黑衣人修为精湛,竟然只是干呕。少年担心他听不到, 大声的对着他疾呼:「老黑狗,我问你,你疼不疼!」少年的声音在巨坑里久久 的回荡着。   黑衣人勉强站立起来,气的内脏像是移了位,开口大骂:「你妈……」   还没说完,就咳个不止。少年继续在上面嘴炮全开,百般嘲讽:「老黑狗哟, 无处走哟,见到老子抖三抖哟……」黑衣人喉里尽是淤血,无力回击,气的摇摇 晃晃。   良久,他双眼迷茫婆娑的望着坑外那轮月亮,整个人失魂落魄。少年那令人 崩溃的噪音在坑内久久徘徊,像一把锯齿,一刀一刀的刺痛着他的尊严。他呆望 了很久,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就是成了废人,老子也要先废 了他。要废了他。一定要废了他。」黑衣人喃喃的念叨了好久。少年在上面吼道, 「啊?你说啥啊?你能大点声不,老子听不见啊!你要求饶也要我听见吧,我听 不见的话是不会拉你出去的!」   少年好奇的看着在那发呆的黑衣人,只见他先是低下头念叨着什么,接着便 不动了。突然他身体发出「噼里啪啦」奇怪的声音,接着黑衣人身上开始飘出大 量的雾气,雾气越来越浓密,声音也响如霹雳。少年对着里面吼道:「你他妈这 是要升仙吗!」突然底下传来一阵剧烈的「咔嚓」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烟 雾中「嗖」的冒出一个人影来,人影的弹跳力如此之好,在坑壁上飞踩两下,竟 一跃跳出坑面之上。人影落地,举目四望,少年早已不见影踪。「危险危险!好 危险!那家伙不是人!好危险好危险!」少年发疯似的往前跑。   黑衣人像是黑暗中的幽灵,明明没有任何发力的动作,可他每一个不经意的 跳跃,每一个轻微的挥手,力量都仿佛开天辟地。只是伴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的身体内都会传出剧烈的「咔嚓」声。又是一声「咔嚓」,黑衣人已来到少年 身后,没有任何算计和招式,只是纯粹泄愤式的一挥。少年的后背立马出现五道 冗长的伤痕,巨大的力量将少年击飞出去。少年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刚一落定, 爬起来就跑,边跑边吐血。后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流不止。黑衣人继续追杀, 他的内心如此淡定,他清楚这些力量是他用超越自己身体能承受的方式来催生出 来的,每多用几个瞬间,他的肌肉,或者骨骼,或者经脉就会受到不可逆的毁坏。 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要那个少年粉身碎骨。   他看到少年连滚带爬的往前方跑,狼狈不堪,那样子真是滑稽好笑。没用的, 你是逃不掉的。黑衣人心里默默的想。你刚才那不可一世的贱样去哪儿了?跑啊, 继续跑啊。咦?他怎么趴在一个黑色的山脚下?他在跟山说话?神智不清了吧? 咦,山怎么动了?一定是我眼花了。杂碎啊,你死就死在不该跟那个人那么的像。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耻辱就是被那个姓白的杂碎给用计生擒了,我连动弹都动弹不 得,就被他像狗一样赤身裸体的绑起丢到敌营中供人观摩。   那么多人看着,那么多人看着啊,到现在都还会有同僚酒醉之时无意中提到, 说那天那条老黑狗的鸟好小啊。为了大局,我默默的忍受着,这么多年了,虽然 我再也没有败过,可是那个贱人就像个阴影留在我心里。我天天都想着怎么样一 雪前耻,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能碰到他,可惜却先碰到你了。你跟他一模一样 贱,杀不了他,杀了你也就罢了。你们这样的人,老子坚决不允许活在这个世上。 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活在世上?好了,我的脑补也该结束了,你也该死了。咦? 为什么我突然能想那么多话出来?我记得人常说,人死之前,脑子会转的特别快, 所有的人和事会像走马灯一样。那,我是快死了吗?哈哈,怎么可能,死的是那 个杂碎。   咦,等一下,这是什么,这个巨大的拳头是什么,这个拳头怎么可以这么巨 大。   ……   「嘭!」一声巨响,黑衣人如炮弹般飞出去,重重的撞在附近的山脚上,整 团肉体活生生的在山壁上凿出一个凹型,黑衣人全身像是散了架没有骨头,被潦 草的揉捏成一团。少年爬起来扶着黑猩猩的大脚勉强站住,气喘吁吁:「干得好 金刚!好险!好险!差点没命!他的速度原本是远快于你的,你的拳头基本上打 不中他。可是有我这个诱饵,他的行动轨迹便很好预测了。如果这么一拳你都打 不中的话,」少年抬起头脸一横:「那你就真的是一头愚蠢无比的猩猩了。」黑 猩猩得意的「咕咕」两声,拍了拍胸口。像是在说,这种事对我来说就是小菜!   不远处的高坡上,三个人影在那里伫立已久。一个中年男子紧紧的拽住急切 想要挣脱他奔向少年的妻子。   「良玉,别去了。孩子已经能够自己处理事情了。」   「可是小白他……他受伤了。」女子泪眼婆娑,焦急的望着不远处的少年。   「不愧是你们的孩子,真是场精彩的战斗。」萧寒在旁一脸赞赏。   中年男子淡淡的说,「如果连这种战斗都无法赢的话,怎么能去成为」水镜 先生「的弟子呢。」   萧寒和白母同时转头:「你同意了?」   白父淡然道:「天道有轮回,有些事已然注定。只好顺其自然由他去了。」   萧寒一拱手:「那事不宜迟,请将」鬣犬「的尸体交给我,我能将他尸体的 用处发挥到最大,帮你们争取到足够多的可能性。事不宜迟,我这便离去,二位, 请多保重,后会有期。相信我跟令公子不久便会相见了。」   白父微笑道:「萧兄,我来助你处理尸体。良玉,你快回家准备汤药针砭, 治疗小白。」   白母一点头便往回跑。等白母跑远了,萧寒低吟道:「白兄有何指教。」白 父眯着眼睛微笑着,打量着萧寒。萧寒浑身汗毛直竖,不敢动弹。白父将身体前 倾靠近萧寒,缓缓的轻声道:「我要你转告那个人,说我要跟他赌上一把,看谁 先破局。」说完白父往后一退,微笑道:「你可以走了,虽然你没有说实话,但 这跟你无关,都是那个人的意思。」   萧寒浑身僵硬,勉强笑道:「白兄何处此言,小弟不明。」   白父微笑道:「你破绽虽多,但弄错了一点,那人绝不会想杀我。更不可能 杀掉这些村民。」   「为什么?」   「他知道。」白父笑眯眯的转身走去。   萧寒想起了进村后遇到的每个人,只觉得细思极恐,后背发凉,冷寒直冒。   他没想到一切的一切,尽管花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和算计,依然无法骗到 「智将」白郎。这个人,威胁太大了。如果此时,从背后偷袭……是不是能一劳 永逸?萧寒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刚才这个男人靠近时,那种强大的压迫感, 让萧寒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   萧寒苦笑一声:「白兄,告辞了。」说完身影一晃,已在数丈之外,接着再 一晃动,便消失在森林的深处。   白郎没回头,沉默不语。良久,阴影中走出一人,年纪虽大,拄着拐杖,可 精神气色却很不错。「村长,找出那只老鼠来了么。」   「找出来了,是负责采购日用品的老张。那」凌烟阁「的招生公告也是他受 指使带回来的,目的就是让小白少爷发现。萧寒能进入」太古幻森「,也是从他 这里得到的秘道信息。」   「很好,他人呢。」   不一会,一个长相憨厚的中年老农被两人押了上来。老张低着头,奄奄一息。   「老张,你可认罪。」   老张艰难的张了张嘴,聚集起仅存的力气嘶哑的吼道:「我认了又如何!我 已经受够这地方了!我不想要加入你们了!我想要女人!我要操漂亮的女人!」   「好了,丢他去山那边吧。」白父挥了挥手。   听到这句话,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老张突然面露恐惧之色:「别,别,别带我 去那边,你们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们了!」   村长的手动了,还没来得及看清出招,老张便倒下了。倒下前的最后意识里, 他仿佛看到了那具销魂的肉体,那雪白而高耸双峰,那销魂蚀骨的声音,还有那 张似笑非笑的美丽脸庞。   「如意……」               第五章、整装出发   摇晃的烛光下,一个身姿绰约的妇人一脸的关切,她左手拿着装满糊状液体 的钵,右手抓起一把涂抹在在上身赤膊的少年后背上。妇人的微低着头,全神贯 注,浑然不顾此时胸口处的白嫩乳沟在烛光中明晃耀眼。少年呲牙裂嘴的叫着: 「轻点,轻点!妈,疼!」   「你也知道疼!知道疼还胡来!」妇人忍不住想用力抓下那裂口,让他受点 惩罚,可又不忍心,于是继续涂抹。「这是山上的文珠兰混合制成的膏药,刚开 始涂会觉得伤口如同被撒盐一般灼烧和疼痛,过了几个时辰后便会觉得奇痒无比, 痒后伤口便会慢慢结疤愈合。」   「怎么这么复杂?以前在山里被阿豹阿狼咬过,也没见这么疼啊?」   「伤你的人爪里含有奇毒,会加倍于你神经的痛感。换做一般人,这样的伤 口,毒素入体严重,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只是你从小在这」太古幻森「长大, 整日与各类毒蛇猛兽为伍,自幼在林间果腹的又是这世间罕有的奇珍异果,你的 体质早就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标准来评估了。」   少年一怔,得意道:「妈,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不是百毒不侵,所向无敌 了?」   妇人往他脑上一拍:「得意你个头!要不是你妈我医术精通,多次在你命悬 一线时施救,你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说完妇人眼睛一湿,泪往下掉:「你这 个样子,以后妈不在身边,怎么能放心。」   少年表情一凝,讪讪说道:「我最怕女人哭了……」   「你妈的泪都是为你而流啊。」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从门外跨进,温和的说道。 「老婆,不哭,小白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我们应该相信他。」   小白狐疑的说,「你这话……怎么听起来……」然后哇的一声跳起来:「难 道说……你们……?」   中年人微笑的点点头。   「什么时候!」   「等你伤好了。」   「我伤马上就好!」小白兴奋的吼道。   白父说道:「要你妈说好才算好。老婆,你没意见吧?」白母唉声叹气的低 头抹泪道:「既然他喜欢,我还能说什么。」   小白的兴奋像是水里的软木塞,怎么也按奈不下,正想起身走几步来证明自 己并无大碍,忽然脚一软,眼前一黑,不省人事过去。   白父上前一接,搂在怀里。摸摸他的头,看着他的脸庞温柔道:「不必担心, 这两天体力透支过度,加上受伤过多,休息下就好了。毕竟,他刚才战斗过的人 可是当年的大人物啊,小白已经做得很好了。」   白母担忧的说道:「这才是我担心的……果然,还是只能如此么。」   白父笑着说:「道法自然,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他。」说完一顿:「他是我 的儿子啊。」   小白觉得自己来到一片黑暗中,他似乎失去了一切知觉,什么也看不见,什 么也听不见,可是却能感觉到,感觉自己的存在,感觉到「她」的存在。   「靠,又是这个怪梦?」小白发现自己还能思考。   黑暗中走出一个女人来。她浑身赤裸,长发披肩,浑圆坚挺的双乳,峰腰翘 臀,双腿修长而结实,体型匀称而丰满,似乎增一分或减一分都会失衡。身材完 美的让小白挑不出一丝瑕疵。小白努力的想看清她的脸,可是越仔细看越模糊。   「你是谁?」小白想问,却开不了口。   那女子慢慢靠近,缓缓的抬起玉一般的白洁手臂,慢慢的摩挲在小白的下体。 「快来找我啊,你怎么还不来。」女子似乎在轻笑。这时小白发现女子的左肩上 有颗殷红的痣。   小白只觉身上的血液奔腾,下体肿胀万分,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燃烧。此时只 觉得那手指抚摸的格外舒服。小白没有女性经验,对自己的身体变化诧异不止, 想要控制,但又觉得舒畅无比,只好由它去了。   那女子一边摩挲一边喃喃道:「快来找我啊,快来找我啊……」   小白觉得下体像是憋了泡旷日持久的尿,不吐不快,只恨不能让那只玉手再 用力几分,似乎就差那么点就能释放了。那女子却轻笑着收回了手。她往后退了 几步,依然喃喃道:「快来找我,找到我,我就是你的了……我是属于你的……」   她似乎慢慢的变模糊了,只留下一个若有若无的窈窕轮廓,最终与背后的黑 暗融为一体,彻底消失。   妈的!奇怪的梦!小白的意识又模糊了下去。   次日,小白睁开双眼,想起昨晚的家庭会议,激动的一跃而起。他看了看身 上的伤口,果然已经不再疼痛,只剩下淡淡的结痂。他飞快的跑出去,显入眼帘 的是白母窈窕的背影。「妈!你在干吗?」小白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昨晚的承 诺今日成泡影。「还能干嘛,帮你打包行李,不然你路上穿什么吃什么。」白母 没好气的回道。小白大笑的跑过去从后面抱住白母,只觉得母亲身上芳香无比, 搂住的腰肢细嫩柔软,毫无赘肉。突然想起昨晚的怪梦,顿时觉得心头的一团火 又似要烧起。「妈,你真是天下间最好的妈!」白母不解其意,捂着嘴忍俊不禁。   这时屋外一阵熙熙攘攘的骚动,小白走出一看,只见村里的乡民纷纷围聚过 来。带头的是村长。村长笑呵呵的说道:「小白啊,我们从小看着你长大,听说 你要出去,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不过,我们这里要是能出一人进入」凌烟阁「成 为水镜先生的弟子,那也只有你了。出去后可要为我们争光啊!」说完拿出一包 物件递过来:「这是送你的一点心意,我们这些村民搜集了好久,找到这条千年 古藤,此古藤传说中是上古时代用来捆绑山妖林怪的,坚韧无比,刀剑无损,远 胜于你常用的百年古藤。你拿去留作防身之用吧。」   小白大笑着接过:「捏哈哈,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在外面大闹一场的!」 一回头,白母递过沉沉的一个包裹:「小白,这里是你从小最爱吃的山果,这些 果子有疗伤奇效,平时不要随便消耗,待到危机时刻,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小白一边忙不迭地的点头,一边望着所有人关切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丝莫名 的感动。但一想到外面还有个更好玩的存在,精神为之一振。「大家放心,小白 我会早去早回!不就出趟远门吗,大家能不能不要搞得这么伤感,我好不习惯呀。 哈哈哈。」   突然小白见到众人一脸目瞪口呆,惊叫一声纷纷扭头后跑。小白回头一看, 只见白父和一只巨大的黑猩猩从林中走来。白父拍了怕黑猩猩的腿,笑道:「这 只黑金刚昨夜彻夜守在你房间附近,诚心可鉴。听说你要走了,非要跟过来。」   黑猩猩可怜兮兮的靠近小白,咕咕咕的叫着。   小白凑着耳朵,听完瘪嘴道:「什么,你想跟我一起走?怎么可能,你脑子 秀逗了吧?」黑猩猩又咕咕了几声,小白只是摇头,「想多了,想多了。」黑猩 猩见求之不得,竟然哇哇哭起来,赖在地上捶打着地面不起来,地面被打得一震 一震,尘埃飞扬。「好哇,你这个无耻的黑猩猩,竟然这么撒泼。你这种兽,亏 你还是森林之王,简直就是业界的耻辱!我呸!」一口浓痰吐到猩猩的头上。   白父笑道:「这黑金刚乃上古灵兽,通人性,懂人语。他自幼在这森林里长 大,也自幼跟你打到大。你要离去,他当然不舍。」小白挖着鼻孔满不在乎道: 「哟呵,揍我的时候可没见他有什么感情。再说了,我也不能带着这么个累赘上 路啊。」   「你若真有意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白父对着白母神秘一笑:「良 玉,我们想想法子?」白母回了个白眼。   黑猩猩听到有戏,顿时来了精神,一骨碌坐起,脸上笑开了花。小白冷笑道: 「可别高兴的太早,他们指不定在商量怎么剁了你埋起来,好让你不给我添麻烦。」   黑猩猩表情一僵。   白母勾了勾指头冷冷道:「畜生,这边!」说完和白父往林间走去。   金刚和小白同时准备起身,一人一兽面面相觑,小白哦的一声坐下,「是叫 你的,不是叫我。」黑金刚头皮顿时麻了起来,冷汗直冒。小白起哄道:「你看, 那林间偏僻阴暗,像不像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黑猩猩犹豫不前。白母走了几 步发现后面没有动静,回头吼道:「再不跟上就剁了你!」黑猩猩咬着牙迅猛的 跟了上去。   小树林中,斑驳的阳光罩在翠绿的青草地上,像是张天然花纹的地毯。白母 静立在树荫下,她盯着黑猩猩的眼睛,良久,缓缓的从后腰取出一套精美的牛皮 卷轴。她两手一张,卷轴豁然展开,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精致的刀具,针 具,和说不出用途的金属器具。黑猩猩眼直直的看着,只觉得毛骨悚然,可是他 不敢跑。他深深的明白在这人面前,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依然清楚记得小 时候,那次小白在深林里遇到危险,被群兽殴打的昏迷过去,这个女人的身影便 闪现了出来,她只随意挥动了几下手,手里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十分刺眼。光芒 过后,他定眼一看,地上全是群兽被肢解的残骸。黑猩猩心想,惨了惨了,老子 完了。   白母沉默了片刻,说道:「小金刚,你天赋异禀,尤胜于你父母。我们与你 父母辈已颇有渊源,今日你若跟着小白前去,必须要发誓效忠于他,保护他。你 听到没有。」黑猩猩猛的点头。「好,我这套」缩骨术「的滋味可不好受,你忍 着点。」白母不由分说便跳至黑猩猩肩膀上,往他嘴里塞进一颗药丸。「这药能 减低你体内的消耗,让你等下适应新的身体。」黑猩猩只觉得身体一热,大吼一 声,便晕了过去。   小白在林外等了好久,突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的原地一跳:「不 会吧,真的做的这么绝啊。要不要去看看啊。可怜的傻金刚,我会永远悼念你的。」 正当小白纠结着要不要给黑猩猩收尸时,白父白母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昏迷 中黑色的小猴子。小猴子大概有小白的一半高度,他的毛发黑溜溜,顺滑滑,卖 相竟然出奇的养眼。小白问道:「那只臭猩猩呢,宰了?」   白母甩手扔过黑色猴子,小白顺势一接,搂在怀里。正好这时小猩猩睁开朦 胧的眼睛,看到小白后,咕咕的叫了几声。小白一脸震惊:「你说神马?你是金 刚?」小猩猩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天真无邪的吮吸着手指头,那模样,清纯像只 宠物。小白只觉得心里有一万只野马狂奔而过,践踏着他良知的大草原。「你这 个每天在森林里调戏母猩猩的老流氓,现在变成这模样?还卖萌?我那个大草!」 说完狠狠往地上一砸,小猩猩又是一声惨叫。白母笑着说:「现在他这个样子, 跟你走也不会有问题了。」   白父接话道:「小金刚,你这一族的血脉容易受极阴之气影响。所以夜晚尽 量少出去,月圆之夜更为忌讳。更重要的是,切记克制自己的兽性,兽性会引发 你体内的血气走向,短时间内冲破我们给你的肉体禁锢。而这些,都会给小白造 成不必要的麻烦。你可记住了。」   小猩猩咕咕的叫了声,白父满意的点点头。「时候不早了,让村里的牛叔送 你们下山。下了山后往北走上一百多里路,大概五天左右,便能见到」大陆之南 「靖南城了。在那里你便可以正式开始启程去往」凌烟阁「。」小白大手一挥, 「不用了,你的办法太慢了。」说完伸出两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吹。一阵尖锐的 哨声响起,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一只有成年人高度的巨型花豹从林间窜出,乖 巧的俯身停在小白面前。小白笑呵呵的说,「我有私人坐骑,你们就放心吧。」   小白坐上花豹,背着行李包裹,小猩猩坐在他前方。一切整装待发。「爸, 妈,我走啦!」白母又忍不住落泪,呜咽道:「小白,你要记住,什么时候厌倦 了外面,就回这里来!」白父则大手一挥,「快下山吧,天黑了就不容易出去了!」 小白望了望两位父母,突然大笑一声:「捏哈哈,我去也!」花豹嘶叫一声,如 箭一般飞出去。   望着小白远去的背影,白父叹道:「他想必早已摸清山中通道,这么多年他 完全可以自己出去,却依然坚守与你的承诺,打败森林之王。可见这孩子十分关 心你的感受。你又何必自己放不下。」   白母泪眼婆娑的望着小白远去的背影说道:「因为他是我的孩子。」   第六章、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   传统的马车可能需要五到六日才能抵达靖南城,小白全力狂奔的话大概需要 三天左右,但是有了大花豹做骑乘,不到一天便抵达了目的地。为了不引起骚动, 小白在城门附近跳下。他摸摸花豹的头笑道:「阿花,真是多谢,一路跑来辛苦 你了。快回去吧,不然你爸妈也要着急了。我会很快回来看望你们的。」说完抱 着大花豹的脖子蹭了蹭。花豹舔舔小白的脸,一脸的依依不舍。脚下的小猩猩一 脸不屑地看着它咕咕了几声。待送走了花豹,一人一兽开始进入这所宏伟的城市。   小白虽未外出过,但自幼熟读白父的千卷藏书,对当今奇异大陆的人文地理 也是略有通晓。小白记得这靖南城乃当今「大武王朝」位于南方的重镇之地,乃 南部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而南部地区又靠近「大武」边界,所以这里吸纳着来 自附近周边各个族裔和部落的迁徙流民,久而久之,这里便形成了一个混合著不 同文化背景的极具特色的「熔炉之城」,意为「一切在此,变为相容」。是以此 地民风友善,相对于北方诸城而言,这里的人更加的包容和接纳。   所以当小白进城后,身着白母那奇异审美观编织而成的几块被称为「衣服」   的破布时,他并未遭到任何的异样眼光。倒是有不少路人过来调戏身边的小 猩猩:「哟,这小猴,长得真俊!来,小猴,给爷跳一个,爷有赏!」结果都在 小猩猩一记「猴子偷桃」后,落荒而逃,还了小白几分清静。   「好了,现在先是搜集情报。譬如,哪里去报名参加考试?」小白挠了挠头。 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闲逛。街上玲琅满目的商品和美食,各具特色的建筑美景, 通通没能停住小白的脚步。小白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能不停的碰壁,不停的 找人询问,被问的人统统「一问摇头三不知」,正当他烦躁无比时,扭头一看, 突然发现猩猩没了。不远处,小猩猩正笑嘻嘻一脸色迷迷的躺在几个嬉笑着的妙 龄少女怀里。少女们环肥燕瘦,花枝招展,由于南方民风开放,少女们皆身着抹 胸,外面披着薄纱披肩,露出胸口白花花的一片,格外养眼。少女们有的在喂他 香蕉,有的在摸他的头,有的在偷偷抚摸他的尾巴,还有的在捏他的小脸带。   小猩猩轻声咕咕的叫着,两眼睁得大大圆圆,露出一脸天真无邪单纯可爱的 模样,他眼睛一眨,少女们便一片尖叫:「哇!好可爱!」   小猩猩没想到人类的世界如此好混,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嘿嘿,要女人……   ……他卷缩在长相最俏丽,胸部最大的少女怀里,一脸的陶醉。正当他狡猾 的拿头磨蹭那胸抹下隐隐突出的凸点时,愕然发现自己整个身子被凭空拎起,睁 眼一看,便是小白屎一样的臭脸。「看不出来啊,你还好这口,真是狗改不了吃 屎。我在想把你阉了会不会让我的旅程更轻松点。」小白二话不说一手抓住猩猩 的脖子扭头就走。   少女们哪里肯依,立刻炸了窝,纷纷愤怒的跟上来。几个跑的快的立马超过 小白将其拦住。后面的迅速跟上,围成一圈,牢牢的将小白包围。适才那个面容 俏丽穿着华丽的姑娘,两手叉腰,怒气冲冲的站出来指着小白的鼻子说:「你是 什么人!对一只这么可爱的小猴子竟然如此野蛮残忍!不知道我」大武王朝「是 禁止虐待动物的么!识相的赶紧将它放生,莫待吃了官司后悔!哼!」周边的少 女随声附和,叽叽喳喳的谴责这个「残忍」的少年。   小白环视四周,仿佛在看一群白痴。他冷冷的回答:「我是他的主人。不信, 你问他。」小猩猩战战兢兢的点点头。   众少女依然不依不饶,一个扎着马尾辫,圆脸的姑娘娇滴滴的正色道:「你 是他的主人怎么了?动物也是有尊严的,动物也是有选择权的。我虽不知道你这 种人如何成为他的主人,但是我愿意出钱从你这里买走拥有权。小猴子跟了我, 我们姐妹们一定会将其照顾好,这位公子你大可放心。」众少女又是一阵欢呼赞 同,叽叽喳喳。   小白不怒反笑:「好啊,金刚,你自己选吧。你想留下来我也不勉强,正好 少了个累赘。」说完将小猩猩扔在地上。金刚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了看小白的布 满青筋的拳头,又看了看那个俏丽少女因为激动而晃动的巨乳,吞了吞口水,最 后又看了看小白的拳头,咕咕咕咕的说了一通。一个少女听完「哇」的一声就哭 了出来。众人不解,赶忙询问。哭泣的少女呜咽的说道:「我们家族乃驯兽一族, 我自幼略懂兽语。这小猴说,这位少年公子家境凄凉,揭不开锅,衣不遮体,食 不果腹,小猴自幼受他家人恩惠。后来公子父母双亡,其母临死前恳求小猴能陪 伴公子身边,照顾他,陪伴他。呜呜呜……果然是只有情有义的好猴。」众少女 听完无不感动涕淋。刚才那个凶巴巴的美貌少女揉着眼睛呜咽道:「想不到,这 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凄惨的故事。你们一定是相依为命。我们又怎能狠心让你们分 离。」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子塞给小猴:「你家公子一看就是败家的,小猴你且 拿着这些钱,买些好吃好喝的,顺便也可以喂喂他,可怜可怜他。」众少女纷纷 围过来往小猴手里慷慨解囊。最后每人给了小猴一个吻别,这才抽泣着鱼贯离去, 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小白,和手里满是银子的小猩猩。   小白一脸的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来。良久,他艰难的移动着脖子,发出 「咔嚓咔嚓」的声音,往下俯视着在那儿数钱的小猩猩。艰难而颤抖的说道: 「你要不要解释下?」小猩猩咕咕了几声。「哦?照你说,你还是做了件大好事, 既赚了盘缠,还帮我赶走了她们?」小猩猩点点头。「可是我觉得,如果是那个 胸大的姑娘,你好像真的会跟她走耶。」小猩猩毅然决然的摇摇手,咕咕咕几声。   「哦,不可能?你真是只忠心的畜生啊。」小白随手掏出一条长鞭,是村长 送的那条千年古藤,他冷笑道。「我今天要不把你阉了,我就不信白!」   这是整个靖南城最豪华的一家休闲娱乐场所,「丽花大苑」。据说城里的每 个男人为了能在此处呆上片刻,即使让他们倾家荡产,一贫如洗,打砸抢偷,也 在所不辞。在这里的片刻时间内,会让每个男人忘掉他们的烦恼,忧愁和思念。   每天这里上演着无数的醉生梦死,有了人,也便有了故事。   这日,一个满脸横肉,身着金钱标印丝绸灰色大袍的肥腻男子,正一脸不屑 的看着大厅里走来走去身姿绰约的姑娘们。他吞了吞口水,脸上的肉便开始晃动 起来,脖上挂的偌大金项链也跟着微微的摇摆。「我说,丽姐,你不会想用这些 货色来打发我吧。」旁边一个一脸媚笑,浓妆艳抹穿花色绸裙的中年女人轻抚着 男子的肩,嗔道:「王大官人,这是哪里的话。我们这里的姑娘,哪个不是千挑 万选,技艺精湛。来我们这儿的男人,就没有找不到喜欢的。王大官人莫不是心 比天高,非要那天上的仙子来服侍你不成?」说完掩唇轻笑。   「何须天上仙子?这丽花大苑里不是正有位仙子么?怎么,丽姐,天上的仙 子操不到,这地上的仙子操不得?」   「哦……」丽姐故作惊讶道:「原来王大官人说的是我们的如意呀。只是… …官人有所不知,这如意每日求见者甚多,都被拒之门外。如意平日里又甚爱读 书琴艺,心气甚高,难得一见。只怕官人是要失望了。」   王大官人果然被激,不屑道:「少给我玩些有的没的,开个价!」丽姐连忙 陪笑道:「是是是,谁不知道王大官人家财万贯,乃我们靖南城的十大富豪之一。 能一亲仙子芳泽,区区几千两银子又算个什么?只是我听说,王大官人家里的那 位,好像管得挺紧啊。您在这里爽完就算完事了,可那位要是闹到我这里来,可 不把我这儿楼顶给掀喽?」   王大官人脸色一愠,心中一阵恼羞,道:「哼,那个黄脸婆哪里管得到我。   少废话,丽姐,别跟我搞这些有的没的,干脆点。今天我就是要见如意,这 些够不够!不够再说!「说完重重的往桌上一拍,一叠银票厚如墙砖。丽姐眼睛 一亮,心知鱼已上钩,赶忙将钱收入袖中,媚笑道:」王大官人谅解小人吧,不 这样的话怎能赶走那些做着「才子佳人」春秋狗屁梦的穷酸书生?我们家的如意 最喜欢的就是如您这般豪气的大人物了。您且稍等片刻,待我通知准备!「说完 对着站在门口的龟公一个眼神,龟公点点头便出去了。   片刻后,王大官人被领入一雅致房间内。房间里果真坐着位绝色女子,身后 伫立着个低着头的少女丫鬟。这绝色女子长得异常妩媚,如瀑布般的秀发长至腰 际,刘海均匀分开,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瓜子型的脸,柳叶眉,一双狐媚之眼 似乎闪闪发光。女子起身谢礼,果然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王大官人心头一热。   丽姐心中得意。   女子身姿袅袅,微微一鞠躬,开口道:「小女子如意,在这里给王大官人请 安了。」声如黄莺,柔美动听。王大官人看得发愣,好一半会才回过神来,春心 大动,急道:「美人儿何必如此多礼!快来这里坐下,让我好生看看你!」如意 刚坐下,王大官人便一手捉住美人的小手,讪笑着,一边细细端详一边感叹道: 「上天怎地造出你这样的美人。」如意假装害羞,却不把手抽回,反而给丽姐一 个眼色。丽姐知趣的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二位便好好在这里聊聊人生。我们 出去了,阿奴,你留下来服侍他们二人。」说完语气一重,「好好学着点!」名 唤阿奴的丫鬟赶紧点头,依然埋着脑袋。   门刚关上,王大官人迫不及待想要扑上来,却被如意娇嗔着止住:「官人, 何必那么心急呢。」说完佯怒道:「官人若觉得小女子只如这里其他的女子般, 任人奸淫取乐,也未免太小觑小女子了。」王大官人老脸一红,「那美人你待如 何?」   如意笑道:「当然一切且由小女子来服侍,官人方知何为极乐。」王大官人 这才明白过来,跟着傻笑,又被那眼神撩拨的头昏脑胀,色迷心窍,连连点头。   如意微微一个眼神,那旁边叫阿奴的丫鬟便默默开始为王大官人除衫。王大 官人久经风月场所,深知此处丫鬟皆为储备姑娘。为客人做些简单的服侍,例如 事前事后的清洁和打扫,有时会接替主事的姑娘帮忙前戏预热,顺便观摩学习, 为日后作为储备人才。心中不由得的服气,只觉得此地果真过瘾。如意此时才慢 慢的在王大官人面前除衫。   如意只解下胸前系扣,整件衣衫便向后滑落,一副完美的身躯便呈现眼前。   那胸前两只玉兔适才被衣物遮掩,此时探露出来仿佛迫不及待的躁动,更显 巨硕与淫靡。这胸脯圆润挺拔,丝毫不见下坠。胸前那两粒红豆禁不住突来的寒 气,微微勃起,让人欲含进嘴里咀嚼一番而后快。娇红而妩媚。如意的身材属于 偏瘦型,两条玉腿又细又长,两腿中心一小撮稀疏的阴毛,黑白相宜,极其养眼。   正欣赏着,王大官人的衣衫不知何时已被除下,他赤裸的坐在椅上,大腹便 便,肥腻的肚腩下乱糟糟的一片杂草,里面勉强露出一小半个肿胀的龟头。如意 掩盖着内心的鄙夷,笑着说,「阿奴,还不扶官人上床。」   名唤阿奴的丫鬟低着头将王大官人扶上床边,如意缓慢走过去。她的腰肢如 柳条般摇曳着,眼前一花,王大官人还没看够,如意已依偎上来。她侧躺着紧贴 王大官人的脸颊,一只手伸向官人的下体,在那堆杂草中寻觅着,摸着一物,开 始慢慢的上下摩挲。一边轻声的喘着气道,「官人……」王大官人一下子吻上如 意的嘴唇,贪婪的吮吸着,只觉得那嘴里芳甜可口,吃之不腻。一手猛抓着一只 巨乳,狠力的揉搓着。那乳房被揉搓的如同团面粉,变化出多种形状,可怎么揉 似乎也捏揉不碎,只让手欲罢不能,舍不得这片刻的温存。不一会便红涨起来。   这样缠绵了片刻,如意只觉得手中的肉棒依然软塌塌,半硬不软,心里只是 窝气,却不表露。她轻推开王大官人,坐起身来,趴在王大官人的两腿间,低头 微微含了进去。王大官人往下一看,只见一张绝色的美颜,朱红的嘴唇进进出出 一小撮黑软的阳物,每一次进出,便有唾液从嘴唇边流出,又顺着那条软物流下, 如意此时便用力一吸,「嗦」的一响,那液体又被那朱唇收了进去。   王大官人一边享受着,一边讪讪笑道:「美人,真是不好意思,这玩意今天 有点不给力,你再辛苦点了。」   「哼,这苑里谁人不知,你又几时给力过了?」如意心里想到。她没回话, 只是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眼神,舌头开始用力的运作。点,绕,按,撩,如意的舌 头仿佛有生命般缠绕着王大官人的肉棒,无所不尽其极的抚慰着这个小小的生物。   王大官人一声呻吟,似乎下面有那么点感觉,他仰着头,正打算换个姿势, 无意间瞥见了旁边的丫鬟。那名唤阿奴的丫鬟此时正红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一 旁。这是何其漂亮的一个少女啊。她头上梳着一坨包子状的发髻,前额摇摆着清 淡的刘海,鹅蛋型的脸庞上配合著一个小巧可爱的红唇。她睫毛极长,眼睛大而 富有灵气。现在因为紧张和窘迫,睫毛一眨一眨,像极了两张精巧的小扇子。眼 里黑多白少,浸满了泪水,反而更衬着双目烟水朦胧,美丽动人。比起如意的狐 媚妖娆之相,少女不施粉黛略带婴儿肥的脸孔更显得清新脱俗。   王大官人看的只觉得心中一热。如意只觉得嘴里的那坨死肉竟慢慢的站立起 来,不消片刻便硬如一坨小铁。心里正得意着,她抬起头来,嘴角滴着唾液,面 含春色,双目动情的说道,「官人,如何?」却发现王大官人只愣愣的盯着一旁, 并未留意她。如意侧脸一看,顿时明白,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王大官人喃喃的对少女说:「你……你才是这里的仙女啊……能操你么?」 少女惊吓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如意直起身来,双胸高高的挺 拔着,她娇嗔道:「官人,她就一个黄毛小丫头,嫩雏儿,毛都没长齐,哪知道 什么情趣,不如我们继续?」说完双手扶起双乳,身子俯下,将那团小铁砣勉强 的夹在双峰之中,上下套弄着。王大官人视而不见,只傻傻盯着少女,喃喃的说 道:「没毛?甚好!甚好!我就喜欢雏儿!」说完推开如意,便要起身。   谁料如意抢先一跃而起,冲到到少女身边。一个大耳掴子「啪」的一声打下 去,少女捂着脸不敢说话。如意疯也似的大叫:「丽姐!」一阵脚步声传来,片 刻丽姐便带着龟公赶到,一看现场场面,心里立马清楚,顾不得在客人面前失礼, 她一把揪起少女的头发,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妈当初把你卖到这 里来,求着我买,我见你们可怜才买下。结果你宁死也不愿接活,不伺候男人我 们拿什么赚钱?你死不要紧,我可是出了钱的!让你当个丫鬟,多见见场面,适 应适应,结果你连个丫鬟都做不好!我留你有何用!阿福!把她带下去!」   少女早已哭的梨花带雨,她头发被抓的零散的搭落在肩,她苦苦哀求道: 「丽娘,丽娘,你别卖我!我可以干活的,我可以给你们洗衣服,倒夜壶,做饭。   ……「话还没说完,如意走上来又是一巴掌,骂道:」坏我生意的小婊子! 赶紧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少女还待多求饶几句,已被身边的龟公一把 抱起抗走。   王大官人心中不快,正欲起身为小美人说几句公道话,只听一声怒吼从远处 响起。王大官人一个趔趄,大惊失色,恐慌道:「完了完了,那母夜叉到了!」   说完赶紧抓起衣服往身上乱穿。如意眼珠一转,心中已有了主意。此时只听 到嘶吼声越来越近,不远处伴随着门窗破裂之声。   「我先走一步了!钱都给你们!」王大官人将身上银票统统掏出来扔地上, 打开窗户,爬了出去。   片刻后,大厅内,阿奴哭泣着被按在地上。一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全身挂满 金银首饰的中年女子坐在厅东面的檀木红椅上,她未开口,威严已压的众人喘不 过气来。「你便是那个小骚货?」声音一出,厚实有力。   「王夫人,这小丫头就是王老爷子在这里的姘头。王老爷子每次来必为此女。 我等承蒙王夫人恩惠久矣,一直试图阻断二人联系,以报夫人之恩。无奈这小蹄 子别的不会,唯独擅长勾引男人。屡禁不止。我等实在是有愧于王夫人,今日无 论如何,哪怕砸了我们这招牌,我也要把这小婢拿下,交由夫人处置。」丽姐在 旁惭愧的抹泪道。   地上的少女虚弱的泣道:「没有,我没有……」话没说完,龟公又是用力一 抽。   「哼,长着好一张俊脸,难怪。喜欢卖骚是吧。哼哼,一个奴婢也算是有些 本事了,我今日便给你个教训,让你这辈子都记住自己的身份。来人!」   两个身高马大的护卫上前,拿着一把滚烫烧红的火钳向少女走来。   少女泪眼婆娑,看不清事物,只觉得那些歌舞升平离自己越来越远,声音逐 渐消失,接着她被重重的一甩在地。少女感到头昏欲裂,左脸颊火辣辣疼痛无比, 伸手一抹,竟全是血。视野此时才清晰起来,她发现自己被丢在后门的垃圾堆旁。 少女彷徨无助,失声痛哭。一个瘦弱的龟公站在一旁,冷冷的打量着她稚嫩略带 线条的胸部和屁股,眼神缓缓的将她从脚到头慢慢的湿舔一遍。最后他的目光停 在少女因为哭泣一上一下起伏的胸部上。他邪魅的笑了,扭头走了进去。   少女哭着哭着,突然发现身边的垃圾堆里有只黑色的毛茸茸的物件。少女止 住哭泣,好奇的拿手指戳了戳,毛茸茸动了动。少女一阵惊讶,连疼痛都忘了, 继续拿手戳了戳。黑色毛茸茸的东西很火大的回过身来,竟然是只猴子!猴子有 着乌黑亮丽的毛发,一双圆滚滚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好不滑稽!少女一下子乐了, 拿手过去摸了摸猴子的脑袋,猴子竟也不怕,钻到少女怀里蹭来蹭去。少女眼泪 还没干,脸上还淌着血,却开心的问道:「小猴呀小猴,你饿不饿?我这里还剩 了半个馒头,你吃不吃?」少女从怀里掏出半个有点发黄的馒头,真诚的看着小 猴。小猴望了眼少女,又望了下馒头,抓起一口咽下。   少女轻笑起来,全然没察觉三个男人从后门走了出来。领头的是刚才那个龟 公,他狞笑着说:「李大,李小,这便是那丫头了。哥们我琢磨着,反正总是要 卖出去,不如让我们摘了她这头彩,这丫头如今破了相,卖不出什么好价钱。想 必丽姐也不会责怪我等。」后面两个仆人打扮的男子掏出几文钱来扔给那龟公笑 道:「还是老张你够意思,有好事还记着我们兄弟俩。哈哈哈。」三人一边说笑 着一边开始向少女走来。少女浑身颤抖,怀里揣着小猴,声音发抖:「你们……。 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要叫人了!」龟公笑得更欢了:「你叫啊,你叫啊, 你叫破喉咙也……」   龟公话还没说完,只听见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闪开,别挡道!」接 着他只听到腰间盘一阵「咔嚓」巨响,连痛都来不及感受,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在空中他发现后背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他隐约能看见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 从后面冲出,对着少女怀里的猴子吼着什么。李大李小吓得躲进后门将门锁紧。 接着,他感受到了坚硬的地面,视线一黑,没了知觉。   「臭猩猩!快来受死!」少年一脸凶神恶煞的对着小猴吼道,突然发现小猴 正依偎在一个少女怀里。少女此刻正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嘴巴张着大大的。她满 脸尽是血与泪。左脸颊上一个新鲜镌刻的红色「奴」字,刺眼而血腥。   「你谁啊?」             第七章、干了这碗热翔   少女傻伫在那儿。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可以被一脚踹飞的那么高, 那么远。   小白见这少女一动不动,以为是个智障,不加理会,对着黑猩猩一个响指: 「滚过来!」黑猩猩窝在少女怀里,战战兢兢,偏就不动。小白脸一沉,「给脸 不要脸了是吧!」说罢上前一招「猛虎挖心」,往少女怀里一伸,想要擒住黑猩 猩的脑袋。不料黑猩猩灵巧的将头一偏,小白一爪落空,恰好抓在少女的右胸上。   只觉得手里一阵温暖软滑的触觉传来,小白淡定的抽回手,浑然不顾少女震 惊的合不拢嘴。不假思索,又是一招「直捣黄龙」,猩猩再次灵巧的头往右一偏, 这一爪又落空了,抓在少女的左胸上。小白皱着眉头收回爪子,略有所思的望着 自己的双爪,一脸的不敢相信。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一招「双龙出海」, 双手一抓,猩猩起身一跃,跳在两人的中间。小白的双爪再次落空,牢牢的抓住 少女不大不小的两只小白兔。   时间似乎在此时定格。少年僵硬了,手指如同钳子般紧扣在两只小白兔上, 手中的小白兔圆滚滚,肉球球,掌心似乎有两粒凸起的小豆软弹坚挺。少女僵硬 了,她瞪大了双眼,长大了嘴巴,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少年缓缓的收回双爪, 静静望着自己的双爪,似乎不可思议刚才的触感。他默默的掐住黑猩猩,再默默 的回头准备离去。   少女这时才如梦初醒:「等一下!」少年拔腿就跑。   「等一下,等一下……」少女欲起身,刚站起来便重重的扑到在前。   小白只听到后方一阵沉闷撞击声,接着便是一片死寂。这才极不情愿的回头, 发现少女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小白凑近,用脚尖捅捅,「喂喂,你别装死哈。」黑猩猩跳了下来,温柔的 摸摸少女的头,叽叽的叫着。小白皱着眉。「额……好麻烦啊……」   猩猩抬起少女的头展示给小白,她左脸颊上血淋林的一片,满脸的污渍,双 目紧闭,眼旁仍有泪痕,奄奄一息。小白极不情愿的蹲下来仔细检查一番,又极 不情愿的在腰袋里掏了掏,摸出一颗小果子,塞进少女嘴里让她咽了下去。   「这是山上的赤龙果,从小到大每次失血过多气血不顺时,服用后止血化瘀 伤口也恢复的极快。你自祈多福吧。」   少女果然脸色开始红润,片刻竟然回过气来,睁开了眼。小猴上蹿下跳,开 心不已,少女不由的笑道:「小猴呀小猴,你跑过来干什么。我这里已经没有馒 头给你了。」小猩猩对着小白指手画脚咕咕咕的叫个不停。小白不耐烦的说: 「想报恩你自己去,别拉上我。」黑猩猩急了,呲牙裂嘴的对着小白比划个不停。   小白的脸色逐渐变得丰富起来,到最后竟是一脸震惊:「不会吧,你玩的这 么绝?」说完低沉着脸,来来回回不停的踱步。少女惊奇的看着这一人一猴的奇 怪交流,完全无法理解。   小白踱了几个来回,突然停下来,沉着脸,望着少女道:「我这人非常不喜 欢麻烦,你这副模样想必有你的遭遇。那是你的事,我可不是什么圣人。干脆点, 说吧,少女,你有什么请求,我能帮的尽量帮。」   少女摇头:「多谢公子,你是个好人。可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请求。」   小白诧异道:「这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少女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从出生起便被村里人称为」灾祸之女「。据说 我出生时曾遇过鬼邪污秽之物,着了魔道,从此厄运不断。村里这十几年来因此 遭了不少天灾人祸,我父亲早亡,母亲显被逼疯,生计困难,最后只得将我卖到 此地。现在我突然被赶了出来,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办。」   小白轻蔑道:「我这人自小不信鬼神,想必是你那里的人把所有的晦气事都 算在你头上了。笨蛋一个。」   少女急欲辩解,小白大手一挥,「好了,拒绝迷信。你告诉我,你现在如何 打算?」   少女想了想,随手从身边垃圾堆里检出一块破烂旧布,披在身上,卷缩成一 团,露出个脑袋说道:「在这里休息下,然后出去找工作?」   小白:「……」   小猴跑了过来,拉了拉少女的小手。少女满脸欣喜。   小白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说:「那你要不要跟我走,我缺一个照看畜生的佣 人。一日三餐管饱,随时可以请辞。」   少女愣了一下,迅即反应过来,兴奋的猛点头:「是!公子!」连忙起身拍 了拍裤上的灰尘。黑猩猩则坐在少女肩膀上,对着少女开心的咕咕叫。   「跟上了。我可不等人。」小白头也不回的就走。少女抱着小猴紧随其后。   「公子?我帮你拎包?」   「公子?我帮你问路?」   「公子?我帮你……哎呀!」小白回头一看,少女走的太快绊到一块石头, 现在正捂着膝盖坐地上呻吟。   小白无奈的停下。   少女忍着疼道:「不痛不痛,我没事。」赶紧摸索着站起来。   小白有点后悔了,问道:「你能干什么。」   少女倔犟的说:「我能洗衣叠被,做饭做菜,捶背推拿,足底按摩,倒夜壶, 还有……」说着突然脸红了,只是脸上依稀还有血迹,未被察觉,她吞吞吐吐说 不出口。   「还有什么。」小白心想,会做的真多,比我能干。   少女弱弱的说道:「还有,会……会暖被窝,和……让男人舒服……」   小白不解的问,「让男人舒服?怎么让男人舒服?」   少女只是低头不语。小白虽是好奇,但不愿拉下脸追问,伸出手来:「好吧, 你快跟上吧,日后再给我细说。」少女一喜,拉着少年的手站了起来。「谢谢公 子!」   「不准公子。」   「那叫什么?」   「叫小白。」   「好的,小白公子。」   「去掉公子两字试试看。」   「好的,小白少爷。」   「……你是在玩我吗?」   「啊?」   「唉……没什么,你叫什么?」   「少爷,我叫阿奴。」   「你爸妈怎会想出这个名字?」   「不不不,少爷,我是边界外的少数民族,在我们那儿我的名字叫」哈鲁 「,在这儿就叫成阿奴了。」   「哦?有点意思。」   「少爷,小猴子有名字吗?」   「金刚,也可以叫小畜生。」   「嘻嘻,小金刚,你好哇。」阿奴用手指戳着小猴。没走几步,只听腹内空 城计响起,阿奴低头脸一红。小白淡淡的说道:「我饿了,找个地方吃饭,顺便 给你清洗。」阿奴低着头说:「少爷,阿奴没有钱。」小白冷哼一声,瞄了瞄金 刚。金刚不情愿的伸出手来,跟变戏法一样,掌心出现一堆银子。阿奴一脸崇拜: 「小金刚真是一只神奇的猴子!」金刚得意得差点没从她肩膀摔下来。   众人走寻片刻,只见前方不远处便有一个看起来十分气派豪华的酒馆,店外 招牌处挂着一副隶书牌匾:醉仙楼。少女弱弱道:「少爷,这里看起来好贵,不 如……」   「就这里了。」小白大步跨进。少女只好跟上。   两人皆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心里不免觉得新鲜有趣,两颗脑袋只恨不能 三百六十度旋转,好把此处看个遍。阿奴心中小小的雀跃着,觉得能跟着小白少 爷真是太好了。一个穿着整齐的店小二走来,恭敬的递上菜单。小白望着长长的 陌生菜名,一阵茫然。只好胡乱点了几个菜敷衍。酒馆的小二笑道:「两位客官 想必是外地人吧?」   「是又如何。」   「难怪两位不知,尽点些填肚子的主粮。来我们醉仙楼的人,饭菜可以不吃, 但这醉仙酒,可不能不饮。我们醉仙楼最有名的可不是这些劳什子饭菜,而是上 好的酿酒。所谓」酒来三口,神仙也醉「,便是这醉仙楼了。客官初来此地,不 尝尝本店特产,实属可惜啊。」小白听罢眼睛一亮:「有意思,来大碗的!」   小二喜笑颜开,「好嘞,稍等片刻!」   「等下!」   小二回头。   「带她去洗洗。」小白指指阿奴。阿奴垂着头讪讪的跟着小二往后走。   片刻后,一个如出水芙蓉般的美貌少女便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整个酒馆的 视线立刻被少女吸引住,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兰在这出水芙蓉般的少女面前也仿佛 黯然失色。只是待众人留意到少女如花般的脸颊上那殷红的刻字,不免暗暗觉得 可惜。小白不动声色,默默的看着阿奴欢快的坐下,这才淡淡说道,「我有种果 子,去皮拨肉后,取其内汁每日敷脸,可减轻疤痕。不必担心。」少女不以为然, 「我本来就叫阿奴,有个」奴「字做标记,将来我走丢了,少爷方便寻我。」   小白无语。   阿奴好奇的问:「少爷,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竟会喝酒?」小白点点 头:「当然,我村里有饮酒的习俗,常年拿山上各类植物水果来发酵制取,家家 皆会。我们那里,自孩童起便开始饮酒,也不知为何,喝了后身体暖热舒坦,常 年无病,吃嘛嘛香。小时候每次喝完,浑身有劲,气血澎湃,跟山中的虎豹打起 架来毫不逊色。这便落下了饮酒的习惯。这里的酒这么有名,怎能不让人期待。」 阿奴心里惊奇的想,少爷过得是怎样的童年啊。   两人正谈话间,一堆花花绿绿的菜肴便端了上来。阿奴迟迟不肯动筷。小白 催她,她便答道:「少爷,我只是个下人,怎么能先动筷呢。」她话还没说完, 金刚已经手抓着一条鸡腿开始啃了。小白冷哼道:「麻烦。你看看这畜生,哪有 什么礼仪廉耻。你觉得你要跟他讲规矩吗?我这人讨厌规矩,你赶紧吃,吃饱了 才能不给我添麻烦。」阿奴感激的看着小白,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起来。   随着店小二一声得意而清脆的吆喝,小白终于等到这里的招牌米酒了。店小 二满脸惬意的站在一旁,悠然的望着少年少女,他忍不住抬起头,眯上了眼,只 待那声「啊」的赞美之词将他唤醒。   小白迫不及待的倒了一大碗,一饮而尽。酒刚入喉,小白双目一瞪,「噗」   的一口全部吐在地上。「呸呸呸,这也叫酒,真他妈难喝。」说完用力咂了 咂舌头。   店小二呆住了。这……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尴尬的伫立着,不知如何应 对。   小白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有人上了心。远处一个正捧着帐目本 细细对账的中年人,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账目,神态自若的 踱步过来。他拍了拍店小二的肩,点点头。店小二便低头退下。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少年几眼,淡淡道:「这位客官你好,在下姓李,乃是这」 醉仙楼「的管事。」   小白一边咂舌一边头也不回的答道:「哦。」   旁边的食客皆捂嘴偷笑,却又迫不及待的看下去。众人皆知道这李管事是出 了名的「铁算盘」,除了做帐精准,做人也是恰到好处,八面玲珑。这「醉仙楼」 的招牌多的不敢说,起码一半是靠李管事的「精准」作风赢回来的。来这儿喝酒 的人,无人不给李管事三分薄面。   李管事第一次被人如此看轻,心中一阵温怒,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位小兄弟,可是初次到这靖南城?」   小白嚼着块翠萝卜头也不抬道:「是。」   「那小兄弟必定不知道这靖南城有三样无人不知的金字招牌了。」   「哦?说说看。」   「」双绝「,」醉仙酒「和」迷如意「。其中这」醉仙酒「便是指区区在下 这儿了。其余两样,小兄弟日后自会慢慢品味到。」李管事言语暧昧,周围人听 了窃笑不已,谁人都知道,这「双绝」乃赌场,「迷如意」便是那窑子了。   「所以呢?」小白又嚼着块鸡骨头问道。   「寻常人喝上个三碗便会胡言乱语,喝上五碗便能不省人事,所以我们这里 的酒又叫」五不过「。在下适才听到小兄弟对我们醉仙酒似乎颇有不满,在下着 实担心,莫不是小兄弟酒量太差,才喝上一口便已经」胡言乱语「了。因此特来 慰问。」   小白不管对方冷嘲热讽,只是鄙夷问道:「你说这破玩意也配叫」五不过 「?」中年人没好气的答道:「正是!」小白笑了,接着开始往碗里倒酒。第一 碗,他一干而尽。周围的食客发现有热闹可凑,纷纷侧目哗然。第二碗,小白又 一口气喝干。周围开始有人拍手称赞。第三碗,小白照样干掉。他顿了一顿。众 人皆吸了口气,只担心少年倒下无热闹可寻。结果小白打了个嗝,没事人似的继 续喝下去。喝完第五碗,全场立马沸腾起来,没人敢相信一个少年竟能做到如此 地步。   人群中只有邻桌一个喝得醉眼迷离趴在桌上的胖子侧目微笑,不温不燥。喝 完五碗后,小白望着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然后呢。」   李管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立马认定这少年今天来者不善,必是来闹事的。   正欲发作,邻桌那个喝得醉眼迷离的胖子懒洋洋的出声道:「李管事,你就 别在这儿自取其辱了。你这里的酒骗骗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蠢货自然是绰绰有余, 可是跟真正的好玩意比起来,却不知道要差多少个档次喽。只能说,你今天遇上 行家了。怪不得他人。」   李管事竟生生将唇枪舌剑吞下,默然低下头,他面带鄙夷却又低声说道: 「王……王公子,您见多识广,小人这点玩意,怎么敢在您面前献丑。您说怎样 便是怎样了。」说完倒退几步,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胖子说完话笑嘻嘻的凑到小白桌前。小白一看,只见这个胖子四肢短小,个 头不高,年龄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他的脸圆的像是街边摊上的烧饼。他眼睛本 身就小,被这满脸的横肉一挤,更加找不到了。可是这个胖子看起来却不讨人厌, 仔细一瞧,只见他皮肤光滑细腻,双颊的肥肉微微鼓起,竟有几分滑稽可爱。   再看看他的穿着,皆是名贵布料上好丝绸。   胖子凑近小白笑道:「这位兄弟一看就是懂酒之人。」小白答道:「不懂, 但知道什么好喝,什么不好喝。」胖子又问,「那你觉得什么好喝什么不好喝。」 小白回答:「我之前喝过的都是好喝,我今天喝过的就是不好喝。」   胖子一愣,迅即哈哈大笑,抚掌赞道:「兄弟你果然与众不同。这样便够资 格尝尝我的藏酒了。」说完从腰上摘下一个葫芦,递给小白。「来,兄弟,尝尝 看味道如何。」小白想也不想,仰头灌满一大口咽下去。   胖子竖起大拇指:「好!寻常人一定畏畏缩缩不敢尝试,恐防有诈。又或是 浅尝辄止,小心谨慎。唯有兄弟你乃真性情,真是痛快啊。怎样,作何评价啊?」   小白无视着他,只是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这酒跟我家的味道好像啊, 可是好像差了点什么……差了什么呢?」接着喃喃道,「哦,对了,差了一味酒 引子,石菖蒲。」   胖子心里大惊,这酒本是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能搜集到一些特殊的酸果酿 造而成,其中每一味成分都是花了重金方能求购到珍贵的一丁点。可惜酿造此酒 时,整个大陆已知的唯一那么一两个石菖蒲产地颗粒无收,于是只好将就,美中 不足,引以为憾。但尽管如此,仅有材料混合配制成的「百花酒」已是世间珍品, 可遇不可求。这少年竟然说的就好像此酒乃家常便饭一般?若是在吹嘘,可又为 何能把缺失的那一味药草说的那么清楚?   胖子瞬间大喜,一把抱住小白,开心的叫道:「你太棒了!太棒了!」小白 刚从品酒中回过神来,陡然发现自己被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包裹着身子,心中一个 「我操」,心随意动,一个扭转,浑身气息喷涌,胖子「哎哟」一声,猛的一下 子被甩到门外。谁料这胖子皮坚肉厚,没事人似的迅速爬起,继续跑回来一脸谄 笑着挨着小白坐着。   小白对着他皱皱眉:「诶诶诶,男男授受不亲,离我远点。」   胖子跟死狗一样瘫在小白旁,神情兴奋的说:「兄弟!兄弟哟!懂酒的人都 是我的好兄弟!」   小白淡然道:「我再次重申,我不懂酒,你可以滚了。」   胖子笑道:「别这样啊。这可还不是靖南城最好的酒咧,我知道有个地方, 那里的酒保管让你满意。」   小白斜视他一眼,问道:「哪里?」   胖子邪魅一笑:「丽花苑。」               第八章、打妖精   「好,去。」   旁边突然一阵惊呼:「唉呀,少爷,那里去不得!」胖子扭头一看,顿时惊 为天人。只见一个容貌清新秀丽又带着几分少女青涩的小丫鬟在旁边急得手舞足 蹈,眼泪都快掉下来。「少爷,那里,那里,不是好地方,万万不能去的。」   小白问:「为毛。」   小丫头红着脸低着头说道:「那里,那里是个害人的地方,专门害男人,少 爷你去了就要被害了。」   小白好奇的问道:「哦?怎么害人?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小丫头急得面红耳赤却又说不出话来。   胖子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起哄道:「说的对,说的对,那里存在着男人最 强大的对手。任你如何铜皮铁骨,上天下地,去到那儿也得怪怪服软。那个地方 天下男人都想去挑战,可天下男人又无法战胜他们。」   小白更加好奇了:「竟然这等好地方?」说完顿了一顿,「你确定那里有好 酒?」   「千真万确。」   「好,走起。你,带路。」   胖子开心的一跃而起:「走走走,我做东,我做东。」说完拉着小白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拿眼上下打量着这个红着脸的俏丽小丫头。他腆着脸笑道:「姑娘如 何称呼啊。」小丫头低着头说:「我叫阿奴,我只是小白少爷的随从,你可千万 别称呼我姑娘,这位……」想了想,发现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胖子眼珠咕噜 一转,笑道:「原来是小白兄和阿奴妹子,在下姓王,叫我王胖子就行了。」   阿奴一边走出店一边胆怯的回头望,说:「王胖子少爷,我们不用付钱吗?」   王胖子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用担心,自然有人处理。还有,能叫我王大哥 或胖子哥么,王胖子少爷读起来好傻。」   阿奴赶忙道歉:「是的,王胖子少爷。」   众人才走出,邻近桌一个穿着管家模样,面无表情的中年人默默的站起,走 到掌柜面前,递上一把银子,神色冷漠道:「他们的酒钱收好了。」李掌柜低头 接过银子连声道谢,久久不敢抬头。中年男子迅即跟着走了出去。   在王胖子的带领下,众人进入到了丽花苑的大厅。小白扫视一圈,只见这里 歌舞升平,灯红酒绿,来往众人无不珠光宝气,满面春风。王胖子则一脸笑咪咪 的跟来往的姑娘打招呼,似乎每一个人他都认识。众姑娘嬉笑调侃道:「哎哟王 公子,又来找如意呀,有了如意都不搭理我们了。偶尔也要念念我们的好嘛。嘻 嘻。」阿奴则一直低着头躲在小白背后不敢出声。   「害人的妖精在哪儿?」小白略感不自在,慢慢的放下卷起的袖子。   胖子笑嘻嘻的说:「你看看你周围来往的这些姑娘,哪个不是害人的妖精, 任你天大本领,也只能怪怪被她们降伏。」   「哦?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危险?」小白想起之前在森林里遇到的一朵食 人花,外形看起来娇艳美丽,能散发出奇异的香味,诱惑野兽前去品尝,可是一 旦野兽靠近,花的藤蔓便迅速伸展,将野兽缠绕住动弹不得,而后花朵张开,竟 是血盆大口,自上扑下,大快朵颐。   「她们的本领大著咧!不过呢,这些本领得要进了姑娘们的闺房才能体验。」 胖子笑着解释道。   「好,那便见识见识。」   胖子跟旁边一位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轻声呢喃了几句,姑娘会意点头,满面 笑容的领着众人来到一个异常华丽的房间。这房间门庭宽广,屋内有个可围坐五 人以上的圆形酒桌,房东侧摆着一张硕大无比的床。这姑娘微微作辑,娇滴滴道: 「各位请稍等片刻,我们如意马上到。」   小白问:「什么如意?」   胖子解释道:「那是这里最厉害的高手,我觉得只有兄弟你有本事能征服她。」   「这是自然。」小白满不在乎的说。   阿奴在旁边气恼的看着王胖子,眼泪在眼里打转,却不知道说什么。   不一会,便听到轻柔的脚步声从远而近,一个容貌猥琐的龟公领着一个妩媚 动人的妖艳女子出现在门口。龟公笑呵呵的弯腰跟众人打招呼,斜眼一瞥,望见 里面两男一女,又订了这么个豪华套房,自认为猜到众人要玩的调调。笑着道: 「各位,如意姑娘到,小的就不打扰各位雅兴了,小的就在门口附近,有什么需 要呼唤一声即可。」说完躬着腰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如意惦着脚尖,优雅而充满风韵,踱步走进,果真是一颦一笑都如同天仙下 凡。她微低着头,柔声道:「小女子如意,给各位大爷请安了。」说完略带羞涩, 红似桃花,含情脉脉的抬起头来。如意心里十分得意于自己的「分寸」,比如用 什么办法能让男人大把大把的掏钱,如何又能让男人迷的死去活来。她最享受的 事情就是看着男人一步一步掉入她的桃色陷阱中,欲罢不能,沉沦其中。抬头她 后果然如愿以偿的看到了王胖子一脸色迷迷流着口水的模样,她心里满意的给自 己竖了个拇指。然后她又楚楚动人的望向站在旁边的少年。却惊讶的发现这个年 轻人正满脸敌意的对视着她。这让她十分不解,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她的人生里不允许存在这样的污点。她缓缓靠近这位面无表情的少年,柔声 道:「这位公子,不知该如何称呼?」还没等小白回话,她突然脸色一变,厉声 指着小白身后道:「你这个小贱人!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又想过来误我好事吗!」 说完伸手往小白身后抓去。阿奴吓得花容失色,把头埋在小白后背不敢动弹。接 着她便听到「啊」的一声惨叫,伴随着呜咽之声。   阿奴探出小脑袋一看,如意正捂着通红的手腕啜泣不止。   「这位高手……好像有点不堪一击?我才用了一根指头?」小白竖起的食指 还停留在空中。   王胖子察言观色,早已猜到几分原委,笑着塞了把钱给如意安慰一番。又对 小白说道:「小白兄此言差矣。」   「哦?」   王胖子笑道:「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你孔武有力,所向披靡,这姑娘柔 弱如纸,这样比试,岂非胜之不武。」   「那以你所言,该怎么比试?」   王胖子笑着指了指床:「那里才是她的战场咧。小白兄可知这女子练就了一 身魔功,号称」吸星大法「,无论你武功如何高强,我敢说,小白兄一炷香内必 然缴械投降。」   「哦?让她放马过来试试。」小白摆出战斗姿态。   「又错啦。」王胖子笑得弯腰,「你若想比试,得有以下规则。」   「说。」   「第一,不得用手脚。第二,不能下床。第三,第一炷香内不得动弹。」   「手脚不用,那我用什么比试?」   王胖子诡异笑道:「用你尿尿的地方。」   小白一脸茫然:「那里怎么比试?」   胖子笑得喘不过气来:「你比是不比?」   「比。」   「好,谁先投降谁算输。」   王胖子笑嘻嘻的安抚好如意,又多许了些好处,如意这才哭哭啼啼的同意。   阿奴在旁边红着脸拉扯着小白的衣袖小声道:「少爷,不可啊!这……   这不是什么好事……「小白义正言辞道:」阿奴,难道你觉得我会输?「   「不是……只是……那个……」阿奴不知所措,窘迫的说不出话来。   王胖子搂着阿奴往外走,回头笑道:「小白,看你啦。」阿奴边走边急着想 说些什么,却被王胖子带到门外。如意低着头优雅的关上门,关门的瞬间她恶毒 的看了眼阿奴。   「王胖子少爷,你为何要害我家少爷啊……」阿奴深知无力回天,忍不住落 泪。   「阿奴妹子,此言差矣。小白兄天赋异鼎,他日必成大器。可惜如你所见, 初出茅庐,天性纯良,对这世间之事知之甚少。这种事情,早遇到总比晚遇到好, 免得日后在女人身上吃了亏。阿奴妹子……你……莫不是倾心你家少爷,舍不得 被风尘女子占了第一次?」王胖子不怀好意的笑道。   阿奴的脸更红了,双眼满是泪,憋了好一会儿才呜咽道:「我没有……   我没有……再说,我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小白少爷……「   王胖子本只是嘴贱调戏一番,没想到戳中少女心事。见到少女梨花带雨,更 是美貌非凡,不禁又爱又妒,赶忙哄慰一番,这才止住哭啼。   回说房间内,如意战战兢兢的服侍小白上了床。弱弱说道:「公子,奴家可 要开始了,你可别动手。」   小白冷笑道:「放心,我言出必行,有什么本事尽管亮出来。」   如意心内又气又恼又惧。气的是,这个木头的一般的少年竟然对自己如此态 度。恼的是,适才那叫阿奴的贱婢竟然傍上了靠山,敢作威作福了。惧的是,这 少年身怀异能,指不定等下一出手将自己弄死。如意心中暗暗发狠,要让这少年 知道自己的厉害!要让他在床上彻底的屈服于自己,讨回自己的公道!   她媚笑着坐在小白胯上,居高临下的往下睥睨着。隔着衣物轻扭腰肢,暗暗 用下体摩擦着小白的裆部。隐隐约约的,她能隐约感觉到一大坨软物安静的躺在 那儿,坐上去耻骨处莫名的一阵舒坦柔软。如意一边扭动着腰肢,一边缓缓的褪 下外衣,胸前的两只壮硕的玉兔一弹而出,微微晃动着。   小白从下望去,只觉得白花花的两团美乳让他眼花缭乱,尤其是胸前那两粒 樱桃,看起来红艳垂垂,让人垂涎不已。这个角度望去,小白猛然一个惊慌,竟 恍惚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那一年,小白在山里打猎,一路尾随一条恶狼至山中一条小溪前。他屏住呼 吸,潜藏在灌木丛中,本想伺机而动,却突然见到了那副毕生难忘的画面。小溪 中有个赤身裸体的少妇,正在那儿优雅而惬意的拂拭自己如玉般的胴体。少妇的 线条仿佛用纤细毛笔勾勒,好的惊人。一双修长而丰满的大腿婷婷伫立在小溪中, 小溪淹没至小腿膝盖处,反衬得大腿丰满而明艳动人。少妇俯身捧起一把水,站 直高举头顶,任水从上而下沿着身体流下。那水光拂拭着少妇的脖子,接着流至 高耸的双乳中。突破狭隘的乳沟,流至光滑平坦的腹部,逗留片刻,又缓缓流入 双腿间那一小撮乌黑的发梢中。最后沿着发梢,一滴一滴缓缓的流回小溪的怀抱。   原本是一滴一滴流淌的水珠,却突然慢慢汇成一条水线,由弱变强,化为水 柱,倾泻而下。少妇的脸微微一红,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自嘲。她微闭双目, 似乎在享受。水柱又慢慢的变弱,最后又化为一滴一滴的水珠,滴答滴答的流淌 下来。少妇红着脸,微微弯下腰来,又捧起了一把水。她兜着水移向双腿之间, 慢慢的拨弄着。不知是否水太凉了,少妇浑身陡然触电般的颤栗着,她闭着双眼, 任由自己的手指来来回回的擦拭着双腿间那两片薄唇。小白自幼目力惊人,只见 那两片薄唇泛着光泽,双唇之间一片鲜艳粉红,那手指似乎正往粉红的深处探索, 手指的一半竟已插了进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妇缓缓抽出手指,手指上满是 湿漉漉晶莹通透的液体,每当手指划过那双唇上的一粒凸起,少妇便轻微的闷哼 一声。   小白只觉得身体发热,仿佛有股暖流升起,待回过神来,下体已硬得发痛。   此时突然一阵危险的气息传来,一只恶狼从旁边趁虚而入,猛的扑了过来。 糟了!刚才的一刹那的分心,好聪明的畜生!小白来不及反应,一阵剧痛传来, 意识一模糊,往后躺了下去。   朦胧中,小白只听到少妇的一声「小白!」,接着眼前银光一闪,恶狼立马 化为无数段肉块。小白的视线中,一个美貌的妇人一脸焦急和关心的从而下望着 小白。妇人双腿叉开,坐在小白身上,双手捧着小白的脸。一对雪花花的白嫩乳 房在眼前晃悠悠,晃悠悠。小白觉得自己仿如来到了天国。   小白收回思绪,望着眼前丽人的曼妙身姿,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生命中最美 好的那一刻。一股长久以来被隐藏压抑在心中的某股欲念,如药引一般,从腹部 慢慢向下体导去。下体一阵酸痒,瞬间便硬的难以忍受。   如意只觉得紧贴着私处的那团事物,竟刹那间膨胀了数倍,硬的难以压住。   心中不免一阵得意,哼,雏儿就是雏儿,等下让你跪着叫奶奶。   如意有意折磨少年,继续轻摇着腰肢,摩擦着下体还在缓缓变大的物体。如 意心里暗笑,想要不能要才最是要人命。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哼哼……还没想完, 那肉棒竟仿佛有生命般,强力的自下而上猛的竖起,如意只觉得尾椎处被一根硬 物抽打,整个身子被打得扑向前方。小白趁机张口,一口含住一颗乳头,再不松 口。   如意又恼又羞。恼得是这少年竟然使诈,坐之不住。羞的是,少年含住的部 位正是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少年嘴紧紧吸含着红豆,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答应 了不用手脚,可没说不能用嘴。」说完用舌头快速的挑拨着嘴里的已肿胀无比的 樱桃。如意浑身一颤,只觉得一片酸麻,差点无力支撑,她颤抖的轻声骂道: 「你这个……小坏蛋……」她想要用力抽身出来,少年竟猛地一阵吸啜,拔之不 出。如意又是一阵虚弱,既想抽身离开,又舍不得少年灵巧的舌头。   突见少年口齿一松,如意赶紧抓准时机支撑身体,猛的抽出。那樱桃从嘴里 紧凑的剥离,发出「啵」的一声,樱桃上满是少年口内的唾液,剥离时带出一条 晶莹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意气喘吁吁的望着自己被吸得红肿的乳头, 只觉得又痛又痒,看了看少年得意的嘴脸,一阵不甘。   该到我出招了,哼。如意慢慢转过身去,将纱裙褪下,露出小巧浑圆玲珑剔 透的臀部。她乖巧的跪在少年的两腿中间,媚笑着的解下少年的裤带,缓缓的往 下剥落。少年身下那物体本被裤子压抑着,刚一解封,仿如龙跃九天,重见天日, 猛地立起。如意躲之不及,被一棍劈在脸上,差点晕厥过去。待回过神来,细细 打量,不由的一阵惊恐。   如意自忖阅男无数,男人那物件没见过上千件,也有几百件了。哪里见过如 此的怪物?这怪物约摸八寸长,粗如女性手腕,笔直的矗立空中,丝毫不见疲软。 少年年纪不大,阴毛稀少,更显得这怪物视觉上的魁梧。要命的是,那物件通体 透红,圆柱上充血的筋脉虬曲蜿蜒,喷张有力,如同有生命般雕刻在主体上。   更可怕的是顶端那团巨大的蘑菇状龟头,红的发紫,表面上透着光亮,圆润 无比。如意见过的寻常龟头大都呈圆锥状,上细下大,如倒立漏斗。这少年的龟 头竟略显扁平,龟头的底盘仿佛一个锅盖,锅盖的边沿蔓延出柱体,貌似屋檐。   这……这模样……管他的!就是根铁造的鸡巴,老娘也要把它磨成针!如意 暗自发狠。她一手紧握住肉棒,竟只能覆盖一小截,手心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虬曲 的血管,伴随着心跳,一喷一胀。她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龟头上,慢慢的摩挲, 像是在挠痒痒。肉棒猛烈的痉挛一阵,似乎变得更硬了。如意心下留意时间,一 炷香已过一半。担心少年待会万一动粗,自己未免血溅床榻,便只好打算直奔主 题。   她站起身来,双腿张开,踩在小白两侧。她缓缓的将手伸向下体的那撮浓密 的毛发,慢慢摸索着。居高临下,当着小白的面悠悠的拨开阴毛,露出两片肥厚 的阴唇。另一只手伸出两指,将两片阴唇掰开,一个精致而殷红的小穴便赤裸裸 的显露在小白眼前。   小白从未如此仔细的见过女子下体,更不知道那道缝隙间竟有一个随着呼吸 颤抖,忽大忽小的洞穴。那小穴看起来似只有鼻孔大小,湿润无比,似乎覆盖着 晶莹的液体。小白虽不知那为何物,但本能却来得异常猛烈,他似听到身体强烈 的倾诉,「我要进去那儿!要把我的大肉棒插进去!」   如意看着小白泛红的双眼和猛兽般的表情,得意的笑了。呵,男人,就没有 能抵抗得了这个的。   如意缓缓的蹲下来,她一手扶住胯下那条巨物,一边慢慢对准小穴,小心翼 翼的坐下。小白只觉得龟头前方传来一阵温暖的湿润,接着仿佛被一个紧凑柔软 的物体慢慢的自上而下包裹住。我,进去了?进去了那个小穴?小白不敢相信那 么细小的洞口能有如此的伸缩韧性。那温暖缓缓的向下移动,龟头的边沿能清晰 的感觉到包裹物里周边的褶皱和颗粒,彼此间温存的摩擦,惬意而舒坦。小白 「嗯」的一声轻哼,只愿那温暖能包裹住全部,让自己浸泡在那片湿润里。却陡 然发现,那温暖竟只包裹住半根下体,不再继续。   如意此时暗暗叫苦。她没想到少年的大肉棒如此难缠,已经下去一半了,却 觉得已隐隐戳到自己花心深处,再往下实在是寸步难行,艰难万分。感到欣慰的 是,那物件上的虬曲条纹和偌大的龟头,在体内摩擦的酸爽无比,整个体内感受 着强烈的填充感,花心一软,又湿润了不少。上次被填充的这么满足的时候,已 是多少年前了?是那个雨夜里,那个青衫年轻人的那次么?如意摇摇头,甩散那 念想。她缓缓的起身,阴部暗暗用力,如吸盘般紧紧包裹住那物件。   小白只觉得下体仿佛被千万只若有若无的蚂蚁轻咬,若痒,若酸,那摩擦的 快感来得未免过于缓慢。仿佛体内有千军万马,却只得一兵一卒前去厮杀,满腔 的欲念积累的快从体内爆出。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整个腰部用力,往上一顶!   如意本待循循善诱,步步为营。小穴被撑得几欲撕裂,痛楚与美感并存,待 适应了这尺寸,再慢慢加大力度。谁知这少年竟不按常规出牌,如同两人下棋, 本应一人一招,彼此来回,谁知这少年竟索性举起棋盘向自己砸来,哪里反应的 过来?   如意只觉得一根坚硬的棒槌猛的直捣入内,花心被顶的几欲崩裂。她「啊」   的一声嘶叫,整个身子一软,猛的坐了下去。这下可好,坐下得冲击力更是 凶猛,小腹内仿如被搅乱,痛得眼泪直流,竟动弹不得。   少年被那一瞬间的冲击刺激得马眼一酥,仿佛进入到一个极度紧凑狭小得空 间,那里满是滚烫的液体,包裹的让人舒坦无比。顿时贪恋起这快感,无师自通, 愈加疯狂享受起那摩擦的快感来。他不顾泛着白眼一脸昏厥的如意,疯狂的上下 动着腰肢,自下而上冲上云霄。如意本就体轻骨小,被顶的飞起少许,又重重的 落下,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痛楚和快感让她回过神来,她还没调整好姿势,胯下 又是一阵猛力将她顶上去,接着又是重重的落下。如意开始呜咽道:「别……。 别……慢点,慢点……」   小白冷笑,「我还没开始呢。」一估摸时间,大约一炷香了。「到我了现在。」 小白如铁的双手紧紧钳住如意的雪白双臀,端起整个如意,猛地抬上去,再猛的 往下按压。如意哪里还有什么主导权,整个身体丝毫使不出力,被来来回回一下 一下的猛烈抽插。「啊!啊!……」每一次臀部落地,那根肉棒便全部没入小穴 之中,伴随着如意的大声呻吟。   似乎厌倦了这个触感,小白猛的一个起身,双手抓住如意两只漂亮的脚踝, 将如意向后推到。如意此时下面还被巨物插着,倒下时竟只能腰部以上后倾,下 体被牢牢插住,动弹不得。小白反客为主,一下子将两只脚踝分别按至如意两侧。 此时的如意花容顿失,满脸泪水伴着汗水,双腿被压到头边,两只脚后跟紧贴着 双脸,表情凄惨无比。小白整个人双手支撑,身体平行的压在如意身上。如意阴 部高高的隆起,紧贴着小白,屁股腰肢竟沾不上床。   「饶命啊!饶命啊大爷!别了,别……!」如意哭喊着,声音断断续续,上 气不接下气。小白高高的弓起臀部,使出全力往下冲刺。如意一阵闷哼,身体像 是散了架,「我错了……我错了……饶命……」每一下撞击都伴随着巨大的啪声, 整个床也发出摇摇欲坠的声响。   屋外,不知何时,已聚集了一干人等。本来只是王胖子偷偷在窃听,想看笑 话。一个龟公路过,好奇问道,看啥呢。王胖子笑着说,看你们如意怎么榨干处 男。龟公心领神会,也凑了过来。结果两人听得心惊,这百战百胜的如意怎地听 起来凄凉无比?再后来,几个完事的姑娘也路过,笑道,王少爷在嫖香窥玉呢。   王胖子笑着回到,在看如意的笑话咧。几个姑娘好奇心大胜,纷纷凑了过来。 如此几个往复,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众人只听屋里如意的惨叫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一开始众人以为这只是如 意的床上伎俩,谁知这惨叫不消片刻竟变得凄厉无比,如鬼哭狼嚎,真切无比。   整个屋内传来巨大的轰轰声,像是在拆房。门外众人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了。   屋内,小白只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快意欲从下体迸发,愈加用力的抽插。一下, 两下,三下……越插越觉得带感,越插越凶猛。两人交媾处被拍击得血红无比, 每一次拔出,便带出一长串浆液,起先是透明的,到最后变得白浊。如意随着他 的抽插一声一声的闷哼,嗓子似已无法发声了。最后,如意只听见上方传来一阵 沉闷的低吼,体内的那根肉棒竟又大了几分,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喷涌而出, 炽热的液体瞬间灌满入体内。如意「嗯」的一声,昏厥过去。白浊的浓液沿着如 意的小穴边缓缓流淌而下,划过殷红的菊花,在股下的床褥上汇成一片。   小白这才觉得松了口气,顿时觉得浑身轻松起来。他缓缓的拔出肉棒,肉棒 上满是浆液。待肉棒完全拔出,那洞口竟仍维持着撑开的状态,不见缩小,一波 又一波的浓烈浆汁倾泻而出。那洞口随着如意微弱的呼吸,轻微的一张一合。小 白望着小穴下方的菊花,不知为何,心里又有点痒痒。突然察觉到门外的骚动, 便起身收拾。   门被「咔」的一声推开,王胖子急匆匆的赶进来,一个扫视,便目瞪口呆。   如意此时不省人事,一滩烂泥般动弹不得。小白正在面无表情的穿衣服。   「所以,这个我算赢了么?」小白穿好衣裳问道。   「额……当然,当然……」王胖子有点不知怎样回答。   「赢了比试,那这里的好酒呢?」   「马上的事!」王胖子不看小觑小白,不由的认真起来。   阿奴也怯懦的探头进来,从上到下打量着小白,似乎在检查是否少了块肉。   她望了望奄奄一息的如意,弱弱的问道:「小白少爷,你还好嘛?」在阿奴 的记忆中,每次如意的床上总是躺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而如意则生龙活虎的往 外走,步履轻盈。   「啊?还好啊,没啥事。走走,去喝酒。」小白生龙活虎的往外走,步履轻 盈。             第九章、乘风破浪须有时   王胖子略显不安,随即大声喊道:「来人!」   门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刚才那龟公推开门伫立在那儿。「爷,有什么吩咐?」   「把丽姐叫来!」   「是!」   不一会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便笑脸盈盈的站在王胖子面前。「王大爷哟! 你可想煞奴家了。咦?如意呢?」中年女人四周张望。   「那个……如意今天状态不佳……」王胖子向身后瞥了一眼:「丽姐,今天 我带了个朋友过来,如意似乎招待不周啊。我朋友还没开始,如意就已倒下了。 你说,这该怎么个道理?」   丽姐眺望到王胖子身后床上的如意,心里恼怒着这不争气的贱人平时嚣张跋 扈,今天简直是丢了丽花家族的脸,等她醒了一定得让她知道知道这里的规矩不 是白给定的。丽姐不为所动,保持着谄媚的笑容说道:「王大爷,瞧你这话说的。 如意不行,其他的姑娘免费任君采撷可好?」   「丽姐,连如意都不行,其他的胭脂俗粉,我看就不必了吧。」王胖子笑嘻 嘻的说。「您这金字招牌,今儿可是蒙尘了。」   「呵呵,王大爷可真会说笑。区区一个如意而已,您想要的话,什么样的美 人要不到。何必拿着个如意挤兑我们,王大爷哟,我带你再去看看……」   「诶诶,丽姐,你这样可就不对了。我可是花着头牌的钱进来的,你怎么着 也得给我头牌的等价物来补偿吧。」   丽姐心下已然明白,不好气的问道:「王大爷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嘿嘿……」王胖子搓着双手,「当然是这里的」佳酿「了……能跟如意一 个价的,就只有这里的那个」佳酿「了……」   见丽姐面起愠色,似要发作,王胖子讪笑道,「今天你这里的佳酿我都要了。 不是每个月都有补给的吗,何必那么吝啬。」   「大爷有所不知,我们的货源最近出了点问题,这几天都没见」那人「过来。 我们当然得留着点做备用了。且让我去看看还有多少货存,再来与你商量。」   丽姐心想着等下过来就说货存不够,应付过去。这等佳酿极品,可是除了如 意外丽花苑最后的王牌了,是丽花院赖以生存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日后留着应 对那传说中的新任「靖南王」的秘密武器。   王胖子意味深长的眯着眼笑道:「当然可以,你请去。」   丽姐看着这笑容心里发怵,陪笑着退出房间。刚退出没一会,便又见她走了 进来。丽姐这回的笑容像是被强行黏在脸上,神情呆板,表情僵硬。只听她说道: 「王大爷,这回货存相当足够。我先让人给你送上十罐来。」说完便给了龟奴一 个眼色。龟奴得令立马扭头离去。   丽姐见惯了大场面,但是刚才在走廊外见到「那人」展示的物件时,也不由 得差点站不住双脚。她十分好奇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角色,竟能动用 得到走廊外「那人」的力量。这个胖子自然是不简单,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似乎 更加令人好奇。她媚笑着走向小白,想套套近乎。突然她脸色一凝,喝道:「好 你个小婊子,还敢到这里来!」说完伸手往小白身后抓去。   「啪」一声沉闷的响声,丽姐便飞到如意的身上,不省人事。   小白的拳头依旧凝在空中,他好奇的问道:「这人也是高手?怎么如此不堪 一击?」   王胖子笑着说道:「打的好,打的好,打晚几分我们便要遭殃了。」   阿奴感激的望着小白,只觉得他身边是全天地下最安全的地方了。   不一会龟奴带着俩苦力挑着十担酒走了进来。他扫视一番,见到如意和丽姐 都躺在床上,心里叹了口气,暗想现在的年轻人真能玩,老少通吃,群体淫乱, 自己真的是老了老了。留下酒,便和苦力退了出去。   王胖子立马扑向酒罐子,一脸的陶醉的抱着它,用他圆润的脸庞在罐子上蹭 来蹭去。「我的宝贝,我的宝贝……」见到小白正一脸疑惑的望着他,王胖子兴 奋跟他解释道:「关于这酒,可有这么一段传奇。话说此酒是一位丽花苑的客人 留下的。这位客人无名无姓,每次来便嚷着要如意作陪。据说此人囊中羞涩,有 次付不出钱来,他索性便留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说,」我便留下这酒做抵押,下 次来时必定付清所欠之钱。「丽姐听了自然是不买账,当下将他递上的葫芦摔在 地上,正要召集一干人等把他拿下大刑伺候。谁料这葫芦破裂,酒味便泄了出来。 众人立马被这浓郁的酒香所吸引,纷纷停下手来。一个下人拿起来葫芦尝了一口, 当场便如痴如醉,流连忘返,喝上第二口,竟开怀大笑起来,到第三口时,已醉 得不省人事,睡了三日才醒来。丽姐见此,便饶了那人,更是与那人定下契约, 每月须拿来五担美酒,以抵债务。每次送酒之日,便献上如意,随他享用。据说 此人每月第一天必会到来,如此这般已经一年有余,可是最近此人却突然消失匿 迹,不知所踪。所以丽姐才小气的不舍得拿出来啦!」   王胖子边说边拎起一罐酒往小白面前一推:「来,尝尝!」   小白闻了闻酒味,面色变得狐疑起来,拎起酒罐,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神 情怔怔的。王胖子本等着听到小白由衷的赞美,然后感激涕零的对着王胖子说, 兄弟啊,你可算让我喝到好酒了。不料小白的表情仿佛在喝的不是酒,而是白水。   小白沉默了片刻道:「酒是好酒……可是……这是我们村里的酒。」   王胖子惊奇的问道:「有没可能只是味道相似?」   小白沉吟道:「不会,我是喝这个酒长大的。」   王胖子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兄弟你家在何方?」   小白伸手指了指远方:「我家在时代广场。」   王胖子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这么奇怪的地名。只好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安 慰道:「何必多虑,何必多虑。今朝有酒今朝醉,只问朝夕,不问东西。」小白 心里清楚的知道,能每月出村去城里添置大家所需用品的只有村里的老张叔,那 个给自己带来「凌烟阁」招生通告的老张叔。老张叔,是你吗?小白摇了摇头, 举起酒罐对向王胖子说道:「说得好,来,喝。」   王胖子立马喜笑颜开,举起罐子闷头就喝。不一会儿便面红耳赤,好不快活。 趁着小白出神片刻,便死皮赖脸呼着酒气搭讪调戏着旁边的阿奴。只可惜阿奴怀 里有只可恶的臭猴子,让他的肉手无法跟阿奴的肩膀多亲热几下。   酒过半旬,王胖子满意的打着饱嗝,问道:「小白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要 不要我带你在靖南城到处走走玩玩?这里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美妙场所哦?」   小白抹了抹嘴,除了脸色微红外看不出任何变化,「不了。我要赶着去报考」 凌烟阁「。」   「哦?那你可能要等四年之后了,今年的考试怕是来不及了。」王胖子半醉 半醒的说道。   「为毛?」   「南部地区的统一启航地点就是」靖南城「的靖南湾,南部所有的考生必须 登上」游龙艇「才能抵达凌烟阁所在的」太行古山「。那里便是考试的所在地了。」   「所以?」   王胖子抿了口酒懒洋洋的答道:「那艘船一刻钟后便要出发了,从这里快马 加鞭赶去港口,少说也要一个时辰,所以无论如何是赶不上了。」   小白站起身冷冷的问道,「港口在哪个方向?」   王胖子懒洋洋的伸出手指随便往外面一指:「咯,那边。」   「后会有期。」   「哐」的一声,王胖子被一股强大的风劲推的跌倒在地,揉揉眼睛发现小白 等人已经消失影踪,窗户被砸了个人形的大洞,远处依稀可见一个少年后背上趴 着一个少女,少女的后背上趴着一只猴子。   王胖子咂舌道:「这人……还真他妈有趣……」说完他忽然收起了笑容,满 脸的惆怅与向往。他低下头,重重的喝了杯闷酒。若有所思。   良久,他眼神冷峻的抬起头来,冷冷的对着门外说道:「我要你带我去靖南 湾。」   门口缓缓的走出一个身影,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他神色桀骜而冰冷, 对王胖子的话无动于衷。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我知道这是你的职责之外,但是……」王胖子苦笑: 「我这种废物,好不容易有个朋友,请允许我跟他做最后的道别。」   说完,王胖子凄凉的望向中年人,「每天监视我这种废物,想必对你来说也 很无聊吧?今天的一堆麻烦,你也照例都解决了吧?跟着我,真是难为你了……   所以,我在此向你保证,你帮了我这件事后,我便安分守己的做一个废物, 听从你们的安排,让所有人都省心。这样你便可以回去交差了。「   似乎被王胖子说中了什么,中年人面色略有缓和,颇有所动。他沉吟了片刻, 缓缓开口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你抓紧了。」话音一落,王胖子便觉得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起, 接着所有的景物都快速的往身后掠去。   王胖子可以依稀看见前面飞速前行的小白众人的背影。那背影躬着腰,在屋 顶上穿梭,每一个跃起,便身子前倾,每一个落地,则四肢着地,如同一只野兽 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前方狂奔。王胖子惊奇的问道:「能追的上吗?」   中年人面色似有不甘,过了好一会才答道:「这少年的身法结合了极其高明 的武功和特别的身体肌肉操作,已经超越了常人的认知了。照这种跑法,我们应 该是追不上了。」   王胖子面露欣慰之色:「不愧是小白啊!硬追是追不上了,幸好小白刚才没 听我说完话,方向是这个方向没错,可是,还有一条捷径啊。」两人身影往旁边 一闪,消失在长巷之中。   阿奴紧紧的闭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从一开始就吓得紧闭双 眼,仿佛所有不好的东西看不见就不存在一般。她能感受到耳边呼啸的风声,脸 上被空气擦拭的凌厉触感,当然还有那个让人安心的后背所传来的温度。不知道 为什么,趴在这个后背上她觉得特别的安全,平时她上个二楼屋檐都会吓得呜呜 叫,可是现在她觉得就算小白少爷带着她飞上天去,她也不怕。她突然傻傻的幻 想,要是前方的终点永远不能到达就好了呢。小白少爷身上有股淡淡的来自大自 然的清幽味道,这味道让她想起了家乡那棵供人膜拜得千年古树,展开着硕大而 繁茂的枝叶,庇护着树下的各种生灵。   忽然她感到整个人猛地一停顿,缓缓睁开眼来,竟然真的来到了「靖南湾」   的港口。港口处停泊着一艘巨大的楼船,从岸边看去,约有五层楼塔高低, 尽管船身上满是修葺过的补丁,看起来略显陈旧,可是如此这般的庞然大物,气 势磅礴,让人可以完全无视其他的瑕疵。   「赶上了!」阿奴开心的欢呼着。小白却沉默不语。   「没赶上哦。」一个声音传来,只见王胖子从旁边的小巷里缓缓的走出,面 带苦笑。「你们真的很快,快到的确在一刻钟赶到了这里。可是他们已经收起船 道,关上船门了。」说完手指了指船底部的仓道处。   「王胖子少爷?你从哪儿冒出来的?」阿奴来不及细问,随着王胖子手指的 方向一看,果然整个楼船已经起锚扬帆,就准备出发了。   「赶得上。」小白开口了。他沉着的盯着正要缓缓启航的巨型楼船,抖了抖 脚,然后整个人蹲了下去,压了压腿,然后又起身,继而蹲下,来回几次。   王胖子吃惊的望着小白:「小白,你……不会是想跳上去吧?那楼船至少也 有五层塔的高度,你……你可别想不开呀。」小白没有理会他,继续一上一下的 蹲下和起身。王胖子望望阿奴,阿奴笑吟吟的站在小白身后,眼神坚定而温柔。   王胖子突然一阵莫名的激动,他凑近小白的身边低声颤抖的说道:「小白, 我也要去参加考试,带我一起走吧!」   小白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不带。要去你自己去。」说完全身前倾, 一副就要全力冲刺的模样。身后的阿奴乖巧的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后背上。   王胖子急了:「小白!等等!我……」他犹豫了片刻,继而仿佛下定了决心, 「看到你我突然觉得世上一切皆有可能,我也想尝试一下,我也想要挑战一下我 那该死的令人绝望的人生!」说完紧张的用眼角瞥了一眼身后的小巷。   「求求你!求求你了!小白!带我上那艘船吧!这是我最后的可能性了!」   王胖子哆嗦着,几乎带着哭腔恳求道。   小白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你怕小巷里那人么?刚才在」醉仙楼「和」   丽花苑「的也是他吧?」   王胖子脸色难堪的点点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气息,还有味道。」小白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胖子:「我的答案, 还是不行。因为,你的选择你得自己去争取。用你的双手去争取。」说完开始大 步往后退。   王胖子愣愣的呆在原地,似乎陷入了绝望,却仍在品味着小白刚才的话语。   小白往后退到一定的距离后,忽然用力的往后一蹬,整个人如同猎豹一般飞 奔出去。   王胖子突然抬起头来,眼神闪着光亮,大声笑道:「我明白了!小白!谢谢 你啊!」说完扭头往着楼船的方向跑去。就在小白越过王胖子那一瞬间,王胖子 突然起身一跃,整个人翻转过来,然后紧紧的抱住小白的腰。「这可不算是带上 我!这是我自己的双手争取来的!」小白没有回话,只是嘴角上扬了下。   楼船缓缓的驶离港口,甲板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年龄参差不齐, 服装也千奇百怪,整个南部地区想要一窥「凌烟阁」的考生们都汇集于此。大多 数人此时正倚在船舶的栏杆旁,心旷神怡的多看一眼这所即将离别的「靖南城」   ,顺便再和旁边的考生套套近乎,交换各种情报。   忽然人群中一人惊叫道:「喂,喂,那个少年想干嘛?不会吧,前面趴着一 只猪,后面背着一个小丫头。这人是脑子有问题吗?这不是自杀吗?」众人听闻 此话,纷纷挤到栏杆处往下看。看后众人莫不震惊。这时候船已经离开港口有一 段距离了,几个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大声挥手喊道:「小兄弟!不要想不开呀!   回去后下次可以再考啊!「众人也都纷纷大声挥手劝阻。   甲板上的人群骚动,有两个人却无动于衷。第一个人,他安静的坐在甲板通 向内仓的门口旁,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配合著一头黑色的短发,乍看上去,仿 佛被一团黑雾包裹和吞噬。虽然闭着眼睛,但他的俊美却丝毫不受影响。他有着 一对凌厉的剑眉,眉下双眼紧闭,只有长长的睫毛闪烁。小巧坚挺的鼻梁,佩戴 着薄如蝉翼的嘴唇,肤色白皙,若不是留有短发,加上身材健硕魁梧,势必会让 人误会成貌美女子。他双手合十,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奇怪的是,他的双手缠 满了白色的绷带,黑色衣领下勉强露出的白皙脖子也被厚厚的绷带缠紧,像是要 勒死自己一般。   另外一个无动于衷的是一个坐在船头望着远处大海,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 汉。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船手服装,头上裹着满是洞孔的灰色头巾。他大口大口的 拿手里的葫芦往嘴里灌酒,眼神迷离但却充满智慧,大概是喝酒喝多了,他的肚 子被灌的坚实而圆挺。这时一个穿着船员服装的年轻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喘着 气说:「船长!那个少年不要命啊!想跳上来!」   络腮胡子头也不回,醉眼朦胧的回道:「那就让他死去,我的船开了,可是 从来不会掉头的。」少年船员听了,只好叹口气往栏杆跑去。   小白冲刺到岸边时,猛然往前方一跃,整个人仿佛炮弹一样飞向楼船的甲板。 这时突然岸边冲来一个身影,也跟着往前一跃。   「你这个废物,以为这样就能跑掉吗!」王胖子惊恐的回头一看,只见那个 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正一跃而起紧跟身后。他的爪子已经向前伸出,离王胖子的脚 后跟也仅有一尺之距。   可这一尺却怎么也够不到。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并不担心,因为一众人等往上 的势头已尽,很快便会一起掉落入海中,到时候熟悉水性的他必将那个废物狠狠 的惩治一番,至于这个该死的少年,就让他石沉大海吧。   可是他发现他错了。他的身形的确在往下坠落,可是前方的那个少年却突然 从袋中掏出一捆奇怪的古藤。只见他伸手一挥,那古藤便像是有生命般向上飞去, 恰好飞到甲板的栏杆旁,「啪」的一声紧紧的缠住一根粗壮的桅杆。接着少年双 臂用力一拉,整个人便如钟摆一般继续往上飞去。中年人错愕的看着他们的身影 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的身体却越来越下沉,紧接着「噗通」一声,他的眼前便 一片黑暗。   小白在森林里的时候经常玩这种游戏。为了从深不见底的悬崖旁飞跃到对面 的大树上,小白便会扔出古藤缠住对面的树干,接着整个人便抓紧古藤一个摇摆, 飞渡过去。   此时的小白只不过是故伎重施,只见他高高的飞起,比楼船甲板还高。船上 的众人都惊呆了,张目结舌的望着这群奇特的年轻人从船下方莫名其妙的飞到了 他们头顶上。紧接着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在甲板上。他们,竟然上来了?   「哇哈哈哈!小白你太神奇了!这样也能让我们赶上!唉哟,我的肚子。」   一个肥胖如球的少年正趴在地上,脸上满是兴奋和痛苦的混合体。   「小白少爷!你有哪里受伤没。」一个长相俏美,丫鬟模样的少女在一旁着 急的问道。少女的肩膀上坐着一只满脸慵懒的蠢猴子。   紧接着一个衣衫破损的少年缓缓的站起身来。他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淡然道: 「赶上了!」   甲板上的众人依然在震惊中,鸦雀无声。过了好久,那个少年船员才反应过 来,急忙指挥道:「小六,小七!赶紧准备药酒和绷带!看看还有什么空余的床 位!动起来!都动起来!」众人这时才如梦初醒,一下子围了过来,啧啧称奇的 打量着小白一伙人。   「年轻人,你们好厉害哦!我活了半辈子了,也没看到这么神奇的事!」   「小姑娘,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脱下衣服让叔叔给你看看?叔叔是个老中 医来着,不是坏人。」   「咦,这猴子哪儿买的,怎么一脸的蠢样?」   「这头猪好肥啊?是带来的伙食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小白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那个坐在甲板门口的黑衣人竟难得的睁开了眼,露出一双深蓝幽邃却带着浓 浓忧郁的眸子,他的嘴角也挂着淡淡的笑。坐在船头的络腮胡子中年人醉醺醺的 回头望着小白一伙人,又望了望黑衣人,终于咧嘴一笑:「嘿嘿,今年的新人素 质还不错。」他摇摇晃晃的支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清了清嗓子, 大声喝道:「都在干什么呢!都给我回船舱坐好!小八小九!把所有的帆都给我 张开!全速前行!」   坐在船帆桅杆上的两个少年本来在乐津津的看着热闹,听了船长的吼声两人 面面相觑,互相疑问道:「船长怎么突然这么有干劲了?」来不及细想,两人赶 忙解开绑住船帆的麻绳,将船帆用力扬起。整艘船乘风破浪,往前方急速驶去。             第十章、征途开始(1)   在船长的轰赶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陆陆续续的往船舱里走。阿奴也扶着 王胖子步履蹒跚的往里走。   夕阳西下,甲板上原本还零零散散的滞留着几人,大约是受不了傍晚的寒风, 也都骂骂咧咧的往回走。见到小白却仍倚在栏杆旁,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远处的天 空,两眼深邃而凝重。几个闲人缩着脖子一边抵御着寒风一边窃窃私语道,「这 少年装的一手好逼啊。」纷纷摇头直叹,「真是老了,」年少不装逼,老了空惋 惜「。」   坐在船头喝酒的老船长鄙夷的瞥了一眼那说话的闲人,又往嘴里狠灌了一口, 老船长仰起脖子倒立葫芦,吝啬的壶口不情愿的滴出几滴。又没酒了,操。老船 长醉眼朦胧的侧望,瞥见了小白那毅然不动的身影。突然,他迷离的视野中似乎 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那个熟悉却又难以捕捉的身影慢慢的跟眼前小白的身影 重合。他不禁愣了好一会。紧接丧气的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甩开那个幻影,他自 嘲的喃喃道:「怎么会想到那人呢,真是老了……」他吃力的扶起身来,拖着沉 重的身躯大摇大摆的走向小白。   「哟,勇敢的少年,在看什么呢。」船长醉醺醺的出现扶在小白旁边的栏杆 上。   「暴风雨要来了。」小白依旧盯着远方。   「哦?你会看气象?」船长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海鸟们告诉我的。」   「你能……跟他们交流?」   「会一点,以前在山里的时候他们偶尔会飞过来栖息。」   船长久久的望着小白,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可以叫我小白。」   船长踱步回身,侧脸道,「小白,我现在要去掌舵,要跟来么。」   小白猛的回头,没说话,但眼里满是闪烁的光芒。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哈哈哈,跟我来吧。」船长一步一步朝着驾驶室走去,小白紧跟其后。   坐在门口旁的黑衣少年收回了望着小白的目光,轻轻的起身,转身进入仓内。   仓内的众人百无聊赖,瞌睡的瞌睡,聊天的聊天,看书的看书,下棋的下棋, 喝酒的喝酒,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用着各自的手段消磨着抵达彼岸前的时光。 王胖子内心兴奋不已,感受着这浓浓的人烟气息,离这所城市越远,他的内心就 越激动。他侧身想找阿奴说话,发现阿奴已经背靠着他睡着了,娇小玲珑的身躯 随着那轻微的呼吸声微微起伏着。王胖子扫兴的也躺下,楞楞的盯着阿奴的后背。   船舱内十分闷热,阿奴穿的不多。一件绸白小褂外套,经过半天的折腾早已 污迹斑斑。她后背流着汗,浸透了外褂,那薄绸便贴近了肌肤。后背近乎透明的 展现在王胖子面前。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微微凸起的脊椎骨。阿奴后背的线条柔顺 而纤细,从后肩胛处微微弓起,一路滑下,到后腰处进入最低谷,到了臀部处又 峰回路转一跃而上。如此线条更显得腰细臀翘,让人浮想联翩。   这种身材后入的话……王胖子禁不住暗想,下体不知不觉硬了起来。   他向前挪了挪,用发硬的下体缓缓的靠近阿奴的臀部。刚触碰到一个柔软的 部位,阿奴「唔」的一声,身子微微扭捏了下,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王胖子只 觉得龟头差点被融化,「这……这要是插了进去,那不得爽死……」一阵激动, 色胆包天,正想朝着两腿中再深入一点。突然一个小脑袋从阿奴的怀里伸了出来。 金刚冷冷的盯着王胖子。   王胖子顿时浑身一僵,接着讪笑着往后退出一段长长的距离。金刚纹丝不动。 王胖子无奈,只好转过身去,假装睡觉。过了好久欲火才消停下来,一天的疲劳 一拥而上,竟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仓内的声音渐渐的平复下来,那混合在一起的杂音仿佛 被时间慢慢的消磨干净,剔除糟粕,只余下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和富有节奏的 鼾声。人们一天的疲劳这个时候才发作起来,在这拥挤的船舱内,连空气都被传 染,变得慵懒无比,窒息而闭塞。   忽然只听「嘭嗵」一声巨响,仿佛世界末日般,将众人的睡意砸个粉碎。众 人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起,睡在一侧的人猛地被高高抛起,甩向另外一侧。   另一侧的人刚被推至船壁,便被抛甩而来的其他人狠狠的砸成一团。众人还 未完全清醒,正「唉哟」的准备起身,又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卷起,大家又齐齐被 甩向另一边。如此几个来回,众人学了乖,纷纷紧紧的彼此结成一簇,分成一个 个不同的团体,每个团体紧紧的围着船舱的一根支撑柱抱住。这样一来硬抗了几 个来回,众人这才渐渐的习惯和平复下来。   几个熟知海洋气候渔夫打扮的人大声喊道:「大家!别慌!是暴风雨和巨浪! 都坚持住!一定要坚持到暴风雨离去!」   仓内顿时一个声音弱弱的问道:「那要是坚持不住呢……」   无人回答。整个船舱内一片死寂,只听得到船外哗啦哗啦的雨滴拍打声。   「哇!妈呀!我不想死啊!……」一声嘶吼传来,舱内顿时乱成一片,哭声 闹声叫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时,一个船员模样的少年匆匆的出现在走道门口处,喘着气严峻的望着仓 内众人大声喊道:「上面需要帮手!能行的就跟上!」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他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身影就跟着轻掠出去。接着几个渔夫模样的青年也 大大咧咧的跟着往外走。   几人走到甲板上,赫然发现已经一片狼藉,仿佛此地刚刚被什么凶猛的野兽 蹂躏过。宽广的甲板上布满了断掉的桅杆碎片和木屑。一众船员乱成一团。驾驶 舱处船长一脸的粗旷和兴奋,他大口大口喝着酒,大声的呼喊道:「都给老子各 就各位站好了!该排水的排水!该维修的维修!该救护的救护!乱什么乱!乱个 鸡吧!」说完眼睛闪着光芒望着前方,「他妈个逼,好多年没遇到这么痛快的天 气了!真是痛快!哇哈哈哈!」   船员中几个年轻的早就吓的站都站不稳,这时一个大浪袭来,他们一个趔趄, 滑向船的一侧。他们本能的想去抓住栏杆,却赫然发现栏杆早已被海浪击碎。   众人错愕之间已经开始被甩出船外,坠向黑洞洞的大海。   突然一根藤蔓飞一般的伸出来,仿佛有生命般的绕过几人的身体,接着藤蔓 紧紧的一勒,众人「唉哟」一声惨叫。彼此被牢牢的拉拢集成一捆,悬吊在半空 中。藤蔓的另一侧被小白紧紧的拽着,他的脸色被狂风暴雨打磨的苍白而疲惫。   他用力的一寸一寸的将藤蔓往回收。   「我来助你。」一个低沉声音从旁响起,一身黑衣的少年不知从哪儿出现。   他一把拽住藤蔓前方一段。「我说三个数,我们全力施展!」没等小白回复, 黑衣少年默念道:「一,二,三!」   说完两人心有灵犀似的猛的后拉。下方的一捆人只觉得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 力量将他们迅速的拉升起来,下一个瞬间众人便狠狠的摔在甲板上,劫后重生, 几人来不及感激,便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小白扭头就奔向另外一边,摇晃的船只似乎丝毫不影响他的敏捷。只见他迅 速的跳跃在高处的桅杆上,将断掉的木头绑好,散落的风帆收起。接着他迅速的 跳下,又抓起几个被断木砸伤或者跌倒摔伤的船员扔向舱门内。黑衣少年紧随其 后,不发一言,默契的帮助小白完成种种行动。   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大浪,也不知道被雨水浸泡了多久,也不知道经历了 多少个轮回的颠簸。当所有人都开始麻木和放弃的时候,楼船竟然慢慢的平稳下 来。打满补丁的大笨船在这时刻竟显得如此的靠得住。雨水也渐渐的由豆大变得 细腻起来。络腮胡子船长将头上破头巾随意的摘下用力一挥,「呵呵呵,臭老天, 你也就这点本事啊!小的们!暴风雨滚蛋了!现在开始,迅速给伤员疗伤!」   此时的船舱内已经一片狼藉。众人的行李箱像是被偷贼翻乱过,里面的物件 凌乱的布满在地上。大部分人都脸色苍白而虚弱,趴在角落边上呕吐不已。少数 的若干人即使没有身体上的不适,经过这一番风雨,也心有余悸的在地上打坐。   几个年轻的船员来不及休息已经开始熬起汤药,小白和黑衣少年则帮忙给人 递药和包扎伤口。   当第一缕阳光用力的穿透乌黑的云朵时,船舱内的人才逐渐有起色起来。小 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叹道:「这群人身体素质真差呀。」说完摇摇头从一脸正 准备搭话的黑衣少年面前走过。   黑衣少年面色难堪,继续跟在后面,见他停了下来,正准备开口。   「死胖子,你还行么。」小白对着一个胖子冷淡的问道。「唉哟我的妈呀,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阿奴,救我,阿奴救救我呀。」说完把脸埋在阿奴丰腴的 大腿里浑身颤抖。王胖子眯着眼往阿奴双腿的缝隙中望去,那裤子被水浸湿,此 时紧贴着肌肤。双腿中若隐若现着一小块隆起。   黑衣少年一阵尴尬,好不容易等到小白对话完胖子,觉得是时候闪亮登场了。 「阿奴,你怎么没事?」小白突然又问向一位俏丽美貌的少女。「小白少爷,我 也不知道,小金刚塞给我吃了点小果子,好像没什么事了。」少女小脸俏红,想 把腿上的猪头推开却发现猪头过于沉重,自己似乎拿它没什么办法。   小白又摇了摇头,嘴里叨咕着什么,从一脸愣住不知如何是好的黑衣少年面 前擦过。阿奴怯怯的好奇的问道:「小白少爷,你后面一直跟着个人,是谁呀。」 黑衣少年感激的望着阿奴点点头,一脸期待的望着小白。   小白停住脚步,却未回头。阿奴见黑衣少年生的俊俏柔美,不由的心生好感, 有意多为他说几句话。「小白少爷,这位小公子是你的朋友吗,我适才见他与你 一同行动,好默契啊。」见小白没搭话,阿奴对着黑衣少年说道,「我家少爷叫 小白,我叫阿奴,躺着的这位叫王胖子少爷,我该怎么称呼你呀?」黑衣少年感 动的答道:「称呼我为」江央「即可,能有幸与诸位一起共度难关,是我的荣幸。」   王胖子本将脸埋在阿奴腿上,贪婪的嗅着阿奴两腿中散发出的淡淡的处子的 幽香。听到此话扭头一看,顿时精神一振,「哈,又来个美女!」忽然眼睛一眯, 将其上下一打量:「麻痹,我对男人没兴趣。」又将脸埋了下去。   江央脸一红,说道:「此去路途遥远,不如我们一起结伴而行。」   「好啊。」「不要!」阿奴天真的声音和小白紧张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白这才缓缓的回过头来,那是一张苦逼的脸,眉头都皱成「八」字形。他 苦叹着说:「就不能放过我么,别给我随便开后宫团队啊!我特么就想一个人静 静的不行么。我低调还不行么。」   江央坚定的答道:「没用的小白兄,无论你怎么低调和隐藏,你就像黑夜中 的萤火虫,闪着耀眼的光芒……」   「卧槽!」小白和王胖子同时大叫。小白飞一般的奔出去,王胖子将头埋的 更深。   江央低头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阿奴笑着说:「没有没有,只是小白少爷生性洒脱自由,不好约束。你多跟 他接触几次就习惯了。对了,听你的口音,看你的打扮,你是异族人士?」   江央微微点头:「是的,我来自南部周边的一个小部落。」   阿奴天真的问道:「看你这么年轻,一个人出来这么久,不想家吗?」   江央淡然道。「我早已没有家了。」   阿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央微笑道:「没事,我自幼家道变故,我早已独身一人习惯了。你呢,怎 么认识你家小白少爷的?」   于是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般聊得不亦乐乎。   众人相安无事又过了几天。小白依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日,只见一个年轻 船员冲到门口处,兴奋的大声呐喊:「到岸了!船到岸了!」整个船舱的人这才 沸腾起来,众人几日内累积的压抑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纷纷涌向甲板上。   甲板上挤满了人。络腮胡子船长已经站在高高堆起的木头箱子上,他左手拿 着酒葫芦,一脸醉醺醺的吼道:「听好了!船还有一刻钟就到岸了!你们这群瘪 三要去参加的什么狗屁考试,上岸后自会有人接待。总算把你们这群王八蛋送走 了!去你们麻痹的!」   过往几日来,众人与船员们相交甚欢,皆知道这位船长外表粗旷但内心侠义。 听了这些粗话也不生气,皆哈哈大笑,深知船长近日来的付出与艰辛。   络腮胡子待众人笑毕,忽又冷冷的说道:「我们的船只会停留两周,记好了, 只有两周。两周后你们再想上船,哼,可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下面有人问道:「听说太行古山上的太古学院离港口至少要两周行程,停留 两周是为了等考试落败者吗?就算我等众人中有人不幸落败,再回到港口,时间 似乎也来不及呀。」   络腮胡子冷笑道:「你们上岸后呆上两天自然就明白了。都给我听好了,两 周,过时不候!」说完大口喝了一啖酒。又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会叫几个人名, 都是之前暴风雨时帮助过大家的好汉。老子要亲自感谢下他们。其他的人,都他 妈滚!」说完懒洋洋的用手指点了几个人名。其他众人一哄而散,收拾行李准备 下船。   岸边有个简陋的小村庄,村庄后方可以望见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再远处便 是茂密的森林,接着便是丘陵山峰。在天际的尽头,隐约可以望见一座高山上的 塔状建筑物。那便是「太古学院」了。   众人下了船后,岸边果然有几个穿着青色单装文雅的中年人在欢迎和接待。   不一会,船上便只剩下被船长点名的寥寥数人。这数人中除了小白一干人等, 还有黑衣少年,两个渔夫打扮的壮汉,和一个身材高挑肤色黝黑的青年人。   船长斜眼睥睨着阿奴和王胖子,两人一阵不寒而栗,缓缓的挪向小白身后。   船长问道:「小白,你的朋友?」小白想了想,答道:「算是吧。」   船长意味深长的说道:「有朋友是好事。接下来一路,你可要好好」照顾 「他们了。」其中「照顾」两字船长加重了音量。   船长一步一步走到台阶处坐下,挥手招呼众人过来。   「你们是之前帮助过我们的人,我们这艘船上,凡是出过力的,就必定有回 报。我这老骨头从不亏欠任何人东西!小六!把我准备的礼物给他们!」船长一 个眼神。旁边一个年轻的船员拿出一叠卷轴,每个人手里塞了一份。   「这是通往太行古山的一条捷径,多年前由一位受过我照顾的太古学院毕业 生画给我的。今天我赠与你们,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小白和黑衣少年均面无表情。两位渔夫打扮的壮汉面面相觑,欣喜若狂。高 挑的青年人则若有所思。   「那么,就此别过。大家请吧。」船长一挥手,扭头走向船舱。   几人纷纷拱手道别,下了船去。只有小白一干人等还停留着,黑衣少年见小 白未走,也站在一旁。小白回头对众人说,「等我一下。」说完快速的走向络腮 胡子,真诚的望着他说道:「一路上非常愉快,学到了不少航海技巧,谢谢你老 船长。」   络腮胡子难得的一笑:「这只是你的缘分之一而已。用不着说谢。天色不早 了,你不快点下船,可就会延误了行程。」   小白问道:「你我还会再见吗。」   老船长笑笑:「放心,一定会的。但会是很久以后。」   小白点点头,转身领着一干人等往下走。   「小白!」老船长突然从后边喊住他。小白回头一看,只见老船长一脸的紧 张和欲言又止。   「怎么了?」   老船长愣了一愣,瞬即又恢复平静道:「呵呵,没什么。你们一路顺风。」   老船长盯着小白的身影远去,恍惚中又不知不觉的跟多年前的那个身影重叠。 「唉。」他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大口酒。   船边的栏杆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着青衫的儒雅中年人,他留着浅浅的羊角 胡,一手拿着一本帐目,一手拿着毛笔,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   「这边情况就是这样?」青衫问道。   「你自己不都听到看到了么。」老船长头也不回。   「老伙计,别那么散漫好不好。稍微认真点嘛,毕竟你也是太古学院的考官 之一。对这些考生你也是有责任的。」   「我已经尽到我的责任了。」   「哦?是吗。可我刚才见你似乎差点露馅了。」   老船长叹了口气不说话,良久,才缓缓道「唉,那个小白,不知为何,见到 他,就想起那人来了。」   青衫也沉默了。缓缓道:「不要被私情影响,考官犯了规矩,你可是知道后 果的。幸好你最后一刻没出什么差错。」   老船长喝了口酒说道:「是啊,差一点就忍不住告诉他,太古学院的招生考 试,从上这条船就已经开始了。」             十一章、征途开始(2)   小白等人下了船,见大部分人群已洋洋散散的沿着村庄蔓延出去的笔直大道 向外走。而几人拿到的地图却是指向旁边的一条林荫小道。   王胖子挖着鼻孔道:「这地图会不会是假的?那老头子看起来不像是好东西。」 小白冷冷看他一眼,王胖子赶紧闭嘴。   「应该不会。」江央仔细的看着地图。「第一,这地图画的很精致,很多细 节和路况都标注出来了,若要作假,作假成本未免太高了。第二,那老船长没有 理由骗我们。就算真的要欺骗我们,其实最简单的做法是告诉我们捷径的存在, 然后浪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去摸索。用不着绕一个大圈子来给我们地图。」   阿奴赞叹道:「江央少爷脑子好聪明。」王胖子一脸的不服气。   小白什么也没说,大步朝着林荫小道走去。众人没走几步,便见到前方熙熙 攘攘的有着为数不少的其他考生。阿奴好奇的问道:「怎么有这么多人知道捷径?」   江央答道:「既然老船长能受赠于这地图,外面自然有人也有办法拿到。而 且,你们看。」说完朝后方指了指。刚才那个获赠地图的高挑青年正在向周边的 人兜售捷径的信息。「这里可不仅仅是考场。来这里的,不光是为了考试,也有 谋生。」   阿奴「哦」的点点头。心里觉得江央真棒,什么都知道。她开心的说道: 「江央少爷,有了你后就觉得我们当中多了个文人,说话既有道理又好听。」   江央立马感受到了两股冰冷的视线。一个来自王胖子,一个来自阿奴肩膀上 的小金刚。一人一兽忿忿的想到,老子才是二号位!你丫的充其量辅助位。   江央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赶紧凑近小白。「小白,你觉得情况怎么样。」   小白淡淡的回答:「有问题。」   「哦?什么问题?」   「前面的人变少了。」   阿奴和王胖子使劲往前瞄去,揉揉眼睛,纷纷说道:「哪儿少人了?我怎么 没看到?人不还是这么多?」   江央凝视着一会前方,说道:「少了五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完全没 注意到。」   小白沉默不语。良久才说道:「我们去前面看看。」   阿奴和王胖子吓得畏畏缩缩的跟在他们身后。   众人突然发现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们加步往前赶去,反 而暌隔的更加久远。人群逐渐散开,慢慢消失在视线的外围。前方葱葱郁郁的树 木和远方薄薄的雾霾,让一切都显得愈加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大堆人都被吞噬了。   小白不发一言,径直从树木间穿过,众人只好跟在后面。王胖子走在最后, 苦不堪言,只见小白绕来绕去,明明前方便有一块看似好走点的草坪,可小白偏 要绕道左边去走一个满是荆棘的灌木丛。在身上被树枝毒刺和虫蚁侵蚀了遍后, 王胖子终于忍不住,叫嚷道:「小白!你带的这是什么路啊,好的路你不走,偏 走这些烂路!」   小白冷冷看着他,不说话。江央耐心的解释:「小白带的路虽然不好走,但 是很安全。我能感觉到刚才我们避开的那些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还有死人的 味道。」   阿奴颤颤的说,「你是说刚才那些人……」   江央点点头,「恩,很有可能。」   王胖子立刻喊道:「小白!我们跟定你了。但是,小白,你是怎么认路的?」   小白不搭理,继续前行。众人曲曲折折绕了许多弯路,总算走出了刚才那片 葱郁的树林。此时展现在前方是一片弥漫着薄薄雾霾的草原。小白皱了皱眉头, 继续往前走去。   「听好了。」小白沉声说道,「等下紧紧的跟着我。脚下凡是新鲜的草地, 不要踩,遇到鲜艳的花,避开走,遇到蘑菇不要摘,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见到奇 怪的东西就当没看见。」   江央和阿奴纷纷点头。王胖子哭丧着说:「你说的太快了,再说一遍好不好。」   小白依然不走直线,歪歪扭扭的走着。众人小心翼翼的跟着他的脚步,尽量 踩着小白走过的脚印。王胖子本来一直低着头,老老实实望着前方的脚后跟,紧 紧的跟随着。突然他眼角处的视线瞄到一个身影。他抬起头来,见到一个满脸流 淌着汗水泪水的青年男子就站在离自己的不远处。看样子是刚才一船上的考生之 一。王胖子好奇的看着他。那青年男子也注意到王胖子,眼神凄凉眺望过来,嘴 巴颤颤的抖动着,神色恐惧。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发出声音。王胖子做了个 用耳朵倾听的动作,挥了挥手,表示什么都听不到。那人急了,微微的挤出点声 音,那声音飘飘渺渺的传进王胖子耳朵,「救我。」接着那人脚下突然出现一张 血盆大口,从小往上一个吞噬,仅仅眨眼的功夫,那人便不见了。那张口又缩了 回去,原地恢复成一抹新鲜的绿草。   王胖子惊呆了。嘴巴张的大大的,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望了望前方几人, 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一幕。他淌着眼泪,只懊悔干嘛自己要抬头看见这吓人 的玩意。接下来他便两耳不闻,两眼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脚后跟,一步也不敢走错。   阿奴也是低着头,突发现脚边竟然有朵艳丽无比的花朵。她心情顿时一好, 只见这花朵亭亭玉立,花瓣上长着美丽的圆圈图案,圆圈中还有一块一块黑色的 斑点,看起来像是长满眼睛一样。阿奴突然发现那「眼睛」好像动了一下,朝她 看来。顿时阿奴感到一阵轻微的目眩。忽然一只手伸来,挡住了阿奴的视线。阿 奴见小白出手,只好作罢,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一路上除了小白外,众人均有股莫名的诡异感。明明是那么美丽的草原,那 么清新的空气,那么安静的四周。可是每一步都似乎能隐约听见远远的惨叫声, 每一步都能看见奇怪却充满危险气息的异物。大家都不敢抬头,排成一条队伍, 扶着前面人的肩膀,踩着小白的脚印。没人有心情问小白是如何踏出每一步的, 大家只能默默的祈祷,祈祷可以走出这里。   队伍走的很慢,也许是小白走的很稳当的关系。王胖子刚刚平复下心情,眼 观鼻,鼻观心,正逐渐沉浸在这缓慢但是相当有节奏的脚步中时,突然发现脚被 什么东西绊住了。他以为是杂草树根,用力抬脚扯了扯,发现扯不断。细细一看, 竟是一只溃烂的人手!   王胖子终于忍不住了,「操」的一声叫出来。   「啧。」小白皱眉哼了一声,转身飞速一脚把王胖子踹开。刚一踹开,王胖 子之前站的位置下方突然出现一张血盆大口,自下而上,扑了个空。然后大口迅 速的收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王胖子忍着痛准备爬起来,双眼一愣,正好盯着前方长满斑纹的艳丽花朵, 那花朵似乎长着眼睛,眼珠骨碌一转,死死盯着王胖子。接着花朵根部突然射出 数条藤蔓,死死的缠住王胖子,将他向根部的地方拖曳。小白一闪而现,飞速上 前,伸出两指,猛的戳向那艳花的「眼睛」。只见那花竟流出红色的血来,藤蔓 忽的一松。小白赶紧抽出王胖子,抓着往前跑。   众人突然发现地面开始变得崎岖不平,准确的说,是变得扭曲起来。地面似 乎软软的,可又不至于沉陷下去。只是每一步不是很好的使力。小白皱着眉头冷 冷喝道:「都给我跑起来,它醒了!」   众人不知道「它」是谁,也不想知道。拼了命的跟着小白往前跑。   「啧,来不及了。只能这样了。」小白边走边嘟嚷着。只见小白突然将王胖 子扛起,迅速往前狂奔,双手往前方远处狠狠的一掷。接着王胖子「啊——」   的一声,整坨肥肉便消失在雾霾中,远方隐约可听见「唉哟」的惨叫声。下 一个瞬间,小白一把抓住阿奴,阿奴正想抗议,表示要与小白少爷共进退,话还 未出口,整个人已被用力掷出。远方又传来王胖子的「唉哟」声。   「好了,这俩人暂时安全了。而我们,必须引开它了。」小白望着江央淡淡 说道。   江央笑道:「舍命陪君子。」   王胖子皮坚肉厚,摔在草地上竟没受重伤。他磨磨蹭蹭的爬起来,抬头一看, 发现前方竟然有一条山路,而且是一条修葺过的山路。王胖子心里一喜,知道接 下来便可以踏踏实实的走路了。他赶忙回头想告之众人,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 走出了刚才那布满薄雾的草原。他心头一宽,正准备兴奋的欢呼,忽然视线中的 高处出现一个人影,人影正在往自己的方向跌落,人影越来越近。接着「唉哟」 一声惨叫,那人影重重的砸在王胖子的肚皮上。王胖子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被砸 的碎成了一团,趴在地上干呕了好久。   那人影爬起来,果然是阿奴。   阿奴迅速爬起,站在薄雾的边缘,焦急的朝里面望去。那薄雾看似朦胧清透, 可视线却很奇怪的难以穿透,可见度低的可怕。阿奴只能站在薄雾外等着,她急 得眼眶都红起来。「小白少爷,你一定要快出来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薄雾中缓缓显现出两个人影。人影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 待看清了人影,阿奴这才破涕为笑,冲了过去。「小白少爷,江央少爷!」两人 的衣服均沾满了泥土,破损不堪,面上有些疲惫,可眼神却依然闪烁着精神。   江央喘了口气,道:「可算出来了,那些都是什么玩意啊?」   小白拧了拧脖子,边往前走边回答道:「都是些麻烦的动植物。」   王胖子刚刚缓过气来,微弱的接话道:「那些也能叫动植物?也能叫麻烦? 简直是妖物!是灾难!」   小白淡然道:「刚才那片草原其实是片沼泽地,只不过被这些麻烦的家伙占 领了。那看似新鲜的绿草地,其实是巨型捕食螨,平时都在休息,根据声音来捕 食。那长满眼睛的花也是种奇异的生物,主体埋在根部下,长着眼睛却是个瞎子, 但能察觉到人的视线,一旦跟他对上眼,就离死不远了。」   江央轻轻的问道:「那最后那只大家伙?」   「那是我们脚底下的土地,其实是只在睡觉的大蟾蝓,我们一直都是走在他 的后背上。我绕着走就是不想踩到它的软肋将它弄醒,所以尽量走在它脊梁骨上。」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久,江央才弱弱的问道:「小白你怎么对这里如 此了解?」   小白突然皱紧了眉头,沉默了好久才回答道:「因为这里所有的生物和环境, 都和我长大的地方一模一样。」说完,他望了眼天际边那高耸着的尖塔,「水镜 先生,让我越来越好奇了。」             十二章、征途开始(3)   王胖子颤抖着扶起身来,哭丧道:「我现在算明白老船长干嘛要等两周了, 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啊,两周是让我们可以回头啊。」   「不然你以为呢。」小白头也不回往前走。   王胖子瞄了眼身后那片雾霾,只好哭丧着脸跟在后面,「阿奴,求安慰…… ……」   众人行走的是条山路,路不宽,但是清晰而平坦,有着明显的人为修凿的痕 迹。小道弯弯曲曲的向山坡的尽头远处延伸,慵懒而随意,远远望去,像是有只 淡淡的毛笔在漫山遍野的翠绿中轻描淡写歪歪扭扭的抹了一下。   阿奴毕竟年幼单纯,走了一段路便被周围的风景感染,情不自禁的笑道: 「这里真美,我们好像在出来踏青一样。」   王胖子说道:「你别这样,有点紧张感好不好啊,谁知道这里会不会出现什 么鬼东西。」话虽如此,但语气明显放松了不少。   如果有神仙的存在,一定会惊叹王胖子料事如神。小路远处的一个山坡上, 一双闪着血色红光的眼睛在灌木丛中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几人。良久,红眼缓缓的 退进阴影中。阴影的背后,一群饱含饥渴的红眼睛密密麻麻的闪烁着。转过身来 的他,高傲而冷静的往前走了几步,几缕稀薄的阳光透过树杈照射在他的脸上。   显现出一张满脸伤痕,凶残暴戾的狼首,接着,便是巨大的前爪和挺得高高 的胸脯慢慢从阴影中显现出来。   它「嗷嗷」的低叫了两声,一群红色的眼睛纷纷站立起来,喘着粗气,似乎 在等待着号令。它们的身形尺寸相比领头的这只,明显要小很多。它们的眼里满 是对猎物的贪婪和对狼首的敬畏。   狼首冷冷的睥睨着众狼,内心十分满意。作为这块地盘上最强的群体作战力, 它已经带领和指挥这群手下胜过无数场战役了。刚刚它已经观察这几个人类好一 段时间,只有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类少年颇让狼首有点惧意,但它很肯定,在它的 带领下,只要合理的运用战术,一定能将他们美美的塞进肚子里。   它已经在心里盘算几遍了,至少有了三个战术能慢慢消耗和瓦解这几个人类 战斗力。它成竹在胸,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高傲与冷静。接着,它「嗷嗷」的低哼 了两声,众狼便慢慢退进背后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它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待,一如既往的等待。跟平时一样,等待下面出现那动 听的惊慌的叫声,出现异常混乱的场面,出现群狼一波又一波的车轮式伏击。   它忽然生出几分慵懒,呆呆的望着天空好久,觉得天空中云朵的形状好像昨 晚吃的羊腿。   它突然意识到下方一片祥和,毫无动静。这点让它很恼火,它记得它已经强 调很多次了,第一波攻击意在给敌人造成心理压力和危机感,所以必须越凶越好, 「嗷呜」声必须越大越好,否则怎么能吓到敌人?   它深深的叹口气,觉得管理狼群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作为这块地盘里最大 的帮派的老大,如何维护帮派的强盛和兴旺,实在是门需要继续研究的课题啊。   它从灌木丛中伸出狼头,往下探去。于是它愣住了。它眨了眨眼,花了好几 秒时间才吐出一口气,确定了下方的情况属实。几个人类少年正慢悠悠的走在前 方,一群凶残的恶狼排成笔直的线条跟随他们其后,低着头不吭一声。   狼首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指导过这套战略。顿时怒火中烧,因为它最不能 容忍的就是没有纪律!纪律是狼群得以强大的根本!它猛的从灌木丛中冲出。在 心里恶狠狠的骂道:「一群不成气的废物!」   它的身形是如此巨大,但动作却丝毫不迟钝。从山坡上奔出一条这样的庞然 大物,势必能在心里上给这群人类造成恐慌吧?看来它只能自己亲自出马来带领 这波节奏了。   果然,人类中站在后面的少女和胖子皆面露恐惧。前方的黑衣少年表情严肃, 做出战斗的姿态。最前方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毫无动作的站在那儿。   几个眨眼的功夫,狼首的巨大身影便魁梧的挡在众人的前方,它有着大约成 年人类一半的身高,四肢粗壮的如同人类的大腿。站在人类面前,它觉得自己犹 如恶魔一般。它冷冷的盯着众人,眼里闪着冰冷而鲜红的光芒。   它缓缓的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獠牙上滴淌着因饥饿而分泌的唾液。它 决定先一口制服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看起来让人十分不爽的少年,再呼唤跟在他们 后面的狼群,前后夹击。   这时,一股强烈的寒意陡然从心里升起。它的牙齿竟不自禁的颤栗起来。等 下,这是什么?这危险的感觉?狼首四顾,先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年。不不不,不 是他,狼首心想。它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确定了危机感同样不是来自他们三人。 它疑惑了,这股恶寒从何而起?   这时它突然注意到,站在后面的少女肩膀上有一只「猴子」。   这猴子什么都没做,只是无聊的打着哈欠。见到狼首在看自己,猴子眨着大 眼睛对视过来。   这眼睛看起来晶莹透彻,大大的圆溜溜的,似乎没什么。狼首往这眼睛的深 处看去,这黑色的眼眸下,似乎有什么。   一个幻影突然开始显现:巨大的如山般的身影,浑身上下满是浓浓的鲜血, 一双嗜血的凶残眼睛……   狼首如遭雷劈,整个身子四肢竟然颤抖着跪了下来。「怪……怪物!」   小白扭头瞥了金刚一眼,冷哼道,「这畜生总算还有点用。」说完用手摸了 摸巨大的狼头,淡淡的说道:「别怕,乖,它不吃狼。」狼首头都不敢抬起,只 是「嗷呜嗷呜」的点头。   除了江央略显惊讶,瞪大了眼睛外,其余两人皆见怪不怪,淡然的看着一头 巨大的恶狼对着小白「嗷呜嗷呜」的不停说着什么。而小白则皱着眉不停的「嗯, 嗯」的点头。过了良久,小白扭头对着众人说道,「有用的情报太少。只知道这 片山头没有什么危险,哦,除了它们外。这条小路的尽头有间小木屋,它曾见过 有偶尔从这里活下去的人类走进去。」   江央这时才恢复正常表情,沉思道:「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中转站」。 提供给考生进行恢复,补给和休息的地方。」   小白「嗯」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江央又说道:「那为何狼群不去埋伏在木屋旁等到晚上再下手?」   小白沉吟道:「它说,因为无法接近木屋。而且,这里的夜晚,常常有不好 的事发生。」   「不好的事?」   「它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到晚上,这里的猛兽都会乖乖的休息,这是这片 土地的规则。」   江央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狼首将四肢匍匐在地,「嗷呜」了一声看着小白。小白朝众人招招手, 「这头大笨狼要送我们去木屋附近,都上来吧。」阿奴一脸开心的跟着小白坐了 上去,王胖子拍了拍狼背,又用手戳了戳,畏畏缩缩,但看到阿奴坐了上去,立 马贴在她后面也坐了下去。然后「嘿嘿」的笑着,心满意足的感受着前方传来的 淡淡异香和暖暖的体温。江央最后一个坐上去,被王胖子恐吓道,「别贴我太近 哦,我不好男人!」他苦笑了下,只好往后挪了挪。   众人只感觉臀下的狼背坐垫毛茸茸的,舒服而温暖,还未来得及细细享受, 狼首便已停在一个小木屋十丈外的距离处,不敢往前再逾越一步。   王胖子好奇的问道:「如果走进了会怎么样?」   小白答道:「会被里面排斥。」   「啊?」   小白不再解释,跳下狼背往木屋走去。江央紧随其后。阿奴「哼哈」一声缓 慢爬下来,不忘摸摸狼首的脑袋,笑着说道:「真是谢谢你了。」狼首正欲发作, 看到少女肩膀上的猴子,又老老实实的低下头,然后转身飞奔似的逃去,一个眨 眼便消失在草丛之中。   小白与江央来到木屋门口,只见门口处贴着一张硕大的红色纸张,上面歪歪 扭扭的写着什么,既不像符号,也不似文字,让人捉摸不透。   江央看了好一会,微笑道:「果然是符箓。只是不知道作用是什么。」   小白皱着眉头好久,吐出几个字道:「强行在一个空间范围内制定不可推翻 且必须遵守的」法则「。」   江央赞叹道:「小白,你懂得真多,符箓本是这世间极难的几样学问之一, 隐晦难辩,别说去制作符箓了,就是会认会用的人,只怕在这世间也是极少。」   小白摇摇头:「不,我认得它只因我家后面的几座大山的悬崖峭壁上,刻满 了这纹路。我爹妈告诉我,这是用来排斥山的另外一头,进行绝对隔绝。我曾想 翻过那道悬崖险峰,看看另外一头是什么。可每次刚踏出那边界一步,便被」排 斥「。」   「被「排斥」?」   「是的。难以描述的感觉。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与我作对。踏出第一步,便觉 得脚底有碎石,把我脚板上的软肋穴位摁住了。第二步,竟然踩空了,那是个地 鼠洞,表面被草覆盖,地下是中空的。接下来每一步,都是越来越惨重的代价。」   江央觉得匪夷所思,能让小白「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无法前行,他无法想象 那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所以我才明白,那纹路能让整个空间,以所有的可能的方式,排斥空间外 的存在。」   江央弱弱的插道:「那你爹妈告诉过你,你那儿的符箓,是为了隔绝什么?」   小白想起了小时候,他妈回答道,是为了防止大灰狼。于是一年后小白就把 山里的狼王打趴下。之后他妈又改口道,是为了防止吃人的大老虎。从那以后一 年内,山上的老虎天天缩在洞里,靠吃地底下的腐虫为生。到最后,他妈又说道, 是为了防止穷凶极恶的巨大猩猩。于是,金刚就跟着他来了。   「他们没说。」小白回答道。   「哦。」江央的好奇心无法满足,难掩失望之色。   王胖子从他们中间兴冲冲的穿过,「借过借过。」推门直入。木屋内干净简 洁,空空如也。   「啊,没吃的么。」王胖子失望至极。又自我安慰道:「不过总算有个地方 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阿奴乖巧的从包裹里拿出冰凉的馒头和面饼摊在地上,说道:「出发前我只 来得及准备这些。」   江央捡起一个馒头,「多谢,有了这些便已足够。」   王胖子赖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吃这些,真是比死还难受啊。」   小白扭头往外走。众人问,「去哪儿?」   「天快黑了,我去找吃的。」   片刻之后,众人便见到屋外燃起了篝火,升起了炊烟。出来一看,小白已经 在搭木架和火堆,旁边堆满了雉兔和水果。此时的天色终于黯淡下来,使得点燃 的篝火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阿奴赶忙冲上前去帮忙,王胖子闻到肉味连滚带爬,冲到篝火旁眼巴巴的望 着小白和阿奴在剥皮割肉。江央也慢悠悠的凑到跟前,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已把 啃了一口的冷馒头悄悄的扔在一旁。   众人此时才算完全放下一天的疲劳,在篝火旁大快朵颐,感受着这难得温馨 的片刻时光。在王胖子的聒噪下,众人话渐渐多了起来。   江央斯文的擦干净嘴,问道:「小白,你从凌烟阁毕业后想做什么?」   小白答道:「回家。」   「啊?那你来凌烟阁是为什么?」   「大家不是来见水镜先生的么,我见他有点事。」小白懒洋洋的侧躺着。突 然感到空气中一阵寂静,他扫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怎么 了?水镜先生见不得?」   「不……」江央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小白,请容我弱弱的问一句,你是不 是不知道凌烟阁考试意味着什么啊?」   「好像……不知道。」小白一头雾水。   其余三人皆倒抽一口冷气,说不出话来。场面僵硬了片刻,突然三人疯抢着 滔滔不绝的开口。   王胖子一马当先嚷道:「凌烟阁的考试可是整个奇异大陆上规模最大,最有 影响力和最有含金量的招牌!能从这里毕业就意味着下半辈子有吃不完的美食! 喝不完的美酒!睡不完的美人!」   阿奴也跟着插嘴道:「能考中凌烟阁并且顺利从里面毕业的人,就意味着能 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能赚好多钱!能请好多仆人!」   江央咳了咳,慢悠悠的说道:「让我说的更详细点。简单的说,凌烟阁已经 是奇异大陆精神信仰般的存在。它意味着绝对的公信力,由历代大陆王朝和周边 藩属众国所认可和推崇。凡是能这里毕业的人,将成为整个奇异大陆最渴望的人 才。他们几乎垄断了整个奇异大陆的资源。普遍来看,现在上到诸国的内幕大臣, 下到各行各业的龙头精英,无不是从凌烟阁毕业出来的。对很多人来说,凌烟阁 就是下半辈子荣华富贵的入门票了。就算最不济的,也能作为食客入住到达官贵 人的家里奉养着,给他们增添脸面。当然,以上情况对一般人来说已是极好。   但也有极个别的存在,据说十年难出一人,那就是——成为水镜先生的关门 弟子。「   说完这句话江央故意停顿了下,众人皆盯着小白,心里感到莫名的激动。众 人眼中的小白,一向是神秘莫测,似乎任何事都胸有成竹无所不知,如今难得抓 到一个小白的盲点,大家都激动的想要在他面前显摆一下。   「哦。」小白听了众人的话依然表情懒散。其余三人微感挫折。   江央依然心平气和的答道:「水镜先生已然成为一个神明般的存在。据说已 经有十年没有人见过他露面过了。民间传闻很多,有的说他早已羽化登仙,有的 说他在闭关修炼。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是世人心中最强大的存在。据说早些年 间他会根据心情或机缘来收取关门弟子,凡是成为水镜先生亲传弟子的人,皆是 在某些领域内最顶尖最传奇的存在了。这样的人,可以想象,在奇异大陆里绝对 可以呼风唤雨,开宗立派。可有趣的是,这些年间,几乎没有任何人明目张胆的 打着水镜先生弟子的旗号,自然也没有人知道水镜先生到底收了多少弟子。目前 大家仅知的,便是当今大武王朝的第一武将,御赐」大通将军「,人称」武圣 「的武某,和大武王朝皇家科学院院长倪大夫。当然,这两人的弟子名号曝光, 想必也是出于其他目的。要知道,同时拥有两位」弟子「,这便是大武王朝统治 奇异大陆最强大的威慑力。」   小白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顺手将眼角的一块眼屎扣下。抬头发现江央 正面目僵硬,欲哭无泪的望着他。小白说道:「哦,不好意思,你继续。」江央 干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所以,水镜先生是几乎不可能见到的。」   「为什么,我成为他的弟子不就能见到了。」小白满不在乎的说。   其他三人愣了片刻,王胖子瞬即哈哈大笑,「小白,你可能不太了解「弟子 」这个名号的意义,在这片大陆上,水镜先生的弟子,可是怪物级别的存在啊。 而你……」王胖子突然笑不出来了,表情变得很奇怪。其余两人也都若有所思。   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齐刷刷的望向小白,心里都在怀疑同一个问题: 「是这个家伙的话,搞不好还真的有可能。」             十三章、黑暗中的鬼魅   火光渐渐的微弱起来,阿奴赶忙起身道:「我去旁边捡点枯枝添些柴火。」   她一路小跑,盼着赶紧回来,不愿错过任何有关小白少爷的话题。   「阿奴姑娘,请不要走远,尽量在我们的视野范围以内,我总觉得,这里有 些不对劲。」江央叮嘱道,一边望了望小白。小白依然侧躺着,眯着眼睛,另一 只手的小手指在耳朵里捣鼓着。   「嗯嗯!」   王胖子满足的盯着阿奴圆润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消失在黑暗中。   小白这时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扭动着手腕,微笑道:「鱼,上钩了。」   突然灌木丛背后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娇呼:「啊!」小白身影一闪,钻入丛中。 江央虽晚一步,也紧随其后。篝火旁顿时只剩下王胖子一个人,愣愣的还没反应 过来。   寒风吹过,王胖子一阵毛骨悚然。「拜托拜托,这个时候千万别出什么幺蛾 子……可恶的小白,竟然留下我这个战五的渣渣……」王胖子惊恐的盯着周围, 心想只要遇到任何动静,就立刻转身往屋里跑。果然心有灵犀,灌木丛中一阵细 细簌簌传来,王胖子扭身撒腿就准备跑。   「救我……救我……」王胖子一愣,分明听到一个娇柔女性的声音。他战战 兢兢的回头,只见灌木丛中爬出一个女子,她衣衫不整,匍匐在地,看起来虚弱 无比。微微闪耀的篝火映射出女子姣好的面容。她头发凌乱,见到王胖子回头, 仿如抓到救命稻草,急喘道:「大爷,救命啊……」   王胖子赶忙上前,将女子扶至篝火旁,心内暗暗吃惊,这女子身体柔软,竟 似无重量。女子刚坐好,一阵头眩,侧身就倒,王胖子赶忙接住。顺势将女子搂 入怀中。女子脸上顿起红晕,细声呜咽道:「真是劳烦大爷了,小女子真没用, 本也是考生之一,可却遭奸人暗算,呜呜呜……好不容易侥幸逃脱。能遇到大爷, 真是小女子的福气。」   王胖子细嗅着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听了此语,顿时心花怒发。他紧紧抓住 女子纤细的小手毅然道:「大丈夫见义勇为,何足挂齿。姑娘你安心休养,待康 复后可与我同行。」一边说着,一边从上往下瞥进女子的胸脯。这女子穿着宽松 的大褂,内部一览无遗。一只乳房因为倚靠在王胖子怀里,被压得变形,与另一 只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两坨白花花的大肉簇拥相依,安静而祥和。   女子突然抬起头,两眼泪汪汪道:「大爷,你对我这么好,小女子不知道如 何报答你?」胸前两坨肉随着女子抬头而摆正了位置,阴影中两颗菩提小巧而玲 珑。王胖子瞪大了眼睛,移不开视线,「啊……这个……何足挂齿……   ……「   姑娘毅然直起身来,双手一退,将上衣剥开,露出赤裸的上身。她楚楚动人 道:「小女子只有这副残破之躯,大爷若不嫌弃……」说完,女子脸蛋一红,扭 过头去。王胖子愣了片刻,接着深深的叹了口气,「姑娘太会侮辱人了。   难道在姑娘眼中,天下的男人都是贪色忘义之辈么。我帮你,完全出于一片 赤诚道义之心,绝无半分邪念。姑娘,你……「   女子突然呜咽起来,「你果然……是嫌弃我,嫌弃我不够好看……」   王胖子赶忙上前安抚,「姑娘,不是的,我们……」   突然女子小手闪电般一挥舞,王胖子只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依稀还保 留了一丝意识。模糊中他听见女子低声咒骂道:「一个死胖子,也不撒泡尿照照 自己,还给老娘装正经。有的你看就不错了,还他妈装逼!让你装!让你装!」   一边叫骂着一边用脚踢。   王胖子满眼噙着泪想道:「我刚才其实想说,外面冷,我们能不能去房间里 ……」   灌木丛后,一个黑影肩上扛着一团物体飞速往林间深处奔去。黑影速度已是 极快,可却怎么也甩不掉身后的小白。待跑到第二口调息时,黑影突然感到后背 一阵劲风。小白紧贴身后猛的击出一拳。就在拳头将要击中黑影的一瞬间,黑影 的身形骤然下降,一个下坠潜入到地面的灌木丛中。下一个瞬间,灌木丛中的黑 影继续窜出,速度依然极快无比。   小白停了停,冷冷一笑,在江央耳边说了什么,江央点点头。小白继续飞奔 追出。   接下来的剧情竟然出奇的相似,就在即将要追上黑影的时候,黑影身形猛的 下坠,接下来继续窜出。如此继续了六次,第七次的时候黑影终于停住了。他回 过头来,恶狠狠的说道:「小子!追了那么久,还不累!」   小白轻轻的喘着气,笑道:「是追了很久,但总能追到你。」   黑影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好!我就看你还能追多久!」说完在林间引 着小白绕了一圈,开始往反方向跑去。小白笑嘻嘻的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赶着。   这回黑影的速度慢慢减缓下来,身形开始摇晃,步伐也乱的没有之前利索。   终于,在几个呼吸后,身影终于停了下来,伏在一棵树边气喘吁吁,挥着手 道:「不跑了!不跑了!老子认输了!」   小白也喘着气,站在离黑影的不远处,双手插着腰,笑脸盈盈的望着他。   黑影一把抓下自己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线条刚硬的大脸。他也笑着说道: 「算你小子走运,我……呼呼……」说完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今天状态不 佳,不然再跟你跑几个回合。」   小白笑道:「可你们几个人可能不够,得再多叫些。」   黑影大汉也不吃惊,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有点道行啊,原来早就看穿了我 们的把戏,我们是哪里露馅了?」   小白说道:「你们每个人的腿部运动不一样。」   黑影大汉心里暗暗称奇,他们一行六人由「用兵如神」的「兵神」施仇精心 挑选而出,组成一支「幻影奇军」,每一个动作和身体运动细节都由施院长细心 打造了半年之久。加上今晚夜黑风高,视野极差,可却被这少年几眼看出,实在 是不得不服气。   大汉继续笑道:「那我的那些同伴们?」   「应该都被我的同伴给收拾了。」小白往回指了指,「现在应该都在参加篝 火晚会了。」   大汉双手一摊:「我们输了,随你回去。」   两人回到篝火处,果然篝火旁的地上垂头丧脑的瘫坐着四个身形极度相似的 黑衣人,和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王胖子坐的离他们远远的,满脸怒容的盯着这 几人。阿奴则一个个上去给他们送水果和安慰:「没关系的,大家不要灰心,遇 到我们家小白少爷输了不丢人的,真的没关系,大家千万不要丧气呀。」在阿奴 的安慰下,一众黑衣人和女子的头低的更低了。   江央正守在一众黑衣人旁,见到小白带着一人回来,微笑道:「搞定了?」   小白点点头。   「你这边没什么状况吧。」   「王胖子被暗算了,但是尚在计划中,没什么意外。」   王胖子不甘道:「这叫什么话!我是不好意思跟女子动手!麻痹的,有种派 个男的来对付我试试看!」   小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径直坐下。   众黑衣人和那女子纷纷抬头,含泪道:「大哥!」   黑衣大汉大手一挥:「别这么出息,输了就输了,拿出点骨气来!遇到这几 位,我们输了也心甘情愿!」说完双手抱拳面朝小白,「你们过关了,可以前往 下一个中转站了。」   江央突然插嘴道:「果然,考试一开始起就一直在进行呢。」   黑衣大汉微微一笑:「能活着并且准时抵达太行古山,才有资格参加最后的 考试。」   小白扭头说道:「下一站怎么走。」   大汉哈哈大笑:「看来你似乎意犹未尽啊。小兄弟,怎么称呼。」   「小白。」   「我叫大壮!真心的希望你能享受这一路的旅程。下一站需要我们六人在前 方准备好道具,我们等候你的光临。」叫大壮的汉子豪迈的对着小白竖了个大拇 指,朝着剩下的五人招招手,一行人大摇大摆的朝着森林深处走去,身影逐渐融 入无尽漆黑之中。   王胖子跳起来喊道:「喂喂喂,这样放着他们离开,太危险了吧!」   江央笑道:「放心,这群人没有恶意。如果有的话,你和阿奴早就有危险了。」   小白盘腿坐下,淡淡的说道:「我相信他。」   阿奴也温柔的说道:「我也相信那些大叔们,他们都不是坏人。刚才被掳走 时,他们只捂着我的嘴,却没有伤害我。奔跑时也极力护住我。」   王胖子见众人态度一致,只好讪讪的坐下,拿手在地上画着小圆圈,嘀咕道: 「那我被人往死里踢怎么就没人管?等就等呗。我又没说不等。」   众人坐了几刻钟,终于听见旁边的灌木丛中传来「嚓嚓」的动静。众人齐齐 往那边望去,未见到那个豪爽的大汉,反倒是适才众人中的一个黑衣人。他满脸 血迹,衣衫破损严重,浑身是伤,艰难的爬出草丛,向众人伸出颤抖的手。嘴唇 微微打着冷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小白一个箭步冲出,扶起黑衣人,同时大喊着:「阿奴!」阿奴赶紧拿着水 壶和布带跑过来。   黑衣人勉强喝了口水,神智似乎还没恢复清醒,流着泪,颤抖着说道:「大 哥他们,大哥他们……都死了……」   小白和江央面色一凛,只听黑衣人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怪物……那人是个 怪物……怪物。」   两人面面相觑,将黑衣人交给阿奴后,朝着黑衣人来的方向急速飞奔而出。   一路上两人皆无语。两人心里十分清楚,这六人的实力不俗,配合上那套奇 妙的身法,遇到任何强敌必定可以全身而退。而且考试进行到这个地步,任何考 生都应该已经清楚这里的套路了。「过关」才是关键,而不是杀戮。前方,到底 是什么人?   前方的尽头有一块空荡荡的平坦草地,地上倒着四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大汉, 依稀的躺在一大片血泊之中。四人的身上已经丝毫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   一个如鬼魅般修长的身影伫立在四人的尸体中间,他上身穿着紧身的麻衣, 双手托住一个成熟的女性的臀部,下体用力的抽插着。女子似乎已昏死过去,脑 袋后仰着,两条白皙的大腿和双臂软塌塌的下垂着,随着每一下抽插来回的晃动 着。男子的裤子被退到脚踝处,露出两条线条流畅,满是肌肉的长腿。   男子的臂力惊人,下体几乎不动,只依托着双手,死死的钳住女子丰满的肥 臀。将女子整个身体一上一下的举起和放下。每一个举起,夜色中便能依稀见到 男子冗长的肉棍露出一大截,接着一个放下,那一大截便迅速的没入至女子的体 内,伴随着一阵泥泞而肉感的「吧唧」声,像是踩在雨天的泥巴地里。女子隐隐 约约的能发出微弱的「哼」声,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惬意。   男子似乎腻了,下体开始一前一后的动了起来。每一个举起,男子便微弓起 屁股,整根肉棒几乎全部拔出。每一次放下,男子便狠狠的往前一顶。发出巨大 的「啪」声。女子的脑袋也跟随着微微抬起一下,瞬即又软了下去。黑暗之中, 这肆意媾和的啪啪声,被夜色衬托得清脆而刺耳。声音突然越来越急促,越来越 响亮,频率也越来越快,一开始仿佛拍鼓,到最后竟似乎要把这夜空锤破。伴随 着最后一次猛烈的撞击,男子紧紧的钳住女子,一动不动。那身上的女子竟然 「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接着脑袋往后一垂,最后的一点生气也荡然无存了。   良久,男子缓缓的拔出一条沾满泥泞的微微疲软的肉棒,将身上的女尸随手 甩至一旁,缓缓的提上裤子。他将腰间绑着一条粗布,系得紧紧的,下着一条单 薄的葛布紧身裤。简陋的打扮却完美的修饰出他浑身健美的肌肉线条。此时的他 正践踏在血泊之中,抬着头仰望着天空,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味着刚才的美好。   「咔」,急速奔跑中的两人突然猛的停住,浑身一个瞬间内摆出防御姿势, 死死的盯着前方。   他缓缓的回过头,睁开眼睛,朝着小白和江央露出一个微笑。在月光的照耀 下,此时他的面孔才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极度冷俊的脸庞:尖尖的下巴,如 钩的两道细眉,坚挺似剑的鼻梁。更可怕的是,那一双冰寒刺骨的眼睛:他的眼 睛十分细长,乍看起来仿佛总是眯着,仿佛一条细线。他本有个鲜红小巧的嘴, 可却被那淡淡邪魅的笑容修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残忍,让人不禁恐惧那小嘴张开 是否会露出野兽般的獠牙。   他回眸的一笑,却让小白和江央的感到一股巨大的寒意。   他微笑的盯着两人许久,眼睛似乎张大了一点。接着,才缓缓的开口道, 「你们看起来,挺可爱的嘛,嘻嘻。」声音如针般细长而尖锐,两人顿时仿佛浑 身被刺的千疮百孔。   江央压抑着内心巨大的寒意,厉声问道:「人是你杀的?!」   「嗯哼。」声音中带着俏皮。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怎么过关!」   他缓缓的向两人走来,一边走一边眯着眼睛笑道:「都怪我,路痴一个,搞 错了集会地点。心里正不爽着呢,正好碰到这几个家伙。只好找他们出出气了。」   他每往前走一步,江央就觉得浑身的气血开始滞流,肌肉开始僵硬,骨头开 始打颤。他发现他已经无法再开口说话了,勉强维持防御姿态已经耗尽了他所有 的气力。   「那现在是想找我们出出气喽?」小白淡然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他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眼中突然闪出一抹凶光, 「两位如此的资质,单纯出气的话太浪费了……只是……真的想找你们尽兴一下 啊。」话音刚落,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一个眨眼他已来到两人身前。   小白和江央只觉得快得看不见的拳头接连不断的从正面捶来,两人完全没有 反抗的余地,只有不停的格挡着。「江央!」小白大喊一声,两人突然一个姿势 改变。小白轻跃至半空,整个人躬起,用手臂和小腿强行抵挡着攻击,江央一个 下俯,双拳狠狠的击向敌人的腿。   「嘭」的一声,两人还没看清对方怎么出手,已被击飞出去,跌入夜色下的 灌木丛中。男子笑得很开心:「果然,不错不错,你们一定能让我尽兴的。」说 完正要往前追赶,突然黑暗中猛地闪出一样物事,快如闪电。他纵身一闪,躲过 那影子,却骤然觉得腰间一凉,衣服竟被擦破了口子。还没来得及追踪那影子, 眼角视野处一个人影轻巧的飞出,蓄力已久的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向他。可惜他的 动作更快,那人影的拳头还没接近他,已经挨了几脚。人影几个后窜,拉开距离, 摆好防御姿态。   「哦,原来一开始就打算利用地形么?所以才假装挨打退到林间的阴影中。   这是那个黑衣少年,另外一个躲在灌木丛中等待偷袭么?嘻嘻,厉害,完全 感觉不到他的气息,简直就像野兽一样。黑衣少年因为知道自己的气息隐藏不住 才出来当诱饵的么?果然有意思。「他的心里简直乐开花了。   他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突然上前又是一个急攻,快得看不清的拳脚,打得江 央节节后退。正当他一拳将要击到江央的要害时,黑暗中「嘘」的一阵空气摩擦 的声音,接着一条影子迅速的飞向他的后背。他只好收手,侧身躲开。这回他看 清了,那是一条藤鞭。躲在黑暗中的少年如同一个狡猾的猎人,紧盯着每一个破 绽,只要他稍微一个不留意,那条锋利的鞭子便会如利剑般划开他的身体。   他并没有收手,反而继续的攻打着眼前的黑衣少年。在每一次被来自黑暗中 的鞭子偷袭时,他便能侧身躲开。如此几个来回,他越来越游刃有余,进攻时的 破绽也越来越少。江央已经全身被击打的骨头都要散了,嘴里不停的往外淌血。   突然,黑暗中的鞭子再次闪电出击,击向他同一个要害处。他依然游刃有余 的侧身躲过,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不过这回,他的笑容凝住了。因为这回 的鞭子前端,绑着一截锋利而尖锐的木刺!他只习惯性的按照之前的预判躲避, 却不料鞭子的前端的形状已经不一样了,同样的躲避方式自然会被前端的木刺划 到。   他的腰间淌着一丝鲜血,虽然伤口不深,但是他的的确确的被这两个少年联 手伤到了!   他用手指揩了揩腰间的血,缓缓的放在嘴里吮吸着。上次受伤,是多少年以 前了?他静静的想道。良久,他的表情变得陶醉起来。「你们……」他说话有点 哽咽,「你们可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倒下啊!」               十四章、与鬼共舞   背靠月光的他,看不清脸庞。黑暗中只有他那两道细小的眸子闪着精光。   他很想通过鞭子的出手位置找到隐觅在黑暗中的另一个少年,可是那个少年 实在太狡猾了。每次出手时都精准的攻击着他的破绽和视野死角,而当他刚一避 开,视线还来不及追踪,鞭子便快速的抽回。湮没入黑暗之中,少年便立马更换 位置。而当他把注意力放在鞭子上试图寻找到出手的轨迹时,眼前的黑衣少年便 会不要命的猛攻。这实在是……   实在是太过瘾了!他压抑着内心因兴奋产生的颤栗,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躯 体。   黑衣少年已经遍体鳞伤了,但他的眸子里依然闪烁着不屈的火焰。对呀,就 是这个眼神,再多来点,再多来点……那人心里默默的渴望着。   一个恍惚,黑衣少年抓准一个机会一脚踢出,那人一个趔趄,整个身体向后 一个空翻。   破绽!黑衣少年目光一凝,一个奔上前去。此时的敌人正空门大开,脚步都 未着地。黑衣少年只有这一个机会!而他不会放过!   就在黑衣少年的拳头狠狠的砸向那人的腰部时,那人笑了。黑衣少年只觉得 那人在空中匪夷所思的变换了姿势,用一只手着地,另一只手五指并成剑状,由 下而上刺向黑衣少年的喉咙。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完成,黑衣少年招式 既出,已然来不及变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手剑即将刺穿自己的喉咙。   这时,空气中的摩擦声再次响起。他又笑了。只见他猛然收回进攻,一个侧 身躲避,接着奔着鞭子收回的方向飞速奔去。   到目前为止,他的计划很顺利。假装露出破绽引诱黑衣少年的进攻,假装下 狠手攻其要害,最终便是要引出在这危机时刻不得不出手的那条鞭子。之前的打 斗过程中,鞭子总是以最冷静最刁钻的角度和时机出手,难以捉摸。而现在为了 救人,鞭子便只能匆忙出手制止,如此一来,便能寻觅其轨迹,抓出躲在黑暗中 那只狡猾而美味的猎物。雏儿就是雏儿。他的心情变得出奇的好。   「就是这里吧。」他如鬼魅般飞到一个灌木丛前,几乎只花了一个眨眼的时 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接着他抬起肌肉线条优美的右脚,快如奔雷的轰向 灌木丛中。只听「咔嚓」一声,骨头崩裂的声音,一个人影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 向后飞出去。   「嘻嘻,」他微笑着,正准备上前,突然觉得右脚被一股强大的拉力猛地向 前一拽。他的下盘功夫一向坚稳,寻常人无论如何攻击他的下盘也无法令其挪动 分毫。此时的他只觉得右脚被难以想象的坚韧之物往前拽去,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太突然。他整个人的平衡顿时丧失,身体不由得往后倒去。在倒下的瞬间他终于 看清了脚上的物事:他的脚踝被鞭子紧紧的绑住。「难道,刚才那一脚是故意让 我踢中?为的是有机会限制住我的脚?鞭子的另一头应该绑在他自己身上了,如 此一来,我出招的气力便成了鞭子拉扯我的力气。嘻嘻,聪明。」   在他向后倒下的一瞬间,依然被踢飞在空中的小白猛吼一声:「江央!」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一道黑色的身影闪烁到这人的正上方,黑影的拳头抬的 很高,显然蓄力已久。此时的敌人仰面倒下,空门大开,已来不及做出任何的防 御。   「嘭!」的一声巨响。铁拳狠狠的击中了他的腹部,将他狠狠砸向地面。地 面竟然也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被砸出一个凹坑。   下一个瞬间,黑衣少年迅速一个飞身后跃,退至一个安全距离,再次摆出防 御姿态。那人脚上捆绑的鞭子也仿佛有生命般迅速的自行解开然后被收回至黑暗 之中。黑暗之中再次陷入安静,没有任何的气息。   黑衣少年紧紧的盯着躺在地上那道凛冽的身影,同样的还有黑暗中那双冷静 的眼睛。   地上的身影躺在那儿,良久,没有动静。只有轻微的嬉笑声缓缓的传来, 「嘻嘻嘻嘻」。接着,声音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呵呵呵呵。」到最后声音变得 巨大而刺耳,「哇哈哈哈!」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声音里面满是疯狂的 喜悦,仿佛空气都被撕裂一般的狂喜!   躺在地上的黑影一边狂笑着,一边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用一只手扶着自己的 脸孔,仿佛害怕过多的笑声泄漏出来。接着笑声渐渐的减弱,渐渐的回复平静。   他的手依然扶着自己的脸孔,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透过指缝中窥探 到他恶魔一般的咪咪眼:「我真的,越来越舍不得杀你们了。」说完笑容停顿, 空气一凝,所有的声音顿时消失无踪。   黑衣少年只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忽然停顿一般,对方身上散发出一股无与伦 比的强大杀气,比之刚才,那压迫感竟强了十倍不止!他突然意识到,对方从一 开始起,就完全没有认真过。他深深的意识到,现在只要挪动一根手指,可能就 再也无法动弹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突然旁边的树梢上传来一阵怪叫。「呱!呱!」一只 黑色的乌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树梢上,对着那人不停的叫唤着。那人沉默了片 刻,终于双手一摊:「好啦,好啦,别叫了,我知道啦。」他无奈的挥挥手,那 乌鸦便乖巧的飞到他的手臂上站立着。那人从乌鸦的腿上取出一截纸条,漫不经 心的扫了一眼。「哦哦,原来在这个地方啊,我就说我走错路了。」乌鸦又不停 的「呱!呱!」的大声叫唤着。   他苦笑着:「乌鸦兄,你别生气嘛,我这就赶去还不行么。」说完面色轻松 淡然的朝着黑衣少年一摊手,满脸的遗憾:「我要走了,不能陪你们玩了。」接 着他又对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微笑着说道:「你们是来参加考试的吧?请继续上 路哦。希望下次见面,你们能更强一点。因为下次,可不会只是玩玩了。嘻嘻。」   说完这人纵身一跃,跳至旁边一棵树的树顶上,大手一挥,居高临下的微笑 说道:「再见喽!后会有期!」   这人站在树顶上朝着远方四望,似乎在寻找方向。黑衣少年刚想喘口气,突 然,他注意到那人的后背衣衫在刚才着地时被划破,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在 月光的照耀下,那图案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阴森恐怖的鬼脸图像,鬼脸张着 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獠牙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有六颗,下面有七颗。   黑衣少年愣了片刻,迅即他的脸扭曲了,深蓝色的眼睛仿佛正要迸裂而出。   他猛地一声怒吼,「你给我站住!」整个人发疯般的向上跃起。   在跃起的过程中,他死死的盯住树顶的那人,左手开始松开右手的绷带。   身后的黑暗中一道身影快速闪出。   那人站在树顶上,饶有趣味的看着黑衣少年跳跃上来,少年右臂的绷带已经 松开了许多,里面透着异样的红色的光芒。他突然又难以压抑的兴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黑衣少年怒吼着一边挥动着右臂朝那人袭去。   那人只是微笑。突然黑衣少年觉得空气一滞,一种前所未有个的异样感觉充 斥着整个感官:时间竟然仿佛流逝的缓慢了,他整个人似乎被定格在空中。眼前 的那张笑脸慢慢悠悠的飘了过来,那人缓慢的伸出一根手指,手指末端的指甲闪 着亮光。手指缓缓的划向他的脖子,他脖子上的皮肤几乎已经能感觉到那股冰凉 的质感了。   突然黑衣少年整个身形猛地下坠,那人的手指顿时攻击落空。「啧,可惜。」 那人低头看着下方。黑衣少年神色狰狞,被旁边的少年死死的按着,动弹不得。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个少年,微笑道:「看来你认识这个标志。嘻嘻,太好 了,相信我们未来很快就会见面了。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律令。」说完他身影一 闪,消失在无尽的夜空之中。   江央被小白死死的压住身子,气喘吁吁,动弹不得。过了好久,江央终于慢 慢的放弃挣扎,冷静下来。「你还要压我多久。」江央冷冷道。   小白这才留意到,自己整个人如虎扑一般压在江央身上。奇怪的是,小白竟 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而且,他发现江央的身体完全没有自己一般坚硬,反而柔 软无比。他顿时一阵窘迫,这才放手,气喘吁吁的靠着旁边的树干坐了下来。江 央缓缓的解开腰间的藤鞭,低声道:「小白,谢谢你,若不是你刚才趁我冲出时, 用藤蔓系在我腰间,刚才恐怕我已一命呜呼。那我这么多年来的存在,就全部没 有意义了。真的谢谢你,你让我没有被冲动毁掉我存在的意义。」   小白轻喘着气,没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始往回走去。   江央在背后轻声问道:「你就不打算问我些什么吗?」   小白头也不回的回了挥手,「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又何必去问。我只 知道,下次再遇上那家伙,我一定要打得他吃屎,可恶的咪咪眼,装逼男,紧身 变态狂。」小白一路骂骂咧咧的往前走。   江央表情错愕的望着小白的背影,心情也似乎在小白的骂骂咧咧中缓解下来。 他默默的将绷带再次缠满刚刚解开的右臂,那异样红色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抬头望了望前方的小白,对方依然在骂骂咧咧,似乎没有注意到。   「我们目前的境界与那人相差太远了,但是只要我们能进入凌烟阁,便有机 会接触到名师指导。下次见面时未必就会输了。」江央安慰道。   「指导个屁,我才不学那些没用的狗屁。从小我们全村的人都教我,只要能 把猎物击倒捉住,什么办法有效就用什么办法。而所谓的狗屁武功太拘泥于形体 和招数,在真正与猎物的生死搏斗中,毫无用处。」小白满不在乎的说道。   江央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意识到小白似乎完全不清楚他的身上其实有多少高 深武学的痕迹踪影。   江央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握紧了右拳,左手抓着右臂,在心中暗暗的起誓, 当小白遇到危险时,他将毫不犹豫的使出那个杀手锏!再也不会,让今天的状况 发生了!   在刚刚几人战斗过的位置,朝东边方向几十里的地方,有一堆篝火熊熊的燃 烧着。   篝火旁边围坐着三个人影,三人都没说话,紧紧板着脸,神情严肃。   突然旁边的草丛中传来一阵「唰唰」声音,三人这才算有了表情。火光中一 个少女率先发飙:「律令!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天啊!老大怎么会让我跟你 一队啊!跟你这个路痴加上武痴在一起,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到老大的身边!我 怎么这么苦逼!天啊!」说完作捶胸顿足的模样。女孩的头发被分成很多束,每 一束的末端都被梳成蛇头的模样。女孩的眼睛被一截黑布遮住,黑布在后脑处系 成一坨。她身材矮小,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和短裤,露出两条肉嘟嘟的小腿,甚 是可爱。此时的她正往空气中胡乱挥洒着拳头,头上发梢末端的蛇头也都纷纷跟 着抖动,仿佛活过来一般。   旁边一个一头银发,面容美丽端庄的女性温柔的抓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委 蛇,别生气了。我们几个合伙一起把任务完成,才能见到老大,不是吗?你这么 闹的话,我们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老大了。」银发女子的声音悦耳动听, 仿佛能平静下任何躁动的不安。一听到「老大」的字眼,叫委蛇的女孩果然安静 了下来,只是两腮还气嘟嘟的,像是个松鼠。银发女子转头朝着草丛中渐渐走出 的身影柔声道:「律令,你又去找人打架了?我们可是已经比原计划要迟了许久。」   身影渐渐走进篝火,显现出他充满锐气冰冷而俊朗的脸。他依然眯着眼睛, 嘴角带着令人不解的微笑:「呀呀呀,各位,实在抱歉,刚才遇到了十分珍奇的 果实,忍不住凑近去把玩把玩。抱歉抱歉。嘻嘻。」   坐在一旁的一个双手叉在肌肉发达的胸前,面容刚毅,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 打量了下律令的全身,问道:「你竟然受伤了?是什么人,竟能伤到你?有除掉 么?」   律令依然微笑着,仿佛这世间对他来说就没什么悲伤之事。「小伤而已,小 意思。是两个还未发育成熟的青涩果实。嘻嘻,还没到采摘的时候呢,呵呵呵呵。」 律令似乎又勾起了刚才的战斗回忆,声音竟颤抖起来,笑声显得十分诡异。   其余三人皆在心里默默的念道:「这个死变态……」   青年男子咳了咳,面不改色道:「各位,既然人都到齐了,我想,可以开始 了吧。」然后望了眼律令。   律令笑着盘腿坐在地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好了。咳咳,我很荣幸被老大选为我们这个小队的队长,虽然我本人没有 兴趣。但是在接下来遇到老大之前,希望各位一切都能积极的配合我的指挥。特 别是你,委蛇。」   正在用手卷着发梢末端蛇头的委蛇听了一愣,委屈的嚷道:「凭什么就说我 一个!怎么不说律令!」   青年肌肉男子和银发女子都在心里一寒,默默想到,谁他妈想惹这个疯子变 态。   青年男子义正言辞的说道:「委蛇,我们这里你的情绪最不稳定,你的特殊 能力又是如此的重要,如果你不能好好的配合指挥,那么我们就无法成为老大有 用的助力。你听明白了吗!」   一听到「老大」,委蛇立马满脸陶醉,然后「嗯嗯」的点头道:「我一定会 成为老大最得力的助力!」   中年男子这才松了口气。银发女子此时开口道:「精卫大哥,你可知这回的 具体的计划吗?」   叫精卫的男子摇摇头:「没有。我接到老大通知的时候正在办理其他的任务。 通知密令上只写着,第一,让我,律令,委蛇,还有你,涂山氏,组成临时小分 队。第二,我任队长,负责指挥配合。第三,在不引起凌烟阁注意的情况下,于 三个月后,在太古学院,会合其他分队集合。那个时候,老大会出来交代具体细 节。」   银发女子沉思道:「上次全员集合的时候已是十五年前了。这回又是为了什 么?你可有头绪?」   精卫脸色刚毅。「不知道。其他的小队应该知道的会多些,毕竟我们属于特 攻人员,不负责情报类。不过不论是什么,这回肯定是笔大买卖。会比十五年前 那次,死更多的人,流更多的血。」   谈到此处,四人皆低下了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沉默不语。   如果此时有人俯下身去看看他们的脸,就会发现,那是四张扭曲到极致的脸, 脸上满是疯狂的喜悦之情。四人的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杀光他们!」              十五章、新的小伙伴?   小白和江央回到篝火旁时,黑衣人已经因疲劳和恐惧沉沉的睡去。他的全身 伤口已被阿奴精心的用绷带包扎过。王胖子此时也趴在篝火旁缩成一个球,甜甜 的睡着,闪耀的火光将他圆润的脸照得明亮。阿奴一手勉强撑着头昏昏欲睡,一 手拿着树枝挑拨着火堆。金刚则像个小宝宝一样趴在阿奴的怀里安详的睡着。   一见到小白和江央,阿奴一下子来了精神,「小白少爷!江央少爷!」她三 蹦两跳至他们身边。接着她眉头一簇,伤心的抓着小白的手臂说:「怎么你们都 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我给你包扎下。」   江央脸色疲惫而沉重,他像是散了骨头般重重的坐下,点点头表示谢意,并 未多说什么。小白则摸了摸正在给两人包扎伤口的阿奴的小脑袋,说道:「阿奴, 你做的很好。」   阿奴心里一甜,抬起头正想说些什么,发现小白和江央已经头靠在一起,闭 着眼睛,发出轻微的鼾声。她微微一笑,从旁边拿出宽大的衣物,轻轻的盖在他 们身上。   翌日,黑衣人听完了小白和江央的简述,跪倒在地,痛哭不已。片刻之后, 他撑着站起身来,抹着泪说道:「十分感谢两位昨夜冒死前往搭救。虽然事不尽 人意,诸位哥哥们已先走一步,剩下我还是必须得完成我们原本的使命。各位请 跟我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过意不去,只好跟着黑衣人走。   不一会,众人被领到此路的尽头:一处悬崖旁。众人此时俯瞰一圈才意识到, 此山头就处在一处高峰上,远处四周皆是一望无际的森林草原,视野的尽头,一 座高耸入云的巨山屹立在那儿。黑衣人在悬崖旁的草丛中俯身捣鼓着什么,接着 便见他拖出一条长长的像艘小船一样的木制道具,放置在悬崖边上。众人皆好奇 心大起。黑衣人解释道,「这是通往下一关的滑行道具,它的轨迹已经被设置好, 你们会被送至下一关的指定地点。」然后指了指悬崖的前方,「等下从这里划下 去即可。」   江央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黑衣汉凄凉的摇摇头:「我仍有任务在身,而且此次事件我必须及时向上通 报。」   王胖子呆了好久,怔怔的说道:「我们,用这玩意下去?这他吗是在逗我么? 你干嘛不直接把我们推下去?」   小白想也不想,率先坐了上去。接着江央和阿奴也乖巧的坐了上去。王胖子 一脸的憋屈,望了望黑衣人,又望了望小白众人,叹了口气,也只好坐上去。   黑衣人蹲在旁边的草丛中,用手猛地按住某个装置,然后对着王胖子说道: 「不好意思啊,这关还真是要推你们下去。」   王胖子一脸惊愕,接着整张脸便消失在悬崖边上,黑衣人依稀能听见下面传 来王胖子撕心裂肺的哭吼声:「我——草——你——妈!」   黑衣人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忽然见到前方的树木阴影下站着一个身影,那 人穿着青色的缕布青衫,青衫上两边的袖口出奇的大。他身形端正,上半身被树 荫遮住,依稀能见到双明亮的眸子。   黑衣人双手抱拳,躬身尊敬道:「小的见过孟主任!」   林间的人影优雅的挥挥手,淡淡的说道:「昨夜可是你们这里放出紧急求救 信号?」   黑衣人情绪激动的答道:「正是!」然后将昨夜见闻一股脑都倾诉出来,最 后,抹了抹眼泪狠狠的说道:「这人邪的很,而且目标明显是指着凌烟阁,我担 心此人有所图谋。还望主任能尽快转达给施院长。」   林间的人影沉默了一阵子,黑衣人又讪讪的说道:「唉,昨夜的急救信号发 出,救援实在来得太慢。到现在才见到孟主任您亲自过来。负责处理保卫工作的」 凌云十三绝「呢?若是救援能够及时点,我的哥哥们何须至此!」说着语气明显 略带了点指责。   林间的人影「啧」一声,似乎颇有不悦。他开口说道,「你可有将这些话说 与别人听?」   黑衣人一愣,想不到为什么主任在这个时候会关心这种问题,回答道:「自 是没有。」   林间的人影点点头,「嗯,做得很好,你幸苦了。」说完伸出手来,只见他 宽大的袖袍里突然飞出一道闪着光芒的影子,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额头一热, 便倒了下去。林间的人影缓缓的收回一把柔韧无比的软剑,那软剑如同有生命般 「嗖」的一声又躲进他宽大的袖子里。只余下黑衣人躺在地上,额头上一个指头 般大小的血洞,不停的淌着血。   林间的人影咂了咂舌。「啧,那群笨蛋,做事这么招摇,要是坏了最后的大 事……哼。一群蠢货。幸好昨夜是我最先截到求救信号,否则这事让那个老东西 知晓了,便麻烦了。」说完,慢慢的退进至林间更深处的阴影中。   小白众人坐在一艘勉强能被称为「船」的木制道具上,体验着从高空悬崖坠 落的快感。王胖子如同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尖叫着。阿奴紧紧的闭着眼睛抱着小白 的手臂埋着头。小白和江央互相对视一笑,开心的笑了。「对嘛,这样才像话。」   木船掉到一半的高度猛然开始减速,并且开始往前下方滑行。原来这悬崖空 中布满了各类藤蔓荆棘和灌木,由悬崖壁上横空伸出,充作了这木船的缓冲。待 速度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木船刚好到达了一个下滑的端口,于是便从由各类藤 蔓荆棘树木组成的滑道上,径直向前下方划去。   这条滑道冗长无比,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木船不知道滑行了多久,众人先觉 得两旁的树木风景飞快的划过,接着,周遭的风景慢慢的变得清晰,再接下来, 只觉得速度慢了下来,待到木船完全停下来时,众人回头望望刚才掉下的悬崖, 才发现竟然已经飞出如此远的距离,恍如隔世,唏嘘不止。   王胖子下来的时候双腿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只得靠扶着阿奴的肩膀才勉 强能移动。他哭丧着脸说道:「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会有恐高了今后。」小白伸了 神胫骨,长吁一口气,微笑道:「真是痛快啊。」王胖子一愣,「你就是个变态。」   小白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远远的走在前面领队。众人熙熙攘攘的在后面跟 随着。江央虽无大碍,但也是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在心里默默念着:淡定,淡 定。   此时,就在前方的不远处。正上演着一出剧情。   一个身着淡紫色锦衣的少年,双手叉在口袋里,正一脸不屑的望着围住他的 四个彪形大汉。   少年的头发被向后高高梳起,露出闪亮的前额。他五官清秀,不大不小的眼 睛,不大不小的鼻子,不大不小的嘴巴,不大不小的脸,这样的搭配,除了标准 和清秀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形容了。可他这幅清秀的脸庞上,却总是透漏着一种不 屑和邪魅。他吊儿郎当的站在那儿,仿佛一个刚起床的慵懒之人。   他开口了:「你们几个,跟了我一路了,说吧,到底想怎样,划出道道来。」   四个大汉穿着一致,都是普通的农户的打扮,这样刻意的装扮却显得极不符 合他们的身形气质。他们人高马大,肌肉发达,面目粗旷,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 的农户。四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看似老成的大汉抱拳开口道:「这位小兄弟, 我们受人所托,想请小兄弟跟我们几个走一趟。还望小兄弟成全。莫要逼我们动 粗。」   锦衣少年依然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说道:「你们可知我是什么人?」   四人沉默不语。   少年笑了,「那便是知道了,现在我倒是好奇,你们背后指使的人是谁了。」   那个老成的大汉道:「只怕由不得小兄弟了。」   少年伸展了下手臂,笑道:「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你们几个可别只会耍嘴皮 子功夫。」   四人中的一个光头大汉,忍不住道,「大哥,和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直接 上去把这小挫鸟手脚拧断,带走了事啊!」   被称作大哥的老成大汉低声喝道:「老四,闭嘴。」说完又对着少年一拜, 「你真的不跟我们走?」   少年笑笑:「啰嗦。」   大汉微微一叹:「唉,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一阵微风抚过,四个大汉慢慢的摆出架势,死死的盯着中间的少年。少年的 笑容也定格在脸上,浑身肌肉开始逐渐紧绷起来。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场与四人的 气场在空气中隐隐的对抗着。众人全部都在全神贯注的留意着每一个细节,寻找 着破绽。此时的任何一丁点微小的疏忽,哪怕是一口呼吸的不协调,都会立刻引 发雷霆般的出击。现场的气氛霎那间紧绷如弦。   「唉呀卧槽,有人打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众人浑身真气一滞,差点冲 动出手。少年和四个大汉循声望去。   只见草丛中走出一行人。带头的是个面无表情,但看起来贱贱的少年。他冷 冷的扫视了一眼紫衣少年和四个大汉,鄙夷的转过头去继续前行。看到这个带头 的少年,不知怎地,紫衣少年和四个大汉均有种淡淡的不爽的感觉。后面跟着的 是一位面带祥和笑容俊美的黑衣少年,他礼貌的朝着众人点点头,示意大家继续, 不要因此分了心。接着便是位俏丽可爱的小丫鬟,战战兢兢的拉着带头少年的胳 膊。最后面的是个矮胖子,刚才的声音的就是他发出来的。   矮胖子意识到众人都向这边望来,连忙点头哈腰道歉:「各位,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当我们路过哈。」说完讪笑着跟着带头的少年离开。   那位俏丽的小丫鬟声音弱弱的传来:「小白少爷,他们好像是一群坏人想欺 负一个好人耶。」   带头的少年头也不回道:「阿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怎知谁是好人谁是坏 人。」   少女甜甜的回道:「那四个人看起来明显凶一些。」   带头的少年笑道:「长得凶就一定是坏人吗?他们妈想必也不想把他们生的 凶神恶煞,可这种事谁能控制呢。仅仅因为这几个人丑了点,凶了点,你就觉得 这四个大汉想要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美貌少年,欲行苟且之事,未免太过武断了。」   少女脸微微一红,「也可能是其他事吧。」   少年继续笑道:「对呀,也可能这小白脸调戏勾搭了谁家的娘子,这几个大 汉过来讨个公道呢?这种事谁说的准。阿奴,你可千万莫凭外在现象去判断事物 的本质,记住,要用心去看待事情,要用心。好了,我们继续走。」   少女认真的点点头,「嗯,小白少爷教训的极是。现在再用心一看,这少年 长得邪魅,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真的是调戏了谁家的娘子,这几位英雄 是过来施张正义的呢?」   一行人有一言没一语的低声搭着话,但每一个字却清晰无比的传到在场被围 住的紫衣少年和四个大汉的耳中。   四个大汉中那个冲动的被叫做「老四」的终于忍不住,往前踏出几步,愤怒 的吼道:「老子真心顶你们不顺,你们几个小王八蛋说什么呢!」另外两个大汉 也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虽未开口,但也看出极度不爽。就连最老成的那个被称 作「老大」的汉子也默不作声,似是默许。   那边的阿奴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小白后面。王胖子最能来事,扯着嗓门 吼道:「吵什么吵!你们要玩你们的调调,你们玩去!光天化日的,我们没投诉 你们有伤风化就不错了,你们还来威胁我们,你们敢干还不准我们说了是吧!」   「我草!」几个大汉明显嘴炮不够强,纷纷争着上前靠拳头讨公道,只是被 老成的那位大汉死死拦着,「老二,老三,老四,别冲动!」。被围在中间的紫 衣少年见状也不好意思严阵以待,只好上前帮忙拦住,并且安慰道:「几位哥哥, 别冲动,别冲动,都是几个小孩子而已,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一位大汉瞪着 眼说道:「你别拦我,我要弄死他们!」紫衣少年苦苦拉扯劝解,加上老成大汉 的合力阻拦,众人的怒火才勉强平复下来。   众人刚缓和几分,阿奴弱弱的问道:「小白少爷,他们看起来好像关系蛮好 的。」小白淡淡的回答:「对呀,我说了,看事不能看表面。他们说不定是情感 纠纷,比如,五角恋。但当遇到外敌时,众人便能团结一致。这就是我要教你的 另外一课,团结便是力量。」   阿奴乖巧的点点头,「我学到了,小白少爷。」   刚缓和下来的大汉们立刻又被点燃了,就连帮忙劝阻大汉们的紫衣少年也一 脸的怒气冲冲。   那位被称作「大哥」的大汉继续拦住众人,面色阴郁的看着眼前的少男少女 们,冷冷的说道:「诸位到底有何居心?是想掺和进来么?如果是的话,我们乐 意奉陪。如果不是的话,各位何须多言,快快离去便是。否则,等下拳脚无眼, 伤了诸位,可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   带头的少年冷笑一声,「放心,我们对你们的情感纠纷毫无兴趣,这就离去。」   大汉身旁的紫衣少年顿时发作了,「怂逼!有种别走!等我搞定他们,再找 你单挑!」   小白一听,来了兴致。「这个可以有。我还就不走了,我等你。」说完挑了 块满是枯叶的地面上舒舒服服的坐下。「你们继续。」   大汉们愣住了,瞬即纷纷呼喝道:「小挫鸟!你特么站着别动!等下我们就 来收拾你!」   说完众人推推搡搡准备各就各位,继续刚才那严峻的对峙和站姿。只听「啪 啪」两声,老成大汉一回头,只见其余三人中的两人已经瘫软在地,口吐白沫, 脖子的动脉处一抹青红。大汉身旁的紫衣少年已退至几尺开外,笑嘻嘻的,懒洋 洋的。   大汉暗忖道,好快好劲道的手刀。也不惊讶,面不改色沉声道:「好不讲规 矩啊。」少年笑嘻嘻回答:「我们又不是比武,讲什么规矩。要么我被你们制住, 要么你们被我制住,就这么简单。」   大汉使了个眼色,仅剩的另一个大汉缓缓的从一侧靠近。突然两个大汉同时 出动。他们身形虽大,但是速度一点也不慢。只见从侧边上前的大汉一个闪烁便 来到少年的身后,少年一惊,大汉已经张开双臂用力一个熊抱。   抱完却发现怀里空空如也。原来少年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一跃而起,飞起的 途中他一个后踢腿,大汉便被踢翻在地。突然眼前一阵阴影,带头的大汉已经来 到眼前,他手法娴熟的擒住少年的双手关节,扭转至少年身后,将他按倒在地。   「你输了,乖乖跟我们走吧。」大汉沉声说道。   少年似乎还欲挣扎。大汉低喝道:「别乱动,否则便扭断你的双手。」   少年果然不动了。大汉刚刚放下心来,突然少年的双手关节「咔嚓」一响, 仿佛断裂一般。接下来整个人以人类肢体完全不可能的方式一百八十度翻过身来, 快速的一脚踢出,大汉顿时被击飞。   少年缓缓的站了起来,双手仍然是刚才被大汉擒住的姿态,向后弯曲。接着, 他的双手竟然从后方慢慢的向上,再向前,进行了个大幅度扭转。扭转回来后的 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然笑嘻嘻的。他蹲在大汉身边,笑着问道,「是 不是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