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裴语微在副驾驶座上,张沐霖和徐蕾坐在后座。裴、张两人只在刘绍辉的婚礼上见过一面,彼此十分陌生,顾虑到对方的存在,一路上都显得有些沉默。张沐霖本想感谢沈惜,一时也开不了口。   考虑到裴语微今晚还有别的约会,沈惜就先送她回家。裴语微这时起了一丝爽约的念头。经过这样一个下午,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听沈惜好好讲讲别墅里发生的事。   沈惜看出裴语微此刻心中所想,但他另有计划,也不便让裴语微在场,就提出第二天请她吃中饭,饭后顺便一起去中宁美术馆看展览。“上周你去接我,回来路上不是说想去美术馆看一个西班牙画展吗?明天我们一起去吧!今晚你和别人约好了,最好还是别爽约。”   这个建议倒也让裴语微动心,最终还是决定去赴约。沈惜将她送到她自己租的公寓楼下,见她进了楼,这才驾车离开。   裴语微一走,张沐霖立刻开口道谢,又为自己今天的莽撞举动道歉。   沈惜从内后视镜里看了看后座的两人,笑着说:“这种事,或许有不同的处理方式,但总的说起来,没有对或错。你不用道歉,更不要觉得是给我添了麻烦。   要是你遇到这样的事,还没想到要找我,说不定是在给我添更大的麻烦。“   张沐霖也不矫情,不再啰嗦。   徐蕾突然插口问:“嗯……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沈惜一愣。“你怎么称呼杜臻奇、刘凯耀他们?就是别墅里那些人……”他吃不准徐蕾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姓名。   “杜总、凯哥……我叫你……沈总吗?”徐蕾隐约记得听别人对他的称呼,这男人应该姓沈。   “沈什么总……”沈惜被逗笑了,“我又不是什么大老板。你就叫我……沈哥吧。”   “哦……沈哥……刚才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沈惜觉得这小姑娘很有意思,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车上,却一点都不局促,半点也不认生。   “不是……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聊起来不像恋人。不过她肯定很喜欢你就对了。”   徐蕾露出一丝与她的年龄不符的狡黠笑容,“沈哥你不是张老师的亲表哥吧?”   沈惜和张沐霖在后视镜中对视一眼。   “我是你张老师男朋友的表哥。她的男朋友也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你应该认识吧?”   徐蕾撇撇嘴:“认识……王逸博嘛……我觉得他配不上张老师。沈哥,你怎么不追张老师啊?”   “哈!”沈惜忍俊不禁,张沐霖哭笑不得,居然被自己的学生说得脸都红了。   “都说了,你张老师的正牌男友是我的表弟,我怎么追她啊?”   “切!你要这么说,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啦?”   沈惜恨不得能在这小鬼脑门上凿一下。“断章取义!哎,我说,你对我这么个把你带出狼窝的恩人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徐蕾吐吐舌头:“我在那里又没危险,谁要你救?我是去玩的,不是去被人玩的。你们非要把我带走,我没意见。可我没必要因为这个感激你吧?”   沈惜洒然一笑。张沐霖却有些不好意思:“蕾蕾你说什么呢!你知道待在那里会遇到什么事吗?”   “知道,不就是跟男人上床嘛,无所谓啊。要是那个杜总的话,我没意见。   那个杨哥我不喜欢,才不会跟他上床!杜总说了,不会强迫我,随我高兴。再说,我觉得杨哥也没看上我,大概是觉得我身材不好,不够性感吧。“   张沐霖被自己学生这段满不在乎的话噎得哑口无言。这个学期以来她俩虽然处得不错,但一直没涉及这方面话题,她想不到徐蕾这小姑娘在说些时,竟是如此随意开放。   “对了,如果我承认你今天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该怎么感激你啊?”徐蕾突然又转向沈惜。没等沈惜说话,她就自问自答:“反正我啥都没有,看你的样子也不缺钱,我以身相许,行不行啊?”   “徐蕾!”张沐霖觉得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开口喝阻。   徐蕾歪歪脑袋,闭口不言。   沈惜笑呵呵地说:“行啊!以身相许这种美事怎么会不行?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吃饭。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徐蕾耸耸肩,她对这个真无所谓。   张沐霖听沈惜居然也同意徐蕾“以身相许”,一时有些震惊,不知该说什么。   “牛排?披萨?火锅?还是去吃自助餐?”沈惜给出一些选项。   “我想喝酒!”徐蕾突然提出要求。   “啤酒?红酒?洋酒?”沈惜毫不惊讶,又给出一些选项。   张沐霖实在有些跟不上同车这两人跳跃性的思维。   “啤酒、洋酒随便!我不爱喝红酒!”   沈惜想了想,摇摇头:“你穿着校服,我可不敢带你去喝酒!更别说身边还跟着班主任,这也太不像话了!下次吧。”   “不要!谁叫凯哥说让我要有个高中生的样子!我里面还穿着情趣内衣呢!   怎么不能喝酒!“徐蕾挺固执,”叫披萨外卖去我家吃吧!在我家里喝酒总没问题了吧?“   “你家大人不管你的吗?”沈惜略有些好奇。   徐蕾轻轻“哼”了一声:“我亲爹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继父早死了。我现在自己租房住,我妈管不了我。”   “那好吧!等会路过超市。我去买些啤酒,再叫外卖去你家吧。”   徐蕾租的是个六十平米左右的小公寓,收拾得很干净,像是这个年龄的女生该有的样子。不过在洗手时,沈惜在卫生间一个小衣桶里看到一条待洗的半透明粉红蕾丝内裤,却又显示出这屋子主人的与众不同。   趁徐蕾回卧室换衣服的机会,张沐霖悄悄问沈惜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她这样有个性的小姑娘,你不想多了解她一点吗?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沟通方式。这丫头,和一般高中女生截然不同,不妨用直接一点的方式,你得把她当作成年人来看。她满18周岁了,明天又是星期天,让她喝点酒也无妨,有利于沟通的。”   “好吧……”张沐霖承认沈惜说得有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从卧室走出的徐蕾,换了身米白底色的小熊图案睡衣,看上去乖巧了许多。   冬季睡衣大多宽松厚实,张沐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换到夏天,依徐蕾的性子,要是任性地穿套性感的睡衣,或者索性直接穿着她所说的情趣睡衣出来,那她可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学生了。   经过一个下午的折腾,徐蕾倒还好,沈惜和张沐霖都饿了。披萨被消灭得特别快。垫饱肚子后,三人喝着罐装啤酒闲聊。张沐霖酒量一般,也不太喜欢啤酒的味道,只是陪着意思一下,大半小时都没喝完一罐。徐蕾则一看就“酒精考验”,没多久手边就摆了三四个空罐子。   沈惜喝得不比她少,以他的酒量而言,只当喝了水,全然不在话下。他一直找些轻松的话题来聊,倒是把徐蕾的星座血型三围爱好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一直差不多九点,感觉徐蕾已经有了六七分的酒意,就交流气氛而言,正是恰到好处,沈惜自然地把话题向她的生活态度上引。   徐蕾也像憋了一肚子的话,平时无处倾诉,现在酒意正酣,根本不需要沈惜多加引导,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事来。   “我可不是为钱!”徐蕾面孔泛红,连脖颈都添了几分桃色。   徐蕾家并不穷,她情愿跟着钱宏熙、刘凯耀瞎混,从来就不是为了钱。其实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徐蕾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她的父母都是辛苦为人打工的普通人。在她有关父母的记忆几乎全都是争吵。尤其是在他们离婚前的那段时间,父亲常常醉酒晚归,在家里对母亲也总是又打又骂,满嘴都是像什么“骚货”、“婊子”之类徐蕾当时根本听不懂的词语。   6岁时,父母离了婚,父亲随即离开中宁,至今再也没露过面。很快,就有一个男人经常在家里出现,有时也会留在妈妈的卧室里过夜。半年之后,妈妈胡丽萍再婚。   徐蕾从此搬进一个大房子,过上了此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富家千金的日子。   徐蕾很聪明,还很敏感,思想和观念也比同龄人成熟得多。   还在读小学时,她就基本弄清了亲生父母和继父间的纠葛。   胡丽萍和丈夫是在榆顺县长大的。榆顺位于北部山区,是中宁市经济最落后的地区。夫妻俩高中毕业后分别进城打工,相识、相恋直至结婚生女。   徐蕾3、4岁时,胡丽萍来到足浴店打工。足浴店黄老板家底丰厚,在整个中宁一共开了二十来连锁店。没过半年胡丽萍就被黄老板搞上了床,两人暗地里鬼混了一年多,终于被徐蕾的爸爸捉奸在床。争吵打闹了大半年后,父母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也不知是胡丽萍在床上确实别有风味,还是其他方面的优点吸引了男人,半年后,离婚多年的黄老板索性娶了胡丽萍。他过去有过两段婚姻,但没有留下子女,徐蕾这个继女就成了家中唯一的孩子。他倒也确实表现得像个满分继父,对她一直很好。   直到那个让徐蕾迷茫的夜晚到来。   在距离14岁生日不足两月时,徐蕾来了初潮。半年后,她老家一个表舅因肝癌过世,自幼和这表哥十分要好的胡丽萍赶回榆顺奔丧。   胡丽萍一共去了四天。她离开的第二天是周五,就在这天晚上,黄老板来到徐蕾的房间,半哄半强迫地把继女弄上了床。   慌张懵懂的徐蕾,带着几年积累下来对继父的好感和孤立无援的惶恐,丝毫未加反抗,浑浑噩噩地被剥光衣服,在羞涩忙乱中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那根让他莫名畏惧的丑陋肉棒不断地进进出出,直到它在体内留下一股泛着病态白色的稀薄精液。   初经人事的徐蕾一夜间被继父搞了三回,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睡。最后一回,黄老板特意把她带到卫生间,在大镜子前操她。徐蕾一边按照继父的要求大叫“爸爸操得我好爽”,一边从镜子里清楚地看着自己的裸体,和男人在自己身后不断耸动的模样。   第二天,徐蕾睡到中午才起。白天时候黄老板没有再来骚扰她,让她在房间做作业。可心乱如麻的徐蕾怎么可能专心学习?满脑子乱七八糟全是理不清的思绪。   她对男女间的事情并非完全陌生。幼年时住的是个小房子,父母虽然遮遮掩掩,但终究不可能完全避过女儿的耳目,她隐约留有父母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滚的印象。而胡丽萍嫁给黄老板后,有几次以为女儿已经进入梦乡,深夜和丈夫在客厅做爱,也被并未熟睡的小徐蕾偷瞥到。   但徐蕾对这种事落到自己头上,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继父全无任何心理准备。   奇怪的是,她既不气愤,更没有仇恨,只是茫然于接下来该怎样和继父相处。   还没想出什么头绪,吃过晚饭,黄老板又来到继女的房间。徐蕾本以为他又要和自己做爱,可这次他没急着把肉棒放入自己下身,而是塞进了她的嘴里。   这是徐蕾第一次口交,想到男人同时还会用这根肉棒撒尿,她就觉得有些恶心。但继父却很兴奋兴奋,让徐蕾知道了男人对这种性交方式的钟爱。没过多久黄老板就在她嘴里射精。   原来不光是昨晚那种方式,只用嘴也能让男人满足。徐蕾顿时爱上了这种方式。虽然脏了点,至少自己不必忍耐疼痛。   当然,最后黄老板还是没放过她那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肉穴,临走前还留下两片药,叮嘱她一定要吃。   星期天,黄老板带徐蕾上街,从衣服、包包再到网球拍,给她买回一大堆东西,还在苹果专卖店为她预购了一台还没在中国大陆发售的Iphone4S。胡丽萍回家后,黄老板收敛了一些,好多天都没来骚扰徐蕾。但徐蕾经常会听到父母的房间传来若有若无的叫床声。两周后,趁着妻子出去和朋友打麻将的机会,他又搂着继女滚到床上。   徐蕾和母亲的关系并不亲密,她在家里常常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几乎从不和胡丽萍说任何心事。继父对她做的这些事,她从没跟胡丽萍说过。但此后继父对她越来越放肆,也越来越不加掩饰,有时胡丽萍在家时,他也会趁她去洗澡或做饭的当口,让徐蕾给他舔肉棒。所以徐蕾怀疑,胡丽萍可能早就知道了这些事。   只是她从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黄老板隔三差五就要享用徐蕾鲜活水嫩的肉体。他还一直想给继女的屁眼破处。但徐蕾对肛交十分恐惧,始终拒绝尝试。黄老板对乖巧听话的继女还是挺满意的,或许是觉得自己迟早能如愿,没必要把小女孩逼得太紧,也就没有强求。   如果他能预知后事,肯定不会有这样的耐心。2012年5月,黄老板在高速公路上遭遇四车追尾,一命呜呼。他父母早亡,又没有近支亲属,两任前妻都没有子女,偌大家财全都落到胡丽萍手中。   胡丽萍此后也没有再嫁,守着丈夫留下的二十多家足浴店,娘俩过起了滋润的日子。   半年稀里糊涂陪继父上床的生活,对徐蕾来说像做梦一样。除了处女膜确实被破的现实和学会了各种姿势和叫床花样外,好像什么都是虚幻的。   时间来到2013,徐蕾即将面临中考,功课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   某个星期三下午第一堂课,徐蕾被突如其来的强烈经痛折磨得坐立难安,她从医务室拿到假条,提前回家休息。本以为这个时间点,妈妈应该在外面和朋友打麻将,没想到一进家门就看到她的鞋。令她惊讶的是,玄关处居然还摆了双高级的男式皮鞋。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徐蕾并未声张。她小心翼翼地走向二楼,还在楼梯口,她就听到从母亲卧室传出一声声放浪的叫喊。   强忍着心中跳荡,徐蕾蹑手蹑脚来到母亲卧室虚掩的门边,从小小的缝隙看进去,首先落入眼帘的是个硕大的肥白臀部,随即就是一个正在不断冲刺的年轻男人。徐蕾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的身形、声音和半边侧脸来判断,这男人顶多也就27、8岁,绝不会超过30岁。   现在胡丽萍摆出的姿势,在继父口中被称为“狗交式”。徐蕾记得他最喜欢一边抽打自己屁股,一边叫自己“小母狗”。   徐蕾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时只觉得好笑,难道继父就没有意识到,那么开心地操着一条母狗的他,不也就是一条公狗吗?   卧室中那男人也管胡丽萍叫“老母狗”。而胡丽萍应声时,不但一直自称“老母狗”、“老骚屄”,还不停地叫那年轻人“大鸡巴爹”,听得徐蕾咋舌不已。   更让徐蕾惊讶的,是那男人接下来的话:“老母狗,屁眼被老子操得爽不爽?”   她心里突突的跳,原来妈妈现在被插的并不是前面的洞洞,而是屁眼。   胡丽萍的叫声显得又痛又爽,连声求大鸡巴爹把自己的老屁眼操烂。就在她连串荤素不忌的浪叫声里,年轻男人终于射了。胡丽萍起身找纸巾擦抹下身,男人躺倒在床上,嘿嘿笑着说自己要休息一下,叫她赶紧过来清理鸡巴,要是清理得好,等会就赏她尿喝。   徐蕾难以想象自己母亲跪在男人面前,任他尿在脸上嘴里,还不断咽下尿液的场景,又害怕卧室里的人发现她,就不再偷窥,悄没声地下了楼,走出家门。   离家不远处,停着辆崭新的奥迪。徐蕾判断这可能是卧室里年轻男人的车,就等在附近。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那个年轻人走出她家,来到车旁。徐蕾突然走上前去,问他是不是刚去过自己家。那年轻人吓了一跳,发现面对的只是个初中小姑娘,很快又镇定下来,大咧咧地承认。   徐蕾沉默地坐进副驾驶座,始终一言不发。那年轻人故作镇定地带着她兜了一会儿,终于忍受不了这暗黑小姑娘恐怖的冷漠,主动问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和她妈妈的事。   徐蕾说她完全不在意这个,妈妈的事也轮不到她管。年轻男人被她的淡定唬住了,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徐蕾酷酷地说:“我什么都不要。就让你陪一会,行不行?”   男人莫名其妙地陪她逛了好久,这才送这有些神叨叨的小姑娘回家。   此后徐蕾经常去找这男人——电话号码是第一次见面时问来的。但她总是沉默寡言,把那男人搞得心里长毛。他终于忍无可忍,吓唬小丫头:“你再这么缠着我,小心我把你干了!”   结果,他没能吓到徐蕾,相反,他被徐蕾吓到了。这丫头答道:“干就干。   想干我,你就找个地方。想在车上干也行!“   男人觉得自己被这黄毛丫头藐视了,气哼哼地把她带回家,毫不客气地操了她。直到这时,他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初中小女生早就不是处女,口交技术也十分纯熟。“还真是老骚屄养出来的女儿,小骚屄!”   这男人叫钱宏熙,三个月前去足浴店放松时认识了胡丽萍,很快就和她搞在了一起。   从钱宏熙身上,徐蕾收获了人生第一次高潮。她渐渐明白,原来在床上,不完全像和继父做爱那样,女人纯粹是为男人服务的,女人也可以得到无比的快乐。   有一个肯管不到30岁的年轻人“大鸡巴爹”的亲妈,又有个喜欢一边听着她叫爸爸一边操她的继父,徐蕾在性方面的起点简直高得不能再高,几乎是从刚开始就抛弃了所有少女应有的矜持和羞涩,全无任何禁忌。   钱宏熙很想知道是谁给徐蕾破了处,但她始终不肯说。除此之外,她几乎能满足钱宏熙的任何要求,只是一时还不能做到像胡丽萍那样喝尿,但还是接受了让钱宏熙在她身体上撒尿。   这段奇怪的关系开始后没多久,徐蕾参加了中考。竟然还考进全市前60名,顺利进入市重点市一中。   中考后的暑假,徐蕾主动提出要钱宏熙给她的屁眼破处。   在高中,徐蕾仍然保持着和钱宏熙间的关系。胡丽萍很少管她,当然,说实话也根本管不了她。所以徐蕾每到休息日,常常就整天泡在钱宏熙身边。大部分时候,她在室内根本不穿衣服,就这么光溜溜地晃来晃去,一旦钱宏熙来了性致想干她,她就撅起屁股,任由他干自己下身任意一个洞穴。   钱宏熙还是更偏爱搞熟女。因此在这对母女中,他对胡丽萍的兴趣更大一些。   但对这么一个主动送上门,又日复一日愈发风骚淫贱的高中女生,当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渐渐的,他带着徐蕾出去和狐朋狗友们一起鬼混。   徐蕾并不抗拒群交,相反还因为能连续被操而倍感刺激。她也不介意被钱宏熙送给其他男人玩弄,甚至和他一些财大气粗或者性格霸道的朋友相处得颇为愉快。后来刘凯耀玩过徐蕾后,意犹未尽,问钱宏熙能不能借来多玩几天。钱宏熙对徐蕾并没什么感情,本就只当她是个捡来的充气娃娃,既然刘凯耀喜欢,索性就把徐蕾“送”给了他。   从此之后,徐蕾基本上成了刘凯耀的“洋娃娃”。   “怎么样?我的故事好不好听?”徐蕾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笑嘻嘻地问。   张沐霖听得目瞪口呆。她自己也有一段隐秘的过往,但像徐蕾这样的经历,她还是觉得不可想象。   “你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呢?”这部分是最令张沐霖感到不可思议的。   整个过程里,完全是徐蕾主动的。钱宏熙本来根本就没打过她的主意。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去找他。”   “也许,她在寻找一个有力量的,能让她感到安心的男人。钱宏熙……”沈惜说出这个小学同学的名字时,不免顿了顿,“比她的继父更强大些,而刘凯耀又比钱宏熙更强大。她说愿意和杜臻奇上床,那是因为杜臻奇看上去比刘凯耀更强大。她也许不是沉迷于性,她只是渴求着被力量保护。”   张沐霖沉默无语。   徐蕾咯咯笑:“你说的很有道理哦……你也很厉害啊。你和那个杜总打的时候好帅啊!所以我现在想要和你做爱,好不好?”   张沐霖上前从她手中夺走了还剩下四分之一的啤酒罐。“你喝醉啦!你班主任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敢胡说八道?”   徐蕾完全不怕,扯着张沐霖的袖子,说:“那也不怕,我们3P嘛!沈哥这么厉害,肯定能把我们两个都操趴下。”   张沐霖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尴尬地瞟了眼沈惜,连斥责都忘了,借着要上卫生间的机会,暂时离开。   沈惜摇摇头:“你干嘛要作弄你张老师啊?她很关心你的!”   “我知道!我没作弄她,我说的是实话。王逸博有啥好的,明显是跟沈哥你好啊。再说,就算张老师舍不得她那个傻男友,也不妨碍她和你上床啊。”徐蕾振振有词,“沈哥,你之前还说我以身相许是好事呢,今晚想不想跟我做啊?”   沈惜挑了挑眉毛:“今晚还是算了。”   “为什么呀?”徐蕾认真地与沈惜对视,发现他的目光中真的没有半点对自己的欲望,有些不可思议,“你也觉得我太瘦?身材不好?我在床上很乖的,你喜欢玩什么都可以!”   沈惜善意地笑:“不是,你很有吸引力。”   “那……”徐蕾还想追问,但张沐霖已经回来了,她不怕被责备,但是怕啰嗦,所以闭了嘴,不再说下去。不过沈惜好像全然不避忌张沐霖,继续说:“蕾蕾……你比我小那么多,我就叫你蕾蕾吧。你觉得刘凯耀、钱宏熙他们喜欢你什么?”   徐蕾皱了皱鼻子:“我嫩呗……还有我耐操,男人想玩什么花样我都行。有一次我和三个男人搞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都射空了,软得怎么舔都硬不起来。”   “呦,你本事还挺大!”沈惜居然还夸了她一句。张沐霖有些听不下去,作为老师,实在不太适应这样的交流方式。不过,她还是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因为她发现徐蕾对沈惜的好感和信任度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当然也有   酒精的作用——而这些正是有效交流的基础。   “那当然!你确定你今天不留下来试试我的功夫哦?”   自己的学生对男人展开如此露骨的挑逗,张沐霖觉得自己不能毫无表示。她刚想插口,沈惜先开了腔:“今天我留不留下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没有想过,就凭你嫩和床上功夫好这两条,男人们会喜欢你多久?”   徐蕾被他问得一愣,不过明显她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很快就反应过来:“不会很久的啦。嫩是没用的,再过几年就不嫩了。床上功夫好嘛……再好也会过时,男人都喜欢新鲜的。反正我本来就没指望他们会喜欢我很长时间。”   “你需要强有力的男人,可你不能保证这样的男人喜欢你很久,那怎么办?”   徐蕾歪着脑袋,无奈的笑:“怕什么……”   沈惜打断了她:“我知道,你觉得大不了不断地找新的男人呗……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能让强有力的男人长时间喜欢你的方法呢?”   徐蕾眼睛一亮,咬着小嘴唇,带着副骚骚的小模样望着沈惜。   第二十九章、如烟往事   尽管昨晚熬过午夜才睡,又喝了不少酒,但长期良好的作息习惯还是促使沈惜在早晨七点左右醒来。   略带些迷茫地看了看左右几乎完全陌生的环境,晃晃头消除掉初醒后短时间内的恍惚,沈惜终于想起自己昨晚并没有回家,而是睡在徐蕾家客厅的沙发上。   昨晚自己告诉徐蕾要做一个真正能让男人着迷并尊重的女人,而不是只会激发男人性欲的玩物,她听得倒是很认真,也真的用心去思考了一下,但还是傲娇地表示不以为然。   沈惜倒也没有为她表面上的不屑感到灰心。劝解又不会立竿见影,本来就得一步一步来。   “今天闹了这么一场,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对吧?怎么样?给我个面子,最后半年努把力,考个985,去更广阔的世界,把自己变成个更加迷人的女人,有没有兴趣?”   徐蕾抿着嘴,翻着白眼。“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叫我别出去和凯哥他们玩嘛,那生活多无聊啊!不行,不好玩!要是你满足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   “哎呦!为你好还得满足你的条件?真是精明啊!”沈惜,“那就报上你的条件吧。”   “嗯,我不出去瞎混了,但今天晚上沈哥你留下来陪我睡,好不好?”   张沐霖越听越不像话,在小丫头的脚踝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又胡说八道!”   徐蕾冲她吐吐舌头,但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沈惜身上。   沈惜淡定地微笑:“好啊。”   张沐霖有些慌张:“表哥……”   沈惜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不知怎么的,张沐霖突然安下心来。其实,她并不太了解这位三表哥,可总会对他产生莫名的信任。   “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得先送你张老师回去,然后再回来,可以吧?”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沈惜不敢开车,叫出租送张沐霖回家。到她家楼下,沈惜告诉她自己心中有数,会给那小丫头好好上一课,不必担心。   最后,沈惜对自己的准弟妹说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但我觉得你对徐蕾的关注好像有一点点超越了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我不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但这种有一点点越位的心态如果是和你自己的一些事有关,那我觉得你不光要帮那小丫头,是不是也该想想是不是需要帮助。有机会找人聊聊。至少,你应该多给逸博一些了解和沟通的机会。当然,也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张沐霖一时愕然无语。   回到徐蕾家时已经晚上11点多了,但小丫头还在精神抖擞地等着沈惜。见他如约回转,笑得十分开心。   “小鬼,现在就剩我们俩了,有什么话可以放开说。”   徐蕾笑得像只小狐狸,凑到沈惜身边:“是呀是呀,张老师走了,沈哥你就说实话吧你真的不想操我啊?要不我们一起去洗澡,我先帮你口一个,你验验货?保证你舒舒服服的。”   沈惜一把攥住她顺着大腿摸向他下身的小手,搁回到她自己腿边。扳着她的肩膀,让乖乖在自己身边坐好。   “我也真是纳闷了,小龟,你干嘛非想要我操你啊?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徐蕾扁扁嘴,不说话。   “我想是不会的。我觉得,你应该懂,至少比你的同龄人更懂一些什么是爱情。所以你不可能爱上我,更不可能爱刘凯耀、钱宏熙他们,对吧?”沈惜很认真地瞧着她。   徐蕾不置可否地左右摇摆着脑袋。   “所以,你其实无所谓有没有感觉,只要能带给你安全感,就可以是吧?”   徐蕾躺倒在沙发上,又不老实地把一条腿放到了沈惜的膝盖上。“差不多吧,女人嘛,总要跟男人做的。反正迟早好坏都要做,为什么不挑有本事的男人做?”   沈惜被她这句“女人”逗笑了:“问题是小鬼你是不是太早了点?再说,很可惜……”   徐蕾被他故意欲言又止的样子勾起了好奇心:“可惜啥?”   “可惜,你这个压根就还算不上女人的小姑娘,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吸引力,却还是不太够啊。你未必能勾到真正有本事的男人哦。女人的魅力,可不是床上啥都能玩这么简单!”   被他这一说,徐蕾的小脸皱了起来:“我又没有那么差啊!?”   说实话,沈惜对徐蕾也确实难以产生欲念。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和母亲较为亲近,长大后又难免会受朝夕相处的姐姐沈惋影响,沈惜喜欢的女人大多成熟优雅,韵味十足。像巫晓寒、丁慕真、袁姝婵、喻轻蓝,包括大学里的几任女友,这些女人,不管有没有上过床,但肯定能实实在在地吸引到他。   施梦萦是少见的例外,当时沈惜是被她身上似是而非的清雅气质误导,最终还是因为错觉的消散渐渐走向分手。   像徐蕾这种高中都没毕业的小丫头,就算性经验再丰富,床上功夫再熟练,毕竟少有岁月的打磨,少了那么一份时光赠予的女人骨子里的味道。   沈惜对裴语微颇有好感,但总是没有想去追她的冲动,除了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外,另一个主要原因也正是这丫头比他小了整整7岁,至今还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他所喜欢的那种女人味。   对付徐蕾的办法有很多,沈惜选了最麻烦,但也最温和的一种方法。他给小丫头说了三个女人的故事:一个凭借犀利的观点和冷静的笔锋评点政经风云的丁慕真;一个仰赖出色的沟通和迷人的魅力执掌部门权柄的巫晓寒,一个依靠细腻的心思和成熟的心态解析人心世情的喻轻蓝。当然,姓名之类的信息都被他隐去了。   她们都是出色的女人,尽管也都面临着各自的问题,但在属于她们的领域里,毫无疑问都是出类拔萃的。   徐蕾听得津津有味。   沈惜突然说:“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什么赌?”   “以你的成绩,只要接下来半年安心读书,考个985级别的大学肯定没有问题。进了大学以后,你用4到7年的时间磨练一个魅力无穷的女人出来,到时候我来求你陪我上床,由你来决定鸟不鸟我,好不好?”   徐蕾眼睛一亮。“好像很有意思哦!”   沈惜伸出小指。   “来,拉个勾吧!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理会刘凯耀、钱宏熙他们。无论谁来找你,你都让他们来和我说。要是有人向你施加压力,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帮你解决。从现在到明年6月,你就做个乖乖小女生,行不行?”   “嗯……”徐蕾嘟着嘴想了会,“好!不过4到7年是不是也太长了?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这样,如果我高考考到中宁市前十名的话,你就提前满足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沈惜倒也不怕小丫头会提什么令人为难的要求。开玩笑,中宁市前十名哪有那么好考?沈惜自己当年也不过才考了全市第16名而已。   徐蕾开心地伸出手来,和沈惜拉了勾。   两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聊着天一直到将近凌晨三点时才算结束。要不是沈惜再三催促,小丫头大有想和他谈个通宵的架势。颇为依依不舍走进卧室的徐蕾,在被窝里莫名其妙地流了泪。其实她并不悲伤,却不知为何就是想要偷偷哭一会。   沈惜说他不走,就睡在客厅。不是第一次有男人在她这个小家过夜,但却是第一个睡在客厅沙发上的。尽管他并没有睡在自己身边,但徐蕾心中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觉。   清晨,小丫头还在呼呼大睡。沈惜本可留张纸条,悄悄离去,却偏偏大摇大摆走进卧室,捏着她的小鼻子把徐蕾弄醒。   “你干嘛?这么早,我要睡!”睡眼惺忪的徐蕾大为不满,含糊地说。   “天已经亮啦!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哈哈。跟你说一声,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办,得先走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哥们,有事给我打电话,记得有沈哥罩着你。”沈惜伸手在她脑袋上使劲揉了一会儿。   徐蕾皱着眉头,小声嘟囔了几句,转过身继续睡。   沈惜微笑,离开。   其实昨天到现在搞出来的这么多事,无论是正面对抗杜臻奇,还是大包大揽地接管徐蕾,都有点不像沈惜这几年处事的风格。但他并不后悔,不完全是为了让弟妹张沐霖安心,更多的是为了遵循自己的想法。   沈惜并不是单纯的好好先生。他固然不想轻易招惹麻烦,但凡是觉得值得做的事,他也从没退缩过。   徐蕾是个真实而有趣的女孩,沈惜想帮她,就这么简单任性。   当然,他也没忘,今天还与一个比徐蕾大上几岁的丫头有约。正因如此,他才特意早早赶回家。虽然约的午餐,但他昨天从体育馆出来后就没回过家,是怎么也得洗个澡,刮个胡子,换套像样的衣服。总不能还穿着运动服去看画展吧?   和裴语微在美术馆附近的意大利餐馆简单吃了些东西,裴语微迫不及待地问了昨天沈惜走进刘家别墅后发生的事。沈惜当然不会说得太详细,只是简单地说了不打紧的,甚至连在别墅里见到了她的表哥徐芃都没提。   吃完饭,直奔美术馆。刚进大门,就看到一群人从主展厅出来,为首的是个30岁上下的少妇,短发,戴金边眼镜,穿着一身浅亚麻色的时尚阔腿裤套装,脚踩高跟鞋,但走路极快,神色严肃,精神抖擞。身后几个明显下属模样的人,匆匆跟着。   沈惜规规矩矩站好,在少妇走到他附近后礼貌地说了声:“二嫂好!”   这少妇正是沈伟扬的妻子陈希。这个西班牙现代画家系列展览是沈伟扬名下的文曦文娱和沈惋的永晴画廊联合承办的。作为文曦文娱的副总,陈希很看重由她力主承办的这个项目,一个多星期以来经常在现场巡查。   “小惜,你昨天怎么没和小惋一起来啊?”陈希知道这位小堂叔子和自己丈夫的关系不太融洽,在外人面前却不好自曝家丑,不冷不热地打着招呼。   “我姐姐昨天来过了?”   “嗯,一家三口一块来的……”陈希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沈惜身边的女孩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沈惜看出她的心思,连忙作了介绍。   听说是新越集团的大小姐,陈希先是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惊讶。   裴语微回国时间不算长,在新越也没有担任重要职务,除了偶尔陪同父亲出席重要的典礼、宴会外,很少露面。陈希也是在前几天的“雅森之夜”上听朋友介绍,远远地看了她几眼。   这样一位名门千金居然和沈惜同来画展,其中的含义十分丰富。   丈夫这一代的三个堂兄弟,沈惜无疑是最没有出息的。当然,陈希听丈夫说过,就凭过世的三叔留下的遗产,哪怕沈惋、沈惜姐弟这一辈子啥都不干,锦衣玉食的日子也绝非难事。但毕竟一没事业,二没前途,裴家大小姐总不会是在和他谈恋爱吧?   要是这最不起眼的老三一跃而成裴新林的女婿,对整个沈家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对与他一向不睦的丈夫沈伟扬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陈希颇有几分精明,心里惊疑不定,面上半分不显,寒暄了一会,才离开。   “你这个二嫂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呀。”裴语微悄悄在沈惜耳边说。   沈惜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她绝不是不喜欢你。相信我。”   他没有过多解释,裴语微倒也没追问。其实,陈希到底喜不喜欢她压根没放在她心上。   进了展厅,两人时聚时散。有时在一起观赏同一幅画,悄声交流着各自的感受,有时则分开独自体味自己所欣赏的画作。   沈惜在绘画方面没多少天赋,别看他体育、写作、编程、摄影摄像都不错,有点十项全能的意思,但在音乐、美术方面泯然众人,论唱歌也就能在KTV唱几首自己熟悉的歌,美术就更差些,素描仅能入目而已。   不过尽管不怎么会画,但出于优秀书评、影评人天生对艺术的感悟力,观赏一幅画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个画展展出的几乎都是近三十年来西班牙优秀画家的杰作,沈惜流连画作之间,时不时生出许多感触。   沈惜在一副名为《自然的思考》的画前驻足了十分钟。这幅画色彩亮丽纯厚,笔锋随意中隐藏着严谨,整个画面在光感的强烈对比中达到和谐,勾勒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瞬间世界。沈惜一动不动,自己也说不清具体想了些什么。   离这幅画不远,还有一副《蓝色人生》,整幅画作的主色调是带着十足晦暗的惨蓝色,正中有一张扭曲的面孔,周围则是些支离的碎片。画的技法相当漂亮,但沈惜不太喜欢它透射出来的意境。裴语微这时也正好来到这幅画附近,过来瞟了几眼,觉得很不舒服,拉着沈惜往隔壁的第二展厅走。   没走几步,迎面又撞上一个熟人。   之前沈惋告诉过弟弟,这次的画展是她和陈希一起操办的,所以遇上二嫂,只算巧合,并不意外。可今天在这里还能见到杜臻奇,那就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人生如戏啊。想当年拳馆一别,十几年里两人不通音信,全无联络;可一旦重逢,短短两三个月里已经有了好几次交集,昨天刚动了手,今天居然又碰面。   不过两人都是自小有过好教养的,别看刚打过架,在公共场合,又是在女士面前,他们都显得很有风度。光看此时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说不定还会有人以为他们是久别重逢的好友。   杜臻奇向沈惜介绍了自己的妻子罗妤,一位几乎与少女无异的娴雅美女,比裴语微也就大了半岁。杜臻奇本人对什么西班牙画展没有任何兴趣,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陪身为中宁艺术学院在读研究生的妻子过来。   裴语微是无需介绍的。陈希对她或许有些陌生,但像杜臻奇、刘铭远他们,又有谁会不认识新越集团的大小姐?   毕竟彼此都是刻意表现的热情,应付了几分钟,自然各走各路。   沈惜陪着裴语微在美术馆待了整个下午,离开时已近闭馆时间,天色也暗了下来。随后,他带着她来到虎川河畔的锦丰古街。   这里本是中宁仅有的自元代一直保留至今的古街,带着明显的岁月痕迹的古建筑,沿河蜿蜒,古色古香,风姿绰约。经过最近这些年的着力开发,现在已经成了一处极热闹的所在,集吃住商娱于一体。外地游客来到中宁,十有七八是要来锦丰街走一走的。   锦丰街重建工程是2004年开始的,2006年才正式完成,那时的裴语微不过13、4岁,还在考虑去美国留学的事。锦丰街形成规模,打响名气是在2009年前后,那时她还在美国。所以实际上,裴语微只听说过锦丰古街的名气,还从没正儿八经逛过。眼见河边一盏盏高悬起来的红灯笼、百步一见的各色式样的石桥、灯火通明玲琅满目的店铺,四处飘散开的特色小吃香气以及虎川河上静静划过的小舟,小丫头兴奋不已。   裴语微本想就这么一路吃下去:汤包、肉串、臭豆腐、粉丝汤、蛋挞……这条古街上有五湖四海的吃食,光看看想想就快要爽飞了。   沈惜苦笑着答应下次再带她专门来吃小吃。他上午出门时在朋友的店里订了座。那家店生意火爆,订位极难,像自己这样当天才开口的,拿到个位子真是托了好大的人情,要是半道再说不去,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还好,去的这家音乐主题餐厅,裴语微也算满意。   在悠扬的钢琴曲中,两人边吃边聊。   “昨晚你在哪儿吃的饭?”沈惜随口问。   “尊魅。”   “尊魅7号?”沈惜略感惊讶,“看来是位大人物请客啊!”   尊魅7号在中宁号称最昂贵的三家餐厅之一。据说那里的内外装修和服务质量无一不是顶级奢华水准。整个餐厅只有12个包厢,而且在同一用餐时间绝不翻桌。这就意味着每天尊魅7号最多只接待24桌客人。如果不提前三天以上时间,几乎不可能订到座位。   沈惜自己都从没在尊魅7号吃过饭。   “那是!本小姐很受欢迎的!”裴语微得意地扬起了头。   “不知是哪位幸运儿那么有福气,能请到裴大小姐这样啊?”沈惜不是那种喜欢对别人的事刨根问底的人,但裴语微此刻明显摆出一副“你问啊你快问啊”的表情,他只好凑热闹,逗她高兴。   裴语微皱了皱鼻子:“你猜!”   “中宁那么多青年才俊,半点线索都没有,怎么猜?”   “没线索才叫猜啊,有线索那叫推理!”   沈惜无奈地摇摇头:“好吧好吧。雅森集团的雷公子?”   “不对!我才懒得和他吃饭呢。”   “你这话说的,人家雷公子还好心好意给你邀请函呢。呃……那是你表哥徐老师?”沈惜完全没头绪,反正小丫头爱玩,也就随口瞎猜。   “也不对!”裴语微又摇头,很快她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表哥是老师?你们认识啊?很熟吗?”   沈惜愣了一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原来从来没和裴语微说过,早在认识她之前就知道徐芃这个人了。   “这个很重要吗?”   “其实没什么意义,但我很想知道,你自己判断重不重要吧!”   沈惜哈哈笑道:“哦,那看来是很重要了!”   裴语微满意的点头:“嘻嘻,这个答案我给满分。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跟你表哥一点都不熟,但我前女友和他是一个公司的同事,So……”   “前女友……”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敏感词汇,裴语微的笑脸微微一僵,稍稍抬起下巴,歪着脑袋打量沈惜。   沈惜的神色极为平静:“嗯,半年前分的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还在你表哥的公司做客服吧。”   “客服?”裴语微小眼珠转了转,冒出一个极突兀的念头,略显犹豫地问:“你的前女友,不会……姓施吧?”   沈惜这下真是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   “哈!真是她啊?!我前天刚见过她……我还在想会不会真有那么巧呢。”裴语微简要说明自己认识施梦萦的经过。   “哦……”沈惜表示了解,但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很淡定地又开始瞎猜请客人的身份。   反倒是受到“前女友”突然袭击的裴语微变得有些心神不宁,聊天时变得有些敷衍。过了好一会,她觉得有些怪异。沈惜在得知施梦萦现在和自己有工作上的联系后,居然半句都没再提过她,好像此前的对话中压根就没有出现这个名字似的。   “你都不问问你前女友现在是什么状况,工作是不是顺利吗?”   沈惜正把一口菜送进嘴里,听了这话,不由得顿了顿,筷子在嘴里多停留了几秒钟。他稍微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咽下嘴里的菜,微笑着问:“我为什么要打听呢?”   “你一点都不关心啊?你这人还挺绝情啊!”   沈惜再次苦笑:“唉,大小姐。我发现男人有时候还真是很难做。当然我承认男人有时候是很操蛋,但像现在这个话题,你说男人要是不打听前女友的事吧,会被说成冷酷无情;打听吧,又被说成藕断丝连。做人这么难,是不是惨了点?”   裴语微被他逗笑了:“好吧……算你过关。不说这个了。”   “大小姐,我们好像跑题跑得有点远啊!请问昨天晚上到底是谁那么幸运能和你共进晚餐啊?我是猜不出来了。”   “呵呵,其实那人我也不太熟,他叫陆优,前几天在‘雅森之夜’刚认识的。”   听到这个名字,沈惜挑了挑眉。很耳熟的名字……   好像是……秦子晖的表弟……   昨晚请裴语微吃饭的,正是陆优。   自从在“雅森之夜”经钱宏熙的介绍认识了裴语微,陆优就对这个和自己一样都是从美国回来的女孩产生了强烈的兴趣。裴语微年轻、漂亮、开朗、活力四射,受过良好的教育,又是新越集团裴新林的独女……所有这些条件加在一起,对于还没有结婚的陆优来说,无疑是个绝佳的目标。   所以趁热打铁,过了一天,陆优就对裴语微发出了共进晚餐的邀请。他特意预定了尊魅7号的座位,也是希望能给裴语微留下一个好印象。   因为第一次见面时聊得还算投机,裴语微也就欣然应允。不过她也有些小心机,借口说原本当天已经和闺蜜说好一起吃饭的,临时改约不太好,问陆优要么就改日,要么能不能带上闺蜜一起赴约。   撒这么个小谎,其实裴语微就是不想单独和陆优吃饭,自己进退都可以自如一些。   陆优没想到裴语微会提出这样一个稍显无礼,但其实又无伤大雅的要求。要说行吧,有些破坏他想要营造二人世界的计划;要说不行吧,未免又显得小气。最终还是大方地表示欢迎。   但他很快就为这个决定后悔了。因为裴语微叫来作陪的闺蜜是裘欣悦。   陆优无比尴尬。因为钱宏熙和刘凯耀的关系,他和裘欣悦有过几面之缘。在前些日子钱宏熙为自己组织的庆生宴上,两人还同桌吃饭。当时自己带上了刚包养的女大学生,这事当然落在了这个女孩的眼中。现在自己有心想追裴语微,却遇上了裘欣悦,这顿饭陆优吃得很别扭。   早知如此,宁愿改日子请裴语微吃饭。   但愿裘欣悦不是长舌妇,不会那自己的事随便乱说。   陆优也知道这种想法未免太乐观了。   裘欣悦完全没有辜负他的“期待”。饭局散去,刚和陆优说过再见,裘欣悦转脸就迫不及待地对裴语微说:“上次就想跟你说,这个男人对你应该是有些想法,但他可不算什么好男人,刚包养了个大学生。你可得有心里准备哦!”   裴语微耸耸肩:“无所谓啊,我对他没意思。随便他包养谁。”   裘欣悦在这种事上有惊人的敏锐:“耶?对他没意思?听你这话,难道是已经对别人有意思了?是谁?我认不认识?哪家的?干什么的?”   裴语微咯咯笑:“干嘛?你查户口啊?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作为闺蜜当然要为你把关呀!快叫出来让我看一眼。”   “你交男朋友怎么没叫我把关?”裴语微没好气地反问。   “谁叫你那时候不在啊!你怎么把关啊?”裘欣悦义正辞严,半点都没脸红“不行!平安夜Party你可一定要带他来!哼哼,我得好好看看!”   裴语微任由她自说自话,懒得理她。   说到了陆优,沈惜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困境。他真心没想继续打听,可问到这种程度,不往下说好像又很怪。   “刚认识这么几天就请你去尊魅吃饭?是友好的商务往来呢?还是一见钟情的浪漫约会啊?”   “你希望是哪种?”裴语微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惜。   沈惜轻松地笑:“其实他怎么想都不要紧。大小姐你的态度才重要。”   “那你希望我是什么态度呢?”裴语微刨根问底。   “你昨天下午还想放他鸽子,连饭都不想去吃了,我想就不必猜你是什么态度了吧?”   裴语微问不出一句扎实的话,没好气地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桌子上:“哎呀!你这人真没劲!”   沈惜撇撇嘴:“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没劲。不过,话说回来,真是委屈大小姐了,昨天还是在尊魅吃饭,今天陪我到这么个小餐厅来。”   “没有啊,这里挺好啊!气氛跟向阳吧很像。”裴语微左右打量着整个餐厅的布局、装潢。   沈惜颇有些意味深长地微笑。   “你笑啥?”裴语微有点好奇。   “没什么。你去过向阳吧?”   “嗯,夏天刚回来的时候,有同学带我去过。我很喜欢那里。对了,我和欣欣想把平安夜Party放在向阳吧,可他们却说从来不包场。真是好遗憾啊!”   “是吗?”沈惜的脸色又有些小古怪,这次裴语微没看出来。   “欣欣和他们商量过两次,一直都劝不动他们,真气人!有生意都不做!”裴语微满脸遗憾,又略带些气愤。   沈惜挠了挠头:“应该没什么是沟通不了的。要不明天你让你朋友再给对方打个电话?也许让对方感受到你们的诚意,就行了。”   “但愿吧……”看裴语微的样子,她对此没抱什么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沈惜每天都有不同的约会,晚上回家后还要查看邮件,并且和数据库升级团队的成员们沟通,忙得焦头烂额。时近年底,各种聚会越来越多,倒也正常。   不过很快,沈惜接到一个令他完全意想不到的邀请,沈伟扬约他周五晚上在雅福会见面。   十几天前,沈伟长正式调任苦溪县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这个调动本来还要推迟一段时间,没想到苦溪县长王国骏罹患重症,卧床休养,无法再坚持工作,于是沈伟长提前赴任,并实际主持苦溪县政府工作。如果不出意外,到明年年初县人大会议上走个程序,他就可以正式就任县长之职,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临走前,沈伟长到布衣人家,和沈惜作了一番长谈。距离上次重阳节的兄弟间谈心已经过去两个月,形势又有了新的变化。据沈伟长判断,沈永华继续往上走的可能性已经无限趋近于零,最好的结果是做满现在这任应林市委书记,然后安排个诸如人大或政协的位置养老。最糟糕的情况则是在明年两会干部调整时,直接离任。后者的可能性不大,但威胁性依然存在。   形势不算乐观。   好在沈伟长也巧合般提前得到一个成为县级正职的机会。   说起这个,沈伟长不得不佩服沈老爷子未雨绸缪般的谋算。他现在追随的是实干派的贾副省长,虽然与沈永华不属同一派系,但彼此间没有直接的利益对抗,而且他今年还不满五十周岁,年龄优势很大。这两年,沈伟长从不以市委书记独子的身份自居,兢兢业业追随贾副省长,已经博得了他的青睐,成为他所在派系一个公认的后起之秀。   赴任苦溪县只是第一步,如果一切顺利,几年后沈永华完全谢幕时,沈伟长应该已经走上了一条光明大道。   他即将就任的苦溪县位于中宁市最南端,直线距离颇远。前任王国骏县长身体不大好,但行政能力很强。最近几年,苦溪发展势头很猛,工农商教游卫等事业都有长足进步。基础好固然是件好事,却也给了继任者极大的压力,尤其像沈伟长这样身份特殊又是中途空降的继任者。他卯着劲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所以上任之初连妻子吴静雅都没带。虽然只是到了下面的县里,并没有离开中宁,毕竟是远离了核心位置,沈伟长固然可以直接与贾副省长联系,自己也积攒了人脉,但他同样很重视沈惜这些年悄没声地发展起来的那些关系。所以在临走前,他特意来找堂弟好好谈一次。   两人说好,今后要经常保持联系。   结果,大哥还没给沈惜打电话,二哥的邀请先到了。   几个月前,沈惜毫不犹豫地推了沈伟扬的饭局,但那是为防止他插手巫晓寒私事而作出的姿态。矛盾再深,堂兄弟俩也绝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何况沈伟扬这次把场子安排在雅福会,自己要是再拒绝,丢脸的就不光是二哥,而是整个沈家了。沈惜掂得清轻重,自然满口应允。   让沈惜惊讶的是,刘凯耀居然亲自来到大堂迎候,这可算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以刘家自身的能量以及沈、刘两家的交情来说,自己是当不起这份礼遇的。但沈惜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深意。   刘凯耀刻意提起了上周末在别墅发生的事,话里话外表示自己无意与杜臻奇一同与他为难,不过是赶巧了。   按说,刘家老三不必这么畏惧沈家老三,但架不住沈惜和自家大哥交情甚好。刘、沈两家代代交好,也不是杜家能比的。刘凯耀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该把这层意思说透,免得平白得罪了人。   沈惜一笑了之,他本也没有怪罪刘凯耀的意思。   要说刘凯耀真有什么问题,那也不是伙同杜臻奇为难自己,而是把手伸到了高中女生徐蕾身上。但一来这个圈子风气本来如此,二来徐蕾完全出自自愿,沈惜也不为这事矫情了。   来到六楼,依然是近乎全裸的美女们列队相迎。一打眼,沈惜发现曾在自己家里住过两天的马菲菲似乎不在其中。他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刘凯耀像是突然想起了马菲菲和他的“关系”,主动解释说那女孩已经离开雅福会了。   带走马菲菲的,是杜臻奇。上个月他来雅福会消遣,看中了马菲菲,提出想要包养她,刘凯耀并没有多想,当即就给她结了工资,让她跟着杜臻奇走了。   现在想想倒也有趣,看上了马菲菲的偏偏是杜臻奇。按说这件事应该与沈惜和他的恩怨无关,他没任何理由知道雅福会的一个私场服务员和沈惜之间有过一段关联,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   沈惜还是一笑了之。当初他提出让马菲菲离开雅福会的建议,无非是看在有机会相识的缘分上。对方既然当时放弃了,他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选择被包养,那是马菲菲自己决定的人生,沈惜没兴趣为别人操心。   把沈惜带到沈伟扬所在的包厢,刘凯耀自顾自地走了。沈家兄弟间有事要谈,他可不想旁听。上周被杜臻奇裹到了与沈惜的冲突中让他至今忧心忡忡,今天还特意放低姿态向沈惜说明实情。   外人不清楚,他可知道沈伟扬和沈惜之间不太和睦,傻子才想置身事中。   包厢外自有沈伟扬的手下人负责接引沈惜。包厢里只有沈伟扬一人。   三兄弟中,沈伟扬的个子最矮,不过也超过了175cm。可能是因为生活条件好,又不怎么爱动,所以年纪不大,体重已经很有规模。大脸盘,五官原本还算帅气,但因为发胖的缘故,难免要扣些分数。   见沈惜进门,沈伟扬本想起身,转念一想终究还是坐着没动。   对沈惜这个堂弟,他内心的情感挺复杂。沈伟扬比沈惜大9个月,小时候这小子不黏大哥,就喜欢跟在二哥屁股后面晃悠。即便上一辈间有些疏远,兄弟们纷纷长大,各自就读的学校不同,但沈惜还是常常会来找二哥玩。十几岁时,靠着这个自小练武的堂弟帮衬,自己在一帮小兄弟中很是威风了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开始不常联络了?好像是小学毕业前后那段时间。三叔沈永盛过世后,沈惜就完全转了性,和自己基本没了交集。   小时候的感情虽然不错,但沈伟扬自觉这辈子最没面子的一件事,也是沈惜带给他的。自己费了很大劲头想追的那丫头,居然不声不响成了沈惜的女人!他至今还怀疑沈惜和她根本没什么关系,就是想横插一手坏自己好事而已——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他也想不通。可不管是真的横刀夺爱也好,还是他闲极无聊就想给自己难看也好,总之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要不是爷爷沈执中对这小子颇为宠爱,沈伟扬早就想办法收拾这小子了。虽说大家都是姓沈的,还不至于搞得太过分,但给他找些麻烦还是可以的。   今天之所以突然约沈惜见面,是因为沈伟扬无意中听说了两件事。首先是陈希告诉他上周日这小子去了美术馆看画展,身边陪着的丫头是裴家大小姐;其次则是有传言说前几天沈惜和杜臻奇起了冲突,狠狠干了一架。   裴家可以是臂助,而杜家则是对手。沈伟扬突然发现从这个角度来讲,沈惜对自己来说实在很有用。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沈伟长没头没脑对他说起过的一句话:“老三很会交朋友。”   那次两人是在商量家族前景。老大在政界,自己在商界,各自再奋斗十年,自然就成了今天的沈永华和沈永强。关沈惜什么事?   但是细想想,沈伟长能不能接沈永华的班另说,自己能不能比肩父亲还是有些疑问的。做生意的能力差多少倒在其次,交朋友的本事真差了一筹。尽管无论政商两界,大多数人见到自己都热情无比,可其中有多少是真心看重自己,又有多少是看在父亲的面上,沈伟扬心里有数。   就说在中宁最顶级的商人群体中,沈永强和刘默间相交默契,永业集团和名程集团也一向融洽,相互间从无恶性竞争,偶尔还携起手来一致对外。另外,裴新林与父亲虽无深交,还因为当年的一些家务事,彼此隐隐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却也没有过节,关系还算过得去。   自己在这方面就逊色得多。父一辈的交情并没有自然延续到子一代,刘铭远对自己一向不冷不热,几乎只有点头之交。冲现在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真到十年、二十年之后,沈家和刘家、永业和名程之间还能不能像今天这般和睦,实在不好说。   更麻烦的是,沈伟扬清楚,自己还有个敌人,那就是杜臻奇。   杜家不像刘家,和自家没有世代相交的情分,甚至从各自老爷子那一代算起,还可以说颇为不睦。龙涛集团过去主营餐饮、酒店、文娱等行业,和自己父子俩的生意多有交叉,最近几年还强势进军房地产,几乎就是赤裸裸地宣布要和他沈伟扬的云扬房地产打擂台。   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沈伟扬和杜臻奇间的关系如何。   在商场上,多一个朋友,未必多一条路;但多一个敌人,肯定多一堵墙。   杜臻奇这个敌人,竖起的墙绝对是钢筋混凝土级别的。   巧的是,沈惜莫名其妙和刘家老大关系极好,同时又与杜臻奇有过节。沈伟扬既惊讶于这小子不知哪来的交朋友的本事,又重新想起堂弟打小就出众的胆色和气概。   是不是可以抹掉过去的恩怨,一起来做大沈家的生意呢?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姓沈的。   沈伟扬已经盘算过了,如果沈惜愿意,他完全可以去和父亲商量,在永业集团给沈惜弄个董事长特别助理的职位。至于堂弟现在那两盘生意,沈伟扬基本没放在心上。小打小闹而已,不想做了就关门或者转让,还想留着就找信得过的人看着。他甚至已经帮沈惜想好了处理方案:文曦文娱是有出版业务的,书店这一块正好能吸收掉;至于茶楼,大不了就算做永业集团的定点接待单位好了。反正在中宁的酒店、餐厅、茶楼、会所里本来就有不少承接了永业的公关接待业务。   沈伟扬自问这一次自己善意满满。   平心而论,沈惜确实感受到了二哥的善意。但他对这份善意敬谢不敏。   从沈永盛开始,沈惜家这一支就刻意在明面上保持着和另外几房的距离。父亲临终前没有给他特别的交代,但沈惜大致猜出了父亲生前的想法。   中宁一直有传言说沈执中是某位开国元勋之后,这是地地道道的胡说八道,以讹传讹。沈家两百多年来一直是中宁大族,世代书香,清末民初时投身实业,迅速成为省中豪富。祖父沈执中少年叛逆,赶在改天换地之前参加革命,投身新政权,更是令沈家一跃而为中宁乃至全省的豪门。如果放在古时,老爷子身故后奉入祠堂,被后人尊称一声“中兴祖”是绝无意外的。   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当年的沈永盛对两位哥哥在政商两界的烈火烹油并不眼红,甚至隐隐有些担忧。大哥沈永华前途光明,但行事风格与沈老爷子大相径庭,所在派系思想保守但行事风格极为激进,长此以往,恐怕再难重现老父政坛不倒翁的风采;二哥沈永强生意兴隆,但作为从国有企业走出来的老派思维的商人,与政府联系过于密切,受政治影响的风险太大。所以沈永盛早早脱离体制,又远离受行政操控最深的那些行业,也尽可能不去运用沈家的人脉,跑到相对纯粹的市场竞争中摸爬滚打,尽管起步艰难,最终还是闯出了一片天地。要不是罹患癌症,英年早逝,今天的中宁商界,必有他沈永盛一席之地。   沈惜准备坚持父亲的选择,表面上和大伯、二伯、大哥、二哥保持基本的亲戚关系即可。沈伟扬对此倒也不意外,虽说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清楚沈家三房从沈永盛开始几十年来的一贯作派。   想到三叔,沈伟扬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几天吃饭,碰上了老关。听人说他现在手里的盛驰股份接近60%了,你们姐弟手里的股份没被他吃掉吧?”   他口中的“老关”是现在盛驰集团的最大股东关锐。他在沈永盛去世后,实际接手盛驰管理权。而本来应该继承父亲股份,在盛驰拥有最大话语权的沈惋、沈惜姐弟却一直远离盛驰的管理运营,迄今为止只是凭手里的股份分红而已。   在外人看来,这当然是关锐长袖善舞,把握良机一举吞下了盛驰。说真的,这不但需要眼光和手腕,更需要胆量。敢这样欺负沈家的人,在中宁倒也找不出第二个。奇怪的是,沈家并没有为当时还是初中生的姐弟俩出头,老关安安稳稳地接管盛驰,直到今天。   所以,一度有传言说沈永盛这一支在沈家地位尴尬,不怎么受待见。至于原因则众说纷纭。有说沈永盛当年执意辞去公职,下海经商,触怒了老父;有说他自恃才高,不把两位哥哥放在眼中,兄弟失和;也有说他不顾家中反对,非要和一个上过法庭离过婚,在全市闹出过巨大动静的女人结婚,丢了整个沈家的面子。其中最后一种说法,最为喜闻乐见,令人津津乐道。   但身为沈家人,沈伟扬当然清楚沈惜姐弟绝不可能不受沈老爷子待见。但他直到今天都没想明白,三叔的产业当年怎么会落到外人手里,而爷爷、大伯、父亲对此都不闻不问,好像压根就没这事似的。   沈惜笑了笑:“二哥放心,我们当年卖了一些给老关。留在手里的是底线,他既不敢来买,就算想买我们也不会让他如愿!”   沈伟扬若有所思地点头。   只要沈惜姐弟没被外人欺负就行。就算他与沈惜不和,那也是兄弟间的事。要是沈家的人被外人欺负了,他也不能坐视。当然,如果有机会能收拾这小子一顿,沈伟扬也绝不会手软。   被二哥这么一问,沈惜像突然回到了1999年,父亲去世两个月后的一天,爷爷沈执中问自己:“爷爷这么决定,你能不能理解?”   还不满14周岁的沈惜真不太能理解。沈执中做主将沈永盛留下的盛驰股份中的一部分卖给二号股东关锐,还有一部分则半卖半送地交给公司管理层的元老们。只给沈惋、沈惜姐弟留下25%左右股份。   盛驰不像永业、名程,后两个集团基本是家族企业起家,尽管发展过程中吸纳了其他资金,但股份构成还是相对简单。无论是沈永强还是刘默,对企业都有绝对的掌控权,他们的儿子的影响力也很大。盛驰从组建之初就十分复杂,充分体现了那个时代民企的特点。   1988年从商贸局辞职下海,沈永盛变成了一个纯粹的体制外商人。一开始他的主要经营方向是家用电器,开发出中宁市第一个自主电器品牌“美晴”。一度沈永盛的目标是创建中宁的海尔。1996年,他敏锐地赶上了中国第一波互联网创业潮流,盛驰公司应运而生。两年后,他灵活地改组了公司,通过债转股,一举将原本的债务负担转化成经营的助力。在查出身患癌症前,盛驰集团已经赫赫扬名,成为中宁市最被看好的新世纪领军企业。不过,沈永盛在盛驰实际持有的股份一直都只是将将超过半数——当然这足以让他掌控公司。   沈永盛过世后,沈执中主动抛出的橄榄枝砸到了关锐头上。接手原本属于沈家的15%股份,又通过一系列运作从其他股东手中吃下大部分散股,关锐终于勉强掌握了超过51%的股份,成为盛驰真正的掌舵人。   至于沈惜姐弟手中还剩下的40%股份,其中的10%交到了几个一直跟着沈永盛打天下的公司元老手中。他们或者原本只持有极少股份,或者只是技术人员或管理人员,根本不拥有股份。沈家这一举动,固然令自己持股减少,彻底失去第一大股东的身份,但究竟是输了,还是赢了,还真不好说。   从此,沈家三房从盛驰的高光位置上脱身,现在正式继承30%盛驰股份的沈惋,无须参与具体的运营,也远离纷扰纠葛,只需稳稳享受红利。   关锐的股份接近60%了?不知道是完全吸收了其他的小股东的股份?还是当年接手自家股份的那些老臣子吃了亏?沈惜觉得过几天应该关心一下这件事。   想着这些问题,他一时有些走神。沈伟扬接下来说的话就没怎么听清,只听到了“裴家”两个字,一恍神,却发现二哥神情古怪。   “你真和裴家小妞在谈恋爱?”沈伟扬看堂弟的模样,产生了误会。   “没没没!”沈惜连忙澄清事实。   “是吗?”沈伟扬将信将疑。心中暗说:30多年前那事,让沈、裴两家都成了中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现在要是两家又结亲,当年父亲娶裴家的媳妇儿,现在儿子娶裴家的女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在,是裴新林的女儿,不然不明真相的吃瓜观众,估计连乱伦的故事都能编得出来。   “好吧,但不管怎么说,你和那丫头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这才是沈伟扬今天找沈惜最主要的目的。   中宁市贸易促进会每年会操办春秋两场车展。原定明年春季车展的两家承办商中有一家临时宣布退出,现在促进会正在重新组织招商。杜臻奇名下的一家公司有意接手。沈伟扬对搞车展兴趣不大,但听说了杜臻奇那边的动静,却临时起了想要别别苗头的念头。   杜臻奇和沈伟扬之间一直不对付。尽管沈二少爷根本不怕杜大少,可他们的争执,不是商场上的正常竞争,更多时候玩的是盘下招。限于沈家门风,有些事情沈伟扬无法像杜臻奇那样肆无忌惮,很多时候吃着暗亏。   抢下车展的承办权,让杜臻奇吃个瘪,也算是出气。这是沈伟扬的真实心思。但他下手有点晚,杜臻奇那边早就已经和贸易促进会接洽了,占了先机。   贸易促进会的理事长就是裴新林。所以,沈伟扬才想通过沈惜搭上裴语微,曲线救国来影响裴新林的决定。   沈惜觉得有些好笑:“二哥,做生意不用赌气吧?风头让他去抢,面子让他去争。你只要企业办得稳,有利润,怕什么?真想让姓杜的难看,那就想办法在生意上弄死他,抢个车展承办权,又不伤筋动骨,只是争口闲气,有什么意思?”   沈伟扬被他说得一愣。这道理其实再简单不过,但不符合他一向的思维习惯。他为人固然精明,做生意也有些手段,但在六成商人气质下,总脱不了四成公子哥的本色。不斗气?不斗气那还怎么在中宁混场面?好处是一回事,面子则是另一回事!   “其实我觉得,我们压根不用跟杜家争什么。杜家的根基在中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可能和道上的朋友牵连很深,算是地头蛇。当然就算在中宁,沈家不是斗不过他。只是我们斗得热闹,谁得好处?干嘛不跳出来?咱们沈家的资源在全省,在外面,全国都有爷爷、大伯、二伯的朋友,有的是能做的生意。如果我没有记错,大伯有个要好的朋友现在在广西,还有个党校的老同学在海南。现在讲一带一路,靠近东盟,商机无限啊。二哥,等有一天你把云扬的楼盘造遍东南亚的时候,你还想着跟杜臻奇斗吗?”   沈伟扬皱紧眉头。沈惜画的是张大饼,是最近一两年云扬房产都吃不到的大饼。可为什么自己却很有想吃这张饼的冲动呢?   今天找沈惜来的两个目的都没达成,反而被他说得心头火热,躁动不安。沈伟扬真有点说不清是该感激还是该更讨厌这小子。   沈惜走后,沈伟扬迫不及待地让手下找来一个雅福会的服务员,没说什么多余的废话,直接让她趴到地上,掏出肉棒塞到她嘴里抽动起来。   他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发泄一下,射精放松一下。   目的单纯,花样也就都省了,简单粗暴地操着女孩的嘴,没过多久沈伟扬就有了射精的冲动。口交经验丰富的女孩察觉到异样,正想将口中的肉棒推些出去,就算是口爆,也不能老顶在喉咙口,总得给自己的嘴巴留点空间装精液吧?但沈伟扬兴致上来了,突然伸手死死地按住她的头,使她完全无法动弹,精液直接喷射在她口腔最深处,直到肉棒完成了最后一次跳动,把最后一点精液都抖干净了,他才松开手。   女孩的嘴甚至还没完全吐出肉棒,她就开始剧烈地咳嗽。咳了足足两分钟,随后不停地干呕起来,满口的精液、口水,也不知道有没有从胃里反出来的玩意儿,喷得满地都是。   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女孩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的表现会不会让眼前这男人不满。   几乎是同时,同样是看着地上的大堆呕吐物,苏晨的心情却大为不同。   多久没有体验这种感觉了?   和男人上床倒常有,周晓荣和徐芃这两人隔三差五总会有一个想要干她一炮。可被操和被虐完全是两个概念,苏晨其实更喜欢后者一些。只是到了荣达智瑞以后,她始终没有表现出自己那方面的癖好。一来是留一点矜持,不想一上来就表现得那么开放;二来是徐、周两人好像也没这方面的癖好,就算玩估计也是玩不开的。   但现在身边那个正使劲揪着自己的乳头,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的男人不同,自己被虐的欲望最早就是被他释放出来的,而这男人似乎也乐在其中。   “骚货,下次用飞镖扎你的奶头,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苏晨被他吓了一跳:“神经病!说好了不见血的!你怎么这么变态?”   回过头,见到一张满是戏谑笑容的脸。苏晨明白这不过是个玩笑。就说嘛,虽然无论是过去还是今天,这男人都很喜欢折腾女人,但口味应该没那么重。   苏晨完全没有预料到,陪老总出去应酬一趟,居然还能遇到过去的熟人,而且还是床上的熟人。而且,他们就只是在床上熟,她甚至都不知道这男人叫什么。   两天前,周晓荣让苏晨陪他晚上一起陪客人吃饭。到了年底,各方应酬不经意就多了起来。这种场合本该由程莎大显身手,但她那个捣蛋儿子在学校惹了祸,被老师请去谈话。好在苏晨也不差,人长得乖,又会说话,难得的是,酒量甚至比程莎还好。   孔媛辞职后,苏晨明显感到自己在客服部的地位有所上升,无论是周晓荣还是徐芃,隐隐都有要好好栽培她的意思。   这天晚上的客人是中宁市人资社保局和教育局的几个处级干部,官都不算大,但手里都有实权。现在的教育培训行业整体有点乱,最明显的标志就是行业主管部门有些模糊,像社保局和教育局都沾点边,于是就都得好好打点。尽管周晓荣和更高级别的领导也有接触,但对处一级的干部也不敢怠慢,说到底,很多具体的事都要落在眼前这几位身上办,搞好关系总没错。   苏晨本以为这晚上自己的任务无非是陪着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十分轻松。一到包厢介绍完客人,她就懵了。   那个人资社保局培训教育处的副处长,不就是当年在酒吧和自己赌飞镖,然后在酒店上床的那个男人吗?   男人明显也还记得苏晨,嘴角挂着一丝只有两个人能懂的微笑。他们各怀鬼胎地故作镇定,假装素昧平生地寒暄。酒过三巡,两人以去卫生间的借口先后离开包厢,找了个僻静角落谈了几句。   见到这男人后,苏晨的心莫名悸动起来。曾经在酒吧做“公厕花”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年,做原来所在公司副总的情人也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到了荣达智瑞后,性方面上虽然不寂寞,但她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是的,现在的性只是谋生手段,是陪公司老总happy的规矩,却不是让自己愉悦的游戏。   在那男人笑着对自己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的时候,苏晨惊讶地发现自己下身热乎乎黏唧唧的湿了一大片。她清楚,自己发骚了,不是刻意做出来的,是身体自然的反应,她想被眼前这男人操,更严格来说,她想被这男人虐,她想被他打,想被他踩在脸上,想像条狗一样被他玩弄。   晚饭刚散场,男人就发来短信:“叙旧否?”   苏晨笑。这男人的全名自己是今天才在酒桌上知道的,两人有什么旧可叙?要叙也只能到床上叙。不过这也正是她想要的,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叙!”   所以今晚吃过晚饭,苏晨就如约来到一家宾馆。这男人倒也有趣,又在自己当年扔飞镖输给他后,第一次和他开房做爱的宾馆开了房间。   男人早就到了,在温暖的房间里脱得一丝不挂等着她。苏晨一进房间,就被他搂到床上,三下五除二将她剥得几近赤裸。   苏晨完全没有反抗,还主动配合。反正,她也没有想先说几句话,调节一下气氛的意思。他们之间的关系极为纯粹,她来这里就是想和他上床,直奔主题最好。   男人并没有把苏晨彻底剥光,他还保留着老习惯,喜欢半遮半掩地留下内衣。他说过,最喜欢操还穿着丝袜和内裤的女人。   苏晨为他口交,肉棒满是骚臭的味道,舔上去又咸又酸,绝对是刚尿完没多久,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反而像捧着个冰激淋似的吃得津津有味。男人兴奋地把手指插进她的肉穴捣弄,微曲起手指像一个小耙子似的不住地掏。   没过多久,苏晨整个阴道开始抽搐着缩紧,淫水泛滥。   “还是湿得这么快,你这骚屄就是欠操!”男人大咧咧地笑骂。他知道在床上无论他怎么说苏晨都不会生气。   享受了十来分钟口交,他突然拍了拍她的脑袋:“来,老规矩,舔舔后面!”   说着,他调整姿势,把两条腿高高抬起,后滚翻似的甩起下半身,膝盖几乎都折到了胸口,顺势抬起臀部。苏晨十分自然地把头往下凑,嘴唇直接吸住了男人屁眼周围的皮肤,舌头在屁眼上用力地舔了好几下,本来还想插到屁眼里往里面多钻一些的,但立刻就被一股强烈的臭味给熏得抬起了头。   苏晨朝床边啐了好几口:“怎么这么臭啊?”   男人哈哈大笑:“你来之前,我刚大便完,也许是没擦干净吧。”   “你他妈越来越变态了!你怎么不自己舔?!”苏晨没给他好脸色,破口大骂。当然,骂归骂,这只是两人间在床上相处的方式。男人翻身压到她身上时,苏晨毫无抵抗地分开双腿,任由男人拉开丁字裤裆部的小布条,将肉棒插入她的身体。   一边慢慢抽送着,男人一边问:“怎么样?你的癖好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苏晨感受着阴道里被撑得胀胀的满足感。男人的肉棒好像比徐芃、周晓荣都要粗一些。现在抽查的频率虽然不快,但力道很足,每一下都会直插到底,像砸夯似的狠狠撞在阴部,带给她一波波的快感。   她喜欢这种感觉,而且,她需要更多的。   面对男人的疑问,她半闭眼睛,微微张口,有节奏地随心呻吟,并不说话,只是很确定地点了点头。男人心中有数,保持住此前的前奏,伸手将胸罩扒开,挤出里面那两团嫩肉。搭扣还没有解开,所以胸罩还是紧绷绷地压迫着乳房,强行将软肉挖出来的结果,就是胸罩的上缘依然死扣在乳肉上,又痛又胀。   在这种别扭的状态下,男人粗暴地揉搓着乳房,玩了好一会。直到苏晨实在觉得难受,主动伸手到背后解开搭扣,两个圆润饱满的乳房才终于得到解放。没想到,乳房刚从胸罩里跳出来,男人扬起胳膊就在左边那团软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眼看着雪白的乳房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充血变红,苏晨被这一巴掌打得浑身哆嗦,一声尖锐的惨叫响彻整个房间。   只是开始。随即,男人左右开弓地连扇了十来下下,两个原本粉嫩得令人流口水的乳房,很快满布血色。打到苏晨忍不住求他停手时,他又伸手揪住两粒纤巧的乳头,狠命往上扯,简直就像要生生把这两颗小豆豆直接从身体上撕下来似的,用力之大,甚至连苏晨的上半身都被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啊!啊!痛啊!”苏晨使劲拍打着男人的上臂,示意他差不多可以停手了。现在吃劲道的部位完全就在那两个娇嫩的小肉点上,她简直就要怀疑它们是不是已经被这男人给捏烂了。苏晨拍打了好一会,男人终于放开手,顺手却又给了她一记耳光。   整个过程里,男人一直没有停止抽插,每一下都像比之前的一下捅得更猛。在他毫不留情的抽打之下,苏晨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肉穴更是死死地吸着肉棒,电击般的酥麻感包裹着龟头。   男人没打算在第一炮时留力,反正老婆这周出差在外,可以把整个晚上都留出来玩苏晨,先放上一炮舒服一下最好。又搞了一会,男人突然冒出个想法,下身没有抽离肉穴,上半身往后仰,伸长手臂将自己搭在床尾角落的袜子够了过来。   “张嘴!”他笑嘻嘻地将袜子放到苏晨鼻子底下,抖了几下。   苏晨皱着眉头,微微侧脸,但没过多久还是照吩咐乖乖张开了嘴。男人捏住她的下巴,使劲把一只袜子硬塞进她的嘴里。   “穿了好几天了,正好用你的口水给我来洗洗袜子!”   塞了一只还不过瘾,他又把第二只袜子塞了进去。苏晨的口腔空间毕竟有限,第二只袜子只放了一小半就再也塞不进去了。男人索性把剩下的部分盖在苏晨的鼻子上。然后俯下身,用手捂住她的嘴,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苏晨的呻吟声全被闷在喉咙里,只能无奈地从鼻腔里挤出“嗯嗯嗯”的声音。没过多久,她翻起了白眼。而与此同时,男人痛快地射了,也许是有日子没和老婆上床的关系,他射起精来就像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又密又多。   就在男人第一股精液猛射入苏晨身体时,她浑身剧烈地抖了一下,一把抱住他的屁股,指甲险些就抠进他的肉里。   伴随着男人不停地喷射,苏晨仰起脖子,有频率地发出“嗯嗯嗯”的响声,就像此刻进入她阴道的不是一股股精液,而是一把把小刀。   她像死了似的软瘫着,泛红的肉体不自觉地抽搐,两条腿绷得笔直,不时又像突然被弹簧拉回来一样曲起,很快再弹开。每隔一会,她的小肚子就会抖动一下,像被还留在体内的肉棒碰到了似的。   在男人终于抽出了她嘴里的袜子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压到了她喉咙口的某个地方,苏晨突然再也忍耐不住,趴到床边吐了起来。她可不是干呕,而是实实在在直接把胃里残留的最后一点点没消化的晚饭全都吐到了地上。   男人没想到自己这一顿猛操威力如此巨大,轻轻地拍打着苏晨的后背以示安慰。   好不容易吐干净,苏晨靠回到床背,有气无力地白了男人一眼:“你他妈真是下得了手,我还是第一次让男人给操吐了!混蛋!”说着她又瞥了眼床边那摊恶心的呕吐物,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男人见她好些了,自然也放松了,瘫倒在她身边,一只手没忘了继续揪着她的乳头玩,另一手抓着苏晨的手放在自己刚射精的肉棒上。   “没办法啊,谁叫你这骚屄不这么搞就到不了高潮?以前是谁叫我粗暴点,只要别给你弄出伤来就可以的?”   这时,苏晨的阴道正在不断往外涌着混杂淫水和精液的白浆,丁字裤裆部的小布条和床单都迅速被浸湿了。   “刚吐了那么多,要不要吃点?”男人伸手在苏晨裆下摸了一把递到她嘴边。   苏晨又翻起白眼,伸出舌头把所有黏液都舔到嘴里,咽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很响的一声“咕噜”。她冲这男人骚骚地笑了笑,突然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男人猝不及防,被这一口咬得结结实实的,痛得他“嗷”一声跳了起来。   “我操!骚屄你干嘛?!”   苏晨满脸不爽地盯着她,一副挑衅的神情。   男人哼了一声。遭到突然袭击时的瞬间恼怒渐渐消退,但报复的心思还是没熄。“你不就是想让我收拾你吗?等着,把你的骚屄插烂了,你就又该求饶了!”   “有本事你来啊!”苏晨毫不示弱,“软鸡巴还能插吗?你现在要硬得起来,老娘今天晚上就吃你拉的屎!”   男人眯起眼睛,胸有成竹地一笑,跳下床,从桌上一个纸袋里取出一瓶330ml装的百威啤酒,打开瓶盖,一口气把酒喝光,又翻出个避孕套裹住瓶口,这才回到床上。   苏晨淡定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等他坐回到自己两腿间,把瓶口对准肉穴还是毫不胆怯地瞟着他:“切,有种你来真的!不行了吧?用假的算什么男人?”   男人不气不急,一门心思专心致志地把啤酒瓶慢慢塞到了她的肉穴中。瓶口裹着避孕套,肉穴里又还是湿润的,所以出入十分容易。别看苏晨嘴硬,但在乳房被抽打的剧痛,呕吐后的晕眩再加上刚才第一次高潮后的余波的多重作用下,现在的她基本上没什么抵抗能力。在男人使劲抽动了五六下酒瓶后,她的身子就缩成了弓形,双手不停地抓挠着,最终一手揪住被子,另一手捏住自己的乳头,拼命地揉搓。她放肆地尖叫,像在嚎哭似的。   男人沉默不语,但手上的力道在不断加大,速度越来越快,捅得越来越深。冰凉坚硬的酒瓶插得苏晨喘不过气来。   在自己肉棒恢复之前,有的是东西可以用来玩弄苏晨。虽然毕竟是有妻有女的人了,不太方便随身带诸如电动阳具之类的专用器具,但像啤酒瓶之类方便又顺手的家伙还是很容易到手的。   被酒瓶插了足足五分钟,苏晨的汗水已经把脸上淡妆给冲花了,一缕被汗水浸透的刘海紧贴着前额。   “爽不爽?骚屄,你爽不爽?”男人一边问着这种根本不需要答案的问题,一边将无力的苏晨整个翻了过去,使她背部朝上。从背后看,腰身更加美丽,虽然是平平趴着,但肥白鲜润的屁股还是挺出一道肉感的弧线。男人疯狂地抽动手里的酒瓶,同时发狠似的拍打苏晨的屁股,打到连他自己的手都发红发痛为止。   苏晨叫得声嘶力竭,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屁股被打痛了,还是肉穴被操爽了。   在男人终于停手时,苏晨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呼呼喘着摊开四肢,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啤酒瓶还留在她体内长驱直入时,她其实早就又来了一次高潮,就在这一波高潮过程中,坚硬的酒瓶不停地继续抽动,很快又给她带来了第二波。大腿根冰凉一片,苏晨知道那不仅是因为刚才在她体内的酒瓶没有温度,还因为自己肉穴里正不断淌出淫水,说不定有还混了些尿液也说不定。   “你个王八蛋,是不是还没硬啊?你现在是不是只能搞一次了?今天晚上是不是都只能用这些东西搞我啦?”稍微平复了下呼吸,苏晨又开始挑衅。   男人嘿嘿笑着站起身来,用脚踩了踩她红通通的屁股,随即将脚丫子塞到她两腿间,大脚趾拨弄了几下,慢慢又插进肉穴。   “你这个骚屄还真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进。以后我还插过什么来着?香蕉?牙刷?哦,还有遥控器!怎么还没把你的烂屄插松啊?待会去好好洗洗,不然我都不想再操了。”   “是不想操了?还是你根本就操不动了?”苏晨回嘴。   “叫你嘴硬!”男人的大脚趾突然发力,在肉穴里打了几个转。苏晨哼哼唧唧地扭了起来,“搞你这骚屄有什么难的,脚趾都能让你高潮!嘿嘿,你不就是想让我收拾你吗?放心,今天晚上肯定会让你满足的!”   说着,男人突然又跳下床,解下了自己长裤上的皮带。   “好了,把屁股撅好!”   苏晨刚把屁股抬起来一点,“唰”的一声,皮带带着风重重落在她一边臀瓣上,白花花的肥臀肉一阵乱颤,苏晨情不自禁地惨叫起来。   第二下抽在了她光滑的脊背上,一条鲜红的窄印浮现出来。男人打得顺手,很快后背、屁股上满是红印,苏晨满床乱滚,但基本保持着背部朝天,叫声愈发尖锐。   男人悄悄地减了几分力,否则说真的也快要把这女人打坏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只用了大约四五分力道。但毕竟是用皮带在抽,苏晨咬着牙硬挺了十几下,实在熬不住了,一边哀求他停手,一边手足并用地往床边爬。   可男人刚打得过瘾,一时收手不住,抡圆了又甩了两下,正抽在她的大腿上。苏晨又痛又怕,惊慌失措,稍不留意就从床上滚了下去。“啪”的一声,整个人正好摔在刚才那摊呕吐物上,从胸口到小腹污糟糟的一片,粘满了残渣剩水,恶心的要命。   男人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哈哈大笑。   苏晨气急败坏:“王八蛋!神经病!变态!你过来给老娘舔干净!”   当然,她也只能这样吼一吼,男人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不住捶着床垫,根本不理睬她的叫嚣。   苏晨屏住呼吸,满脸郁闷地走卫生间清洗。   说实话,她也确实需要一些缓冲时间。现在她从乳房到背,再到屁股、大腿全都痛得不得了。心中虽然满足,但肉体的疼痛却也是不折不扣的。   好歹有不少日子没这么玩了,一时还有点不适应。长夜漫漫,要想玩一整夜,真的缓一缓。   爽爽地冲了个热水澡,把那些该死的脏东西刷得干干净净。被抽打过的那些部位被热水烫得火辣辣的,她怀疑是不是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终于从卫生间出来,男人正好躺在床上接电话。   “喂?哪位?我是孙易峰。”   第三十章、周末   筋疲力尽地瘫在床上,浑身软绵绵松垮垮的没有半丝气力。一束光打在脸上,令宋斯嘉不由自主转过脸去。灯光亮得刺眼,却只能照清楚她身体周围很小的一块区域,其它地方仍是黑沉沉一片,看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娇嫩肌肤上满布细微的汗粒,也许是因为身体滚烫,也许是因为用力过猛,原本白皙的肤色此刻散发着一层娇艳诱人的玫瑰色泽,在亮光下有种夺人心魄的性感。   宋斯嘉奇怪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平躺着,却好像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整个一丝不挂的身体。   坚挺饱满的双峰,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地起伏颤抖着,像在向不知名的对象炫耀它异乎寻常的弹性。腰肢柔韧有力,小腹平坦顺滑,双腿修长曼妙,完美的臀瓣更是又圆又翘。   真是一具迷人的肉体!   即便是宋斯嘉自己,也不免如此赞叹。   或许因为长年运动,她强健得像一头矫捷的小鹿。手臂虽细,却有些似乎不该属于女性的漂亮的肌肉轮廓;小腿虽滑,却比一般女孩略粗些,蕴藏着出色的力量。然而这些都不是问题。尽管有这样那样通常意义上的不完美,反而生出许多别样的性感。   不过,无论这幅身躯多么的美妙,如果此刻有男人在一旁,注意力绝对会第一时间被吸引到她两腿间那最让人心动的部位去。不着寸缕的股间,满是欢爱后的狼藉,紧凑的肉唇微微张开,带着几分明显的红肿,不停地向外流淌着白色的黏液。   宋斯嘉满脸通红地看着这样一具瘫软如泥的肉体。   真是个陌生的自己!   多久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更长时间?宋斯嘉无法确定,自己陷在疯狂的不知所谓的性爱中到底已经多久了!   在过去很长的时间里,自己就像个小肉口袋,被男人翻来覆去地折腾,下身和嘴巴好像一直都没有空过,总是被塞得满满的。   慢着,见鬼!为什么下身和嘴巴会同时被塞得满满的?   怎么会有两根肉棒?   只有两根吗?还是更多?   我到底和几个男人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怎么可能?   哦!怎么回事?为什么抬一抬屁股,肛门那里会这么像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的剧烈抽痛?宋斯嘉不由自主想到了“肛交”两个字。难道是自己的肛门不知什么时候被男人插入了?是丈夫吗?他倒是好几次提出了这种要求,自己一直都严词拒绝。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什么时候被插入的?我怎么不知道?是丈夫吗?还是别的男人?   我怎么可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在强烈的迷茫感中,宋斯嘉突然莫名其妙就来到另一个空间。这里比刚才更阴,更潮,更闷,极微弱的光不知从那里透进来,不足以令她看清周围的任何人或事,游离在空气里的微尘倒是纤毫毕现。   呀!男人!   无数鬼影一样的男人,没有脸孔,或高或矮,或高或瘦,唯一的共同点是全都赤条条的不穿任何衣服。他们围着自己,兴奋地扭动,丑陋的肉棒晃晃悠悠,格外扎眼。   对于这样一幅场景,宋斯嘉原本应该产生强烈的恐惧感,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害怕。她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隐隐有些预感,但只是有些厌恶,却全无恐惧。   嘴里突然多出了一根肥鼓鼓的肉棒,散发着浓烈的臭味,就像那种清洁水平很差的公用卫生间里的味道。面前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宋斯嘉看不清,但他壮硕的身躯和毛茸茸的大腿就贴在她眼前,满身潮热的汗味。   男人似乎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肉棒的直径已经到了身前女人嘴巴的极限,还一个劲向前猛撞,捅得宋斯嘉不停地翻着白眼。她竭尽全力地推搡男人,可他像座山一样纹丝不动。宋斯嘉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在他大腿上抓出了几道血印,但男人还是不为所动地继续凶猛地抽送肉棒。   宋斯嘉的鼻腔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含混的呜咽声。她感觉自己的口腔里满是口水,既流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男人的肉棒像捣糨糊一样,在她嘴里捣出连续不断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咕噜咕噜的声响。   宋斯嘉没有放弃,她突发奇想,一把握住了正在自己下巴位置乱甩的肉囊。皱巴巴的手感,乱糟糟的阴毛滑过她的手指,肉囊中两颗球丸鼓鼓囊囊的。宋斯嘉发现,自己一只手还不能握紧这个肉囊。   但无所谓!现在男人的要害已经落在自己手里,只要轻轻一捏,他就不得不停下来!宋斯嘉满心欢喜地一把握紧了五指……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自己已经用了最大的力量,可这男人却好像没有痛感似的全无察觉?宋斯嘉不甘心地又捏了好几下,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招对这男人居然一点都没有作用。   突然,自己身体下方又钻进来一个人。一具冰冷的肉体在自己的乳头上蹭来蹭去,冷飕飕的奇异触觉使乳头瞬间硬了起来。   怎么后面也有一个人?呀?他插进来了!插入肉穴的是什么?肉棒吗?怎么那么硬?那么凉?是什么东西?   在自己被前后夹击的处境下,最让宋斯嘉感到害怕的,并不是被一群男人围着,反而是自己面对现在这种处境的心情。怎么会这么平静?就像在旁观一场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戏,唯一的负面情绪只是厌憎。   她讨厌现在这个空间的气味,讨厌男人们的动作……   别的,好像也没什么。   刚想到气味很讨厌,身前的男人一阵烟似的消失。嘴巴蓦然空了,宋斯嘉反倒变得茫然。她微张着嘴,无所适从地东张西望,还没等她看清楚身下身后到底是什么状况,又一个男人幽灵一样闪现在身前,这次他用屁股对着宋斯嘉的脸,她的鼻尖正对着飘散着恶臭的屁眼。   宋斯嘉想转过脸去,却发现脖子僵硬,动弹不得。她大声地叫嚷,没有任何人回应她。那个黑乎乎臭烘烘的屁眼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整个屁股直接糊在脸上。男人扭动着屁股,像要尽可能使宋斯嘉脸上每一寸皮肤都接触到自己的屁股似的。   有像猪在哀嚎一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股酸水从胃里涌起,宋斯嘉张嘴欲吐,却吐不出来。这股酸水又顺着食道流回了胃里。整个过程的感觉是那样清晰,仅仅是这个过程就足以令她又升腾起一股恶心得要吐的冲动。   突然,一切都安静下来。   潮湿、恶臭以及所有的男人都不见了。   宋斯嘉又来到另一个空间。又有一束光出现,这次柔和得多了。周围的环境从一片漆黑变得白茫茫的,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一个男人平空出现在身边。   他是有脸的。   宋斯嘉惊讶地发现这张脸很熟。这男人是自己大学时第一个正式男友俞鸣。   在和齐鸿轩结婚时,宋斯嘉还是处女,但这不意味着她是什么都不懂的雏儿。此前,她也见过、摸过男人的肉棒,甚至还曾经放到嘴里品尝过。   她人生中接触过的第一根肉棒,就是俞鸣的。   她和俞鸣读的不是同一专业,但都是人文学院排球队的成员。当时有一种男女混合搭配的赛制,每队上场四男两女。所以男女生要在一起训练比赛。   这样一来,相处的时间就多了。久而久之,并不惹人厌的俞鸣终于追到了宋斯嘉。   宋斯嘉都忘了究竟是怎么和俞鸣开始那种亲密接触的。集体运动项目,队友间常有肉体接触。现在男女生混在一起训练,没些擦擦碰碰的自然也难免。训练时互相协助,庆祝时拥抱击掌这些就不说了。就说抽筋时,男孩将女孩的腿拼命绷直,完全顾不上穿着短裤,露出整条大腿的女孩两腿被极为不雅地完全掰开的场景更是家常便饭。宋斯嘉和俞鸣在谈恋爱以前就不少有这样的接触,明确关系后,倒是少了许多扭捏的环节,自然而然地突破了原本的隔阂。   从搂抱到抚摸再到亲吻,好像几乎就是一夜间的事情。   其实宋斯嘉自己没有任何欲望,只是觉得好像没什么理由拒绝。既然谈了恋爱,这就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有些好笑地想起那是自己的初吻,就这么压根没放在心上地没了。但她也就是这么一想,一笑,随它去了。   自己是怎么开始去摸俞鸣的肉棒的?宋斯嘉没有印象。应该是俞鸣的要求吧?她只记得自从自己帮他撸过一次肉棒以后,男友就时不时想把她拽到背人的地方,把肉棒塞到她的手心里。   某个初夏的夜晚,宁南大学西南角的小植物园,一条狭窄石径的尽头,在一排灌木后,俞鸣掏出肉棒,提出希望宋斯嘉能用嘴来帮他“舒服一下”。   在这之前,俞鸣曾想要和女友上床。宋斯嘉却一直不同意。她不保守,对性也没有特别的禁忌,她就是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想要和这男孩到床上去的冲动。说白了,就是没有感觉。   推辞了好几次以后,宋斯嘉也能察觉到男友的郁闷。所以这次他想要她用嘴的请求,她总算没有拒绝。   这是宋斯嘉第一次把男人的东西放到嘴里。她还挺认真地在龟头上舔了一圈,品了品滋味。可惜那天两人刚从夜自习的教室出来,还没回寝室,都没洗过澡,那股气味实在不能恭维。   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在俞鸣想要和她做爱的时候,宋斯嘉在说“不”的同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给你舔吧。”   他们在校园的很多角落都有过尝试。宋斯嘉在没人的自习教室里舔过肉棒,也在排球队的更衣室里舔过。最夸张的一次是某个夜晚,在图书馆前的草坪上,俞鸣把一件外套搭在她的头上,她看上去像趴在男朋友腿上休息,实际上却在为他口交。周围不时有人经过,大多也都是情侣,那次的经历给宋斯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都是少年时的疯狂吧?那时候还真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试。   直到大学毕业,宋斯嘉也没答应和俞鸣上床。后来他选择去美国留学,两人慢慢走向分手。   俞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宋斯嘉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不说话,像不认识自己似的走到面前,熟练地从裤子里掏出肉棒,理所当然地伸到宋斯嘉嘴边。   干嘛?我们早就分手了?还要我给你口交吗?   宋斯嘉一头雾水,但怪的是她真就张开了嘴,把眼前的肉棒吞了进去。像第一次时那样,她把整个龟头都细细舔了一遍,尤其是在马眼上停留了最久。   嗯?味道如此陌生?尽管宋斯嘉知道自己不可能还清楚地记得俞鸣肉棒的滋味,但为什么总感觉截然不同?   抬眼看,眼前的男人又换了张脸。   这次是方宏哲。   竟然又变成了自己的新同事!   他笑眯眯地光着下身,下身有节奏地耸动着,正在享受着自己的唇舌美味!   宋斯嘉茫然地瞪大眼睛,完全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睁开双眼。   是梦?   之前一切都是梦吧?   肯定是,不然怎么会那么诡异?怎么自己会一点都不害怕?怎么会有那么多像鬼一样的男人?多年一直待在美国的俞鸣怎么会突然出现?还有自己怎么会和方宏哲扯上关系?   肯定是梦!   但如果是梦,自己为什么不是躺在自家卧室的床上?自己现在在哪儿?这里的环境怎么这么陌生?   宋斯嘉定了定神,使劲摇摇头,再次睁开眼。   她松了一口气。自己并不是真的待在别处,只是因为从来没在这个房间醒来,所以感到有些陌生。   这是她家的书房。   现在是早晨八点多一点。   昨晚,宋斯嘉直接睡在了书房。因为夫妻俩都是大学老师,可以预想未来会遇到很多研究任务,所以在装修时,特意在书房设计了一张床,便于开夜车时休息。   不过,昨天宋斯嘉之所以没回卧室,倒不是为熬夜看书写论文,她只是单纯不想回去和齐鸿轩睡在一起而已。   真是撞鬼了!自己居然会做春梦!这是宋斯嘉进入青春期直至成人后的第一个春梦。怎么会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斯嘉又好气又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汗津津的,很难受。她决定起来洗个澡。   丈夫可能还在睡懒觉。今天是周末,通常这种日子夫妻俩都会睡到九点多才起。自己肯定是被那个该死的梦折腾起来的。宋斯嘉突然想起梦中自己两腿间的模样,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触手黏滑湿冷,没有男人的味道,全是自己那股特有的咸香酸涩的气味。原来做了这样的梦,自己真的流了好多水。   回想记忆中最清晰的那一段——也许是清醒之前最后一段梦境——宋斯嘉的脸瞬间变得滚烫。天哪!自己怎么会梦到这些?   不仅做了春梦,还是那么乱七八糟的情节,真是太诡异了!   肯定是受了昨天丈夫强迫自己做的那件事的影响!   齐鸿轩最近的脑子有点不正常!宋斯嘉愤愤地想。   昨晚,夫妻俩出去走了走。宋斯嘉本不是爱逛街的性子,两人平时又都忙,难得有一起去商场的时候。昨晚难得两人都空闲,心情又好,想到临近圣诞,外面的气氛肯定很热闹,正好是周五,就一块出去吃了晚饭,顺便逛了中宁最繁华的商业街解放西路。   倒也没买什么,就是单纯的闲逛。   在万象城购物中心里,齐鸿轩突然凑到妻子耳边说:“老婆,我想做爱!”   宋斯嘉吓了一跳,慌张地看了看周围。齐鸿轩刻意压低了嗓门,周围的人又都来去匆匆,并没人听到夫妻间的悄悄话。她稍微放下了心,白了丈夫一眼:“怎么在这里说这个?那我们回家吧。”   齐鸿轩腆着脸,故作神秘地说:“我们试试在这里吧?”   “在这里干嘛?”宋斯嘉呆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丈夫说的是什么,顿时满面飞红,“你发神经啊!在这里怎么……那什么啊!?”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却还是觉得会被人听到。   “这么多店,我们找个更衣室做嘛!从来没试过,说不定特别刺激哦!”齐鸿轩和妻子一样面泛红光。区别在于宋斯嘉是因为尴尬和慌张,而他只有兴奋。   “胡说八道!走吧走吧,你想那什么我们就回家吧!”宋斯嘉恨不得赶紧把丈夫拽回家。她现在可不是大学里那个傻傻的姑娘,什么都敢试了。   “不要!”齐鸿轩的轴劲上来了。他任由妻子把他拉到一个少有人经过的角落,却坚决不肯离开商场。“老婆,我们就在这儿试试嘛!”   “你现在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又要我穿情趣内衣,又想玩角色扮演,今天都想要在这里做!”宋斯嘉近乎咬牙切齿地瞪着丈夫,“你忘了那个什么‘优衣库’了?被人看到怎么办?”   齐鸿轩大大摇头:“绝对不会!小心点就行了。那什么‘优衣库’,谁知道怎么回事?真的是偷拍还是营销手段都不好说。我们哪会那么倒霉?”   “好了,你别说了!”宋斯嘉觉得没必要讨论下去了,“我肯定不会陪你发神经的!走了走了!”   齐鸿轩不甘心地又说了几句,宋斯嘉索性不再理他,坚决地走向电梯。他只好一把拽住妻子的衣袖,小声说:“好好好,那我们不去更衣室,找个卫生间吧?”   “不去!”   “我们不做爱,你就帮我舔一舔,连衣服都不脱,好不好?”   “你怎么回事?”宋斯嘉百思不得其解,“我都说了不行了!”   “老婆,我们偶尔也要搞些创意嘛,整天都是洗完澡,到床上,你先舔,我再帮你舔,然后啪啪啪,多程式化啊!夫妻间要换换花样,增进感情嘛!”齐鸿轩振振有词,说得特别认真。   本来有点气鼓鼓的宋斯嘉倒是被丈夫逗笑了。   “好啦!回家再陪你玩花样,好不好?你上次说的那个角色扮演,今天我陪你玩嘛!在这里我有点怕!”   “嘿嘿,我也是第一次。就是因为我们都不熟,所以才刺激啊!我们找个最僻静的卫生间,速战速决……”   夫妻间纠缠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宋斯嘉是在拗不过铁了心的丈夫,满心不情愿地被他半哄半拉地带到四楼一个极偏僻的卫生间门前。离这里最近的几个店面都是童装,附近一大片区域内也没有餐饮店,相对来讲,人流量是整个商场里最少的。   “快点!没人!”齐鸿轩进男厕确认了一下,火速地探出头来招呼妻子。此刻的他眉飞色舞,就好像马上就要开始游戏的孩子。   宋斯嘉苦着脸走了进去,不时还回头看看会不会被人看见自己正走进男厕。   他们挑了最靠里的隔间。   隔间里没有坐便器,只有蹲坑,然后就是水箱和纸篓。万象城是高档购物中心,物业什么的倒也尽职,卫生间里没有难闻的气味,地面清理也算干净,但毕竟是卫生间,整个环境还是让宋斯嘉皱紧了眉头。   “说好了,我不脱衣服,我们不做爱,我最多帮你舔两下。”宋斯嘉再次强调自己的底线。   齐鸿轩压低嗓门嘿嘿地淫笑着:“好好,都听你的。老婆,来,含进去,好好舔!”   齐鸿轩的肉棒已经从拉链间弹了出来,他的肉棒最大的特点就是那个格外肥壮的龟头,暗沉的色泽配着隐隐透着骚臭的气味,递到了宋斯嘉嘴边,几乎就杵到了她的脸上。   宋斯嘉无奈地张开嘴,凑上双唇,慢慢将龟头吞到嘴里。既然已经被丈夫“拐”了进来,她现在最理智的选择就是快速解决战斗,赶紧离开。   触电似的快感直达齐鸿轩头顶。他一把按住妻子的脑袋,五指都抓到了她的秀发中。   热闹的商场,肮脏的男厕,妻子正蹲在小便池边给自己口交,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场景!光想想就能让他的肉棒硬得像铁一样。   他略有些粗暴地耸动起来,几乎有想把整根肉棒都强行塞到妻子嘴里的冲动。宋斯嘉怕被顶到喉咙,伸手握住了他后半截肉棒,一来确保不会被插得太深,二来可以用撸肉棒的方式配合口交,争取让丈夫快些射精。   蹲在狭小的空间,还得时不时要把垂到眼前的刘海重新捋好,吸、舔、撸、搓、花样百出,短短时间,宋斯嘉忙活得出了一身细汗。   可今天的齐鸿轩格外坚挺,口中的肉棒越来越硬,越来越烫,可就是不射!   口交了四五分钟,齐鸿轩嘶哑着说:“老婆,你一直舔,我也不射,这没个完啊!要不让我插几下吧?反正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宋斯嘉继续吸舔着,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坚决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有人吹着口哨走了进来。   宋斯嘉浑身的血都快凝结了,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她停下动作,吐出嘴里的东西,木然地蹲着,一只手还紧握肉棒,龟头就停留在她的腮边。她连动动脑袋的细微动作都不敢做。   外面那人在整个卫生间里溜了一圈,也许是在挑隔间。他甚至还推了推最里面夫妻俩所在的这个隔间的门。   宋斯嘉几乎就要跳起来。她放开肉棒,两手都捂在自己嘴上,甚至连鼻孔都盖住了大半,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被那人听到。   幸好他们进隔间后反扣好了门。可能是“有人”的标识不太清楚,那人才推门查看,但既然推不动,就知道里面有人,只好走开再换一间。   那人终于选定了一个离他们比较远的隔间,走了进去,又关上门。   宋斯嘉慢慢扶着隔板站起来,像倍速的慢动作回放。她用最轻的声音,几乎就是只张嘴不出声地说:“等他出去,我们马上走!”   齐鸿轩见她这幅诚惶诚恐的样子,笑了起来。宋斯嘉急得连连挥手示意他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此刻,她不自觉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那人身上。尽管事实上听不到什么,他既没有再吹口哨,也没有打电话,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蹲着。但宋斯嘉总觉得好像只要自己用心倾听,总会更保险些。   她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努力地试着去听一个男人是怎么大便的。   突然,齐鸿轩的手伸到她的屁股上,撩起了她的套裙。   宋斯嘉赶忙按住他的手。   “你……”   只说了一个字,她就把原本就很轻的声音又压低了许多。她的心怦怦跳,生怕自己刚才说的那个字被那人听到。   “你干什么?!”她还是只能用几乎像比口型似的方法说话。   齐鸿轩闷声不响,但很执着地继续扯她的裙子,还用力地剥她的丝袜。宋斯嘉被迫双手扶着隔板,背对丈夫,心里慌极了,却既不敢说话也不敢反抗。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齐鸿轩打定主意,一定要抓紧时机插到妻子身体里去!   只有现在这种局面下,妻子才会乖乖就范。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她都无法提出质疑。别说激烈反抗,她甚至根本就不敢反抗。毕竟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稍微一点异样的动静都会落到那人耳中。   果然,妻子的反抗近乎于无。唯一给齐鸿轩添了些麻烦的反倒是冬天套裙里的丝袜很不好脱,费了半天劲才终于剥下来一些。淡紫色的镂空小内裤完全不是障碍,伴着卫生间里淡黄色的灯光,裙中袜底一抹神秘之极的灰黑色悠悠地闪动着。   齐鸿轩把内裤拽到一边,肉棒深入妻子的股沟,耸动几下,对准肉穴口,慢慢插了进去。宋斯嘉还是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忍不住发出任何动静。   肉棒缓缓地撑开层峦叠嶂,钻入九曲回肠般的腔道,有种别样的刺激。齐鸿轩过去刚开始插入时总是习惯急吼吼的一捅到底,这还是他第一次试着慢慢进入,原来也另有一番滋味。齐鸿轩爽得哼出声来。宋斯嘉慌伸手轻拍他的腿,示意他不要出声。   齐鸿轩快乐得不得了。终于如他所愿,把妻子在这种地方给操了!   自己的老婆,当然应该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更何况还是一个拥有无比美妙的肉穴的老婆!   宋斯嘉阴道里的嫩肉每到他插入时,总会出现一些突起的褶皱,而且还会频频颤振,就像裹着肉棒做按摩似的,滋味妙不可言。   有好几次,齐鸿轩插不到五分钟就会被妻子的肉穴搞得狂射不止。这也算是一种快乐的痛苦吧,他当然想能尽可能持久地享受,但只要状态稍有不佳,就会在妻子的绝顶肉穴面前一败涂地。   齐鸿轩过去曾经翻看过诸如什么“十大名器”之类的胡扯文章,尽管他也无法确定是真有这些所谓的“名器”存在,还是酸腐文人无聊的意淫——相对而言他觉得还是后者靠谱些。   但自从占有了宋斯嘉的肉穴后,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曾经看过的所谓“龙飞穴”。   宋斯嘉的阴阜极其饱满,两片大阴唇肥腻光洁,把小阴唇完整地包裹起来,像鸟极了的两只翅膀,形状十分漂亮,平时的肉穴看上去就是一条微微张开的粉红细线,穴肉出奇粉嫩。这好像就是有关“龙飞穴”的描述嘛!   最为难得的是,这一年多下来,齐鸿轩真的感觉到妻子的肉穴非但没有因为有了性生活而变得松垮,反而越做越紧,好像比处女时候更加美妙。   难道自己真的遇上了一个极品的名器?   齐鸿轩灵魂都快要爽上天了。   他都没注意卫生间里另外一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一门心思地冲刺着。宋斯嘉也不再有任何反对的表示,闷着头任由他在身后耸动。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齐鸿轩终于痛快地射了出来。   丈夫刚抽出肉棒,宋斯嘉就快速扯了两张纸巾胡乱擦擦下身,理了理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的衣裙,一言不发地走出隔间,快步冲出男厕。   齐鸿轩手忙脚乱地把肉棒塞回裤子,系好皮带,略显狼狈地跟在妻子身后。   自己刚才这番举动肯定会让宋斯嘉不高兴,齐鸿轩有心理准备。反正已经得手,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就是了。   但这次,齐鸿轩还是低估了宋斯嘉生气的程度。她走出男厕后,直接坐电梯去了一楼,离开了万象城。回家路上,她始终沉默无语。进了家门,第一时间去卫生间洗澡,出来后只说了一句“我去书房”,此外就没再对丈夫说过一个字。   爽了一个晚上的齐鸿轩终于开始担心。宋斯嘉性子开朗明爽,极少为某事气恼。自结婚以来,甚至自相亲、恋爱以来,他从没见过宋斯嘉如此不快。   不就是小小玩了一下吗?又没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何必呢?   齐鸿轩固然牢骚满腹,但还是要在意妻子的心情。限于长久以来的默契,他不好追到书房去纠缠,就躺在床上,想等妻子回来,好好施展一下哄妻大法。没想到一直等到凌晨一点也不见宋斯嘉的影子,他悄悄溜出去一看,书房早就已经熄了灯。   齐鸿轩这才想起书房里也摆了一张床,宋斯嘉今晚是不会回来和自己一起睡了。   火气看来很大很大啊!   齐鸿轩兴味索然地独自回卧室。   至于吗?他实在觉得这压根不算什么事啊。   其实,齐鸿轩今天做的那些事并不是心血来潮,反倒是最近一段时间各种人、事纠结后的一次总爆发。   参加过陆优的庆生宴后,齐鸿轩和这位老同学又见过一面,约在中宁著名的豪华会所新骏世界。这里俊男靓女,纸醉金迷,令齐鸿轩颇有目不暇接之感。去卫生间时,他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站着好几个穿着清凉的少女服务员,给他递上手纸和毛巾。一想到几米之内就有几个漂亮女孩盯着自己,这让毫无类似经历的齐鸿轩险些尿不出来。好不容易放完水,他没有急着回包厢,而是在整层楼里转了转。这家会所装修之奢靡,服务之开放,越看越令他齐鸿轩咋舌。   可惜,他只有在被老同学邀请时才能来到这里。平时,这个世界不属于他。过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这种会所内部是什么样子的。这一点,令原本对自己的人生很满意的齐鸿轩心生不平。   颇有些怏怏地回到包厢,劈头迎来钱宏熙的问题:“玩了哪个妞?”   齐鸿轩完全被问懵了。   钱宏熙更懵。他见齐鸿轩上卫生间去了那么久,还以为他在里面找了哪个服务员玩花样呢。   被他这一说,齐鸿轩才知道,原来厕所里那些服务员是多功能的。为客人递手纸只是最基本的服务,只要多给些小费,他可以选一个服务员,让她用嘴巴清理他刚尿完的肉棒。要是肯再多给一些,那在隔间里直接射上一发也完全可以。   齐鸿轩尽可能淡定地应对这个话题,摆出一副自己根本不想和这些提供“特殊服务”的女人发生任何联系的样子。心里却不由得想到刚才见过的那几个美女,想到其中某一个赤裸着下身,被自己在卫生间里狠操的模样,心底火热,肉棒不由自主地胀大。美女的面孔很快又换成薛芸琳、吴静雅,乃至妻子宋斯嘉。   这个念头自此就跟定了齐鸿轩,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前天下午和吴静雅在宾馆约会时,他试探着提了到外面试试更刺激玩法的建议,不过被谨记薛芸琳“绝不冒险”告诫的吴静雅立即拒绝。   不过,齐鸿轩总算也没有完全扫兴。因为自从他给吴静雅的屁眼开了苞,这个女人现在不仅每次都会任由他尽情地在她的屁眼里折腾,还和过去一样,总要把射在她后面那个洞里的精液尽可能全掏出来吃掉。   这种霸占了女人身上所有洞的感觉短时间内足以让齐鸿轩满足。   更何况,这次他还财色兼收。   半个月前,就在吴静雅刚从外地回来,屁眼破处那次约会,搞得尽兴之后,两人躺在床上闲聊。她无意间说起过去几个月她一直跟着一位大师炒股。这人资源丰富,消息灵通,只炒短线,百发百中。吴静雅拿了二十万元给他,三个月时间,这笔钱已经翻了两倍。   齐鸿轩顿时心动了。   他正在为自己“囊中羞涩”而困扰——当然是和陆优、钱宏熙他们相比。事实上,他作为名牌大学的老师,尤其是父亲齐展诚更是崇大的著名学者,院系领导,齐家还是很有些家底的。早在高中时候,绝大多数同学还住着单元楼时,齐鸿轩就住进了独栋的小楼。现在他刚满30岁,开着好车,住着近200平方的高档公寓,生活优裕。对很多人来说,这样的人生已经很不错了。   齐鸿轩以前也挺满意,但自从被带到另一个世界去见识过后,他突然不那么淡定了。   钱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他不由得也动了想要炒股的念头。   可惜吴静雅跟的那个大师不是什么人的忙都帮的。据她说,现在跟着他炒股的大多是中宁市一些闲得无聊的名媛贵妇。就算齐鸿轩能凑一笔钱找上门去,他也不可能会搭理。唯一的办法是齐鸿轩拿些本钱出来,以吴静雅的名义去炒股。   尽管不清楚吴静雅究竟是哪家的媳妇,但齐鸿轩从薛芸琳那里知道她老公家很有背景,估计她不至于对自己那点钱起贪念。   再说,就冲他现在和吴静雅的这层亲密关系——在齐鸿轩看来,已经把自己身体的所有都奉献给了他,每次还渴求不断地吞咽着他的精液的吴静雅,对他不可能没有感情——她也不会害他。   于是齐鸿轩从自己的账户里提出十万元,交给情人。   这笔投资现在有了回报。吴静雅告诉他,这半个月,他大概赚了5万元。   齐鸿轩为这种收益率感到惊讶。他只掏了一点点本钱,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多出一半了?十万元,算什么?可想而知,像陆优、钱宏熙他们这些本钱雄厚的老板,在资本市场里不知道捞了多少钱呢!而像他们这样财大气粗的主,只会越赚越多,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从这点上来说,齐鸿轩又觉得没什么好高兴的。   不管怎么说,这5万元完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外快。说到底,齐鸿轩还是很开心,当即承诺要大出血给吴静雅买一份顶级的圣诞礼物。   这些日子,忧喜参半,接踵而至。既羡慕那些可以尽情玩弄女人的有钱人,又为自己刚刚轻松赚了一小笔而得瑟,齐鸿轩终于在逛万象城的时候,突然想要完成那天在新骏世界没能做的事,千方百计把妻子哄进商场卫生间,在里面好好享受了一把。   说实话,这到底怎么了?至于发那么大脾气吗?齐鸿轩不能理解。   不过无论他是否理解,宋斯嘉发了火这事千真万确,他还是为此添了心事,睡得晚了些。现在他还在呼呼大睡。宋斯嘉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仍然不想和丈夫说话,换过衣服带上球拍就出了门。   先找地方晃一晃,等吃过午饭就直接去体育中心。今天她还约了沈惜打球呢。   等的时候还好,在沈惜准时来到面前时,宋斯嘉突然满脸通红。   该死的!我都在想些什么?   那些不都是梦吗?干嘛当真?   昨晚梦中的大多数细节,现在已经模糊不清了。比如俞鸣,宋斯嘉现在只记得他曾经在梦中出现,但他在梦里做了些什么,说过些什么,她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但和眼前这个男人的恩爱缠绵,却怎么都忘不掉,甚至还越发清晰。   那是一个恍恍惚惚的空间,周围像被一层乳胶包裹起来似的,灰蒙蒙,白扑扑的。一切似乎都是幻影,但身边的沈惜却真实无比。   “嘉嘉……”他温柔地呼唤自己。   宋斯嘉清楚地记得,在梦中自己还是叫他“哥哥”。   虽然在她喊哥哥的时候,明明是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怀中。   右边的乳房传来一阵阵难忍的酥麻,很舒服。沈惜轻柔地将她的乳头含在嘴里,边吮边舔。伴着舌头的摇摆节奏,他还握住左边那个乳房,不轻不重地揉搓着。宋斯嘉羞涩得不敢发声,不停地倒吸着凉气,强行抑制住自己要呻吟的冲动,浑身的毛孔却全部舒服地张开了。   没过多久,沈惜的舌头就换到另一颗小乳头上,在把两粒小樱桃舔得硬梆梆翘挺挺后,他的舌头一路下滑,在肚脐上停留耍弄了一小会,直奔下身曼妙处而去。   没等宋斯嘉把心提到嗓子眼,沈惜已经卷起舌尖,轻轻插入她肉穴正中抽送起来。只进出了十几下,整个肉穴就变得泥泞不堪,水声汩汩,春潮泛滥。宋斯嘉还想继续熬着叫声,没想到胀鼓鼓的阴蒂突然被他一口含住,用力地嘬了一下,魂飞魄散的她再也忍不住,终于发出一声娇媚无比的叫声。   怎么会叫得那么放肆?!   宋斯嘉浑身都快烧起来了。怎么能在哥哥面前表现得那么淫荡,万一他以为我平时就这么骚,怎么办?   但沈惜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叫声是不是过分,他的舌头又来到了她的大腿根部的肌肤,一寸寸地舔过去,甚至还毫不犹豫地舔过敏感的小屁眼。   “哥哥……”宋斯嘉呻吟着。   下身一阵灼热,一根远超她想象的坚硬肉棒没根而入。那种不可思议的充实感,险些令宋斯嘉流下泪来。   也许这不完全是肉体的愉悦。   宋斯嘉很主动地把自己摆成狗爬的模样,向后高高撅起屁股,果然在这种姿势下,肉棒插得更深。巨大的刺激使她越来越把持不住,乳房晃得越来越猛烈,腰扭得越来越浪荡,叫声也越来越没有底线。屁股被沉重的肉囊不停地甩打着,肉穴里的嫩肉好像都被操得翻了出来,骨酥筋麻,神魂颠倒。   ……   “喂!”   “嗨!”   “嘉嘉!”   宋斯嘉猛然从春梦的回忆中惊醒,被这一声“嘉嘉”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更可怕的是,在这瞬间,如果她开口,很有可能就是叫床似的呻吟。   满天神佛,耶稣真主!   宋斯嘉委屈地快要哭了。自己真是发神经了!昨晚明明是在和丈夫赌气,莫名其妙做春梦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梦到和哥哥在床上缠绵?   无论宋斯嘉曾经多么爱过沈惜,也不管她现在对他究竟怀有什么样复杂的情感,天地良心,她从没有想过要在肉体上和哥哥发生任何接触。这不光是出自身为人妻的自觉,也是对自己心中那份爱的珍视。   可现在的她尴尬得要命,平日里见惯了的温和笑脸,现在也变得那么让她心神难宁。   于是,整个下午,沈惜见识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动辄闹别扭,不时耍小性,他差点就要伸手去摸摸妹妹的额头,看看宋斯嘉是不是发烧了。   在沈惜面前,宋斯嘉其实一向都表现得要比实际年龄小一些。别看她一声“哥哥”叫了十年,实际上她只比沈惜小了三个月而已。但在哥哥面前,她总是很乐意撒撒娇,耍耍赖,过足当小妹妹的瘾。   反正这种感觉也只有在沈惜这里才有。   但是,再怎么享受做妹妹的感觉,过去的宋斯嘉也从来没有这么别扭过。   沈惜百思不得其解。   到两个小时包场时间快结束的时候,宋斯嘉终于基本恢复了正常。   离开羽毛球馆,再次确定了下周三晚的晚餐约会后,两人就此分手。   经过球馆外的室外篮球场,不知为何,沈惜突然想到了孔媛。   上次也是和嘉嘉打完球后,在这里遇到了她。想起这个曾经让自己颇有好感的女孩,沈惜略有感慨。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自从上次在雅福会见到她和公司老总周晓荣在一起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看来她应该是落入了职场潜规则之中。   这样说来,那个胖胖的周老总,也不是个善茬啊。   沈惜突然想到施梦萦。不知道她在这老总手下做事,会不会遇到困扰?   不过以她的个性,多半不会愿意像孔媛那样吧?   沈惜不由自主地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又想起前女友了?难得这一两个月来,她完全没了声息,再也不来打扰自己。难道是国庆假期那一晚的长谈起了作用?真是难得。   不管是什么原因,施梦萦不再纠缠,总是上上大善。   接下来该去哪儿呢?沈惜抬手看了看表,还不到四点半。   晚上和袁姝婵有约,说好了七点半左右去城隍庙接她。趁时候还早,不如回家去洗个澡吧。今晚多半会在袁姝婵那里过夜,在别人家洗澡总是不那么方便。   在沈惜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的同时,他刚刚还想到过的那个女孩也在为自己接下来该去做什么而发愁。   孔媛刚刚坐电梯来到大堂,微微发呆。要留下,独自坐在酒店大堂有些无聊;要走,田冰还在楼上,既然一起来的,总不好自己先走。   今天孔媛是陪田冰到这家四星级酒店来拍所谓面试照的。   是的,面试照,确实是面试用的。只不过对方说得清楚,一共20张照片,内容必须包括全裸照、情趣照、性爱照以及嘴巴、面孔或肉穴沾染精液的特写。   这种照片被称作面试照,也真是让人醉了。   想到前几天凌晨回家,见到田冰的那副样子,孔媛不由得庆幸自己始终坚持不肯和她一起卖身。否则,也许自己今天也要面临和她一样的麻烦。   周三凌晨三点多,结束一天的工作,孔媛慢慢顺着大半个月来已经走熟了的路回田冰家。这天整家店的生意都很一般,她只上了三个钟,又赶上正好都是沉闷的中年人,除了在她胸上摸了几把以外,几乎都没怎么说话,基本上没费吹灰之力。   开家门时,孔媛小心翼翼。她不确定此刻家中到底有没有男人。此前给田冰发微信没有答复,打电话也没人接,很有可能她正陪着包夜客人。   鞋柜边没有男人的鞋,但孔媛不敢放松警惕。上次不就是这样?以为家里没有别人,洗澡时,突然出现一个什么“瞿所”。那男人贪婪又无所忌惮的眼神至今还令孔媛心悸。   客厅的灯亮着,但没有动静。孔媛轻手轻脚来到客厅,突然看到一个赤身露体的女人瘫坐在大落地窗的栏杆边,垂头不语。这一幕吓了她一大跳,连忙跑过去。听到她跑动的脚步声,女人慢慢抬起头来。   果然是田冰。她为什么坐在这里?为什么不穿衣服?有男人在屋子吗?是进贼了吗?她生病了吗?   各种念头电光火石般冲进孔媛的脑海。   “媛媛,你去鞋柜上面拿一下钥匙!”田冰看起来还是清醒的,就是有些没精神,说话有气无力,“我被铐着呢!”   孔媛这才发现原来田冰之所以坐在落地窗边,是因为她的左手被一副手铐铐在窗边的木栏杆上。   谁把她铐起来的?来过警察?对楼凤用不着使用这样的手段吧?再说,警察现在在哪儿呢?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猜想,但直觉告诉孔媛,今晚的事应该和警察无关。   带着满腹疑虑,孔媛在鞋柜上找到一把钥匙,赶紧跑回来给田冰开锁。刚走到她身边,孔媛就闻到一股腥骚的臭味。环绕着田冰的肥臀,有一大滩水迹。   这股气味……难道是……   田冰见她讶异的神情,苦笑道:“是我的尿。我刚才实在忍不住了。没办法,我都被铐了四个多小时了。你先把钥匙给我吧!”   孔媛抱歉地笑笑,连忙把钥匙递了过去。   田冰给自己打开手铐,顾不上活动手腕,跳起身就往卫生间跑。奇怪的是,她屁股后面还挂着根飘带似的玩意儿。孔媛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薄丝袜,一端很明显深深地插在田冰的屁眼里。   突然意识到自己屁股后面还插着这么根东西,田冰连忙站住,拽住这条丝袜开始拉扯,也不知道这丝袜到底被插得有多深,感觉好像半条丝袜都被塞进去了,她足足扯了半分钟,终于把丝袜从屁眼里弄了出来,赶紧又跑向卫生间。   孔媛顺着地上的一条湿印,来到那条被扔在地板上的丝袜旁。这条丝袜明显浸饱了水,多半全是田冰的尿液。   这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   孔媛本想收拾一下客厅,但抹布也好,拖把也好,都放在卫生间。只好等田冰出来以后再说。   过了十分钟,田冰从卫生间探出头,很不好意思地说:“媛媛,你进来一下,帮我个忙!”   孔媛进了卫生间,田冰递过来一个避孕套,满脸都是尴尬的笑:“麻烦你一件事,实在是有点恶心,但是我自己做不了,只能麻烦你。你把这个包上,帮我掏一掏屁眼。我刚才大便了一次,但里面好像还有些东西拉不干净。”   孔媛愣了愣:“就这么直接掏啊?冰姐,你被塞了什么东西进去?”   一向开朗的田冰难得地表现得十分局促:“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太危险的东西,就是有些麻烦。你包上这个,插进来应该没问题。而且也不会弄脏你的手。”   尽管这个要求有点匪夷所思,但孔媛也不想多废话,不就是帮个忙吗?她用避孕套裹住了食指,然后小心翼翼地插到田冰的屁眼中。那圈褶皱随着手指的深入渐渐绽开,看着自己的手指被这朵盛开的菊花慢慢包裹,孔媛心里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她是肛交的老手,屁眼被好几个男人插过无数次,可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一根棍状物慢慢进入屁眼时的样子。要知道,自己的手指很细,平时,田冰和自己的屁眼里要容纳的可是粗上三四倍不止的肉棒啊!   即便是那样,这个又紧又热的小洞还是能把肉棒完整地吞没,真是神奇。   从田冰的屁眼里,孔媛掏出了一把把已成糊状的粘稠物体,大多是白色的,夹杂着一团团黑巧克力色和浅褐色。   “冰姐,这都是什么呀?”孔媛强忍着恶心,继续掏着,还得小心保持力度,免得伤到田冰。   田冰皱着眉头。有一根手指捅在屁眼里不停地动,毕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可为了把里面的东西全弄出来,只能这样。   “唉,没什么,一块蛋糕!被人全塞到里面去了。”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有点想笑,再想想却又觉得很悲哀。   终于再怎么掏都没什么残渣了。其实本来也没多少,田冰进卫生间后大便了一次,绝大多数肛道里的异物都已经排泄出来了。但奶油和蛋糕碎屑被搅乱以后很麻烦,吸附在肛肠腔管里,糊得到处都是,不是光靠自己使劲就能全拉出来的。   “今天晚上这是什么客人啊?怎么这么折腾你?”   田冰现在顾不上和孔媛细说,先拿上清洁用的工具,把又乱又臭的客厅好好打扫了一番,然后回卫生间把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冲洗一遍,这才换上套干净的睡衣,爬到床上。   这时已经快到凌晨五点了。   孔媛没回自己房间,就和田冰睡在一起,听她说这一天的遭遇。   其实大概的过程孔媛可以想象,没想到的是,田冰遇到的麻烦远不止此。   “以后我恐怕就没那么自由了……”田冰说这话时显得有些黯然,充满了对不确定未来的畏惧。这大大出乎孔媛意料之外。过去的田冰充满了乐观情绪,尽管操持着对女人来说最下贱的职业之一,但她对未来的人生满是期待。孔媛知道,田冰一直想着在30岁之前收手,然后回老家恋爱结婚生孩子。   按她的计划算下来,眼下这种日子还剩下将近四年时间。到时候,田冰出来卖肉也差不多快八年了。她不像很多花钱没数的楼凤,平时始终省吃俭用,估计到时真能攒下了好大一笔钱,足够她回江西小县城,去开始下一段人生。   可现在怎么了?   “今天来的这个人,是芳姐的手下。”   “芳姐是谁?”孔媛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概念。   “呵呵,你可能不太清楚。芳姐可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大人物。”田冰慢慢向她解释。   所谓“芳姐”,是中宁色情行业里的大姐大。据说她是高官的情妇,还经营着一大摊正当买卖,私底下掌握着中宁近一半的色情业。洗脚、按摩、油压之类的都是小意思,她所掌管的这类店面超过几十家。还开了专门提供色情服务的会所、KTV,另外,她还掌握了一大批质量上乘、要价昂贵的卖身女。如果刨掉前面这么多店铺,只说最后这摊生意的话,芳姐其实就是中宁市最大的鸡头。   只不过她这个鸡头看不上那些几百元一次的小打小闹。   听说除了这些职业的卖身女,芳姐还经营着一个运转良好的兼职女团队。其中有各行各业的美女,模特、演员、主持人、空姐、护士、老师、运动员、甚至还有真正的女警察,这些女人通过芳姐的中介,为付得起价钱的客人提供高价的肉体服务。据说芳姐把这摊生意做得很大,全国各地都有她的客户。只要对方有需求,又付得起钱,芳姐可以把手上任何一个女人送到对方要求的任何角落。她甚至还把生意做到了香港和台湾。   今天来找田冰的是芳姐的手下一个叫杨哥的男人。他是吃完晚饭后来的,一进门就扔了三千元钱给田冰,说是要包她半个晚上——也就是说不过夜,但半夜前的时间他都占了。   田冰从来没有这样接过客,但她心里有数,就算自己半夜前片刻不停地接客,差不多也就能赚那点钱。和一个稳定的客人玩,总好过被不同的客人连续不停地操,也就满口答应下来。   杨哥好像也没有要狠狠地玩够本的意思,像正常客人一样慢条斯理地先玩了一次。操完后,他点上一支烟,示意田冰用舌头给他清理一下肉棒,然后慢慢说出了他今天真正的来意。   “芳姐现在要招人!听说你现在还挺有名气的,怎么样?想不想跟着芳姐干?”杨哥一边看着田冰努力地清理着她肉棒上的污垢,一边把烟喷到了她脸上。   对田冰来说,这可不是好消息。但她根本不敢说个“不”字。尽管她此前从没跟芳姐打过交道,但毕竟在这行混了好几年,有些事还是听说过的。   得罪了芳姐的小姐,被泼了硫酸或者被人拿刀破了相之类的传说,田冰听过的不止一个两个。   过去偶尔听说有些突然销声匿迹的中宁名凤,其实并不是洗手不干,而是到了芳姐那里,为更高档次的客户服务,不再面向屌丝卖屄。但好几年下来真的跳了槽的也就那么两三个,芳姐好像很少直接在楼凤里找资源,这次是怎么了?   这些疑问,田冰既不敢当面问,杨哥也不可能给她解释。把正事说完,他随口问起隔壁一个房间是不是还有其他楼凤,田冰又把正行小老乡借住那一套说辞说了一遍,他也没往心里去。   休息得差不多了,杨哥开始玩第二轮,这次他说要看看田冰综合素质如何,于是把她带到客厅,遛狗、舔脚、毒龙、艳舞之类的玩了一个遍,最后才在她的屁眼里又放了一炮。   刚把肉棒从屁眼里拔出来,杨哥突然看到茶几上有块没吃完的巧克力蛋糕,随手拿过来就往正淌着精液的屁眼里塞。田冰不敢反对,蛋糕塞进去倒也不那么难受,就任由他玩弄。把蛋糕都弄进屁眼去后,杨哥还没尽兴,又拿过来一条之前玩时用过的薄丝袜,一点点地全塞进了屁眼口,把整个肛门都堵得死死的。   接着他就把田冰铐在了窗栏上。她一开始还以为不过杨哥就是想玩个小花样,没想到他把钥匙扔到了茶几上,又把她的手机远远拿开,穿好衣裤,笑嘻嘻地留下一句:“你就等你的小老乡回来救你吧,这几天等电话!”说完转身就走了。   被铐着的田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在孔媛回来之前没多久,田冰实在熬不住,把一大泡尿直接尿在了地板上。此后因为挪不了窝,她也只能无奈地坐在自己那摊尿里。幸亏孔媛回来得还算及时,要再等个把小时,看刚才田冰急切地冲向卫生间的样子,恐怕多半也会直接把屎拉出来。那就实在太恶心了。   来招揽田冰的杨哥其实也有点郁闷。这次直接从楼凤里招人确实不是芳姐一贯以来的做派。   芳姐的性格是绝不放过得罪自己的人,但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不把事情做绝,要给别人留活路。她极少强行要求楼凤加入她的集团——当然这也是因为绝大多数楼凤的素质入不了她的眼——猫有猫道,狗有狗路,同样是卖屄,卖3000元、5000元一次的女人有她们的活法,卖300元、500元一次的那些又是另一种活法,互不相扰。   芳姐也没想过要在中宁搞什么一统江湖,独霸整个色情市场。   没这种事。真要这么干,恐怕自己就到完蛋的时候了。   可眼下的局面逼得她得赶紧招几个新人。最近半年,也许是流年不利,莫名其妙一口气连折了三个最红的小姐。第一个是飞去武汉,对方要求包周末,没想到却被警察抓了,幸亏中宁这边关系够硬,不然也是桩麻烦事,尽管没有牵连到芳姐本人,但那个小姐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第二个上个月到香港接客,回来没多久发现怀了孕。做完人流以后,芳姐给了她三个月假期;第三个最奇葩,十天前直接被客人玩成了子宫穿孔。对此杨哥真是无语,他过去只听说过做人流可能造成子宫穿孔,妈的卖屄卖成子宫穿孔也真是没谁了。芳姐给这女孩找了个可靠的地方动手术,恢复期内这妞也算是废了。   芳姐破天荒地发了脾气:“他妈过完年我们这儿是不是要关门了?照这速度下去,我这儿的姑娘是不是全得完蛋啊!难道要老娘我亲自去卖?”   老大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作为得力手下的杨哥,就得想办法增加一些新鲜血液。因为是临时增加人手,慢慢寻找和培养是来不及了。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在中宁现在有名的楼凤里直接找几个人选,让芳姐去挑。   于是,这一年多声名鹊起的“甜甜”已成了候选人之一。杨哥今天特意过来验了验货。田冰的长相、身材、床上功夫、态度都没问题,气质上或许档次差了一些,但这个可以慢慢调教,基本素质过关就行。   杨哥说了,这周会安排摄影师来给她拍套面试照,最终是不是能被芳姐看上,就靠这些照片。   真心说,田冰压根不想被芳姐看上。   “可是没办法,我不敢说不去啊。要是真变成芳姐的人,那什么时候收手,什么时候回家就不是我自己能说了算的了。”田冰满面忧愁。   对此,孔媛还真的爱莫能助。   没过两天,就有自称是摄影师的人联系田冰,约好周六下午在某宾馆为她拍照。田冰有些胆怯,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求孔媛陪她一起去。孔媛自从月初在欣丽上工后,至今都没有休息过,店里规定的每个月四天休息时间她从没用过,正好请两天假,一来是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二来陪田冰过去为她壮胆。   酒店房间是摄影师订的,一早就等在那儿了。这人30来岁年纪,看着还挺和气,说实话,乍一看还有些艺术家派头。他对田冰她们两人一起来并不感到惊奇,或许是以前经常遇到拍摄对象邀请朋友陪同的情况。   摄影师自称姓朱,说可以叫他“骁哥”。   孔媛就站在一边,看着田冰在摄影师指挥下摆出各种放荡的姿势,作出各种淫贱的表情,然后被照相机一一记录下来。   拍了近一个半小时,忙乎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田冰开始犯难。杨哥说过,必须得有性交照片和精液留在脸上和肉穴里的特写,也就是说自己还要和这个骁哥上床?   摄影师倒是很直接,拍到差不多的时候,把照相机往茶几上一放,开始脱衣服。“来吧,老规矩了,你先让我操一会,射了以后再给你拍精液照。”   这个是老规矩?   田冰无语,但她既然不敢不来,也就不敢不照着老规矩办事。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搞清楚,眼前这个摄影师到底是什么身份。是杨哥从外面雇来的呢?还是本身就是芳姐的人?   听他说出“老规矩”这三个字,看来就算不是芳姐的手下,至少也是有长期合作关系的。田冰决定还是一切听从安排的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孔媛当然不想在一边旁观他们的性交场面,赶紧打声招呼,说自己到楼下大堂去等,然后匆匆离开房间。   关上门那一瞬间,她听到摄影师笑着说了句:“来,美女,张嘴,给你吃根大香肠!”   枯坐在大堂,孔媛胡思乱想着。自己在田冰这里不能久住。好在眼看就到年底,2016年的春节是在2月,满打满算,自己只需要在她家再住40天。过年回来以后,一定要找份新的工作,再找个新的住处。   尽管田冰遇到了麻烦,孔媛也觉得很遗憾,但这件事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帮上田冰。之前她帮过施梦萦,一来是觉得自己确实能帮上忙;二来,更主要的是,在孔媛看来,是自己给施梦萦带来了麻烦。   而田冰现在面对的困境,说到底是她自己的选择造成的。   孔媛不会不自量力到什么事都想管。现在她只能给予小姐妹精神上的支持。   回家后的沈惜刚进卫生间,把热水器打开,就听到床上的手机响。他怕是原本和他有约的袁姝婵那边临时有了变故,赶忙跑出来接电话。   是裴语微打来的。   小丫头来确认平安夜的约会。   前几天裴语微兴冲冲地告诉沈惜:“欣欣真把向阳吧那边搞定了!还真像你说的,多打几个电话,他们就答应了!我们现在已经开始发通知了,平安夜Party就在向阳吧办!到时候你也要来哦。”   沈惜笑而不语。这事不等裴语微说,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倒不是他能未卜先知,而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他安排的。   上周日和裴语微吃完晚餐回家,沈惜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向阳吧的老板,姓赵,朋友们称呼为“月半君”。乍听好像有点风雅的意思,偶尔还会被不熟悉的人以为他是个日本人,其实说白了就是个“胖”字。这位仁兄,180cm上下的身高,体重足足有将近110公斤。   沈惜直截了当地说:“平安夜那天,酒吧借我一晚上吧?”   月半君既没说行,也没说不,很好奇地问:“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沈老板什么时候也关心咱们酒吧的生意?你入股多少年了?你说你管过事吗?”   沈惜和他关系极好,嬉笑怒骂怎么都行,也不客气:“有你这胖子管着,我担心什么?反正我是小股东,怎么经营还不是得听你这大老板的?”   话是这么说,但这不过是朋友间的玩笑。大家心知肚明,沈惜在向阳吧是倾注过心血的。在他回国前的那两年,向阳吧的生意一直半死不活,而自从他入股后,现在酒吧的整体装修风格、经营思路、宣传包装都出自他的手笔。向阳吧彻底红火起来之前,第一批固定来消费的客人,也多是沈惜的朋友。酒吧能火起来,很大程度上也是这群交游广阔的朋友带动的结果。   只不过,在向阳吧走上正轨后,沈惜确实很少再过问具体的事务。像他说的,他只是个占30%股份的小股东,酒吧的事还是得由大老板说了算。   瞎扯了几句,沈惜回归正题:“我说认真的,平安夜,酒吧借我一晚上。”   “借什么借?酒吧也是你的啊。怎么?要搞大活动?”   “我倒没什么计划,这两天可能会有个姓裘的小姐找你谈平安夜包场的事情,如果她真的来了,你就答应包给她;要是她没来,这事就当我没说过,行吧?”   “没问题!”月半君半点没犹豫,“这位裘小姐是何方神圣啊?还劳动你沈老板亲自出马?莫非是咱家大嫂?”   沈惜哈哈笑着叫他少管闲事,又再三叮嘱别把自己和他打过招呼这事说出去。   果然,后来裘欣悦又给月半君打电话时,他顺水推舟答应了包场的事。   听到电话里裴语微欣喜的语气,沈惜也不禁微笑。   说来也怪,讲真话,在裴语微身上,沈惜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女性的吸引力。何况还有上一辈的恩怨摆在那里,到目前为止,他完全没考虑过要和裴语微谈感情。   可沈惜又很愿意让这小丫头高兴,看她高兴,自己也会很高兴。   “说好了啊!平安夜晚上你要陪我去向阳吧!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准放我鸽子,知道不?”裴语微在电话里碎碎念。她确实有理由挂心,为了这个约会,她可是推掉了好几个人的邀约。   在被裴大小姐推掉的人里,有陆优,也有雷耀庭。   此时此刻,这两位正待在同一个类似按摩房的房间,只不过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想邀请同一个女孩共度平安夜,又同样被拒绝。   他们现在是全裸着趴在按摩床上,腰臀间搭了条毛巾,各有一个全裸的丰满女郎趴在他们背上,蛇一样地扭着,用涂满了按摩润滑油的硕大乳房摩擦着他们的背脊。   房间里也不只有他们两人,和他们一样正趴着享受裸女肥乳的还有杜臻奇、钱宏熙和刘凯耀。   五人并排躺着,彼此间有隔帘遮挡。头部位置的帘子是拉开的,便于正在享受按摩的人彼此交谈。但从任何一个人的角度看,同伴胸部以下的地方都是看不到的。   此刻,这五人正在云枫山麓的隐峰轩。这是杜臻奇名下的一处高档会所,占据了云枫山南麓视野最佳的位置。建筑面积超过7万平方米,占地和一个中等小区差不多,亭台楼榭俱全,古色古香,一条活水溪流自会所正中经过,更添了几分灵韵。   在中宁,能得到隐峰轩会员卡的人,至今不过60人。而且获赠会员卡的这些人里,有很多基本不会涉足于此。比如裴新林和刘默这两位大佬,杜臻奇不可能不给他们送会员卡,那会显得他太不懂事,更显得隐峰轩没有档次。可实际上杜臻奇自己也知道,这二位不可能跑到他这里来消费。   所以,别看会所积广大,服务员众多,装修也极尽雅致清爽之意,实际上大部分时候只有几个客人在消费。从某种意义来上说,挺冷清的。   但谁敢笑话隐峰轩门可罗雀?要知道不是人家做不了生意,而是根本不想做你的生意!如果没有会员卡,就算掏出再多的钱,也绝不可能走进隐峰轩。   当然,杜臻奇亲自带来的客人除外。   比如雷耀庭,他就没有会员卡。但身为杜臻奇堂姑姑的儿子,经常跟着远房表哥来这里潇洒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在这房间里,雷耀庭年纪最小,每个人他都得叫哥,所以正好倚小卖小的不必绷着。另外四人还在像模像样地享受按摩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翻过身来,拍了拍自己翘得老高的肉棒,示意按摩女郎用嘴来为自己服务。   其实像这样的裸体按摩,到最后口爆一下是最基本的,另外几人只当是一种简单的身心放松,没人当回事。相较而言,雷耀庭还是有些急色,也上不了台面。   杜臻奇暗暗腹诽,但也懒得去说这小子。   雷耀庭在这里纯粹是个摆设,只当是带小弟来玩。今天真正的客人,是陆优,而钱宏熙和刘凯耀则是引荐人。   杜、陆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今天这个聚会是上周在刘凯耀的别墅敲定的。主动伸出橄榄枝的是陆优,他特意拜托两位老同学帮忙引荐,想要和久闻大名的杜总好好谈一谈。   陆优在各地做的也是娱乐会所的生意,但只是明面上的招牌,真正赚钱的其实是赌场。在国内,赌场生意是非法的,不得不披上一层娱乐会所的外衣而已。回国后,陆优已经陆续在北京、上海、天津、杭州这几座城市和人合作搞了几家赌场,现在正想在老家中宁也铺一摊生意。   但他已经打听过了,在中宁想要做赌场,杜家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中宁像点样的地下赌场,七成都和杜家脱不开关系。   这么大一个市场,杜家怎么会让给别人?   所以无论如何他得和杜臻奇谈一谈。   陆优倒不担心会碰壁,做生意,不是非要你死我活的,总有的谈。不能独占,那就合作,自己有资金,有经验,有人脉,更有各地的管道,想来杜臻奇也不会对有利可图的合作说不吧?   当然,今天不是正式谈合作的日子。不管刘凯耀、钱宏熙和自己的关系有多铁,这些事最好还是和杜臻奇单独谈。这一次不过是借他们的面子,大家先认识认识,熟悉熟悉,便于将来深入沟通。   今天,只谈风月,不问正事。   把心情放松,陆优就把注意力都放在隐峰轩的装潢、摆设上了,当然还有这里的服务员素质。   “杜总了不起啊,这个会所就算是放在北京、上海也是第一流的了。”陆优说得倒不完全是恭维。   杜臻奇自傲地笑笑。   这时服务员已经请陆优翻过身来,赤裸的屁股就坐在他两腿之间,肉穴紧紧压着他的肉棒,柔软的肥乳开始在他的胸膛游走。陆优一边抚摸着她结实滑嫩的大腿,一边说:“这些美女的档次也都不错啊!杜总的眼光真是好!”   杜臻奇轻轻挠了挠额头,在自己身上美女的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   “还凑活吧!陆总先放松一下,等会我再安排几个妞,都是今年旅游小姐中宁赛区有名次的选手,还看得过去!”   “表哥,你总算舍得把这些妞拿出来了?”雷耀庭插了一句。他这时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伸长胳膊,按在按摩女的后脑上,随时准备在喷射时把她的脑袋紧紧压到两腿间,好让精液直接钻到她的喉咙里去。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杜臻奇撇撇嘴,“不过毕竟是个比较有影响力的赛事,不能刚结束,选手们一个个的都到我这儿来上班了吧?再说,也不可能所有选手都留下。现在前10名里只留下了2个,名次靠后的倒是有不少。”   因为吃不准上次杜臻奇把他卷进和沈惜的纠纷中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刘凯耀今天一直没怎么说话,但聊到了风月话题,多少提起了些兴趣,接口问:“你上次说过的那个16岁的季军呢?”   “回家读书了。不过就凭这小骚货的性格和她那个妈,迟早还会再去参加别的比赛,早晚也是出来混的。可惜这次没留下。”   “年纪这么小,给她个季军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哈!”说起这个,杜臻奇还真有些无奈,“没办法,这一家子都豁的出去!我给这小嫩屄破了处,说让她进前二十。没想到她妈主动送上门来,说她也可以随便我怎么玩,能不能让她女儿进前十。我看她四十多点年纪,长相和身段都还可以,就说她这样的老屄操起来也没意思,要是能搞屁眼,就给她女儿一个前十名,她这老骚货还真答应了,操起来嗷嗷乱叫,满屁股都是血。玩过这老屁眼以后,我开玩笑说,要是她女儿的屁眼也送来给我玩,我就给她个前三名,没想到当天晚上这小丫头就到我这儿来了!操,我也没想到她能这么拼,话已经说出去了,玩了人家的小屁眼,总得给人好处吧。”   雷耀庭一边嘶嘶地倒抽着着冷气,一边啧啧赞叹。   陆优呵呵一笑:“小地方来的,也就这眼界了。好不容易养出个出挑的女儿,后半辈子都指着她呢。要没路子的话,很容易就埋没了,真要继续在小地方混后半辈子,怎么甘心?也是杜总仗义,说话算话。换个人,真把她们母女上下三通都玩遍了,就给她个第十名,她们还能闹翻天去?”   说说笑笑一阵,雷耀庭已经射了按摩女一嘴,又命令她把口中的精液全咽下,再把滴在他小腹大腿上的精液都舔干净。   另外几个按摩女也都纷纷把头埋到这几位老板的胯下,开始吞吐肉棒。   “哎,对了!”杜臻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凯耀,你跟裴语微那小丫头关系不错吧?”   听到“裴语微”三个字,陆优和雷耀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刘凯耀搞不清杜臻奇的真实意图,小心回答:“还算凑活吧,主要是我老头子和裴叔叔交情好,微微服我大哥,对我,她从小就呼来喝去的,也没个妹妹样。总的说起来还可以吧。怎么了?”   “呃……没什么……随便问问。”杜臻奇欲言又止。   上周在美术馆见到沈惜和裴语微在一起,杜臻奇对他俩的真实关系就很感兴趣。   杜臻奇是小字辈,年轻的龙涛集团挤不进所谓的“中宁民企四大天王”,他也不在意。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永远当小字辈。杜臻奇盯着的是和自己同辈的那些人,永业的继承人无疑是沈伟扬,名程则必是刘铭远、刘凯耀兄弟,新越稍微麻烦些,毕竟裴语微太年轻,又是个女孩,可能裴新林会把希望放在女婿身上。   这些人一个个数过来,哪一个杜臻奇都不怵。可如果沈惜和裴语微真在一起,无形中,新越和永业之间就有了斩不断的羁绊,再加上隐隐和永业同进同退的名程,三大天王连成一线,杜臻奇可不觉得自己还有任何战而胜之的希望。   先不说那么远的,就说眼前。杜臻奇已经听说沈伟扬要和自己争明年中宁春季车展的承办权。要是宝贝女儿帮沈家说几句话,裴新林还不一屁股就坐到那边去?办不办车展,从利益角度来讲对杜臻奇意义不大,但既然自己的公司已经在操作了,如果中途被沈伟扬抢走,那就成了面子问题,不得不争啊。   但试探打听的话到了嘴边,杜臻奇又改了口。虽说他和刘凯耀的交情也不错,但比起刘家、沈家几辈的情分,再算上刘默和裴新林众所周知的交情,毕竟还是隔了一层。   杜臻奇没把话说完,雷耀庭却忍不住想知道表哥为什么提到裴语微。   这小子现在到处都在说自己要追裴语微。自从万圣节Party时见过这位大小姐,他就一门心思想把她追到手。这两个月来,已经送了二十几次花,还有好几份费了心思的礼物。虽然一直没什么回应,但雷耀庭自问希望还是挺大的。   那些花和礼物,裴大小姐至少都收了不是?   杜臻奇懒得理这小子。别说他,刘凯耀和钱宏熙都有些看不上雷耀庭。谁都知道,雷大公子追女人从来都是一招鲜,那就是用钱砸,用礼物推。要是碰到用钱搞不定的女人,他好像就完全失去了追女生的能力。   要不是命好,从他妈妈的肚子里钻了出来,这小子估计得一辈子打光棍。   穷,不要紧,还是有办法能追到女人的,无非是追到以后能保有多久说不定。可如果又穷,又不会追女生,那就等着注孤生吧。   本来不想理这毛躁躁的表弟,转念一想,杜臻奇却小小地挑了个事:“你小子天天咋咋呼呼的,也不去打听清楚,人家裴大小姐好像已经有心上人了!”   一旁的陆优也很关心与裴语微有关的话题,但以他的城府,不会像雷耀庭似的七情上面,所以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可听到杜臻奇这句话,他不由得有了些触动。身子不自觉地微微抖了抖,正在卖力吸舔肉棒的按摩女抬起头来,还以为自己把老板弄疼了。   陆优笑笑,示意她继续。   “啊?谁?”雷耀庭有些紧张。他知道像裴语微这样的女生,不可能没有追求者,但他本来自以为条件最好,不必担心。倒不是说雷大公子自信英俊多金,无人可比,他也是有自己的那份小算计的。   中宁的富二代虽然多,但比雷耀庭更有钱,家里更有背景的那些不是已经结了婚,就是比裴语微大上六七岁以上。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呢,又没有比他更有钱的。   自己年纪合适,家庭条件勉强也算得上门当户对,长得又不赖,雷大公子自认是最有竞争力的。   但这时听表哥说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不免有些恼。再加上昨天刚被裴语微拒绝,他在脑海中立刻勾勒出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的形象。   杜臻奇摇摇头:“我也是隐隐约约听说,不太清楚。”   说完这句话没几秒钟,他突然觉得感觉到了,轻声吩咐了一句,按摩女抬起头来,把脸凑到龟头正前方的位置,使劲地撸动肉棒,撸了不到一分钟,一股浓稠的精液就喷到了她的脸上。   杜臻奇吐出一口长气,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虽说雷耀庭这傻小子多半不是沈惜的对手,但让他去找些麻烦,添点恶心也好。呵呵。   第三十一章、平安夜   ***********************************   这次好像是第一回断更近半年后,更新隔了最久的一次了吧。   坦白讲,虽然确实很忙,但不至于不能每天抽一个小时写一写的地步,但实在是每天忙完了,只想歇一歇玩一玩,真不想再费脑筋写东西了。只能让诸位读者久等。   抱歉了。   这段时间倒是补看了好多积压下来的英剧美剧和书啊。哈哈。   隔了这么久,结果这一章还基本无肉,真有点汗颜。事先提醒,不爱看无肉章节的朋友,索性就别浪费时间了。   平安夜嘛,就当陪沈小惜和裴小妞过个节吧。   接下来争取抽空就写。一个月总会有一章。抱歉抱歉!   本文有讨论帖:thread-6847763-1-1.html   请广大朋友不吝赐予红心和评论!   ***********************************   沿着临街的店铺闲逛,看着身边来来往往,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男男女女,听着店铺里面传出来的一首首与圣诞相关的歌曲,沈惜暗笑自己总不能吸取教训,一次次陷入不得不想尽办法打发时间的窘境。   只要不出现像上次那样,起床后和袁姝婵激情一场,以至险些约会迟到的状况,这么多年来,沈惜每与宋斯嘉相约,总会早到许久。其实他倒也不是刻意,只是会早早就惦着约会,自然而然迫不及待走出家门。   今晚两人约的是七点,不到六点,沈惜就已经赶到了约会地点。怎么办?进这家私家餐馆枯等一个多小时吗?   好在这家餐厅位于万达广场,这里是中宁最繁华的商圈之一,时近圣诞,华灯初上,正是最为热闹的时候,倒也不愁无处可逛。沈惜漫无目的地瞎走一阵,随意地转进了一座大商场。   尽管明晚才是平安夜,隔天才到圣诞节,但今天商场里已是人流如织。说摩肩接踵或许略显夸张,但人头涌动,熙来攘往却半点不假。   沈惜本是心血来潮,无意中晃进来的,眼见如此火爆,倒有些嫌闹了,正想转身离开,却发现前后左右许多人突然挤到一处,朝一个方向涌去。自己非要逆人流倒也不是不行,未免太费劲,他有些无可无不可的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就顺着人流一道靠了过去。   转过一个弯,那边一个大厅的中心搭了个台子,台上则站着七个穿着单薄,打扮艳丽的肚皮舞娘,分作两排,摆好了架势,正要起舞。看来是某个商家正在组织什么酬宾表演。音乐声蓦然响起,舞娘们翩翩起舞。在灵动的舞曲声中,她们快速甩动着腰胯,丰满的臀部不时左右弹跃。台下观众看得尽兴,有些好事者还大声喊着好。   肚皮舞若跳得好,其舞姿之妖娆灵动,其脚步之复杂多变,其气质之酷傲优雅,确实别有一番迷人之处。但此刻商场里扰扰攘攘,一众嬉笑围观的人里,又有几人是真把台上舞娘们的表演视作一种舞蹈来欣赏?别说看客,就是组织表演的商家,其居心也是不问可知。   何况台上这几个舞娘,跳得也谈不上一个“好”字。穿着固然暴露,肢体扭动的幅度固然大,神情手势固然尽力卖弄,但处处透着俗媚气,只见风骚而几无性感可言,吸引到的尽是异样的眼光,也是在所难免。   沈惜驻足笑着看了一两分钟,很快就耗尽了耐性,勉力从人群中挤出,朝着人少处慢慢踱去。   这场表演集中了七位舞娘,看着妖娆热闹,说到底,吸睛的不过是半露不露的胸臀大腿。真要论起舞技,别说比之专业舞者,就是和才学了肚皮舞一年有余的袁姝婵相比,也是远远不及的。   几天前,沈惜刚在袁姝婵家看了场一对一的私密表演,与之相比,今天这几位舞娘的舞姿只能让他付之一哂了。   上周六晚上,袁姝婵应约与前夫林跃在城隍庙某处吃饭。此前她已经约了沈惜一起共度周末,便让他差不多时候去城隍庙接她。   沈惜是在与宋斯嘉打完球,回家洗过澡之后再去城隍庙的。赶到时,路边小店电视里的《新闻联播》正在播水深火热的国际新闻,远远的在灯光下,能看到袁姝婵已独自站在城隍庙牌坊下一家奶茶店旁等着。   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烦乱,沈惜建议找家咖啡馆小坐。两人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袁姝婵毫不保留地向他倾诉最近身边林林总总的烦恼:前夫想要复合,先后找了她三次,其意甚诚,但她实在已经没了往日的感觉,却又不想显得过于绝情;最近有一个男同事向她表白,想要追她,他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彼此也谈得来,原本关系就好,偏偏比她小了好几岁,这一点令她犹豫再三;半年来工作压力越来越大,人际关系也越来越难处……   袁姝婵倒完全没把沈惜当外人,就像面对一个多年的闺蜜,什么心事都说了。而沈惜也全没厌烦的感觉,该倾听的倾听,该安抚的安抚,该建议的建议,一直陪她细细聊到了午夜。   不过这也正常。对沈惜来说,袁姝婵本就不只是一个普通的炮友。他们固然不算恋人,但与一般朋友相比又明显要更进一步。也正是这种微妙的不同,沈惜最近这段时间才会全无顾忌地和袁姝婵往来,做爱也好,聊天也好,全没负担。要真是单纯的炮友,他反倒会增添许多顾虑。   一直聊到了后半夜,两人才回到袁家,都已经困得不行,简单收拾一下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是周日,沈惜照例七点即起,出门买了早饭。袁姝婵则一直睡到将近十一点,才迷迷糊糊地起来,打着哈欠跑去卫生间梳洗。   到了年底,国企忙糟糟的,应付上头的门面功夫实在太多。袁姝婵的本职工作就需要赶做四五本台帐,偏还有其他“兼职”找上门来。那个履新才半年的副总费家勇对她似乎颇为赏识,很多会议和接待的任务往往都要叫上她。前一个周末,袁姝婵没能休息,陪同费家勇接待了来访的兄弟企业老总。算起来,她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不能睡到自然醒了,疲惫不已。   在她酣睡的这整个上午的时间里,沈惜差不多看完了两部电影。   过了一夜,又美美地睡了一大觉,袁姝婵的心情好了许多,绝口不提昨晚那些牢骚。起得这么晚,她也就不再吃早饭了,进厨房随意弄了两个菜,两人简单地解决了中饭,顺便还一起看完了沈惜之前正在看的第二部电影的结尾。   饭后,袁姝婵正想收拾碗筷,无意中往门边一瞥,却发现自己昨天随身带着的包歪歪斜斜地躺在那里。昨晚回家后,她只想赶紧洗澡上床睡觉,把包随便就丢在了那里。   包里放着的是袁姝婵练习肚皮舞时穿的舞服。周六下午,她通常会去舞蹈教室跟着老师跳肚皮舞。昨天练完舞,因与前夫有约,她随便将舞服塞到包里,直接去了城隍庙。直到现在才把舞服取出来。   正想把舞服丢去阳台备洗,袁姝婵突然冒出个想法。她一年多前开始学舞,那时与沈惜只是偶然有短信上的联络,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她的舞姿还从没在沈惜面前展现过。今天来了兴致,她想要跳段肚皮舞给沈惜看。   沈惜笑着说饭后不宜剧烈运动。但见她兴致勃勃,也就不再啰嗦,大模大样在沙发上坐好,准备欣赏表演。   袁姝婵也不扭捏,就在客厅直接脱去家居休闲服,换上墨绿色舞服,用手机播放音乐,然后屈膝而跪,埋首在两臂间,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随着乐声渐转妖娆,她一点点扭着腰臀,缓缓站起。   她渐渐张开双臂,随着有韵律的扭动,手臂上下翻飞。肚皮舞服下半身包得紧,上身则基本与泳装无疑,除了胸部被裹起来以外,其他部位的肌肤基本完全暴露在外,雪白的双臂赤裸着,轻挥曼舞,柔似无骨。   肚皮舞的舞姿看着十分妖艳撩人,但袁姝婵此刻的神情却带着倔强的认真。她一丝不苟地舞着,每一转身,每一跃步,每一摆胯,都十足到位。   她学的是接近土耳其流派的风格,奉行anything goes的理念,不像埃及风格那样含蓄内敛,动作颇为华丽,更显活力,尤其是臀部的快速震动,更是多见。这倒确实更配袁姝婵的性格及身材,跳起来十分好看。本来按她这一流派的规矩,是应该穿舞鞋的,但此刻袁姝婵嫌麻烦,就赤着足。   舞服腰间臀上缀有无数细碎的金色挂饰,每当袁姝婵甩动腰胯,挂饰左右飞摆,不时发出阵阵轻脆之声。她忽而快步左右飞旋,忽而急速倒退而行。倏然间足尖点地,长腿往后抬起,单足而立。又一个翻旋,快速扭动一阵腰胯,一足凝立,另一只脚在身前地上画着半圆,浑圆的美腿从裙底伸出,白得亮眼。   当然,无论舞姿如何变幻,出现最多的,还是肚皮舞的招牌动作。几乎每组动作里都会有一段动人心魄的摆胯扭臀的表演。   同样的舞姿,如果换成盆骨窄小,臀形尖瘦的女人来跳,自是全没什么味道,但袁姝婵身形之丰满,尤其臀部之肥美,不亚于施梦萦,当然能把男人看得目眩神驰。   几分钟的乐曲倏然而收,长达数十秒的急速摆臀后,在乐声消失的刹那,袁姝婵一腿微蜷,跪卧于地。   沈惜不惜力地鼓起掌来。   袁姝婵气喘吁吁地站起身,擦着脸上的汗水,笑嘻嘻地问:“怎么样?姐姐这舞学得还可以吧?”   沈惜自然大赞特赞。   一曲舞罢,袁姝婵兴犹未尽,被沈惜一赞,更难收敛,想起平日里舞蹈老师与几个要好的学员私下玩闹教她们跳的那几支舞,于是又在手机里选了个新的舞曲,正要摆开架势,却发现身上这套舞服与新舞蹈不配。老师当时是在舞蹈教室里跳的,自有地方换装,她家里又没配套的服装,又到哪里换去?   在沈惜面前,袁姝婵压根就没有任何矜持,只犹豫了三秒钟,她就作出了决定。索性脱了个精光,一丝不挂地舞了起来。这段舞是老师开玩笑,让她们性起时,跳来“勾引”男友或丈夫的,自然香艳无比,不时有揉胸抖臀分腿的动作,还不时伴有臀部悬空上下起伏,模拟女上位的姿势出现,再加上她身无寸缕,媚眼如丝,更是让人热血贲张。   这段舞的动作狂野,幅度极大,袁姝婵不穿衣服,其实是给自己加了难度。她的乳房和屁股丰硕圆润,没了衣服的束缚,肆意甩动起来,也是十分沉重的,比正常舞蹈更加累人。好不容易才又跳完一曲。周日天阴,气温很低,风又大。但家里空调开得足,再加上她跳得毫不惜力,尽管长时间赤裸身体,也不觉得冷,两段舞跳下来,浑身上下湿淋淋的,汗珠顺着身躯一颗颗滚落。   袁姝婵喘得比刚才还要厉害,满怀期待地转过头,瞅着沈惜,他伸出两根大拇指。   “你硬了没?”袁姝婵带着坏坏的笑,视线投向沈惜两腿之间。   沈惜老老实实地回答:“很硬!”   “那你就硬着吧!”袁姝婵突然大笑起来,转身跑向卫生间。   沈惜怪叫一声,追了进去。   今天巧遇商场里的肚皮舞表演,沈惜自然而然想起了几天前袁姝婵的舞姿,嘴角不由自主浮起一丝笑意。   很多人是没法理解沈惜和袁姝婵之间的关系的。朋友、恋人、夫妻、炮友、知己……对很多人来说,每种关系都不稀奇,但必须泾渭分明。一旦越界,就会让人无所适从。尤其是在男女之间,有些人压根就不相信会有友谊这种东西存在;即便有,那也必须是超越肉体关系的。一旦上过床,在很多人看来,那就绝不可能再是朋友。   但对沈惜和袁姝婵来说,这都不是事。   在沈惜看来,袁姝婵首先是值得欣赏和交流的女人,其次才是值得操的女人。袁姝婵是女人中少有的达者,心思通透,性情通爽,或许学历不高,但见事明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尤其是她在性方面的态度,与沈惜更是合拍。在袁姝婵的概念里,性爱就是性爱,享受就好。和男人上床,不代表非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更不必非要有什么明确的承诺才宽衣解带。他们两人的关系就是如此。   除了彼此欣赏,两人在心底对对方当然也有些别样的好感——那种不止于性欲的好感——否则袁姝婵不会背着道德负担婚内出轨,沈惜也不至于非对一个人妻下手。只是他俩都很清醒地看待这种情感,谁都没有把这种好感误解为爱情。   所以,沈惜和袁姝婵就是处在恋人以下,朋友以上的微妙位置。对很多人来说,这种关系最难处,一不小心就进退失据,但他俩一直处理得很好。   不过,经过周六晚上那场长谈,沈惜还是添了一分顾忌。所以那天他追着袁姝婵进卫生间后,并没有将她就地正法,只是玩笑般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就任由她去洗澡冲汗,自己跑去厨房收拾碗筷。   那晚,袁姝婵说了那么多话,沈惜最在意的是有男同事正在追她这件事。这一点令他惕然而惊。这几个月来,自己常常住在袁家,两人一起聊天、做饭、看电影、做爱,做许多情侣才会一起做的事。但他们都清楚,这不是真正的恋爱,只是在两人各自的空窗期里调剂趣味而已。如果袁姝婵准备开始一场正经的恋爱,那自己当然要准备抽身而退。   毕竟不再是轻狂少年。今时今日,沈惜也不会再有兴趣去勾搭已婚人妻。   想到袁姝婵有可能再开始恋爱,沈惜突然又想到前几天和巫晓寒在网上聊天,听她说起有两个男人正在对她发起攻势,令她左右为难。   沈惜自嘲般一笑。好像大家都在向着人生的新阶段迈进啊。   我呢?   和施梦萦分手已经半年多——如果从自己第一次提出分手开始算,已经快一年了。这段恋爱延续了近两年,本以为会以婚姻为结局,结果却出乎意料。一旦分手,自己眨眼就是而立。   沈惜做事,向来不畏不悔。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也从没有闪过类似如果当初没和施梦萦在一起那该多好之类的念头。但客观的结果他必须要承担,那就是这段没有结出果实的恋爱只是徒然消耗了他两年时光而已。   新的恋人,新的恋爱……   沈惜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起来。   说来也是醉了。说起恋人的人选,在身边看来看去,居然是裴语微这小丫头最靠谱。   但这只是现实指标的考量而已。实际上,无论是主观上的吸引力欠缺,还是客观上的两家旧怨,都使沈惜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去追求裴语微。   那就真的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目标了。   难道再期待一次类似像施梦萦那样的一见钟情吗?   沈惜觉得这最不靠谱。在他曾经的恋情中,一见钟情只有两次。一次是对宋斯嘉,只是当时并不自知;还有一次就是对施梦萦,事实证明,应该算是他三十年生命中少有的不太明智的选择。   唉。   如果——只是说如果——当初我自私一些,非要拆散嘉嘉他们这一对。那我今天也许就没这些困扰了。可我俩走到今天会不会幸福呢?会不会比她现在和齐鸿轩在一起更幸福呢?   沈惜摇头苦笑。这种“如果”永远不会有结论。站在自己的立场,当然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嘉嘉当然会更幸福。但站在完全中立的立场,又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说不定,如果当初我们在一起,现在已经分了手,离了婚,老死不相往来呢?   人生岂如童话?一句“王子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成了结局?   沈惜清楚多想无益,不再胡思乱想,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信步走出商场,径直前往约定的那家私家菜馆。   刚到餐厅门前,极巧的,宋斯嘉正好也到了。今天极冷,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雪。宋斯嘉穿着高领的束身纯白毛衣和驼色的休闲长风衣,气度闲雅,三十岁美女学者的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沈惜也难得地换下了平日里最钟爱的运动休闲风格的衣服,穿了一身极为合体的西服。   一年来几乎只见过对方穿着运动服的样子的两人相视而笑。   两人进了餐厅,在服务员引领下来到预订的座位。沈惜来过这里多次,轻车熟路地点完了菜。   店里正在播放的歌曲是Celine Dion的《Blue Christmas》。两人不由自主地对望一眼,同时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随即又相对一笑,知道对方心里肯定是在纳闷餐厅怎么选了这么一首略带忧郁的圣诞歌曲,和此刻外面的整个欢乐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今天两人约了吃晚饭,倒不是单纯为圣诞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再过三天,12月27日就是宋斯嘉的生日。这个日子当然重要,但因为两人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所以沈惜其实也只是在大学时,在宋斯嘉单身之时,曾有过一次机会在她生日当天为她庆祝。除此之外,陪着宋斯嘉共度生日的,不是过去的男友,就是现在的丈夫,沈惜只能特意提前几天来安排庆祝。   又因为时近圣诞,所以通常来讲,这顿饭是连圣诞和生日一块庆祝。这些年来,相应安排早成惯例,除了沈惜在英国留学那几年,历年一直如此。   今年约的其实已经算晚了。眼看第二天就将是平安夜。沈惜通常不会选择离节日这么近的时间约宋斯嘉出来,未免讨嫌——当然主要是讨齐鸿轩的嫌。他原想约在昨天,但今年也是凑巧,之前一天恰好是冬至。对中国人来说,这也是个大节。不管宋斯嘉小夫妻过不过这类传统节日,选在这天约人家总归不合适。所以最后还是定在了今天。昨天,沈惜去姐姐家蹭了碗羊肉汤喝,算是和和美美过了个节。当然又难免被沈惋唠叨了几句怎么还不找个女朋友回来。   这一年来,沈惜和宋斯嘉见面机会不多,大部分时候是约在一起打球。而在球场上,他们通常专心打球,很少有别的交流。运动完了,各回各家,也少有坐下来谈天的工夫。今天终于有机会好好聊聊。   等上菜的工夫,沈惜先为离圣诞这么近才约她道歉。担心会影响小夫妻俩自己的安排。   宋斯嘉半真半假地抱怨:“安排什么啊?别说今天,明天晚上我都没空!明天我好忙的,上午要给大一上课,下午有大三的课,晚上还要上一堂全校公选课!一周下来,我最忙的一天居然正好是平安夜,你说我们学校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沈惜笑:“我觉得,最惨的好像不是你,而是你的学生啊。大学生都喜欢赶平安夜的时髦,结果偏偏这天晚上得上课。”   “哥,我这么可怜,你还幸灾乐祸!学生有什么惨的?估计明天晚上至少一半人不来上选修课。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点名。有我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师,做我的学生多幸福啊!可他们可以不来,我不能不去上课啊!就算明天只来一个学生,我也得站在讲台上把课上完。”   “唉,算了算了,大不了你明天早点下课。各自方便,心照不宣。”沈惜侧身从身边椅子上的袋子里取出一件东西,放到桌上,轻轻推到宋斯嘉面前,“这样吧,来,送件礼物给你,算是个安慰吧。”   宋斯嘉打开盒子,是一条LV的浅灰底白花真丝羊毛披肩。   “不管是备课还是写论文,你现在工作时候基本都是坐着,估计也会熬夜,拿这个搭一搭,别着凉。”   礼物其实不好选。本来适合送女人的东西很多,但像香水、饰品这些沈惜不便越过人家丈夫去送,至于内衣、化妆品等,那就更不适宜了。但送给宋斯嘉的东西,沈惜绝不可能随便了事,必定是要把价格、材质、外形和实用性反复考量多遍之后才能定下来。好不容易才选定了这条披肩。   “谢谢哥!”宋斯嘉轻轻地摸了摸披肩,触手轻软纯厚,手感极佳,想来搭在肩上也很舒服。她开心地将盒子放好,又满怀期待地看着沈惜。   “干嘛?”沈惜当然明白她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实在很想笑,硬憋着,故作淡定地问。   宋斯嘉毫不客气:“还有一份呢?”   沈惜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到了:“哎,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太理所当然了?虽说确实过去我每年都给你准备两份礼物,可谁告诉你今年肯定也有两份?”   “当然啦!哥哥你最疼我的嘛!我知道你肯定会给我准备两份礼物的!我跟你说,小时候不知道什么圣诞不圣诞的,就只知道过生日嘛。后来大了,我也跟别的小朋友一样,要过圣诞节,就跟爸妈说我还想要圣诞礼物。结果我爸说,没问题,但是一份礼物两用,我拿到的呢,既是生日礼物也是圣诞礼物。”   沈惜想起宋斯嘉的父亲宋英昶清癯的面孔,想着他一本正经哄女儿的样子,不免好笑。   “我老公也是,说圣诞一份,生日一份,太麻烦了。干脆就用买两份礼物的钱买一件礼物。这样,礼物档次高一点,他呢,也省点事。哎呀,那怎么会一样嘛!其实送什么真的无所谓,我啥都不缺,又不是想要他买高档的东西给我。本来收礼物就不是为了占便宜嘛,对不对?是要看心情的嘛!有两份礼物收,当然心情就更好啦!所以说,就是哥哥你对我最好,从来都是送两份的!嘿嘿,今年又怎么会例外呢?肯定还有一份,对吧?”宋斯嘉吐吐舌头,眼睛瞄向沈惜身边的袋子。   沈惜轻轻叹口气:“唉!作法自毙啊!”   说着,他又掏出一个和刚才大小差不多的盒子,只是前一个盒子上带着LV的标志,一望可知是从专卖店里直接买的。而新拿出来的盒子却只是个普通的衬衫盒,好像并不是什么名牌,甚至都不像是新买的。   宋斯嘉略带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虽然确实也是投其所好的东西,终究不免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   “哥,干嘛送我阿森纳球衣啊?我在网上买了好几件正品,要是重复了,多没意思。”   沈惜微笑不语。   “咦?”宋斯嘉很快就发现了点玄机,“好老的球衣,胸前还是‘O2’呢,这是……02年还是03年的?”   “你猜呢?”   宋斯嘉抬起头,微微侧着脸瞅着沈惜,眉眼间尽是慧黠的笑意:“02和03年的主场球衣基本上是一样的,要是哥哥你很用心准备的礼物……我想应该是03-04不败赛季那年的。是正品吗?”   沈惜撇了撇嘴:“你这话说的!我会送你盗版球衣吗?”   “呀!”宋斯嘉突然又发现了一点异样,她抹平球衣的前襟,凑近仔细地瞅,“签名!博格坎普!是他的亲笔签名吗?”   沈惜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心底喜悦无比,微笑着点头。   “哈哈!博格坎普亲笔签名的不败赛季球衣!哈哈!”宋斯嘉开心地喊了一声,嗓门略大了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头,向四面张望,好在也没什么人在意。   “这个不是专卖店买的,是博格坎普真的穿过的比赛服。”沈惜早就在盘算今年生日该送宋斯嘉什么礼物,上个月去英国,正好找到了门路,从一个英格兰老球迷手中购得这件球衣。对方倒也厚道,对这件十多年的收藏品,要价也不过5000英镑而已。能换得宋斯嘉发自内心的一场欢悦,自是物有所值。   宋斯嘉十来岁起就是当时渐渐崛起的阿森纳队的球迷,尽管近些年枪手成绩欠佳,但痴心不改,而她最喜欢的阿森纳名宿正是已退役多年的荷兰冰王子博格坎普。她家里收集了六件阿森纳不同赛季的正品球衣,但从来没有得到过博格坎普的亲笔签名,对这份礼物自然钟爱有加。   她喜滋滋地反复摆弄着这件球衣,几乎就把自己为哥哥准备的礼物完全扔在了脑后。直到服务员开始上菜,她不得不把球衣收起来之后才猛的惊醒,不好意思地把礼物递给沈惜。   是一套精装原版《GENESIS》。   这是一套由巴西摄影师塞巴斯提奥·萨尔加多所拍摄的摄影作品集,被称为“写给地球的情书”,恰是沈惜心头所好。   其实最初宋斯嘉曾动念给沈惜织一条围巾。但一来时间不够,二来似乎不太合适,尤其是势必不可能完全不让丈夫齐鸿轩发现,也怕他多想。最后她精心挑选了这册摄影作品集。   不管礼物为何,对二人来说,其实只有喜悦程度不同而已,根本不会过多在意。点的菜已经上齐,两人收拾好东西,开始用餐,不时聊上几句。   对于即将到来的平安夜怎么过,两人默契地没有多聊。宋斯嘉开玩笑说自己第二天忙到要死,其实下课时也不过才八点多,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和丈夫安排节目。沈惜更是早就被裴语微“预订”。既然他们不可能一起过节,索性就不去问各自的安排。   沈惜固然豁达爽朗,但毕竟是凡夫俗子,不可能完全消除了妒忌之心。他满心期待宋斯嘉能在婚姻中获得幸福,但真要让他去细听她与丈夫间的幸福细节,难免会油然而生悲哀苦涩之情,这是人之本性,倒不是任何理智、规则所能约束的。   吃完饭不过八点半左右,沈惜没有继续占用宋斯嘉时间的意思,早早将她送回了家。   转天便是平安夜。汇集了无数年轻人的崇滨大学校园里自然洋溢着浓郁的节日氛围。外国语学院联系留学生组织了一个平安夜Party,欢迎各院系同学参加;艺术学院则弄了一台圣诞文艺表演。这两个学院美女扎堆,自然会吸引无数男生趋之若鹜。   齐鸿轩慢慢从停车场踱往校园中心,盘算着是去外国语学院的Party转转,还是去看一会艺术学院的演出。这一天他没有课,整天都是在家中度过。妻子宋斯嘉晚上还有选修课,所以他特意在傍晚时开车来到学校,准备在妻子下课后,接她一起去看场电影。   强拉宋斯嘉在商场公厕做爱这件事的影响,迄今仍在。尽管妻子不像最初两天那样对他不理不睬,但齐鸿轩还是能看出她心里的芥蒂未消。尽管他对此不以为然,但自觉还是应该摆足风度,好好哄哄老婆。   说起来宋斯嘉的运气也真是不太好,居然在平安夜还要上公选课!   这时候排课的老师,会被很多学生抱怨死的。   可能是应了祸不单行这句话,妻子倒霉,做丈夫的也逃不掉。齐鸿轩还没想好等妻子下课这段时间去哪里消磨时光,在行政主楼前一头撞见一个他最不想见的人。   短裙黑丝,皮衣筒靴,满脸精致妆容,不复昔日大学女生的青涩模样。正值寒冬,校园里满是裹着厚厚羽绒服匆匆而行的素颜女生,乍见如此出挑诱人的装扮,本该令人眼前一亮,但齐鸿轩看着这张脸却只有尴尬。   恍惚间,他似乎回想起多年前自己第一次约这女孩一起去上自习时的场景,两人曾无数次在这个校园里牵手同行,当然也曾无数次在行政主楼前经过。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有那么一瞬间,齐鸿轩的脑海中还闪过了这女孩清纯的赤裸肉体,记得她被自己插入身体时皱着眉轻声呼痛的表情。   苏凌艳,曾经的女友,那个在被自己破处不久就甩掉的女孩。   要说起现在齐鸿轩在崇滨大学里最不想见到的人,大概非她莫属了。   如果要是在今天让齐鸿轩做决定,他多半不会和苏凌艳分手。反正当初被薛芸琳勾引上床时,他爱上的也只是这位学姐辅导员的风骚艳媚,而不是这个女人本身。而苏凌艳身上寄托的,毕竟是当年大学时代的爱情。她不算是大美女,但秀气文静,自有一番魅力,在当时的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也算得上是院花。更何况,尽管是犹豫了很长时间,这女孩最终还是把宝贵的第一次给了自己。   当年的选择还是显得过于冲动。只因吃惯了薛芸琳这道大餐,再见当时女人味明显要差了一大截的女友,总觉得食之无味,久而久之,厌烦得重了,就懒得再虚与委蛇,索性分手了事。   其实何必呢?一边和性感火辣的学姐翻云覆雨,一边又和纯真良善的女友海誓山盟,不是两全其美吗?   当然了,如果他和苏凌艳一直走了下来,也就没有后来与宋斯嘉相亲,把这个自己最初的梦中女孩娶回家的好事了。   要是这么一想,当初和苏凌艳分手,也是对的。   一晃八九年过去,看苏凌艳如今的样子,真是今非昔比了,明显成熟火辣了许多。   齐鸿轩从本科到博士都是在崇滨大学读的,现在又留校任教。而苏凌艳当初本科毕业后,没有继续深造,直接在崇大学生处找了份工作。虽然她不是教师,但两人也是同事。算起来,这十多年里,两人其实整天都同待在一个校园,抬头不见低头见,常令多少有些内疚的齐鸿轩感到尴尬。   好在行政人员和教师间平时少有交集,而苏凌艳遇见这位前男友时基本上也是视若无睹,从来没再与他说过一句话。这倒反而让齐鸿轩轻松了许多。   在宋斯嘉也来到崇大教书后,齐鸿轩更不想在校园里撞见苏凌艳,尤其在夫妻俩同行的时候。他深怕前女友一时心血来潮,对自己妻子说些什么。尽管当初自己和她分手的真实原因并没有完全暴露,她也许到现在也不知道薛芸琳的存在,可给她破处后没多久就坚持非要分手这种事,听起来,好像也不是能为自己加分的。   对齐鸿轩来讲,最好苏凌艳永远把自己当作空气,只当两人分处不同的平行空间,永远不要相交。   当然,毕竟曾经在一起过,有过一些共同的朋友,更在十余年里同处一个校园,齐鸿轩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关于苏凌艳的事。据说分手后的苏凌艳好像换了一个人。过去的她斯文腼腆,很少对男生说话,有时甚至让人觉得冷冰冰的。自己从大一起就把她追到了手,却直到大三才成功劝服她和自己上床。   恋爱两年多才给女友破处,在齐鸿轩同寝室的室友中,除了一个本科四年始终没能找到女朋友的倒霉蛋外,他算是排名末尾。   但苏凌艳终于变了副样子。或许多少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顾忌,她对同班男生倒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对外就全无顾忌。据说在最后大四这一年里,她一共谈了十几任男朋友,从三十多岁的研究生到大二的小鲜肉师弟,大小通吃。而听某些与她分手的前男友们吹嘘,她变得极易上手,通常是当天看对了眼,晚上就可以去开房,而且在床上很是带劲,对任何要求都尽力满足。到后来,传言愈多,似乎她也并不在乎是不是和男友上床,根本就是全面撒网。毕业进入学生处后,传言更盛,既有说她和许多学生尤其是留学生相交甚密的,更有直言她在学生处混得风生水起,深得处长“宠爱”的。   这种种说法,让作为前男友的齐鸿轩多少有些郁闷,感觉像是自己被戴了无数绿帽子似的。可细论起来,又无从说起。哪怕有关苏凌艳的传言全部属实,那也是在和他分手之后的事,齐鸿轩根本没立场做任何评论。   反正已经过去那么多年,齐鸿轩现在只求她远离自己,更为重要的,是彻底远离宋斯嘉。别的,随她去吧。   今天迎面撞上,苏凌艳与他擦肩而过,好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回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齐鸿轩有些感慨。依常理而言,她晚上想必是有约了。看穿着妆容,多半不是简单的约会,十分像足了约炮的节奏。想起自己当年说尽好话才说服她让自己触摸她上下各处禁地,又费尽气力哄得她同意给自己口交,最后绞尽脑汁才终于能脱下她的内裤,插入她的身体。如今见她这副样子,人生还真有些虚幻。   如果当初的苏凌艳像今天传闻中那样魅力十足,自己舍不舍得与她分手呢?   齐鸿轩不禁感叹:“人的变化就是那么大呀!”   几乎与此同时,裴语微和沈惜来到向阳吧。   今晚的酒吧,与平日很有些不同。装潢固然未变,但圣诞树、彩带、鲜花、气球等各色装饰却带来了许多新鲜色彩。其中一部分是酒吧为客人包场准备的,另一部分则是裘欣悦下午带人亲自布置的。   此时酒吧里已经聚集了百余人,几乎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分作各自不同的小圈子,玩玩闹闹,谈谈笑笑,热络无比。   酒吧的音乐区,一支乐队正在演唱98°乐队的《The Gift》。   裴语微很喜欢这首歌,轻轻地哼着,左顾右盼着。不时有人和她打招呼。   裘欣悦很快就发现闺蜜到了,赶紧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裘欣悦是第一次见沈惜,冲他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好一会,送给闺蜜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引着他俩往靠里的一个包厢走。   今天整个向阳吧都被两位大小姐包了,来参加Party的有不少是她们两人的朋友,不过更多的是朋友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半数以上是她们以前并不认识的。碰个杯打个招呼什么的,是场面上的事,但要一直聚在一起玩,还是不太自然,再说,也不可能让百多号人整夜都凑在一起。因此,说是参加同一个Party,终究是要分小圈子玩的。裘欣悦已经把最要好的几个朋友都聚在一个包厢里,只差裴语微一人。   沈惜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并不多话。一路往里走,遇到好几个向阳吧的服务员,其中多数并不知道眼前这男人也是他们的老板之一,只当是个寻常客人。今晚坐镇酒吧的经理钟姐是知道沈惜身份的,不过老板半月君在交代今晚包场事宜时,特别嘱咐过她,如果见到沈惜,不必过去打招呼。因此两人远远瞧见对方,只是互相微笑致意,并没有交谈。   走进包厢,只见包厢里已经坐了十多个人,大部分是一对一对的。先到的几个女孩里见到裴语微,都大叫起来,有两三个还跳起身,一把搂住了她,嬉闹亲热。   沈惜倒是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刚刚恢复镇定,一只手突然毫无预兆地在他肩膀上一拍,又使他微微一惊。偏头看,一张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竟是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孙易峰。   在看到孙易峰的瞬间,巫晓寒的面孔浮现在沈惜面前。   这位老友,巫晓寒的首任男友,真是阔别许久了。   当年高考后,高中三年里始终稳居年级前三,不出意外必能考进全省前十名的孙易峰,原本十拿九稳可以报考北大或清华。结果令人意外,在高考成绩一如预料出色的情况下,孙易峰填报志愿时,最终的选择却是宁南大学管理学院的管理科学专业,这令当年他的高中班主任大呼可惜。   倒不是说宁南不够好。作为985名校之一,多个学科的水准在国内名列前茅,能考入宁南本身就是许多人的梦想。只是像孙易峰这样,明明报考北大或清华是毫无问题的,选择留在中宁不免令人感到讶异。   高中时,沈惜和孙易峰同班,又都在学生会任职,同是俗称中“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学生,虽算不上至交,也算是不错的朋友。只是高三时,孙易峰断然与巫晓寒分手,作为与巫晓寒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沈惜与他之间渐渐产生了些许距离。   进了大学,两人虽然同在宁南,几乎再没交集。哪怕沈惜前女友之一段婕当年也就读于管理学院,还和孙易峰一起任职于学院学生会,可她也是在极偶然的机会下才听说原来自己的男友和同院同学居然是高中同学。可见两人几乎不通音信,形同陌路。   毕业后,有过几次高中同学会,两人也像约好了似的,轮流缺席,始终缘悭一面。   沈惜怎么都不会想到,会在今天这个Party遇见孙易峰。   尽管心底芥蒂难免,但乍见老友,还是喜大过惊,少不了也是一阵寒暄问候。   裘欣悦为各人引荐。闺蜜间彼此熟识,倒不必介绍了,她们各自带来的男伴中有几位相对陌生。裘欣悦来得早,一个个都见过了,裴语微则还需要介绍一番。   裘欣悦的男友崔志良,上次生日会时已经见过,剩下几个陌生的男人则是在场几个女孩的丈夫或男友。   听完裘欣悦的介绍,沈惜才知道原来在场一位大小姐正是孙易峰的妻子。   这女子比裘欣悦和裴语微大了三四岁,身形纤细,文文静静,与孙易峰曾经的女友巫晓寒完全是两副模样。   裘欣悦介绍完包厢里众人,本该转而介绍沈惜,但她自己就是初识,也不清楚这位是何方神圣,目光自然转向裴语微。   沈惜不等裴语微开口,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番。除了姓名和职业外,没再多说别的。这里的人都不熟悉沈家,更想不到沈惜之“沈”,就是沈执中之“沈”。虽说都以为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商人,但瞧在裴语微的面子上,对他倒也还算热情。   除孙易峰外,在场并没什么值得沈惜特别在意的人物。他今天本就只是陪同裴语微而来,既没有交朋友的想法,更不可能有结识巴结有力人士的念头,于是礼貌性地与众人打过招呼,坐到裴语微身边,极少说话。要不是因为裴语微在众女之中习惯了坐在相对居中的位置,他自然要陪在这丫头身边,沈惜巴不得坐到角落,不声不响地过完这个晚上。   早到的这些人都已经点了饮品,裴、沈两人却都还没吃晚饭,随便叫了些吃的。包厢里现在一共有十五六人,话题也就极难统一,众人东拉西扯,话题终究不脱娱乐圈、购物、旅游、轻省的赚钱门路等,自然也少不了诸多八卦。好在没什么人说到沈家,不然一开始也没说清楚沈惜身份的裴语微会有稍许尴尬,真是听也不是,劝也不是,说明也不是。   沈惜对那些话题倒也不是完全插不上口,但缺乏参与的欲望,三缄其口,整个包厢里数他说话最少。   不过刚开始这段时间,他和裴语微都忙着吃饭,倒也显不出沉默来。   众人倒也不是始终聚在一起,不时有人离开包厢,去和其他朋友一起玩闹。   今晚裘欣悦还请了一群自组“君”乐队的年轻音乐人来向阳吧表演。吃完饭,裴语微拉着沈惜一起出去听了两曲。她最近也刚迷上这个中宁本地诞生的原创乐队。主唱黄子君是个瘦高的年轻人,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小小地动过刀,眉眼细长,颇有几分韩国味的帅气。在参加过某档电视选秀节目后,“君”乐队近一年多来在中宁名声鹊起,好些迷妹在台下为黄子君欢呼。   又在几个小圈子里转了转,裴语微重新回到包厢时,情景又是一变。有几对开始掷骰赌酒的小游戏,还有几人则坐到一起热络地高谈阔论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沈惜仍然安静地待着,偶尔与孙易峰聊上几句。不过后者正陪妻子和几个闺蜜玩骰子,话也不多。   沈惜其实长于交友,但今晚并没有哪个特别值得结交的,自然懒得与人应酬。要不是答应了裴语微要陪她过来参加闺蜜聚会,想着至少得陪她到午夜聚会结束才算完成承诺,沈惜可能早就砌词逃席了。   没过多久,裘欣悦拉着裴语微一道出去,说是去见几个朋友。沈惜见崔志良坐着没动,也就没站起来,瞅了裴语微一眼。小丫头果然说他没必要一块过去,自己很快就回来。在这段空档里,沈惜倒是与崔志良聊了一会,也都是些没营养的闲话。   裴语微回来得确实很快,只是脸上添了几分不悦。裘欣悦在旁不住劝着。听她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撞上了某个不太想见的人,好像又口角了几句。   “唉,你们不是初中同学吗?又一起在美国留学,干嘛这么不给他面子?”   裴语微撇撇嘴:“哪有一起留学?只是在纽约见过几面而已。我都不知道他念得是什么学校。就是看不惯他的样子!”   边上一个闺蜜凑过来问:“怎么了?谁惹我们微微了?”   裘欣悦笑笑:“吴伟杰啦!你们谁请他来的?我可没叫他啊。这家伙好像已经喝醉了,刚才非要拉微微的手,说了半天废话!”   那闺蜜“切”了一声:“这家伙不用给他好脸,草包一个,还想打微微的主意!”   好几个人的目光同时朝沈惜一瞥,裘欣悦也看似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云淡风轻地垂首而坐,好像完全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但在裴语微坐下后,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句,瞬间令她转嗔为喜,哈哈笑了起来。   裘欣悦颇有些惊讶。她年轻轻轻,却继承了父亲待人接物的本事,这两年经营雅梵会所,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物,在看男人的眼光上也算颇有功力,但沈惜这人却让她吃不准。   他自称不过是个茶楼老板,“布衣人家”这名字好像听人说起过,但绝不是什么大店面。他既然和孙易峰是同学,年龄必然相近,那比自己和裴语微至少大了六七岁。无论是财富还是年龄,都可说是全无优势。长得还算不错,可也说不上有多英俊潇洒。像他这样的居然能得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微微的青睐,裘欣悦是不怎么信的,可若非如此,裴语微为什么要带着他来参加平安夜Party呢?   莫非她现在没什么目标,只是带这男人来充个场面?   要充场面的话,更没必要找个像沈惜这样的啦。   虽说裘欣悦自己就找了个不太起眼的男友,但从小耳濡目染,总还是觉得门当户对是理所应当的。自己这么做,算特立独行,别具一格。但身边姐妹们总还是应该循规蹈矩地过日子。   眼前的沈惜,在她看来和裴语微实在不怎么般配。   只是一个晚上冷眼旁观下来,她多少还是看出几分异样。在这个包厢里,沈惜几乎是最沉默的一个。别人或许会觉得是因为他觉得不自在,插不上话,可裘欣悦看得清楚,这男人自始至终气定神闲。哪里是局促?分明是从容到了浑不在意的境地。   有古怪。就算是装,能装成这副高逼格的样子,也是本事。   小小不快像是不起眼的插曲,很快话题又转到了别处。   突然有人提起了某位不在场的闺蜜,裴语微好奇地问她今天怎么没来。裘欣悦叹口气,说:“失恋了!傻丫头都难过好几个星期了,叫她几次都不肯来!”   裴语微不知那闺蜜之前的故事,连连追问,包厢里几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好像人人都有几个旁人不知道的段子,不时引得众人惊叹唏嘘。   说下来无非又是一个渣男辜负痴心女的狗血桥段,只是这段故事里的渣男还是一个骗财骗色的劈腿屌丝男,更是引得众女群相谴责,一时叽叽喳喳,激烈无比。偶有灵光乍现,某些女孩还要转头冲自己的男友或丈夫小小发作一番,倒也算是无妄之灾。   坐在孙易峰妻子身边一个矮胖的女孩突然插口说:“唉,爱情这种东西,实在不好说。人要想寻求真正的平静快乐,还是佛家说得对:‘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我们都是无法觉悟的俗人,注定要忧愁苦恼了。”   她是包厢里仅有的两个独自来参加Party的女孩之一,听这番话,倒像是她本身也受过莫大情伤似的。   这番话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即便是初闻偈语一时没听明白的,由身边能听懂的一解释也就都懂了。多是年轻女孩,对情情爱爱的话题自然都极有兴趣,也有感触,个个都发表了一番意见。   孙易峰的妻子和这矮胖女孩最好,她平日喜欢在博客、论坛里写些文字,所爱的倒是与那女孩是一个调调的,因此她最为支持那女孩的见解。仿佛爱情就是世间最苦之物,而人之觉悟最高莫过于能离于爱者。   这番佛理,听着很是高深,众人即便不怎么真正理解,多半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一时间大多数人都附和着这个说法,瞬间像是整个包厢里的人都大彻大悟,思想境界大为提升了似的。   孙易峰在妻子的闺蜜圈子里素以宠妻狂魔著称,几乎是妇唱夫随。他原本其实对所谓“若离于爱者”这几句并不怎么认同,但见妻子明确发表了意见,当然不会唱反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种境界本来就是最高的。可惜啊,我们大多数人终究不能免俗。”   他念的这首据称是禅宗六祖慧能所作的偈子流传甚广,很多没读过多少书的人也能诌上几句。在场众人固然没几个真有学问,终究人人接受过高等教育,对这几句话倒也都听过,远比“若离于爱者”那几句要熟悉的多。顿时又有几人随声附和。矮胖女孩在闺蜜群中向以“才女”自诩。她号称读过许多佛家经典,还说在庙里拜了某位高僧学经,蓦然发现此刻众人都围绕她引发的话题闲聊,不由得精神大振,又大发了一通感慨。   裘欣悦与这女孩交情泛泛,甚至多少还有些看不上她,只是相识很早,朋友圈交叉度又高,平时不得不虚与委蛇。现在见她喋喋不休地卖弄,不动声色地推了推裴语微:“微微你觉得呢?”   从小到大,或真或假这么多闺蜜中,要比性感,比有钱,比精明,裘欣悦或许会觉得有几个人选不分轩轾,可要说到谁是真正的才女,她只服裴语微。   初二时,全市初中生作文竞赛,裴语微不知为什么迟到了近半个小时,在截止时间即将到的时候勉强入场,还提前二十分钟交卷,最终却轻轻松松赢回一个全市第一名。这件事被裴新林吹了好久,几乎所有与裴家交好的人家的同龄小朋友全知道这件事。   何况裴语微读的是堂堂普林斯顿大学比较文学系。真要比读书,在这个包厢里,谁能胜得过她?或许孙易峰可以,听说他是宁南的高材生,算是一干姐妹找的另一半中学历最好的。那至少在闺蜜之中,是无人可比了。   “我对佛经读得很少,所以这方面不太懂。”裴语微没想那么多,坦然地发表意见,“但我写过一篇论文,是讲印度文学的,涉及到一点点这方面,查资料的时候顺便看了些有关印度教和佛教的东西。我理解,佛法,虽然讲空,但不是让我们放弃。为了不忧不惧,不苦不痛,就要放弃爱,逃避爱,算不算是因噎废食呢?不吃当然不会被噎到,但还怎么活?不爱当然不会被伤到,但我们为什么要活呢?我听过一句话,叫‘视一切众生皆为有情,才是佛心’,我想我们不必逃避、排斥自己的感情和欲望。在感情里受不受伤,是智商和情商的问题;去不去爱则是人生的勇气和态度问题。如果要我选,我宁愿在受伤后认识到自己的智商和情商还不够,也不愿意发现自己在人生中缺乏勇气和态度。”   这番话与那矮胖女孩说的就大相径庭了,大多数人之前或多或少都曾出言赞同那女孩,听了裴语微的话,一时都沉默了。   那矮胖女孩过去很少成为中心,倒不是自以为是的性子。但今晚被人赞得多了,自我感觉正好,突然听到截然相反的意见,似乎隐隐还有抨击自己不够勇敢的意思,难免心底不快,她极不擅长掩饰情绪,当下就开口反驳。   裴语微没有要与她争辩的意思,更不想把今天的Party搞成辩论场。但那女孩不依不饶,像是非要争个输赢出来。裴大小姐又不怕事,既然对方无意休战,她也不惧辩论。   只是对方满口都是网络上的鸡汤金句,所持论调的基础则是那段“若离于爱者”的偈语,裴语微并不熟悉佛家经典,不能直接驳倒对方的立论根基,又不想在枝节上陷入意气之争,所以她并没有马上开口,默默组织着语言准备回应。   裘欣悦当然站在裴语微这边,抛开观点不讲,单纯就立场而言,她也绝对帮亲不帮理。但裴语微暂时偃旗息鼓,令她有些着急。恰在此时,她突然眼前一亮,沈惜嘴角挂着一丝不明其意的浅笑,像是有话要说。她刚想学相声捧哏似的搭上一句,带出沈惜的发言,却见他突然冲自己淡淡一笑,没等她说话,沈惜就开口了。   “‘若离于爱者’这四句,说是出于《妙色王求法偈》。我读书少,到现在为止也没找到这个求法偈的实际出处,请教田小姐,这个偈子在哪里可以看到?”沈惜记性极好,虽只匆匆介绍过一遍,但也记得这矮胖女孩姓田。   这一问剑走偏锋,脱离了是非之争,改为探讨观点的出处,那姓田的矮胖女孩面对请教,一时消了火气。可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什么什么求法偈。她是在鸡汤文里看到的这四句话,觉得莫名高深,平时经常挂在嘴边。要说实际出处,总不好意思说去微信公众号里找。   沈惜一开口,裴语微心里乐开了花。几个月的来往,在爱情方面几无寸进,但两人之间的了解还是日益加深。无论是阅读的数量还是广度,亦或口才上,沈惜只在她之上,绝不会逊色于她,他既然主动开了口,自己就不必再费脑细胞了。   再说,自己出手赢了对方,哪有带来的男人帮着出手爽呢?   沈惜在发问之前,就料定对方必定答不出。倒不是谦虚,他真的从没读过《妙色王求法偈》的原文。若要换一个渊博的对手,也许真要靠对方指点迷津,但面对这矮胖女孩,沈惜断定她多半更是不知,果然一问就中。   “说起来,我第一次看到《妙色王求法偈》,还是在金庸小说里。看它的全文,像是把《金刚经》、《阿含经》等诸部经典中的观点混杂而成。‘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几句听着是很漂亮,道理也讲得通,有点《心经》里‘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的意思。可它说得是不是佛家至理,值得商榷。比较起来,我更喜欢《无量寿经》中说的:‘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善恶变化,追逐所生,道路不同,会见无期。何不于强健时,努力修善,欲何待乎?’微微刚才说了,我们可以输智商情商,但不能输勇气和态度。我也觉的,人生态度可能还是应该更积极一点。佛家也不是完全离世的,六祖慧能说:‘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既然不能离世,当然也就离不了最基本的喜怒哀乐,爱欲情仇。我想,学佛不外乎体会世间一切情,求得智慧上的精进和情感上的升华。”   这段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除了区区四五人外,大部分根本就没听明白沈惜随口道来的的那一段段引文究竟说的是什么。   矮胖女孩自然不愿服输,但她已经有些懵了,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自诩对佛经有研究,沈惜列堂堂之阵而来,那她当然也该多引经典中的原文来反驳,可她本就是个半吊子,读书时贪的只是闺蜜间“才女”的名头,背了一堆金句,却没增添多少智慧。现场辩论,最考底蕴,一时竟无言以对。   沈惜说这番话,本意也是先声夺人。就像在酒桌上,一上来先连干三杯高度白酒,只要同桌没有海量的酒疯子,多半人人都会怕,不敢寻衅斗酒。他读书虽不少,在佛经上涉猎也不算多,真要不断辩驳下去,迟早也会露怯。可要他装模作样地说上这么一番道理,唬一唬对方,倒还不难。   话锋一转,沈惜不再谈佛:“至于爱情嘛,我想还是《牡丹亭》题记中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最有道理。情之起者,既是为人,也是为己。爱了一个人,固然是期待对方的回应,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一种修行?如果只求回应,那倒真是如果痛苦不如没有;可既然也是自己的修行,那无论是甜蜜还是痛苦,都是人生的磨砺,何必要斤斤计较生忧生怖?酸甜苦辣皆是滋味。就算痛苦不堪,但是接受,且不抱怨,不正是我们的高贵所在吗?福尔摩斯说过:‘对于一个缺乏耐心的世界来说,坚韧而耐心地受苦,这本身就是最可宝贵的榜样。’”   “福尔摩斯?”   包厢里众人本来大多对沈惜所说的这些话没多少兴趣的,可不知为什么,听他娓娓道来,自然有一番令人折服的魅力,居然没人觉得厌烦。直到这时,才有人不由自主地出声发问。对他们来讲,看过英剧《新福尔摩斯》中的卷福已经算是“见闻广博”了,读过原著的屈指可数,更不必说背诵其中对白。只是听沈惜说着说着突然引了句福尔摩斯的话,一向以为那不过是消遣用的小说的人难免讶异。   沈惜不自觉地瞅了眼身边裴语微,小丫头挑了挑眉毛,随口接道:“《戴面纱的房客》。福尔摩斯劝朗德尔夫人的话。”   在这一瞬间,两人突然会心而笑。   在沈惜说完这番话后,别人对继续谈论已变得兴趣寥寥。裘欣悦不着痕迹地引出了新的话题,很快众人开始讨论冬天境外游是去马尔代夫还是巴厘岛更好。   裴语微突然想离开一下,安静一会,就托词要去卫生间。这次她示意沈惜与她一道离开。两人在吧台边随意要了两支啤酒,其实基本上也没怎么喝,就是拿在手里,并肩坐着,一时无话。   听台上的“君”乐队唱歌。   一曲方罢,第二首歌刚开始前奏,左手边离得较远的角落突然传来吵闹喧哗,叫声尖锐,随即又像有人动手,杯盘等物被摔碎在地上,乱糟糟一片。   经理钟姐快步朝喧哗处赶去。   一阵大乱。   没过多久,两个男生从吧台边经过,满脸兴奋。   “看见没,那记耳光打的!”   “没有啊!我挤都没挤进去,谁被打了?”   “裴歆叡啊!那小妞刚才还上台跳舞,那叫一个骚。转脸就被人骂作是婊子,还挨了一耳光,哈哈!”   “谁打的?”   “不认识,也是个女的,好像说她抢自己男朋友什么的。”   一听“裴歆叡”三个字,裴语微坐不住了,赶紧过去,沈惜紧随其后。   这边一片狼藉,一张桌子斜倒在地上,小吃、酒瓶、盘子散了一地。钟姐正在招呼服务员整理,又劝围观众人离去。裴歆叡捂着脸窝在沙发里,正在发呆。   “歆歆!”   抬头见到堂姐,裴歆叡原本还只是茫然的神情瞬间苦了起来,一把抱住裴语微突然嚎啕大哭。   “不哭,不哭……”见惯了堂妹各种捣蛋模样,极少见她有如此委屈伤心的时候,裴语微一时有点慌。   “你还好吧?是谁打的?”   沈惜见周围大多数人虽然散了,还有些好事者嬉笑围观,悄悄在旁提醒裴语微,最好先离开这里,慢慢再问。裴语微也反应过来,现在让裴歆睿讲述事件过程确实不大合适。但说到要走,不免有些犹豫,毕竟还没和包厢里的众闺蜜打招呼。   沈惜与裴歆睿不熟,就让裴语微先把堂妹带出酒吧,自告奋勇回包厢去说明情况。当然他也顺便找到钟姐,让她把现场好好收拾一下,告诉她自己准备先走了。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沈惜走出向阳吧,带上裴家两姐妹,来到停车场。   趁着这个当口,裴歆睿已经断断续续把之前的事说了大半。半个多小时前她刚到向阳吧,本来想去找堂姐,但遇到了几个熟悉的朋友,聊着聊着一时兴起就把找裴语微这茬忘了。喝了些酒,听了会歌,还上台和另一个女孩斗了会舞,玩得倒很开心。回到座位没多久,突然冒出一个与她年纪差不多的高个女孩,劈头就问:“你是不是裴歆睿?你认识杨赫飞吧?”   裴歆睿正玩到兴头上,情绪高涨,根本没多想,随口就答:“是啊!杨赫飞我认识啊!”   没想到迎面就是一记耳光。“打死你这小婊子!”   裴歆睿当时就被打傻了。要不是身边朋友赶紧去拦,她说不定还会再挨那女孩好几个耳光。女孩似乎也知道酒吧里裴歆睿的朋友不少,不敢多停留,气哼哼地说了句:“别以为你够下贱就能抢人家男朋友!像你这种烂货,就去找黑鬼天天操你就好了!你离杨赫飞远一点!”说完,扬长而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惜正好出现。裴语微虽然还有疑问,但忍住了不再说,姐妹俩一起坐到了汽车后座。   沈惜只喝了几口啤酒,所以倒也不怕酒驾,只要别正面被逮到就行,开车是绝无问题。   “去哪儿?”他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该把裴歆睿送去哪里。   “你回家吗?”裴语微也有点吃不准,低头问堂妹。这丫头正缩着身子靠在她身上,抽抽搭搭地说了句:“还是回学校吧。”   “去宁南!”裴语微刚说完,沈惜就轻轻“呦”了一声,微笑着在后视镜里看了眼裴歆睿:“宁南的?小师妹呀!”   “哎!对哦!”裴语微突然反应过来,“你就是宁南毕业的哈!”   裴歆睿这时才仔细地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堂姐身边的男人:“我是外国语学院的,你……你也是,也是宁南的?”   “嗯,不过我毕业都七八年了。”   裴歆睿一时没算出来已经毕业七八年的话,今年该是多大,但至少也该三十岁了吧?她本以为沈惜是堂姐的男朋友,可从年龄上来讲又不像。   她抬头看裴语微,想从她那里得到些暗示。却见裴语微只是很关切地望着她,眼神里满是怜惜,突然委屈之情又涌了起来,眼泪哗哗地流淌。   “我又没抢杨赫飞!就是有一次马都带来的,认识以后又一起出去玩过一次嘛。总共就见过两次!我才不想抢她男朋友呢!神经病!”   听裴歆睿嘟嘟囔囔的,裴语微大概明白了她与那什么杨赫飞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看来多半也就是曾经上过一两次床。在裴歆睿而言只是玩闹,哪想到会遭此无妄之灾?   但裴语微现在不方便说得更多。毕竟这是自家堂妹的私事,还涉及到性的内容,当着沈惜就不太方便了。   宁南大学离向阳吧不远,大概就是二十分钟车程。将裴歆睿送到宿舍楼下,裴语微陪着堂妹下楼,坐在宿舍外的花坛边又聊了一会。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把小丫头送回寝室,她则回到了沈惜车上。   好好的一个平安夜Party,先是和闺蜜小小争论了一番,又遇到自己堂妹被打。一时间,裴语微竟不知该和沈惜聊些什么了。   隔了一会,裴语微习惯性往身上一摸,突然发觉不对,左右一看,这才轻轻叫了声:“哎呦!我的包呢?忘在包厢里了吧?”   “嗯?”沈惜也一直都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裴语微借口上卫生间离开包厢时,就没把包带在身边。后来带裴歆睿离开,应该确实是把包落在包厢里了。   “没事没事,欣欣她们都还在呢!手机借我一下!”裴语微接过沈惜的手机,按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没过多久,就有人接起电话。   “微微呀!就知道你会打过来!”接电话的正是裘欣悦,手机和包都被她收了起来,没必要担心。   两人再返向阳吧。裴语微独自去包厢取东西。路上沈惜问过她,知道她不准备继续待下去,干脆就不再进去,站在吧台边等她。   离吧台不远的一个卡座里围坐着六七个年轻人,男生居多。一个明显已经有了醉意的男生正在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不知道是天生嗓门较大,还是喝醉了难以自制,他说话声音很响,时不时有几句话清晰地飘进沈惜的耳朵。   “她性欲很强的!刚到美国十几岁就让洋鸡巴破处了,每天都要搞,哪个国家的都行,反正就我知道的,操过她的,组个八国联军没问题!”   “骚得很!来者不拒,而且上下三通,身上一块处女地都没有了。我听她室友说,有一次半夜回去,看到她趴在客厅地上,正被一个印度留学生操屁眼!”   “跟我们平时一起玩的,有个上海的,家里也没什么钱,就是人很帅,个子很高,操过她三四次。他说只要刚开始努把力,把这骚货弄舒服了,后面就怎么玩都可以了,叫她舔屁眼就舔屁眼,叫她学狗叫就学狗叫。但要是没有高潮过,就很会对男人摆臭脸。”   沈惜一听就知道这是一帮狐朋狗友正聚在一起聊某个认识的女生。男生一旦八卦起来,半点不输女生,尤其喜欢在下半身话题上转悠。何况还是一群喝多了的年轻人。沈惜也曾有过和朋友乘着酒兴一起谈论女孩的少年时光,只是说的话绝不会如此露骨而已。   沈惜对那男生的口吻微有反感,也就不再留心,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正在演唱的“君”乐队上。那边不停传来哈哈大笑,可见谈得十分尽兴。   又过了好一会,裴语微从包厢中走出,沈惜迎了几步,来到她身旁,两人并肩往大门走去。   途经那个卡座,恰好听到有人说:“原来裴歆睿勾搭人家男朋友,还是没她姐姐厉害!”   裴语微脚步一滞,沈惜眉头立刻皱到一起。   刚才他们谈论了这么久的是裴歆睿?不会,明明说到了美国留学的事。那……他们在聊的,是裴语微?   之前长篇大论的男生哈哈笑道:“那当然!跟裴大小姐比,她妹妹算什么?我有朋友在她手机里看到过一张照片,整个篮球队排着队操她,满脸都是白乎乎的精液!被一两根洋鸡巴操,裴大小姐根本就不过瘾,裴歆睿哪里比得了?”   裴语微想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人这么谈论,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一时竟呆住了。   “被洋鸡巴操屁眼,不会坏掉吗?”   “那就不知道了。我那个上海的朋友说,反正她的屁眼也不是很紧,但比她前面还是紧的多。她也知道自己已经很松了,就玩别的花样。每次干完屁眼,他都要放到她嘴里让她舔干净,据说大小姐特别喜欢吃刚从屁眼里拔出来的鸡巴,哈哈!”   沈惜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正要上前,裴语微却比他动得更早,几步冲到了卡座边。她早就听出说话的那人是谁,气愤难平,破口骂道:“吴伟杰!你放屁!”   卡座是有遮挡的,那男生不是坐在最边上,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口中的主角就在附近,他正说得得意,裴语微的声音突然出现,惊得他目瞪口呆。   裴语微又气又急,有人在背后用这么恶毒的语言中伤她已经足够令她生气了,偏偏这些话还落在沈惜耳中。要知道,有些事情是无需证据的,只需要一句短短的话,就能在人心中扎下一根粗粗的刺。这样的流言让沈惜听到,自己就算百般辩解,恐怕也解不开他心头的疙瘩了。   恼羞成怒之下,裴语微抄起桌上的一杯残酒,狠狠泼在那个叫吴伟杰的男孩脸上。   被这杯酒一泼,吴伟杰面上一凉,眼前一黑,心底一颤。   终于清醒了三四分。   吴伟杰和裴语微是初中时的同学。他算是个小小的富二代,其父固然无法与裴新林、裘启平等人相比,但也是小有身家的。所以高考成绩不佳,无法就读稍微像样点的大学,他家里倒也不着急,直接安排了他去美国留学。当然,就算再有钱,美国的名校,也不是想读就读的。吴伟杰最终只是就读了纽约一个不怎么知名的学校。反正像他这样的,又不用拿着费尽心思搞得漂漂亮亮的简历到处去应聘,有个留学的资历,回来脸上多少有光,也就是了。   同是中宁人,裴语微在美国时也和吴伟杰见过几面,大多是同乡朋友一起聚会。   吴伟杰初中时就对裴语微有好感,既然同在美国留学,他觉得也算是个缘分,就尝试着发起了几次攻势,却完全没有任何回应。他在家里受宠,算是自尊心较强的,对裴语微的冷漠态度当然打心眼里不满。各自回国后,平时少有联络,今晚在酒吧巧遇,他本想凑上前再好好套套近乎,结果还是没能得个好脸,反而惹得裴语微大为不快,不欢而散。   当时吴伟杰身边有不少朋友,他更觉得自己丢了莫大的面子。憋着一肚子气,喝酒就没了节制,后来有朋友把话题转到裴歆睿被打一事上,他一时管不住自己的嘴,开始大放厥词。   反正之前他亲眼看着裴语微陪着堂妹离开,这一桌上又都是自己的铁杆哥们,私底下说一说,怕什么?   但是报复心一起,嘴上也就没了把门的。吴伟杰所说,没一件是他亲见。有两三成是当初在美国时小圈子里听来的有关裴语微的传言,大部分是他自己的臆想——他有时甚至就是在裴语微被一群黑人轮奸的想象中自慰的——更有一部分完全是他趁着酒意即兴瞎编的。   若在完全清醒时,吴伟杰可不敢如此信口雌黄。酒壮怂人胆,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哪料到这些话会落入裴语微的耳中。   泼了一杯酒,裴语微难解羞恼,还想再泼第二杯。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目标,恰在这时,身边突然多出一只手,稳稳地递过来一满杯酒。正是沈惜不知从哪里拿的。裴语微顺手接过,又是当头泼了过去。   吴伟杰刚把脸上的酒抹掉,兜头又是一杯,酒水淋淋沥沥地流进了脖子,搞得毛衣领子都是湿淋淋的,极为难受。在这一群朋友中他有点老大的意思,平时被吹捧奉承惯了,当众被裴语微连泼两杯酒,原本因背后说人坏话而生出的那一丝羞愧惶恐被怒气遮盖,慢慢气急败坏起来。   裴语微恼怒地瞪着他。   吴伟杰被她瞪得有点发毛,又觉得好像周围朋友们都盯着他流满酒水的脸,惶急恼恨,一时昏了头,扬手就想给裴语微一记耳光。没想到手刚抬起一半,手腕一紧,已被人牢牢攥住,随即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他向外冲去。吴伟杰本来是坐在卡座沙发偏中间的位置,靠外还坐了一男一女两个朋友,现在被人拉扯着往外走,完全无力抗拒,硬生生从两个朋友身边挤过,重重踩了他们的脚不说,自己的大腿、腰胯被桌角重重撞了好几下,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把他扯出来的自然是沈惜。他既站在边上,怎会眼看让裴语微吃亏?卡座地方狭小,吴伟杰朋友又多,挤在卡座边理论,要有哪个血气方刚的小子偷袭,腾挪不便,防不胜防。于是沈惜毫不犹豫,直接把这小子拽了出来,换到宽阔些的过道。   面对这么几个小子,沈惜虽然只是一人,哪会有半点畏惧?   吴伟杰只觉自己的手腕被抓得火辣辣的,抬脸看去,却是个并不怎么魁梧的三十来岁男人,少了几分怯意,张口说道:“我跟这小婊子说……”   话没说完,吴伟杰眼前又是一黑,半边脸瞬间变得麻麻的。他想打裴语微的耳光没能出手,自己倒是结结实实吃了一记巴掌。   沈惜这次出手既快又黑。他往日总给人留些余地,对吴伟杰这小子却不想轻放。那些胡言乱语,裴语微只听到两句,他可是前前后后听了许多。此前不知说的是谁,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能当这帮小子为人无德,酒后胡言,不去理他。但现在既然知道了是对裴语微出言不逊,不自觉也火冒三丈。   一见朋友被打,卡座里另几个男生一齐凑了过来。不过他们好像有些胆怯,不敢过分靠近,咋咋呼呼的,声援吴伟杰。   吴伟杰捂着脸,既怕又恨地盯着沈惜。   这里的冲突终于被周围的人注意到了,又有些人围了上来。   沈惜扯着裴语微,拦在自己身后,满不在乎地扫了眼前几个男生一眼。   “是男人的,动手不动口。要打架就上来,别嘴里骂骂咧咧的。骂人就是自己心里怂了,不敢动手又没脸跑,只能骂几句解解恨。你要真想动手,来!我跟你单挑!老子开始找人打架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有没有上小学呢!有种的,你抄酒瓶子或者动刀子,老子陪你;没种的,过来给裴小姐道歉!说你喝醉了满嘴放屁。你自己选一样吧!”   对这两个选择,吴伟杰都是满心不愿意。可形格势禁,必须选一样,他愣了好一会,心里挣扎再三,最终还是选择认怂。   一来是他稍有理智就立刻明白裴大小姐根本就不该惹,真结了仇,自己倒还好说,老爸做起生意来说不定就步步艰难,处处遇敌;二来,今天这场子里虽说有些自己的朋友,但毫无疑问,裴大小姐的朋友更多,要比人多,自己肯定吃亏;最后,就算不比家世,不比人多,一对一单挑,他那帮咋咋呼呼的兄弟有没有看出来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沈惜先抓手腕,再打耳光,亲身体验之下,最是明白压根没法和这人动手。   不认怂,难道要自己先上去被揍一顿,然后回家等着老爸在外面被人收拾了,再来收拾自己吗?   裴语微根本就不想理他,对他的道歉也完全不想接受。   沈惜却知道这事没必要闹大。本来只是一小撮人胡说八道,收拾过了,这些人也就知道了厉害。一旦闹大,人人都想问个明白,之前说的那些话反而扩散得更广,几经转折,说不定会冒出更夸张的版本来。   之前拦到裴语微身前时,沈惜就攥住了她的手臂,此刻手上稍稍用力,轻轻捏了两下。裴语微尽管还是气鼓鼓的,终究还是不说话了。   沈惜掏出一包纸巾,抬手扔给吴伟杰,他没看清是什么,忙不迭伸手抓住。   “擦擦脸,也擦擦嘴!这个朋友说,那个朋友讲,说来说去全是听别人说的!听来就到处胡说八道。以后记得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倒大霉!”沈惜沉着嗓子教训了几句,转身就走。   裴语微乖乖跟着他。   沈惜送她回了住处,一路无话。裴语微始终抿着嘴,满脸阴霾。   “这么多人在,闹大了反而麻烦。你要实在还是气不过,找机会我私下里去揍他一顿,好不好?”沈惜以为裴语微还惦着要找吴伟杰麻烦,在她楼下停好车,笑着劝解她。   “你信不信?”   “什么?”   裴语微很认真地盯着他:“他说的那些话,你信不信?”   “哈!”沈惜轻松一笑,“没什么信不信的,因为这些根本无所谓啊!”   “你……”   “哎,你千万别接最土的那句台词啊……”沈惜打断她的话,“无所谓就是相信啦!”   “本来就是啊!”裴语微小脸憋得通红。   “唉……怎么说呢……首先,我不信你的人品,也信你的品位;不信你的道德,也信你的智商。所以那小子所说的那种三流色情小说的桥段,太蠢了,怎么会让人信呢?你对我的判断力有一点点信心好不好?”   裴语微脸色终于好了许多。   “其次,就算他说的全是真的,又怎么了?很丢人吗?”   “啊?”裴语微有点发呆。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你的生活,你过得开心,又不伤害别人,关别人什么事?站在道德高度去评价一些其实根本与道德无关的事情,那是缺乏基本的智力和情商的人才会做的事。我们也算是朋友,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才对啊!”   “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呢?”   “啊?”   “你说得这么轻松,无非是因为我不是你女朋友啊。要是你听说自己女友有这样一段过去,你也这么无所谓吗?”裴语微恨恨地瞪着沈惜。   沈惜抿着嘴没说话,突然伸手按在裴语微脑袋上,狠狠揉了两下。   “你要是我女朋友,刚才我就不止打他一记耳光了!”   “哎呀!头发都乱了!”裴语微对他的动作倒没什么反感,出于女孩儿的天然反应,第一时间去看后视镜里自己的发型。   “对人作判断,我不靠耳朵,也不靠眼睛的。”沈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靠这里。与人相处,我会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再说,一个女孩儿在遇到我之前过着这样的生活,如果我没有爱上她,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关我什么事?如果我爱上了她,那她过去怎么样,也与我无关。所以,假的,不值一笑,真的,也无关紧要。这就是我说无所谓信不信的原因。”   沈惜说得真诚,裴语微一字一句听来,心情居然慢慢平复下来。   又坐在车上碎碎地聊了一会,时近半夜,突然密密地下起雪来。   又看了会雪花乱舞的情景,裴语微终于下车,与沈惜作别。   没走开几步,突然听沈惜在背后喊她。   转回头,却见他也下了车,搭着车门,认真地说:“微微,圣诞快乐!”   笑容刚刚浮起,还没完全绽放,一个小盒子就迎面丢了过来。   裴语微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圣诞礼物!但愿你喜欢!”   裴语微轻轻揉了两下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突然狡黠地一笑:“回去看看后座!说不定圣诞老人会在那里给你留一份礼物!”   沈惜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   裴语微神采飞扬地转过身,脚步轻盈地上楼。   第三十二章、巧遇   “下面颁布2015年度特别贡献奖!”周晓荣一手举著名单,一手从桌上的托盘里拿起一个大大的红包,“施梦萦!”   徐芃带头鼓掌。同事们或惊诧,或淡定,或若有所悟地随之举手拍了几下,气氛明显没有此前颁发其他奖项时那样热烈。大多数人觉得莫名其妙,哪怕是施梦萦本人都有些懵。苏晨就坐在她身边,轻轻推了下,她这才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地上台、接红包、回座。   施梦萦真有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倒不是说领个奖有多荣幸,可这真有点不太科学。这是她进荣达智瑞后第一次领奖——无论物质或精神的任何奖项,都是第一次。   现在正在召开的,是荣达智瑞2015年度公司年会。   每年荣达智瑞开年会都要选个好点的度假村,开会之余,也能让员工们放松娱乐一下,也算是福利之一。今年周晓荣选择了位于中宁北部榆顺县的沐清苑温泉山庄。榆顺县多山,经济不算发达,但近些年来建了不少山间的休闲度假村,对周边游客的吸引力不小。沐清苑是其中颇有特色,口碑较好的一处,再加上老板和周家有些拐着弯的亲戚关系,所以周晓荣选了这里。   不算周晓荣本人,荣达智瑞现在一共有51名员工,这次除了有两位培训师请假,其他人都到齐了。圣诞节后的这个周末,年会将持续两天。周六下午是总结和表彰,晚上则会组织会餐和集体活动。第二天全体自由活动,想必多数人会选择泡温泉。沐清苑里也有射击、品茗、唱K等娱乐活动,不同兴趣的人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想要出去走走的人也不会失望,离开山庄,步行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可以来到榆顺最著名的景点:始建于唐的律宗名刹隆元寺。   年会第一项议程是周晓荣作年度总结报告。这一年,公司整体业绩较去年略有下降,但周晓荣对实际状况进行了一番包装,听着倒也不会令人气沮。其实他也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把目前的业绩下滑说成了大环境下暂时的困难。   有心的员工会认真去分析老板报告里隐含的意思,更多的人关心的则是随后公布的年度先进员工名单。照往年的惯例,通常会在中层干部及培训师外的员工中遴选出五名最佳。去年颁奖后,有传闻说最佳员工奖金高达16666元。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今年周晓荣换了新花样,搞出了诸如“起早贪黑奖”、“绩效屌炸天奖”等等七个花式奖项。听起来倒也有趣,只是谁都没想到——包括获奖者本人——“特别贡献奖”这一项居然颁给了全年只有一次进入月度绩效榜前六的施梦萦。   周晓荣随后作出解释,说施梦萦在争取新越集团的工作中表现优异。公司目前面临连续流失客户的困境,而她通过努力使新越集团同意与公司签订明年第一季度80个课时的合同,也保住了继续争取新越这个特大客户的希望。   面对这样的解释,大家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也无话可说。   施梦萦很恍惚。这几天她的心情并不好,意外获奖瞬间使她开心了许多。长久以来业绩不见起色的压力得到了缓解,她突然发现原来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其实,我还是可以的!”   此前施梦萦心底的那些烦躁郁闷倒不是冲着今天的年会来的。相反,除了想象中看着别的能干同事上台领奖,无形中会让自己略添压力外,能出来玩两天也挺好。施梦萦以前只是跟着沈惜去泡过一次温泉,挺喜欢这种感觉。   坏心情的主要来源有两个。   第一个是她无论如何都打听不到钱文舟的下落。   八同山上,听泉阁旁,施梦萦用在露天被人玩弄的代价,换回一个自己苦苦寻找了八年的名字。她原本以为知道了名字会很有帮助,可很快就发现根本没任何卵用。她多方打听钱文舟,一无所获。   过去,施梦萦只是有着强烈的恨,但因为没有具体的对象,所以虽然恨深,毕竟还没有关于报复的念头,也没有忙糟糟的急迫感。现在她把恨意集中在了一个明确却看不到摸不着的名字上,简直是硬生生地挤出了沉沉的变态般的怨念,彻底将她吞噬。   第二个来源则是男友。   算下来,范思源是施梦萦第三任正式男友。她谈不上有多爱他,没有恶感而已。这个男友最大的意义在于,施梦萦自觉有了个确定的归属。她可以抓着这个把手,借力摆脱与沈惜分手后变得一塌糊涂的情绪和生活,不至于再出现被徐芃轻易带到令她无法忍受境地的状况。   但是,多一个男友,有利也有弊。正因为她必须给范思源正式男友的名义,所以他天然拥有了要求和她上床的权利。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施梦萦现在已经没了当初直接告诉沈惜自己厌恶性生活的勇气。她竭尽全力说服自己尽可能淡定地接受新男友的每一次索取。她做到了,可从来没从男友身上获取过一次足以令自己麻木和释放的高潮。   某种程度上来说,范思源是个好男人。即使施梦萦多次委婉地表示做爱时不必戴套——她仍然相信精液的作用——但大多数时候,范思源还是会体贴地坚持戴避孕套。   可施梦萦就希望肉穴能被精液灌得满满的。这与性无关,纯粹只是因为那种感觉令她觉得自己正在被医治。   说来也怪,施梦萦对范思源的肉棒毫无感觉。他比沈惜要年轻一些,与徐芃差不多大,他身体并不虚弱,也不是毫无经验,按说在床上应该也不差。可就算是少数那几次不戴套的性交,施梦萦也没能得到足够的满足。   难道不同男人的精液的“药效”是不一样的?   正牌男友的精液不管用,而此前徐芃、周晓荣甚至房东董德有的精液却好像都管用。这可真的要命了!施梦萦实在不想再让那些人的精液进入自己的身体!   即便不管用,施梦萦还是得面对男友的求欢。她总不能说,我就拿你当药,药效不好,我不想再吃了吧?   就在前天晚上,施梦萦与男友间就为类似的事爆发了一次激烈争吵。   范思源将施梦萦约到自己家中共度平安夜。他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不是因为他没钱买房,只是因为他过去的恋爱关系一直不太稳定,从没想过要和哪个女生结婚。这两个月和施梦萦在一起,他已经开始有了买房的念头。   范思源准备的圣诞礼物是个价值近7000元的Gucci米色提包。这是他有生以来买过的最贵的一份礼物。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很喜欢施梦萦,觉得她和自己以前遇到过的女生截然不同,他很乐意使她开心。   对施梦萦来说,这并不是她拥有过的第一个名牌包,不过却是最贵的一个。沈惜也送过她Gucci,还有个爱马仕包,价格都在5000元上下。平心而论,她真的并不拜金,对奢侈品没有过分的追求,但作为年轻女孩,收到男友这份礼物,当然也很开心。   没想到,这份开心仅仅维持了一顿晚饭的工夫。   饭后,两人窝在客厅沙发上看影碟。没过多久,范思源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进卧室,捧着堆红白相间的衣物回到施梦萦身边,坏兮兮地笑着说:“这是平安夜的第二份礼物!宝贝,要不你换上给我看看?”   施梦萦好奇地翻看着这堆东西,越看脸色越差。   这是套完整的圣诞女郎情趣内衣。   标准的圣诞帽、红色蕾丝镂空脖套、半透明红色胸罩——设计成倒立的圣诞帽形状的两个罩杯间由细细的金属链连接,低端缀有一圈纯白的绒毛、白色蕾丝连臂手套、红带白片开档内裤、红色网袜、吊袜带、大红色钉型跟高跟鞋。   范思源充满期待地看着女友。施梦萦是他交往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也是身材最好的一个。如果非要说身材匀称才算完美,那她的屁股确实偏大了点,但平时看着也不影响美感。何况范思源就喜欢她的大屁股,每次做爱都恨不得能把脸埋死在她的臀瓣间闷死自己。   像她那样饱满的胸部,丰硕的屁股再加上浑圆的双腿,换上这么一套情趣内衣会是何等美妙的一幅场景?   但施梦萦心中却冒起了一股邪火。在她看来,这种衣服不是规矩女孩会穿的,根本就是那种不知自爱的风尘女子的工作服。   说实话,这套情趣内衣质量很好,手工精巧、色彩鲜艳,式样花巧,并不是网上那种几十块钱一套的低档货。可也正因如此,在施梦萦眼中,这套内衣透出的那丝妖艳更加淫邪。   她厌恶这样的东西。沈惜知道她对性的态度,从没给她买过;徐芃曾送过她一套性感睡衣,布料少了些,暴露了些,但好歹还是睡衣的样式。即便如此,施梦萦也不想穿那套睡衣,一直将其束之高阁。只在脑筋搭错的那一夜,穿上和董德有做了一次。第二天,这套睡衣就被她当成垃圾直接扔掉了。   眼前这套情趣内衣,显得格外刺眼。施梦萦仅仅简单想象了一下自己穿上以后的样子,就浑身发凉,好像自己真的成了个搔首弄姿,肆意卖笑的低贱妓女。   这种感觉迅速蔓延开来,抬头看到范思源期待的眼神,施梦萦怒火愈盛。   两个月来,她已经够忍气吞声了!受够了!施梦萦自问已经十分配合男友的需求,可他索求无度,贪得无厌,已经使她烦不胜烦,现在还想要玩这些乱七八糟的花样,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送我一个Gucci包,就觉得可以任意玩弄我?   她扬手把这套内衣扔在沙发上,没好气地说:“穿什么穿!你怎么这么烦啊?”   一句话把范思源闹得目瞪口呆。他完全get不到女友这种突如其来的愤怒究竟源自何方。天地良心,Gucci包是他真心实意送的,这套内衣也是他精挑细选找来的。男女朋友间小小的情趣,本就是最好的感情催化剂。你可以不喜欢这套内衣,这脾气从何而来?   施梦萦意犹未尽,又生气地抱怨了好几句。   满腔喜悦,兴致勃勃的范思源,慢慢变得面红耳赤。被女友这样莫名其妙地指责,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何况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简单的拌嘴迅速演变成激烈的争吵。二十分钟后,施梦萦夺门而出,连圣诞礼物都没拿。那夜过后,她始终拒接男友电话,也不回短信,不看微信。到了周末,她到公司和同事们集合,坐大巴直接来到沐清苑,也没告诉男友自己周末会在哪里。   诡异的获奖终于驱散了施梦萦心中一部分阴霾。   周晓荣说的那段获奖理由似是而非,有些牵强,但施梦萦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和新越集团接洽的这段时间里,她自问付出了很多心血。整个试讲课程她都全程跟随,和新越方的联系人李敏反复交涉,尽管最终没能成功劝服对方签下全年课程,但毕竟取得了一定突破。   何况自己还要忍受那位傲慢大小姐的可笑架子,凭借耐心和专业态度最终拿到了合同。得到公司的肯定也是理所应当的。   想起那位大小姐,施梦萦实在有点不敢恭维。徐芃曾向她交代过双方的表亲关系,并亲自为两人作了引介。施梦萦本以为她看在这层关系上,会比较好说话,也想好好发挥一下,得到这位裴大小姐的认可。没想到除了头两次徐芃亲自前往时,这位大小姐露了面,后来她干脆就消失了。裴大小姐只在试讲现场出现过两次,也从不参与双方关于合作方式和期限的谈判。出面接待施梦萦的,一直都是她的助理李敏。   自以为是,又玩忽职守。这是施梦萦对裴大小姐的评价。既然你就是负责这一块工作的,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呢?   做了这么久客服经理,尽管业绩一般,施梦萦毕竟也走访过不少客户企业。对方出面接待的,基本都是公司部门主管以上级别的干部。唯独在新越,她最常见的只是个中心副总监的助理。   裴大小姐不是新越老总,不是副总,甚至也不是要紧部门的主管。连面都不露,只让助理出马,这种姿态实在太过傲慢。   还不知道是从哪个乱七八糟的学校毕业,这么年轻就成了新越这种大集团的中层干部,不就是仗着新越老总是她老爸吗?剥去这层富二代光环,你还有什么?   施梦萦撇撇嘴。   算了,这种事没道理可讲。淡定地看待这些不公,这也算是职业素养吧。   在施梦萦之后,周晓荣又宣布了两个奖项,总结表彰会来到了尾声。已是下午四点多了,大家从会场走出,纷纷散去,回各自的房间休息,晚餐时间再聚。   沐清苑规模不小,除了根据温泉眼的位置所建的几处沐场以及其他配套的娱乐设施外,单就住宿而言,共建有别墅式度假屋16幢,以及一个拥有近80个房间的五层宾馆。   比较起来,别墅式度假屋的条件更好。这些别墅大小不同,拥有数量不等的卧房,有些还配有室内温泉泳池。   这次年会为鼓舞全公司士气,周晓荣特意包下了六套别墅供员工使用。他和徐芃共住一幢别墅。剩下除了八位讲师和五个部门主管级别的干部住单间外,其他员工都是两人一间。   当然,即便同为别墅,条件也不可能完全相同。除了周晓荣自己住的那幢以外,其他人的别墅里就都没有温泉泳池。   根据徐芃的建议,为加强公司各部门间的沟通协作,这次年会,各部门员工们都是打散了混住的,和施梦萦同屋的是公司前台小黄。她比施梦萦小了三岁,爽朗活泼,倒也不招人烦。   别墅与别墅间有一定的距离,五十来个人离开会议室后,很快就散开了。施梦萦心不在焉地和那些被分配在同一幢别墅的同事同行,一众女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著刚公布的获奖名单以及沐清苑的装潢布置,她一直闷头无语。   “施梦萦!”   不知从那个角落传来了似曾相识的嗓音。施梦萦茫然地左顾右盼,还以为是哪个同事正在叫她。和她并肩而行的小黄指了指身后:“梦姐,好像后面有人叫你!”   施梦萦依言回头,不远处站着七八个人,其中走出个女孩,快步向她走来。其实这群人刚刚与她们擦肩而过,只是施梦萦没有注意。   女孩走近,施梦萦很快就想起她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叫鲁春燕。在大学宿舍里,她的寝室就在自己隔壁。   因为酒醉后被强奸的这场噩梦,施梦萦在大学里显得十分孤僻,朋友很少。鲁春燕算是除室友以外,少有的与她有那么一点交情的。也许是因为两人小时候都长期学过民歌、舞蹈的缘故,多少有些共同语言。   自从毕业后,两人一直没再见面。久别重逢,施梦萦说不上有多高兴,但总算是客客气气地表达了礼貌的喜悦。   鲁春燕也是来开公司年会的,现在跟她在一起的也都是她的同事。在沐清苑巧遇大学同学,令她颇为高兴。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当下的工作和生活,又交换了联系方式。   鲁春燕的同事提醒她晚餐前还有一系列团建活动,尽量不要迟到。而施梦萦的同事们,除了小黄还等在不远处外,已经走得看不见了。   鲁春燕匆匆又说了两句,就想告别离开。   施梦萦本就是在应酬她,也没什么不舍,正想说再见,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鲁春燕当初和自己是同一个社团的!她应该也认识钱文舟!她会不会知道钱文舟现在的下落?   施梦萦一把拉住鲁春燕,迫不及待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鲁春燕满脸惊讶:“钱文舟啊?我跟他不熟哎。他比我们大好几届,我们读完大一,他好像就毕业了吧?我只听说他去深圳了。”   深圳?吴昱辉上次说听说他出国了,怎么又去了深圳?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施梦萦失望地与鲁春燕告别。她走出几步,突然回转身。   “施梦萦!等一下!”   施梦萦站住,回过身望着她。鲁春燕走回到她身边,微微皱着眉头,说:“我想起来了,庄文霞不是和钱文舟谈过恋爱吗……”见施梦萦满脸不知所云的表情,她突然反应过来,“哦,对了,这是你退社以后的事了。庄文霞你还记不记得?经管学院那个女生,跟你差不多高,很爱笑的那个!”   施梦萦慢慢想起了她所说的女孩。   “她后来和钱文舟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分手的。反正她应该知道一点钱文舟的事,他去深圳创业什么的,也是她告诉我的。我没她的手机号,但应该有她一个邮箱。等什么时候我找到那个邮箱就告诉你,你去问问她,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庄文霞……   那个和自己一起被带去通宵影院的女生。当自己赤裸裸在包厢里醒来时,她还在另一个包厢呼呼大睡呢!没想到她后来还和钱文舟谈了恋爱……   好吧!只要线索没断就好!无论如何,总要找到钱文舟!   得到这样一条意料之外的线索,再加上此前得到的奖,施梦萦莫名开心了许多,晚餐时也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有说有笑,还在聚餐后的集体活动时,主动上台唱了两首歌。不管生活、环境、心情如何,十几年苦功扎下的根基没丢,施梦萦的歌喉一如既往的出色,赢得了许多掌声。   一直玩到十点多,在一起聚闹的同事们这才散开,带着疲倦和酒意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程莎和办公室赵主任、人资部郭经理等另四名中层干部住在一起。他们是可以住单间的,回房间后也就没人打扰了。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十几分钟,等外面没什么动静了,程莎悄悄离开,直奔周晓荣所在的别墅而来。   周晓荣早就在等她,听到门铃声,裹着浴袍下楼来开门。程莎刚进别墅,就听到从温泉泳池那边传来有女人正在疯狂地嘶喊着。   “你太慢啦!苏晨那骚货直接就过来了!已经搞了很久了!”周晓荣笑嘻嘻地扯着她朝楼上走。   程莎瞥了眼温泉泳池的方向,她本来还挺想先去那里泡一泡。但徐芃和苏晨已经捷足先登在那里做爱,她只能先去周晓荣的房间。   “我有什么办法?你们偏心,说什么女生人数是单数,给这小骚货单独安排了房间,她们十几个人住一起,人那么杂,谁知道有谁在谁不在?完全可以说到别人房间去聊天,谁会发现她去了哪里?”程莎走进房间,随手关上了门,“我那边只住了五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能避开谁?怎么也得回去晃一圈吧?就算有人知道我会到你们这里来,样子总要装一装的!老板,你是钻石王老五,谁爬你的床都无所谓。我可是有老公的!”   “有老公又怎么了?”周晓荣突然伸手,隔着衣服在程莎胸前揉了两把,嘿嘿笑着,“你自己说,是被老公操得多,还是被我操得多?”   程莎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边脱衣服边说:“他一年下来撑死在家呆三、四个月,剩下时间全是你在操我,你说是你操得多,还是我老公操得多?”   周晓荣腾一声跳上床,扯下浴袍随手扔在一旁,一丝不挂坐在床上,看着身上衣服越脱越少的程莎。   “你老公上星期不是回来了吗?这几天你肯定每天都被他操吧?今天他妈老子要操个够!”   程莎把脱下的外套、毛衣、套裙都扔到了床边的茶几上,坐到床尾褪丝袜。   “我老公的醋你也吃啊?他是我老公,操我不是应该的吗?”   周晓荣伸手搭在她赤裸的肩膀上,撇着嘴说:“当然吃醋!你可是说过只当我一个人的母狗的!”   “好啦好啦!我早就被你的大鸡巴征服了!放心啦!就算老公回来,我也还是你的母狗!”程莎回头媚媚地一笑,想起老公刚回家那天晚上的情景,突然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几天流血了。他回来那天还流呢!他倒是想做,我只能说不行。”   “那他就放弃了?”   “唉!出海那么久,船上又没有女人,我老公也憋久了。总不能回来了,还得憋着吧?我只好用嘴啦。”程莎把最后脱下的内裤丢在床角,一扭一扭地爬上床,侧躺在周晓荣身旁。   她还没完全躺好,周晓荣已经抓住了她一个乳房。程莎拥有91F的天然巨乳,在不借助人工手段的东方女性中,这尺寸算是相当了不起了。周晓荣玩过的女人不算少,比大奶,只有两个女人胜过程莎。那两个都是假奶,硬梆梆的,拼命狠操甚至都晃不动。   程莎的胸部不但大,而且触手绵软,陷在手指间的肉滑腻柔嫩,放手后又重新变成圆滚滚的一大团,算得上是极品。只是毕竟抵挡不了地心引力,一旦站直或躺倒,不可避免会下垂,不像假奶那样硬挺挺地高耸着。   周晓荣揉捏着乳肉,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程莎的臀部:“那你就吃你老公的精液啦?你没让他操你屁眼啊?”   程莎挪了挪身体,调整到更舒服的姿势,顺手捏住了周晓荣的肉棒。“他可不知道我的屁眼也能操。要不是那时候你逼我,谁会给人操屁眼啊?那次血流的,我还以为给你操坏了呢。我傻啊?突然跟老公说操屁眼?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提过这茬,突然跟他说,我的屁眼也能操,我老公再老实,也会东想西想的!”   “放心放心!操不坏!我那些操过你的朋友都说你经操。记住!你的屁眼不许给老公操!”周晓荣上次玩程莎是在十几天前,这之后他也没碰过别的女人,憋了这些天,现在满鼻子都是程莎的肉香,肉棒渐渐就在她手中膨胀起来。   “好!不给老公操!只我的屁眼是你的,你说让我给谁操,我就给谁操!”程莎沙着嗓子说。她又使劲撸了几十下,肉棒已经完全硬挺起来。   “你这几天肯定已经好了,是不是每天都跟老公操?”   程莎被他摸得也有点动情,呼吸越来越粗。“是啊,天天操!把我喂饱了!前两天说是安全期,全射在里面。昨天我说不是安全期了,他说大不了再生一个,还是都射在里面!今天早上去公司集合,起床时候又被他操了一次,我是夹着老公的精液来开会的,你要不要尝尝?”   周晓容被她说得性起,跳起身,扯着她的胳膊往上拽。   “你这骚婊子!老子没喂饱你?给老子吸出来!今天没颁奖给你,赏你喝老子的精液!今天老子射的,你全都给吃了!让你喂不饱!”   程莎起身跪在他身前,利索地将肉棒吃进嘴里,迅速吞吐了十来下,这才仰脸,吐出肉棒说:“我没奖就算了,怎么施梦萦有个奖?你是不是把她搞上床了?不是说她在和徐老师搞吗?”   周晓荣按着她的后脑,示意她继续,喘着粗气说:“你还在和我搞呢!不也让徐老师操过嘛!那次把我和老徐的精液混在一起喝是不是特别爽?鸡尾精液,哈哈!施梦萦那骚屄给老徐操过,再给我操,有什么稀奇?”   程莎又一口气舔了好几分钟,再次吐出肉棒:“操过就操过,反正你们操过的也不止她一个。可她的业绩实在太差了,别说老郭没跟你提过开了她。你想玩她,留着无所谓,可给她颁奖,我手下别人肯定不服!谁不知道谁啊?就她的表现也能拿奖,我怎么管下面的人啊?”   这次她没等周晓荣催,说完话,就又含住肉棒开始忙活。   程莎说的是真心话。她才不关心周晓荣玩不玩施梦萦呢。不玩她,还不玩别人了?走了的孔媛,还在的苏晨,哪个没上过周晓荣的床?那个号称是总经理秘书的小妞,刚进公司时,连Office软件都用不好,招进来是干嘛的?   程莎关心的是自己的工作。   连施梦萦都能拿奖……程莎相信,此时此刻,超过一半客服经理肯定都在暗骂。   什么在与新越集团沟通当中作出了贡献?哄鬼呢?   还不是在床上为周总的生理需求作出了贡献?   周晓荣其实也有点无奈。这次给施梦萦颁奖是徐芃的主意,为的是修补双方的关系。哪怕不能立刻恢复到此前的状态,至少要先改变最近两个月来施梦萦几乎完全不再和他说话的局面。无论徐芃预备了多少后招,如果连话也说不上,全都白费。   正因为知道施梦萦不配当最佳,所以徐、周两人煞费苦心设计了花式奖项,用“特别贡献奖”的名义来遮盖。往年是选五个业绩最好的员工授最佳奖,把施梦萦强行塞进最佳实在太过分,一定会犯众怒。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现在这样,虽说还是有点欲盖弥彰,但多少也算师出有名。   但愿徐芃接下来能搞定这个神经兮兮的骚货!这女人毛病不少,但那身肉真是不错!只操一回不过瘾。再说,老子还没操她的屁眼呢!   心里暗暗发著狠,突然控制不住射了程莎满嘴。   程莎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随即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把嘴里的精液全都吃了下去。随即侧身躺倒,盯着周晓荣说:“明年我可不要管客服部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宣布我当总助啊?”   总经理助理这个职务是周晓荣许诺过的。荣达智瑞的股东只有周晓荣和徐芃两人。徐芃只吃红利,不想挂经理的衔;另有一个名义上的副总,其实是托周、徐两家老头子搭上的中宁某有力人士的夫人,拿着一成干股,负责在一些紧急关头帮公司解决麻烦,平时基本上不在公司出现,连今天的年会都没来。也就是说,一旦总经理助理落实,就职级而言,程莎就成了周、徐之下的公司第三人。   大学毕业就开始跑市场,跳槽来荣达智瑞后,既要靠肉体帮公司开道,又要当老总半个情人,甚至连过去从没想过的肛交都要学会享受,在周晓荣玩出花样时,连满地乱爬的狗都要扮,这固然是因为自己对性也有强烈需求,更重要的原因不就是希望能往上走,未来多管些人,多挣点钱吗?   谁说权和钱对女人的吸引力就小于男人了?   周晓荣把湿漉漉软塌塌的肉棒递到程莎嘴边。   “今天的服务不周到啊!把我的鸡巴搞得这么脏,你也不给我洗干净?”   程莎凑上前,伸出舌头,一点点细细地舔过去。   “答应了你升总助,我肯定会想办法。公司本来没有总助,就是为了提你上来,我才想要设这个职位。”周晓荣满意地看着眼前乖顺的女人,“但当上总助,就等于是副总了,还得想办法让老赵、老郭他们服气!”   办公室老赵,人资部老郭,论起资历来,也都是从荣达智瑞成立就在公司的元老。   程莎不说话,只是吸住了龟头,努力分泌口水来浸泡它。   “要是你前几天把宁电搞定了,我直接就在今天的会上升你!现在,只能再等等啦!”周晓荣若有憾焉。   程莎还是没说话。她虽然心里并不满意,但也知道周晓荣真的不是在忽悠她。   “老王八蛋!”一想到“宁电”,程莎心里就不由自主地骂。一个瘦骨嶙峋的半老头子的猥琐面孔浮现在脑海里。自从两周前从这老头子那里回来,她就一直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穷尽一切可能来幻想怎么让这老头死掉。真是枪毙一整年都不解恨!   周晓荣说的“宁电”是指中宁电子集团有限公司,是全省排名前三的大型国有企业,也就是程莎当年舍身换合同拿下的那家企业。正是因为那次表现出色,程莎才能以刚进公司不过半年的浅显资历,直接当上客服总监。   她心中的“老王八蛋”姓樊,就是这几年她一直在联系的宁电分管副书记。   就在丈夫何健超出海归来前一周,程莎刚在樊副书记身上吃了个大大的闷亏。   这几年,每个季度程莎总要去“拜访”一下樊副书记,名义上是走访客户,实际上就是陪这老头玩一玩,确保双方的合同不会有什么意外。   宁电在全省拥有十几家子、分公司,荣达智瑞每年在宁电及其下级企业上的课不少于1000课时。这几乎就是现在荣达智瑞的半壁江山。   为让这色老头满意,程莎也豁出去了。   要知道,伺候樊老头真是不容易。别看他今年还不满花甲,可不知道是天生能力差,还是以前玩得太狠,虚得太早,老头现在玩女人的能耐是很差的。但是功夫不行,兴致却半点不减,越是玩不动,折腾起女人来,花样就越多。   除了刚开始几次,程莎还会装模作样先跑去樊副书记办公室坐一坐,然后再约地方玩。后来,她索性每次直接去樊老头家里。他的老伴六年前因为癌症过世,独生女则在九年前嫁给了一个荷兰人,目前定居在德国。除了一个保姆,樊老头家没有旁人,玩起来也不会被打扰。   至于这个保姆,有一次樊老头玩得高兴,说了实话。小姑娘确实是从家政市场请来的规矩女孩,不过没多久也被他用钱骗上了床。现在她每月工资拿双倍,每周陪老头玩两次,平时则只做一般保姆的活儿,也算公平合理。   每次程莎来时,老头都会把保姆支出去。一旦程莎要留宿,也会提前通知她在外面过夜。   差不多半个月前,也就是何健超回来前一个周末的下午,程莎今年第四次“拜访”樊副书记。   周晓荣也记得这个日子,特意提前叮嘱了她一番。明年是荣达智瑞和宁电合作协议的最后一年,而樊老头好像明年就要退休。周晓荣很希望程莎能把这老头哄住,争取在他退休前,再续签一份至少三年的长约。这样的话,荣达智瑞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这番话周晓荣在公司的会上也提过,为的就是有了事先声明,一旦程莎搞定,提她升总经理助理就变得顺理成章——在他看来,什么沟通、应酬当然都是浮云,只要“程莎”牌母狗出马,估计没什么搞不定的。私下里他也没忘好好激励程莎,额外又许了一笔特别年终奖。   反正已经被樊老头玩了三四年,程莎倒也没什么好保留的,带着任由这老家伙玩弄的觉悟到了樊家。   小保姆果然又不在。程莎进门还不到十分钟,就被老头命令,脱了个精光,跪趴在客厅地板上扭臀抖胸地跳了段不太专业的艳舞。樊老头笑眯眯地拿出两个三指宽的塑料夹子夹在她的乳头上,又用两个一指宽的木制晾衣夹分别夹住她的两片大阴唇。   几个夹子都是崭新的,劲道很足,程莎强忍着乳头、阴唇传来的一阵阵胀痛,埋头在樊老头屁股里给他舔着屁眼。   老头一般玩她的流程是进门后先射一发,然后慢慢玩弄她,如果后来能再硬起来,就再来一次;要硬不起来了,那就在玩够本以后,再放她走。   想让樊老头射精,程莎必须使出浑身解数。陪他的次数多了,她慢慢摸到一点门道。想让他快点硬起来,没有任何别的办法,连舔肉棒多半都没用,唯一好用的招数是给他舔屁眼,还必须把整张脸都埋进去,鼻子和嘴紧贴在屁股沟里,舌头得深入到肛门深处。程莎慢慢发现,在自己过来这天,樊老头好像从来不洗屁股,甚至也许在大便后都没有好好擦过,每次屁眼位置都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程莎的任务就是把所有的恶臭污秽都用口水洗净,并争取让他那根就算硬起来也支持不了多久的肉棒快点达到能插入她肉穴的状态。   这天樊老头的状态还可以,只让她在恶臭里辛苦了不到半个小时。程莎让他舒舒服服躺好,自己分腿跨坐上去,一屁股蹲下,扶着他半硬不硬的肉棒一点点塞进自己的肉穴。她只起伏了不到三分钟,就觉得捏着自己屁股的那两只鹰爪般的手狠狠抠住了皮肉,一点点烫烫的尿水似的液体好像注入了自己的身体,而肉棒像被针扎了的气球似的,火速地软了下去。   樊老头意犹未尽。肉棒不管用了,他就把大脚趾插进程莎的肉穴,捅了好久,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脚都快要抽筋了,这才把脚趾抽出,塞到程莎嘴里让她把上面的淫水全舔干净。   接下来程莎在他的要求下,光着屁股地干起家务,清扫厕所,整理客厅,还跑去厨房一丝不挂只套了件围裙炒了三个菜,陪他吃了晚饭。老头兴致勃勃地喝了瓶啤酒,还特意从冰箱里端出一小碗汤来递给程莎,说这是为她准备的。   程莎不清楚他有什么意图,拿去用微波炉热了。樊老头兴奋地告诉她,这是头天小保姆做的青菜汤,他特意留了一小碗,然后加了一点点尿进去。唯一可惜的是,为了保证今天多少还能有点状态,他昨天不敢操小保姆,不然他还想弄点从别的女人的屄里掏出来的精液放在汤里。   程莎心里不断咒骂着老不死的,咬着牙一仰脖把整碗汤都灌了下去。   饭后,老头久久都硬不起来,程莎又是学狗爬,又是舔肉棒,最后再次祭出舔屁眼大法,还是没能将老头搞硬。老家伙十分扫兴,用空啤酒瓶的瓶颈插在程莎的肉穴中玩了近二十分钟,这才放过了她。   程莎本以为樊老头会留下她,没能尽兴的他很可能在第二天起床后再玩一波。没想到樊老头意兴阑珊地告诉程莎,她可以走了,而且以后不必再来了。   程莎大吃一惊,忙问原委。原来樊老头在宁电内部领导岗位调整中已经被调到了边缘岗位,尽管副书记待遇不变,办公室没搬,但实际上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权力了。荣达智瑞今后想再谈合同问题,得找新的副书记。   程莎当时的感觉就是一头冰水从头浇到脚底。   先不说和新的副书记沟通要费多大功夫,光说这老王八蛋在玩完以后才说出真相,这就意味着她今天这番努力完全是无用功,白白被这老头花样百出地玩了半天!   这也怪程莎自己,最近一两年不再去宁电大楼。要是之前多跑两次宁电,早就该得到他们调整领导岗位的消息了。   周末刚过,程莎就火急火燎地去了宁电,拜访对方新的分管副书记。在那之前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对方还是个正常男人,她完全可以用对付樊副书记相同的招数将对方拿下。   然而,好死不死的,宁电新上任的副书记是个中年女人!而且一看就是那种禁欲系的老处女类型的女人。程莎在公关方面最拿得出手的本钱彻底报销。   总算对方没有彻底断绝合作的计划,但话里话外已经明确表示今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和荣达智瑞签长年合作协议。宁电希望在明年合同即将结束时再考虑续约问题。而且听禁欲老处女的意思,就算以后继续合作,也不可能再覆盖全部下级企业了。   这个消息无论对程莎还是周晓荣,都无异于当头一棒。   对程莎来讲,关系到她的切身利益,提总助的事被挂了起来。   对周晓荣来讲,自创业到现在,再没哪一年的年关比今年更难过,收到的几乎都是坏消息。今年以来,有四个优质老客户停止了合作关系,万一明年连宁电这样位居目前三大现金牛之首,几乎占据眼下公司四成课时量的大客户也跑了,那真是要了命了!   原有的江山在塌陷,开拓新疆土又屡屡受阻。新越集团那边连徐芃的面子都不给,半推半拒地给了些课时,但坚决不同意签长年合同;前几天托钱宏熙作为中介,参加了沈伟扬的生日宴,周晓荣搭上了沈家的线。可看对方的意思,好像对与自己合作毫无兴趣。这条线短期内也用不上。   不知道为什么,周晓荣突然开始怀念孔媛。   其实,他也知道这种情绪是莫名其妙的。现在公司面临的问题不完全是市场推广不力造成的。程莎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孔媛就算还在,也未必会比她做得更好。就像宁电这码事,如果姓樊的老王八蛋还管事,仅程莎一个人就足以拿下他;而姓樊的一旦靠边站,程莎拿新来的老处女副书记没辙,难道孔媛就有办法了?   可人就是这么奇怪,明知就算孔媛还在也未必能起什么作用,可周晓荣还是忍不住怀念。   要是她还在就好了。   就算在工作上帮不了什么,至少还有个鲜嫩的屁眼能让自己释放压力不是?像现在这种满腹牢骚的时候,让孔媛和程莎一起跪在面前,把屁股撅起来,看着两个黑黝黝,颤动收缩的屁眼,心情也会好一些。   她现在在哪里呢?   孔媛此时此刻对荣达智瑞可没有半点怀念。一来因为那里并没给她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二来是因为现在的她顾不上这点没有意义的情绪。   她在欣丽已经干了一个月了,期间只休息了三天。做这行真的好赚,像她这种在一家小店面只做手推的油压技师,算下来平均每天只上三四个钟,几乎位于这个行业的最底层,但这段时间还是赚了10000多元。   规矩是工资十天一结。孔媛今天刚拿到第三笔工资,特意请了半天假,去找吴昱辉,给了他10000元,撕掉之前留下的两万元借条,又写了张新的金额一万的借条给他。   吴昱辉冷言冷语地问她现在又在跟着哪个老板卖身,短短时间居然又凑了这么多钱。孔媛懒得理他,放下钱,换好借条直接就走了。她只请了半天假,还得赶回油压店继续干活呢。   等她回到欣丽,已经有一个回头客在等她。明明有其他闲着的技师,他却只想等孔媛回来。孔媛连忙笑着请他进房间稍候,回技师休息室换制服准备上钟。   这段时间,孔媛积累了不少回头客。欣丽平日里的生意不温不火,通常每个技师平均一天能上五个钟就算很好了。只有像88号那样据说舌功了得的红技师才能每天差不多接客七八次。孔媛才干了短短一个月,每天差不多能有三四个客人,看起来好像很少,但对一个只做A餐的菜鸟技师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孔媛刚来时还在坚持手推不肯做口爆的36号技师,现在也已经放下了身段,她终于没能抵挡住更多收入的诱惑,从月中开始选择接受B餐。   在所有同事都做口爆的环境里,只做手推的孔媛还能保证每天都能上钟,也不比别人少太多,靠的几乎全是熟客。别的技师真有点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闲着,而且可以口爆,为什么有些客人非要指名找4号?甚至在极少数情况下,有人宁愿坐等孔媛下钟,也不肯接受别的技师的服务。   这种状况会使别人妒忌。有些同事的嘴脸就不是很好看。不少人风言风语地传言孔媛肯定不可能只给客人做手推,多半是每次都做口爆,只是收了小费后塞进自己口袋,交给店里的只是手推的费用。甚至说不定她直接就在房间里让客人操。要是不卖屄,怎么会这么吸引客人呢?凭什么有些男人非要找她啊?难道她的手和别人的手有什么不一样,捏起鸡巴来特别舒服?   这些话传得多了,连老板娘张姐都有点将信将疑。不惜两次冒着得罪客人的风险,找借口闯入孔媛正在做服务的房间。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孔媛确实是在规规矩矩地为客人打飞机。   孔媛当然听到过类似的话,也明白张姐进房间为的是什么。但她压根不往心里去,既不辩解,也不争吵。和她关系好的技师也有几个,并不是每个人都在说她坏话。只要环境还没有恶劣到彻底被孤立排挤的地步,孔媛就能挺得下去。甚至极端一点,就算所有技师都看他不顺眼,只要卢老板还愿意留着她,孔媛也无所谓。   反正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欣丽长久地做下去。这里无非是她过年前赚一笔快钱的跳板。等了断了吴昱辉那边的欠债,过年后再返中宁,孔媛肯定会去找别的工作。她是这里的过客,也没必要交太多朋友,只要有钱赚就行。   至于能吸引足够多的回头客的原因,说出来再简单不过。   孔媛性子爽朗,从不扭捏。客人想摸胸,就大大方方给人摸,甚至还主动问客人自己的乳房摸起来感觉如何。既然来做油压技师,那就该明白哪些事必然会遇到。既是注定要发生,就不要弄得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的。自己别扭,客人也不痛快。人家花了钱,该享受的就该让人家享受到。这种心态让孔媛的服务态度是所有技师中最为端正的。   她又长于交流,每每说起话来能搔到客人的痒处。男人跑来推油,固然是为了最后喷射时的释放,但也常常是带了满腹牢骚来倾吐的。无论是寂寞的单身男,还是已和老婆相对无言的中年男,又或者夫妻恩爱,但总有些话题不方便说起的深沉男,他们往往会在推油时不由自主地聊起很多自己的事。无论什么话题,孔媛基本上都能搭上几句。就算有些话题她真的无能为力,却也总能很好地倾听。这样怎么能不受客人的欢迎呢?   然后就是应对男人们的各种挑逗调戏。有些技师腼腆,有些技师懒惰,还有些技师缺乏能力,在面对挑逗时,并不是所有风月场上的女人都能妥善应对。能一一忍受下来已经算不错了。像欣丽这种小店里的技师,多数要么只会照本宣科地假叫床,要么只能邯郸学步地由着客人调笑,自己却接不上话。但这一套对孔媛来讲完全没有压力,过去在床上,她什么样的话没听过?周晓荣操她的屁眼时最喜欢叫她“烂屁眼,骚屁眼”,她还不是得应着?油压店里客人的调戏,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反过来,孔媛还常常能想出些小花样来调戏他们。   耐心、认真、有趣,这样的孔媛怎能不红?无非是她来的时间短,又只肯做A餐,否则积累下的回头客恐怕远不止现在这么十几个。   很多客人再三劝说孔媛口爆或出台。有些熟客尤其紧迫。一想到能射在这个迷人的技师嘴里或肉穴里,就让人一阵阵心热。孔媛对这些人也从不明确拒绝,总是一副“人家现在真的只能做手推啦”的可爱模样,一边坚决不让任何男人突破底线,一边却又给人留下说不定再来几次就能享受她的口爆的希望。   这无非是常用沟通技巧的变相应用而已。作为昔日荣达智瑞客服王牌,孔媛表示毫无压力。偶尔想到这里,她倒不得不承认,在荣达智瑞那段时间有千般万般不好,却真的锻炼出了自己很多原来不具备的才能。   逗引了客人却迟迟不兑付,其实是容易得罪人的。但孔媛不怕玩出火来。眼看已经到了12月底,离过年也就一个来月的时间了。过年前,欣丽会把年前的帐全都结清。到时候,回老家休息半个月,等再回中宁时,难道自己还会再上这里来上班?   别说欣丽,到时候孔媛也不会再住到田冰家去。   给客人印象过好,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前天是周日,张姐告诉孔媛,7号房客人点名要4号技师服务。孔媛赶去7号房,发现等着她的客人正是自己第一天上班时接待过的那个大专生。   第二次来的男孩明显不像上一次那样拘谨,摸起孔媛的乳房来十分痛快。还总是问孔媛是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大鸡巴。没说几句,又开始撺掇孔媛出台,说自己可以带她去吃夜宵,然后开间房,但自始至终也没提准备付孔媛多少钱。   孔媛心里无奈地笑。这种男孩的心态未免过于幼稚。无非是自己上次待他过分温柔亲切了些,竟让他产生了诡异的错觉。一个风尘女孩对他这么个没钱没势的男生这么好,除了对他有好感——至少是对她夸了好几次的大鸡巴有好感——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于是他又来了,隐隐带着可以借这份好感带她出去白白玩一玩的期待。   上次表现出的腼腆拘束只是没有经验,并非是天性纯良。   孔媛无言以对。哪怕这次男孩是挥着钞票来的,真想花钱买下她,带她出台,孔媛也会觉得他多少还有点可爱之处,顶多就是拒绝;可他今天这一副钻营计较的小心思小嘴脸,却分外令她感到可笑。她也没多说什么,快速地给他搞出精液,简单清理后,坐在一边,堆着一脸礼貌的笑,却几乎不接他的任何话头。   男生旁敲侧击左拐右绕地废了半天话,终于意识到这次的孔媛完全是冷着脸在接待他。这时服务时间差不多也到了,孔媛二话没说就捧着托盘走了出去,连声“再见”也没跟他说。   周二的生意往往不会太红火。孔媛快到傍晚时才回店里,做完熟客的生意就闲了下来。吃过晚饭,又枯坐了好久,直到八点以后,客人才渐渐多了起来。整家店慢慢有了些活力。不过毕竟是想要口爆的客人居多,孔媛今天乏人问津。快到十点的时候,她才接到今天的第二个客人。   又是个回头客。   这位已经是第三次点孔媛了。孔媛对他没什么好感。这人长得肥头大耳、虎背熊腰,说起话来倒显温柔,和长相完全不符。他有个特殊嗜好,尤其喜欢捏弄技师的乳头,而且下手没轻没重。孔媛已经吃过两次苦头,提醒了他也没用。态度倒挺好,会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可没摸几下,手指不由自主又会捏到乳头上,又拧又掐,玩得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搞定这个客人,孔媛特意跑去洗手。这人的精液有种特殊的乳胶味,就像小时候玩过的气球。这种味道的精液孔媛过去从没遇到过。奇怪的是,这味道还挺难散,沾了满手后,会久久缠留在手指间。孔媛每次都要洗好久。   过了好一会,孔媛才从盥洗室出来。   大堂柜台旁站着个年轻男子,好像正在和老板争论著什么,指手画脚的,情绪十分激动。   看他的背影,孔媛莫名有种熟悉感,等走得稍近些,觉得这人的声音也分外耳熟,只是一瞬间还想不起他究竟是谁。   难道会在这里遇到熟人?这是谁啊?   孔媛隐隐觉得好像有个名字在心底要冒出头来,但一时半会就是跳不出来。   这人突然半转过身,孔媛一见他的侧脸,马上就认出了他究竟是谁。   章浩!   自己到中宁打拼后的第一个男友,那个再三坚持非要给自己屁眼开苞的男人!   巧遇令孔媛有点懵。她木木地呆站着,一时没去想是应该上前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快步离开,避免让前男友看到自己。   柜台边的章浩正在向老板抱怨此前为他服务的技师的种种问题,说得激动了,摇头晃脑的,无意中向右侧瞟了一眼,眼睛立刻就移不开了。   孔……媛!   章浩一时失语,之前滔滔不绝的埋怨也顿时消于无形。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前女友。   她在这里干嘛?看她这一身短裙、背心,难道她也是这里的技师?   这是怎么回事?在自己辞职以前,不是听说她在和一个生意做得不错的老板谈恋爱,有些同事还会开玩笑似的喊她“老板娘”吗?   瞬间章浩回想起了很多事。   其中并没什么是值得感动怀念的,相反,满满的尽是怨愤。   到现在章浩还是对孔媛主动向他提出分手无法释怀。   跟孔媛在一起是很令人满意的。生活里,她会把绝大多数事安排得妥妥当当,让他过得舒舒服服,更别说在床上可以可着劲折腾她。她不仅耐操,也乐于和男友玩各类花样。到现在章浩还是忘不了在给她的屁眼破处那晚,她痛得泪水横流,却还努力抬高屁股,掰开臀瓣的样子。   越是这样,章浩越不能接受分手的事实。更别提没多久就听说孔媛就和别人在一起,而对方还是个老板。   说和我性格不合?不就是嫌我是个穷司机吗?分去勾搭老板,不就是为了钱?要不是因为觉得前女友找了个比自己好得多的新男友,在原来公司混着太没面子,自己又怎么会辞职呢?   虽说现在自己混得并不惨,收入不错,还时不时可以和公司的女老板滚滚床单,但这不代表着章浩能忘记当初孔媛的背叛。   她居然跑到这里来当油压技师?哈!看来之前那个什么老板男友玩够了就把她甩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章浩今晚的心情本就不算太好,向老板抱怨技师的服务也有借题发挥,指桑骂槐的意思。现在猛地见到已经隐隐记恨了两三年之久的前女友,一腔恶意顿时全部转移到孔媛身上。   两年前,因年轻气盛,得罪了人,章浩被迫从当时所在的外贸公司辞职——在他的记忆里,却觉得和孔媛有很大关系——但他运气不错,很快就在一家酒店用品生产企业找到了新工作。没多久他成了公司老总戴艳青的专职司机。   又过了一个来月,年轻强壮,长得也还不错的章浩还得到了一份兼职:成为女老板的床伴。   四十五岁的戴艳青确实老了一些,但气质颇佳,风韵犹存。尤其是她旺盛的性欲,在床上那种饥渴的劲头,令章浩还是颇感过瘾。   上周末,戴艳青借口洽谈业务,带着章浩跑去上海玩了两天。用了半天休闲、购物,剩下时间两人就窝在宾馆里不停做爱。章浩差点被这老娘们吸干。   昨天两人刚回中宁,戴艳青立刻开始马不停蹄地周旋于连场应酬之间。今晚的酒局最为重要,客人只有一个,戴艳青也是单独作陪。章浩作为司机,当然没资格陪席,只能在酒店大堂坐等。   不过章浩很清楚今晚的客人是何方神圣。这人姓钱,三十来岁,据说是个富家子弟,很有门路,对戴艳青来说,简直就是靠山一样的存在。   戴艳青过去也是做外贸的,和他没辞职时所在的公司是同行。有段时间她的公司挺红火,但三年前情势急转直下,濒临破产。最后彻底转行做酒店用品,才算慢慢恢复了身家。   虽然当时章浩还没有来到戴艳青的公司,但听一些老人传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跨领域转行成功,起死回生,戴艳青全靠傍上了这个被她称为“钱总”的男人。这人好像是开旅行社的,本来就与各大酒店联系密切,人脉又广,中宁上上下下很多人好像都给他面子,传说他在中宁商界几大集团公司的高层人物那里都能说上话。戴艳青搭上这条线,生意不但做到了全省,还把手伸到了东南沿海各大省市。三年来公司生机蓬勃,蒸蒸日上。   毫无疑问,戴艳青必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作为贴身司机兼亲信床伴,章浩十分清楚自己的老板和这位钱总之间究竟是种什么样关的系。   如果他是个单纯的旁观者,而没有也算是戴艳青的男人之一的身份,章浩简直会对自己的老板佩服不已。要知道,这女人已经四十五岁了。平心而论,自己被她勾搭上,主要是因为她是老板,而不是由于被她的女人魅力吸引。可那位钱总明明是戴艳青要奉承讨好的对象,年龄也不大,兜里又有的是钱,什么样的女人玩不到?戴艳青靠一个老屄,一身老肉,居然能勾上这样的大人物,也算是手段非凡了。   今晚也是如此。吃饭的包厢本就是章浩过来订的。戴艳青还特意吩咐他除了订包厢外,还要在这家酒店开一间房。开房的目的,还用多说吗?   作为同样是看过很多次戴艳青裸体的男人,章浩经常幻想戴艳青在被钱总操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戴艳青在床上是很强势的。章浩给她吸舔阴部的时间远多于她为他口交的时间;她也很少采用狗交式,更喜欢骑在男人身上,自己来扭动。   有那么难得的几次,在被搞到高潮迭起后,戴艳青会情不自禁地趴到章浩身前,撅起屁股来让他操。每当此时,看着老板像条狗一样扭着求自己快点插进去操她,章浩会有种强烈的满足感。只是这种机会很少而已。   可那种强势,也只有在章浩面前才能成立。作为老板,章浩得巴结她。可是在钱总面前呢?   章浩很清楚,在中宁的商场上,戴艳青屁都不是。看上去现在混得可以,可无论是供应商还是分销商,一旦失去钱总这座靠山,谁都不会给她面子。   所以到了钱总面前,恐怕戴艳青别说强势,就连女人基本的尊严都不会剩。   一个任人玩弄的戴艳青会是什么样子?   章浩没见过。但有时在刚陪完钱总以后,戴艳青第二天又会拉着章浩去开房。每每在这种时候,她会表现得特别强硬,全程都少见好脸。这难免让章浩心中嘀咕,真想看看她每次到底被玩得有多惨。   这种感觉很怪,既有种莫名的兴奋,很想看看平时在公司员工面前端庄正经,在自己面前也有裸裎相对的时候,但仍然难脱老板身份,绝大多数时候高高在上的戴艳青,在别的男人面前变成一条低贱的母狗;但还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懑,夹杂着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被他人染指的气恼,以及自己不能像钱总一样随心所欲玩弄戴艳青的妒忌。   按说戴艳青本就是别人的老婆,章浩自己也只是奸夫。做份司机的工作,每月拿着工资,额外还能玩到老板的肉体,怎么说都已经赚到了。再说,就算戴艳青不用陪姓钱的上床,难道回家后,她还不跟老公上床吗?作为奸夫,难道还要去操心戴艳青在家里是不是在承担妻子的义务?章浩也知道自己此刻的心境有些好笑。   可人就是这么怪,章浩不可能爱上戴艳青,两人说白了只是纯粹的利益和欲望的连结而已,可一想到她现在可能正在被那个钱总操,章浩小腹处热烘烘地有了感觉之余,无端端又多了几分纠结别扭。   送戴艳青回家时,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十点了。在车上戴艳青几乎没说话,章浩也就没有多嘴。鼻间隐隐闻到从后座飘来的极淡极淡的洗发液的味道。   章浩很了解自己老板做爱后的习惯。戴艳青没有特别的洁癖,做爱后洗澡只是出于最基本的卫生需求,所以大多数时候她只会认真冲洗下身,顺便把身上的汗冲掉就完事,基本上不洗头发。她留的是长发,洗过以后不易干,带着湿湿的头发回家很容易引起丈夫的怀疑。尽管章浩清楚他们夫妻感情不好,戴艳青也不怎么在意丈夫方宏哲,但如果没必要,她也不会刻意给自己找麻烦。   唯有在和钱总开房后,戴艳青经常顶着一头洗过的长发回家,这肯定是因为她不得不洗。章浩不由自主会去想象究竟是什么原因逼得她不得不从上到下如此彻底地清洗自己。越是想得多,肉棒也越来越硬。   方宏哲对妻子的司机一贯没有好脸,今天又不阴不阳地给了好几句。章浩在面对这个假模假式的大学教授时,拥有很大的心理优势。你是大学教授,看着像个精英,我就是个屌丝司机,你老婆还不是已经被我操了?恐怕这一年多,我操你老婆的次数比你还多吧?   带着这种小心思,以往无论方宏哲怎么给他难看,章浩通常都不当一回事,还会在心里暗笑。但今晚欲火、心火都有点旺盛,被方宏哲怼了几句,难免变得很不痛快。好在他混社会不是一天两天,懂得什么时候要忍,在戴艳青示意下,规规矩矩地离开。   这夫妻俩接下来要怎么对话,就不关我的事了。   章浩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泄泄火。   记得离得不远有家油压店,往日经过时看到过。现在也挺晚了,章浩不想再去别的地方,反正就是找个女人帮他射出来,哪都行。   进了房间,等了一小会,进来个高高瘦瘦的妹子,自称是26号,瞧着还满秀气的。章浩觉得她还凑合,就点了她的B餐。26号请他先洗澡,自己则去取诸如精油等工具。章浩看着她的背影,更添了几分意动。他的身高是173cm,这个妹子穿着平底鞋,看起来却几乎和他一样高。等会脱光了,那对长腿想必会很有诱惑力吧?想象她用膝弯夹着肉棒在自己身上使劲扭动的模样,章浩渐渐兴奋起来。   26号回来时,章浩已经赤条条趴在床上了,也没穿店里为他准备的短裤。26号取过条毛巾盖在他的腰上,开始脱衣服。她把紧身背心一脱,章浩就有点惊讶,这种店里的妹子如果穿着那种很贴身的背心,通常不会再穿其他内衣。可这妹子却还戴着个肩带透明的胸罩。等胸罩也摘下来后,章浩彻底倒了胃口,居然是个完全平胸的女人,平滑的胸前顶着两颗硕大的乳头,显得很怪异。   章浩没好气地要求换人,那妹子似乎经常遇到这回事,也不尴尬,只是争取了几句,说自己口活很好,保证让老板舒服,见章浩全无兴趣,就默默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过了一会,又进来一个技师,自称68号,这是个画着浓妆的熟女,眼角有着清晰的皱纹。问她多大年纪,她说自己今年三十三岁。章浩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他又不是瞎子。这熟女就算比戴艳青年轻点,也小不了几岁,多半已经有四十岁了。   平时陪戴艳青上床够多了,他妈出来玩还要找个老鸡?章浩当然不愿意,再次要求换人。这次老板亲自过来解释,说其他技师都在上钟,现在空着的只有这两个。如果这两个都不行,就只能等。最快的一个技师下钟估计要等半个小时。   章浩没有耐心。时间也不早了,第二天还得上班。对司机来说,充足的睡眠时间是很重要的。再想想无非就是射一发的事。在之前那两个技师间作了比较,章浩选了68号。   果然如他所料,68号年纪是大了点,身材还是有点料的,带着常见的那种中年女人肉肉的感觉,胸大屁股大,就是肉有些软,乳房下垂得略显厉害。   这女人的手法和口活都还可以,搞得章浩很快就有了感觉。他让技师倒转身,好让自己玩她下身。68号不太情愿地将下体转向他的脸。章浩当然没兴趣和这种女人玩什么69互舔的把戏,他只想用手指插这女人的肉洞。就算这家店不提供卖屄服务,但用手指也能玩弄女人。不管用什么,肉棒也好,手指也好,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也好,只要能插进女人的肉穴,就等于完成了一次对她的占有。   这种带着占有感的射精,才更爽。   没想到这个技师很警惕,章浩刚把手指顶端探入肉穴,她就吐出肉棒,一骨碌坐起来,按住了他的手。   “老板,不能这样的。”   “怎么了?”   “我们店里不能这样的。”68号解释,“可以摸,但是不能抠。老板你别把手指插进去。”   章浩觉得很好笑:“插几下怎么了?又不是操你。来,继续继续。”   68号显得特别认真:“老板,这个我们要说清楚,真的不能抠的!”   章浩很扫兴,怏怏地躺着不说话。   68号又趴下继续为他吸吮肉棒,章浩摸了几把大腿和屁股,觉得实在不过瘾,一时兴起,狠狠地在她的大屁股上甩了两巴掌。这两下打得很重,被拍到的那片皮肉迅速变得红彤彤的。   68号哎呦哎呦地惨叫着,直起身来,大声抗议。她的性子倒也爽直,没有委曲求全的意思,直接告诉章浩不要再做这些过分的事,不然她就不做了。   章浩又好气又好笑:“他妈老子花钱来玩,还轮得到你说做不做?你他妈不做就叫你老板进来!妈的你们这里会不会服务的?”   68号的口吻稍稍软了一点点:“老板你别玩得太过火,我好好给你吹,保证你舒服的!”   章浩其实也是色厉内荏,就凭他这么个屌丝司机,叫人家老板进来,也真没什么能吓住对方的。吆喝了两声,装装样子也就算了。   68号继续给他口交,这次还算顺利,又过了五六分钟,在一片“唏哩呼噜”的口水翻卷声里,章浩终于到了即将发射的临界点。在意识到自己在接下来的任何一秒钟里都有可能射精的时候,他突然用肘部撑着床,仰起身,想要按住技师的头,好在自己射精时固定对方头部的位置,使她不能吐出肉棒,好把全部精液都射在对方嘴里,要是能直接灌进喉咙最好。   熟女技师也真没辜负自己的年纪,估计见多了各种客人奇奇怪怪的花样,章浩的手按在她的后脑,稍一用力,她就干脆松开了嘴,拼命挣扎起来。肉棒离开了她的嘴,根部却还被她紧紧攥着,几下狠搓以后,章浩难以自制地喷射出来,浓浓的精液骚臭味弥漫开来。   章浩懊恼不已,妈的,这样一来,别说没能让这技师吃一点精液进去,压根就算不上是口爆嘛!根本是被撸出来的!   他当然不肯吃这个亏,立刻就和技师口角起来。   这时距服务开始不过半个小时左右,本来不管是给他做点简单按摩也好,还是聊天也好,技师是要陪够时间的。现在闹起来,她索性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房间。章浩哪肯善罢甘休,穿好衣服,追到前台和老板理论起来。   脸红脖子粗地争了六七分钟,一转脸突然看到了孔媛,章浩瞬间就把全部负面情绪投放到了前女友身上。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卢老板被这个客人纠缠得有点烦。68号刚出房间没多久,章浩就追了出来。他还没跟技师沟通过,不太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开油压店久了,对大致可能发生的情形心中都有数。知道自己这边多半没什么理亏的,无非是安抚客人而已。   这人气势汹汹,有点不讲理的架势,这让卢老板很不爽,但开门做生意,毕竟一动不如一静,所以哪怕心中不爽,他还是下意识地问了那么一句。   鬼使神差的,章浩随口就答了一句:“刚才那个不是口爆,换个技师,给我加个钟。”   卢老板心里鄙夷,觉得这人无非是想占点便宜。和气生财虽然要紧,但也不能任由人上门来敲诈。他立刻回了一句:“就算没口,服务已经做过了,你也已经出来了。至少要收个手推的钱吧?你要加钟可以,但之前A餐的价钱也得算。”   章浩这时压根没去想什么A餐、B餐的事,随口应了句,指着孔媛说:“我就要这个。”   卢老板以为只是因为孔媛恰好出现在这里,所以被这人看上了,不由自主瞟了她一眼。突然想起孔媛是不做口爆的,立刻说:“这个4号只做A餐,不做B餐的。你要想加钟,先回房间等一下,我给你安排个做B餐的技师过来。”   章浩不耐烦地摆手:“不换人,就她了!什么A餐B餐,随便什么,反正就要她了!”   卢老板愣了下,一时没想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弯弯绕。不过客人既然提出了这么明确的要求,只要能满足,就没必要继续扯皮。他又瞅了孔媛一眼,意思是你接不接这个活?   打心眼里来说,孔媛不想接这活。但是如果当场拒绝,不知道章浩会不会在大堂里闹起来,说不定更加麻烦。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对章浩说:“你在哪个房间?我去拿点东西,马上就过来。”   章浩又兴奋又憋屈地回了房间。没过五分钟,孔媛也来了。   章浩光溜溜地仰面躺在床上。孔媛默默走到床边,一语不发地看着他。两人无言地对望了一会儿,章浩没好气地催促:“你愣着干什么,服务啊!”   孔媛抿了抿嘴,指了指浴室:“你是不是先去洗一洗啊?”   “刚才我已经洗过了。”   “现在是新的服务了嘛,还是洗一下吧?”   “我懒得洗了。刚才那个没服务好,你是来加钟的,凭什么要我一遍遍去洗?少说没用的,快点服务吧!”   孔媛耸耸肩,慢慢脱去背心,露出胀鼓鼓圆滚滚的两团丰美的乳肉,坐到章浩身边,捏住肉棒撸了起来。   湿滑的肉棒又软又小,皱皱的缩成一团,随着孔媛的撸动,不时从包皮里翻出一点点稀浊的汁液。章浩的肉棒尺寸不小,不然也不会得到戴艳青的青睐,可现在的他看起来像有生理障碍的男人似的,肉棒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不到一刻钟前刚射了一发,哪有这么快马上昂首挺胸?   孔媛也不啰嗦,捏着这根毫无劲头的肉棒,认真地揉搓。   章浩抬手在她的乳头上弹了一下:“看上去比以前又大了点,后来又被几个男人摸过了?”   孔媛不语。   “数不清了吧?在这里每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摸吧?”   孔媛把注意力集中在肉棒上,笑笑没说话。   章浩死命地捏住一个乳房,像团泥似的狠揉了一会,又重重扇了一下另一个乳房。   如果换作别的客人,孔媛也许早就开口,要么撒娇要么调笑,想办法阻止他的举动,但面对章浩,她隐约意识到对方今天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也懒得用心费力去应酬,索性毫无回应地揉着肉棒。   章浩拍了下她的大腿,掀了掀裙边:“脱了脱了!”   孔媛终于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说:“刚才我们老板说过了,我只做A餐的。A餐不用脱下面。”   在此前那两个技师介绍本店服务时,章浩压根没认真听。反正他很清楚这种店的大致服务有哪些,只想口爆的他直接要了B餐。现在听孔媛这么说,奇怪地问:“你们A餐是什么?”   “就是手推,裸上身。你可以摸胸。别的服务没有。”   “手推?”章浩讥嘲地一笑,“什么手推,不就是打飞机吗?你干嘛?干嘛只打飞机?”   孔媛再次垂下眼睛,没理他。   既然她不肯脱裙子,章浩只能把全部的劲头都用在她的双乳上了。曾经,这对乳房完全属于他,他用手指玩过,用舌头玩过,用脚趾玩过,用牙刷玩过,用夹子玩过,各种能想到的玩法都试过了。多年以后,重新可以肆意玩弄这对乳房,快意之余,章浩的怨愤反而越来越盛。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孔媛不答。   “你不是找了老板男朋友吗?不是说要去当老板娘吗?难道你现在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前台那个是你老公?操,老板娘亲自出马给客人服务,这么热情啊?”   孔媛还是无语。   章浩越说越兴奋:“还是说人家老板操够你,就把你甩了?你要认清现实,别以为自己能当老板娘,人家老板就拿你当条母狗玩玩。”   孔媛挪了下身体,章浩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她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沉默地撸着肉棒。   “母狗没地方去了,就到这里来卖了?那你干嘛打飞机啊?舔鸡巴不是赚得更多吗?其实你应该直接去当鸡,凭你在床上的骚劲,保证客人排着队上门。再说你还可以卖屁眼,现在能搞屁眼的鸡不多,你肯定红啊!还记不记得老子搞你屁眼的时候,你爽得求我操烂你?”   孔媛只当什么都没听见,任由他在一边自说自话。章浩见不管说什么都完全没有回应,索性直接把手伸进裙子里:“来,给老子摸摸,这两年是不是被人操得不能看了?”   这话一出口,章浩突然冒出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非得再干这烂货一次不可!   孔媛这下不能再忍,松开肉棒,两手同时按住了他的手背。   “你到底还要不要我服务?我们店里不做这些的。”   “放屁!”章浩已经被再干孔媛一次的念头笼罩了全部的心思,“有什么不能做的?不就是加钱嘛!你打个飞机赚多少?给老子再操一次屁眼,老子给你十倍!”   孔媛二话没说,跳下床,严肃地盯着章浩:“章浩,过去我们是男女朋友,今天你是客人,我是给你服务的,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多说了。现在你就说,到底还要不要我服务?不要的话,我就出去了!”   “呦呦,这么正经的?你发什么神经啊?你现在是出来卖的!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以为做鸡不跟客人接吻就很干净了?你以为你不卖屄只打飞机就不是鸡了?在我这儿还装什么逼?你的屁眼就是老子开苞的!操完屁眼就马上给老子舔鸡巴,说就喜欢吃老子的大鸡巴的是谁啊?”章浩拍着床,大喊大叫。   孔媛只是无声地望着他。   “你就说个价吧!别装了,你现在就脱光,自己把屁眼扒开,求老子来操你,你要多少钱就说!2000够不够?”   孔媛黯然地摇着头,皱着眉说:“那我也没办法了,我去和老板说,给你换个人来吧?”   章浩还想说自己可以再加钱,孔媛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走前再没往他身上瞅一眼。   这份决绝可把章浩气坏了。当初和孔媛分手后,他就总觉得好像是因为她看不上自己,后来传出她在和有钱的老板谈恋爱的消息后,他在公司进进出出,更觉得从孔媛到其他上上下下的同事,好像都有点笑话自己的意思。今天自己是客人,而孔媛是油压技师,章浩本还有点优越感,结果却又被她二话不说扔在了房间里。   恼羞成怒的章浩追到大堂,再次对老板大发脾气。   卢老板拿他没辙,只好请他去办公室小坐。章浩高中毕业就出来跑社会,也算老油条了,当然知道要闹就得当众闹,怎么肯进办公室?   这时已经快到半夜,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大部分技师都在上钟。还有几个在等熟悉的技师下钟的客人,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看杂志,玩手机,被章浩这一搅,觉得实在太吵,呆着也没意思,纷纷起身走人。   眼看闹得太过,连老板都搞不定这人,两个正在休息的技师也不得不出来试着劝解,其中有一个就是平胸的26号小妹。章浩一看到她,更来劲了。   “你们这里都是什么服务?第一个胸比男人还平!第二个是不是五十岁啊?口活那么差,还这也不让摸那也不让摸!服务这么烂,我没跟你们计较,加钟的这个只捏了两下就摆脸色走了!这是什么态度!”   他的嗓门很大,吵得所有房间里的人都知道有人正在店里闹,不少客人打开门来看热闹。章浩足足折腾了一刻钟,不但搅得正坐等技师下钟的客人跑光了,还有几个刚进店来的客人,一走到楼梯拐角处,看见大堂里这么乱,也吓得扭头就走。   还有两个原本已经做完了服务,正在拖时间摸着技师的肉体瞎聊的客人,眼看局面混乱,老板一时注意不到他们,居然假称到柜台结账,实际上偷偷溜了。   卢老板气急败坏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大不了给你免单!”   章浩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可既然已经闹成现在这副样子,总不能率先认怂。他说不出要求,只是大喊大叫地控诉孔媛的服务态度有多差,抱怨这家店的服务水准有多烂。   “免单?哪有这么容易!把老子惹毛了,打电话去派出所投诉你们!”   这句话一出口,正在看热闹的客人们慌了。对章浩来讲,这其实只是随口的忽悠,可对客人而言却是现实的威胁。甭管有没有做完服务,这群人纷纷穿好衣裤,一股脑地往店外走。有几个厚道人还想着是不是应该去柜台算下钱,但见大多数人毫不犹豫地跑了,也就心安理得地闪人。   卢老板心疼坏了。这帮客人的帐一个都没结!再加上之前被撵走的那些,今晚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你的单我给你免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随便你了!我现在关门!反正今天不会再有客人了。你要还想闹,可以每天来!反正这地方也不是没人罩着的!你有种就明天再来!”   闹得正欢的章浩听到这句话,突然噎住了。   (33)2016   ***********************************   再次意外加更。我发现原来忙一点也好,这样一有点空先想着赶紧多写一点。我也知道隔太久会把这个文晾冷掉,记忆里情节接不上,会觉得没兴趣看下去,呵呵。   不过这次真的是近期内最后一次更新,至少半个月内不会更了。本月底下月初再见吧。   上一章好像不太受关注,我在想是不是施菇凉现在真的没人关心了。其实就标准小说的人物价值来讲,施菇凉要比裴小妞强上不止一筹吧?当然,这里是色文圈,也许是我的标准有问题。   本文有讨论帖:thread-6847763-1-1.html   请广大朋友不吝赐予红心和评论!   ***********************************   宋斯嘉觉得这学期排课的人肯定和自己有仇。上周的公选课排在平安夜,而这周又正好落到2015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就是为期三天的元旦假期,这样的夜晚,谁还想来上选修课啊?   问题是今晚是考前的最后一课,她是要给学生们划考试范围的。专业课还好办一点,一个寝室来个代表,回去大家互相传看就好了。公选课里绝大多数同学彼此间根本就不认识,像划重点这种事只能靠自己。这天还不得不来。谁知道他们心里再怎么抱怨今夜的老师呢。   齐鸿轩今晚回家陪父母吃饭,宋斯嘉有课,又去不了。不知道婆婆会不会不高兴。好在夫妻俩原本的安排就是元旦当天中午去宋家,晚上再去齐家,两家老人的地方总都要到一到。剩下两天则窝在家里好好休息。   过去了这么久,之前因为在商场公厕做爱而导致的夫妻间的芥蒂已经解了大半。夫妻就是如此,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呢?   齐家的晚餐一向沉闷。齐展诚是崇大党组成员、理学院党委书记,理论物理学家,性格沉静,不苟言笑。齐家规矩严,父子间交流不多。就算在饭桌上,也是如此。母亲陈建芬和儿子的话要多一些,齐展诚几乎一语不发。   饭后,齐展诚遵循多年的习惯,出门散步。陈建芬简单收拾了碗筷,和儿子坐在沙发上闲聊。   “过些日子,你有个表妹要给她女儿办生日,请我们过去。”   齐鸿轩一时脑子转不过弯:“卉卉不是在日本吗?她又生了个女儿?她去年生的是儿子啊。”   陈建芬笑了:“唉,不是卉卉。那是你三舅的女儿,是你亲表妹。我说的这个表妹,和你隔得有点远。她爷爷和你外公是亲兄弟,她爸是我的隔房堂哥。很多年没来往了,以前也没跟你提过。”   陈建芬是宝金县人,生在农村,老家离现在的宝金国际机场不远。因为天分和勤奋,她早早就离开贫困的家乡,来到中宁市区求学、就职,最终成为大学教授、医学专家。而多数陈氏族人还是生活在老家。   月初,她接到丧信,尚在人间的上一辈中最年长的六叔过世,赶忙回老家奔丧。在丧事上巧遇多年未见的堂兄陈达新的女儿。在陈建芬离开老家之前,和这位堂兄还是有些感情的。聊起来才知道原来陈达新一家,二十年前也搬到了中宁市区,而陈达新在五年前已经过世了。   这位新识的堂侄女现在嫁得极好,女儿眼看就要满五周岁了。生日当天会办一场盛大的生日会,既然遇到了堂姑姑,哪怕是礼节性的,她也得邀请一下。   “唉,你看看,你表妹比你还小一岁呢,女儿都这么大了!你什么时候让嘉嘉也给咱们齐家生一个啊?”   齐鸿轩对这个话题最发怵,应付着说:“唉,这两年我们不是一直都忙嘛!项目都到了最要紧的时候。明年我还想争取出去呢,嘉嘉就说再等两年。”   这段话其实大部分都是实情,只是最后一句稍有偏差。暂缓生孩子这一点是夫妻俩的共识,并不是宋斯嘉一个人的决定。但齐鸿轩在母亲面前说,总会强调是妻子的主意。他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老妈啰嗦。推给妻子,毕竟不是亲生女儿,适当的客气还是有的,陈建芬再不高兴,顶多旁敲侧击,冷言冷语几句,宋斯嘉忍忍也就过去了。如果齐鸿轩敢说自己也这么想,恐怕陈建芬就会有一大堆道理等着要和儿子“沟通”,那就没完没了啦!图个清净。反正妻子也没受什么委屈。   见老妈好像还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齐鸿轩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问起那个不知姓名的远房表妹给女儿办生日会的具体日期。   “差不多还有半个月吧。”陈建芬有些含糊,她把具体时间留在手机里了,“到时候提前通知你,你们夫妻俩一起来吧。”   她看得出儿子的小伎俩,也不想再提生孩子的事了。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儿子总会想尽一切办法王顾左右。不就是怕自己说他老婆的坏话吗?或者怕被自己逼紧了,回去不得不跟老婆沟通,又要被宋斯嘉埋怨。   这是陈建芬对儿媳妇颇有意见的原因之一。在她看来,宋斯嘉在自己儿子面前未免有点过于强势了,好像什么都得由她说了算。   齐鸿轩对这种压根就不认识的亲戚间的往来兴趣寥寥,但没必要事事都跟老妈对着干,含含糊糊地应了。   又过了一会,齐展诚溜溜达达回了家。到了八点多,估摸着宋斯嘉也该下课往家赶了,齐鸿轩告别父母回家。   今晚是2015年的最后一夜。坐在车里,望着两边街道霓虹闪烁,人潮涌动,正是热闹时分。   街上繁华喧闹,油压店里倒是安静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新年前最后一天的关系,今天生意分外冷情。晚上六点以后,店里只进过三个客人。大多数技师只能闲坐着聊天、玩手机。其中有几个特别倒霉的,下午三点以后就再没上过钟。   孔媛今天也只接了两个客人。晚饭后接过一个熟客,下钟还不到二十分钟。   突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老板走了进来,盯着孔媛,冲她招招手。   孔媛觉得肯定又要上钟,连忙起身出来。在这么多技师空闲排队的情况下,直接叫她,多半又是个熟客。   果然,老板让她准备一下,到6号房间去做服务。   孔媛去洗了个手,拿了精油之类的工具,捧着托盘来到6号房间外,轻轻敲了两下门,小声说:“你好,服务!”   听里面好像有人应声:“嗯!”   孔媛带上一脸笑容,推门进去。刚要开口说那套熟得不能再熟的服务前的套话,却愣住了。   光着膀子,盖着毛巾,靠在床上正看电视的客人,原来是卢老板本人。   “那些东西放下!”卢老板随意地朝电视机柜指了指,示意孔媛坐到床上来。   孔媛略带警惕地放下托盘。她吃不准老板今天想干什么,心中有些忐忑。   “你领几次工资了?”   “前天领了第三次。”   “哦,已经来了一个月啦!”卢老板见孔媛坐在床沿,离自己很远,用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得近一些,“像你们这种以前没经验的,一般两三个星期以后都要再试一次钟,看看流程是不是熟悉了,服务是不是到位了。前几天忙,把这事忘了。今天反正客人少,你就再试一次吧。”   孔媛苦笑。还好,听他的意思,好像没什么非分之想。但要自己给他再次服务的事,看来是推不掉了。什么叫再次试钟?无非就是理直气壮地再占一次自己便宜嘛。   这也算是这行的潜规则吧?孔媛自嘲地想,在荣达智瑞要被老板操屁眼,在这里只要帮老板打飞机就可以。都是潜规则,还是这里轻松一点。   反正推不了,孔媛也不啰嗦,直接脱了紧身背心,爬到老板身边,认真做起按摩来。   虽然明知试钟不过是个借口,但孔媛也不想偷懒。   很快,前面那套象征性的按摩流程就结束了。卢老板翻过身来,第一时间就捏住了孔媛的乳房,用力抓了两把。孔媛发出几声娇媚的呢喃,像被老板摸得爽到了高潮似的,右手顺势捏住早就硬梆梆的肉棒。   在欣丽这些技师里,孔媛装起呻吟来是最为逼真的,也许只有最红的88号技师可以与之相比。但88号之所以红,主要是强在高明的手法和纯熟的舌功。她身形偏瘦,胸和臀都远不如孔媛丰满,硬件条件上要输一筹。   卢老板被孔媛叫得心火上升,肉棒突突的跳着,险些要控制不住。他突然按住孔媛的手,让她停下。   “等一下再弄。我想先问问你,前天晚上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孔媛皱了皱眉头。前晚巧遇前男友章浩以及此后一系列冲突的画面,瞬间又回到她的脑海中。   因为章浩的搅闹,欣丽损失惨重。等位的离开了,新来的吓跑了,甚至那些已经做完服务或正在做服务的客人也都借故赖账溜了。   卢老板当时气急败坏,信口胡诌说自己这家店有人罩着,倒把章浩唬住了。他知道有人罩着的地方不能轻易招惹,马上就有些怂了,装模作样又说了几句狠话,悻悻离去。   其实卢老板是在虚张声势。附近这一片确实是有人罩着的,但不会有人搭理欣丽。平心而论,眼下中国——尤其是大陆——黑社会不可能如此嚣张,真能建立起明确的地下秩序。欣丽的门面又小,服务又少,技师整体素质一般,根本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大哥来关注。   说句丧气话,派出所民警来搞常规检查的次数都多过道上的朋友进门。   甭管是真是假,总算把这个讨厌的客人赶走了。卢老板当然不会像自己之前所说立刻关门。可是不知是因为这场喧闹搞坏了风水,还是离开的客人把店里有人捣乱的事宣扬开了,此后简直门可罗雀。直到凌晨一点后,才一口气来了三个一看就是刚撸完串喝过酒的客人,点了三个口爆的技师服务。除此之外,鬼都不见一个。   送走这三人,明明还有差不多四十分钟才到下班时间,卢老板宣布下班,锁门走人。这也算是破天荒的。欣丽的晚班是凌晨三点下班,过去只有推迟关门的,从没让技师们提前下班过。   不用说,在所有人看来,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当然是孔媛。章浩走前就跑掉的那些客人的帐毫无疑问该算在她头上。至于此后的惨淡场面,按理说与孔媛无关,但众人也乐意全推到孔媛身上。   昨天老板娘张姐来上班时,满面乌云。   孔媛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此了结。本以为老板夫妻俩很快就回来和自己谈,没想到张姐虽然昨天摆了一天的臭脸,却一直没说起那晚的事。卢老板更是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突然在试钟时提到了这茬。   虽然时机有些突兀,但孔媛早就想好了说辞。她当然不会说那人是自己的前男友,只说他想强迫自己口交,她请他换人却激怒了他,就此起了争执。   卢老板将信将疑。前晚在孔媛去给那人服务后,他曾经仔细盘问了68号技师,了解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据68号的描述,这人其实就是个花了钱想尽可能玩得更多的计较男人。说话是难听一些,但总的来说,也不是烂人。   如果只像孔媛说的这样,不至于闹成后来那样啊。他为什么非要来那么一出?实在不可理解。自己明明提出要给他免单,也请他到办公室去谈话,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啊。可他非要公然大吵大闹,像是存心要搅了店里的生意,甚至更像是要给孔媛惹一大堆麻烦。他图什么?免单都不要,他还想要什么好处?   卢老板一头雾水。他知道孔媛说的未必是全部的实情,不过也不准备继续深究了。反正他现在问起这个,也不是为了要寻根究底。随即他话锋一转,提到了那天晚上店里的损失。   孔媛早有准备,立刻表示,所有的损失都由自己来赔。   卢老板摇摇头,说:“你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哪……”   孔媛当然知道这不是区区几百块的事。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要想继续在欣丽做下去,就必须表态承担这笔损失。那晚实际损失了多少,孔媛心里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数字,只能坐等老板起价了。   卢老板一板一眼地和她算起了帐。章浩闹起来的时候,有8个技师在上钟,所有客人都是在做B餐,这些钱一分都没收到。可全部技师都说自己已经做完了服务,要求店里照付抽成。   通常来讲,技师面对油压店是没有话语权的。但这次大部分技师团结了起来,统一向店里提出要求。卢老板明知她们当中有人当时根本没有做完服务,是想存心占便宜,但这时无法一一甄别,为安抚人心,只能答应下次发工资时这笔钱照算。   这样一来,那八单生意,店里不但没钱收,还要赔八份技师抽成。   不仅如此,当时走掉的等位的客人有5个,后来进门又被吓跑的客人有4个,这些也是当晚确定的损失。   不确定的,则是后半夜的萧条。   “你也是做晚班的,知道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就是后半夜。每天差不多二十来个客人总是有的吧。可你也看到了,前天后来就来了三个人。这笔帐全算到你头上,有一点不公平,我们算一半,算八个人好了。”   孔媛的眉头皱到了一起。用眼下这种算法,这笔钱远远超过她的预计。但她也说不出什么,卢老板的算法确实不那么厚道,可并不是没有道理。   “我跟我老婆商量了一下,这笔钱零头我们就不算了,取个整数,店里的损失算一万块。”   这个数超过孔媛心理底线至少一倍。照这个数字来赔,对比过去一个月孔媛的收入状况,那她从现在开始做到过年,都算白干。挣到的每一分钱,最后都要还给店里。   让她拿什么去还吴昱辉?   “你应该赔得起,我看了一下你前面几笔工资,应该赚得比这多吧?”   孔媛苦笑。确实,她一个月赚了一万多元,但倒霉的是前天下午她刚还了吴昱辉一万,此刻她银行卡上满打满算不足5000元,去哪里找一万元赔给店里?   “当然,如果你一口气全拿出来,就等于前面这一个月你都白干了。是有点心疼。可店里的损失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看,怎么办呢?”在之前这整段对话的过程中,卢老板的手其实一直都没离开孔媛的胸部,说到这里时还特意轻轻挑了一下乳头。   孔媛这时压根顾不上去想这个。她飞速地默算着。   如果接下来的一个月,自己能多开辟些客源——前面已经有了积累,吸引更多的回头客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每天能做超过五个钟,同时还清两边的债务就不是做梦。大不了自己一天都不休息,就算是月经头两天最痛的时候也照常上班,也能多抢些上钟的机会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过年回家的火车票好像就没了着落。过年后,回中宁租房的钱和找到新工作之前的生活费更加成了镜花水月。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身上没有债务,火车票钱可以向田冰借。这笔钱金额太小,就算向楼凤借,也不会有拿人辛酸血汗钱的心理负担;至于过年后的事,暂时就先不去想了。只要挺得过去,总会越来越好的。   “老板,这笔钱我一定赔,可我现在拿不出来。我争取多上钟,你每次发工资的时候扣我钱好了。直到我赔完为止!”孔媛算好了账,镇定地回答。   卢老板有点意外。   “你不是刚拿了工资吗?怎么会一点都拿不出来?”   “我用了。”孔媛言简意赅,“我肯定不会赖账的。只是求老板你让我慢慢还。”   卢老板沉吟不语。   孔媛紧张地盯着他。   “可是我老婆说,你要赔的话,就得一次性还清。你也懂的,其实你们技师和店里既没合同也没押金,今天干完,明天想换家店,直接就走了。我们也管不到你们的。万一你跑了,我们去哪里找你啊?”   孔媛答得斩钉截铁:“我给你们写张欠条,就说我借了店里的钱。”   卢老板摇头:“那有什么用?如果你跑了,我们拿着借条找谁去?干我们这行的,总不会去报警吧?”   孔媛为难地低下了头。卢老板现在的态度很没人情味,尤其是他一边还在捏着她的乳房,一边却半步不肯后退。可归根到底,他的那些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那……老板,你想怎么样呢?我现在手里真的没有钱,还不出来的。”孔媛很直率地反问。   “我说了,我老婆的意思,是让你直接还钱……”见孔媛苦笑摇头,卢老板又说,“如果你实在拿不出钱,那只能这样,你把身份证扣到店里,然后每天上钟给客人做口爆,赔完钱,我们把身份证还给你,你去别的店干吧。”   孔媛一惊。这对她很致命。口爆这条路,如果走投无路,倒不是绝对不能接受。可赔完钱后马上走人,那她去哪儿挣钱呢?就算再去别家油压店求职,还能找到像欣丽这种容许她安心做最低尺度服务的店吗?   或者到时候换一家店,直接做全裸口爆?   “老板,能不能请你帮帮忙,让我慢慢还钱?或者把我的工资都先用来赔损失。还清以后,再让我接着做行不行?”   卢老板为难地摇头:“我老婆觉得你会给店里惹麻烦。有一次就有两次。现在所有技师都做口爆,就你一个人只做手推,说不定以后还会得罪客人。所以除非你一次性把钱还清,否则她说绝对不留你了。你知道的,我是看着甜甜的关系,留你在店里。如果我老婆坚决要你走,我也不好帮你的。”   孔媛咬着嘴唇。   见她变得如此沉默,卢老板突然松开她的乳房,抬手挑着下巴,将她的脸稍稍抬起一些。   “或者呢,我先给你一万块,你就说是你的,拿来赔给我们。这样我老婆就不好坚持再赶你走。至于我这边,你慢慢还,怎么样?”   孔媛瞬间睁大双眼,她隐约明白了今天老板对自己说这番话的真正含义。   “可你这笔钱,我该怎么还呢?”孔媛试探着问。   卢老板的手落又在了她的乳房上。   “都行啊。要能还现金最好。还不出来的话……”他眯着眼睛,盯着孔媛胸口的两点嫩红,“用别的方法来还也可以。比如像甜甜那样给我服务服务。我照甜甜的价给你算。我这一万块就算是提前付给你,你给我服务个20次也就差不多了。怎么样?”   孔媛垂下头,不让自己纠结的表情直接暴露。   真要用这种方法来换取机会吗?   那我不会直接去卖吗?干嘛这么麻烦,来做这种给男人打飞机的低端技师?就像章浩说的,如果我出去卖,就凭我上下三个洞,难道一个月时间赚不出区区一万块钱来?   可要是拒绝这一点,眼下的坎怎么过?难道真的去卖?   有那么一瞬间,孔媛想了个最极端的方法。我就是没钱,我就是要慢慢上钟还债,你可以扣我的抽成,可不能全都扣光,一分钱都不给我。不然我就一走了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难道还能非法监禁我?   孔媛不喜欢耍无赖,可一旦逼到无路可退,还能怎么办?   当然,这样一来,就等于和店里完全撕破脸。店里不安排上钟怎么办?店里只给自己最少的抽成,一等还完债就直接赶自己走人怎么办?难道自己还能赖在店里非要上钟?   至于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孔媛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   威胁要走,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卑鄙的做法了。   那就只有最后一条路可选。先答应卢老板的条件,用他的钱把店里的帐还上。这样一来,卢老板可能以为她只能靠肉体来还债,但孔媛想的却是接下来要拼命接钟,争取收入比上月翻倍,把借老板的这一万块也挣出来。   这样一来,自己也不必真的用肉体去还债。   说来也怪,自从到了荣达智瑞,孔媛多次用身体去换取必要的利益和机会,说起来,好像她应该已经习惯了。但在她选择离开的时候,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心理枷锁就死死地镶嵌在她的意志中:我再也不要违心地被任何男人进入身体!   这种想法如今成了执念。或许正因为曾经放弃过底线,孔媛知道一旦退步就可能再也收束不住。所以现在她必须要求自己变得格外刻板,绝不轻易说出“实在不行就这样吧”这种话。   莫名其妙地背上一笔债,不得不来给男人打飞机,这已经是孔媛在有了这个执念后能作出的最大妥协。否则,挣钱对她来讲何至于这么艰难?口爆是件多简单的事,孔媛自信以自己口交的本事,很少有男人能在她的舌头下挺到十分钟,估计半数以上撑不到五分钟就得缴枪投降。这样工作对她来说何其轻松?   再说,只要她肯再退一步,两腿之前,身体前后,她可还有两个比嘴巴更让男人销魂的洞呢。   说到底,就是因为自己不肯再退让啦!   好吧!就这样,让他以为我会陪他上床,但我自己努力去挣钱!   下定决心后,孔媛抬起头,尽可能让自己笑得谄媚一些。   “那我就谢谢老板啦!”   卢老板等的就是这句话,顿时心花怒放,不自觉地收紧了捏着乳房的手,抓得团团乳肉从指缝间爆出。   “好!那就说定了!”   “嗯!”孔媛顾不得胸部传来的疼痛,伸手到他两腿间,握住了肉棒,“老板你也不用把钱转给我,就跟张姐说,我已经把钱打到你的账上了。回头我给你写张欠条,你可要收好,别给张姐发现,嘻嘻。现在还要不要我再试钟啊?”   “还试什么钟啊?我们来玩一次吧!”卢老板迫不及待地掰住孔媛的肩膀,整个人猛扑上来,几乎就将她按平在了床上。   孔媛吓了一大跳,她怎么都没想到卢老板竟这么心急,刚达成口头协议,既没转账,也没写欠条,什么实际动作都没有,就急着要上床。   “等一下!等一下!老板,你等一下!”孔媛拼命挣扎。好在她爱打篮球,体能充沛,手臂力量也远胜普通女孩,虽然不见得能与男人正面抗衡,但和卢老板这种宅男比,也不至于被秒推。   “怎么了?”卢老板有些诧异,他以为已经谈妥了。   孔媛有些尴尬,也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说我是忽悠你的,我就想先拿你一笔钱换取留下来的机会,然后慢慢还你的钱,实际上绝不会陪你上床的?   好不容易想出来一句:“嗯……在店里不太好吧……老板娘她……”   “她晚饭前就走了啊,跟朋友逛街去了,不会回来的。其他人你管她们那么多?反正我说是让你进来试钟的!”卢老板实在等不及了,一只手伸进了孔媛的裙底,隔着内裤乱摸,急切探寻着肉穴的位置。   孔媛忍耐着,强打笑容:“还是不大好吧……老板,要不等你先跟张姐说,我已经把钱还了,我再把欠条写好。都妥了以后,我们再来谈服务的事吧?”   这确实是个理由。你想要我陪你上床,先给我把麻烦解决了再说啊!   卢老板不高兴了,臭着脸说:“你怕我赖帐啊?”   孔媛赧然一笑:“也不是这个意思,但那样不是更放心一点嘛。我放松了,服务起来也更好啊……”   火热的兴头被生生截断,卢老板当然很不满意,又试着缠了一会,见孔媛柔软但坚定地表示一定不能在今天做,也就泄了气。总不至于真的强奸这女孩吧?   好在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前一个月赚了一万多块,紧急关头却拿不出一分钱来,可见孔媛最近花钱很凶,估计自己这笔钱她肯定还不起,到时候还怕她不爬到自己床上来吗?   突然在脑海里浮现田冰和孔媛一左一右跪在自己面前,各自仰着脑袋伸着舌头给自己舔鸡巴的场景,卢老板觉得下身胀胀的一阵阵发酸。   “好吧!那以后再说!但我借这么大一笔钱给你,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感谢我一下啊?”   孔媛微微一愣。   “你既然今天不肯做,至少给我口一个吧?”   这个要求说过分很过分,说正常却也很正常。孔媛默默盘算了一下,知道今天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估计很难过关。为避免遭遇更糟糕的局面,减少更难以忍受的牺牲,她决定今天再退最后一步。   见孔媛答应了,卢老板又兴奋起来。能在孔媛嘴里射精,也算是他在上次试钟之后一直以来的夙愿。   “好,来,你先脱光吧!”   既然答应了口交,孔媛索性就把它当成一次B餐服务,全裸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她仔细想了下,觉得在自己已经模模糊糊给出了以后可能陪他上床的承诺后,老板应该不会在自家店里做出强奸这类事。于是就脱了短裙和内裤。   孔媛的胸部,在她来的第一天,卢老板就已经见过,也摸过了。而她那在秀气的阴毛掩盖下的细如窄缝的肉穴以及挺翘浑圆的屁股,则是第一次暴露在他眼前。一瞬间,卢老板的心像被大锤子砸了好几下,险些顾不得自己刚刚有过承诺,只想按倒孔媛,先操上一顿再说。   顾忌到店里还有少数客人以及其他技师在,而且确信今后拿下孔媛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卢老板艰难地压抑下直接先干了她的念头。   孔媛本想直接就为老板口交,可卢老板想着要多玩一会。他让孔媛躺好,趴到她身上吸舔乳房。孔媛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适,不住发出一声声妖媚的哼鸣,像是被老板舔得情难自抑似的。时不时用迷离的眼神迷离地望着他,每当他抬头看自己时,就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嘴唇。   为防在这种局面下,一不小心被对方的肉棒或巧合或强行地插入身体,孔媛一面夹紧了双腿,一面伸手够到肉棒,紧紧将其握在掌心,使劲撸着。   在销魂的呻吟声里,卢老板卖力地舔了半天。孔媛平时很少化妆,几乎也不用香水,老板鼻间没有往日充斥在空气里的浓烈香水味,满满的都是年轻女孩的芬芳肉香,十分令人陶醉。很快,孔媛的两团乳肉,包括肩膀,小腹上的皮肤都变得湿漉漉的,满是口水。   “让我摸摸下面……”卢老板强行把手伸到孔媛两腿间。她勉强将双腿分开一条缝,容许他的手指够到肉穴。手指忙糟糟地又抠又戳,过了好一会,半截食指在泛滥的淫水滋润下捅进了肉穴。   这根手指被裹在一团暖洋洋的液体间,卢老板觉得它简直是被又滑又骚的淫水完全浸透了。孔媛本就是多水的体质,只需要稍稍挑逗,淫水就会泛滥成灾。卢老板却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指功聊的,把她玩得太爽,才会这么快湿得一塌糊涂,得意之余,也激动不已。   被又舔又抠地玩了这么久,孔媛浑身上下像扎了针一样难受。肉穴中插着一根细细的手指,微弱但持续的快感在不断刺激她的神经,但怎么都无法达到顶点。她半吊在空中,恨不能大声尖叫。腹部热滚滚的,身体里总像有些什么东西在流淌。突然,孔媛突然有了股管他那么多先和这男人做一次的冲动。   男人的鸡巴!进来!粗一点的,长一点的,会有烫烫的东西射进来的!   比这根该死的手指要好得多的东西!   但孔媛还是在忍,她必须要忍。她再三告诉过自己,绝不能再放纵自己。   我得明白我现在是在做什么,我得明白我为什么要做这事。如果我只想着过瘾,那一切都回到原点。我为什么要离开荣达智瑞?我为什么不下海卖淫?   孔媛终于还是忍住了。   又被老板玩了好一会,她气喘吁吁地开口:“老板,给我吃你的大鸡巴好不好?我好想吃啊!我好想你射在我嘴里!”   一句话说得卢老板浑身的血更加沸腾。他跳起身,孔媛毫不犹豫地爬起来,抓着他的肉棒就往嘴里送。好不容易才让这男人放开自己,赶快开始,速战速决!   孔媛也不敢保证如果继续被玩下去,自己还能忍多久。   这一舔肉棒,孔媛真是竭尽了全力。她以空前猛烈的节奏摆动着头部,为加强刺激感,她不顾强烈的呕吐感,一次次将肉棒送入口腔深处,甚至好几次都撞到了喉咙口。满嘴都是口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裹着肉棒,又暖又潮。因为肉棒出入得太粗暴,口水不住顺着嘴角滴下来。   卢老板甚至没能坚持五分钟。他本想再熬一熬,没想到猛然间后脊梁一阵凉飕飕的感觉,飞速地直抵脑海,肉棒突突突地一阵颤抖,一发精液全都喷射在孔媛嘴里。   “来,张开嘴给我看看!”卢老板喘着粗气,意犹未尽地重重坐倒在床上。   孔媛依言张开了嘴,白乎乎的液体在嫩红的口腔里滚动着,她刻意搅动着舌头,让卢老板清楚看到自己的精液在一个女孩嘴里翻来滚去的样子。   他满足得就要哼哼起来了。   孔媛想去卫生间漱口,卢老板却要求她当面把嘴里的精液全咽下去。孔媛心里有些烦,但再次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仰脖把嘴里的东西全吞了下去。反正精液都进了肚子,她索性伏下身,将软趴趴的肉棒再次含到嘴里,使劲地嘬了一会,把最后一点残留的精液通通舔得干干净净。   “如果你肯做口爆,肯定是我们店里最红的!”卢老板现在爽得要命,发自内心地夸了这么一句。   孔媛送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跳下床,孔媛本想去卫生间,突然觉得两腿间很不舒服。下身被老板玩得久了,水流了太多,有些干了,有些残留在皮肤上,令她一走起来,皮肤摩擦,总觉得怪怪的。她来到电视机柜旁,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大腿根,又扯两张,擦抹着下身。   这时突然有人随意敲了两下门,没等房间里的人说话,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油压店的房间通常都是不能反锁的。即便有些店擅自安了锁,公安过来检查时往往也会要求把锁撤了。当然,同样的,在店里,一般也不会有人随意推门就进。   孔媛呆住了。   进来的是老板娘张姐。   今晚她跟朋友约了吃晚饭,饭后去逛了会街,本想直接回家,突然想到好像有个包裹今天寄到店里,就打电话想问老公包裹有没有到,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索性就直接回店里来看看。在柜台和办公室她都没见到丈夫,问了空着的技师,才知道丈夫正在让孔媛再次试钟。   张姐虽有些不高兴,但毕竟见得多了,也淡定了。只是明明昨天她刚跟丈夫说过要让孔媛走人,而丈夫不但帮这女孩说了几句话,还说由他去负责谈话。这种情况下还要她试钟?真是占便宜没够啊!   反正孔媛只做A餐,现在无非是在打飞机。在油压店当老板娘,张姐还有什么没见过?有时技师和客人在房间发生争执,要她进去调解。有些客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故意一丝不挂躺在床上,晃着肉棒与她交涉,她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难道还怕看自己丈夫的肉棒?大不了就是看到丈夫摸孔媛的胸,而孔媛在给丈夫打飞机罢了。   所以张姐根本没什么顾忌,象征性地敲了门,直接走进房间。   没想到,进门后却看到光溜溜的孔媛正拿着纸巾在擦拭下身。   这场面太诡异了。   张姐瞬间脑补了无数两人在床上的场景,脸色立刻变了,冷笑两声:“呦,你是不是也要做口爆了?就是应该这样嘛,只做A餐,赚得太少了!都到这里来了,还管他那么多呢?可你口爆完了应该擦嘴啊,擦下面干什么?”   孔媛保持淡定:“老板让我试B餐,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做这个。之前没全裸过,有点不习惯,总觉得下面不舒服。”   张姐又狠狠瞪了眼躺在床上显得有些尴尬的丈夫,没再说什么。   孔媛赶紧穿好衣裙,默默离开房间。   墙上的挂钟正指向“9”。   这是2015年的最后一夜。   这一夜,沈惜睡得很晚。明天开始就是假期,这个晚上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放松休息的时候,可他却像在赶场一样,极其忙碌。   先是应徐蕾这小丫头的要求,去学校接上了她,陪她吃了顿晚饭。   自从那次从刘家别墅带走徐蕾,然后给她提了要乖乖过完高中最后半年的要求以后,小丫头言而有信,真的老老实实地扮演了半个多月的乖女孩。   平安夜那天,这丫头也说希望沈惜过来看看她。   “本来我肯定会有节目的!可你不让我干这个,不让我干那个!我要闷死啦!你得管我!”   无奈沈惜先答应了要陪裴语微,只能对她说声抱歉。   不过虽然不能抽身陪她,沈惜还是为她安排了一份圣诞礼物。他特意在“布衣人家”安排了一个包厢,让徐蕾邀请要好的同学、朋友过来一起玩,当然,前提是不能找刘凯耀、钱宏熙那帮人。   为了让小丫头玩得更开心一点,沈惜表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每个参加聚会的小鬼提供两罐啤酒的配额。除此以外,不准胡闹,不准转场,九点半之前必须回家。   当然,不准把特许她们在节日里喝一点点酒的事告诉家长和老师。   徐蕾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至少不需要孤零零地过节。   而沈惜愿意和她们一帮鬼灵精的小女生站在同一阵线,允许她们小小破坏一点规矩,更让她觉得这家伙已经可以算是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你给面子,我也得顾全朋友的交情。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做到的!   平安夜那晚,徐蕾找来了四五个平时要好的女同学开Party,玩了两个多小时。沈惜还特意在为她们安排的包厢里布置了圣诞树和礼物盒,小姑娘们玩得也很尽兴。   新年的最后一天,沈惜本是打算去姐姐家蹭饭的,但小鬼有约,他这次就没有拒绝。徐蕾提出要去吃牛排,沈惜满足了她的冤枉。   小丫头也真是人小鬼大,年纪相差整整一轮的两人在吃饭时居然有说有笑,言谈甚欢,像是多年好友。只是沈惜偶尔注意到她一身高中校服,会忍不住发笑。每每此时,徐蕾都会翻翻白眼,嘟起嘴来。她对这身校服非常不满,沈惜正是以此为由,不准她餐前点酒。   “我带个高中女生在外面喝酒,你让我怎么解释?你至少得让我能去见你张老师,对吧?”   晚上九点多,沈惜将徐蕾送回了母亲家。这对母女感情较淡,平日来很少交流,但到了元旦假期这种日子,还是会在一起住两天。徐蕾说过她母亲与钱宏熙的关系,所以沈惜特意叮嘱她,要遇到有什么麻烦,就立刻给他打电话。   “烦死啦!”徐蕾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那么在意我是不是跟别的男人出去,是不是不想让我被他们干啊?你吃醋啊?”   沈惜哀叹:“何苦啊!你说我交你这么个朋友,有什么好处?关心你,还要被你翻白眼!还要被你说这种话!”   “我的好处多啦!你自己不要!”徐蕾突然凑近,嘿嘿地笑着,“你试试嘛!”   沈惜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额头,轻轻推了下:“等你这小黄毛丫头变成一个白骨精大美女再说吧!”   “哼!”徐蕾一扬头,撇撇嘴,“大哥,等我变成了白骨精,你就成了个大肚子半秃的中年大叔啦。到时候你就算想干,还能不能干得动啊?”   “哈哈哈……”沈惜被她形容的自己未来的样子逗笑了,“到时候看吧。要真是那样,那我一定来追你,然后你可以再冲我翻白眼,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徐蕾撅着嘴,斜着头瞅了沈惜一会,突然故作大人样地叹了口气:“唉!谁让我欠了你的情呢。好吧,到时候就算你成了癞蛤蟆,如果你想吃我,勉为其难也给你吃好啦!”   说完她开门下车,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沈惜微笑摇头。   回家洗过澡,沈惜在回卧室读之前没读完的小说,和看一部积压下来一直没看的电影这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他的“青衫磊落”公众号,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有更新,无论是影评还是书评,好像也该弄一篇来交代交代了。   一时没有决断,他随手打开了QQ。没过五秒钟,就有一条“新年快乐”的留言跳了出来。   是丁慕真发来的。   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十一点,这样一算,首尔确实已过午夜,丁慕真此时此刻已经身处2016年了。   8月小聚分别后,两人虽然一直没再见面,但始终没有断了联系。丁慕真身在首尔,时差不过一个小时,联络起来比之巫晓寒要方便许多。   沈惜一直关注着师妹的动态。在他去英国之前,丁慕真说她已经开诚布公地与男友谈过一次,此前放到网上的视频已经全部删去。她正在与男友讨论两人今后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   对这位师妹的沟通能力,沈惜从来没有怀疑。对丁慕真来说,只有她自己能不能想通的问题,不存在能不能与男友交流的问题。   在这一点上,沈惜也许比丁慕真自己对她更有信心。   男友John Felton也直白地与丁慕真交流了他的癖好,他承认自己有强烈的淫妻和性表演欲,喜欢看到自己火辣的女友被别的男人干到高潮的样子,也为自己的性爱视频在网上被无数人点击观看评论感到无比兴奋。   但这不代表他毫不在意丁慕真的想法,既然她现在对此提出异议,Felton决定尊重女友的意见。只是,他也试探着女友的底线,问她即便不能再拍摄并展示视频,那是不是连与其他男人性交也不可接受。   丁慕真当时的答复是容她再考虑一下。   就在沈惜从英国回来后,丁慕真说她已经作出了决定。如果Felton确实不介怀甚至还乐在其中,她也愿意在精挑细选后,和适当的对象有高质量的性爱。当时就说过,Felton正在准备安排平安夜的伴侣交换。   丁慕真直接拒绝了交换。她说自己不介意和别的男人上床,群P都可以,但是她希望在性爱现场不会存在第二个女人。   “在这种场合,我希望在场男人的目光都只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他们都只想操我一个,所有人的精力、欲望都发泄在我一个人身上。”   看到这句话时,沈惜甚至都能隐约看到屏幕那头的女孩个性十足的面孔。   此后的进展,沈惜没有问过。他总不能巴巴地主动去问人家女孩子:“怎么样?群P玩得爽吗?”   今天闲聊起来,丁慕真主动提了句:“平安夜累死了!”   沈惜回了个笑脸。   “以后不约群P了!原来这么累……”   “人太多,还是男的太厉害?”   屏幕上弹出一个羞羞的表情。   “也还好啦,加上John,一共四个人。有两个是他的棋友,还好没叫我的导师……他们倒是可以轮流,一休息就跑去下棋,我可基本没怎么停过!”   对那夜的情景,丁慕真只是说到这里为止。她也不是来汇报自己群P的细节的,更像因为此前曾和师兄提起过,所以完事了也不忘再讲一声。   沈惜当然也不会无聊到揪着细节去问。   话题转移到别处。很快两人的注意力聚焦到了一本新出版的经济学评论集上,他们都是近期刚读完这本书,一个是常会在公众号推荐好书的,一个则是政经类的专栏作者,难免要对该书发表各自的观点。谈到深处,两人开始发生分歧,又习惯性地开始辩论。都是写惯了东西的人,打起字来运指如飞,整个聊天页面满屏都是文字,二十分钟下来,对话几乎没有间歇。   突然,丁慕真的回复速度放缓了,过了好几分钟,都不见动静。终于回复又来了,沈惜一看就发现虽然这段回复仍有上百字,但与此前相比明显简略很多,倒更像是比较认真的敷衍。   沈惜若有所悟:“是不是不方便了?下次再聊?”   又过了几分钟,丁慕真回复:“嗯,John在骚扰我……下次再聊……”   沈惜哑然失笑。   看了看电脑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已经真正进入2016年了。   看电影好像有点晚了,读书也没了心情。直接去睡吧,多半是睡不着的。   沈惜突然发现现在这个点不上不下,有点尴尬。   “John在骚扰我……”丁慕真这句话突然闯入脑海。他莫名有点兴奋,难以遏制地想象丁慕真正在被怎样骚扰。   “哈,邪恶啊!”沈惜自嘲,“不就是几个星期没做爱嘛,要不要这么饥渴,连小师妹也要幻想?”   虽然他可以这样想来解嘲,但曾经看过的那些视频里,丁慕真被黝黑的大肉棒狠操屁眼的画面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真是空虚久了,哈!”   沈惜遗憾地发现在知道有人在追袁姝婵,自己决定与其保持一定距离后,好像一时没了合适的对象共赴巫山。   最近是不是混得有点惨?   呵呵,做个更没底线些的纨绔也不完全是坏事。就像刘老三他们,怎么可能遇到我现在的难题?   沈惜长出一口气,决定去卫生间用冷水洗把脸。   刚起身走开两步,QQ提示声响起,又有人在召唤他。   沈惜以为丁慕真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走回书桌前。   这次弹出的头像却是巫晓寒。   哈,真热闹,一个接一个的。   “你那里已经是2016了吧?”   “嗯!”沈惜推算了一下,知道多伦多那边正是中午,“午休?”   “是啊,吃了点披萨,现在办公室休息。”   “你那里还有半天吧?提前说声‘新年快乐’啦!”   巫晓寒送来一张笑脸。   “对了,想好了没?我有没有机会当面给你‘拜年’啊?”   “嗯!到时候差不多会回来待半个月吧。”   “咦?真好!”   巫晓寒连发三个翻白眼的可爱表情:“好什么?是能当面给我拜年好?还是能跟我切磋床上功夫好啊?”   “哈哈,都好都好!”沈惜发去一个流口水的色色的表情。   自巫晓寒走后这两个多月来,沈惜已经完全想清了两人间的关系。其实在和巫晓寒去KTV唱歌时,沈惜对巫晓寒的感觉原本是很清晰的。直到后来在家中的那番长谈,再加上第二天的连番缠绵,才使他不自觉地改变了心理轨迹,开始认真去想,如果巫晓寒从一个多年知交变成恋人会怎么样。紧接着又突然听到巫晓寒即将出国,心潮震荡,一时竟生许多忧伤,居然还有那么点失恋的错觉。   但在她真的离开后,重新冷静下来的沈惜,终于又恢复了理性。   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变化。   巫晓寒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你说,经过那么漫长的交往,我都没能让你死心塌地爱上我,那在未来的岁月里,想要得到你全部的爱,会不会是一种奢望呢?”她看得真是分明。   沈惜扪心自问,给巫晓寒彼此忠诚,快乐无忧的生活,绝不是问题。但像她这样的女人,配得到的,理应更多。而自己可能不能给她更多。   所以,巫晓寒离去了。她不是带着怨念和伤感离去的,她给自己的一段过往画了现实的句点,又给一段更早的过往画了心灵的句点,然后坦然走向属于她自己的新世界。   多好。   所以,现在的沈惜和巫晓寒成了更加亲密无间的好友,是男女间友谊中最为不分彼此的那种。他完全不需要掩饰自己对巫晓寒肉体的“觊觎”,也不必背负该不该许她一个未来的压力。   “可我还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啥状态啊。不是说有两个人正在追你吗?万一你已经选定了哪个,我就不方便再和你切磋啦。”   “嘻嘻,放心放心,我谁都没选。”巫晓寒又发来一个宫廷淑女拉着裙角屈膝行礼的表情,“我要补充一句,不是两个。上星期又有一个客户追我……”   “呦!姐姐,你可真是受欢迎啊。男人排着队地追啊!这人怎么样?”沈惜对此当然不会吃醋。如果巫晓寒能找到真心所爱,他开心还来不及。   “嗯……很平常啊。白人,商务人士,四十来岁,长得还不赖……当然,最要紧的是……”   “嗯?是啥?”   “他是已婚人士。”   “呃……”沈惜一愣,这倒有点始料未及。   “我问他是不是想要ons,他说不是,然后巴拉巴拉说一堆……我就问他是不是想找个长期炮友。他说可以这么理解,但不是约炮那么简单,希望可以和我成为Friends with Benefits。我说,不对啊,听你的意思只是想要FuckBuddies。有话就直说,别以为人家看着年轻就当怀春少女来骗,哈哈。”   沈惜摇头笑。听巫晓寒这口气,她压根没想和这人发展,倒有点故意在逗那男人的意思。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啦。那男人一说是想找炮友,我就懒得认真和他说了,就是闲着无聊逗逗他。后来没意思了就说让他回家问老婆,能不能同意他出去找Booty Calls。要是他老婆同意,我再来考虑一下下,哈哈。”   “话说,你去加拿大两个多月了,有没有……”   “什么?有没有找男人?”   “嗯。”   “你想不想我有啊?”巫晓寒这句话回得飞快,“要是我找过男人,你会不会难过啊?”   “不要问这种幼稚的问题!姐姐,咱们是成年人好吧?”沈惜揉揉鼻子。巫晓寒这种忽而端庄忽而鬼马的性子还真是不改。不过他觉得很亲切,因为这种劲头颇有三分像他亲姐姐沈惋。姐姐结了婚当了妈以后,比当年好了许多,可秦一诺小妞可是十足继承了她妈当年的风范。   如果换个女人问这种我呢提,沈惜就算真不介意,也不至于直言相告。毕竟很多女人明明自己不介意,却又想男人表示妒忌。要是男人显得宽容,她们反而会觉得对方毫不在意自己。好在对方是巫晓寒,沈惜完全没有顾虑。   “嗯!嗯!我懂,我懂。沈惜,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巫晓寒一换这种正经口气,沈惜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你不许笑话我!”   “?”   “也不许不高兴!”   “姐,别卖关子,快说吧,干嘛搞那么多铺垫?我现在就是个木头人,只管听,一点情绪都没有,行了吧?”   “嘻嘻!前几天,我干了件过去三十年从来没干过,想都没想过的事!”   沈惜觉得预感好像要成真。这种所谓的“不好”倒不是说很难过,只是刚和丁慕真聊过类似的话题,莫非又要听另一个大美女说起她的经历?   今天晚上他还能好好过吗?   可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他只能发一个“?”过去,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倾听。   “平安夜晚上,我勾搭了一个帅哥!哈哈!”   我的预感要不要这么准?沈惜重重揉了两下额头,随手打字问道:“成功了没?”   “喂!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是想说老娘没有魅力吗?”   “怎么会?怎么会?你出马,肯定是手到擒来啦!哪个帅哥这么有福气?是追你的哪一位吗?上次说的那个律师?”   “不是!律师倒也是帅哥,不过已经是中年帅哥了。我没想好要不要和他约会,怎么会去勾搭他?我勾搭的是个小鲜肉!哈哈!那天我也真是发神经,突然想这么做,然后还真就做了!被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带去他的公寓,然后又真的上床了,跟电影情节似的!哈哈!”   确实,巫晓寒看着是成熟干练的女人,在床上也毫不怯场,花样百出。可实际上,她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这种和陌生男人搭讪,然后激情一夜的事。在和沈惜上床前,差不多十年时间里,她只有过前夫周旻这一个男人。就算她练得一身炉火纯青的床上功夫,在钓男人这方面也还是小菜鸟。   沈惜理解地笑。今天巫晓寒突然说起这个话题,恐怕也是因为做了从未做过的看似有点出格的事,既兴奋又羞涩,很想和人说却又没有太多可倾诉对象。她想要倾诉,也想被肯定说她没有做错,还希望被人追问细节,然后不好意思却又不无骄傲地描述有趣的情节。   其实,这跟一个和男友试了第一次的十八岁阳光女孩的心情差不多。   自己,恐怕就是巫晓寒想来最适合聊这种话题的对象了吧?   沈惜想了想,不得不悲催地承认,是的,自己还真的是最适合的。   所以他有义务好好倾听,好好探询,好好宽解。   “哪有发神经?这很正常啊。去加拿大后的第一次?”   “嗯!就是第一次!之前都没想过。那天突然发神经!”巫晓寒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平安夜那天,我和同事去酒吧……”   沈惜突然打断她:“等一下。对别的,我都没任何质疑。不过,有一个事我想问问,你晚上出去玩,藟藟呢?”   “放心啦!我是那么不靠谱的妈吗?我妈半个月前来加拿大看我,藟藟就由她看着喽……”   “嗯嗯,那就好。那你继续……”沈惜主动“怂恿”,给巫晓寒的讲述铺路。   “我们喝了点酒。同事问我对哪一类帅哥有意思,我随便指了指隔壁桌某个男孩。他还真的满帅的。”   “应该很像Tom Cruise吧?”   “哈哈,猜对了!喂,我的品位这些年一直没变吗?你怎么一猜就中?”   “因为我就是这一款啊!”沈惜存心胡说八道。这种时候自己越显得自然随意,巫晓寒也会越轻松。   巫晓寒发来一个趴在桌子上不断捶打桌面的神经小女孩的表情。   “你赢了!”巫晓寒也许正在屏幕那头大笑,等了好一会,才接着打字,“他远远看着真有点像Tom Cruise,尤其是眉毛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看到我指他了,就和朋友一起过来搭讪。他叫Patrick,是约克大学的三年级学生,真正的小鲜肉。所以他像的是《壮志凌云》时代的阿汤哥哦,哈哈!Patrick很有趣,我们聊了很久。我同事说要去卫生间,他朋友也说要去,然后两个人就再没回来。后来Patrick说我同事肯定是被他朋友带走了。我们两个单独聊天,他一直在撩我,问我想不想去他家。我刚开始根本没想什么,结果同事那么没义气,扔了我直接和小帅哥走了,我就想我为什么不可以啊?这种约炮的事呢,我是没啥经验的,可凭什么我就不能约啊?老娘都三十多岁了,婚也离了,找个帅哥约个炮怎么了?在墨尔本的时候,周旻还要和我假装偶遇,然后我被他钓到,一起去开房呢。现在玩真的也无所谓啦。乖了三十年,不乖一晚上也无所谓。所以,姐姐我就跟小鲜肉回他的小破公寓了!”   这么一大串话,要是用嘴说倒还好,因为是打字,速度就有点慢。沈惜极其耐心地看完。这种时候他既不便主动追问,也不好刻意岔开话题,好在他知道巫晓寒只是想找人诉说,所以就淡定地由着她自己来把握节奏。   “然后呢?”   “嗯,Patrick问我想要喝点什么,我问有什么,他说有咖啡、啤酒和精液,问我喜欢哪个……”   “哈!这小子还满会调情的嘛……”   “我就说听上去好像都挺好,有没有混合的?他说那就得看我能不能自己把精液搞出来啦。然后他就过来吻我……刚开始还是会紧张啦!我不知道这种没有爱的,单纯为约炮而上床是怎么个节奏。后来我发现好像也没啥太大区别,身体热起来了,自然而然就会往下走的。毕竟是个帅哥嘛,嘻嘻,又不讨厌。”   “嗯嗯嗯……”   “他那个好大啊。Patrick自己吹牛说完全硬起来超过10英寸,真的很大很长啊,看上去跟我的小臂差不多。我过去只见过两根,他这个是不是真的很大啊?”   沈惜在脑子里快速换算了一下,10英寸,差不多是26cm吧?确实算是不小了。   “呵呵,算是吧。你赚到喽……”   “赚到了?没有吧,看着很吓人的……哈哈。Patrick也觉得我好像有点怕,就主动给我舔,超耐心的,直接给我舔出了高潮。他又舔后面,一直舔一直舔,我觉得我的屁股好像是在被他的舌头插一样。他问我后面是不是做过的?我那时候有点过于激动了,就说可以。”   沈惜想起了自己和巫晓寒肛交时的场景,有点恍惚。   “你知道我的,一插到我后面,我就崩溃了。Patrick一开始以为我是在哭,吓坏了。后来发现我是因为……嗯……”   巫晓寒好像正在措辞,沈惜笑着替她补全:“太爽……”   “胡说八道!谁告诉你我爽的?”巫晓寒发来一个大大的“呸”的表情,又接着说,“就是因为那个,他这才继续。你那次插我后面,我就已经受不了了。他比你还要大哦……”   沈惜被她气得笑了:“姐姐,你讲这话给我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巫晓寒突然沉默,隔了一小会,问:“亲爱的,我要考虑你的感受吗?需要的话,那我不讲了。”   沈惜无奈发了拱手的表情:“……讲吧讲吧,除了我,亲爱的,你还能说给谁听呢?”   “就是嘛!”巫晓寒送来一个香吻,“那么大其实真的很恐怖的。我看不到他插我后面的样子,估计是只能进去一小半吧。口的时候,我差不多只能含住龟头,顶多也就一半然后就会顶到喉咙。他第一次射的时候好像直接射进我胃里去一样。我们做了一个晚上,好像到四点多才睡。”   “一个晚上?姐姐你体力真好!”   “嘻嘻,我是还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Patrick的体力才恐怖,第一次射完,我以为总要休息一会,结果他在我身上舔舔摸摸,不到半个小时就又硬了,我再给他舔一会,就可以做第二次!真是年轻人啊!后来他果然还泡了杯咖啡,射精在咖啡里,请我喝。”   “你们算是ons呢?还是准备长期发展啊?”沈惜略感好奇。   “我可没想长期发展。Patrick还满聪明的,没问我的电话,但把他的电话留给了我。说如果我还想要,可以去找他。他说他还有个可以一起玩的朋友,如果我有兴趣,可以尝尝一起做的三明治。”   “呦!姐姐,你现在段位很高啊……莫非……”   “嘻嘻!先不告诉你!今天先不跟你说啦!”   “太不厚道了吧?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卖关子!”沈惜故意狠狠抱怨了好一会,想象着巫晓寒此刻终于把一段心事吐露给自己信任的人后的欣喜神情,嘴角不由得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两人随口又聊了些别的,依依而别。巫晓寒特意再次强调自己归国的日期。   “我现在回来可没人疼了,到时候来不来接我,就看你的良心啦!”   和巫晓寒说了再见,沈惜的心情越发难以平静。   平安夜,哈!同一个夜晚,丁慕真陪男友去参加群P,巫晓寒艳遇大号肉棒小鲜肉。自己遇到了些啥?嗯,在向阳吧见了一群小年轻,莫名其妙发表了一通对佛偈的意见,然后又打了个不知所谓的臭小子一巴掌。   那晚自己身边明明也有女伴啊。如果当时自己送裴语微上楼,然后再进门坐坐,会不会也搞出点什么事呢?哈哈。   看来真得赶紧找个女朋友了。   唉,一个个的,大半夜跑来刺激我!还好今天是先见徐蕾,再听她们的故事。要是先和她们聊过,再被徐蕾这小妞纠缠一下,沈惜不敢保证今晚会不会对这小丫头做出什么禽兽的事。   耐心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沈惜给自己找了件事来恢复平静。他开始给数据库升级团队的同事写邮件,一连写了好几封。尽管圣诞节时已经有过问候,但在新年时再给予致意也很必要。   因为每封邮件都该注意不同的细节,所以用了沈惜很多时间。饶是如此,在他终于关掉电脑回到卧室时,之前被丁慕真和巫晓寒刺激过的情绪还是很亢奋,依然难以入眠。一直看书到凌晨三点,才勉强入睡。   施梦萦这一夜也没有睡好。   2015年的最后一页,她与范思源约了见面,好好谈一谈。本来刚开始一段时间,两人谈得还好。可没过多久,范思源又提起了那晚的情趣内衣。他本想说明自己当时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和女朋友尝试更有情趣的性生活而已。施梦萦却觉得他只是念念不忘那点东西,自己没让他如愿,就念兹在兹的总想着,当然又气恼起来。   接着又说起施梦萦上周末一言不发跑去开年会,搞得范思源好几天联系不上她,他难免抱怨了几句,施梦萦不耐烦听,没说几句,两人又开始争执。   施梦萦本就不善于解决冲突,类似这种时候,她关注自己的心情远多于事态的进展。如果她心情尚佳,也许还愿意稍作让步;可一旦脾气起来,那么矛盾只有升级的可能,绝没有息事宁人一说。   结果两人再次不欢而散,连原本说好要一起吃的本年最后一顿晚饭都没吃完。   回家后,气鼓鼓的施梦萦也折腾到了后半夜才入睡。   第二天,她被敲门声惊醒。   新年第一天,谁这么讨厌大清早来敲门?   看了看手机,施梦萦才发现原来其实也不算大清早了,已经快到中午了。   就算从时间上对方没有失礼,但敲门的对象却是施梦萦最不想见的人之一。   董德有又腆着脸上门。   施梦萦本想不给他半点面子,直接把他赶走。但董德有强调今天有事要跟她商量,只能不清不愿让他进门。   等他一说起来,其实也不算什么事。   今天早晨,沈惜付给董德有租期内最后一季度房租。   这个房子是沈惜2015年5月时租的,租期一年。最后一季度房租原本不需要这么早给,二月时付清就行。但沈惜考虑到今年春节在二月,到时候万一忙乱,忘了也说不定。再说他只准备给施梦萦负担一年房租,至于此后她还租不租现在这个房子,用多少房租承租,都不需要他来多虑。所以他知道其实这就是他最后一次和董德有打交道了,抱着早了结早安心的心态,今天一起床就通过网银把钱转了过来。   这笔钱倒是给了董德有一个机会。他已经很久没能和施梦萦说上话了。自从那晚操过施梦萦以后,他非但没能拉近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反倒关系彻底落到冰点。每次施梦萦见到他,都会露出一副看到龌龊的低等生物的神情。   今天有了这么个借口,借着给施梦萦送收据,不死心的董德有再次上门。   把收据交给施梦萦,为避免立刻被赶走的命运,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施梦萦租期满的时候,之前给押金该交给谁;以后会不会续租之类的问题。   施梦萦见他确实是在谈正经事,强忍不耐,认真考虑了下,回答说自己还没想好,反正要到五月初才到期,还有时间再考虑。   接下来董德有就又开始越说越漫无边界,慢慢又把施梦萦惹毛了,她再没给好脸,狠狠地发作了一顿。   这样一来,倒是把从昨晚就一直郁积着的愤懑都发泄出来了。   被劈头盖脸怼了一通的董德有面色僵硬地走出公寓楼,嘴上骂咧咧的,心里沮丧不已。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试探,他算是基本死心了。看来上次能白白玩一次施梦萦已经算是自己运气的极限了。   范思源可能也没从昨天的争吵中缓过来,新年第一天,他居然连条短信都没给女友发,施梦萦乐得清静。   到了晚上,屠晓丽打来电话。她最近心情不错,觉得女儿现在交的男友很靠谱,当然,也得意于自己远在武山,还能通过朋友帮女儿找到合适对象。   施梦萦懒得和母亲废话,半句没提自己正和范思源冷战的事。屠晓丽要她对男朋友好一点什么的,她也不置可否,应付着挂掉电话。   方便面、奶茶、一个苹果,就是施梦萦2016年第一天的晚餐。   看了两集《凯莉日记》。   施梦萦突然想起是沈惜带她养成了看英美剧的习惯,不过他喜欢看的《唐顿庄园》、《黑镜》、《生活大爆炸》、《犯罪心理》之类的她都不爱看。好在沈惜从不要求她非得陪他一起看,只是教会了她怎么搜索资源,放开视野去寻找自己爱看的。   但到头来,施梦萦也没找到很爱看的剧,像大名鼎鼎的《越狱》,她根本就看不进去,看了三集就弃了;本以为《老友记》会是自己的菜,耐心看完一季,她还是无法理解这群人每天唠唠叨叨,吐槽、争论,爱人不像爱人,室友不像室友,都在搞些什么,生活有什么意义。   偶尔几部像《凯莉日记》这样的剧多少能看得下去,对施梦萦来说,也就是用来打发时间。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没有去想沈惜了。   今天看个美剧也会再想起他来,或许是因为上午董德有刚来过,又提到他付了房租的事。一想到曾和沈惜一起看剧,没来由就开始烦躁,顿时不想再看下去了,关掉电脑,上床睡觉。   第二天,施梦萦又是被吵醒的。这次是电话铃声。   她实在很想发脾气,今天是假期!就不能让我睡到自然醒吗?   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徐芃。施梦萦心情复杂地接起电话。   徐芃通知她晚上一起吃个饭。   “晚上我和男朋友约了吃饭。”施梦萦不想和徐芃单独出去,就拿范思源出来当挡箭牌。   “不是我约你吃饭。是为了工作,晚上要陪一个重要的客人吃饭。看看能不能说服他明年和我们合作。”徐芃在电话里显得十分认真。   这样一来,施梦萦就没了推脱余地。   同时,她还产生了一点莫名的喜悦。联系新越集团时,徐芃也带上了她,今天又是这样。看来每到重要的场合,徐芃最希望能带自己出席。   确实也是,一个个看下来,整个荣达智瑞还有哪个女人的气质比自己最能上大台面?对这一点,施梦萦始终都有着坚定的信心。当然,也正因如此,她才对自己的业绩如此糟糕大惑不解。   先不去想那些,既然徐芃在电话里显得如此郑重其事,施梦萦也不敢过于轻忽,赶紧出门去美容院和发廊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快五点半时,她赶到了徐芃所说的兴味居脂市街店。   兴味居的大名施梦萦是听过的,只是过去没来过。听说脂市街店是兴味居在中宁市区规模仅次于胡家桥总店的分店。走进大堂,果然觉得豪华大气,与众不同。   徐芃早就到了,酒菜也已经点好,施梦萦这个陪席就位,他就下到大堂去恭候贵客。   培训公司在一月时通常很闲,因为很少有客户会选择在春节前再为员工开设培训课程。荣达智瑞每年基本上在年会后到春节假期前,就显得比较轻松。   但徐芃不同于一般的培训讲师,即便在这段时间也无法轻松。尽管没挂名,他毕竟是荣达智瑞的半个老板,公司的未来发展是直接关系到他本人利益的。宁电那边的变故,他已经听周晓荣讲了,开拓新的客户资源毫无疑问是明年的当务之急。   上次和新越集团的接洽,有点伤徐芃的面子。他期待这一次能干得更漂亮一些。   所以他才想到要请今天这位客人吃饭。   约好的是六点半。当手表的分针转向“9”时,徐芃还是面不改色地等着。他对今天的来宾很了解,迟到半个小时也正常,不必在意。倒是在包厢里的施梦萦有些坐立不安。自己都到了快一个半小时了,迟迟还不见徐芃带人上来,难免心焦。她觉得守时是极重要的商业品质,一个这么不守时的客户,靠谱吗?   快到七点时,徐芃终于带着客人进了包厢。   来宾令施梦萦无比惊讶。徐芃强调今晚会来一位贵客,如果能成功与对方合作,荣达智瑞明年将不必再过于担忧业绩问题,所以她一直以为今晚会见到一个精明、威严的中年人,没想到进来的却是个看上去与自己同龄的年轻男子,脸上满是轻浮傲慢的神态。   这就是今晚的贵客?   “耀庭,坐!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客服部经理,叫施梦萦,魂牵梦萦的‘梦萦’,美丽的女孩,美丽的名字,哈哈。”   那被叫作“耀庭”的年轻男子对施梦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随口寒暄了几句。施梦萦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听懂了“魂牵梦萦”这个成语,有没有搞清“梦萦”究竟是哪两个字。   听徐芃对他的称呼,好像很有几分亲热,应该不完全是公对公的关系,私底下多半也有些交情。   “小施,这位贵客,给你隆重介绍一下,雅森集团你肯定知道,这位就是雅森集团的副总经理,也就是雷董事长的公子!”   施梦萦恍然大悟。凭这年轻人的年龄作派,居然能被徐芃称为贵客,原来又是一个超级富二代。雅森集团的大名施梦萦当然知道。本省经济发达,中宁的大企业极多,但并不是所有叫得响的公司都能有全国知名度。除去几家财大气粗的特大国企外,真正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影响力的大集团也就六七个,雅森就是其中之一。   施梦萦连忙微微欠身,向雷耀庭伸出了手。学商务礼仪时,常被教导说该由高位者向低位者示意,否则不要贸然伸手。但施梦萦既是年轻女士,又算半个主人,摆出一副十分荣幸的架势伸手,倒也不算失礼。   雷耀庭笑嘻嘻地和她握手。   施梦萦觉得这位雷公子看着不太稳重,但没什么架子,比那个裴大小姐要强的多。   这顿饭徐芃做东,施梦萦作陪,请的就是雷耀庭一人。所以立刻就可以开席,酒菜陆续地递了上来。   令施梦萦更看得顺眼的,是这雷公子喝起红酒来很有范。不像过去应酬时遇到过的某些老板,拿红酒当啤酒喝,端着满满当当的红酒杯,吵吵闹闹地要干杯,真是土得要命!再说他的谈吐也还算斯文有趣,比想象中的无脑富二代要强一点。   绝大多数时候施梦萦都没有说话,微笑着坐在一旁听徐芃和雷耀庭闲谈。他们果然有私交,聊起来十分随意。   徐芃和周晓荣从小一起长大,朋友圈子基本上是高度重叠的,但其中难免会有亲疏之别。比如刘凯耀,徐芃也认识,但交情一般;而雷耀庭,和周晓荣有过几面之缘,但并不算熟。   不同于刘、周二人是因酒色财气性情相投而成了朋友,雷、徐的交情是出于世交。雷耀庭的父亲雷同刚和徐芃的父亲徐亚坚曾是下乡时的战友,尽管他们下乡时已是上世纪70年代后期,没过两年就迎来了知青返城的曙光,不像那些背井离乡多年的年轻人那样一起吃过很多苦,但毕竟曾在热血理想的年纪同吃同住同劳动,还是结下了一定的“革命友谊”。   在8、90年代的商业大潮卷起后,两人一个筚路蓝缕创建雅森集团,一个胼手砥足打造天惠零售连锁,都可以说是中宁商界的成功人士。虽然在身家、名声方面有不小差距,但在当年那群战友中,算是成就最为接近的两个了,所以一直保持着密切的来往。   雷同刚比徐亚坚大一岁,但因为三十岁后才得子,徐芃反而比雷耀庭大两岁。两人因为父辈相熟,所以从小就认识,算不上是至交,但和一般熟人相比,还是要好得多。前段时间“雅森之夜”的请柬,徐芃就是从雷耀庭手里拿到的。   所以徐芃在寻觅新的客户资源时,把主意打到了雷耀庭身上。荣达智瑞过去一直处于上升期,他不想过多动用这些资源,交情用一分少一分,不能用尽。现在眼看公司的困难接踵而至,也顾不得许多了。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雷耀庭对徐芃透出想要向雅森推销课程的意思,并没有给出正面回应,但听着也不像是拒绝。这就说明一切都有得商量。   徐芃心里有了点底。   让他诧异的是,在朋友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的雷耀庭,居然对施梦萦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谁都知道他,雷耀庭特别喜欢漂亮女孩。年纪轻轻,已经换过至少十任女友。至于那些没有正式女友身份的小嫩模,小艺人、电视台主持人什么的,在他身边来来往往,更是数不胜数。   可他今天进门后,除了一开始对施梦萦多瞟了两眼以外,就基本上没再有过特别关注。他看不上施梦萦?   不会吧。论颜值,施梦萦确实未必强于雷耀庭身边那些演艺圈美女,但也算得上是漂亮女孩吧?何况还是个气质绝佳的天然素人,别说没动过刀,连半点添加剂成分都没有,按说吸引雷耀庭的注意还是能做到的。他怎么会如此熟视无睹?   当然,徐芃今天带施梦萦过来的目的,也不是想要让她色诱雷耀庭。如果真是为了这个,他才不会找施梦萦来作陪。这种铁了心不肯让客户占便宜,只能看不能吃的货色,万一雷耀庭真看中了,反而是个麻烦。   尽管没想让施梦萦去勾搭雷耀庭,但后者一反常态,也让徐芃感到怪异。   徐芃想不到,现在的雷耀庭根本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别的女孩有所企图。就算他欲火焚身,巴不得在包厢里就扒光施梦萦,他也必须忍着。   谁让裴语微这丫头是徐芃的表妹?   既然想追裴大小姐,当然必须放弃过去那些声色犬马,至少不能做得太明显。所以雷耀庭最近把原本常绕着他转的女孩都打发了。   真想玩女人,在中宁,雷大公子还是可以通过相应的管道得到服务。   表哥杜臻奇和那位有名的芳姐熟得很,她手下可有的是漂亮女人。如果不想玩那些被搞烂了的鸡,也不要紧。芳姐手里还握着一大批兼职的良家女子,老师、OL、大学生、公务员、网店店主,应有尽有。这些女人一年下来也许只做不到十单,既安全又昂贵,当然这点钱,雷耀庭不会放在心上。   前几天他刚约了个石舟区公安分局办公室的文员,刚做了两个月兼职,才是第二次陪客,听说明年5月结婚。虽然只是文职,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警,看着她浑身赤裸只着全套警服的样子,就足以令雷耀庭兴奋不已。   这种服务是纯粹的钱和肉的交易,雷大公子对此毫不在意。反正绝大多数腻在他身边的美女本来就是冲钱来的。无非一个是长包,一个是短租。后者最大的好处是不招摇,目前,不被裴语微察觉是最重要的。   可惜自己明明作出了这么大的努力,裴语微还是不愿给他正面回应,甚至连顿单独一起吃顿饭的邀请,也始终不肯松口答应。   徐芃今天带来的女孩确实不错,但还没漂亮到让雷耀庭一看就把持不住,非要吃到嘴里的地步。当然,换作过去,反正徐芃是有求于己,送个妞过来给自己玩一玩是应该的,雷公子也不介意多操一个屄。   可现在,要是自己玩了他手下的妞,万一哪天徐芃在裴语微面前说漏了嘴,那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雷耀庭今天对徐芃如此热情,各自的交情大概只占了四分,另外六成是他知道徐芃是裴大小姐的远房表哥。对他客气一点,至少没有坏处吧?再说,雷耀庭也很想打听,那天表格口中裴大小姐的心上人到底是谁?是谁敢跟他雷大公子抢女人。   听他这么一问,徐芃第一时间想到了沈惜。他当然不敢确定,却莫名其妙地无比确信这件事就是事实。但他不会轻易告诉雷耀庭这个答案,一来是自己没必要在当中做恶人,万一此举得罪了裴大小姐和沈三公子两个人,那多冤枉啊!二来,既然雷耀庭现在对表妹有那种心思,那对他来说,最好的手段就是先抻着他,看看这件事最终能带给自己多少好处。   酒足饭饱,雷耀庭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略感郁闷地独自离去。   徐芃则在考虑找什么理由约施梦萦出去坐坐。   今天找施梦萦陪席,说是为了工作,其实只是个借口。最合适的陪席,怎么都不可能是施梦萦。徐芃只想和她近距离接触一下,免得总是刚一接近,就被远远地推开,那根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徐芃说不清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调教施梦萦这件事。   她很特别吗?玩起来真有那么爽吗?   省下这么多时间和心思,难道会影响自己的“性福”吗?天下有的是女人可以玩,花钱能买到,用感情可以骗到,用其他利益可以诱惑到。   可施梦萦偏偏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吸引的不是他的爱意,而是他的征服欲。   把这样一个冷淡女人变成一条母狗,会不会特别有成就感?   徐芃对放不下她的解释是已经下了那么大的工夫,调教了一半,都已经进展到3P这一步了,这时放弃实在太可惜。   所以他必须坚持。   问题是,如果连正面接触的机会都没有,那无论他想了什么高招,根本无计可施。   “现在还早,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施梦萦几乎没作任何考虑:“嗯,算了。本来要和男朋友吃晚饭,为了工作才都这边来的,所以约了要和他看晚场电影。徐老师,我先走了。”   施梦萦不清楚徐芃是不是有别的心思,但她不想去接触。   范思源这个男友的正面作用正在递减,起初自己从一个确定的男友身上获得的归属感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最近自己的脾气又变得越来越急躁善变,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动不动就会有剧烈的波折。可毕竟到现在为止,他还是自己的男朋友。   施梦萦最近一直很想联系何毓新医生,她也隐约怀念和徐芃经常一起畅谈的时光。虽然这个男人把自己带到了令自己难以忍受的处境,但总的说来,自己还是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她甚至偶尔还会想做些什么,以便确认到底是精液的“药效”已经完全失效了,还是只有范思源的精液对自己没用。   但施梦萦不会这样去做。   她有男朋友,尽管两人之间问题多多,但还没有分手,她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她绝不做对不起范思源的事。   看着快步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远远离去的施梦萦,徐芃皱起了脸。   第三十四章、意外   ***********************************   一口气忙到儿童节。记得自己上次说过月初见,只能马上急就章地赶写,不然就要食言了。   看到有朋友在上一章问最近到底还更不更的留言,真是抱歉,我现在要是有工夫上论坛看留言,也就有工夫写文了。   管理期望最好的方法是定期发布。我总是这样跟项目里的人说。但这个道理对于发文而言目前有点做不到。等忙过这一段再说吧。现在是只能打游击战,抽着空来。   写本章的时候有点痛苦,因为之前的故事我心里有数,之后的情节一直到过完故事里的春节为止我也早就安排,就是这中间缺一段过渡,处于一章不满,不写不行的状态,愁死我了。调整了一下原本的计划,好在还是赶出一章来。应该还是比其他的章节还是少个一两千字吧。   对了,老电脑彻底报废,刚换了个新的主机,重装了系统,然后发现原本下载的排版软件打不开了,重下一个还是如此,不知道以后除了在排版页面上排版以外,还有什么办法能排版?   本文有讨论帖:thread-6847763-1-1.html   有些最近对这个故事的思考,放在讨论帖里说吧。   请广大朋友不吝赐予红心和评论!   ***********************************   坐在出租车上,望着车窗外大片大片黑沉沉的空阔地,马菲菲心底惴惴。总要过好久才会出现几道亮光,或是路灯,或是建筑里的灯光,一闪而过,还不等她看清什么,视线里又变得混沌一片。   今天是新年第三天,快到晚上十点的时候,杜臻奇突然打电话过来,给了她一个地址,要她立刻出门赶过去。要自己陪他过夜吗?那怎么不来自己这里?把她叫到东石新区这片几乎已经不属于中宁市区的开发区来干什么?何况杜臻奇所给出的这个地址,即便在东石区也已经算是边缘角落了。   东石新区在中宁市所辖七区四县里,算是最年轻的一个行政区域。它由原本属于石舟区和奉孝县的一部分土地合并而成,七年前挂牌,带着国家级经济新区的光环,备受各级重视,产业发展促进基地、高新技术产业孵化园区等都被设置在这里,是当下中宁最受瞩目,最被寄予厚望的经济热土。   这样一个新区,最值钱的当然是土地,最不缺少的当然是新楼盘。这几年在东石这片原来几乎就等于城乡结合部的区域雨后春笋般出现了无数的住宅区,档次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无论哪个楼盘,比中宁大多数同档次楼盘都要贵一些。   因为房价居高不下,也因为这里毕竟离传统的城市中心区域较远,所以真正住过来的人还不多。很多人只是在这边买了房子,却由于各方面的考虑,暂时还没有入住。所以就出现了这样有趣的反差:白天的时候看那些住宅区,整齐划一,崭新漂亮;一到夜里,整片整片都是黑乎乎的,偶尔有几盏孤灯惨兮兮地亮着。   一路过来,马菲菲实在心慌。出租车司机是个留着板寸和大胡子的中年男子,看着面相就凶。再加上他一听说要去东石区东北侧的位置,嫌地方太偏,心里不爽,说话也就不那么和气,马菲菲看着他总有点莫名其妙的恐惧,全程都缩在后座,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会成社会新闻里曾见过的妙龄少女深夜出行遭强奸之类的戏码中的女主角。   我不是已经被有钱人包养了吗?怎么还过得这么心惊胆战的?还不如在雅福会的时候踏实呢……   “是这儿吗?”   马菲菲正在胡思乱想,没听清司机师傅的话。他提高嗓门又问了一遍。说起来司机也是满肚皮不爽,这么晚了,拉这么一个活,回城那么远的路,估计是要空载了,这鬼地方哪碰得上打的的人?要不是因为客人是个美女,他说不定一开始就拒载。可这美女坐在后座,半个小时下来,跟自己说的话还没超过十句,也是够没劲的。   “啊……是这儿吗?”马菲菲探头探脑地朝外看。这个地址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找对了地方。   司机没好气地反问:“是长风新苑18号吗?要是18号,那就是这里了!”   马菲菲记得杜臻奇电话里说的就是这个地址,连忙付钱下车。   眼前这栋别墅建在河边,水畔绿地上栽着几株两人来高的金叶槐。马菲菲来到门前廊下,带着忐忑的心思按响门铃。   门开得倒很快,眼前站着的是个三十来岁的陌生精悍男子,眼神像刀子似的上下刮了马菲菲两眼,沉着嗓子问:“你谁啊?找谁?”   “……是,奇少,让我,让我来的。杜臻奇,奇少……”马菲菲心里发毛。这男人长得不丑,口气也不算凶,可不知为什么,她却很怕这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哦……”听到“杜臻奇”三个字,男子和气了许多,侧身让马菲菲进屋。   马菲菲紧跟着这男子一路往里走。这套别墅分成上下三层,不知有没有地下空间。看一楼的大小估计超过300平方,那整套房子恐怕不低于800平方。整体装修奢而不俗。在雅福会工作了两年多,最近又被杜臻奇包养,马菲菲也算有些见识,倒没太把这间别墅放在心上——何况既是杜臻奇叫她过来,这里多半也是他的房产吧——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杜臻奇找她过来干什么。   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五六个男人,或在打牌,或在喝酒,或在闲聊。都是二三十岁的样子,基本都穿着深色的夹克或外套,留着寸头。所有人都抬头扫了马菲菲几眼,眼神里基本都没有善意,吓得她面红心跳,缩了缩脖子,垂下了脑袋,匆匆跟着引路的男子上了楼。   在二楼东侧尽头的一个房间前站定,轻轻敲了三下门,很快打开一条门缝,里面有人低声问了一句,带路的男子简练地回答:“奇少的人。”   里头好像又和某人确认了一下,这才拉开房门。   马菲菲走进房间。   这里明显是个会客室,大概有个80平方左右,铺着厚重的米色斜纹土耳其地毯,最东面的外墙应该是一面大落地窗,此刻窗帘拉得紧紧的,沿着北墙设计了一长排酒柜,靠西则是一排矮柜。房间正中放了张大茶几,围着它摆了一圈八把黄花梨木软垫中式座椅,除此外没有太多别的什么摆设。   此刻房间里,除了站在门边的两个男子外,茶几旁一共围坐了六男一女。   在这些人里,马菲菲只认识杜臻奇。   “奇少……”她走到近前,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杜臻奇扭脸瞅了瞅,似笑非笑地招招手,示意她再走近些。马菲菲赶紧来到他坐着的椅子旁,杜臻奇伸手将她的身体略微转了转,是她正面朝向自己左手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说:“水哥,这妞是不是比刚才那个更像一点?”   那中年人上下打量了马菲菲一阵,矜持中略带几分尴尬地挤出几分笑容:“奇少你真是……搞得我实在不好意思……”   杜臻奇豪爽地摆摆手:“一年到头我们兄弟难得坐在一起热闹热闹,当然要玩得高兴,这点事算什么?刚才我说了,水哥你要是再推辞,那就是不给兄弟面子。”   他的口气很随意,但不乏尊重。以杜臻奇的性格以及今时今日的财富地位而言,整个中宁能放在他眼里的人不会太多,但此刻在座的这几位,他虽然未必都看得起,但绝对不能等闲视之。   一座城市,通常会有两种秩序。即便是像中国大陆这样管制严密,控制得力的国度,任何一座城市也少不了有那种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这个房间里除杜臻奇以外的那几位,就是掌握着中宁地下势力半壁江山的“大人物”。   被杜臻奇称为“水哥”的男子名叫水宝清,道上一般都尊称他“水爷”或“宝爷”,能叫他一声“水哥”的人,放眼中宁屈指可数。他是如今中宁黑道第一大佬倪峥最得力的手下,倪家团伙毫无疑问的第二号人物,掌管倪峥在中宁大部分正行生意,也管着电信诈骗、盗窃、色情行业等等一系列上不了台面的行当。可以说一身挑了二当家、军师、职业经理人等多重角色。   另外几个,也都是大哥级别的头面人物。全权负责高利贷生意的张远龙,主管物流公司,控制了一大群能打的小弟的李汉飞,管理团伙最重要的门面生意金煌娱乐城尤其是暗藏其间的地下赌庄的刘建斌,这三人也都是倪峥麾下的干将,在团伙内地位仅次于水宝清。   剩下一男一女,和倪家团伙无关,却和杜家的关系更为密切。看着三十许人的少妇名叫丁芳,明面上是江南好连锁足浴中心的美女老总,在道上则以“芳姐”闻名,手掌中宁近一半的色情生意。她身边的男子叫杨明健,是她最信任的手下。   这几个人就是杜家在中宁市地下世界里最重要的合作者。这些年双方合作愉快,各取所需。杜家依靠他们攫取着高额的非法收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杜臻奇在正当生意上并不如刘铭远或沈伟扬那么成功,但他真实的收入却远比两人为多,就是得益于道上兄弟们的帮衬。而倪峥、水宝清他们则是靠杜家保驾护航,从二十几年前的小弟慢慢混成了大佬,有了属于自己的的江湖地位和复杂利益。   今天是双方2016年第一次碰头。过去类似的聚会,曾经是由杜臻奇的叔叔杜鹏志和倪峥面对面。但在侄子渐渐成熟后,身为中宁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杜鹏志就退到幕后了。毕竟以他的身份,直接出面和黑社会性质团伙的首脑接洽,是比较不谨慎的举动,只是过去没有信得过的人能代劳,勉强为之而已。在杜鹏志把侄子推到前台后,倪峥则越来越多地让水宝清代自己出面。这几年倪老大也像另一位江湖大佬安振光似的,越来越把关注的重点放到正行生意上。尤其是四年前,倪峥在武山市成立了宝益矿业集团,很多时候他都待在武山,把中宁这边的生意分别交给了这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掌管。   过去一年的利润如何瓜分,未来一年的生意如何开展,尤其是倪家和芳姐两伙各自的色情生意如何瓜分市场,避免恶性竞争,都是今天的碰头会要谈的。   约的是晚上八点聚头,提前半个小时左右,人就差不多到齐了。这间别墅大家都熟,来过很多次,都知道房产证上的户主是丁芳,实际上真正的业主多半是杜鹏志。芳姐不但是中宁最大的鸡头,自己则是杜副局长的禁脔,这在道上也是公开的秘密。   正因如此,尽管丁芳年龄这些人都要小,势力又远不如倪峥,但除了倪老大敢大咧咧地管她叫一声“小妹”外,其他几位大哥都得客客气气称她一声“芳姐”。   李汉飞见面就打哈哈:“芳姐,听说你前段时间一连折了好几个妞?怎么回事啊?”   丁芳微笑不语。一旁的杨明健接过话头:“这种小事情连疤哥都听说了?呵呵,没事,就是有两个妞要休息一下。我们这边刚上了新货,疤哥有没有兴趣试试?”   确实,新人已经到位了。元旦前,丁芳看了杨明健交上来的五人名单,又分别看了各人的裸照和性爱短视频,敲定了两个人选。这两人都是近两年来的中宁名凤,长相、身材、床上功夫都不差,只是芳姐品牌的色情服务不是脱裤子上床那么简单,所以她们还不能直接接客,必须经过一些培训,估计在春节以后就能开工了。   本来像招揽新人这种事,用不着杨明健亲自去做。他鞍前马后干了六七年,堪称芳姐的心腹干将,手底下也有一群小弟帮他做事。在手下人面前,他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杨哥”,再加上,他和杜臻奇的私交不错,所以,像今天这样的会,他也有一个座位。平时那轮得到劳动杨哥去招新人?说实话,这种活,杨明健干着还不顺手呢,他很怀疑自己确定目标后一个个亲自试过去的做法,到底是不是正路子。   但这次情况特殊,一来人员短缺的局面出现得过于突然;二来芳姐发了脾气,连“要老娘我亲自去卖”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作为心腹小弟,他当然得格外用心。   杨明健对丁芳其实有些特殊的感觉。丁芳比他大两岁,但看着年轻,倒更像是他妹妹。两人年龄相近,平日里朝夕相处的,难免对彼此有些暧昧情愫。有一次两人喝多了酒,半醉半醒地滚过一次床单。清醒之后,丁芳只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杨明健也聪明,绝口不提那一夜,绝不因为曾经和老板上过床就以为自己和过去有什么不一样了。   当然,他也不敢放肆。悄没声的和丁芳春风一度不算什么,但这种事绝对见不得光。丁芳是杜鹏志的女人,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撩拨杜副局长?   丁芳尽管已年近四十,但风韵不减,只要她愿意,浑身上下都能透出十足的媚劲,让男人看着眼热心活。杜鹏志对她很中意,隔三差五就要找她过去。每次都是杨明健开车送她。每次接她回来的时候,丁芳总是面色疲惫,妆容憔悴,也不知道在陪那老男人的过程里经历了些什么。   醉后上床那一次,杨明健看到丁芳大腿内侧有好几个被烫伤的疤点,而在她股沟正上方腰部位置则刺了一朵枝蔓妖娆的花朵,花心位置隐约有个花体小字。杨明健在从后面干的时候,盯着那个字认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确认是个“爆”字。   平日里,杨明健的位置摆得正,倒也一直没有搞出什么事来。李汉飞上前来打哈哈,杨明健自然要迎上去应付。   大家都是熟人,这些年来合作得也多了,利益的划分并不难,驾轻就熟,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杜臻奇顺势进入了下一个话题。他今天真正想和各人沟通的,是陆优几天前向他提出的合作建议。   借助杜家的势力,在中宁的地下赌博业中分一杯羹,同时贡献自己在沪深广港各地积累下来的资源和人脉,既可以让外面的客人到中宁来,也可以把中宁的豪客领出去。有生意大家做,有钱大家赚。   陆优给杜臻奇描绘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对此,杜臻奇是很动心的。他很清楚,照目前的势头来看,除了龙涛集团旗下的那些正当生意,杜家在中宁的其他利益渠道基本已经走到了终点,能维持住目前的态势就很不错了,还想再有所扩张十分艰难。陆优的出现,对突破瓶颈而言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他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增长点就这样来到面前,杜臻奇当然要认真考虑这个建议。   但是,杜臻奇也很清楚,这不是他一家的事,要想做成,必须得到倪家团伙的支持。中宁的地下赌场,半数以上是倪峥的场子,杜家占着股份,但起的是个保护伞的作用,日常运营管理操作都是水宝清、刘建斌这些人在做。想让外来的陆优插手,绝不可能绕过这些人。有赌就有贷,张远龙掌控的秉信财务公司明着是家规规矩矩的民间金融服务机构,实际上是中宁最大最黑的高利贷投放人,他在整件事上也有发言权。   任何一股新势力的加入,都会对原有的利益格局产生影响,能不能说服身在局中的老大们接受变化,这是关键。   杜家虽是这伙人的靠山,但他们已经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算是扯平了。对方毕竟不是混混,他们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生意,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现在走出去也都有正当的商人身份,杜家在他们面前说话管用,但绝没到一言九鼎的地步。他们不是杜家的马仔,是不能以“通知”的态度来让他们做事的,必须给与他们平等的合作伙伴的地位,凡事商量着来。   在这件大事上,杜臻奇很希望能和倪峥亲自谈。但倪老大新年前去了上海,留话说不必等他回来,可以先和水宝清、张远龙、刘建斌这些人商量,并特意强调,水宝清在这件事上可以代表他。杜臻奇很怀疑倪峥只是不愿意和他这个小字辈面谈才不露面的,难免有些不快,但人家势力大,资格老,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耐下心来和水宝清他们谈。   “奇少,这姓陆的是什么来头?这些年我们做得好好的,有没有必要让他来插一手?”左脸上有块明显的疤痕,在道上被叫做“疤哥”的李汉飞在这伙人里看着最有江湖气,翘着脚大咧咧地问。今天在座的人中,不算丁芳和杨明健,就数他“分管”的那摊事和赌博业最没关联,却反倒是他率先开了口。   不过,中宁道上人都知道,疤哥手下的兄弟是最能打的。水宝清在知道借贷方面出了大麻烦的时候,往往会借他的兄弟过去镇场子,赌场方面也常会用到他的兄弟,也不能说完全与他无关。   杜臻奇顺势把陆优的情况向众人介绍了一番。   真说起来,他对这人的底细也不算特别熟悉,但已经调查过他的基本情况,确定他的身家和人脉绝对没有问题,更重要的是,他确实也是吃这碗饭的,至少可以确定不是官方的圈套。   “奇少,要赚钱嘛,是要想办法找新路子,和这姓陆的做生意,我没意见,可有没有必要让他进来分蛋糕?这个,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刘建斌直接管着金煌娱乐城的地下赌庄,对潜在的竞争对手总是抱有强烈的警惕意识。   “这个陆总不是来分蛋糕的,他是想做大蛋糕,我们可以分得更多一点。我查过了,这人在上海、广州都有地下赌场的股份,还和人合伙在香港搞了艘赌船。实力是有的,跟他合作,应该有钱赚。”   在座众人互相传递着眼神,脸色各异。   “奇少,你的眼光,肯定没问题!既然你信得过这姓陆的,我们也不该多说什么。不过,毕竟是谈合作这么大的事,你看是不是让我们也见见这位陆总?”水宝清不急不缓地开口。   “那是当然!”杜臻奇本来就没指望今天开个会就能把事情定下来。能听到水宝清这句话,其实他就很满意了。   “我也不是说非要和这姓陆的合作,只是这确实是个机会,如果把握住了,今年的光景应该会比去年好得多。所以请各位来讨论一下。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意见,那我安排时间,请这个陆总过来吃个饭,顺便请各位一起帮兄弟考察考察这个人!”   “奇少,正事谈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轻松一下了?”事不关己的丁芳在一旁沉默了许久,抓住机会插了一句。杜臻奇事先让她做了些准备,趁现在事情差不多定下来的机会也该拿出来了。   “对对对,芳姐今儿是东道,一起来验验芳姐手下的货色。”   在座几人彼此相视而笑,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本就是题中之义。在芳姐的地盘,肯定准备了美女,而且绝不会是卖屄的货。   “不知道各位老大的口味变了没有,小妹安排了十几个新鲜货色,老大们自己挑!”丁芳笑眯眯地说。杨明健起身开门,超外面吩咐了几句。   没过多久,有人过来敲门,紧跟着走进一长串年轻女孩,大概有十二、三个,环肥燕瘦,不一而足,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其中居然还有两个金发少女,高鼻深目,丰臀耸乳,明显是两个白人女孩,更令人咂舌的,是两人长得分毫不差,竟是一对孪生姐妹。   “呦!还有洋马!还是姐妹花!芳姐现在手笔好大啊!”李汉飞总是嗓门最大的那个,他一眼就瞧中了这对孪生姐妹,目光不断在她们的胸臀上扫过,要不是还有旁人在座,他已经要上前好好试试手感了。   “疤哥好眼光,这对双胞胎是中俄混血,今年都才19岁,半年前刚开的苞,还没出来卖过,还都嫩得很。”杨明健把原本站在队列中间的这对姐妹拉到了前面,着重介绍着,“当年她们的妈让俄国人操了,生下这么一对,我们中国男人必须在她们身上操回来。今天让各位老大玩过以后,就让她们出来卖,姐妹加在一起,至少卖到三十岁,不知道能不能让中国男人操足一万次,哈哈!”   众人大笑。这对姐妹好像也能听懂杨明健在说什么,神色复杂地低下头。   众人的目光一时都集中在这对孪生花身上,都忽略了别的女孩。其实这些女孩都是丁芳精挑细选的,条件都很好,其中有两张熟面孔,一个就是最近两年名声大噪的所谓“中宁最美瑜伽教练”,还有一个则是常在省台娱乐节目中出现,用劲歌热舞暖场的中宁本土当红女歌手。   李汉飞应该是认准了想挑这对姐妹,至少要玩其中的一个,都懒得看别的女孩。他一拍大腿,跳起身来:“去放个水!回来挑人!”   刘建斌慢吞吞地站起:“同去同去。”   见这两人要去卫生间,杨明健伸手在孪生花的屁股上各拍了一下:“跟上!”   姐妹俩顺从地来到李、刘两人身边,他们一时不解其意。   “小杨,什么意思?”李汉飞莫名其妙。   “哈哈,让这俩洋妞陪着过去。芳姐训练过她们,不管是大号小号,她们都会给你们舔干净!要是有兴趣,可以直接尿她们嘴里,她们喜欢喝男人的尿。这两个里的姐姐,有次被尿在脸上直接高潮了,看两位大哥谁能挑中姐姐!”   “呦!”李汉飞一听就来了精神,哈哈大笑,“那得试试!”   刘建斌苦笑一下:“我就算了,旁边站个人,我尿不出来。”   “斌哥,你不是前列腺有问题吧?现在还行不行啊?”李汉飞张口就来,倒也不怕得罪人。   刘建斌和他近二十年交情,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放屁!老子好着呢!疤子你自己悠着点,别玩出毛病来!”   两人说说笑笑走出房间。刘建斌虽说表态不要,但李汉飞还是把姐妹花一起拽走了。   “水爷,龙哥,二位要不要先挑几个?”杨明健让开位置,示意其他女孩站上前来,排成一排,等待水宝清和张远龙挑选。   瑜伽教练和歌手虽红,无奈水、张两人平时很少关注这方面,在他们看来,这两个小明星和其他女孩相比也没什么特别的。   张远龙喜欢斯文的女生,所以挑了个戴眼镜的学生妹模样的,据杨明建介绍是中宁师范大学的大三学生。水宝清有点犹豫,他不挑长相,但很在乎眼缘,他喜欢看上去就有媚媚的劲,特勾人的那种,具体长相如何倒在其次。说起来,在场的女人里,其实要数丁芳最符合他的标准。虽然单论外貌,丁芳的排名可能会比较靠后,但架不住她的一颦一笑,会带出骨子里那份骚劲。   当然他也就只能想想,就算丁芳愿意,也不可能在今晚找她。当着杜臻奇的面,不能动他叔叔的女人。别说是水宝清,就算是倪峥也没这个面子。   “就这个吧……嗯,好像还有点明星脸……”看来看去都觉得不算太满意,水宝清随手指了指队尾一个女孩。   “哎!宝爷,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好像是有点!”丁芳瞅了那女孩半天,弯腰在茶几旁的收纳箱里翻了一会,抽出一本杂志,举着对比了一下,“这不就是吗?宝爷是觉得这妞有点像张雨绮吧?”   丁芳翻出来的是2015年《时装》七月刊,封面女郎正是张雨绮。今天这女孩恰好穿了一身大红连衣裙,长发垂肩,红唇醒目,正与封面上的明星有几分相似。   “应该是吧,就是看着眼熟,我也不确定这明星叫什么。玩不到明星本人,玩玩长得像的吧,呵呵。”水宝清开玩笑。   张远龙嘿嘿笑了笑:“水哥你要真想玩这女人,找个中间人问问价?只要你舍得砸钱,这年头不肯脱裤子的女明星还真没几个。只要谈妥了,她还不是乖乖飞过来让水哥你玩?”   水宝清摆摆手:“值吗?拿钱砸当然能睡明星,可这帮骚货现在价钱太虚了。说真的,就算让我睡林志玲和范冰冰,也就是两个奶子一个屄,除了名气大点,你说,比这几个……”他指了指面前这十来个女孩,“比这几个强吗?这一个个的也都是美女啊,身材也没的说,是林志玲的屄肯定比她们紧?还是范冰冰肯定比她们水多?未必!可真想睡到这个级别的,花的钱至少是百倍千倍吧?老子有钱也不送给这帮骚货花啊!”   “宝爷说得太对了!”杨明健在旁帮腔,“要说我们芳姐手下的妞,比那些明星也差不了多少,真上了床,还保不齐哪个更骚更爽呢!”   杜臻奇没在意他们现在谈的话题,饶有兴趣地盯着被水宝清看中的女孩。   “水哥,您喜欢这一款的?”   “呵呵,玩玩嘛……”   “要是水哥你真喜欢这样的,你说上次我身边那个妞怎么样?是不是比她更像那明星一点?”   “啊?”水宝清没想到杜臻奇会说这句话,稍加回忆,立刻想起半个月前有次与杜臻奇吃饭,见过他身边一个女孩。说真的,如果单说与张雨绮本人的相似度,那女孩比今天这个可要像得多。可杜臻奇这话是什么意思?水宝清一时想不透,只是简单地笑着附和。   “水哥要是喜欢,我把这妞叫来,今晚就让她陪水哥了!”   杜臻奇这个表态倒让水宝清惶恐了。他比杜臻奇整整大一轮,在这位杜家大公子刚开始读小学的时候,水宝清已经开始在社会上打拼了。真要论起来,杜臻奇算是他的晚辈。可在倪家团伙里,除了倪峥能摆半个长辈的架子,其他人谁敢在杜家大公子面前摆谱?平日里一直也都是兄弟相称的。杜臻奇突如其来说要叫自己女人过来作陪,水宝清自问当不起,敢叫杜大公子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奇少你开玩笑吧?我怎么能动你的女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平日里颇令人觉得城府很深的水爷,今天在这年轻人面前有些慌乱了。   杜臻奇好像压根没想那么多:“哪是我的女人?就是养来玩的一条母狗嘛,陪我是玩,陪水哥也是玩啊!我们兄弟还分什么你我?都说‘男人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我觉得还得加一条,要同操一个妞!哈哈!”   水宝清再三推辞,最终还是被杜臻奇一句“看得起兄弟就啥都别说了”堵了回来。于是杜臻奇立刻打电话,让马菲菲立刻过来。   这时李汉飞和刘建斌已经回房间了,问清是怎么回事,啧啧称奇。李汉飞直说杜臻奇讲义气。说来也怪,要是换个手下小弟做这种事,只会让各位大哥觉得他一心拍马屁,就算心安理得地笑纳,对这人难免也会有鄙夷之心。但杜臻奇这么做只让人觉得他要么洒脱大方,要么高深莫测,没谁敢就此小瞧了他。   放下电话,丁芳凑近杜臻奇,笑着说:“奇少,你也挑两个吧?”   看在叔叔面上,杜臻奇对这位编外的小婶婶颇有几分敬意。这女人自身的经历也值得他看重。   旁人或许不了解丁芳的底细,杜臻奇早从叔叔那里打听得一清二楚。   丁芳,三十八岁,原籍在应林市。她曾经是个初中英语老师。十二年前,刚结婚才两个月的丁芳被四个年轻人轮奸,其中三人是她所在学校的在读学生,为首的是应林市某区委书记的儿子。   事后,多方出面劝丁芳私了,但她不肯就此罢休,非要报警,执意要和强奸她的人对簿公堂。区里受了阻,她就告到市里。好在当时的应林公安局长放话手下不要顾忌那个区委书记,案件侦破就此走上正规,经过一番艰难的调查、取证、诉讼,犯案者最终都判了刑。   尽管如此,权力在看不到的阴影里仍然发挥了作用。区委书记的儿子只判了五年。强奸罪的法定刑期是三到七年,这小子当年十五岁,虽然在重大刑事犯罪中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但毕竟还是个未成年人,这个刑期本算正常。可这个案子是多人轮奸,过程中还有暴力伤害,又是在校学生强暴本校老师,在当地掀起了轩然大波,影响极其恶劣,理论上犯案者绝不可能只判这么几年,但结果偏偏就是如此。四人中唯一一个满十八周岁的年轻人,也才判了七年。   量刑明显过轻,但丁芳对此已经无能为力了,就连她这案子的检察官都告诉她检察方不准备抗诉,也劝她不要再闹。   判决下来之后,丁芳一度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没想到,她很快在学校里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上上下下全是白眼和冷脸,好像被强奸是她的错,硬把在读的区委书记的儿子告进监狱也是她的错。   丁芳拼命硬挺了半年左右,终于在丈夫向她提出离婚后,陷入了绝望。   夫妻两个是高中同学,两人从高二开始恋爱,撑过了高考,挺过了大学,熬过了毕业,最终喜结连理,羡煞无数当年的同学朋友,但是在这么一场考验面前,丈夫毫不犹豫地离她而去。   离婚后第二个月,丁芳辞职,悄然离开应林。   她来到中宁,想要默默地重新开始。她的本意是找一份正经工作,但阴差阳错下落入风尘。跟着某位大哥卖身三年,大哥失足入狱,丁芳索性开始单干。又过了些时候,她终于被杜鹏志看中,成了当时的石舟区公安分局党委书记兼局长的情人。十年工夫,丁芳成了芳姐,打下了中宁市色情行当的半壁江山。   压不倒,打不死,能借势,能翻身,杜臻奇对这个比自己大六岁的女人很有好感。   李汉飞毫不客气地挑了那对姐妹花,还特意向成其之美的其他几位老大道谢,让他能过过双飞混血双胞胎的瘾。刘建斌则看中了瑜伽教练。   各人各自挑好了女人,本来就该散了。但马菲菲还在路上,用李汉飞的说法就是有福要同享,必须陪着水哥等一等。于是大家还是围成一圈闲谈,讲些道上的闲话,商场的趣事,水宝清趁此机会又多问了几句陆优的底细。   被他们挑中的女孩则去不同的房间等候。   马菲菲到之前,杜臻奇正又说起了去年旅游小姐大赛里那个十六岁的季军母女不顾一切自荐枕席的骚劲,引得李汉飞不停感慨自己没能尝个鲜。   “等会,你跟这位水爷走,今天晚上好好陪水爷玩,懂吧?”杜臻奇指了指水宝清,轻描淡写地说。   马菲菲一时反应不过来。   陪男人她当然懂,陪不同的男人,对雅福会私场出来的她而言,也根本不是问题。她没想到的是,在被包养以后自己还会遇到这样的事。这男人难道不觉得把自己女人送出去给别人玩,很伤面子吗?   杜臻奇感觉到了马菲菲的犹豫,脸上隐约添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狠厉。   被他带着这样的脸色瞪了两眼,马菲菲立刻低下头,乖巧地应了一声。   杜臻奇和她过去的老板刘凯耀都是大家子弟,又都是成功商人,好像各方面都很像,实际上却截然不同。刘凯耀看着肆无忌惮,有时也很过分,可恶做事总还有些底线,一般人或是讨好他,或是厌烦他,甚至恨他,但很少会发自内心地畏惧他;杜臻奇恰好相反,外表上很规矩,骨子里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质。   在被杜臻奇包养之后,马菲菲一度十分高兴。她再孤陋寡闻,龙涛集团杜总的名头还是听过的。被这样一个年轻富豪包养,对像她这种职业的女孩而言,应该算是撞了大运。   跟了杜臻奇一个礼拜,一套房,一辆车就到了手。杜臻奇说得明白,在包养期间只要她表现得好,除了包养费以外,房和车以后也都给她。这可是一笔横财。房子虽然不大,就七十多个平方,有七八年的房龄,位置还比较偏,车子也只是辆POLO,但算下来也有百多万,是她一年包养费三倍多呢。   幸亏上次遇到那位沈先生时,没有换工作。沈先生是好人,自己能从他那里得到善意甚至是尊重——这个对马菲菲来讲确实稀有——但他给不了自己更多的东西。如果是同等的条件,哪怕略差一些,马菲菲愿意被沈先生包养。可他只愿意给自己提供一份普通收入的工作而已。这不是马菲菲想要的。   在等到杜臻奇之后,马菲菲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明智的。   最初两个星期,马菲菲过得很开心。再不用每天“穿着”那实际上比全裸更羞耻的所谓“工作装”被一个个来往经过的男人视奸,也不用再被任何一个看中自己的男人拉进房间任意玩弄,她现在只需要伺候杜臻奇一个人就行。   虽说这位杜总花样也不少,自己原本还是处女地的屁眼很快就被他爆了,还被拴着链子像条狗似的过了了一天,要移动只能爬,要休息只能蹲着或者趴着,吃东西也必须用嘴在盘子里拱,真的是当了一整天的人形母狗。可再怎么说,毕竟只需要为一个男人服务。   杜臻奇年轻,身体也棒,被他玩虽然辛苦,但往往也会有高潮。何况他过来的次数不算多,头两周他也只来过三次。除了让她全天扮演母狗那次待了一整天,其他两次都是晚上九点多才来,玩到半夜就睡了。   马菲菲知道杜臻奇已经结婚,平时生意也好,应酬也好,其他的“活动”也好,都很忙,待在她这里的时间不可能多到哪里去。   她当然乐得如此。   剩下来所有的时间,对马菲菲来说都是自由的。杜臻奇不来的时候,逛逛街,买买包,喝喝咖啡,过得舒服极了。她还给自己报了个驾驶班,现在有了车,总得早日拿到驾照吧。   但一切的轻松自在都在两周后的一个晚上戛然而止。   那晚,杜臻奇带她去了丽桥区一个僻静小区内的某幢高层住宅楼,好像有两层楼都被同一批人租了,男人们一个个看着要么阴沉,要么凶悍,虽然所有人对杜臻奇都是客客气气地叫着“奇少”,对她这个奇少身边的女人也多是笑脸相迎,可整个氛围还是令马菲菲心生惧意。混在雅福会玩的男人虽然也少有正经好人,但毕竟是以中青年生意人为主,马菲菲过去哪见过今天这种阵仗?   杜臻奇让马菲菲独自等着,自己则到楼上与某人谈事。马菲菲心惊胆战地等了半个多小时,杜臻奇才回来。两人正要离开,电梯门打开,出来一群人。带头的矮瘦男子一见杜臻奇,原本阴沉沉的脸像是绽开了花,凑过来热情地寒暄起来。   杜臻奇管这男人叫“老棍儿”,两人像是很熟。马菲菲没把太多注意力放在这男人身上,她更关注被另几人裹挟着的一个年轻女孩。这女孩看上去和她的年纪差不多,画着浓妆,妆容已经花了,明显是大哭了一场;左边脸上红通通的,有明显的指印。这群人中还有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和那女孩一样穿着身白色的羽绒服,妆容也差不多,不过她看上去是好好的,只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杜臻奇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孩,问老棍儿怎么回事。   老棍儿冷笑着说:“这贱货是骚蓓窝里的鸡,新来的,他妈不懂规矩,不但自己接私活,该交的抽头也昧了不少,骚蓓查出来交给我,看老子怎么收拾她!每年总会出这种不开眼的贱货,不让她脱层皮,就不知道昆哥的厉害!”话刚说完,他好像意识到在杜臻奇面前自称“老子”、“昆哥”很不合适,又赔着笑,连称自己胡说八道。   杜臻奇不知道为什么瞅了马菲菲一眼,似乎很感兴趣似的,跟着老棍儿往回走。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管理’手段吧!”   见杜大公子有旁观的兴致,老棍儿突然来了精神。一伙人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某个房间,老棍儿请杜臻奇先坐,然后自己也拖过把椅子,大模大样地坐到杜臻奇斜侧手,一拍桌子:“骚蓓!过来!”   那个一脸愁容的少妇慌忙往前挤了挤,堆着满脸的笑,连声说:“昆哥!这贱货的事真跟我没关系!”   老棍儿冷笑着说:“放屁!她干私活干了多久?”   “她自己说有一个来月了……”   “少交了多少钱?!”   “大概三四千块吧……”   “那她到你窝里有多长时间了?”   “呃……”这被叫做“骚蓓”的少妇低眉顺眼地想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说,“三个来月吧……”   “三个月!就敢接私活,还少交三四千!他妈她要是卖个一年,不就敢黑一两万!你他妈怎么管你那个鸡窝的!还敢说跟你没关系!”   少妇不敢多辩,不住口地求饶,还一再强调毕竟是自己看出了问题,主动“举报”的。老棍儿没给她半分好脸,命令手下人上前结结实实地打了她四记耳光,让她滚到一边等着,这是还没完,还得罚她那个所谓“鸡窝”和她本人一笔钱,具体的金额,老棍儿还要向上面“请示”。   接下来要处罚那个女孩。这女孩此前肯定已经被收拾过一顿,满脸惊惶,涕泪横流地跪着爬到老棍儿脚边,求“昆哥”高抬贵手。老棍儿用鞋尖搭着她的下巴,挑起了她的脸。   “你的胆子不小,连我们的钱你也敢黑。起来!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奶子、屁股是不是跟胆子一样大!”   那女孩懵懵的,没做什么反应,老棍儿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个手下上前,三下五除二把这女孩的羽绒服和短裙都扒了。她里面穿的是紧身的皮衣和黑色丝袜,倒也有几分性感。可惜马菲菲还没怎么看清楚,那两人又把这些衣服也都扒了,女孩一丝不挂地跪趴在地上。   “也没多大嘛!就你这种货色也敢接私活,偷藏钱?你他妈穷疯了!”老棍儿揪着她的头发,再次逼她抬起头来,说得怒气上涌,扬手又给了她一个耳光。   “我他妈也懒得跟你多说,你既然觉得你的烂屄还值点钱,那今天就好好表现一下,你表现够好,老子这次就饶了你!现在给我爬到隔壁去,乖乖躺好!”转脸他对一众小弟说,“今天在这儿的兄弟,有兴趣干一炮的,都可以操这贱货一次!妈的,人太多,记得戴套!别他妈自己兄弟乱搞,最后中招了。”   他低下头凑近那女孩的脸,恶狠狠地说:“等我的兄弟们操完你,你给老子回那个鸡窝,从明天开始,你接客没有抽成。接满一百个客人为止!”他又冲那少妇说:“你她妈给她记着数,直到她被操满一百次为止!她少被操一次,你就被客人白玩十次!听见没有!?”那少妇连声答应。   那女孩痛哭着爬去隔壁,在某个瞬间,马菲菲似乎看到了她一边黑乎乎的膝盖。她尽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却翻腾着惊涛骇浪。那男人如何凶狠地处罚这女孩倒在其次,问题是杜臻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就是他在旁观整件事时的态度。   全程他都没有说话,只是兴致勃勃地看着,也没有开口劝解,好像老棍儿对这女孩的一切辱骂惩罚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不是生意人吗?不是中宁市著名的年轻企业家吗?不是大名鼎鼎的龙涛集团董事长吗?怎么越看越像是个混黑社会的,还明显是个大哥级别的人物啊?   马菲菲终于发现了杜臻奇隐藏在光鲜外表下的另一张面孔——或者说是杜臻奇主动让她看到了。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撞了大运还是进了狼窝。   后来杜臻奇很快就带她离开了,没跟马菲菲多说什么,就好像那事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可马菲菲再也没了此前的轻松,她小心翼翼地过着日子,生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怒对方。   这是一个看着和气,收拾人时却半点不会手软的狠角色啊。   所以今天杜臻奇虽然发出一个让她觉得有些为难的命令,马菲菲也只是恍惚了一小会,很快摆出一张讨好的笑脸,走近水宝清,热情地叫着“水爷”。   唉,不就是陪男人上床吗?在雅福会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本以为给人包了就不会再遇到类似的事,结果还是躲不过。算了,就当又回雅福会上一天班呗!   马菲菲暗暗给自己宽心。   “这妞体检过,干净。水哥你要有兴趣,直接射也没问题。她的后门也开过,我让她每天都要弄干净屁眼,随时等着被人操。所以你尽情玩!”杜臻奇真是没半点小气的意思,热情地推荐。   如果那个沈先生肯包养自己就好了,哪怕没有车也行啊。   在床上很快被水宝清剥得精光,白亮丰润的乳房被他揉搓得隐隐发痛的时候,马菲菲暗暗想。   水宝清的玩法是直接的,只让马菲菲口交了不到十分钟,他就挺着硬梆梆的肉棒捅进了她的身体。马菲菲心里不舒服,可身体还是被操得滚烫,不自禁地发起抖来。她能听到自己叫床的声音,满是廉价的放浪快感。   隐约她还生出一个念头,如果跟了那位沈先生,恐怕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吧?   可沈先生说他没多少钱,他不可能给我一套房子。   马菲菲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很快她也就淹没在迭起的高潮中。   “沈先生”最近的日子可是有些无聊。书店和茶楼的生意一如往常,波澜不兴,只要按部就班就好。   没有哪个朋友求上门来托他办事;前女友许久没来找麻烦;徐蕾这丫头一消停,张沐霖这位准弟妹最近也就没再惹半点事;到了学期末,不仅徐蕾要忙着准备期末考,不再冷不丁地给他打电话抱怨生活枯燥,连宋斯嘉都忙碌起来,例行的周末打球的约会也暂时取消了;姐姐沈惋去了香港,她要参加两场艺术品拍卖会,顺便还要见两个朋友,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沈惜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闲人,暂时不被任何人需要,也不需要任何人。   本来还有裴语微。这丫头肯定会三不五时地找他吃饭喝茶看展览。但自平安夜之后,沈惜也就是在元旦假期结束前见过她两面。假期一完,裴语微就不在中宁了。听她说,有个当年和她一起参加志愿者活动的普莱斯顿校友到中国来度假,计划在北京、上海、杭州等几座城市玩个十天半月,这人特意提前给裴语微打了招呼,小丫头作为东道主,也不好推脱,抽身前往作陪,估计至少也得一周以后才会回来了。   沈惜突然发现,当这世界一片清静的时候,他突然开始想念裴语微了。如果她神出鬼没的微信、短信、电话、留言还是会防不胜防地在任何时间段出现,自己的生活恐怕也不会那么无聊了吧?   新年第一个星期,像风一样地过去了。平时过日子十分清醒的沈惜难得地发现自己对某一段不短的时光居然也会有一片空白的感觉。这几天真的是白过了。   周五晚上,照例去“布衣人家”转了转,全无新鲜事,沈惜兴味索然,嘱咐茶楼经理曼姐盯紧一点,自己准备回家休息。刚上车,他就接到电话。恍惚间,沈惜还以为是裴语微打来的,看了来电显示,才哑然失笑。   小丫头现在正忙着陪校友旅游呢,哪有工夫打电话来骚扰他?   是悦然姐姐。   “有时间吗?”电话里喻轻蓝的声音听着与往日不同,似乎有一丝遏制不住的媚意。   “刚准备回家。”沈惜言简意赅,他也不去猜悦然姐姐现在是什么状态,反正他们两人之间向来直来直往,不会藏着掖着,对方有什么想法会直说。   果然,喻轻蓝很快直言不讳:“今晚我需要一个男人,你有没有问题?你不想,我就找别人了。”   沈惜稍稍噎了一下。倒不是不愿意,只是过去没有和悦然姐姐说起过这方面的话题。他和喻轻蓝只上过一次床,还是两人谈得性浓,一时兴起的结果。喻轻蓝从来没向他说过如此露骨的话,倒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很快他恢复正常,给出肯定的答复,驱车前往喻家。   来开门的悦然姐姐裹着一身浴袍,头发湿湿的,浑身上下隐隐冒着一丝温湿的暖意,应该是刚洗过热水澡。   喻轻蓝个子不高,身材也略显单薄,长相顶多也就算清秀。但沈惜总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别样性感。   她身上带有一种书卷气和英气并存的味道,从某些角度看像极了柯蓝。   不过此时此刻的喻轻蓝看上去多了几分更“女人”的柔媚。   “姐,你今天怎么了?”沈惜看得有些眼直,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他想先问问悦然姐姐今晚为什么会发出这种邀请。   喻轻蓝斜睨了他一眼,瞬间电了沈惜一下。她解开浴袍的带子,缓缓拉开前襟,一片莹白温润的肉光顿时闪现,她的手顺着身体一路往下捋,浴袍不住分开,直到她的身体正面完全暴露出来,浴袍里面再无寸缕。她的乳房不大,大概一只手就能轻松掌握,一元硬币大小的乳晕,色泽略显暗沉;腰肢纤细,盈盈一握;两腿间浓密的黑毛一览无余。喻轻蓝刻意地扭了两下身体,这幅场景几乎就摧毁了沈惜剩余的那点好奇心。   “少问那些没用的!你快去洗澡吧!”   沈惜依言进卫生间匆匆冲了一下,没带替换的衣服,仍然穿着此前的内衣裤走了出来。喻轻蓝已经不在客厅,他直接进了卧室。   喻轻蓝坐在床边,浴袍已经脱下扔在一边。她身上披着件女式西装上衣,里面仍是全裸,只扣了腹部一个扣子,衣服下摆只盖到大腿以上的位置,下身的黑毛若隐若现,似有还无。   见沈惜进来,她后仰身,两手撑着床抬起腿。两条腿张得大大的,架在床上,摆成一个放肆的M型姿势,芳草萋萋,隐秘的部位彻底呈现在男人眼前。这姿势本来常见,但由喻轻蓝做来,格外让沈惜觉得血脉贲张。   这种少见的淫秽姿态,似乎也令悦然姐姐格外感到刺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呼吸急促,满面通红。从她略显躲闪的眼神里,沈惜看到了一丝羞涩和慌张,但也有毫无保留的兴奋。   沈惜走上前,毫不客气地直接摸起了悦然姐姐的阴唇,触手湿滑,那里已经湿成一片泥淖。   “这么湿?”沈惜惊讶无比。他和悦然姐姐之间熟悉无比,可对眼前这个喻轻蓝又缺乏足够的了解。   喻轻蓝在被沈惜的手触碰到的瞬间像过电似的抖了一下,粗重地喘息着,说:“我自己摸了好久,就想等你一出来就可以做!你……啊!”   话没说完,她突然尖声叫了起来。借着粘稠的的淫水,沈惜把中指挤进了肉穴,一阵急抽,搅起一片“咕噜咕噜”的水声。喻轻蓝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仰天倒在床上,难受得左摇右摆,口鼻间缠绕着含义不清的呢喃。   看着平日里斯文睿智的悦然姐姐被自己的手指干得有点忘乎所以,沈惜的肉棒硬得发痛,但他还想再缓一缓。   “转过去,屁股对着我!”   沈惜发出一个平时根本就想不到会对喻轻蓝说出的命令,而悦然姐姐毫不犹豫就转过身趴在床上,耸起了翘臀。身形纤细的她,浑身上下最丰满的部位就是臀部,也就只有看这个部位,才能让人第一时间明确相信,她已经是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熟女。   沈惜把盖在她屁股上的西服下摆撩起,露出整个臀瓣。他凑上前闻了闻,鼻间充斥着混杂淫水的腥骚和喻轻蓝身上特有的幽香的气味。喻轻蓝的身体有个与众不同的特点,越是发烫发热微微出汗,越会透出一股淡淡的香气,仿佛“香汗”二字就是为她而设。   指尖的触感告诉沈惜,悦然姐姐的肉穴里已经彻底湿透了,每次手指的插入都像要捅破好几个水泡似的,也许是现在这种趴着被弄的姿势令喻轻蓝变得愈发敏感了。   喻轻蓝的叫声高亢尖锐,这是一种全不设防的轻松姿态,她完全不顾忌任何自尊或仪态,只是肆无忌惮地发泄着自己的亢奋。她也知道,这样的叫法,会强烈地刺激起男人的欲望。能用自己的身体和叫喊令男人情难自已,也是身为女人的骄傲之一。   “姐姐喜不喜欢这个姿势啊?”沈惜的声音与平时并无不同,可在此刻的喻轻蓝听来却格外可恶。   “喜欢!随便什么!插我就好……”喻轻蓝也顾不上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只凭本能说话,“你插我吧!”   “我不是正在插吗?”沈惜加快了手指进出的速度。   “不是这个……”接近高潮的快感烫红了喻轻蓝的双颊,她把侧脸紧紧贴在床单上,含糊地说着。   沈惜又插了好一会,这才爬到床上,滚到喻轻蓝身边,嬉皮笑脸地说:“我想先插姐姐上面的洞,好不好?”   喻轻蓝抬起脸,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一骨碌翻起身,埋头到沈惜两腿之间,褪下内裤将大半根肉棒吞到嘴里。   沈惜往上耸了耸身体,把手垫到脑后,舒服地靠在叠好的被子上,低着眼瞅着快速吞吐肉棒的悦然姐姐。   一口气舔了三四分钟,喻轻蓝才松开口,抬起眼,一手仍然紧攥着硬梆梆的肉棒轻柔撸动,没好气地对沈惜说:“都这么硬了,还不肯插我?”   沈惜憋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姐姐你舔的技术太好,我就想射在你嘴里咋办?”   喻轻蓝捏着肉棒的手不由得又用力攥了攥,哼了一声:“男人看来都差不多!都是这么副德性!”话是这么说,她还是低下头再次细细地舔起龟头。   沈惜强忍着龟头传来的一阵阵难熬的酸麻,好奇地问了句:“听你的意思,还有别的男人也有这爱好?谁啊?”   喻轻蓝一边舔一边含糊地说:“还有谁?跟我……上过床的……男人呗!”   沈惜一时无语。过去没有聊起过这方面话题,他只知道喻轻蓝离过一次婚,后来又谈过一次恋爱,除了这两个男人以外,他也不清楚喻轻蓝还和谁上过床,又和多少人上过床。   喻轻蓝不用抬头就能猜到沈惜在想什么。   “不算你,四个!我前夫、前男友……三十岁以后不谈恋爱,可也得解决生理问题,或长或短又和两个不算男朋友的男人交往过。以前叫一夜情,照现在的话来说,就算约炮吧。只不过有一个不能说是‘一夜’,前后陆续有四五个月吧。你总不会还想知道我在跟你上过床以后有没有找过别人吧?你应该没这么无聊!”   沈惜有种被悦然姐姐完全看透的感觉,嘿嘿笑笑:“姐姐你最了解我!那这些人里谁像我似的啊?”   喻轻蓝吐出肉棒,使劲撸着。“我前夫就很喜欢啊!他就喜欢射在我嘴里,就算是在做的时候射在我里面,也非要拔出来让我给他舔干净。他说我是电台主播,整天就是靠嘴说话,他一想到我在话筒前面和听众交流,而这张嘴每天都会含着他的那东西,就兴奋!你是不是也兴奋啊?”   沈惜哑然。他倒是没有这种念头,纯粹只是喜欢悦然姐姐的口交技术。不过这样一来,喻轻蓝那炉火纯青的口交本领究竟从何而来,他倒也就清楚了。   “不过,如果他现在再来找我,我就会告诉他,我已经不是主播了,看他还能不能那么兴奋?嘻嘻……”喻轻蓝莞尔一笑,看得沈惜有些心旌摇荡,她又低下头再次嘬起龟头来。   “不是主播了?”沈惜有点发懵。   “嗯……今天……我……辞职了!”   “为什么?”   “烦!被我们领导烦得不行了,我忍了他好几年,今天突然不想再忍,就辞了呗。”   沈惜一边享受着肉棒在悦然姐姐嘴里被吸舔吹卷的快感,一边好奇地问:“你领导怎么烦你了?”   喻轻蓝又吐出龟头,直起身,叹口气:“唉,离婚以后又不结婚的女人在你们男人眼里是不是个个都是欲求不满,恨不得是个男人的东西就往下面塞的?我们副台长明着暗着想要把我拉到他的床上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给他面子一直装作不介意,今天变本加厉了,在办公室就想对我动手动脚,我给他一记耳光,然后就辞了呗!”   “姐姐你牛逼!”沈惜竖起大拇指。   “晚上本来和人约好了吃饭,我说起今天刚辞职,这人居然说挺好,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跟他。我听他的意思有点不清不楚的,就问跟他干嘛?他说什么都不用干,就跟情侣一样吃吃饭看看电影就行。我问他是不是还要上上床?他说他一直就想跟我上床。我说那你还那么含蓄干嘛,直接说你想包养我不就得了?他居然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以为我答应了,直接问我想要多少钱。靠,我跟他说看他这么有诚意,给他个优惠价,包年八千万,我随他操。他还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   沈惜差点就笑喷了,“姐姐,你这价码我可给不起啊!”   喻轻蓝又白了他一眼:“便宜你了!到家我越想越不爽,哎,你说我看上去是不是特别缺少性生活啊?我有那么内分泌不调吗?一个两个的都惦记着我。再想想我也真是好久没跟男人做了,所以叫你过来……”   不等她说完,沈惜突然一把掀倒了她,早就坚硬如铁的肉棒毫无滞碍地捅进了彷如烂泥塘般湿滑的肉穴。或许真是太久无人开垦的缘故,喻轻蓝的肉穴紧得完全不像年近四十的熟女,肉棒的每一次进出都像被塑料薄膜紧紧裹住,艰难地抽动似的。喻轻蓝娇嫩的肌肤像真丝般滑腻,两团娇小圆挺的乳房上下摇晃,她这时换了一种叫床的风格,半张着嘴,紧咬贝齿,半声不吭,所有声音都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如同猫咪小声叫唤似的。唯一能看出她此刻火热的欲望丝毫没有下降的,是她在不断地耸动下身,迎接沈惜凶猛的撞击,她像妖精似的扭动身躯,挑逗着男人难以压抑的征服欲。   沈惜半点也没留力,肉棒以一种像要完全塞进子宫中去的气势飞速抽插着,搞得喻轻蓝上气不接下气。刚开始她鼻间的呢喃还显得连贯,后来索性就被截成了一段段的,像播放器卡壳似的,细碎得不行。   很快,沈惜就感到悦然姐姐肉穴口那两片软肉越夹越紧,他也快到极限了,就在喻轻蓝终于忍耐不住,张口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时,沈惜也紧紧搂住她的身躯,趴倒在她身上,尽情地把一大团精液毫无保留地全都射到她体内。   他这一波射精十分凶猛,肉棒不住地跳动,混杂在喻轻蓝高潮的余波中,两人互相刺激着向更高峰进发。   沈惜热烈地吻着喻轻蓝。   许久,两人才松开了彼此紧紧抱着对方的胳膊。沈惜抖开被子,轻柔地搂着喻轻蓝,钻到被窝里。喻轻蓝在他的臂弯里舒服地窝了好一会,这才用胳膊支起身体,看着沈惜叹气。   “怎么了?”   “没什么。上次做过以后,以为不会再和你上床了。”喻轻蓝前半句听着好像有点惆怅,立刻又换上一丝狡黠的笑,“话说,我得感谢小施姑娘啊,要是她没把你折腾到不分手不行,我今天就麻烦了,想来想去找不到合适的男人解决问题啊!”   沈惜得意:“那是!像我这样的哪那么好找?”   喻轻蓝被他气得笑出声来,低头在他的上臂重重咬了一口。   “哎呦!姐姐,你真咬啊!”沈惜这一下是真的痛得狠了,差点没跳起来。   “叫你嘚瑟,敢在我的床上嘚瑟!你以为我没你不行了是吧?”喻轻蓝撅起了嘴,看得沈惜心头突地又跳了一下,真想再吻上去。   “姐姐你辞了职,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啊?”   喻轻蓝往床背靠了靠,淡然地说:“没有计划,本来辞职就是突发事件。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不知道今天我会失业呢。当然,手续什么还没办好,但我已经跟领导撕破脸了,肯定不会继续在电台做下去。过年前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就当给自己放个假。过完年再去想该怎么办。”   沈惜点点头。在这方面其实他完全不替喻轻蓝担心,只是随口问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如果我找不到工作,要不你收留姐姐我吧,去你的书店当个营业员行不行?”   “那是求之不得!姐姐你要肯来,书店我就交给你,我啥都不管了!”沈惜这话完全出自真心,只是他不相信喻轻蓝会真来给他当书店经理。   喻轻蓝用手指轻揉着沈惜的乳头,笑眯眯地说:“答应得这么痛快!那说不定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啦,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讨好你啊?”   沈惜毫不示弱地反过来捏住她的一个乳头轻搓:“讨好老板当然是应该的啦!咳咳,喻轻蓝同志,要好好领会领导意图!”   喻轻蓝的手慢慢往下滑,经过胸膛、小腹、大腿,直到一把捏住还有些湿漉漉粘乎乎的肉棒:“你这种领导,还能有什么意图?企图还差不多!”   开几句玩笑,喻轻蓝突然自顾自地哈哈笑起来,沈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突然想到‘走后门’这个说法。哎,我要讨好你这老板,是不是要让你走走‘后门’啊?”   “怎么是我走后门?你要讨好我,应该是求着我给你开后门才对!”沈惜一时没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但马上就反应过来,贼笑着把手伸向喻轻蓝的翘臀,“莫非,姐姐说的是这个后门?”   喻轻蓝打掉他的手。“你想不想走?姐姐的后门还是处女地,没人走过哦!”   沈惜坚持不懈地又把手伸过去,在股沟里抹了一把:“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只要姐姐你没什么痔疮类的毛病,试试后面也不错啊!”   “哼!今天不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见过猪跑也听过猪叫。我知道走后门要做很多准备的,姐姐我家里现在啥都没有,等把什么润滑剂之类的都买全了再说!到时候就看姐姐我的心情了,说不定找别的男人开后门也说不定!哼哼!你等通知吧!”   沈惜又给她竖起大拇指:“姐姐你牛!小弟等着,您啥时候想临幸我,招呼一声就是!”   两人又像往常似的,海阔天空地闲谈起来。与往日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此刻他们都是裸着的。   快到半夜时,两人一起穿衣起身,跑到客厅热了牛奶,弄了两碗麦片粥,简单地吃点夜宵。   “你说自己好像对某个小丫头动心了?多小?大学生?不会是高中生吧?”喻轻蓝还记得此前未完的一个话题。   照理,刚刚上过床的一对男女好像不应该讨论各自的感情问题,尤其是不会把别的男人女人扯进来,但沈惜和喻轻蓝之间的感情又古怪又亲密,彼此浑不在意。   “比大学生大一点,去年刚毕业。算上参加志愿者公益活动的时间,如果在国内,就算是研一的年纪吧。”沈惜低着头喝粥。在裴语微离去这几天里,他真切地感觉到缺了这个小丫头,生命里好像少了块重要的拼图似的。   “你追过她吗?”从床上下来,喻轻蓝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也就是说,她既是冷静清醒的,又是热情八卦的。   “没。这中间还有问题!”   “什么问题?”   “嗯,首先是吸引力的问题。也真是奇了怪了,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感觉到这小丫头对我有那种女人的吸引力,我总觉得她就是个小鬼……”   喻轻蓝随口插了一句玩笑:“你就喜欢姐姐我这么老的,是吧?”   “哈,你别说,还真有点。”沈惜把空碗往边上挪了挪,“当然,这个不是最重要的。爱情分很多种嘛,不一定非得有我以前以为很要紧的那种吸引力才是动人的爱情。事实证明,十分吸引我的施姑娘,最终并不是一个理想的选择。我这几天对这小丫头的想念,说明她肯定在某个方面吸引到我了,只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很有可能。”   “那不就行啦,去追呗!现在的小妞都喜欢大叔,你离大叔还差一点,不过也差不多了。”喻轻蓝眼神亮闪闪的。   “嗯,还有点小麻烦……”沈惜略加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家里的事全盘托出。   “我们两家,嗯,怎么说呢?有点恩怨。而且,是三十多年的旧怨了……”   “咦?”喻轻蓝顿时来了精神,“说说!”   这段往事的主角是沈惜的母亲忻晴。   当年忻晴和沈永盛的婚姻,刚开始完全不被沈家人接受,即便是相对公允的沈永华和与三哥感情最好的沈永芳,也不欢迎这个女人。   导致这个局面的一小部分原因是忻晴比沈永盛大了近四岁,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当时的忻晴刚从上一段婚姻中走出一年多。要知道,那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离婚还不像如今这样普遍。即使是在今天,很多地方对离了婚的女人也很不宽容,何况当年?   忻晴在中宁市也算有点小小的名气。她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在读师范大学时,就成了小有名气的女诗人。那是一个激情的时代,全社会在渐渐向往财富和成功的同时,还没有忘记文学和艺术。年轻的忻晴才华洋溢,正是崭露头角的时候。   两颗敏感的心灵总是更容易彼此擦出火花,毕业后分配到市一中当语文老师的忻晴很快爱上了另一个诗人。   这个笔名“舒星”的诗人比忻晴大三岁,也还很年轻,但已经凭借《任性的星星》、《雾》等优秀的诗作蜚声全国。他的细腻浪漫的心思吸引着忻晴,她崇拜并爱慕着他。1982年,忻晴与舒星结婚。两个诗人的结合,当时还是中宁文学界的一段佳话。   但是这段佳话也就仅仅只延续到婚礼为止。婚后没多久,忻晴就发现丈夫有暴力倾向,并很快开始对其实施家暴。忻晴试图和丈夫沟通,但毫无效果。结婚差不多半年,在舒星第四次对她大打出手后,忻晴流产了。刚从恢复的病床上起来,忻晴就果断提出离婚。舒星不接受协议离婚,忻晴毫不犹豫地勇敢地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最终经过法院判决,她离开了那个男人。   此后她与沈永盛相识相恋,并很快再结新缘,那是另一个故事。问题还在于忻晴的前夫舒星。“舒星”只是笔名,这人本名裴旭生,正是如今大名鼎鼎的新越集团董事长裴新林的大哥,换言之,也就是裴语微的大伯,裴歆睿的父亲。   “如果我和这小丫头在一起,亲戚间总要往来,你说如果我见到了裴旭生,该用什么礼数对待他?我母亲当年被他打得那么惨,打官司才离了婚,那人最后连声‘对不起’也没对我母亲说过。我现在不会因为三十多年前的旧事去找他报仇,可也绝不可能对他以礼相待,更别说还得老老实实把他当长辈了。可要是我对他不理不睬,那对已经成了我女友的小丫头来说,又很不公平,她夹在中间会很难做。”一说起这个,沈惜有点挠头,“再说,我怎么对外公和舅舅说?说我要和裴家的姑娘谈恋爱,以后还可能结婚,今后你们有可能是亲家?我外公一家对裴旭生恨之入骨,当年舅舅为给我母亲出气,带人狠狠揍了他一顿。你让他们现在在同一个婚礼上为我们祝福?”   喻轻蓝静静地听完,想了一会,突然开口说了句:“You must really like her……”   “啊?”沈惜没听懂,呆呆地望着她。他听清了她说的每一个单词,但不明白这句话是因何而说。   “我是觉得这句话用英语来表达,好像意思更丰富。比我们母语的意思要更贴近一些。我在想,你肯定是很喜欢这丫头。”   “不是吧?我承认我应该是有点喜欢上这丫头了,可谈不上‘很喜欢’吧?”   “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倒是有个发现。”喻轻蓝抿着嘴笑。   “嗯?”   “你这人,在遇到像小施姑娘这种因吸引力而靠近的女生,总是积极的。可遇到像嘉嘉这样的真爱,好像会想得特别多。你要是直接就去追这小丫头,反倒未必有多喜欢她,可你现在这样思前想后,奇奇怪怪的顾虑、念头这么多,只能说明,你在潜意识里特别认真地对待她,就像对嘉嘉一样。”   沈惜闷头不语。   “追不追的,是你自己的事。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先把对她的感情想清楚。至于你说的那些问题,是很麻烦,但也未必真的造成阻碍。你想想你爸你妈,八十年代的时候,那样的两个人,最后也还是走到一起了。算起来,结婚的时候,你父亲还很年轻吧?”   “是,从认识到结婚,他们才用了半年多,我父亲那年才二十一岁。”   “他们面对的麻烦未必比你现在面对的要少,可那又怎么样?”   沈惜若有所思地出神。   突然,一阵歌声响起,是宋斯嘉版本的《暖风》。沈惜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挂钟,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怎么还有人给自己打电话?   看了看来电显示,沈惜更加觉得意外。   这真是个想不到的电话。   犹豫了两秒钟,他接起电话:“你好。”   第三十五章、援手   ***********************************   又拖过一月了。更一章。拖更的原因就不多说了。   从本章开始,试着增加一些与最新更新章节的情节有关系的前情回顾吧。毕竟写得太拖,人物有多,确实也是够让大家糟心的。   本文有讨论帖:thread-6847763-1-1.html   请广大朋友不吝赐予红心和评论!   ***********************************   与本章情节相关之前情回顾:   为帮前同事及朋友施梦萦摆脱艳照威胁,孔媛欠下三万元债务,年前需要还清,被迫前往足浴油压店做推油技师赚钱。   在服务过程中孔媛巧遇前男友章浩,因争执导致大乱,造成店里损失,为能继续留店赚钱,被迫借老板的私房钱堵老板娘的嘴,暂时以将来肉偿的方式稳住老板。   红颜知己喻轻蓝被上司骚扰,愤而辞职,邀沈惜约会。两人做爱并谈心。   ***********************************   带着一丝歉疚,沈惜匆匆下楼。刚跳下床没多久,说走就走,自然羞愧。反倒是悦然姐姐全没放在心上,慵懒地靠着沙发说:“快去吧!正好我也要睡觉啦!”   喻轻蓝的通达,令沈惜少了许多心理负担。他一边打火,一边戴上蓝牙耳机。   电话里“嘟嘟嘟”响声不断,迟迟没人接。沈惜倒也不急,已经是后半夜,电话那头的人想必已经睡了。如果他立刻就接了电话,那才真的不正常。   过了好一会,一个明显刚被吵醒的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大哥,什么事啊?这都几点了?”   沈惜没说半句废话:“江湖救急!求你帮忙!”   “呦!”那头的声音瞬间精神起来,“邪了门了!大哥,你还有求我帮忙的时候?”   “我要捞个人。你在芝塘派出所有熟人吗?”   电话里的口气正经了许多:“有。所长跟我关系不错,副所长不太熟,但也认识。捞什么人?”   “嗯……”沈惜略一犹豫,“一个女孩子,涉嫌卖淫。最好今晚就能把人接出来,别留案底,行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嗯……应该不难……你自己……没什么事吧?”   他这是为“卖淫”两个字担忧。电话里的家伙绝不会怕受连累,只怕沈惜也身陷事中。   “我没事。是个以前碰巧认识的女孩子,具体怎么回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现在最关键的,是先把人弄出来。你能搞定吗?”   话虽这么问,沈惜心里基本还是有底的,正与他通电话的,是高中同学翁明灏,曾经足球场上的锋线搭档,如今中宁市公安局警务督察处处长。他与沈惜同龄,年方而立,已是正处级的三级警监,能力固然超群,当然也少不了家庭背景,办这么件小事,多半不费吹灰之力。   “应该没问题。不过如果派出所已经把程序走完了,要马上捞人出来,还是会有点麻烦。”翁明灏也有话直说,直指技术性问题,听口气还是比较乐观,只说会有麻烦。   “那我不管,你来搞定。”沈惜半点也不客气,“该表示的,我现在去准备。捞人这事我不太熟,你肯定有经验,我准备什么比较好?最好是现金,现在都半夜了,要买什么都不方便。”   “什么叫我肯定有经验?好像我天天在贪赃枉法啊!”翁明灏随口叫了句屈,“我还不知道那边是谁值班。要是所长在,那就不用担心了,过些天给他送几瓶茅台就行,我跟他关系不错,这点面子还是有的。要是瞿副所长,我的面子多少要打点折扣,你确实得意思一下,但也不用现在就准备。他不可能在所里直接收钱。事要是成了,过几天约他出来吃个饭,到时候你露个面就行。对了……”   翁明灏顿了一下。   “如果不是很顺利,我能报你的家门吗?不管怎么说,执中同志的孙子,永华书记的侄子,肯定比我一个市局处长的面子大。”   沈惜沉吟了十秒钟:“如果真的不顺利,那就说吧!”   “行,我知道了。”从沈惜的这个决定,翁明灏似乎完全明白了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我现在就给芝塘派出所打电话。有消息我就告诉你。那女孩叫什么?”   “孔媛。孔子的孔,大S徐熙媛的媛……”   这个晚上,孔媛觉得一切就像一场梦。   噩梦。   水复山重,又莫名其妙柳暗花明。   自从十天前给老板试钟后,孔媛发现老板娘待在店里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张姐很可能是对她与老板的关系产生了怀疑,但孔媛对此并不在意。有张姐坐镇,正好让卢老板少了骚扰自己的机会。否则谁知道他会不会再以试钟为名把自己叫进房间?虽说店里的条件比较简陋,但说真的,要享用一下她的肉穴也未必还需要别的,有张床,有套淋浴设施,也够了。   卢老板自掏腰包替她补上了一万元的损失,根据两人此前的协议,他可以随时要求孔媛脱下裤子。只是最近这一个多星期,他始终逮不着机会。   周五晚上的生意通常比较好。孔媛连做了两个钟,休息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就又被张姐叫了出去,和她一起被招呼去见客的还有88号技师。   张姐把她们一起带进了七号房。   两人颇感诧异,本以为是来了两个客人,要她们同时上钟,没想到居然是同进一间房。欣丽的服务内容相对简单,从来没有所谓的“双凤服务”,这是怎么了?   进了房间她们又吃了一惊,屋里一共等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脱了外衣,歪歪斜斜地靠在床上,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另两个年轻彪壮些的,一个守在门边,一个则在床尾站着。   孔媛和88号小心翼翼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挨着墙的矮柜上,垂手站在张姐身后。   “昆哥,这两个是我们店里比较好的技师,您喜欢哪个?”张姐自打进门,自然而然就弓起了腰,满面堆笑。   那精瘦男子在孔媛两人身上、脸上扫了几眼,笑了笑:“看不出你们这个野鸡店也有几个好货,这俩还不错,都留下吧。”他随手又指了指另两个男人:“给我这俩兄弟也都找一个!”   “那当然,那当然,来,两位兄弟,跟我来!”张姐招呼了一下那两个男人,转脸又对孔媛两人仔细叮嘱一番,无非是床上那位昆哥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要她们好好服务。   张姐带着那两人离开,孔媛和88号则心怀忐忑地留下。那个昆哥拿起空调遥控器,看了眼此时的室温,坐起身开始脱毛衣,顺口说:“你们愣着干什么,脱衣服啊,我先看看货色。”   88号不清楚这位“昆哥”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连老板娘都摆出了少见的百般讨好的架势,就学张姐挤出满脸的媚笑:“老板,您要什么服务啊?”   昆哥脸上笑纹不多,看着总像是故意阴着脸,说话倒还客气:“你们都有什么服务啊?”   88号照例介绍了本店的服务内容,无非还是A餐、B餐那套,最后又问:“老板您想要什么服务?”   昆哥撇了撇嘴,笑而不答,只是挥手:“先脱衣服,先看看你们的屁股奶子!”   88号没摸清他的路数,客气地问:“那老板您是不是先去洗个澡?”   昆哥这时已脱得只剩下贴身内衣,摆手示意自己不洗。   孔媛越想越觉得古怪,突然插了句:“老板,我是只做A餐的,您如果有别的要求,我去换个技术好的过来?”   昆哥两眼一眯,冷眼瞪了下孔媛,冷笑两声:“你们两个废话怎么这么多?叫你们脱衣服没听见啊?什么A餐B餐,罗哩罗嗦的!脱光以后去把骚屄洗干净点!等会……”他伸手在两人间来回比划,先指孔媛,再指88号,最后又回到孔媛身上,“你先给老子吹一下,然后先干你,再干你!”   两个女孩的脸色都变了。上钟时被问到能不能操屄不是一次两次,但多是客人的调笑试探,像今天这位昆哥这般颐指气使,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似的客人简直前所未见。孔媛还想说什么,88号拉了她一下,努力保持微笑说:“那,老板您稍等,我们先去拿毛巾。”   这是缓兵之计。88号想出去问问老板娘怎么办。刚才张姐只说让她们好好服务,没提还要陪客人上床。88号在欣丽待了一年多,深知这家店作风保守,老板也反复警告技师,在店里最多玩到口爆,绝不能向客人提供性交服务。现在怎么应付眼前这客人?话说回来,就算真要陪客人上床,那是不是该事先讲好怎么算报酬?像小品里陈佩斯说的:“没好处,谁投降啊?”   昆哥不耐烦地叫她快去快回。孔媛想跟着88号一起离开,却被昆哥一口叫住:“你他妈乱跑什么?拿毛巾去一个人就行了,你过来!”   孔媛心底不住大叫糟糕。   看这男人的态度、谈吐再加上老板娘面对他时的谄媚样,绝不可能是正经生意人。多半是个混黑道的。孔媛瞬间想起和吴昱辉分手那天下午强暴了自己的邻居。眼前这人派头和口气要比那个男人大得多,想必是更加不能得罪吧?   不过孔媛还算镇定,以自己今天的身体状态,一般男人都不会强迫她上床,自觉应该还是有些回旋余地。   昆哥见她磨磨蹭蹭不动窝,又催促了两声,随手扒开内裤,掏出肉棒撸了两下,没好气地说:“你他妈过来啊!脱光了,先给老子吹一吹!”   孔媛不想再继续待在这房间了,必须把话说清楚,越拖局面越糟。   “老板,我从来不做B餐的,没经验,技术也很烂,我出去让老板娘给您找个口活一流的技师过来,保证您爽!”说着,孔媛匆匆走到之前放托盘的矮柜旁,想要收拾东西离开。   刚拿起托盘,那男人一阵风似的从床上跳起,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孔媛毫无准备,还没拿稳的托盘被一把掀翻,茶杯、精油、刮背石等等一干用具四散飞洒,噼啪声不绝,茶杯、精油瓶之类的玻璃制品纷纷在墙面和地面上被砸碎。   孔媛右脸像被什么东西狠砸了一下,眼前瞬间一黑,随即头顶剧痛,昆哥死死拽住她的头发,扯着她往床边拽。孔媛几乎难以保持平衡,差点就平拍着向前摔倒,幸亏她爱打篮球,脚步灵活,协调性也好,踉踉跄跄好几步,总算没有真的倒地。   惊慌失措之时,人往往顾不上许多。孔媛下意识地张开手臂,纯粹本能地挥舞起来。昆哥想要控制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挣扎,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推抓抱打了好一会。   突然,昆哥怒吼了一声:“操!”   孔媛还不明其意,但马上又重重挨了一记耳光,紧跟着又是一脚狠踹在肚子上,这下再也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倒在地,胳膊砸在柜角,痛得像要断了似的。   这时孔媛终于从慌乱惊惧中清醒了些,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昆哥捂着左眼,满脸狰狞。他上前两步,像是要在她身上再踢两脚,没想到他刚才匆忙从床上跳下,现在赤脚着地,偏偏又一脚踩上一片碎玻璃,痛得他没命似的往后跳了两步,坐到床边,抬起脚板,拔出了扎进肉里的玻璃碴子,一道细小的血流顺着脚板淌下。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昆哥再次气急败坏地跳起来,略显滑稽地跳开地上的玻璃碎碴,来到孔媛身边,在她肚子和大腿上狠狠又踹了两脚。   这时张姐、88号终于惊恐地推门冲了进来,紧随她们身后,昆哥那两个兄弟也出现了,两人都赤着上身,穿着推油时穿的一次性纸内裤。他们一见遍地狼藉,老大火冒三丈,二话不说上前就把孔媛架了起来,各自扣住她一只手,左边那个毫不客气地掐住孔媛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在墙上;右边那个空着一手,就在孔媛肚子上结结实实地给了几拳,打得孔媛浑身乱颤,面色惨白。   昆哥这时已松开手,眯着左眼,慢慢退回床边。刚才一瞬间的剧痛令他惊怒,甚至隐约有怕眼睛被戳瞎的担忧,现在疼痛渐渐退去,擦去泪水,发现还能视物,火气也就消了一些。   刚走到门边就听到里面动静怪异的张姐吓得不轻,既担心得罪了昆哥,又怕再闹一次,像上次似的把客人都赶走。   进了房间,她顾不得询问前因后果,顺手先把房门关上。只要把事态控制在这个房间里,其他客人自有别的技师安抚。自己专心搞定眼前的昆哥就行。   “昆哥,这婊子搞什么?要不要给她破个相?”一个手下咋咋呼呼的,问昆哥接下来怎么收拾孔媛。昆哥阴着脸没说话,一会看看孔媛,一会又看看老板娘,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姐紧张地跑到他身边,一眼就瞅见他翘起的脚板上的淡淡血迹,忙不迭吆喝起来:“呦,昆哥,怎么流血了?您没事吧?”她忙叨叨地招呼88号赶紧再去拿两条干净的毛巾进来,再找些创可贴或者纱布。   昆哥哼了一声,瞅了眼被手下打得身子伛偻的孔媛,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先把她松开。那两人略松了手,但还是分别按着孔媛一边肩膀,强压着她跪倒在地。昆哥冲这边勾了勾手指,有人在孔媛屁股上踢了一脚,她会意地四肢着地,手足并用地爬到昆哥身边。   张姐让到一旁,给孔媛留出正面的空间跪在昆哥面前。   昆哥仰起身,抬起脚板,几乎就把脚丫子直接杵在孔媛脸上。   “臭婊子,给老子把血舔干净!”   既慌且怕的孔媛不敢回绝,伸出舌头,将残留在昆哥脚板上的那点血渍都舔去了。她的唇舌刚离开脚板,昆哥不悦地喝了一声:“妈的!这么随便就舔好了?给老子把脚舔干净点!”   孔媛无可奈何,只能再次把脸凑上去,忍着浓烈的脚臭,一寸寸地舔舐着男人脚底粗糙的皮肤,满嘴咸腥的唾液,又不敢吐掉,只能全都咽下。好在昆哥没有脚气之类的毛病,除了没洗过的脚味道比较难闻外,倒没别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88号终于取来了新毛巾、纱布和碘酒,张姐蹲下身,赔着笑:“昆哥,您看是不是先给您包一下?伤口还是赶紧处理一下比较好。”   昆哥这种在道上混的,对这道还不到两厘米的伤口,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他现在正想着拿这个茬做由头搓磨眼前这几个女人,当然不会说“不要紧”这类的话,就允许张姐来包裹伤口。   伤本就不厉害,隔了这么一会,基本上也已不再出血,孔媛舔舐后,更是几乎连半丝血迹都看不到了。说是处理伤口,无非也就是涂了些碘酒,又裹上纱布而已。整个过程里,张姐的气力倒是一多半放在了不住口的道歉上。   她心里悔到了家,也怕到了家。   眼前这个昆哥,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混混。他就是水宝清手下的老棍儿,本名陈绲。这个拗口的名字是他父亲的杰作,身为高中语文老师的陈父本想借这个名字寄托“荣衮华仪,以托子孙”之意,顺便显摆一下自己的文化水平。没想到儿子从小就不学好,初中毕业后进了职高,立刻交上了一堆狐朋狗友,开始在外面瞎混。   在老棍儿混的圈子里,认识“绲”这个字的屈指可数,绝大多数人都念了白字,读成“昆”。一开始叫“昆子”,等他混开了些,小弟们又叫“昆哥”。陈绲刚开始还会跟人解释,说这字念“gǔn”,后来自己想想,觉得整天被人叫“滚”也没什么好威风的,所以后来尽管没去改身份证上的名字,但他自己其实已经默认了“陈昆”这个通用名。   奇怪的是,过去他本人很在意名字的准确发音时,没几个人在乎他到底叫什么。等陈绲无所谓了,又有些人想起他曾经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个字念什么。有人拿这个来调侃,再加上陈绲经常吹嘘自己有根大肉棒,操女人功夫好什么的,慢慢的,转了音的“老棍儿”这绰号又叫开了。   现在,基本上跟他身份差不多或者地位更高些的,都叫他“老棍儿”,小弟们则喊“昆哥”。   老棍儿在水宝清手下专门负责管理卖淫这摊买卖。皮肉生意本也是他们这个团伙的一个大进项,但这些年随着大佬倪峥的正行生意和赌场、高利贷这几个摊子越做越大,再加上丁芳这个异军突起的大鸡头参与竞争,卖淫这一摊的地位大不如前。水宝清不会来亲自过问,全都扔给老棍儿打理。   老棍儿倒是一门心思想要好好干,就算争不过丁芳,也要撑住半壁江山。所以这几年,他对手下的鸡头实行了严格管理,更底层的小姐更加辛苦,抽成很少,还不断被逼着增加接客量。有些原本动心想要入伙,拿一部分收入换靠山的楼凤,见他这副样子,宁愿继续单干,承担被公安扫黄,被嫖客欺负的风险,也不敢到昆哥手下来做。   今天老棍儿来这一片是来巡视业务。这里是丽桥区和云明区的交界处,十几年前云明高校区还没形成规模,整片就是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即便到了如今,这里还有大量城中村存在,算是中宁市区相对混乱的区域。   在附近的小区里,藏着老棍儿管理下的三个大鸡窝,有将近五十个卖淫女在这里日夜用淫水汗水累积着财富。老棍儿在各个窝点都看了看,转到晚上十点多,正准备回家,路过欣丽,看见招牌一时兴起上了楼。   按说老棍儿不可能对这么家小店有什么兴趣。真要想发泄,随便找个手下的小姐来一炮就行了。但他对欣丽还有点模糊的印象。老棍儿去年就来过一次,那次也是兴之所至,想简单爽一把,顺便看看有没有不错的货色可以发展成鸡窝新成员。结果令他大失所望,一连换了三四个技师,不是年纪偏大,就是身材干瘪,败了兴致,直接走了。   倒是柜台边那个大屁股老板娘,看上去肉肉的,五官也端正,透着良家骚妇的味道,让他很有兴趣,不过很快也忘在了脑后。   刚才巡视鸡窝,正碰到几个婊子接客,不清不爽地听了阵模模糊糊的叫床声,路过这里,一想到那个骚骚的老板娘,顿时有了感觉。   老板又没在,还是老板娘看店。   一见老棍儿登门,张姐笑脸相迎。   虽说欣丽这个小门面靠不上倪家的势力,但勉强也算是混江湖的,她哪敢不认得昆哥?正因为他们夫妻压根还不配让昆哥来罩着,所以更得巴结这位爷。万一把他得罪了,只怕今后生意就没法做了。   老棍儿跟着她走进房间,张姐正在开空调,倒茶水一通忙乎,老棍儿却十分自然地伸手捏着她的屁股,使劲揉了几把:“老板娘,要不你亲自服务吧,这大屁股,做臀推肯定爽啊。”   张姐满脸尴尬,开店好几年,各种客人她也见得多了,毫不避讳在她面前晃悠过的鸡巴也不下十根,但毕竟她自己不是干这个的。对某些不要脸的客人她能做到熟视无睹,笑脸相迎,可要她对着别的男人浪起来,还是困难的。   当然她不敢直接把老棍儿的手打掉,任由他摸了会,借着查看窗帘后的窗户是否紧闭的机会,走了开去,转头笑道:“昆哥真会开玩笑,我都快成老太婆了,昆哥你会倒胃口的。稍等下,我去挑两个好的过来!”   叫上88号是理所当然的,她是欣丽最红的技师,别说她正在休息,就算她在上钟,张姐也会找个人去把她替下来。同时叫上孔媛,则明显是不怀好意了。   前几天赤裸的孔媛拿纸擦抹下身的场景,一直印在张姐的脑海里。她百分之百确信,老公肯定已经被这骚货勾上了床。对此,张姐当然不痛快。老公时不时以“试钟”为名在技师身上占点便宜,她已经习惯了,但这不代表能接受他直接拉着女人在店里上床。   给孔媛一点颜色看看,是张姐这几天一直在盘算的。   所以老棍儿一来,张姐马上想到要把孔媛叫来。孔媛一向坚持只做手推,而像老棍儿这种人绝不可能满足于打打飞机。张姐倒想看看,在昆哥面前,孔媛是不是还能坚持原则。要她真的还是那么犟,得罪了昆哥,说不定会被狠狠收拾一顿,正好给自己出气。   万没想到,孔媛是被昆哥收拾了,但篓子捅得也不小。昆哥脚上见了血,这就不是惹得他不高兴那么简单了,恐怕不止孔媛一人倒霉,自己这间小店多半也得陪葬。   早知如此,就换个技师过来。只要答应多给抽成,再把昆哥的江湖地位说一说,还怕找不到肯陪他上床的技师?现在除了孔媛外,所有技师都做口爆,私底下答应客人出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谁跟钱有仇?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看着孔媛被老棍儿两个手下殴打,张姐已经顾不上幸灾乐祸,反倒满心恐惧。她跪蹲在老棍儿腿边,都不敢站起来,仰着脸不住赔笑。   能不能为孔媛讨下情来,无所谓,自己别被连累了才要紧。   老棍儿此刻想的是借由头,把这风骚老板娘干了,当然另两个婊子也都别想逃。他耷拉着脸,刻意晾了张姐一会,一直没开口。等她说得口干舌燥,突然伸手隔着衣服直接捏住了她一边乳房。张姐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自然而然站起身来,身子抬起一半,瞥见老棍儿满脸不快,心里一哆嗦,赶紧又蹲下,恢复为最初的姿势,主动把上半身贴到老棍儿腿边。   这下老棍儿半点不客气,直接拉开她羽绒服的拉链,隔着毛衣揉起她的胸来。   “你这家鸡巴小店很牛啊,一个卖屄货叫她给老子吹一下,还敢给我脸色看?!还敢跟老子动手?在你这么个破地方见了血,我还能出去混吗?”老棍儿劈头盖脸地乱骂,像是怒不可遏的样子。   张姐越来越怕,又吹又哄地连声赔情道歉。   “老子到你这儿来玩,是给你们面子。这小婊子把我搞得很扫兴。老板娘你说说,怎么办吧?”   张姐连忙表态:“昆哥您说了算!”   “哼!我说了就算?”老棍儿突然拿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那要你这老板娘陪我爽爽,可以吧?”   张姐苦着脸笑:“昆哥又开玩笑!我这么个老太婆,下面都松了,怕是没法让昆哥您满意。这两个都还不错!您先消消气,我教教她们怎么服务昆哥!”   老棍儿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还用你教?”转脸见孔媛垂着脸跪在一边,抬脚在她肩膀上踹了一下。孔媛立刻抬起头,老棍儿用脚趾在她脸上蹭,哼了一声:“小婊子,就问你一句话,今天我能不能玩你?”   孔媛满脸为难:“该叫您昆哥,是吗?刚才是我不对,胆子小,被您一巴掌打傻了,乱抓乱打,我给您赔罪!您当然能玩我,我们这种婊子,长个烂屄不就是为了昆哥想操的时候让您操的嘛!可我昨天刚来了那啥,还流着血呢,不吉利!”   她现在也是悔到家了。没必要为了一点点微妙的小心思,瞒下自己来了月经的事实,只想着去找个口活好的技师来对付。要是一开始就直说,说不定对方主动就会要求换人。大不了自己逃不过为他口交,那也远好过现在的局面。   “操!”老棍儿顿感扫兴,“真的假的?你给她看看!”他示意张姐上前检查。张姐心里别扭,又不敢违拗,就问能不能带孔媛去卫生间。老棍儿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自便。   张姐拽着孔媛进了卫生间。很快传出她又急又气的声音,隔着门也听不太清。老棍儿估计自己已经控制了场面,没必要再让两个手下杵在这里,就让他们回各自房间去享受。   等手下带上了门,老棍儿对88号招招手。   88号见那两人恨不得掐死孔媛的劲头,心里很慌。就剩她一个人面对老棍儿,更是害怕,见他招呼自己,不敢拖延,战战兢兢走到床边。   “你还要我再说一遍?脱衣服!”老棍儿狠瞪了她一眼。   88号赶紧脱,她平时基本都做B餐,每次都得全裸,所以短裙里根本就没穿内裤,脱起来倒也方便,没几下就变得一丝不挂。她身形纤细,胸和臀都算不上丰满,阴毛稀疏,下身看着倒像是未完全发育的小姑娘似的。   “没肉啊,把屄扒开让我瞧瞧。”老棍儿挑剔着她的身材。88号现在没有半点反抗之心,老老实实地挺起小腹,岔开双腿,剥开两片肉唇,将肉穴中的沟沟壑壑完全坦露出来。老棍儿摸了两把,又将指尖捅进去搅了两下,把手指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屄倒挺嫩,味道不错。”   说着便拍了拍肉棒,“给老子吹一下!”   88号乖乖跪好,把肉棒吞到嘴里,卖力地吸舔起来。她的身材条件偏差些,能成为欣丽最红的技师,全靠骚荡逼真的假呻吟和纯熟鲜辣的舌上功夫,这一通猛吸狂舔,搞得老棍儿不住倒抽冷气,一手按着他的后脑,不住地耸着下体,爽得直哼哼。   又过了一会,张姐带着一脸尴尬的笑走出卫生间,孔媛低着头紧跟在她身后。   “昆哥,这丫头没说谎……”   “操!”不等她说完,老棍儿就懂了。他拍了拍88号的脸颊,示意她暂停。   “不能操这婊子,老子很不爽。老板娘,你说怎么办?”   张姐小心翼翼地凑近,老棍儿那根尺寸确实可观的大号肉棒被88号舔得亮闪闪硬梆梆的,就在她面前笔直翘着。她不敢不看,但又不知该怎么应对,忐忑地笑着。   “听这两个小婊子的意思,你们店里只玩虚的,不让操屄,是吧?”   张姐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刚想补充一句“昆哥您当然想怎么样都可以”,老棍儿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紧跟着说:“那能赚什么钱?你们这样搞,没前途啊!”   “没办法,不敢搞得太过火,公安三天两头要来。”   “哼!老板娘,你说我为什么要到你这无聊的小鸡巴店来?”   张姐一头雾水。大爷,我巴不得您别来!我怎么知道?   “上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老板娘你不错,看你的屁股又圆又翘,老子的鸡巴就硬。怎么样?今天你让我玩玩?”   张姐心里叫苦不迭,之前老棍儿说要她服务,还以为是男人们常见的随口讨便宜,哪想到他居然真的对自己有想法。这可怎么办?   如果他们夫妻做得是别的营生,或者今天欺上门来的只是一般混混,张姐说不得就要翻脸了,大不了就报警。在这个国家,权黑勾结虽然不少,但专政力量还是强大,尤其是在面对小混混时还是极有威力的。虽说得罪江湖小人不是最妥善的方法,可如果真被逼到绝路,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可偏偏他们自己也在经营打着擦边球的色情行业,天然就不敢和警察多打交道。何况面对的又是老棍儿这样著名的江湖大哥。说真的,对像张姐这样的市井小人物而言,倪峥、水宝清这些名字反倒是陌生的,像老棍儿这样的“中层干部”反倒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这种老大说句话就能让你倒大霉,在公安那里他们多半也有过硬的关系。得罪了他们,真的是黑白两道都走不通了,那还让人怎么活?   所以,张姐对老棍儿才会如此谄媚,也正因如此,现在听到他提出非分的要求,从心底来说万分的不情愿,可她仍然不敢直接说半个“不”字。   “昆哥,我都这么老了,还是找年轻漂亮的来给您服务吧?”   “哼,老不老的,操过才知道!再说老屄耐操,搞起来才爽!你看!鸡巴多硬,保证爽死你!”老棍儿又拍了拍自己完全雄起的肉棒,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准备要起身直接扒老板娘的衣服。   “昆哥,在店里,不太好吧……”张姐既不想接受,又不敢抗拒,完全不知所措,昏头昏脑地找着理由。   “哼!”老棍儿突然翻脸,“一个比一个金贵是吧?小婊子不让操,老婊子也不让操!行,那我走了!”他毫不犹豫地拿起床头放着的毛衣,往头上套。   张姐再蠢也知道老棍儿这句“我走了”绝不是息事宁人的意思。真让他这样怒气冲冲地走出欣丽,这家小店未来的日子保证难过。她慌得顾不上别的,扑上去一把攥住老棍儿的胳膊。   “昆哥!我没那意思!怎么能让您就这么走呢?”   老棍儿停下动作,翻了翻白眼:“那你他妈什么意思?”   张姐扭扭捏捏地又磨叽了几句,搞得老棍儿很是不耐。“少说废话,老子今天就想玩玩你的老屄,你直接说让不让操吧?”   张姐眼前闪动此前孔媛挨揍的画面,如果自己再说一个不字,很可能眼前亏逃不掉,未来的祸事也接连不断。她毕竟还是纯粹的良家妇女,理智不断在提醒她不答应恐怕要倒霉,可就是张不开嘴说出“让操”这两个字。   老棍儿又等了一分钟,终于没了耐性,一把推开张姐:“磨磨蹭蹭的!拉倒!你这家鸡巴小店明天开始最好不要开门,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点什么事!”   本就心乱如麻,被他这么一吓,张姐彻底慌了,她挨着床站着,两腿发软,膝盖抵在床沿上,要没这点阻挡,恐怕直接就跪倒在地了。   “昆哥……”她只能无力地叫唤着,说不出别的什么。   老棍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陪你昆哥好好玩玩!就我这大鸡巴,肯定让你欲仙欲死。说不定过几天你就主动来找昆哥操你了。要是我玩得够爽,以后你这小店就由我罩着!你又不吃亏!”   被老棍儿反复地胁之以威,诱之以利,张姐终于放下了最后一点坚持,颓丧地点了点头,随即为难地转头看了看孔媛和88号两个。   “……要不让她们先出去?”   “干嘛?你还怕被她们看?你是老板娘,应该好好培训她们怎么伺候男人!就让她们看着,看看你这老屄的骚样!”老棍儿才不想放走孔媛两人。   他示意孔媛上前:“你下面有血,嘴总可以用吧?给老子再吹一吹!”   孔媛忍着身上的剧痛,木然地跪倒,正要含住老棍儿的肉棒,他又拍了拍她的头顶:“把衣服脱了!流着血就给你留条内裤,别的全脱光!”孔媛只好起身脱衣,老棍儿瞅了眼张姐:“你干嘛呢?脱啊!”   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人在,张姐满心别扭,可也无计可施,慢腾腾地开始脱衣服,没过多久,屋子里三个女人都变得光溜溜的,只有孔媛身上还剩下一条内裤。   老棍儿满足地躺倒,享受着孔媛细致热烈的口交服务,又示意张姐自慰,把下面弄湿一点,等会方便他直接开干。紧接着又命令88号去给张姐舔弄下体,好让她湿得更快些。三个女人被他指挥得团团转,忙得不亦乐乎。   玩了好一会,老棍儿这才让张姐过来在自己面前趴好。一个被一丛浓密黑毛包围着的油汪汪的肥穴就在他面前,在它上面的一点的位置,褐色的屁眼一下下抽动着,之前有些流淌到屁股上的淫水还没完全消失,搞得半边屁股看着也透着几分水亮。   “小婊子很会舔啊!”老棍儿扭头夸了88号一句。其实这倒与她没什么关系,88号舌功确实了得,但没有给女人口交的经验,再加上心里紧张,一通忙活下来基本上全是无用功,帮了倒忙也说不定。张姐本身淫水就多,卢老板和老婆上床的时候,总开玩笑说她下面就是个水龙头。三十多岁的女人,兴致正盛,自慰了许久,她也升起了几分欲念,此刻高耸着屁股,不自觉地轻微扭动着,原本心头的不情愿淡了许多,要不是顾忌到身边还有孔媛两人在,说不定已经开口让老滚儿赶紧操她。   老棍儿将肉棒对准肥穴,毫不客气地一插到底,随即排山倒海似的狠命捅了起来。本还想着尽可能别发出叫声的张姐只忍了不到两分钟,终于憋不住快感,尖声乱叫起来。   老棍儿的抽插十分粗野凶猛,狰狞的表情乍看倒像是头发了情的野兽,嘴里不时嘟囔着“婊子”、“烂屄”之类的词语。操了一会,可能是受到连绵不绝的“啪啪啪”响声的刺激,他扬起手,在张姐的屁股上不停地抽打,每一记巴掌都落得极重,脆响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伴随着张姐的惨叫,很快两边臀瓣上血红一片。   张姐的身体在反复的冲撞和掌掴下,剧烈地颤抖和扭动。她身上肉多,乳房丰盈,此刻倒吊着,垂得长长的,像两个长圆条状的小灯笼,不住晃动,时而前后飞甩,时而又在原地摇摆。张姐双颊通红,配上迷离的眼神,神情除了痛苦外还有一丝诡异的僵硬。   孔媛在旁,脸色还算平静。88号却看得心惊胆战,不由得想若是这些巴掌都落在自己屁股上会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老棍儿会不会在张姐身上发泄完就此离开。如果他不走,还想再玩一场,那接下来倒霉的多半就是自己。   没过多久,老棍儿闷声嘶吼着,把一大泡精液都射进了张姐的肉穴。玩良家女子的时候,他基本都不戴套,张姐则压根不敢提让他戴套的事,现在下身被灌得满满当当的,兴奋之余,立刻开始担忧。   “就说老屄耐操!”老棍儿心满意足地抽出肉棒,躺倒在一边,“不错!你这老板娘果然有味道!”   张姐满脸尴尬的笑,捂着下身跳下床。她得赶紧去冲洗一下,最好是赶紧出门去买避孕药。   老棍儿刚爽完,懒得理她,叫孔媛上床来舔他满是残留汁液的肉棒。他果然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在孔媛用嘴帮他清理了粘糊糊的肉棒后,趴在床上,叫88号上来给他做全身按摩。   “休息一下,然后再干你一炮!”   88号心里叫苦,但不敢违拗,只能抖擞精神为他按摩,上上下下忙活了好一会,又趴到他身后一边用舌头舔弄他肩颈处的皮肤,一边用双乳不停在他背上滑动游走。老棍儿被伺候得很舒坦,觉得肉棒的状态已经恢复了大半,他本想叫孔媛来给他做毒龙,但突然从自己的屁眼联想到了她的屁眼。   就算前面不能用,后面行不行?如果孔媛早就已经被人搞过屁眼,那干起来也是熟门熟路;如果她还没被开过后门,那就更好了,今天晚上就来给她的屁眼开苞,肯定可以把她干得哭爹喊娘的。叫这小婊子装模作样,唧唧歪歪!   想得正在兴奋劲头上,房间门猛的被推开,之前已经出去的张姐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昆哥!快穿衣服,公安来了!”   老棍儿被她吓了一跳,猛地翻身起来,正趴在他背上的88号险些被掀到床下。   只过了两秒,老棍儿就镇定下来。公安有什么好怕的?这一片归芝塘派出所管,而这个派出所不管是所长还是副所长,都和他多少有些交情。要知道,附近有他们好几个鸡窝,他又怎么可能不和分管这片的派出所打交道呢?   心里一定,老棍儿又懒洋洋地趴倒。   照惯例,欣丽店门口也装了摄像头。警车在店门前一停,张姐就从监控里看到了。公安扫场这种事她遇到过好几次,本不至于如此惊慌,但今天与往日不同,老棍儿正在房间里享受。他是黑道人物,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其他麻烦。再说他说不定正搂着88号或者孔媛大干特干,那自己可就洗脱不掉组织卖淫的罪名了,这可是刑事罪!   就在她跑进房间这么一会,大堂里已经响起一阵阵洪亮的喊声。警察火速地控制了楼梯口,毫不犹豫地直接奔向各个紧闭房门的房间。   好几个房间陆续响起惊叫声。张姐的心不住往下沉,今天生意不错,除了老棍儿这一伙三人外,还有五个客人正在上钟,这下真是被一锅端了。   孔媛没有类似的经验,与张姐相比当然显得更为紧张。不过88号曾和她说起过,中宁的警察,习惯上不把打飞机、口爆之类的行为算作卖淫,就算他们来扫场,基本上也就是把技师和客人带去派出所查一下身份证,做份笔录。有时甚至根本不管客人,只把技师带走。技师们进了派出所也不必慌,要是没被抓现行,咬死说只是按摩;被抓了现行就说是第一次。反正警察们也不会真的揪着她们这帮技师不放,自有老板会去打点。   但愿果真如此吧。   很快,这个房间的门也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察大踏步地进来。或许是没想到这个房间里会有四个人,其中两女一男基本还是全裸的,他明显愣了一下,张张嘴没发出声音,呆了好几秒,才大喊道:“都站起来!你们在干什么?你不许穿衣服!站好!”   孔媛和88号紧张地跳下床,她们很想遮挡赤裸的身体,却被这个年轻警察喝阻,只能用手捂着隐私部位,窘迫地站在角落。张姐早收拾好了,心情相对平静些,想上前跟这警察套套近乎,却被他一瞪眼又吓了回来。   年轻警察见老棍儿大摇大摆地趴着,气不打一处来:“你,站起来!”   老棍儿懒洋洋地抬起脸:“小兄弟,客气点。都是朋友!今天你们谁带队?石所还是瞿所?”   “呃……”年轻警察看着凶,其实很精明。老棍儿这幅大咧咧的样子,让他立刻意识到这人不简单。他看似咋咋呼呼的又比划了几下,警告房间里的几个女人老实一点,走到门边喊了声:“瞿所,您来一下!”   “怎么了小徐?”一个中等身材的圆脸胖警察很快赶来。   他是芝塘派出所的副所长,姓瞿。这人,张姐认得,老棍儿认得,稀奇的是,孔媛居然也认得。   一个多月前的深夜,田冰家,那个拉开浴帘满眼欲火的男人,那个命令田冰舔干净他肉棒上的残尿,恶狠狠地说要操烂田冰屁眼的男人。   那晚看到的是他的裸体,今天这人则身着一身警服,但孔媛认得一清二楚,就是那个人。   瞿副所长进门后,第一眼看的是下属小徐,第二眼望向张姐,第三眼就瞧见了趴在床上的老棍儿,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正要开口打哈哈,又一眼瞥见孔媛,面色顿时变得古怪。   孔媛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仅着内裤的赤裸肉体上狠刮了几下。随即他暂时把注意力放到老棍儿身上。但就是这么几眼,孔媛心底满是不祥的预感。   老棍儿和瞿副所长是老相识,半点不慌,起身穿好衣裤,大咧咧地说:“瞿所,大半夜的,折腾什么呢?”   “没办法,上面的意思。这段时间,这一片发廊按摩什么的都要整顿。对了,你们的生意最好也收敛一点。”瞿副所长一边说,一边时不时地瞅向孔媛。   “懂懂懂,保证不给瞿所你添乱!”   老棍儿虽然不怕公安,但也不可能当着警察的面为所欲为,又和瞿副所长闲扯几句后,就提出要带两个兄弟离开。瞿副所长二话没说,就让小徐出去处理。   老棍儿等三人施施然地走了。没过多久,大堂、走廊又传来一阵阵大呼小叫,瞿副所长安稳待在房间里,也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站在门边。张姐和88号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局促地陪在一边,88号连衣服都不敢穿,就这么赤裸地站着。   很快,小徐又进来报告,被抓了现行的技师和客人都已经带到大堂,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   “抓了现行的,全带回所里去。”瞿所指了指张姐,“老板也带走。呃……这个也带走。”他指了指孔媛。   小徐略微犹豫了一下:“带一个?”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88号技师。   带走老板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既然原本在这房间里的男人已经被放走,按说两个技师也没必要带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想到瞿副所长却明确指示要带走其中一个。   一个房间,两个技师,一个全裸,一个还穿了条内裤。带走穿了内裤的,放过全裸的?小徐有点吃不准领导的意图。   瞿副所长当然不会解释。小徐也犯不着为一个推油技师得罪领导,在得到确认后,立刻把张姐和孔媛带了出去。孔媛不得不近乎全裸地走出房间,穿过大堂,来到技师休息室穿好衣服,拿上手机,惶恐地跟着众人一起被带到了派出所。   众人都被安置在一个房间里,坐得很开,不许交头接耳,手机也全被没收。第一个被带去问话的,自然是老板娘张姐。   摊上这样的事,除了两个有过经验的技师外,大多数人都惊疑不定,各怀心事,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张姐还没回来,又有人过来叫孔媛出去。   孔媛被带到一个看着像普通办公室的房间,瞿副所长独自坐在一张办公桌边。孔媛被命令坐在他对面的折叠椅上。带她进来的警察很快离开,顺手还带上了门。   瞿所饶有兴趣地盯着孔媛。对这个在楼凤家里见过她全裸身体的女孩,他印象深刻。只因相信了楼凤说的她是公司白领的谎言,不敢做出过分举动。没想到今天却在足浴按摩店扫黄时再次看到了她的裸体。   在芝塘派出所,瞿副所长一向以家境好和好色闻名。他平时出手阔绰,跟底下兄弟打得火热,同时还玩遍了辖区里稍有名气的楼凤。   大多数单干的楼凤,都不可能避开派出所的监控,无非是平日里懒得管。瞿副所长对自己辖区内的楼凤,更是门清。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选择其一上门光顾,尤其是有新人开张,只要能入得了他的眼,总要去试试货色——当然不会付钱。   瞿副所长最喜欢冒充嫖客上门,然后在楼凤翘着屁股被他狠操时,突然掏出证件宣布身份,看着各个女人在这一刻截然不同的反应,让他觉得极为有趣,乐此不疲。   凡是识相肯好好陪他玩的楼凤,基本上不必担心会再有警察上门找麻烦。即便是在派出所接到上级命令,加大扫黄力度的特定时段,这些楼凤也会提前得到通报,暂避风头,确保安然无忧。   孔媛现在就是掉到他嘴边的肉,瞿副所长当然不会放过。   沉默了一会儿,瞿副所长慢悠悠地开口:“不是说你是公司白领吗?哪个公司需要脱光了上班?你是下班以后兼职去打飞机吗?”   孔媛垂首不语。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我们已经查过你的身份信息,江西人是吧?把你家里的联系方式写下来,明天我们要给你家里打电话,通知他们你在中宁卖淫被抓了。”   孔媛猛的抬起头。“我没有卖淫!我是……”   “是什么?”瞿所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只是打飞机?那我就跟你家里说你在中宁给男人打飞机被抓了,这总可以了吧?”   孔媛定了定神,紧急盘算着如何应对眼下的困境。她当然不希望被家里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但又该怎么办呢?   见她不说话,瞿所哼了一声,“按规定,24小时内,我们要通知你家人。像你这样不开口的婊子多了,你以为不说,我们就查不到吗?”   孔媛的鼻头冒出了几粒汗珠,她发现自己现在完全无力招架。   “你们这种打飞机的,估计老板都讲过,操屄才算卖,打飞机不算卖,是吧?”   孔媛轻轻嗯了一声。   “什么算卖,什么不算卖,你们说了算还是我们说了算?告诉你,公安部十几年前就发文确认,操屄,操屁眼,舔鸡巴,打飞机都算卖淫!只不过各地具体操作不太一样而已。北京、上海都有把打飞机算作卖淫的案例,广州、重庆的法院也有认定不算的。也就是说,到底算不算卖淫,是我们说了算,懂吗?”瞿副所长特意在“我们说了算”几个字上加着重音。   孔媛听懂了,她也预料到瞿副所长可能的态度和想法,但就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们中宁呢,一般是不把用嘴用手这些算卖淫的,太多了,抓不过来。所以跟你一起来的那些女的,都算作‘在涉黄场所提供手淫服务’,问完话,等会都可以放回去。要罚款要停业整顿,都是你们老板的事。但是你,就没那么幸运了,嘿嘿……”   孔媛不解其意,紧张地盯着他。   “……你算卖淫,今天就别想走了。明天送你去拘留所。”   “我怎么是卖淫?”孔媛差点就要跳起来了。   “吵吵什么?你是不是卖淫,是我说了算,懂吗?”   孔媛咬着嘴唇,无言以对。   “《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卖淫、嫖娼,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怎么才算情节较轻,你懂吧?”瞿副所长得意地哼了一声。   孔媛懂。还是那句话,一切都由他说了算。   “我明白了,瞿所,您说吧,我怎么可以不算卖淫?”孔媛现在反而镇定了些。局面明朗后,她觉得这无非又是一次谈判,就像面对试图要说服对方购买课程的客户一样。   “呵呵,聪明。你说我凭什么帮你这个忙啊?”瞿所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朝孔媛这边凑了凑,笑眯眯地问。   看他火热的眼神,孔媛当然明白。此情此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拘留十几天不算什么,罚钱也另说,可要真通知了家里,孔媛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样面对父母和弟弟。万一不小心宣扬开了,不但自己没脸再回老家的小县城,她也无法想象父母该怎么继续在那里生活下去?   “您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   “挺痛快啊!看来你也很有经验嘛!卖过很多次了吧?”   孔媛平静地说:“我真没卖过,我需要钱,所以去店里打飞机。甜甜姐也没骗你,她不知道我辞职了。我以前真的是在公司上班。”   “哦?”瞿所狐疑地撇嘴,自从在欣丽见到孔媛,他就一路在暗骂田冰上次骗了他。听孔媛现在这么说,有些吃不准真假。不过这个不重要,这块肉已经落到嘴边,哪管那么多?   至于那个甜甜,不管她是存心欺骗还是不明真相,反正下次过去狠操她一顿就是了。   孔媛算是瞿副所长遇到过的最识时务的女孩之一。要她献身的意思甚至都不必说得太明白,她不但立刻领会,而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   当然,不可能立刻兑现。不是孔媛不愿意,而是瞿副所长没这胆子。他平时确实有不少违法乱纪的行为,但放肆也是有限度的,在派出所里,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他可不敢直接拉着涉案女子上床。   他只要孔媛一个服软认输的态度,难道一个出来卖的野鸡还能从他手心跑了?   “好,你聪明。你的性质现在已经认定是卖淫,这个不方便再改,但算你情节较轻,拘留五天,罚款五百元。”见孔媛想要说话,瞿副所长摆了摆手,“没办法,涉案性质,不能说定就定,说改就改。不过你放心,我会打招呼,绝不给你家里打电话。”   对这么个结果,孔媛当然不放心。她放弃底线,答应任人玩弄,可还是要被算作卖淫,怎么能甘心?可对方压根也不打算继续跟她废话,叫人把她带走。   又过了个把小时,其他男男女女做完笔录后陆续被放走,只有孔媛被孤零零地扣了下来。她心忧如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瞿副所长单独和她谈话是不符合程序的,也不知道派出所其实无权直接决定行政拘留,即便在突发情况下必须做出强制措施,规定时限内也要补办正式手续,不是一个派出所副所长可以随意决定。但即便她知道这些“常识”也无济于事,真正拿住了她的,是“通知家属”这一条。如果自己因卖淫而被拘留的事传回老家,年过半百的父母在亲友间必然颜面扫地,这让一生爱面子的老人怎么接受?   绝不可以。   自己答应了瞿副所长用肉体来换取他不打电话回家的承诺。可像他这种人的承诺能信吗?   孔媛反复盘算,对这人的人品实在生不出半点信心。如果他说话不算数,拿了好处不办事怎么办?如果他以此为要挟,没完没了地索求下去怎么办?即便自己走了狗屎运,这种烂人也有信守承诺的时候,可自己毕竟因为卖淫的罪名被拘留过,留下案底怎么办?这颗隐藏的炸弹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突然引爆?   孔媛越想越觉得不对。   最近这段时间,孔媛一直努力控制着情绪,对所有意外和麻烦都尽可能采取息事宁人,吃亏是福的态度,只为最大限度地避免事态扩大,顺利度过眼前的难关。但眼前这个麻烦看上去好像也是忍一忍就能解决,但潜藏的无穷后患实在无法想像也无法承受。她下意识地告诉自己:恐怕不能再忍耐了。   自己不能被拘留,不能有案底,也绝不能一直被这个瞿副所长要挟下去!   要想实现这几个目标,就必须找到能帮自己的人!   徐芃?他确实有点钱,也许也有点人脉,但未必能搞定派出所;周晓荣?他和徐芃差不多,但和刘凯耀的交情要更好些,刘家公子的面子或许管用。可刘凯耀会为自己出头吗?自己跟他几乎没有交集,只是曾经玩过一次群P而已。都是一年前的事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记不得自己这个人了。   托周晓荣去求刘凯耀,孔媛觉得这很不靠谱。   那怎么办?还能找谁?孔媛苦笑,危急关头,自己手头也就只有这点资源。即便是徐、周二人,她也吃不准他们是不是真会出手相助。此前自己铁了心要辞职,多少应该得罪了他们。   再想不到其他人选了。   不对……   在内心最深处,好像还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有的!你还可以找一个人!   过了好一会,孔媛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一直念着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其实是最早跳出来的,只是被她下意识地扔到一边。   因为这人和自己的来往更少,关系更疏远。刘凯耀至少还操过她一次,而这人跟她全部的交集不过是两顿晚饭,一次交谈而已。自己对他来说其实只是个稍微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他好像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来趟这淌浑水。   但孔媛却还是在想,或许……或许……   沈惜,会来帮自己!   孔媛没把握能请来沈惜为她出头,但“给他打电话”这个念头一旦冒头,却再也无法遏制。   终于,孔媛还是下定决心,就向沈惜求援。   但现在自己身处派出所,该怎么联系沈惜呢?电话号码倒不成问题,就算手机不在身边,孔媛早把沈惜的号码背得滚瓜烂熟。但用脚趾想也知道,以现在自己的处境,轻易是打不了电话的。   思虑再三,孔媛大著胆子叫住一个从门前经过的警察,求他向瞿所请示,自己能不能给朋友打个电话。第二天要交罚款,可自己是从店里直接被带到派出所的,身上只有不到一百元现金,银行卡也没带在身边,是不是可以让朋友过来送钱?   对孔媛来说这只是一次尝试,是否能成功半点没有把握。没想到瞿副所长居然答应了。或许是此前谈条件时,孔媛表现出来的识相给了他错觉,以为她不会搞什么小动作,所以只是警告了一句:“简明扼要,少说废话!”   孔媛满怀惊喜却又心怀忐忑地拨通沈惜的电话。   “沈哥吗?我在芝塘派出所。因为……卖淫……要罚款,还可能拘留,我现在身上没钱……你,能不能帮帮我?”   在电话里,孔媛只能说这些。身边就坐着一个警察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她不敢多说半个字,只能小心翼翼,字斟字酌地在措辞以及停顿和重音上下精细功夫。她不确定沈惜是否能听懂最后这句“能不能帮帮我”的真实含义,但她只能报以期待。   几秒钟后,沈惜肯定地回答:“我知道了。你等着,一会我就过来。”   在身边警察警惕的目光中,孔媛轻声吐出一句“谢谢”,慢慢放下电话。她突然觉得浑身的气力似乎被抽走大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   电话里沈惜那句“我知道了”,明显带着刻意的重音。   沈惜应该是听懂自己的意思了吧?   还有十几分钟就能赶到芝塘派出所时,沈惜接到了翁明灏的电话。   “放心吧,搞定了。还好,还没办任何手续,连正式的笔录都没做,不会留下案底的。你现在可以先去把人接出来。我明天白天再跟他们所长打个招呼跟进一下。过几天,把今天晚上带队那个副所长约出来吃顿饭,你意思一下,这事就完了。那个副所长姓瞿,你去了以后提我就行。还有,一切都很顺利,我就没提你家。”   沈惜和他是至交,根本不用客气,只回了句:“谢了,明天再联系。”   果然,到芝塘派出所后,那个瞿副所长很痛快就让手下走程序放人。不到半个小时,沈惜带着孔媛走出了派出所大门,重新回到车上。   “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大麻烦。”孔媛这句话说得诚心诚意。   不久前,瞿副所长突然走进她所在的房间,脸上的表情纠结之极,既有气恼,又有不甘,可又偏偏强行压抑着,没有发作起来。他没好脸色地告诉孔媛,今晚的事到此为止,等会她就可以跟前来接她的人一起离开,也不用担心会有案底。最后,他还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下,似乎想搞清楚孔媛到底认识什么人。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定这件事,孔媛惊讶于沈惜的能量之大超乎她的想象,却也深知过程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不费吹灰之力。沈惜必然托了人情,说不定还要拿出些真金白银来铺路,这些姑且不论,单说自己的涉案罪名,沈惜不管托的是谁,开口时必然会无比尴尬,说不定还会在旁人面前损了声誉。   但沈惜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帮她把事情搞定了。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话可说,只能质朴地道声谢。   沈惜淡淡笑了笑:“你有麻烦,想到找我,我很高兴。不过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这个要求是理所应当的。   孔媛也没想隐瞒,涉及的前因太多,一时讲不清,就只把今晚发生的事简单说了说。这样一来难免显得有些含糊其辞,沈惜听出其中还有隐情,但也没有立刻追问。一来不想借着刚施与援手的情分逼迫;二来确实已经很晚了,不必非在这时候纠缠,大家都需要休息。   “那你现在是回朋友那里?还是……”   “那个副所长会不会去我朋友那里找我?”孔媛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关于这一点,沈惜倒是很放心。以翁明灏的能力和人脉,身为市局警务督察的直管负责人,亲自出面打招呼,一个基层派出所的副所长只要还有一点点理智,应该不会再搞出什么是非来。   但这年头什么事都不好说,沈惜也认同孔媛暂时先不回朋友家的想法。   “那,就去开间房吧。”   听到这句话,孔媛一阵心悸。这个晚上,先是几乎就要被老棍儿强暴,又被当作卖淫女被抓进派出所,还被人胁迫以上床为代价摆脱麻烦,孔媛现在满心都是警惕和敏感。“开房”这个字眼强烈地刺激到了她。   偷瞅了一眼沈惜,却见他手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心无旁骛。   好像没什么言外之意……   “嗯……好……”   接下来两人没再交谈。开出不近的一段距离,沈惜找了间宾馆,开了房。他没有一起上楼的意思,就在大堂和孔媛说了最后几句话。   “如果你真担心那个副所长再来骚扰你,最好明天就从朋友那里搬出来。”   “我也这么想,可我现在没别的地方可以住。”孔媛早有从田冰那里搬走的念头,只因难找落脚之处才没有付诸行动。   “嗯……我有个房子,有点老,也不大,刚装修过。如果你觉得还行,那过年以前这个把月,你先凑合住那儿吧。”   “好啊!”孔媛脱口就说。她现在但求有个安静干净的地方摆张床,根本不会挑东捡西,随即又发愁:“但我现在付不起租金……”   沈惜愣了愣:“没说租给你啊。你过去住就是了。”   孔媛愣得比他还严重。   “你先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明天中午过来接你,去你朋友那里搬家。”   终于躺到床上时,差不多已到凌晨四点。   孔媛回忆着整个晚上的一切,真像做了个不真实的梦。   明天睡醒,会不会发现原来真的是个梦?   然后自己还要打点精神,去欣丽上班,面对一个又一个客人,送上笑脸和奉承,然后在精液的腥臭味里弄得自己满手污秽?   如果这不是梦,那自己明天以后又何去何从?   没等孔媛想出答案,困意就把她拖入梦乡。   等她再睁眼时,居然已经是下午一点。早已过了退房时间,宾馆前台竟没打电话来询问她是否续房,这倒也很稀罕。但没过多久,孔媛就猜到了其中原委,在给沈惜打电话时,才知道原来他早就等在大堂了。   见到匆匆下楼,只是随意梳了梳头,压根就没来得及化妆的孔媛,沈惜也不免有些好笑。他在大堂已经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其实也不差再多等一会。在估计孔媛不太可能在退房时间之前下楼以后,他去前台又续了半天房。   以他过去对孔媛的观察,这是个细致,懂规矩的女孩子,毫无动静,就说明她还在睡梦当中。她应该是真的累了,不但是昨晚,也许是过去一大段时间积累下的疲惫,从身体到精神。   已经过了中午饭点,两人在宾馆对面的肯德基随便吃了点东西。沈惜问孔媛接下来是不是直接去朋友家取行李,她却提出想先回欣丽看看,如果老板在,她准备辞工。经过昨晚这场闹腾,她又怕老棍儿再找上门来,也怕瞿副所长还对自己念念不忘,绝不可能继续在欣丽待下去。   可一想到辞工,孔媛马上又想起自己身上还背着债。老板也还惦记着自己的肉体,辞工恐怕没那么容易。   思前想后,孔媛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如此为难,说到底就是没钱还债。只要把钱还上,辞不辞工完全就是自己说了算。既然想好了必须要辞工,那无非就是要再搞到一笔钱而已。   大不了拆东墙补西墙,向沈惜借笔钱,先把这边的帐还上再说。其实还是同样一笔债,只不过把债主从卢老板换成沈惜罢了。   这很容易就能想到,孔媛之所以会纠结,只是因为自觉已给沈惜添了许多麻烦,而且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持续添更多麻烦,这种情况下再跟他借钱,实在有些张不开嘴。   但话说回来,一事不烦二主。正因为自己已经欠了沈惜巨大的人情,反倒没必要扭扭捏捏的。难道不借这笔钱,已经亏欠他的就很容易偿还?   孔媛突然苦笑起来。   先是欠了吴昱辉的钱,不得不去欣丽工作;和章浩的争执造成店里的损失,为了能继续做下去,自己又不得不暂借老板的钱补窟窿;现在为还卢老板的债,又要向沈惜开口……   债主轮流换,自己的境况却似乎没什么好转。孔媛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可悲的境地。   沈惜看到她的苦笑,不明其意,眼神里就流露出几分探询之意。   孔媛平静地提出想要借钱。   沈惜眼皮都没眨一下:“你指下路,我们去你店里吧。路上你注意点,看看有没有银行,我身上没带多少钱,得去取点现金。”   距离欣丽不远就有好几家银行的ATM机。沈惜取了一万五千元现金,全都交给孔媛。孔媛并不矫情,明知他多给了一些,但也一并收了。   虽说昨晚警察提出要欣丽停业整顿,但今天店门还是开着,只在楼梯口竖了个“暂停营业”的牌子。走上二楼,只有大堂有光亮,走廊通道的灯都关着,暗黢黢的。技师休息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张姐的声音。   柜台后坐着的卢老板正在发呆,一时竟没发现有人上楼。在看清来到面前的是孔媛时,他明显有点诧异。   昨晚卢老板和一帮朋友打通宵麻将,直到警察把人带走,留在店里的技师打电话给他,他才知道店里出了事,立刻就赶了过来。等到后半夜,张姐和另几个被带走的技师回店,告诉他孔媛被派出所扣了,据说定性为卖淫。   说真的,张姐对派出所的这个认定也觉得莫名其妙。警察到的时候,88号在给老棍儿按摩,就算是全裸吧,毕竟没有直接性交。哪来的卖淫?再说老棍儿当时在店里就被放了,另一个当事人88号技师压根没被带去派出所,单揪孔媛一个是什么意思?   当然,张姐也就是在肚子里道声稀奇,不会替孔媛抱屈。孔媛倒了霉,其实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愿。再说,派出所没来找他们夫妻组织卖淫这一茬,已经要谢天谢地了,还管那么多?   卢老板本以为至少要半个月以后才能再见孔媛,见她此刻安然无恙地出现,一时反应不及。怎么只关了一夜就放出来了?没事了?没事凭什么扣她一夜?有事?有事没理由今天就放啊。   他懵得厉害,都没注意孔媛身后还跟着个男人。直到那男人来到柜台前,他也以为是来店里玩的客人,只是恰巧与孔媛同时上楼而已。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今天不营业。”   男人也不说话,笑笑走开两步。卢老板奇怪地看着他,但很快注意力就被孔媛说的话吸引过去。   “老板,今天开始我不做了,过来和你说一下。”   “呃……”卢老板含糊地应着,脑子有些糊涂。   孔媛压低嗓门说:“我把钱带来了,老板你把欠条找出来吧。”   卢老板终于完全清醒,孔媛要走?她这么快就攒够钱了?这么一身好肉,自己一次都没玩过,她就准备走了?   “你怎么出来的?警察那边没事了?”卢老板随口就想岔开话题,当然他现在问的确实也是他关心的。   孔媛瞟了眼技师休息室的门,张姐还在屋里说话,听不太清具体说些什么,她应该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   “没事了!这位先生托人把我弄出来的。”孔媛指了指沈惜,刻意把整个过程说得很含糊,留给卢老板充分的想象空间。   果然,卢老板看向沈惜的眼神变得比刚才认真多了。   未知最容易产生敬畏感。孔媛犯的事不算大,顶了天就是行政拘留十五天,想捞她出来,不算太难的事,稍有点门路,都能办到。从这个角度讲,沈惜未必是什么惹不得的大人物。问题是,卢老板很清楚,无论沈惜是轻而易举还是大费周折,总之他把孔媛捞出来了,而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只要有这么一点区别,最好就别去惹他。   可真就这么放走孔媛,又实在不甘心。   “还没到结薪的日子,你要是今天走……”卢老板本想说说工资的事,没想到孔媛对此毫不在意:“我知道,当初就说好的,不到结工资的日子,自己辞工,就没钱拿。前面几天工资,我不要了!”她一向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此前为了收入她会坚持,但既然已经确定要走,那付出这点代价也在所不惜。   卢老板被她这句话噎了一下。他又瞟了眼沈惜,有了这个男人撑腰,孔媛现在真是有底气了。三四千块的工资,说不要就不要。   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卢老板磨磨叽叽地说:“欠条,我好像没带着……”   孔媛皱起眉头,还没等她开口,沈惜屈起食指,在柜台上轻轻敲击两下,插口道:“我们等下还有事要办,马上就得走,就不麻烦你找欠条了。孔媛还你钱,你写张收条,写明孔媛债务已清,把金额和时间都写清楚,再注明原欠条已遗失并失效。就行了”   卢老板又被噎住。欠条其实就在他的钱包里,只是不舍得放孔媛走,又没什么好办法阻拦,下意识想给她添些麻烦。他本来还担心万一孔媛要他去找欠条,那该找什么借口再拖上一拖。没想到这男人更狠,索性连欠条都不要了。   如果照他说的那样写了收条,那就算自己还攥着原本的欠条,根本没有意义。   “老板,快点写收条吧,等会张姐出来就不好办了,我们这事你不是瞒着她的吗?”孔媛又催了一句。   卢老板暗暗叹口气,知道这事已无可挽回,也不想再啰嗦,装模作样说欠条也许就在办公室,容他找一找,然后象征性进办公室晃了一圈,拿着欠条出来,从孔媛手中接过了一万元现金。   说了声“谢谢”,孔媛转身就走。在快到楼梯口时,张姐恰好走出技师休息室,一眼看到孔媛,惊愕地站住。   孔媛没跟她打招呼,也没去想她刚才在休息室里说些什么,更不去想这家店今后还会不会再营业。   她和这里不会再有联系。   紧接着两人去田冰家把孔媛的几件行李取了出来。孔媛真诚地向小姐妹道了谢,又提醒田冰,瞿副所长已经知道当初她说了谎,当心他过来找麻烦。   田冰表示自己心里有数,不必担心。   她现在确实不怎么怕瞿副所长。她已经被芳姐选中,算是“有组织”的人了。真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杨哥来帮自己摆平。像芳姐这种把色情生意做得这么大的狠角色,摆平一个派出所应该问题不大吧?   田冰还不清楚自己未来的老板和中宁市局常务副局长的关系,否则只会更加放心。   离开田冰家,孔媛以为沈惜会直接把她带去要借给她住的那套房子,结果却被告知今晚要先住到沈惜家里去。   “其实昨天晚上就可以回我家住,但客房三个月没住人了,临时过去很不方便,就让你住宾馆了。今天太阳不错,我把床单被套什么的都拿出去晒了,再简单收拾一下,客房就能住人了。”沈惜解释道。   之所以暂时先不去自己另一套房子,也是同样的道理。那房子去年十月刚装修完,许久没住人了。   “先回家放行李,等会带你去看看那个房子,要是不喜欢,我们另外想办法。要是觉得可以,就开窗户通风,先敞两天,过几天搬过去。明天你先去买点日用品什么的。那房子电器、家具都有,但水杯、牙刷、水壶什么的,都没有准备。”沈惜向后备箱方向指了指,“我看你也没多少行李,估计这些东西也不齐全吧?”   孔媛没想过沈惜居然会把这些日常琐事想得那么周全,真不像是在帮一个几乎没什么交情的陌生“朋友”,招待前来暂住的亲戚也不过如此吧?   回到家时,日头已经偏西,沈惜放好行李,去露台收回床单被套,简单收拾以后,又带着孔媛直奔另一套房子。   这套房子就是沈惋所说,沈永盛遗产里唯一挂在沈惜名下的产业。此前一直是租出去的,租金也一直是沈惋代收。原先的租客去年九月期满后,离开了中宁。沈惋借此彻底甩手,告诉弟弟以后这个房子怎么处理,她再也不管了。要不是沈惜坚决不肯收,她还想把前几年的租金算清楚一并交还。   这套房子是拆迁安置房。母亲忻晴当年从她的外婆那里继承了一套位于丽桥区老城的旧式院落,在她车祸去世后,房屋所有权转归沈永盛所有。沈永盛病逝前两年,因为旧城改造,这个院子置换了两套新房,其中一套没过多久就转卖了,还剩下一套始终留在姐弟手里。   房子暂时空了下来,沈惜决定重新简单装修一下。因为除地板外,家具基本都是现买的,没什么木工活,水电网络之类的也不用重新铺设,装修用时不久,差不多一个多月就完工了。至今已经敞了差不多两个月,勉强可以住人了。   沈惜此前一直强调房子又老又小,又不收她一分钱房租,所以孔媛始终压制着内心的期望值,觉得可能真会见到一栋残旧老楼,几个暗狭房间。可看过房子以后,孔媛傻了。房子确实很老,差不多有二十年房龄,但论起综合条件,却几乎没什么可挑剔的。房子确实不大,但也有六十五平方左右。厨卫浴、客厅主卧次卧阳台一应俱全。更因为刚装修完,除了家具表面有薄薄一层灰尘外,看上去又亮堂又干净。   小区整体环境也不错。这里位于石舟区和虎川区的交界,是中宁老城区里最成熟的部位,既不荒僻又不吵闹,从沈惜家过来,开车半小时左右就到。   出小区大门步行五分钟就有一个很大的菜市场,小区对面有家小型便捷超市,向东步行一刻钟则有中宁最大的一家乐购,公交车站在小区大门西侧二十几步远的位置,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有不止一趟公交,一切都再方便不过。   老小区的通病,是停车位有限,小区道路上停了不少车,看著有点拥挤,除此之外,路面干净,绿化整洁,中央小花园里老人闲坐,幼童欢闹,看着这一切,孔媛莫名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幸福感。   随即她又变得惶恐,这么好的房子,免费让我住?   这是大好事,可未免太好了一点。   孔媛简直就要怀疑沈惜这么做,是不是有变相要包养自己的意思?   不用付租金,会要我肉偿吗?   转念一想,随即释然。   隐约听施梦萦说过,沈惜在性方面没那么热衷。自己多半是杞人忧天。   再说,纠缠这些有什么意义?   孔媛突然嘲笑自己矫情。从昨晚到现在,沈惜把自己从派出所救出来,借钱给自己,为自己准备住处,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要收取回报的话。如果说自己欠前男友的只是钱,还可以用金额计算的话,那么欠沈惜的根本就不知道该算多少。   欠了人,总得还吧?   对一笔自己只要拼命努力就能还清的债,孔媛有决心站定立场,不再妥协。但对一笔根本都算不过来究竟欠了多少的债务,她没了继续坚持立场的勇气。   自己根本没那么金贵好吧?陪周晓荣睡过,陪徐芃睡过,陪刘凯耀睡过,陪好几个客户睡过,被前男友送给邻居睡过……哦,对了,还给好多男人打过飞机,也给卢老板和老棍儿口交过。   难道沈惜就不能睡自己了?   算了,不想了。孔媛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矛盾,一方面她真的希望自己离开荣达智瑞后不需要再用肉体去交换什么;另一方面,面对沈惜周到的善意,她难免起了一丝必须要“报答”的念头。   一旦要报答,除了拿出一身本事好好在床上为沈惜服务以外,自己现在还能为他做什么呢?   沈惜可完全没想到孔媛看过房子后,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晚饭时,沈惜找了家幽静的咖啡馆,他需要和孔媛好好聊聊。   沈惜可以帮助别人,也可以不探听他人的隐私,但有些疑问他必须要弄清楚,帮人也要帮得明明白白。   这次不等沈惜发问,孔媛就详细说明了前因后果。包括施梦萦此前被自己前男友要挟的事,她也一并说了,只是暂时瞒下了施梦萦被迫和吴昱辉上床的那部分。至于后来施梦萦又主动去找吴昱辉的那些事,孔媛一无所知,自然不可能说给沈惜听。   沈惜眉头微蹙。孔媛说的这些让他颇感惊讶。一方面完全想不到施梦萦居然还曾被拍过艳照,另一方面则奇怪为什么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她却没有联系自己,这实在不是自己这位前女友的行事风格。在心底默算一下,沈惜这才了然,那段时间自己正在英国,就算她找了自己,也联系不上,难怪自己直到现在才知道此事。   孔媛对自己帮施梦萦处理麻烦这一段说得含糊。她倒也不是想做好事不留名,更没有施恩不望报的迂腐念头——沈惜早与施梦萦分手,他会不会觉得她的牺牲是种恩都不一定——主要其中有自己用肛交为代价换取吴昱辉让步的情节,这部分说起来难免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因此背上了一笔债的事,孔媛还是坦然说了。   沈惜不由得为此动容。   “你还欠他多少?”   “两万元。过年前付清。”   “你现在手边还剩多少?”   孔媛默然不语。   沈惜善意地笑笑:“如果你能还得上,估计也不会去那家足浴店工作吧?你现在辞工了,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你能找到找新工作吗?一个月够你挣两万元吗?”   孔媛坦然摇头。   “这样,这一个月,你先自己想办法筹钱。到了期限,如果你还不了,就告诉我。至于我这边帮你出的钱,你不用操心,先拖着,慢慢还。”沈惜看得出孔媛并不想不断地平白接受恩惠,也知道她内心深处有一份尊严,所以索性把一切都摊开了讲。   孔媛想要说什么,却没开口。   “你是为帮朋友,欠下了这笔债。我想帮你这个忙,不是冲着你帮了施梦萦,而是冲着你这个人。”   孔媛嘴唇动了几下,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过年前工作可不好找啊。”   “我现在还不知道……”   “要不这样,我的茶楼,元旦前走了两个服务员,本来想着凑合一下,过年回来再招人。如果你愿意,先来茶楼干几天,好歹先挣一个月工资。过完春节,你愿意继续留下来干,或者去找别的工作,都随你,你看这样行不行?”   第三十六章、便宜亲戚   ***********************************   人物关系是设定是早就做好的,但一直真的开始写这一章,才突然发现未免过于巧了一点。但整体设定已经如此,索性就不改了。无巧不成书嘛,反正不会有比本章更大的巧合了。诸君凑合看。   难得这个月能更第二次。   活差不多会忙到九月,这段时间见缝插针吧。   排版软件彻底报废,现在只能依靠排版网页排版了,不知道有没有朋友知道是怎么回事?   本文有讨论帖:thread-6847763-1-1.html   请广大朋友不吝赐予红心和评论!   ***********************************   与本章情节相关之前情回顾:   青年富豪陆优有心追求裴语微。   齐鸿轩母亲陈建芬回老家参加丧礼,巧遇堂侄女,受邀参加外侄孙女的生日会。   裴语微离开中宁,与来中国大陆旅游的校友聚会。   ***********************************   接上母亲,开车进入临仙阁的正门,齐鸿轩表面显得镇定,内心却充满惊讶和艳羡。母亲之前说过自己从没见过的远房表妹嫁得很好,没想到竟会这么好。   今天要办的只是她女儿五周岁的生日会,举办地竟是临仙阁。   临仙阁大酒店紧邻临仙湖,是中宁最高档的酒店之一。主体原型是两处明朝中期所建的私家园林,经改造连贯而成。占地极广,几乎占去整片临仙湖西面的土地。翠茵遍地,碧树连天,青丘隐隐,溪水环流,像个巨大的湖畔花园,是省里接待国家领导人及外事活动的首选之地。去年从浙大来了一批教授到崇大作学术交流,落脚于此,曾说这里的环境比西湖国宾馆还要更好一些。   小女孩的生日会,选在这里办?   表妹嫁得是什么人家?   坐在后座的陈建芬一路上唠叨不断。今天过来的只有母子二人。齐展诚一向不乐于参加亲戚间的往来应酬,不肯移步早在陈建芬的意料之中。但宋斯嘉也没能来,就令她心存不满。   前天,宋斯嘉又跟着导师飞去长沙开会了。   “上回卉卉回来,她也说要开会,没来吃饭。她就这么忙?我们家这边亲戚,她好像根本不放心上嘛!”   齐鸿轩微微皱眉,随口打着哈哈。   陈建芬是崇大附属医院儿科的权威专家,同时还是崇大医学院的教授,参加学术交流会这种事对她来讲也是家常便饭,按说应该完全能够理解。只是这事放在儿媳妇身上,她免不了要挑挑刺。   齐鸿轩觉得好笑,父母在对待宋斯嘉的态度上,完全走两个极端。   自家老爷子对儿媳很满意。齐展诚对儿子的要求一向很高,从小到大,无论他成绩是好是坏,基本就没给过好脸。在他看来,儿子全市第22名考上崇大的成绩还不够好。如果要说出三件在他眼中自家儿子三十年来最令他满意的事,娶宋斯嘉为妻,绝对位列其中。只是齐展诚性子冷,很少和儿媳沟通,也少有笑脸。   陈建芬正好与丈夫相反。其实这个儿媳妇是她自己选的,当初让两人相亲,就是她和老同事宋斯嘉的母亲韩秀薇一起商量安排的。在两人的恋爱阶段,陈建芬比儿子还急,好几次提醒齐鸿轩,说像宋斯嘉这样的女孩,错过就再没下家了,趁热打铁赶紧娶回来才对。   可等宋斯嘉真的进了门,陈建芬又突然转了性子,怎么看怎么不痛快。态度始终不冷不热,时不时还要说几句酸话。掰开揉碎去想,除了迄今还没生孩子这一条,宋斯嘉没什么好挑的,可陈建芬就是不满。   齐鸿轩从不管这摊烂账。他也看出来了,母亲对妻子顶了天也只能在口头上给那么几句,不会再过分了。岳父岳母也是一个名牌大学教授,一个知名医学专家,宋家并不比齐家矮一头。齐展诚是崇大理学院党委书记,宋英昶在大学里没有行政职务,却是全国知名的大学者。在各自的领域里,宋英昶的学界地位更高一筹。齐鸿轩是博士,宋斯嘉也是博士,而她还提前一步成了副教授。从哪方面来讲,两人的婚姻再般配不过,哪边都不落下风,这也让陈建芬想在儿媳妇面前摆摆脸色的时候,少很多底气。   齐鸿轩懒得去调解婆媳矛盾。天下哪有亲如母女的婆媳?自己家里这样已经不错了。   生日会订在“曲水流觞馆”月镜楼三楼水月厅举行。临仙阁一共分为五大区,“曲水流觞”是其中之一,引临仙湖之水成溪,贯穿全区,以中国传统建筑风格布亭台楼榭于其间。月镜楼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处,临湖而立。据说每到月中,水平如镜,印月如盘。立于此楼高处观之,美不胜收。   他们母子俩算是到得早的。偌大的水月厅里,目前只到了二十来个客人,分为不同的小圈子正谈笑风生。五六个小孩子也按亲疏分作两团,或把小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或是绕着大厅满场飞跑追打。   一个精干的短发少妇快步迎上来,热情地打着招呼。陈建芬笑着与她寒暄几句,又给齐鸿轩和少妇间相互介绍了一番。这位就是她的堂侄女陈希。在和这表妹稍微聊了几句以后,齐鸿轩终于明白她怎么会选在临仙阁办生日宴。   陈希的老公是中宁著名的云扬房产的老总,她公公是永业集团的董事长。难怪小小一场生日会也能摆大排场。要是沈家没钱,那中宁市也就不存在有钱人了。   命真好。   陈希挺看重新认的这门亲戚。虽然多年没有走动,但陈家其他亲戚大都还在宝金县老家,自己父亲早亡,在中宁,像堂姑姑这样一家四口都是名牌大学老师的家庭,也是她的亲戚中最能摆上台面的了。她把正在大厅另一头玩得欢快的女儿叫了过来,来认识一下姑姥姥和表舅舅。   一下跑过来两个手牵手的小姑娘,年纪差不多,个子略高那个看着更机灵懂事些,较矮的则娇憨许多。经陈希介绍,较矮的小女孩就是她的女儿“蕤蕤”。   蕤蕤怯生生地瞅着眼前两个陌生人,在母亲的催促下打过招呼,立即和另一个叫“诺诺”的小女孩跑开了。   “小孩子就这么不懂事!她边上那个是蕤蕤表妹,比她还小几个月呢,两个小丫头要好得很!”陈希远远看着远处嬉闹的女儿,满脸宠溺的表情。   齐鸿轩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突然目光落在两个小女孩附近的一个漂亮少妇身上。   这女人的年纪和陈希接近,个子很高,和宋斯嘉差不多。身为沈家少奶奶的陈希周身都透着富贵气,而这女人则隐隐的有着沉静大家风范。   莫非也是沈家儿媳妇?   为什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呢?齐鸿轩搜索枯肠,脑海中完全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她,那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女人俯身和两个小女孩说这话。   陈希正在给陈建芬介绍:“那个就是诺诺的妈妈,是伟扬的堂妹,叫沈惋……”   这个名字非常陌生,可齐鸿轩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沈婉……沈婉……婉……委婉……婉转……婉惜?不对,惋惜……惋惜!沈惋!沈惜!   云扬房产……永业集团……沈伟扬,沈永强……沈家……沈惋!沈惜!   齐鸿轩突然明白这女人为什么看上去有些面熟。尽管并不完全相同,但脸部轮廓、眉梢眼角、神色表情,处处都带着沈惜的影子,不是姐弟,就是兄妹。   换句话说,沈惜也是沈伟扬的堂弟。   这个因为被妻子叫做“哥哥”而和自己隐隐有着一层滑稽的“亲戚”关系的男人,居然真的是自己拐着弯的亲戚。   中宁市有近千万人,还有这么巧的事!   正在胡思乱想,一个碍眼的身影突然闯入齐鸿轩的视线。这男人走到两个正在对拍小巴掌的女孩身边,把手按在她们脑袋上一阵蹂躏。两个小丫头扬起脸来,一个叫着“舅舅”,一个叫着“三叔”……   不知为什么,齐鸿轩心底升起一丝畏惧。   怕的是什么?   齐鸿轩说不清。但他就是觉得害怕。   陈建芬正在和堂侄女闲聊,沈惜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此刻没有任何人在注意齐鸿轩。他心神不宁地走开,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自觉的走到大厅正门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风风火火冲进门来,大呼小叫着:“蕤蕤!诺诺!我来啦!”   这小男孩冲得猛,几乎就踩到了齐鸿轩。他赶紧后退两步,满怀不悦,正在腹诽这小鬼不知是哪家的倒霉孩子,一眼瞥见紧跟在男孩身后进来的娇小斯文的少妇,嘴里不住念叨:“慢点,别摔到了!”   如果说刚才看到沈惜时,在诡秘的宿命感之余,齐鸿轩还能清楚感受到强烈的不悦,那么在这少妇出现时,他满脑子基本就只剩空白。   齐鸿轩怀疑现在自己是不是处在梦中。   吴静雅,和沈家又是什么关系?   “怎么?怕了?”裹好浴袍从卫生间走出,看着神情严肃地坐在床边的齐鸿轩,吴静雅嘴角浮起一丝意味复杂的笑。   昨天在水月厅迎面撞见齐鸿轩,吴静雅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那个瞬间她脑子里只有三个字:露馅了!   稍一回神,她发现,寒冬腊月,自己竟出了一身细汗。   好在吴静雅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女人。片刻惊慌失措后,立刻就想到,老公在县里忙工作,没回来参加侄女的生日会。如果不是他,那也就没人会选今天这个场合找齐鸿轩过来对质。掩藏起心底的恐惧,她故作镇定地从齐鸿轩身边走过,摆出一副素不相识的样子。此后也始终和齐鸿轩保持着五米以上的距离,连一次眼神对视都没有。   身为今天这个生日会的女主人的陈希,在客人到齐后,就没工夫继续和陈建芬母子待在一起了。她也不可能向他们介绍沈家的每一个人。在场的人里,除了沈惜和吴静雅,齐鸿轩一个都不认识,再加上心里有鬼,也不敢找人去瞎打听。   结果,直到聚会散场,齐鸿轩还是没搞清楚吴静雅到底是沈家什么人。   憋了整个下午的齐鸿轩刚和母亲分开,立刻就给吴静雅发了条微信。   吴静雅回复:“你猜。”   齐鸿轩哭笑不得。   “我公公和陈希的公公是亲兄弟,你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吴静雅已经不动声色地打听到了齐鸿轩今天会在场的缘故。原来他竟是那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妯娌的远房亲戚。   如果当初就知道这层关系,吴静雅绝对会让薛芸琳给自己换个出轨对象。   齐鸿轩想了想,搞明白了吴静雅说的这层拐着弯的关系到底该怎么算。她老公和表妹夫沈伟扬是堂兄弟?沈惜也是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吧?   云扬房产鼎鼎大名,吴静雅的老公是干什么的?   薛芸琳说过,她的丈夫是官员,前程远大。生日会上没见到他,是因为工作忙吗?   齐鸿轩开始忐忑不安。自己不会玩出麻烦来了吧?   要想问得更清楚些,吴静雅却懒得通过微信废话:“明天见面说!”   这周五下午见面开房,是两人早就约好的。只是谁都没想到,会在约会的前一天,在另一个场合巧遇。   第二天齐鸿轩照惯例先到了一步,没过半个小时,吴静雅也到了。齐鸿轩急着想搞清楚心里的疑问,吴静雅却云淡风轻地说要先去洗澡。   两人来往已经四个多月了,开房也超过十次,两人对彼此的身体早就熟悉无比。吴静雅从不嫌弃精液,不但不嫌脏,每次还要吃个过瘾,连屁眼也放开了任男人操,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讲究,上床前还非要先洗澡。   尤其现在是一月天,不像夏末秋初那会在户外晃一圈准大汗淋漓,不洗澡浑身难受。可吴静雅偏偏非要先去洗澡。   这十来分钟,齐鸿轩等得有些心焦。搞不清楚可能存在的未知威胁,他难免不安。   吴静雅一出来就问了这么一句,有点激怒了齐鸿轩。心里明明有些怕被报复,但在女人面前他总不能认怂。尤其不能表现出怕对方老公。   “有什么好怕的?”齐鸿轩故作轻松地撇撇嘴。只是这样一装逼,继续追问就显得底气不足,一时有点无话可说。   吴静雅来到床边,扯了扯他的毛衣,笑着说:“不怕啊?你怎么连衣服都不脱?今天不想玩了?还是以后都不想玩了?”   齐鸿轩这才注意到自己除了外套,身上的其他衣物都没动。和只裹着件浴袍的吴静雅比起来,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吴静雅扭着屁股走到窗边的沙发旁,舒舒服服坐好,惬意地翘起一条腿。浴袍下摆散开,白生生的大腿根露了出来。她正对着满脸尴尬的齐鸿轩,轻松地说:“好啦,不逗了。我跟你说,我老公嘛,之前是贾海洲副省长的秘书,省府秘书二处副处长,去年年底刚调去苦溪县当县长……”   一连串职务报下来,齐鸿轩有些迷糊。他对政治不太关心,对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是有些隔膜的。省府秘书二处副处长之类的官衔直接被他忽略了,反正他也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县长听上去很大,但苦溪县的县长反正也管不到中宁市区,不能把他这个大学老师怎么样。说到底,县长不过是个处级干部,自己父亲是985名校的校党组成员,理学院党委书记,论起来也是处级,虽说从实际权力来讲,两者有着巨大差距,但不至于需要畏之如虎吧?   反倒是贾海洲副省长的秘书这个头衔更让齐鸿轩警醒。   贾海洲是两年半以前空降来省里的,担任常务副省长,是有名的少壮派新生代干部。这两年里在各级媒体的出镜率,丝毫不逊色于和他同期到省的省委书记马青贤。哪怕是齐鸿轩对时事缺乏兴趣的寻常中宁市民,都知道他是下一任省长的最热门人选。只等现任的郭省长年龄到站,贾海洲多半会立刻顺势再上半级。   这种大人物的贴身秘书,能量恐怕不小。齐鸿轩突然想到好些年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蜗居》。其中那个张嘉译扮演的,玩弄了小美女海藻的官员好像就是个秘书。如果照网上某些人说的那样,原著小说真是以上海为背景创作,那这个角色跑到现实中,差不多就是吴静雅的老公的这个职务啊。   薛芸琳说过,这人前途无量。是啊,三十几岁的一县之长,省级大佬的亲信之人,只要不出大错,仕途多半会一帆风顺吧?自己现在可以奓着胆子说一个县长不算什么,再过五年,恐怕就不得不仰视这个人了。   吴静雅见他神情阴晴不定,心里好笑,又补充了一句:“我公公是应林市委书记,说不定你也知道他。我老公的爷爷嘛,三十年前是我们省的省长。沈执中你知不知道?”   齐鸿轩差点跳起来。   沈家的各支分布,对于像刘铭远、杜臻奇之类人来说,当然如数家珍。就算是钱宏熙这种家伙,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但对齐鸿轩来讲,尽管也曾听过沈家在中宁很了不起,多半只是人云亦云,当作谈资而已。这个沈家具体有些什么人,做些什么事,绝大多数人都是说不清的。   齐鸿轩更熟悉的是沈永强、沈伟扬父子。没办法,在如今这个时代,富商巨子总是更惹人注目。就好像绝大多数升斗小民未必能说清浙江省省长、副省长是谁,但多半都知道杭州有个阿里巴巴,老总叫马云。   问题是,齐鸿轩可以不知道应林市委书记是谁,但不可能不明白应林市在全省的地位。最近三年,全省经济总量最大的城市一直是应林,从纯粹经济角度来讲,稳稳压着省会中宁。总有传言说,应林市一直在努力运作,希望可以升格为直辖市。应林市委书记?差不多就相当于中宁市委书记吧?   更何况,还有沈执中!   沈执中当省长那会,齐鸿轩还没出生。但他很熟悉这个名字,因为在崇大理学院大楼一楼的墙上,还有自己家中相簿里有着同一张照片。照片拍摄的是一位老干部和一群中青年学者交谈的场景,其中就有当时不过27岁,还在攻读博士学位的齐展诚。照片说明栏里,省长沈执中的名字赫然在目。   可以说,自从齐鸿轩会翻看相簿开始,就认识了沈执中。这是他人生中最早知道的政府高官没有之一。   吴静雅是应林市委书记的儿媳妇?是老省长沈执中的孙媳妇?   齐鸿轩一时竟说不清自己是该害怕还是感到荣幸了。   一个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沈家的媳妇吃了无数我的精液,还有……我还操了她的屁眼!   吴静雅不清楚这男人心里转着的念头,一时也没察觉他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她只是淡淡笑着观察齐鸿轩,想看看他在知道自己夫家情况后,会有什么反应。   从昨天到刚才,齐鸿轩反复询问她关于丈夫的事,让吴静雅对他有些鄙夷。   对齐鸿轩,吴静雅谈不上有多少感情——他自诩在她心中应该很有地位,无非是因为吴静雅既愿意吞吃他的精液,也把肛门的初夜给了他。孰不知吴静雅吃他的精液只是因为喜欢这种味道。在深圳,五个操过她的男人,无论是直接射精在她嘴里,还是射在肉穴或屁眼里,她全都吃了,尽可能不浪费一滴精液;至于肛门的第一次,那更是笑话,在薛芸琳的前男友真正给她的菊花破处后,他几乎就没再碰过她前面的洞,一直尽情享受这片火热紧的窄新开发的处女地。所谓“破处”,无非是因为屁眼里没有那层膜,装起假来毫无难度,逗逗齐鸿轩开心而已。   吴静雅绝不会天真到放着沈伟长这种老公不要,跑去和一个大学老师爱来爱去。从家世到能力,再到人品,沈伟长都没什么瑕疵,此前吴静雅还对老公给副省长当秘书还忙得乐在其中的抉择啧有烦言,自从他走马赴任苦溪县,手掌一方权柄,这点小不满自然也烟消云散。   唯一让吴静雅不甚满意的,就是沈伟长在性方面不怎么上心,能力倒是没有问题,就是兴趣缺缺,浅尝辄止。这让在过了三十岁后,心里越来越燥,总觉得熟透了的身体越来越想要的吴静雅,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另外还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缘故,她这种对精液的饥渴,以及现在刚被开发出来的对肛交的享受,都带着一种淫靡的气味,是无法在丈夫面前尽情展现的。只有在面对齐鸿轩时才可以随心所欲。   无非就是因为齐鸿轩对她来讲实在不算什么,完全不必顾虑在他心目中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和齐鸿轩来往不断,是出于做熟不做生的心理,既然能从他这里得到满足,吴静雅就不想再另起炉灶。毕竟重新换个情人,多少也是件麻烦事。可是如果是他主动打起退堂鼓,吴静雅也不介意分道扬镳。   跟一个和陈希有亲属关系的男人继续来往,也是风险呢。   不过这男人好像有点种,没看出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看来没被吓退。   吴静雅解开浴袍束带,拉开前襟,里面是不着一丝的赤裸肉体。齐鸿轩的注意力顿时被她的举动所吸引。她慢慢分开双腿,将膝盖搁在沙发扶手上,两腿形成一个近150°的钝角,右手的食指、中指撑住两片肉唇,努力地将其张开,左手按住完全暴露出来的阴蒂,轻轻揉搓起来。   “你想不想搞我?”吴静雅的眼神变得迷离,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在嘴唇边轻轻舔舐。   从理智出发,齐鸿轩其实是有些胆怯的,但从小除了在课业上常被父亲指摘外,他的人生算是一帆风顺,几乎没栽过什么跟头。说真的,除了齐展诚外,绝大多数人给他的都是阳光般的笑脸。齐鸿轩从没真的怕过什么人或什么事。   被眼前吴静雅前所未见的媚态一刺激,齐鸿轩就把持不住了。   干都已经干过了,还怕什么?难道从今天开始不干了,吴静雅已经被自己操过好几次的屁眼能重新恢复处女状态?齐鸿轩心一横,霍的站起身,手忙脚乱把西裤、毛衣之类的脱了个干净,只剩下内裤,几步就走到吴静雅身边。   “你的屁眼我都操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反倒是你,怕不怕被你老公知道?”   吴静雅白了他一眼:“怕什么?别让他知道就好啦!”   她生就一副童颜,如果忽略掉眉梢眼角几缕难以逃过的岁月刻上的浅浅皱纹,说她是个大学生都会有人信。齐鸿轩此前别有心事,没有留意,此刻色心一起,顿时注意到吴静雅刚在卫生间里特意给自己梳了两根羊角辫。   这种纯纯的模样,配上软软糯糯的娃娃音,与之同步的却是在男人面前放肆地玩弄着下身的姿势,齐鸿轩的心七上八下的,被挠得火烧火燎。   他艰难地从内裤里掏出已经发硬的肉棒,送到吴静雅嘴边。   “舔鸡巴!我要射你脸上!”   “射嘴里好不好?”吴静雅毫不犹豫把脸凑了上来,在龟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贪婪地将肉棒吞下大半,用力舔了几下,吐出龟头,咂了咂滋味。   “射我嘴里嘛,我把它全吃掉!”   齐鸿轩哑着嗓子发号施令:“先射你脸上!然后你再吃,少不了你的!”   吴静雅少见他这种霸道的态度,倒也觉得新鲜,继续卖力吞吐起来。齐鸿轩看着硬梆梆的肉棒在她色泽鲜亮的唇间快速进出,胸腹间像塞了团火,恨不能立刻就发泄出来。   他的肉棒尺寸一般,在吴静雅的经验里甚至只能勉强算中等偏下,但偏偏顶着个硕大的龟头,口交起来格外费劲,总会累得她两腮酸麻,满口津液。忙活了十几分钟,齐鸿轩却始终无法到达喷发的临界点。吴静雅口腔里积多了唾液,简直就能用口水把龟头泡起来了,下巴和两腮酸得不行,不得不吐出肉棒,休息片刻,抱怨道:“你今天怎么出不来?”   齐鸿轩还没享受够,懒得废话,按着她的后脑就往自己肉棒上压,吴静雅机灵地一扭脖子,躲开他的按压,握紧肉棒使劲撸起来,舌头转去攻击睾丸。   十几下轻柔的舔舐搞得齐鸿轩麻痒难当,肉棒也被揉搓得酸麻舒爽,倒也不急于塞回到她的嘴里。吴静雅手上的劲用得很足,龟头底部的肉棱甚至都被刮得胀痛。肉袋外皮被舔得湿漉漉的,她正试图将一颗睾丸整个含进嘴里,就在她的努力接近完成时,齐鸿轩终于感到强烈的释放欲望即将绽放,来不及说话,一把揪住吴静雅一根羊角辫,把她伏在胯下的脑袋拽了上来,另一只手使劲压住肉棒根部,使龟头朝下对准吴静雅的头。   吴静雅的头发被揪得生疼,刚想叫痛,一股浓精直接撞在右眼上,糊住了眼睑。她连忙叫起来:“别射头发上!”可这话还是说晚了,接下来的几发猛射的精液大半都甩在她头发上,其他的零零星星落在鼻子上、脸颊上。很快,额头、眼皮上的精液慢慢淌下来,半边脸都变得光闪闪滑腻腻的。   齐鸿轩存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精液,一股脑都喷在了出来。   换作平时,吴静雅对精液满脸应该充满欢喜,但现在她却有些气恼。左顾右盼一时找不到纸巾,连忙扑到电视机柜旁,在手包里翻出包湿巾,一边擦抹着沾在头发上的精液,一边抱怨:“都说了,别弄在头发上!”   齐鸿轩嘻嘻笑着,凑了过来。   “怎么了?今天星期五,老公要回家?怕被他发现?那等会再搞一次,就射在你里面,让你屄里灌满了精液回去见老公!”眼看着自己把面前的女人射了满脸花,齐鸿轩原本的忐忑消了大半,有些得意忘形起来。   吴静雅呸了一声:“我老公这周不回……”   没等她说完,齐鸿轩又把龟头顶到她嘴边,示意她把上面的精液舔干净。吴静雅没好气地抬手在肉棒上拍了一把。   “不舔!没空!我儿子和他叔叔一起出去玩了,等会还要去接儿子。搞成这个样子,你说我洗不洗头?不洗的话,万一被闻出来味道怎么办?洗的话,万一有洗发水的味道呢?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谁没事冬天下午洗头?真麻烦!”   被他这一说,齐鸿轩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疑问。   “谁带你儿子出去玩了?你老公的弟弟?亲弟弟吗?”   “堂弟。我老公是独生子女。”   “沈伟扬吗?”   “不是,人家是大老板,哪有空陪我儿子玩。另外一个。”吴静雅完全没意识到齐鸿轩想问的正她所说的“另外一个”。   “另一个?沈惜?”   “是啊。哎?”吴静雅略感惊讶,“你认识啊?”   “嗯!”齐鸿轩抿了抿嘴唇,终于说到沈惜了。   “你先等着!”吴静雅收拾了半天,总觉得异味难消,还是决定去洗个头,大不了多冲几遍。洗头、吹头,一整套下来,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等她再次走出卫生间,齐鸿轩已经躺在床上,胸部以下斜斜地搭着被子。床头柜上放着瓶已经用了超过一半的后庭润滑液。   这瓶润滑液是吴静雅买的,但自从开始和齐鸿轩玩肛交以后,就交给他带在身上了。吴静雅可不想这玩意总放在自己包里,万一被发现了,解释不清。   “拿这东西出来干嘛?谁说今天让你插后面?”   “你说呢?不插后面你舍得吗?”齐鸿轩笑得很猥琐,“你屁眼已经在痒了吧?每次操屁眼,你都叫得比前面被插还要大声。还说不想插后面?你忘了上次被我操得承认自己是个烂婊子了?”   随着偷情次数越来越多,心态越来越放松,脸皮也越来越厚的吴静雅难得红了脸。在床上到了高潮难免会有些情难自禁的说辞,但上一次她确实说了些让现在的她还会觉得有些过分的淫词浪语。   在吴静雅的认知里,承认自己是骚货,荡妇没什么大不了的,骚和荡,某种程度来讲也是对女人的赞美。但她一直不愿意照齐鸿轩要求的那样承认自己是个婊子,这完全是另一回事。   但上次也许是因为肛门高潮过于强烈,她最终还是在意识错乱的胡言乱语时松口承认自己是个烂婊子。在齐鸿轩说要去找男人排队一百块钱一次来操她屁眼时,她也昏头昏脑地答应了,还说了“我的屁眼赚了钱都给你”之类的昏话。虽说是床上的玩笑话,但冷静下来以后,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掀开被角,钻进被窝,吴静雅缩进齐鸿轩的臂弯。   齐鸿轩没有就“屁眼”和“婊子”的话题继续下去,他更关心沈惜的问题。吴静雅简单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沈惜的情况说了一遍,好奇地问:“你那么关心他干嘛?”   齐鸿轩摇头不语。   “怎么?怀疑我跟小叔子有一腿?哈哈。”吴静雅躺得舒服,信口瞎说。   齐鸿轩一半心思神游别处,信口应了声:“那你们有没有一腿啊?”   吴静雅伸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你巴不得我被所有男人干过是吧?”这一下掐得挺狠,齐鸿轩的注意力随着突如其来的疼痛终于完全落回到怀中的女人身上。   “你还别说,我这小叔子有闲有钱,长得也不赖,身体又好,还真是当情人的好选择呢!哈哈……我下次去勾引他一下,好玩不过嫂子,说不定他也很想干我屁眼呢!”   这吴静雅这么一说,齐鸿轩没来由想到“潘驴邓小闲”五个字。   他终于明白自己昨天莫名的恐惧感究竟来自何方。   正像吴静雅说的,尽管他不知道沈惜到底多有钱,更不明白既然他这么闲,为什么还会有钱。但彼此寥寥几次的会面,他不得不承认,吴静雅刚才所说的那几点正是沈惜给人的感觉……以他的家世、财富,何况还有他和宋斯嘉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情分,如果有朝一日,他想夺走宋斯嘉,会不会毫无难度?   齐鸿轩一直以为自己很有自信,但令他气馁的是,一旦想到沈惜可能会全力来勾引妻子,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任何信心可以击败他。   算了,先不想了。反正现在还没有出现危机。在吴静雅面前,齐鸿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锋转去了别处。   没聊上几句,齐鸿轩的一只手就摸上了吴静雅的翘臀。   “干嘛!”感觉到男人的手指顶在自己肛门口,还慢慢用力往里钻,吴静雅立刻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别抠!痛的!”   “插过那么多次,怕什么?一根手指而已……”   “你不怕臭啊?”   “你的屁眼怎么会臭?真要是臭的,每次插完屁眼,你怎么吃得那么香?”齐鸿轩凑到吴静雅耳边,用牙轻轻磨着她的耳垂。   吴静雅像蛇似的扭了一阵,翻身取过床头的润滑液,递给齐鸿轩:“抹点这个,舒服一点。”   “那你趴好!”齐鸿轩恋恋不舍地在她小巧圆挺的乳房上捏了两把。   冰凉粘稠的液体随着一根粗壮的手指慢慢深入肛肠深处,吴静雅不由自主地扭起来。从后面看,白里透红像个饱满的桃子的屁股放肆地左摇右晃,活脱脱就是条正在摇尾巴的母狗。每看到这幅场景,齐鸿轩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象宋斯嘉的屁眼里插着一根情趣狗尾,像眼前这女人这样扭动……   宋斯嘉的初夜是自己的,她舔过自己的屁眼,吃过自己的精液,也已经让自己射在脸上,还拍了裸照,在公共场合做爱也尝试过了。剩下来最值得攻克的堡垒,毫无疑问就是她那美妙的菊花!   在知道沈惜的家世后,齐鸿轩多了一份只争朝夕的急迫心理。   妻子的屁眼必须为我绽放。我要拥有完整的宋斯嘉,她身上所有洞穴都应该向我敞开,她身上每个地方都应该被我的精液沾染到。   她是我一个人的女人,完全属于我,全身上下都是!   心里转着这样的念头,手指抽插渐渐变得又快又猛,吴静雅在痛快之余也有了一丝不适,扭转头来抗议:“轻点!肉做的!我不是充气娃娃!”   齐鸿轩嘿嘿一笑,动作变得轻柔了些。   “你扭得太骚,看得我兴奋!”   吴静雅听他这么说,故意更加夸张地左右摇摆屁股,用力太猛,连垂着的乳房也摇了起来,在空中啪啪啪地连撞了好几下。   “你是该兴奋一点!我后面连我老公也没碰过,你可是操了沈家媳妇的屁眼!”   在自己的真实情况暴露后,吴静雅难免有过一丝担心,同时却也产生了更强烈的刺激感。就像几个月前第一次去宾馆见齐鸿轩时那样,尝试走私令她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在说出“操了沈家媳妇的屁眼”这句话时,她明显感到一种特别的快感,下身瞬间紧缩起来,竟给了她一丝触摸到高潮似的感觉。   齐鸿轩基本已经恢复了状态,听完这句话,也变得情难自已,他跳起身,对准那个微微张开的小洞,慢慢捅了进去。在整个大龟头完全挤开褶皱,全部进入菊穴后,男女两个同时发出一声近似满足的叹息。   是啊!沈惜有什么了不起?沈家有什么了不起?沈家再厉害,他们家的媳妇还不是被我骑在身下,像狗一样地被我操,连屁眼都奉献出来了。我还不用戴套,想射哪里就射哪里,反正最后她都会抠出来全部吃掉。   沈家的媳妇对我来说,就是一条言听计从的母狗!   光是这个念头,足以让齐鸿轩再额外增加十分钟的威猛状态。   括约肌完全被撑开带来的饱胀感伴随着难以避免的酸软,使吴静雅很快就接近顶峰。那种想排便却又拉不出什么的怪异通畅感,时不时觉得下个瞬间自己就会失禁,全然无法控制地一泻千里的错觉,使她不顾一切地前后摇摆,恨不得能让齐鸿轩的肉棒撞到最深处。   在齐鸿轩一下快似一下,一下猛似一下的撞击下,吴静雅从哼鸣变成呻吟,从呻吟变成呢喃,从呢喃变成叫喊,各种诸如“要做婊子”、“操烂屁眼”之类的胡言乱语又不断冒了出来。   恰似要给这段淫词浪语配乐,吴静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慢点慢点……我接个电话!”   齐鸿轩哪里肯停。   “别管他!操完再说!”   “啊……你停一下!别动别动!”吴静雅被操得浑身发软,又不得不求他赶紧停下,“让我接完电话你再借着操嘛!”   “那我一边操,你一边爬过去!”齐鸿轩反正无论如何不会停下,至于让吴静雅屁眼里插根肉棒爬着去接电话,倒也有趣。   吴静雅拿他没办法,只得四肢并用,慢慢爬了起来。齐鸿轩紧托她的腰部,半蹲着一点点朝前挪动,小心留意不要让肉棒从菊穴中滑出,不时还要狠狠捅几下,弄得吴静雅前不得停不得,从头难受到脚。   爬到床边,吴静雅愣了一下。让她用手撑地爬下床去倒不太难,可在这种姿势下,还能确保齐鸿轩的肉棒始终杵在屁眼里吗?为了防止中途滑脱,他的两只手就像两道铁箍死死卡在她腰间,两人连体,要吴静雅头朝下,臀朝上爬下去,难度实在不小。   齐鸿轩反应倒快,马上从蹲姿改为跪姿,几下就挪到床边。他先伸腿踩到地上,再让吴静雅下床。两人就这样艰难地保持负距离接触的状态,一点点挪到电视机柜旁。   之前打来的电话早已挂断,但铃声很快又第二次响起。   吴静雅从包里找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扭头做了个鬼脸:“我小叔子。你就插着,别乱动,我先接电话。”   齐鸿轩不置可否。吴静雅接通电话。   沈惜在电话里问接下来把小胖子送去哪里。   小胖子指的当然是吴静雅的儿子沈鸣锋。去年重阳节全家聚会后,沈惜曾答应抽空带这小家伙去打打拳锻炼身体,后来一直没有兑现。昨天在沈纯蕤的生日会上,沈惜终于想起自己还欠小胖子一个承诺,基于“小孩子不能骗”的基本准则,他决定今天带沈鸣锋出去玩。吴静雅和齐鸿轩有约会,自然乐得有人帮忙带儿子。   最近几个月,沈伟长和沈惜来往增多。年前,他还特意请堂弟到家里,让妻子下厨,大家一起吃了顿便饭。饭后,两兄弟又进书房聊了很久。吴静雅虽然不清楚丈夫为什么突然看重过去不怎么打交道的小叔子,但她聪明地掩下疑惑,在面子上扮演着热情的好嫂子。沈惜愿意跟儿子亲近,她也是乐意的。   沈惜没带侄子去玩泰拳,而是把他送去一个自己朋友开的跆拳道俱乐部。这里开设有少儿班,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小鬼,穿着洁白的道服,似模似样地行礼,挥拳,看得沈鸣锋心痒不已。   沈惜今天带他出来的目的其实也就是见见世面,培养一下兴趣。如果他真对跆拳道有兴趣,下次让他爸妈带着他过来报名就行。所以一过四点,沈惜就觉得就差不多该送这小鬼回家了。   “嗯……”吴静雅这边还没完事,一时有些犹豫。身后的齐鸿轩恰在这时开始抽插,耸动的龟头肉棱好几次都刮到了肛门口,刺激得她险些哼哼起来。   这种程度的刺激吴静雅还能忍受,也就没有阻止齐鸿轩的动作。可没想到,稍一拖延,她的菊穴受得住,腿却酸得不行。吴静雅个子娇小,两人同时站在地上时,要让肉棒留在肛肠里有点费劲,就算她最大幅度地把屁股撅起,高度上还是差一点,必须得惦起脚尖。这种姿势实在累人,绝不可能持久。   吴静雅觉得自己撑着地的几个脚趾尖已经完全麻了,后翘的腰臀也变得越来越酸。   “我这边还有点……”吴静雅想让小叔子再帮自己管一阵儿子,搞定这边再赶过去。话没说完,齐鸿轩不知抽什么风,突然开始发力猛插,一口气十几下横冲直撞,直接把吴静雅操得翻起了白眼。他的肉棒尺寸再普通,可但半点没有保留地全部送进了肛肠深处,两具肉体每次都会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啪啪声连绵不绝。   “啊……嗯……”吴静雅猝不及防,差点尖叫出声。好在死死咬住了嘴唇,只让尖叫从喉咙里漏出了一点点,就狠狠压了下去。   沈惜只听她说了半句,没有下文,以为是信号不好,又追问了一遍。吴静雅绝此刻不敢再说话,一旦开口,说不定就会透出异样。又怕自己终于会忍不住,吴静雅索性当机立断,直接挂断了电话。   齐鸿轩这一波冲刺卯足了全力,就这么几十下抽插,已经使他呼呼喘起了粗气。   “你神经病啊!”吴静雅激烈地扭动起来,想把这男人的肉棒从自己身体里弄出去。可此刻的姿势使她天然居于劣势,齐鸿轩死箍着她的腰不松手,抽插半点没停,反而还显得更兴奋了。   “没事!反正你又没叫出来,那边不会知道你正在操屁眼!”   “要是被发现了,你就等着倒霉吧!”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吴静雅放弃了努力。   “我倒霉?我倒霉?我倒霉?”齐鸿轩不屑一顾。每反问一句,都要狠狠插一下。   “把你的屁眼操烂,就算倒霉也无所谓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吴静雅夹杂在高潮频频和忧心忡忡两种情绪之间,被填满的肛肠带给她剧烈的快感,每一次冲刺都像要穿透身体,直插到她的头顶心一般。正因如此,尽管理智上清楚小叔子很快又会打电话过来,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多享受一会此刻的高潮。   手机铃声果然很快又响起。   “接!快点接!”齐鸿轩现在有种莫名的兴奋,主动催促吴静雅快点接电话。自己正在干沈惜的嫂子!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电话里他和嫂子商量着事,却完全不清楚正跟他说话的嫂子的屁眼里插着自己的鸡巴!   这真是一件光想想就能让齐鸿轩爽得浑身打哆嗦的痛快事!   突然,又一个奇特的念头冒了出来。下次一定要找机会在宋斯嘉和沈惜通电话时和她做爱。一想到电话的那头是沈惜,这头则是赤身裸体被自己干得高潮迭起的妻子,齐鸿轩变得愈发亢奋,捏在吴静雅腰间的手毫不留情地死命掐了起来。   吴静雅顾不得接电话,拼命尖叫着,疯狂地拍打他的手:“痛!放开!痛!轻一点!”   齐鸿轩稍稍回过神来,正想说句什么,肉棒瞬间跳了一下,一大股精液终于汹涌而出,全都射进了吴静雅肛肠最深处。随着喷发,他的激情和体力似乎也都消耗殆尽。抽出肉棒,筋疲力尽地坐回到床上。   如果是平时,吴静雅会想办法从屁眼里多抠出一些精液来吃,但她现在只顾得上接电话。沈惜再拨电话过来时,她正在尖叫,没敢接。铃声再次响起,她连做好几个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恢复平静,这才接起电话。   “我这里信号不太好……嗯,好……我这里还有点小事要办,差不多还得半个小时吧……对,那一个小时以后我过来接他……真是麻烦你了,谢谢啊!”一边说话,吴静雅一边能感觉到一股股白浆从屁眼里流出,顺着大腿慢慢淌下。   电话里的吴静雅有一点点不自然,但也就只是一点点而已,沈惜没兴趣去琢磨她那边是怎么回事。放下电话,他对沈鸣锋打了个响指。“还有一个钟头,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小胖子歪着脑袋琢磨去吃些什么。   “先说好,肯德基、麦当劳之类的我不会带你去的!”沈惜又揪了揪这小鬼肥嘟嘟的脸蛋,心说这小子估计没少吃炸鸡。   沈鸣锋抽了抽鼻子:“三叔,我不吃麦当劳。要不我带你去吃生煎包吧?有一家的牛肉粉丝汤和上海生煎包可好吃了!”   沈惜哈哈大笑:“你带我去?你去过几回啊?”   沈鸣锋不好意思地扭脑袋:“嗯,都是我妈带我去的,我自己没去过,但我认得路。”   “行。你妈知道的地方就好办,她来接你也方便。”沈惜带着小胖子,直奔生煎包而去。看着副驾驶座上一脸兴奋的沈鸣锋,沈惜自然而然想起昨天刚过生日的侄女沈纯蕤,随后自然想到了齐鸿轩。   宋斯嘉叫了自己十年哥哥,从这个角度来讲,齐鸿轩勉强也可以算是自己的“妹夫”。本以为这就是个玩笑,可世事如此无常,昨天下午之前,沈惜就是开了再大的脑洞,也绝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和齐鸿轩居然真能成为亲戚。   平生所遇莫名其妙之荒唐事莫过于此。   堂嫂的远房表哥……这关系真够乱的。我该叫他什么?表哥?那宋斯嘉不就是我的表嫂了?   哈!   当然,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之间,不需要特别的称呼。只是总有一种强烈的戏剧荒诞感萦绕心头罢了。   等吴静雅终于出现,接走了沈鸣锋,沈惜照惯例去布衣人家转了一圈。   从这周三开始,孔媛已经上班了。但周一就让她搬去自己借给她住的房子的计划却没能实现。或许是太久没人住的关系,管道煤气出了问题。就算不在家里开伙,大冬天的,总要洗热水澡。所以孔媛不得不在沈惜家多住了几天,在煤气公司派人来处理完问题后,她才在昨天正式搬了过去。   孔媛融入布衣人家的速度很快,和同事们处得不错,手脚也麻利。沈惜见她做得顺手,并没什么不适应的,也就没有刻意去跟她搭话。照他的本意,这几天是要在下班后送她回去的,但孔媛说有趟夜班车正好经过小区,她完全可以自己走。   沈惜也就不勉强。   自在最好。   看看没什么事,沈惜早早回了家。   第二天,沈惜跑了趟东石新区。在这里有他在中宁最重要的一处投资。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经营,但到了年底,作为股东,还是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出面处理。   忙忙碌碌一天时间就过去了。随便在外面吃了些东西,沈惜回家,洗了个澡,决定看几集美剧就上床睡觉。进入2016年后,事很多,他好像很久没有踏踏实实睡个痛快觉了。   没想到,刚过十点,电话铃声响起。   裴语微打来的。   沈惜发现自己很乐意看到这丫头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晃悠。   前几天两人联系过,那时她陪着朋友刚到杭州,说是就这一两天会去上海,差不多再玩三四天,朋友就直接从上海飞台北。她的伴游之旅才会彻底结束。   现在打电话来,莫非是今天去上海,刚到酒店,无聊了找自己聊天?   “裴大小姐,是还在西湖边潇洒呢?还是已经看到黄浦江了?”   电话里裴语微的声音倒是出人意料地显得有些低沉。   “我刚到机场。”   “机场?杭州去上海没必要坐飞机吧?”   “宝金机场,我刚到中宁。”裴语微说话显得有些犹豫,“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沈惜皱了皱眉头。回中宁了?行程明明没结束啊?再说,为什么要选这么晚的航班?红眼航班是便宜,可裴大小姐需要省那点机票钱吗?   莫非她家里出了什么事,这才让她匆忙赶回?   沈惜瞬间想了很多,原本轻松的神色一扫而空。   但不管有多少疑问,都可以见面再说。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赶紧先把大小姐接回来。   “你已经到宝金机场了?那我马上过来!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过来还得一个小时呢。”   裴语微支支吾吾的,带了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嗯……我本来是找别人接我的……就是上次在尊魅请我吃饭那个……”   “啊?”沈惜一愣,“哦,他临时没空是吧?没事,我现在就过来。”   “……他其实已经来了。”   沈惜一头雾水:“那……那我就不用过去啦,你坐他车回来就好啦……”   “我上飞机之前找他接机。可在飞机上,我又改主意了,想让你来接我。行不行?”说着说着,裴大小姐口气里又带上了一点不讲理的小霸道。   “行行行,大小姐你说什么都行。我马上就出发。可你准备怎么打发已经过去接你的陆先生呢?”沈惜记得上次在尊魅7号请裴语微吃饭的是陆优。   说起来,这位自己还没见过的陆先生,也是自己的亲戚,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姻亲。   最近流行认远亲相认吗?   “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拿了行李,一直就在里面待着,不敢出去。我不管了,你帮我搞定!”裴语微直接甩锅。   沈惜真想隔着空气在她脑袋上敲一下。   “行啦行啦,你别在里面瞎转悠了,出去找个地方坐着等我吧。就跟他说,我知道你今晚回来,刚给你打了电话,说不管有谁来接你,你都不许走,我现在要过去。你就说我这人又霸道,又小气,有些事情呢,你还得求着我,所以只能等我。请他谅解,你也是无可奈何。得罪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可以在他面前骂我几句。”   裴语微咯咯笑了起来:“这么好?肯帮我背黑锅。”   “呵呵,帮美女背锅,也是乐事。”   “好吧!我等你!”   晚上的路况好,但从市区东北角开到宝金国际机场,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   裴语微等在航站楼里的星巴克。出乎沈惜预料,陆优居然一直陪着她。不管是被裴语微放了鸽子,还是被沈惜截了胡,总之今晚他白跑了一趟,但他居然没有一走了之,看他的神情,甚至都没有半点不悦。   沈惜第一次见这位秦子晖的富豪表弟,简单寒暄几句后,心底产生一丝怪怪的感觉。   不同于沈伟长的圆熟沉稳、杜臻奇的飞扬锋锐、沈伟扬的精明霸道、刘铭远的练达大气……陆优给沈惜的感觉……很熟悉,又有一丝陌生……   “我不知道语微请陆先生你过来接机,早知道的话,我就不用跑这一趟了。”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陆优不动声色:“呵呵,我本来也是想着天太晚了,不好让裴小姐一个人回市里,不安全。现在既然沈三公子过来,那再好不过了。”   看着他平静的微笑,沈惜心头一跳,突然想到陆优的气质为什么会带给他那么古怪的感觉。   这……不就是自己吗?   沈惜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从另一个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当然,有很多细微的差异,但大体而言,还真是有点像啊!   “不好意思,让陆先生白跑一趟。”沈惜对“另一个自己”没有任何亲切感,相反增添了几分警惕。   “哈哈,‘陆先生’的称呼是不是太见外了?三公子,我们也是亲戚啊。”   “对!对!我姐跟我说起过。”   “上次去表哥家的时候,听他和表嫂说起过三公子。我一般是待在上海,在中宁的时间不多,可就这么点时间,‘沈三公子’的大名已经如雷贯耳了。可惜一直没机会见面。刚才裴小姐说是你要过来接她,明知今天晚上我当不成护花使者了,还是厚着脸皮留下来,一定要见见三公子!”   听陆优说这么一番话,沈惜发现自己大致能猜到他下一句话会怎么说。自己在待人接物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哈哈,应该是见面不如闻名吧?我普普通通,沈家最没出息的一个,陆先生肯定很失望。”   “不不,三公子名不虚传!”陆优淡淡地笑,口气却有些斩钉截铁的意味。   “唉,刚才你也说了,都是亲戚,就别什么先生、公子的了。咱们这亲戚有点绕,论起来麻烦,大家直接叫名字吧。”   “行!今天见过了三公子,就不虚此行。不打扰你们了,改天请二位吃饭。”   陆优做事很干脆,说走就走。目送着他离去,沈惜帮裴语微拖着行李,上了车。   “你们是亲戚啊?”裴语微刚才一直憋着没问。   沈惜笑笑,简单解释了一下两人间的关系。   “原来你们也没啥血缘关系啊……刚才你们说话,我恍惚觉得你们两个好像啊!”   沈惜扭头瞅了瞅这丫头,没看出来,她的感觉还挺敏锐。   裴语微问这个只是一时好奇,很快就抛在了脑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扁着嘴,闷着头不说话。说心事重重有些夸张,但明显不开心,隐隐还有些烦躁。   沈惜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她马上就摇头否认了。   没什么大变故就好。沈惜的心放下大半,随口就开起了玩笑。   “家里没事,你还非要赶晚班航班回中宁?总不会是回来喝腊八粥的吧?”   明天恰是腊八。   裴语微撅着小嘴不说话。沈惜被她这幅样子勾起了一点好奇心。   “怎么了?这趟玩得不开心?”   “还行,刚开始挺高兴的。”   “刚开始挺高兴?那就是后来不高兴了?怎么?和朋友吵架了?”   “没有……”裴语微翻翻白眼,心说,没有吵架,倒是“打架”了……   沈惜见她态度有点消沉,又有些担心了:“你看上去好像很不爽啊……”   “嗯,是不爽,很不爽!”裴语微恶狠狠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爽呢?”   “不想跟你说!”裴语微翻了个白眼。   沈惜哭笑不得:“哈!好吧,那就不说……”他看出这丫头现在心情复杂,还是顺着她一点好。   没想到裴语微听了这话,反倒急了:“哎!”   “嗯?”   “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你为什么不爽啊?”   “是啊!”   沈惜挠了挠脑门:“我想知道啊。刚刚还问过,你说不想跟我说。那我就不瞎打听啦!”   “哦……”小丫头激动的情绪又消减了一点,“是不想跟你说……但是,好像还是应该告诉你……”   沈惜刚把车开出机场,拐上高速。   “你慢慢说,回市区还有个把小时!我呢,好好听。”   说实在的,在见到沈惜之前,裴语微心头有股旺盛的小火苗,从上午醒来一直烧到深夜下飞机。但现在已经消去了大半,还剩下一点点羞恼。当然,这点羞恼不是冲沈惜去的,而是冲她自己。   昨天晚上,她和男人上了床。对象就是这次来中国旅游的普林斯顿大学台籍校友阮孝廷。   上床本来也没什么,早在马来西亚度过间隔年那段时间,裴语微就和阮孝廷从Hookups慢慢发展成Friends withBenefits。从刚开始每个月偶尔一两次约会,到后来即将离开马来西亚之前每周至少要做两三回。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以为他们就是情侣。兴致最浓的一个周末,两人整天都窝在房间里,从早做到晚,裴语微记得自己那一整天自己就没穿过衣服。动不动就骑到阮孝廷身上,大声叫自己是条小骚狗这种事,裴语微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但问题是,裴语微这一次根本不想和阮孝廷再续前缘啊。   再次滚到一张床上的原因再狗血不过,居然只是因为喝醉了。   裴语微最耿耿于怀的,就是这一点。   在不处于任何一段正式感情中的阶段,裴语微不介意偶尔寻找一下肉体上的满足。她可以接受因为借着酒醉,跟某个看对眼的男人激情一夜,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也可以接受为了慰藉身体,和某个男人天雷地火,大战一场。但她不能接受自己在想好了不再跟某个男人上床以后,却因为喝醉了酒,糊里糊涂地放松了对自己的控制。   这意味着她缺乏自制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就意味着幼稚和不可靠。   该死!   阮孝廷这一次是来度假的。他选择在年前来大陆游玩,结束旅程后直接返回台北,过完春节再飞回纽约。他在大陆的朋友不多,当然就联系了裴语微。两人有过那样一段交往,裴语微对他一直以来也挺有好感,就自告奋勇给他当导游。阮孝廷直接从纽约飞往北京,裴语微则早一天就先过去等着与他回合。   前者在北京没有熟人,裴语微有一两个谈得来的朋友,半年前刚回国时,她曾去北京玩过一个星期,该见的都见过了,这次就没再刻意联系。就他们两个人结伴东游西逛。裴语微小学毕业后去美国,国内大多数旅游胜地对她来讲也很陌生,但因为半年前刚来过一次,对北京还算熟门熟路。两人租了一辆车,行动起来很方便,不但逛了故宫、颐和园、长城等必游之处,连通常散客很少去的万寿寺、西什库教堂、潭柘寺都逛到了,也没忘了去簋街吃小龙虾。   在北京呆了差不多一周,坐高铁去杭州。开始下雪的冬日西湖,魅力至少要打一半折扣。但阮孝廷的母亲姓钱,籍贯就是杭州。她父亲1949年才去的台湾,所以阮孝廷坚持要把杭州当作旅程的一站。   在杭州只待三天,临安的钱家宗祠没去成,只逛了西湖边供奉吴越国历代钱王的钱王祠。除此之外,灵隐寺、岳王祠、雷峰塔都是不得不去的。   随后两人就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上海。   这十几天一路同行,两人在宾馆一直都是开两个房间。裴语微隐约能感觉到阮孝廷对自己还有那么点意思,话里话外偶尔也会试着小小撩拨一下。但她一直都没接话茬。   不想和阮孝廷再上床,和沈惜的关系倒不是太大。如果她要为还不算男朋友的沈惜守身如玉,那上次和堂妹一起去约会留学生算怎么回事?那次门前刹车,不是因为突然想到怕对不起沈惜,而是恰巧在那时看到他发来的查令十字街照片和留言,情绪一时乍惊还喜,又因海莲·汉芙的书有了些伤怀感动,肉体上被撩拨起来的自然反应虽然还在,却实在提不起劲头肉搏了。就算那晚勉为其难还是跟Alex上了床,裴语微也浪不起来,多半是草草了事。   人就是这样,做事总得有个配套的情绪。不可能满心欢喜,却非得要求立刻哭出来。平时遇到件糟心的事,突然就吃不下饭了,听到个开心的消息,突然就睡不着觉了,行动被情绪左右,再正常不过。   和阮孝廷分开两年多了,当初在一起也不过是有淡淡的好感,在床上慰藉肉体而已,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时隔久了,裴语微没了“叙旧”的情绪,对他几次明示暗示都视若不见。   阮孝廷明显也get到了裴语微的心思,没再做任何尝试。   在上海,裴语微的朋友很多。有些是一起在美国留学的同学,有些则是从中宁来上海读书,留在魔都发展的闺蜜。既然来了,她顺便就想见见老友们。朋友们也都热情,昨天刚到上海,一群同为美国留学回来的朋友就在KTV定了包厢,说要给她接风。裴语微不好把阮孝廷单独扔在酒店,反正大家都有留学背景,想必也聊得来,就带上他一起去了。聚会里多是女孩,对俊朗而斯文的阮孝廷都很欢迎。   朋友们久不见面,相聚自须尽欢。裴语微平时不常喝酒,能喝下一整杯长岛冰茶而保持清醒的酒量,大半倒是出自天生。在美留学期间,她很少参加这种聚饮狂欢的聚会,反倒是回国后这半年里,被中宁的闺中姐妹们带着,见了些市面。   十几个人聚会,真正唱歌的会有几个?大多数人还是凑在一起游戏、喝酒、闲聊。一个身家上千万的姐们儿做东,直接叫开了十瓶洋酒,帝王、杰克丹尼、轩尼诗、温莎、白占边波本各要了两瓶,后来又陆续添了四瓶。   裴语微经验还是不够丰富,忘了去年在雅福会喝醉那次的经历,又因为和朋友们就别重聚,心里高兴,喝起来又没了节制。一来二去,两个小时工夫,歌倒是只唱过一首,酒却灌下去将近一整瓶。虽还不至于不省人事,但脑子已经木了,昏头昏脑的,起身去卫生间时跌跌撞撞的,茶几、沙发、墙壁一路撞过去,也不知道疼,若没有朋友过来搀扶,她还会一头撞在门上。   快到半夜,多数人都喝得不行了,众人才尽兴而归。这家KTV就在距离裴语微住的宾馆不到一公里的位置,回去倒也方便。因为还有个看上去比较清醒的阮孝廷在旁,朋友们也就都放心地走了。   其实阮孝廷喝得更多。因为今天聚会,一共有两个男生的缘故,每个女孩都想着逗他喝酒。他又不好意思在陌生的美女们面前露怯,基本酒到杯干,至少有一瓶半洋酒进了他的肚子。看上去还正常,实际上他也已经口张眼直,思维迟缓,只能勉强控制肢体而已。与裴语微互相搀扶着,两人慢慢走回宾馆。路上阮孝廷好几次险些被她拽进路边的花坛。   先要送裴语微回房间,可翻遍她的随身小包,也没找到房卡。阮孝廷残存的理智制止了他直接把裴语微带回自己房间的念头。作为一个刚开始哥伦比亚法学院生涯的年轻才俊,他从不屑于用“捡尸”的方式,得到亲近女生的机会。对素不相识的女生都这样,像裴语微这样在他心里很有些地位的女孩就更不能随便。一旦把她带去了自己的房间,很多事情说不定就会失控,就算最后什么都没发生,第二天两人清醒之后,也可能会说不清。阮孝廷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到那么尴尬的位置上去?   所以他坚持想找到房卡,让裴语微回她自己的房间。包里既然没有,从裴语微本人那里也问不出什么,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上找。   裴语微穿的大衣没有口袋,阮孝廷脑子也真是有点木了,昏沉沉地解开她胸前衣扣,想看看她是不是把房卡放在内袋。伸进衣襟里掏了好几下,居然连袋子的边都没有摸到,倒是不自觉地在裴语微的乳房上蹭了好几下。   灵光一闪,阮孝廷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幼稚的错误,连骂自己简直蠢透了。   女士风衣哪来的内袋?   一抬头,裴语微眼神迷离地瞅着他,面色潮红,双唇一张一闭的,呆萌中透着三分魅惑。阮孝廷看得有些发呆,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把手放在她胸前也是有些尴尬。连忙抽手出来,离开她胸前之前,手背又在她的乳房上蹭了一下,这一下的触感格外清楚,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还是找房卡要紧。他又撩起大衣下摆,在裴语微的裤袋里掏摸,这次终于找到了。如释重负的他打开房门,搀着基本可以说是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的裴语微走进房间。阮孝廷本想直接送她去床上躺好,没想到裴语微脚步踉跄,在床尾贵妃椅脚上绊了一跤,重重摔倒,顺势把他也拽倒在地。   阮孝廷还算敏捷,以他此刻麻木笨拙的状态,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尽可能把自己的身体垫在了裴语微身下。裴语微倒下后,脚尖被杵得很痛,小腿磕在贵妃椅上也麻了一大片,好在被阮孝廷垫了垫,没摔到别的部位。   两人以这种奇怪的姿势倒着,身体并贴,手足交缠,半天都没起身。裴语微是因为反应迟缓,手脚无力;阮孝廷则是摔倒时有些气紧,大半身体又被压着,一时也没了劲。   过了一会,裴语微慢慢侧过脸来,正对着阮孝廷。两人对视,彼此的呼吸直接打在对方脸上。片刻之后,两人自然就吻上了对方的唇,先是贪婪地吸吮,渐渐激烈起来,最终两根舌头完全搅在一起,也不知各自吞下多少对方的口水。   天崩地裂般一阵热吻,剥去了醉得只剩下本能的裴语微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也击溃了阮孝廷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原则底线。两人很快就脱得近乎赤裸。裴语微的胸罩挂钩被扯断,挂在胳膊上,内裤则被粗暴地撕开一个大口子,碎布条也还留在股间,他们等不及爬上床,直接在地上就驾轻就熟地结合在一起。   久未充实的肉穴猛然间被撑得满满当当,强烈的快感在瞬间就使完全失控的裴语微沦陷。   后来发生的一切,裴语微并没有完整的印象,只有一个个零星片段像快闪镜头似的存在脑海中,不知真耶梦耶。   努力睁开双眼,额头两侧的血管仍在突突突地跳,疼得要命。裴语微不敢确定自己现在到底算是醒了,还是仍在梦中。   应该是醒过来了吧?   她一丝不挂地躺着,头枕在阮孝廷的左胳膊上。他的右手搁在她的小腹,手指差一点就能触到她的肉穴口。   阮孝廷几乎与她同时醒来,或许是出于本能,刚睁开眼没几秒钟,甚至一个迷迷糊糊的微笑还没完全绽开,他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就自然而然往下探去,在她两腿之间轻轻抚摩着。   见鬼!自己还是跟他上了床!   做了……至少两次吧?到底几次?怎么做的?   裴语微郁闷地发现自己只能回想起一些片段,但都只是一鳞片爪,无法连贯。   在这些片段里,自己曾经骑在阮孝廷身上,像骑马一样扭了很久,自己也许还拍打过他的大腿,所以,或许是为了报仇,当自己撅起屁股来让他操时,他也毫不留情地抽打了自己,即使是在如梦如醉的状态下,裴语微都记得好痛……   自己肯定还吐过,地毯上的那片污渍证明了她的记忆。但什么时候吐的?吐的时候,阮孝廷是不是还在抽插?她一点点都想不起来了?   吐完后不会继续在原地做爱吧?一想到自己就趴在那堆呕吐物上,裴语微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应该是去了卫生间。隐约记得做了场像淋了暖烘烘的雨的梦,现在想来,就是洗了个澡嘛……   是不是在卫生间里也做过?脑海里突然冒出阮孝廷站在身后不停撞击自己的片段,应该是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到这一幕的吧?   一个个零星片段在脑海里闪回,再加上男人的手指又在作怪,裴语微迷迷糊糊地任由他摸着,身体很快发软,小腹慢慢又热了起来,小乳头骄傲地翘起。她明显感到,男人的手指在股间用力越来越大,但和皮肤间的接触却越来越润滑。明显,自己又湿了。   裴语微轻声呢喃,不由自主地伸手抓紧阮孝廷的肉棒。经过一夜休整,肉棒恢复得不错,握着手感简直比铁还硬。裴语微低头瞅了一眼,看着从包皮里昂然跳出的龟头一耸一耸,油光光的,立刻产生一口将它吞下的冲动。   但毕竟已经隔了一夜,虽然脑子还是有点木,酒终究醒了。没有酒精的附加作用,裴语微恢复了最基本的自控力,很快就从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中醒来,一把按住两根指节都已进入她肉穴中的手,很认真地说:“算了,不想做了。”   阮孝廷稍稍坚持了一下,把脸凑近想要吻她,见她坚决地扭过脸去,也就没有硬来,放开手从床上起来。   裴语微坐起身,拉起被子来遮住身体,有点茫然,沉默不语。   内裤昨晚被直接撕开,就扔在床边的地上,没法穿了。昨天穿过的衣服从窗边的沙发到床脚的贵妃椅,东一件西一件,甩得到处都是。   “我什么时候吐的?”裴语微揉着脑袋,宿醉后的头痛真是要命。   “记不清了,好像是开始以后一段时间吧。”阮孝廷穿好内裤,坐在床尾,苦笑着回答。他昨晚的状态比裴语微略好,记忆也更完整一点,但要他说出她呕吐的准确时间,确实也有点强人所难。   “然后我就去洗澡了?”裴语微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和身体,觉得还是带有明显的酒臭,很怀疑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去洗过澡。   “嗯……就是冲了一下,后来……”阮孝廷欲言又止。   “后来怎么了?”裴语微想不起来自己后来做什么了。   “后来我也想冲一下,你就给我口交了。”   “哦……”裴语微苦笑一下,估计后来顺势就在卫生间镜子前做爱了,倒也顺理成章,总算和自己一部分记忆联系上了。   很快她又皱起眉头:“后来我是不是就再也没洗过?”   在她破碎的记忆里,阮孝廷应该射过两次。一次在床上,对着自己的脸发射。还有一次在哪里不记得了,应该是直接就射在肉穴里了。可这两段记忆跟卫生间好像都没有关系。这就是说,除非卫生间那次,阮孝廷并没有射精就转移了阵地,或者变换了花样,否则射精次数还要再加上这一次。   裴语微还记得阮孝廷的喜好。他酷爱射在女孩身体上,看见自己白乎乎黏唧唧的精液在女孩皮肤上流淌,令他格外兴奋。昨晚两人基本都醉了,或许他未必还会照顾自己的喜好,但人的行为多半会顺着习惯和偏好走吧?   那就是说我脸上身上又沾了一大堆精液,然后睡了一整夜?   “好像是没有吧?反正在我睡着前,你应该就没再去过卫生间了。”阮孝廷也在揉脑门。现在的他不光头疼,整个人还有点虚。他比裴语微大一岁,正在青春最盛的时光,差不多有几个月没有过性生活,本来状态应该极好。但他昨晚一共射了三次,积蓄许久的弹药完全告罄。最后一次差不多就是勉力而为。醒来以后之所以还能一柱擎天,多半倒是因为憋着尿的缘故。   该死!裴语微突然又激活了一小块记忆。   自己之所以顾不得正在洗澡时,也要为阮孝廷口交,是因为看到了他在自己不远处撒尿。他喝了一肚子酒,尿量储存丰富,气势磅礴。这根肆意喷射液体的巨大肉棒看得她心痒难熬。在他刚尿完,跳进浴缸想一块洗澡时,自己直接跪倒将肉棒塞进嘴里。   自己等于是舔了一嘴的尿,脸上也被射了精,身上说不定也有,还躺在从肉穴淌出的精液里睡了一夜……这些痕迹现在虽然早就没了痕迹,但只要稍加想像,就能让裴语微浑身难受。她倒不是觉得屈辱,就是觉得玩好之后没有清洗,未免脏了点。   她赶紧跳下床,顾不得穿衣服,光溜溜地冲向卫生间,一边跑一边说:“你先回自己房间吧。今天我们就不出去玩了。我想补个觉!”   阮孝廷没意见。裴语微在清醒后已经明确表达了态度,他也不想继续留下讨嫌,干脆地穿戴整齐,临走前又叮嘱一句:“你睡醒以后,给我电话!”   从头到脚认认真真洗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裴语微这才从卫生间出来。床上仍是一片狼藉,她根本不想再躺上去,换身干净衣服,坐在窗边沙发上发呆。   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裴语微才发现原来已经快下午一点多了。醒后一直没拉窗帘,又没有服务员来做客房服务,她以为时间还早。现在才想到也许是因为外边亮着“请勿打扰”的灯,服务员这才不来敲门吧。   这天原本的计划是去豫园、老城隍庙一带玩。还有朋友安排了晚上准备带他们去衡山路玩。现在裴语微一点兴致都没了。   她对自己缺乏足够的自制力感到沮丧。酒醉不是理由,喝醉酒本身就是自己的选择。这个选择很糟糕。   回国后,酒喝得确实多了一点。   裴语微承认,闺蜜聚会有时真是件不靠谱的事。   不自禁又想起那位被闺蜜们压着,半夜敲开男人的门,送货上门去给男人操的姐们儿。她当时能如此畅快坦荡,一方面固然是没把这事看得多严重,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因为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对自己全无控制力呢?   猛的一阵恶寒,裴语微狠狠对自己说:“我可不要半夜去对男人说:‘老娘打赌输了,所以送上门来让你操!’”   反省和批判一多,裴语微的心情压抑极了,对继续陪阮孝廷逛上海这件事完全失去了耐心,她现在满心想的是立刻回中宁去。   周末上海到中宁的机票不好订,最早的航班也要到晚上六点半了。裴语微毫不犹豫地订了机票,收拾好行李,敲开阮孝廷的房门,抱歉地告诉他自己的陪伴只能到此为止,直接坐出租车赶往机场。   在想要找人来接机时,裴语微莫名觉得面对沈惜会有点心虚,这才鬼使神差地打了陆优的电话。可随着离中宁越来越近,她又越来越想尽快见到沈惜,最好是立刻就见面。   看着身边沈惜让人心暖的笑容,听着他说的时不时让人火大,但又常会突然感到安乐喜悦的话,裴语微的心情开朗了许多。对自己缺乏自制的自责减少了些许,对沈惜的歉疚却多了些——虽然从两人的关系来讲,完全没有必要——难免还是怏怏的,提不起什么劲头。   “要是路过药店,停一下。”   沈惜一扬眉,扭过脸来:“怎么?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要买避孕药!”裴语微知道自己至少被阮孝廷内射过一次,差不多24小时过去,之前为赶飞机,一直没顾上,现在想到该吃药了。   沈惜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慢慢恢复正常。   “好。”他简短地回答了一个字。   裴语微从内后视镜里偷眼瞧着沈惜的反应,但这家伙总是一副让人看不透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表现一下喜怒哀乐,会死吗?   “我跟男人上床了。”裴语微索性又说了一遍。刚才那句话其实就是这意思,但沈惜既然没反应,她就干脆用更明确的表述再来一遍。   沈惜淡定地点点头:“嗯……”   裴语微暗暗攥着小拳头:“你怎么想?”   沈惜稳稳把着方向盘,坦然地笑了笑:“我好像有一点逾越分寸的情绪……我有点不太高兴。”   自从懂了男女间这点事,沈惜一直以来都相信,男人和女人在性方面是绝对平等的。在脑子里从没有过男人可以尊重天性,女人就得守身如玉的观念。在他看来,性欲和食欲一样,只是人基本的动物本能而已,只是基于健康和舒适的出发点,人应该凭借理性克制一下这些本能。该克制的又不止是性欲,食欲难道就不用克制了?   伴侣间的忠诚,对沈惜来说是一种契约精神。既然选择了要和某个人在一起,那就放弃掉一部分完全自我的权利,其中也包括自由自在享受性的权利。这是合理的,但如果一方违反了契约,也未必就是天理难容,完全就看契约的另一方是否接受了。   至于沈惜自己是否接受,他其实也没有答案,因为他从没遇到恋人出轨这种事。也就无法从经验上来判断自己究竟会做什么选择。   现在和裴语微连正式的恋人关系都没有,他当然没有任何理由为此责备她。   当然,情绪上的些许波动还是有的。沈惜扪心自问,在那么一瞬间,确实有一丝不快产生。   听了沈惜的回答,裴语微眼睛一亮:“你生气啦?”   “嗯,有点……理智上来讲,我没必要生气;立场上来讲,我没资格生气;教养上来讲,我不应该生气。但我必须承认,是不太高兴。”   “你真的生气啊?”裴语微的眉毛都快弯成小月亮了。   沈惜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是。虽然这事我都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从哪方面来讲,都没什么好生气的。可本人莫名其妙就是有点不爽!不爽!”   “啊……那怎么办哪?”裴语微绞着手,言不由衷地表达着担忧。只有天知道她此刻心里都要乐翻天了。和阮孝廷上过床后心底那一点点小郁闷小纠结,完全烟消云散。   “你做错了事,当然要罚啦!”沈惜假装凶巴巴地说,好像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说过没资格生气,那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裴语微做对还是做错?   “你要罚我啊?”裴语微居然还有点小兴奋,“罚我什么?”   沈惜哭笑不得:“小姑奶奶,我是要罚你,不是奖赏你,你兴奋什么?”   “哦,对对对,是罚。”裴语微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可怜一些。   沈惜突然伸手在她鼻梁上重重刮了一下。   “呀!好痛!”裴语微捂住鼻子,这下真是不轻,差点没让她流下泪来。   “好啦!罚好啦。”   裴语微不住揉着鼻梁,撅起嘴:“你下手好狠哪!好痛的!”   “不痛那还叫罚吗?”沈惜挑着眉毛,心情大好。   裴语微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哎……你凭什么罚我啊!我怎么你了?”   沈惜眼珠一转:“都罚完了你才问这个?你的反射神经比恐龙还迟钝啊!”   “你才是恐龙!你说,你凭什么罚我!”   “就凭我一说要罚你,你就乖乖让我罚啦。还要凭什么别的吗?”沈惜潇洒地抬了抬下巴。   这幅趾高气扬的劲头让裴语微加倍不爽。   “不行!我要刮回来!”   “你够得着再说吧……哎?你还真刮啊!别闹!开车呢!开车……别闹……”   总算裴语微懂事,只是瞎比划了两下,没有真的过来打闹。   “哼,先放过你,等会一定要报仇!”   “大小姐,你先告诉我,送你去哪儿?回你租的房子还是你爸妈家?”   “我才不要回爸妈家!能不能去你家啊?”   “嗯?”   “我半个多月没在家住了,现在回去,能住吗?”   “那倒也是。”沈惜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正当的理由。   “行不行嘛?”   “行!大小姐光临,蓬荜生辉!”   “那还差不多!”裴语微将视线转向车窗外,半夜的高速路,车子很少,路旁也极少有灯光。看上去一片野茫茫的。   反射在车窗上的半边脸,笑靥如花。   恰在这时,沈惜也偏着头看了她一眼,被她那一瞬间的笑容吸引,略微有些失神。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提及裴语微和男人上床的细节,在哪里,和谁,为什么。   裴语微不会觉得因为这事自己有多对不起沈惜,沈惜也不会觉得这丫头就有什么问题。说到底,两人到现在还是普通朋友,谁也管不着谁。   沈惜在回想半个月前喻轻蓝对他说的:“你现在这样思前想后,奇奇怪怪的顾虑、念头这么多,只能说明,你在潜意识里特别认真地对待她,就像对嘉嘉一样。”   我真的这么喜欢这丫头?   刚才那一瞬的笑容……小丫头原来也有这么惊艳的时候。   沈惜复杂地一笑。或许,悦然姐姐一针见血,直接看到了我的灵魂里。   那我应该去追这丫头吗?两家毕竟有过那么一段过往。沈惜觉得无法说服自己以平和的心态去面对裴旭生——母亲的前夫,裴语微的大伯——这个坎迈不过去,他就没法真正和裴语微开始。恋爱不是任性,明知有隐患却只想着赶紧开始,并不是负责任的做法。   思绪突然被裴语微打断。   “明天陪我出去玩好不?”   “行啊,你想去哪儿?”   “很久没爬山了,你陪我去爬山吧……”   “行,八同山、独山、云枫山随你挑!”   “好,我想想……”   过了好一会,迟迟没有听到裴语微说出明天想爬那座山。扭脸看去,她倚着车窗,沉沉睡去。   小嘴撅着,明显带着一丝笑意。   第三十七章、不速之客   ***********************************   有位老大告诉我记错了孔媛欠钱的金额,果然,现在已改。   月底见。   本文有讨论帖:thread-6847763-1-1.html   请广大朋友不吝赐予红心和评论!   ***********************************   与本章情节相关之前情回顾:   施梦萦大学时代被社团学长在酒醉后强奸,并拍裸照。裸照落在吴昱辉手中,并借此要挟于她,孔媛因为自觉事情的起因在于她接受职场潜规则,让前男友吴昱辉觉得受到伤害,就自掏腰包帮施梦萦买回了裸照,为此欠了吴昱辉三万元。经过两次还款,还剩下一万元没还。   施梦萦接受范思源的追求,开始新的恋爱。   宋斯嘉与同事前往长沙参加学术会议。   ***********************************   齐鸿轩到家时,宋斯嘉正坐在客厅收拾东西。出差归来,一大堆行李需要整理,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得洗,资料、书籍分门别类得收好,还有给母亲和婆婆带的礼物也不能老放在旅行箱里,不小心可能会碰坏。   她回到家也就半个小时。学术会议上午结束,他们一行人订的是下午三点的机票,因为晚点的缘故,等她到家时已经差不多快晚上九点了。   齐鸿轩这学期的公选课被安排在周一,不然他会在家里等妻子归来,不至于比她更晚到家。   两人快有一周没有见面,小别重逢,自有一番亲热。宋斯嘉问了几句上周亲戚家生日会的事,齐鸿轩则打听了些妻子在长沙开会时的见闻。聊了一会,宋斯嘉理好了东西,起身去洗澡。   齐鸿轩百无聊赖,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没看到什么好节目,索性不看了。突然,他看到茶几的一角摆着宋斯嘉的手机,蓦然心里一动。   他们夫妻间明面上是没什么秘密的,彼此都很坦白,各自的银行卡密码是互相告知过的,家里只有两个带锁的抽屉,钥匙还是公用的,谁也没藏什么。但是,他们至少不会公然去看对方的手机,对于这个时代的知识精英,这是最起码的文明原则。   然而,不看不代表不想看。宋斯嘉是怎么想的,齐鸿轩不清楚,但他经常会有莫名的冲动,想偷偷瞧瞧妻子的手机里放了些什么。尤其是在对沈惜的警惕感越来越深以后,这种念头就越发强烈了。只是一向都没什么机会,他也只能强忍着这种冲动。   齐鸿轩自己也明白,这事有点low。还不知道实际上能看到些什么,他不愿冒让妻子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对自己多生反感的风险。   但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   齐鸿轩抬头看了眼客厅的挂钟,距离宋斯嘉进浴室还不到十分钟。照她平时的习惯,至少不可能几分钟内马上就出来。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平时表现得还不错,所以妻子才会如此放心地随手摆放手机。   她单独出差在外时,会不会跟沈惜有联络呢?他们平时互相联系的时候都会聊些什么呢?沈惜会不会有意无意地来撩拨自己妻子呢?   齐鸿轩迫不及待地拿起妻子的手机,点开屏保。果然和平时一样,没有屏保密码。他点开微信,如他所料,直接就自动登录了。宋斯嘉像大多数人那样,不会设置成每次登录都要重新输入密码。   宋斯嘉的微信好友不算多,六七十个左右,把两家的亲戚都算上,其中半数以上齐鸿轩都认识。   没有翻到任何宋斯嘉和沈惜间的交谈记录,看来是都删掉了。事实上,她几乎没留任何超过三天的交谈记录,除了公众号的更新提醒外,能看到的对话只有两段。一个是前天晚上和丈母娘商量怎么给岳父大人过五十五岁大寿,还有则是昨天与她表妹的闲聊。   闲聊的内容倒确实与隐私有关,只不过不是关于宋斯嘉的,而是她表妹的。那个体态丰满的小美女说她老公最近缠着她想试试肛交,问表姐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宋斯嘉发回去一个敲头的表情,说:“我才没有!想都别想!你想问这个只能另请高明啦!哈哈!”   看到妻子说的“想都别想”这四个字,齐鸿轩撇了撇嘴,他可还没放弃让妻子的菊花为自己绽放的努力呢!   宋斯嘉的表妹夫是个高高大大的青年人,为人很热情,在某个中等规模的国企做个部门主管。倒是没看出他是同道中人,也想玩这种花样。   齐鸿轩突然开始想象那位表妹高撅着屁股,肥白的臀瓣间大张着一个被完全撑开的嫩红屁眼,像小孩子微张的圆圆的小嘴。脑海中的这幅场景不免刺激得他的肉棒有点发硬。齐鸿轩对这表妹倒是没起过什么心思,和宋斯嘉比起来,她在齐鸿轩眼中也不过是中等偏上的货色。只是起了幻想,难免会有点生理反应。   再说这位小表妹白皙丰满,活力四射,确实也有几分魅力。想想如果真把小姨子按在身下操一顿,齐鸿轩心头也添了几分火热。   当然,肯定只能是想想。   抛去胡思乱想,齐鸿轩退出微信,继续搜找手机里其他的内容。   照片也没有几张,大多数是这次学术会议有关的,主要是宋斯嘉和一些学者的合影。   点开短信,最靠前几条全是邮件提醒、扣费通知之类的系统短信。   这年头没几个人还会热衷于短信交流了,估计这里更不会有什么收获。   突然,一条短信跳进齐鸿轩的视线:“来我的房间坐坐?”他瞬间睁大双眼,毫不犹豫地点进去。   没有别的内容,宋斯嘉没做任何回应,之前两人也没有交谈。没头没脑的,就这么一句话。   发信人是“方老师”。   齐鸿轩知道这人,去年刚被挖到崇大教书的教授,是宋斯嘉课题组的同事。这次去长沙开会,崇大这边除了宋斯嘉和课题组组长外,这个方老师也去了。   短信的时间是……   上周六晚上八点半。   妻子为什么没回应?   是觉得无需理会?还是直接欣然前往了?   如果妻子晚上去了这个姓方的房间,他们做了些什么?聊天?还是……   齐鸿轩不可避免地胡思乱想起来。   孤男寡女在宾馆房间里面能干些什么,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这个问题不可能会有答案,除非齐鸿轩当面去问宋斯嘉。可他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呢?   再用心翻了翻,没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齐鸿轩小心地把手机放回原本的位置,也没忘了把闪亮的屏幕关掉。   随后他沉默地坐着,脸色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卧室里有了动静,应该是宋斯嘉出来了。齐鸿轩起身,慢慢向卧室走去。   床头梳妆台前的宋斯嘉正在敷面膜。这一个多星期,寒潮来袭,中宁的气温比她去长沙开会前低了不少,就算刚洗完澡,房间里也开着空调,她还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厚实的淡蓝色棉睡衣裹在身上,显得整个人圆滚滚的,完全看不出好身材。   齐鸿轩来到妻子背后,伸手揽住她的腰。宋斯嘉冲他一笑,笑容被脸上的黑色面膜盖住,只见嘴角抽动,黑乎乎的一片露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倒显得有点小恐怖。   “去了这么久,晚上做一下?”齐鸿轩试探着问。   宋斯嘉反手在他两腿间轻轻揉了揉,摇头说:“这次和几个老师聊过,有点新想法,准备把书稿改一下。趁着这几天印象特别深,还是先写东西吧。等我改好了再说!保证补足你!过几天再做你乖乖的小母狗哦!”   把平时在床上到高潮时才会说的话拿来讨好老公,宋斯嘉确实心里也是有点歉疚。年轻夫妻,分开一周,齐鸿轩的要求很正常。只是她挂心书稿,实在没什么心情。她知道老公喜欢听这种话,反正对着自家男人,又不是第一次承认自己是他的小母狗,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宋斯嘉去了书房。齐鸿轩躺到床上玩手机。   对宋斯嘉的回应,他并不怎么失望。夫妻两个都是学人,写文章、做研究是他们吃饭的玩意儿,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就像官员说要去开会,商人说要去应酬,医生说要去值夜班,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齐鸿轩知道妻子目前除了在课题组做项目,同时还在筹备出书,主体部分已经写得差不多了。这次说要改书稿,说明她在长沙的会上确实得到了一些不少新的灵感。换成是他,也会像妻子这样,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书稿,顾不得别的。   说起来,齐鸿轩还是挺佩服妻子的。他也有出本书的想法,但快两年了,还没写出一半来。宋斯嘉动这个念头的时间比自己晚半年,但她的进度,却比自己快得多。   不算为了博士学位而发的文章,宋斯嘉这两年多来在省级以上的核心期刊已经发过三篇文章。这还是在她半数以上时间都投入一个国家级课题项目组的状态下完成的呢。她在宁南时的博士生导师,曾建议她把博士论文扩充一下,可以单独出本书。看来在她写完眼下这本书以后,下一步的计划也已经有了。   相比之下,自己这两年只发过一篇论文,确实是懒了一点。   齐鸿轩自嘲地笑笑。他很清楚,宋斯嘉和他不同,是真的把学术当成事业来做的。听她说,自高中时起,她就立志要成为像她父亲那样的学者。带着这样的理想,比自己更勤奋,比自己更有成果,是应该的。   真要想成为像岳父那样的学者,妻子恐怕还得更努力一点……   齐鸿轩撇撇嘴。他不会自讨没趣地去评价妻子的人生理想,但心里多少是不以为然的。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个饭碗吗?做人确实应该有点上进心,总得想办法混得比大多数人好一点。自己从小认真读书,现在则小心巴结老板,也是挺努力的。但也没必要为难自己,只要混到差不多的程度,就该多想想怎么才能过得舒服,怎么活得开心。   反正,齐鸿轩觉得自己现在混得还不错。一旦出国交流的事定下来,过上两三年,肯定能混上副教授。再过几年,三十七八岁混上教授也不会成问题。那就差不多了,写个书,编个教材,带带研究生,这不挺好嘛。   再怎么,还不就是过日子?   反正,自己从没想过要当什么大师,也不可能在象牙塔里挣上大钱。大学老师,主要还是那么一份体面。至于赚钱,齐鸿轩觉得还是从别的地方着手更有指望。像自己最近把钱交给吴静雅炒股,就所获不菲。   当然,这点心思,不适宜和家人交流。妻子未必会说什么,老爹会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则是肯定的。   不介意宋斯嘉拒绝做爱的另一个重要理由,则是齐鸿轩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心。吴静雅的老公这周工作特别忙,周末也待在苦溪县,一天都没回来陪家人。周末这两天,他一直和吴静雅在床上厮混。知道这女人的真实情况后,抛去刚开始时那点小恐惧,齐鸿轩反而在面对她时有了更大的劲头,每次一想到自己正在操沈惜的嫂子,他也更添几分威猛。   两天下来,齐鸿轩几乎就要被掏空了。有机会缓缓也好。   至于那条短信……   齐鸿轩决定暂时不予理会。对妻子,他自问还是比较了解的。宋斯嘉应该不至于出轨。话说回来,如果她有出轨的心,现摆着沈惜这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不用,非去找这个姓方的,宋斯嘉傻吗?听说这姓方的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又不是刘强东、许晋亨这样的显赫富豪,也不是靳东、吴秀波这样的魅力大叔,哪来的什么威胁?   只是……理智之余,齐鸿轩总觉得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像是扎了根刺。   算了,不想了。去给妻子倒杯牛奶吧。齐鸿轩是很愿意做个好丈夫的。   同样在这个夜晚,想在为伴侣好好表现一下的,还有施梦萦。   对范思源这个所谓的男友,她还从没有过像今晚这样强烈的意愿,希望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这个冬天不算太冷,到元旦为止,还很明显有暖冬的样子。可一过了新年,就连续有两股强冷空气袭来。1月10日那天,一夜间降温幅度达到6℃,最低气温突破零下7℃,最高气温也只是将将超过零度。平时不怎么关注天气预报的施梦萦猝不及防中了招,发起了近40℃的高烧,连烧了三天才渐渐缓过来。   就在生病这几天里,施梦萦在范思源身上找到了一些闪光点。发烧头天晚上,刚开始只是体温略高,头晕脑胀,范思源就留在她家里,一夜没睡地照顾她。第二天病势沉重,连床都起不来,他就背上她出门,坐上车直奔医院。施梦萦在医院打了两天点滴,头一天还被要求留院观察。范思源白天去上班,却总牵挂着医院这边,午休时间很短,他还特意跑出来,去医院探望施梦萦。到了晚上,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家里,都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   施梦萦退了烧,回到家里休息。范思源又请了一天假,帮她喂水、备药、熬粥、擦身。银行在春节前一个月往往是最忙的时候,为了请这一天假,支行行长可是没给他好脸。这一点,施梦萦不了解,但这几天里范思源又要工作又忙着照顾她,两头跑的辛苦她总算还是看到了。   见他这几天明显憔悴了许多,施梦萦难免有些感动。   虽然仍然没有酝酿出太深的爱意,但至少她还是承认,范思源这男人的人品还行。施梦萦决定将他在心里的评分稍微上调几格。也发自内心想为他做点什么以示感激。   但一想到要在男友面前表现一下,施梦萦又觉得头疼。她一直自诩情感内敛,并不会刻意表达。要她做些特别的事出来,施梦萦既匮乏创意,又缺少耐心。哪怕当初和沈惜在一起的时候,她自觉是爱得很深,实际上让她说说自己在这段感情做过些什么,却确实也有点为难。   回想去年平安夜时两人的那场争吵,施梦萦突然有了主意。   过完周末,今天终于等到了网购的东西,本想一下班就去男友家的。偏偏下午徐芃却告诉她晚上要一起去吃饭应酬客户。好在徐芃心里有数,施梦萦不是那种适合陪酒陪笑的女孩。能叫上她来陪着应酬,今晚的客人就肯定是比较正经的。施梦萦虽然满心不耐,总算没闹出什么不快。好不容易熬到散席,她火急火燎赶往男友家。   自从想好今晚要怎么过,这个计划慢慢变成了一个要求限时完成的任务,总揪着施梦萦的心。只是等了两天快递,又多吃了一顿计划外的饭,施梦萦的耐心却已经快要耗光了。   她早和男友说过晚上要过来,哪怕临时说了要等晚饭以后再来,范思源也一直在等她。施梦萦到的时候,他正在电脑上看美剧,好像是他曾经拉着她一起看过那么几集的《冰与火之歌》。这剧名气倒是很大,施梦萦却兴趣寥寥。里面总是那些开膛破肚,断头斩手的镜头,难得不血腥的时候,女人又动不动脱个精光,三点尽露。男人,除了暴力和色情,还能不能看点更高级的东西?   时候已经不早了,施梦萦一进门就先去冲澡,出来后催着男友也去。范思源有点挠头。他昨天刚洗过澡,大冬天的,也没有每天都洗的必要。施梦萦见劝不动他,渐渐有些恼了。她需要一点点时间来完成准备,范思源要是不去洗澡,她可怎么执行计划啊?   好在范思源突然想起前几天从同事那里听说红枣枸杞玉米汁在冬天让女生养身补气血最好,他周末时特地网购了一台榨汁机,今天刚刚送到。他兴冲冲地跑去厨房摆弄榨汁机。准备一杯红枣枸杞玉米汁,不是三五分钟就能搞定,施梦萦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完成自己的计划了。   她确认了下目前房间里的空调是打到26℃,想了想,又向上调了两度——她可不想再着凉,然后又得去医院扎针。感觉空调呼呼地冲着房间吹着暖风,放心了许多,施梦萦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个用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一层层剥开,终于把藏在里面的刚买到手的情趣内衣取了出来。   说来有趣,她邮购的这套内衣,也是今天刚送到。   平安夜那天发生的争吵,给施梦萦留下一个范思源很希望她能穿上情趣内衣的印象。所以,她能想到的让男友高兴的事,就是穿一套情趣内衣来陪他。既然是要制造惊喜,那就不可能事先告诉范思源,让他把那晚的圣诞女郎内衣再拿出来,施梦萦索性自己在网上挑选了一套。   在她所能接受的尺度内,这套情趣内衣当然还是偏保守的,即便是这样,在快递大哥把东西送到荣达智瑞前台,找她出来签收时,施梦萦还是满脸通红。她本以为前的台小黄会帮她收快递,这样就不需要她来收货。没想到快递到公司的时候,小黄不知跑哪里去了,送货大哥直接给她拨了电话,施梦萦只能亲自过来收货。   虽然根本看不到包裹里面是什么,快递单上也没有说明里面装的是情趣内衣,可施梦萦从快递大哥手里接货时还是很不自然,就好像这位大哥能透视进包裹,然后在心底里认定她是一个整天都穿着这种不要脸的内衣的淫荡女人似的。   此后这个包裹一直被她塞在包里。施梦萦总觉得只要走开一会,回来就会看到同事们已经打开了包裹,正在评头品足地讨论著内衣的式样。还总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包落在地上,情趣内衣会从里面掉出来。这大半天下来,施梦萦简直坐立不安到了极点。   好在现在可以把这身换上了。很快施梦萦就打开包裹,脱下身上的衣服,赤裸裸地穿上这套情趣内衣。左顾右盼,发现男人的卧室里,还真是没有镜子,她只能低下头观察自己换上内衣后的样子。   嗯,他应该会喜欢的吧?施梦萦并不是太有信心。   既有趣又悲哀的是,对性充满恶意的施梦萦,在想为男友做点什么的时候,唯一的创意就是用肉体来满足他。   施梦萦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穿类似的内衣,还是为了诱惑沈惜。这简直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施梦萦真想忘得一干二净,偏偏却又记得那样清楚。   沈惜对摆出空前淫荡姿态的她不屑一顾,而被他的态度刺激得完全丢了理智的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和一个打心眼里看不起的老头子做爱。   董德有急促而沉重的喘息有时还会在她耳边恍惚响起,施梦萦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快到高潮时不加任何掩饰的不雅的嚎叫,以及被一大股浓精灌满肉穴的充实。   这真是自己一辈子磨灭不去的耻辱!   施梦萦晃晃脑袋,像要把这些该死的记忆甩出大脑。   范思源的手脚还算是麻利的,没过多久就端着满满一杯玉米汁回来了。因为开着空调的缘故,卧室门是闭拢的,他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手里的杯子,慢慢推开屋门,献宝似的说:“来了,红枣枸……”   话没说完,他就愣住了。在他想象中此刻应该无聊地坐在书桌边的施梦萦,实际上却站在床脚边。洗过澡后重新穿好的套裙、毛衣已经都脱了下来,现在的她穿着一身玫红色的无袖超短旗袍,领子高得直接抵到下巴;下摆只能遮到小腹以下几厘米的位置,连大腿根都遮不住,白生生的大腿全都露在外面;同色的渔网格丝袜配着一条细带比面条粗不了多少的小丁字裤,凸显出惊心动魄的丰臀;上半身旗袍是镂空蕾丝的,虽说没露什么,里面的肉光却也一览无余,胸前的两粒蓓蕾若隐若现。   范思源张口结舌,这一瞬间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如果脚上不是拖鞋,而是穿一双高跟鞋,就完美了!”   施梦萦款款走上前几步,臀部自然摆动,晃得范思源目不转睛。她悠悠地转了个180度的圈,再次面对范思源时,已经来到他面前半米左右的位置。   “怎么样?”   “好看!哪来的?”范思源有点懵。   施梦萦觉得好笑:“买的呗!奖励你的!”   范思源若有所思地傻笑,赶紧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贴墙摆放的书桌上。回到施梦萦身边,刚想搂她的腰,却见她蹲下身去,开始解他的皮带。没几下,范思源的肉棒就从内裤里被剥出来,施梦萦也没废话,十分干脆地含住肉棒。   和她谈了差不多三个月恋爱,上床也好多次了,却从没见她如此主动地为自己口交过,这种姿态比口交本身更令范思源满足。感受着肉棒在女友温润嫩滑的口腔里渐渐变得粗大,他不自觉地扭着跨,伴着施梦萦吞吐的节奏,试图让肉棒在她嘴里插得更深一些。   施梦萦卖力吸舔了好一会,突然停下,吐出肉棒。范思源正在享受,顺便幻想自己等会是不是可以爆炸在女友嘴里,当然会对半途而废深感不满,还没等他抗议,施梦萦解开胸前最靠近领子的三颗竖排盘扣,将旗袍前襟扯开,把一对肥润的乳房挤了出来。   在范思源有些受宠若惊的眼神里,施梦萦将已经变硬的肉棒夹到两团乳肉之间,略显笨拙地上下磨动起来。因为刚离开口腔的缘故,肉棒上满是唾液,磨起来倒也并不生涩,偶尔还会弄出些“咕叽咕叽”的声响。   施梦萦的第一次乳交,是大学时那个方老师手把手教她的。后来徐芃也曾带她玩过这种花样。但对性缺乏兴趣的她对学习任何一种花样都提不起劲头,总是带着敷衍的态度应付男人。所以要说乳交技术,施梦萦其实不算纯熟。但见两坨软糯肥滑的乳肉紧紧贴在肉棒两边,女友还用手竭尽全力夹紧双乳,生怕肉棒滑出来的样子,范思源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只是心理上的爽似乎不能直接转化为肉体上的愉悦,他的肉棒之所以还坚挺,与其说是因为乳交搓硬的,倒不如说乳交前在施梦萦嘴里的时候就已经变硬了。在施梦萦一番生疏的折腾之后,肉棒反而有了渐趋疲软的态势。   床上经验已经不算少的施梦萦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有些尴尬。在第一次为方老师乳交时,青涩的施梦萦还不像现在这样丰满,双乳其实并不能完全裹住肉棒。在徐芃要她玩这花样时,施梦萦发现自己胸前的肉团已经可以毫不费力地包住肉棒了。自从一年前沈惜向她提出分手,也不知怎么了,明明长久以来心情低落,可她居然又丰满了许多,屁股固然是愈发浑圆肥美,乳房的罩杯好像也有扩大的趋势。现在的她比一年前,重了差不多10斤,体重应该已经超过58公斤了。而且她身上的肉还特别会挑地方,基本都张在了屁股、胸脯和大腿上。   正因如此,施梦萦本来以为如果自己愿意用双乳去蹭肉棒,对男友来说会是很不得了的享受,没想到反而把他的状态越搞越差。   似乎是被这种挫折感激怒了,施梦萦松开手,把肉棒从乳肉间解放出来,猛的一把攥住,显得有些焦躁地一口将它吞入口中,舌头拼命在龟头上打起转来。她蹲得也有些久了,小腿酸麻不已,慢慢换成了跪姿。   范思源嘶嘶地抽着凉气,施梦萦今晚的主动实在让他感到说不出的兴奋。他本就极爱这女孩,见她现在的模样,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征服”了她,更是憧憬起未来的性福来,欲火腾腾升起。   在施梦萦口中,肉棒迅速又恢复到最佳状态,带着主人闷骚的心思,渐渐接近喷发的边缘。   施梦萦今晚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犒劳”男朋友的,对各种情况也都有心理准备。现在明知范思源应该已接近射精,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吸吮得越发起劲,像在品尝美味的汤水般,希里呼噜的口水声越来越响。   终于,范思源忍不住冲动,小腹一酸,一股股白浆冲出龟头,喷溅在施梦萦的舌头和口腔壁上。施梦萦手掐着他肉棒根部,一动不动地含着肉棒,直到最后一次跳动完毕。   范思源发出一声像叹气似的感慨,看着跪在身前的女友慢慢吐出肉棒,一缕晶莹中好像又带着丝丝白浊的口水挂在龟头和她双唇之间,悠悠地晃着,最终断成两截。施梦萦扬起脸,半张着嘴,像是要男友确认一下,她现在嘴里含着的全是他的精液。   这副样子自然能让范思源感到痛快,他正想说什么,没想到施梦萦今晚是存心要把出人意料表演到底了,在展示过满嘴的精液后,她闭紧嘴唇,瞬间将五官皱在一起,脖子一仰,把精液全都咽了下去。   范思源张大嘴,他简直要怀疑今晚见到的是个假施梦萦了。   她居然主动把自己的精液给咽了?   他到现在为止还没主动提过这种要求呢!   施梦萦苦着脸,咧着嘴,像在强行压抑着反胃的感觉,扶着男友的身体慢慢站起。她的小腿现在像肿了一倍似的,沉重无比,还带着一丝丝刺痛。   范思源半惊半喜地扶着女友坐到床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只搀扶她身体的手直接摸到了乳房上。   “水!”施梦萦吐著舌头,口齿不清地吐出一个字。她现在嘴里完全是空的,可不知为什么,反而比刚才满是精液时更让她觉得闭不拢口。   范思源把书桌上的那杯玉米汁忘到了九霄云外,左右踅摸一圈,发现床头柜上还有自己喝剩的大半杯白开水,连忙端过来递给女友。   施梦萦也顾不得水是凉的,大口大口地把水喝完,咂了咂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精液的残留,总觉得舌底齿间滑腻腥咸。但她毕竟不是第一次被男人射在嘴里,知道这种感觉很快会过去,不再刻意纠结。   范思源搂着她,笑嘻嘻地问她今天怎么表现得这么“带劲”?   施梦萦略带一点得意地说:“不是说了吗?奖励你的!”   范思源嘿嘿嘿地笑,手和嘴又开始不老实。虽说刚射完,有心无力,但这么一个袒露双乳的性感旗袍美女就在眼前,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好好玩弄一下。直接去亲吻刚刚还含着自己精液的嘴,范思源没这个兴趣,于是把主攻目标放在近在眼前的两团裸乳上。好一阵抚摸舔弄,把两粒乳头弄得高高翘起,本身还没获得满足的施梦萦也变得气喘吁吁,浑身发软,躺倒在床。   腻歪了好一会,却还没能恢复状态,范思源觉得一味抚弄也很单调,爬起身,拉着施梦萦的手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来,带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呀?”施梦萦也懒得管自己现在衣衫不整了,反正就算穿得再整齐,也还是件穿了不如没穿的情趣旗袍,索性连前襟也不拉,就这么裸着双乳,随范思源来到书桌前。   这时,范思源才看到孤零零被遗忘在书桌上的那杯玉米汁,抱歉地笑了笑:“把这个给忘了,现在凉了不好喝了。”   “没事,等会热一下再喝。”   “好。”范思源在书桌前坐好,拉着女友坐到腿上。施梦萦本想并着腿斜坐,范思源却掰着她的右腿挪过自己的膝盖,变成跨坐在身上,一手插到她两腿间轻轻抚摸着大腿内侧的皮肤,另一手操纵鼠标,先把暂停下来的《权力的游戏》视频关掉,又从硬盘里找出一个文件,点开播放。   施梦萦扫了一眼,发现这个视频文件叫什么“留学生淫乱3P,发表获奖感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呀?”   视频开始播放,立刻跳入眼帘的就是个赤裸的女孩趴在男人两腿间,啧啧有声地吞吐著肉棒。   “网上下的小视频,我们一起看,增加点情趣!”范思源一边说,一边伸出舌头在施梦萦赤裸的手臂游动。   施梦萦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她背对着男友,这个表情倒没让他看到。没想到他还有看这种淫秽视频的爱好,对他的评价不由自主又下降了一些。   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施梦萦的思维方式比较直,她带着要“犒劳”男友的心思而来,整个晚上就都显得比较好说话。   虽然很看不上这种淫秽视频,但因为向来都只是听说,从没亲眼看过,所以施梦萦还是有一点好奇心的。   视频里一共有三个人,女孩很爽快地给躺着的男人口交,还不时和身边正在拍摄的男人开玩笑,一会说中文,一会说英语,对着镜头毫无不适。她笑得灿烂,说话也坦坦荡荡,施梦萦一时竟说不清该觉得她是厚颜无耻,还是落落大方?   做足前戏,女孩迫不及待转过身,把屁股对准了男人:“快!后入吧……”   施梦萦苦笑了一下。这种姿势自己摆过很多次,可还从没哪次能像这女孩似的如此主动地招呼男人“后入”!   视频中的女孩刚被插入就开始尽情地叫,镜头对准她的脸,她眯着眼,大张着嘴,满脸都是享受得不行的表情。也许是被她叫得有了感觉,正在拍摄的男人也掏出肉棒,塞到她嘴里。放肆的叫声顿时变成了呜咽似的哼鸣。   正在操女孩的男人开心地在她屁股上抽了两下,啪啪作响,声音清脆。   看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玩弄着女孩,施梦萦突然觉得有点胸闷气喘,身体里像有股憋着的气上下浮沉,搞得她有点呼吸困难。   她也曾经同时和两个男人做过,视频里那女孩的呻吟和她在被周晓荣、徐芃同时玩弄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身后的范思源突然伸手开始揉搓她的乳房,一下子又让她想到那晚自己还曾经接到过他的电话。   那时自己基本上已经瘫软了,周晓荣还没完成他的第二次发射,正按着她的屁股大干特干。施梦萦根本不想理会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可徐芃却在接通电话后把手机递到她耳边。   当时还不是她男友的范思源约她一起去泡吧,施梦萦一边忍受着周晓荣愈发兴奋的冲击,一边还要担心肉体相撞发出的脆响会不会通过电话传到对方耳中。她不敢张嘴,生怕一开口就会发出呻吟,她只能给予“对”、“算了”、“嗯”之类简单到极点的回答,期待着能早点打发掉范思源。   就在范思源还在电话里试图做最后的努力约她出去的时候,周晓荣在她身体里爆发了,瞬间被滚烫的精液刺激得想要嚎叫的施梦萦不得不死死按住自己的嘴,感受着还没完全软下去的肉棒在自己体内最后几下凶猛的撞击,把灌满精液的肉穴搅得一片稀烂。   还好,范思源应该完全没有察觉,这还是让施梦萦觉得很庆幸。   视频里的女孩被两个男人毫不留情地夹击了几分钟,尤其是身后那男人揪着她的头发,以极快的频率狠插了好一会。终于被男人放开的时候,女孩瘫软在床,没好气地说:“这是往死里了操啊!”口气半是抱怨半是满足,满满的都是媚意。   拍摄的男人让她发表一下获奖感言,身后的男人也拍着她的屁股催促,女孩趴在床上,装模作样地仰脸看着镜头,嘻嘻哈哈地说:“谢谢导演,谢谢副导演……”   对她来讲,这好像就是个游戏,玩得很是开心。   施梦萦自问达不到这一点。   很快,视频里的女孩又被插入,又一轮3P大战开始。施梦萦脑子有些乱,思绪飘远了点,就没再注意视频里还有啥后续。   突然,范思源一直在揉她乳房的右手变得越发用力,施梦萦感觉臀下压着的那根无精打采的肉棒好像变烫变硬了许多。   “宝贝儿,又可以了!”范思源一边上下其手地抚摸乳房、大腿,片刻不停,一边把脸紧贴在施梦萦的后背,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肉香。   范思源对施梦萦的称呼一直都是“宝贝儿”,其实施梦萦更习惯被相爱的人叫“梦梦”,只是她对范思源的感情始终平平,也没有要对方用这个称呼来叫自己的想法。她对范思源更是一直以来都直呼其名。   刚看过使她回想起自己亲身经历的淫秽视频,又在股间只剩一条细带的状态下紧贴着男人,肉穴湿润起来的速度空前的快,连施梦萦都惊讶于两腿之间怎么会火热润滑到这等地步。以两人现在的姿势,范思源恢复了活力的肉棒正顶在她火热润滑的肉穴旁,感觉好像随时都能破关而入。   范思源两手托着她的臀瓣,略微抬高了她的屁股,使肉棒钻入肉缝之间,手指轻轻一拨挑开丁字裤象征性的布条,稍稍调整角度,很快找准洞口,一下子整根肉棒都顺利地插了进去。   施梦萦仰起脖子,不自禁地“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彷如意犹未尽般地拖了个长音。   “宝贝儿,你来动!”   施梦萦骑坐在男友身上,开始像做深蹲运动似的起伏起来。范思源刚开始还端坐不动,享受地看着眼前的大屁股上上下下地激烈摆动,但很快他就坐不住了,兜住女友的腰,开始配合著她的节奏,耸腰摆胯,用最大的气力撞在施梦萦的屁股上,抖出一片片臀浪,肉棒则借着这样的碰撞,捅到肉穴最深处。   施梦萦被他顶得嗷嗷乱叫。   平时缺乏锻炼的施梦萦在这种极耗体能的体位下很快就耗光了精力,起伏的频率越来越慢。她扭着腰,勉强回头说:“不行了,我没劲了!”   范思源养精蓄锐已久,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女友难得如此主动,当然要让她尽情表现,但最后还是要由他来掌握主动。此时房间里满是从施梦萦下身分泌出的淫水的骚香,这股气味越来越浓,像是自带特别的催情效果似的,使得范思源骚动不已。   他猛地一把将施梦萦上半身按倒在书桌上,使她饱满的乳房被压扁在桌面上,整个身体折成一个侧过来的L型,翘起的臀部就处在拐弯的那个角上。他霍的站起身,肉棒快速在那个鲜嫩的肉穴里抽插起来。施梦萦下身的软肉不断蠕动,咬着他的肉棒酸爽无比,像有股巨大的吸力似的,死死包裹着他的肉棒。   这一阵毫无技术含量却充满原始暴力的狠插,险些就把施梦萦送上巅峰。她上半身被紧紧压住,双手在身体两侧无奈地摆动,像在划水似的。这本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想到左手指尖突然触到了什么,然后有什么东西滑了出去,玻璃在地上粉碎的声音立刻传来。   “操!见鬼!”范思源大声叫唤。   施梦萦偏过头,努力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但从她现在的角度实在看不到地面。不过实际上她知道发生了什么。男友为她精心调制的那杯红枣枸杞玉米汁在激烈的性爱中被碰倒在地上,杯子粉身碎骨。   只是此时此刻,两人都顾不上这个了。   范思源越插越狠,之前已经射过一次,好像使他对自己的耐久力有了更大的信心,一上来就全力以赴,没有要留力的意思。   “爽不爽?”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问,两只手死命掐着施梦萦滑糯肥美的臀部,十根手指几乎都要陷到肉里去了。   施梦萦呻吟不断,却没答话,一方面是她不太想回答这种问题,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快感越来越强,顾不上说话。   但范思源不会就此罢休,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的同时,问得也是越来越急,问了三声没得到回答,扬手在施梦萦屁股上来了两巴掌。   “爽不爽?我操得爽不爽?”   “爽!”施梦萦有气无力地回答。她发现只要是从后面干,每个男人都喜欢打她的屁股,有节制些像沈惜就拍那么两下,打得起劲的简直能把她两边臀瓣抽肿。   “大声点!爽不爽!”   “爽啊!”这个“爽”字出口,正好赶上肉棒杵到她最深处的瞬间,顿时又拖了个长音,“啊”字从施梦萦嘴里出来,像一首歌到了结尾自然上扬的高潮似的,百转千回,余韵不绝。   范思源心满意足,又想出了新的花样:“叫老公!说被老公操得爽!叫老公!”   即便已经有点昏头昏脑的感觉,可听到这句话,施梦萦还是很自然地愣了一下。她可还没半点心理准备要叫范思源“老公”,即使是曾经爱得要死要活的沈惜,她都没叫过“老公”!   就是这么一犹豫,范思源的巴掌又落了下来,这一下正抽在肉最厚的部位,响声清脆入耳,范思源只觉得这一下手感极好,意犹未尽地连打了四五下。   施梦萦觉得半边屁股火辣辣的,快要被抽得失去感觉了。肉穴中的刺激却又逼得她不得不恣意地叫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下身的快感传遍全身。   又坚持了几秒钟,终于在范思源反复洗脑般的“叫老公”的要求之下,施梦萦还是松了口:“老公!老公!你操得我好爽!不行我站不住了,老公轻一点!”   范思源被她这一连串“老公”叫得浑身发酥,愈发卯足全力在紧得像要夹断肉棒的腔壁进出,两片嫩红色的肥厚肉唇被他干得外翻,带着一层湿淋淋的粘液,白白的碎沫子在肉棒和洞穴结合的缝隙里反复被碾压着,散发著越来越浓的淫靡的骚味。施梦萦整个股沟都流满了淫水,有两股液体顺着大腿向下淌。   施梦萦的叫喊渐渐也变得含糊,变成一种毫无意义的呜咽,只是从她嘴里发出来,还像在哼歌似的。   范思源的喘气声越来越粗重,再能持久,他也终于又来到巅峰的门边。   “啊……不行,不行了!我……唔……啊啊啊啊……”施梦萦身体猛的变得僵直,背部弓起,叫得虽然零碎,声音却高亢无比。就在她疑似已经到达高潮后差不多两三秒钟时,范思源的睾丸酸胀到了极点,龟头一阵阵地抖动,精液又一次滚涌而出,只是这一次灌满的是施梦萦下面的洞。   连射两次,范思源虽然还年轻,却也有些疲惫了,随手扶起刚刚被他踢倒在地的椅子,一屁股坐倒,脑子有点晕晕的。施梦萦失去他的支撑,手扒著书桌,可还是站不住,身子慢慢往下滑去,最后跪倒在桌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肉穴中的精液被双腿并拢后有些收紧的穴口挡了挡,一点点地漏出来,缓缓顺着大腿流下。   坐下定了定神,范思源起身蹲跪到施梦萦身边,搂住她的肩膀。   “老婆,怎么了?没力气了?”施梦萦已经叫了他那么多声老公,他当然觉得自己叫“老婆”顺理成章。   施梦萦面无表情,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范思源理解为“确实没力气了”,就搀着她站起来。刚有过一次美好体验,让他很感激施梦萦,很想让女友感受到自己的柔情。他打横将她抱起。没想到丰满的女友很有些份量,险些让一米七刚出头的范思源有点吃不消,好在床就在几步以外的位置,兜住气紧走两步,就把施梦萦平放到床上。   “纸!”一被抱起来,肉穴口就张开许多,精液汩汩流出,瞬间淌满了屁股。施梦萦觉得难受,赶紧让范思源扯些纸来。   范思源递了纸给她,又跑出去拿来扫帚、拖把,收拾书桌旁的玻璃碎片和玉米汁残迹。施梦萦躺在床上,看着他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有些恍惚。   几分钟前的疯狂好像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自己居然那么轻松地就管一个男人叫了“老公”?   在一本正经地告诉沈惜以后可以叫自己“梦梦”时,施梦萦对他还是直呼名字,没想过要定一个特定的称呼。或许是因为觉得结婚以后,可以直接叫“老公”了吧?   这一天终于没有等到,而她却在今天这种很随便的场合把这个称呼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我想和范思源结婚吗?   一场计划中的“犒劳”在预料外的激情下落幕,施梦萦好像完成了一项任务,此前一个星期心中满满的感动已经淡去了大半。   想到和范思源结婚的可能性,施梦萦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想嫁给这个男人,至少目前不想。   如果一切都没有变,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嫁给沈惜,或者至少已经开始讨论婚纱照、婚宴之类的事宜了吧?   施梦萦扬起手揉了揉额头。觉得就像在想梦里发生过的事。   手指上有着淡淡的精液腥臭味。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周三晚上,沈惜通常是不去布衣人家的。因为平时每周的这个下午,只要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他一般都会去俱乐部练两三个小时的拳,到了晚上,就只想让自己好好放松。不过上周末俱乐部老板给所有会员发了消息,宣布即日起俱乐部闭门休假,直到春节以后再开放。这样一来,周三这一天和平时也就没有什么不同了。   沈惜上午在书店坐了半天,下午和升级团队中的各国成员沟通了几个小时,晚饭时间前后到了茶楼。为他把晚饭送到办公室来的,恰是孔媛。   这个时间段正是茶楼忙的时候,两人也没多聊,孔媛匆匆又回到楼下,继续工作。   到今天为止,孔媛在布衣人家正好干满了一星期。这一周里,她算是基本熟悉了现在这份工作,也和新同事们渐渐熟悉起来。说真的,这份工作不算太辛苦,但和原本有各类计划外收入的荣达智瑞相比,工资并不算高。孔媛没有想好以后是不是会在这里一直干下去,但至少在还清沈惜的债之前,她得一直待在这儿。   上周四搬家,因为她再次选择了晚班,上班时间是从下午两点开始,所以沈惜上午帮她把行李送了过去。在沈惜家借住那几天,也许是吃不准他会不会对自己提要求,孔媛总有些忐忑,直到搬家这天才觉得像是放下了包袱。   没想到在车上沈惜一句“对了,有个事跟你说一下”,又让她悬起了心。   结果沈惜想告诉她的,是那天晚上他要请芝塘派出所的瞿副所长吃饭,把此前的事彻底了结。孔媛早就盼着这事能有一个最终的确定结果,当然很是高兴,不过她也明白,虽然沈惜没具体说明,但要摆平这件事,肯定是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自己既然没有出,那就肯定是由沈惜来搞定了。   自己现在到底欠了沈惜多少钱,孔媛说不清。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孔媛已经做好在茶楼干上一两年,慢慢还债的准备了。   茶楼的同事大都友善,因为是休闲服务行业,所以大多数服务员都是年轻女孩,只有三四个男同事,其中还有好几个江西老乡,相处以来比较简单。年纪最大的是个叫王曼的中年女人,四十岁上下,大家都管她叫“王姐”,是所有服务员的领班,也兼着茶楼的夜班经理。   在所有同事中,最让孔媛意外的是财务主管。没想到沈惜居然会聘用一个残疾人来帮他管账。不过后来听说这个坐着轮椅的文静女孩姓忻,是老板的嫡亲表妹,这才有些明白了。   到了晚饭的点,茶楼就进入一天中的忙碌时间。今天还好,楼下的卡座坐满了三分之二,二楼的包厢还有三四个空着,客容量算是达到了平均线。   有那么一段时间,既没人叫服务,也没哪拨客人要求买单,大多数服务员都闲了下来。孔媛和同事小魏刚替下另两个之前在门边迎宾的女孩,天南海北地闲聊着。   突然,有个男人慢腾腾地进了门。   “欢迎光临布衣……”惯用的欢迎词还没说完,孔媛却已经变了脸色。   进来的正是她的前男友吴昱辉。   见鬼!他来干什么?   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上周二,吴昱辉发短信催问孔媛什么时候能把剩下的钱还上。孔媛让他再等等。虽然沈惜说了,如果还不上,他可以先把钱垫上,但孔媛还是不想空口白牙直接要钱。至少等茶楼第一个月的工资下来,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先倾尽所有,再向别人求助,会让孔媛觉得更能接受一点。   结果不知什么缘故,吴昱辉催得很紧,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短信聊起来太麻烦,打电话又讲不拢,于是在周三正式到茶楼上班前,孔媛约吴昱辉出来吃了顿中饭,当面告诉他自己现在手头很紧,之前工作赚的钱大多数已经到了他手里。得等这个月的工资下来才能还钱,最快也要到春节前。   对此,吴昱辉很不满意,缠了好一会,想让她多少掏些钱出来,见孔媛的态度毫无软化的迹象,这才不甘心地放弃了努力。随后孔媛坐公交车来到布衣人家,沈惜正在等着把她介绍给同事们。   孔媛若有所悟,可能吴昱辉就是那个时候跟踪了自己。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以为跟到这里来就可以拿到钱?他应该清楚自己不会赖账,一共就欠他三万块,已经还了三分之二的金额,剩下最后这部分也就是过年前这十几二十天的事了,他着什么急?   吴昱辉确实跟踪了孔媛,他急于向孔媛要钱当然是有原因的,没能达成目的心里不痛快。   从施梦萦口中他得知孔媛已经从之前的公司辞职。两人分手时,孔媛分给了他一半的存款,以他对自己前女友的了解,虽然她淫贱骚浪,在外面给自己戴绿帽子,但在别的方面倒是值得信赖的。所以孔媛身边还留了多少钱,他心里是有数的。为了拿回施梦萦的裸照,她签了三万块的欠条,却暂时只能拿出一万现金,完全符合吴昱辉对她现在身边财产的判断。   令他惊讶的,是在短短一个月后,孔媛就又给了他一笔钱。她不是已经辞职了吗?怎么这么快又能还上一万?   说实话,吴昱辉一度对孔媛在春节前把债还清这件事不抱什么希望,只是他清楚孔媛会想法设法把帐还上,所以愿意给她时间去筹钱。有时他会心痒痒地想,如果孔媛实在还不上,可以提议她肉偿。吴昱辉本人没有嫖娼的经验,照他几个狐朋狗友的说法,现在中宁少数几个卖屁眼的楼凤,最高价的也就1000元一炮,便宜的四五百就够——当然,更贵的女人他们不一定能接触得到。所以,吴昱辉觉得,就以五百一次来算,他可以减免孔媛两三千元的债务,玩她四五次屁眼,说不定她会同意。   吴昱辉突发奇想,孔媛不会是去做鸡了吧?如果她真的去卖肉,那一个月时间赚个一两万的,倒也不稀奇。   吴昱辉知道找工作之难,尤其是像样点的,工资有保障的工作,更不容易。他绝不信自己都找不到好工作,孔媛却能随便辞掉一个,又再轻松找到一个。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跟上了孔媛。如果孔媛真的在卖肉,他倒不介意名正言顺的上门嫖她几次。自己付了钱玩她,当然更可以随心所欲了。如果她不是在做鸡,吴昱辉也很有兴趣想知道她到底在干嘛。   万万没想到,孔媛走进了临仙湖边一座茶楼,而且根据他在外面小心翼翼的观察,她应该不是来这里找人喝茶,进门没多久,她就换上服务员制服忙活起来。   一个茶楼的服务员一个月能挣一万多?   她能还自己一万,就证明她挣到手的不止一万,否则她衣食住行从哪儿开支?   靠!吴昱辉突然有了种冲动,想来这家茶楼应聘。这里的待遇太好一点了吧?   但很快,吴昱辉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个茶楼服务员能有一万元以上的月收入,绝不可能只依靠本职工作,一定另有原因。   所以那天吴昱辉没有就此离开,而是一直等在附近,想看看下班后孔媛会去哪儿。他知道一般茶楼通常会营业到深夜,少数的还会通宵。在确定孔媛没站在门边迎宾时,他走近茶楼大门观察了一下,果然看到大门旁有营业时间的说明,这里晚上营业到零点。   孔媛下午一点多才过来上班,那就绝不可能早早下班,多半是到零点才会走。所以在晚饭前,吴昱辉还一直比较轻松。在附近找了家小饭馆吃了饭,在四周溜达了一圈。快到九点时,吴昱辉钻进马路对面一家奶茶店,死死盯着茶楼正门。   果然,孔媛一直没出来。   吴昱辉的盘算没错,但他选错了蹲点的地方。奶茶店一到晚上十点半就打烊,他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冬日的深夜,临仙湖畔,带着湿寒水气的嗖嗖冷风……吴昱辉剩下这一个多小时等得可是难熬。周围倒也不是没有别的还在营业的店面,可消费都不便宜,为了坐这一个多小时,花上七八十,甚至上百元,吴昱辉有点舍不得,宁可缩着脖子在马路边上来回地转。   他本就缺钱,要不是因为手头越来越紧,他也不至于来催孔媛还钱。   好不容易终于捱到半夜,那家茶楼的客人陆陆续续出来了。吴昱辉告诉自己要保持耐心,因为就算客人买了单,服务员们也不可能立刻离开,打扫的打扫,盘账的盘账,检查的检查,怎么也得再忙个把小时。果然,直到零点三十分以后,才有服务员开始离店。   等孔媛露面,就跟上她,看看她现在住在哪儿。然后以后再找机会观察她除了在茶楼工作,还有些什么别的营生。   吴昱辉想得挺好,可走了十几个人后,就再不见有人出门。   孔媛呢?   吴昱辉有点傻了。我看漏了?她早就走了?   操!那我不是白等了!?   不可能,不会看漏!好几年的恋人,住在一起那么久,给我看一张她的烂屄的照片,说不定我都能认出她来,怎么可能这么几个人走过就把她看漏了?早走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那她就还留在店里。   问题是,她是还在忙,等手头的活干完就会走呢?还是晚上就住在店里?要是前者,大不了再等一会;要是后者,那他可就抓瞎了,这得在外面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确定她到底出不出来啊?   吴昱辉注意到,迄今为止茶楼大门都还没上锁,咬咬牙,决定再等一段时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又有人从茶楼走出,先出门的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跟在他身后的就是孔媛!   两个人有说有笑,吴昱辉隔得远也听不清。见那男人转身锁上了大门,招呼孔媛跟着他走。   什么意思?两人同路?吴昱辉躲在马路对面的阴影里,心里有点焦躁,多出一个人来,这事就有点麻烦。   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男人居然打开停在路旁一辆宝马的车门,而孔媛则坐进了副驾驶座。见鬼!他有车!这让我怎么跟?   吴昱辉急得直接从阴影里冲了出来,好在恰在此时,经过了一辆出租车。这一片是临仙湖南岸有名的休闲商业区块,即便到半夜也有不少人出没,出租车也爱往这一片来。总算跟住了宝马,吴昱辉的脑子有点乱,在车上沉默不语。出租车司机看着很年轻,人也老实,虽然对这种要求“跟上前面那辆车”的客人有些警惕,可也张不开嘴来拒绝,只能闷着头开车。   晚上路况好,虽然前面这辆宝马的主人明显压着车速,但还是比出租车略快一些,开出一段距离后,出租车就只能远远地缀着了。好在今晚吴昱辉的运气似乎格外好,一路上红绿灯的转换,总能让他不远不近地跟住,而且还不至于让前面的人发现总有辆出租车紧跟在后。   大约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宝马拐进一个高端小区,出租车进不去,吴昱辉只能在小区外下了车。看着远处小区正门旁灯火通明的保安室和两个不时出来晃悠一下的魁梧门卫,吴昱辉心里没底,也不敢往里闯。万一被看出不是这里的住户,被盘问要找谁,答不出来也是麻烦。   不过,也没有必要继续跟了。   吴昱辉哼了一声,已经很明显了。孔媛又傍上了新的老板。白天在茶楼干活,晚上直接回老板家里睡。当然,不会是一个人睡。想必只要老板高兴,就可以想怎么睡她就怎么睡。说白了,她等于就是被包养了,只不过还得干点服务员之类的正经活,不是光陪着上床就行了。   想到孔媛现在就在这个小区某个房子里,可能已经脱光上了床,正在杀猪似的叫着被男人尽情地操,吴昱辉就一肚子气。就算已经分了手,可亲眼看着孔媛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是会不爽。   算了!本来就是个贱婊子,早就被操烂了。   她现在应该有钱吧?如果自己刚才没看错,这男人开的应该是宝马5系的车,又住在这种小区,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吧?被这种年轻男人包养,只要孔媛豁得出去在床上把他伺候爽了,搞点小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她欠自己的又不是十万二十万,不就是一万元的小数目吗?   吴昱辉郁闷了。妈的!明明只要两腿一分在床上就轻轻松松把钱挣了,非要跟老子哭穷。我都说了现在手头紧,要快点把钱还上!   既然你不肯痛快给钱,就别怪我来找你麻烦了。   只是吴昱辉也没想到,整整过了一个星期,鼓足勇气上门来找茬,一进门就看到孔媛在门边迎宾。   “你怎么来了!”孔媛有点急了。   吴昱辉撇撇嘴:“你不肯还钱,我只能到你工作的地方来,问问你老板,员工欠了债不肯还,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吗?再过几天拿到工资就还你!你再等一等嘛!”孔媛急得声音都有点变了。她倒不是怕吴昱辉,只是这里是沈惜的店,自己欠了他这么多,如果还给他招来麻烦,那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等拿工资?你一个月工资有一万啊?你做服务员能赚这么多?”吴昱辉自觉掌握了孔媛的秘密,不由得嗤笑道,“别开玩笑了!你就是想拖着不给吧?”   孔媛不想继续和他在店里纠缠,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我们出去说吧!”   “就在这里说!”吴昱辉哪肯出去?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谁能威胁到谁?就得在店里闹,才能给孔媛施加压力,顺便也能给这里的老板施加压力。   “出去说,出去说!”孔媛拼命用力,想把吴昱辉拖出去,但她身体素质虽然不错,毕竟男女有别,吴昱辉的力气终究还是要比她更大一些。   “你干嘛?要赶客人出去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们两个的事,不要在店里说!”   他们俩——主要是吴昱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当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一些在吴昱辉之后想进店的客人都站在门厅这一块看热闹,而一些坐在一楼卡座的客人闻声也跑出来看。   布衣人家位处临仙湖南岸,是幢三层楼的中式建筑,站在高处,恰与湖西岸的临仙阁大酒店斜斜遥望。地段好,装饰佳,茶水香醇,点心精致,饭点时提供的自助餐饮也质好量足,尽管并不是什么分店林立的大茶楼,但在中宁也算小有名气,平日里客人不少,这虽是好事,可也意味着如果闹出些什么事来,围观和传播的人无形中也就多了。   孔媛脑子嗡的一下,突然想起在欣丽遇到章浩那晚,他也是这样当着客人和同事们面一场大闹,自己随之陷入了新的麻烦当中。同样的事居然又发生了一次……   唯一的不同是,上次自己其实不怎么在意是不是给欣丽带去了麻烦,而这次,她是真心不希望布衣人家会遭池鱼之殃。   吴昱辉还在门口大呼小叫,很快领班王姐就过来了。她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但深知一动不如一静,息事宁人为好,就想请吴昱辉到二楼某个空包厢中去谈。   可吴昱辉现在的思路和那一晚的章浩不谋而合,他一点不介意把事情闹大,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为了急于收场,孔媛也好,茶楼老板也好,才会好好和自己谈条件嘛。   孔媛该给自己的钱,今天当然要拿到。如果还能再捞点别的好处,那更是再好不过。   王姐本是老江湖,但对一根筋铁了心的吴昱辉一时也有点无可奈何。她看了眼孔媛,半是责怪半是问计。但孔媛现在脑子比她更乱,也是束手无策。   “你们老板呢?”吴昱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底气倒足,口口声声要找老板。   要说他今晚运气也不错。换一天来,沈惜还不一定在店里。   在办公室吃过饭,跑去三楼露台稍微站了站,呼吸了一下湖边的新鲜空气,觉得自己现在心情颇好,正准备下来看看生意如何,在二三楼间的楼梯上,就隐约听到一楼大门那边的喧哗声。来到一楼时,恰好听到吴昱辉问了那句话,沈惜没有急于回应,站在原地静观事态。   孔媛这时已经从慌张变得气恼,她松开吴昱辉的手臂,站到他正对面,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吴昱辉,你不要闹了!你找老板干嘛?是我欠你钱,又不是老板欠你钱。我欠你的一定会还,可欠条上也没说是今天还!你如果想在这里闹,把我搞得待不下去,那我告诉你,我可以马上辞职,我也不想给老板添麻烦!但你也要记得,如果你真想要钱,就最好保佑我能一直在这里干下去,否则我哪来钱还你!”   吴昱辉愣了愣,孔媛说这话的坚定态度他是听得出来的,莫名其妙地慌了一下。但他已经认定孔媛根本就不是靠服务员工资来还债的,就没法认同她刚说的这段话。   要不是想把“包养”这个事再收一收,找个最合适的机会抛出来,吴昱辉差点就要揭开这层窗户纸了,真想直接问一句:“那你卖屄的钱呢?”   “我找老板干嘛,你不用管,反正我找他有事!”   孔媛还想说什么,突然听楼梯那边传来声音:“找我什么事?”   众人不由自主地回头。   沈惜快步走了过来。只听了这么几句,他就明白,来的这位应该就是孔媛的前男友。   孔媛到荣达智瑞没多久,沈惜就向施梦萦提出分手,所以尽管他和吴昱辉两人当时的女友交情还不错,他们彼此却没打过照面。关于这个男人,沈惜只听孔媛提过那么几句,知道他曾拿着艳照要挟施梦萦,最后是孔媛把事情揽到她自己身上,才算帮施梦萦摆脱了麻烦。   拿着多年前学妹的艳照来要挟,出发点却是因为和前女友分手后气不过,起心动念去报复前女友的同事朋友,这是沈惜从孔媛的描述中总结出来的有关吴昱辉的心态。说真的,这连恶人都算上,准确的说,应该是个怂人加坏人。   又怂又坏,说白了,就是个烂人。   沈惜无意帮施梦萦报仇,反正最后真正买单的是孔媛。如果施梦萦开口向他求助,那另当别论。反正以前男友的立场,沈惜是不会莫名其妙主动去为实际上没受什么损失的前女友强出头的。但这人现在跑到他的茶楼来纠缠员工,那就是惹到自己头上了。   沈惜不惹麻烦,可也不怕麻烦。   当然,沈惜不是自家二哥,更不是杜臻奇。心里想着要给这人一点教训,倒还不至于立刻粗暴地搞什么肉体伤害。再说,当着这么多茶客,也得显得文明一点。   吴昱辉顺着声音一眼就看到了沈惜。虽说那晚隔着马路,天又暗,但他还是能确定开车带孔媛一起离开茶楼的就是这个男人。   “你就是老板吧?我……”   “有什么事,泡壶茶,慢慢聊。别打扰这么多朋友的雅兴。”沈惜直接打断了吴昱辉的话,扭脸对王姐说,“找个包厢,招呼一下这位。”   王姐二话不说,直接上楼。沈惜瞅了眼孔媛:“你也先上来一趟。”   从神态和语气中,孔媛判断不出他现在心情如何,不免惴惴。   吴昱辉本来想好了见到老板之后该说些什么,但沈惜一出面,命令王姐,招呼孔媛,就是没留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脸又去和一些在旁看热闹的茶客寒暄。有几个常客,和沈惜算是有点头之交,门口这番喧闹,扰了客人们的谈兴,作为老板,当然应该先稍加安抚。吴昱辉倒是一时被甩在一边。   好在沈惜很快结束了寒暄,笑着让服务员请新来的客人入座,这才客客气气让吴昱辉随他上楼。孔媛一语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王姐安排了一个临湖方向的包厢,还自带一个小阳台,摆了两张竹椅,一张小几。只是今天已经入夜,又是寒冬,倒是用不上阳台。三人在包厢内就座。   没等吴昱辉开口,沈惜就让孔媛说说是怎么回事。前因后果,孔媛其实已经说过一次,现在听他又问,也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就把自己欠下吴昱辉一笔钱的事又简单说了说。因为不知道沈惜是否愿意表明施梦萦前男友的身份,所以她也没提这一茬,说到施梦萦时只说是自己以前的同事和朋友,艳照的事也说得含糊,只说是朋友因为她的缘故和吴昱辉有了冲突,这才惹下的事。   孔媛说得客观,没有想赖账的意思,吴昱辉几次想插嘴,却总找不到话茬。就在孔媛快把事情讲完的时候,王姐亲自送了三壶茶进来。   “吴先生,不知道你的口味,我做主随便选了一种,茅山青峰,你凑合喝。”沈惜指了指摆在吴昱辉眼前的茶壶,“茶能清热去火,喝一点有好处。”   随即抄起另一个茶壶,给身边的孔媛倒上一杯。“你的是小叶苦丁,喝着可能有点苦,不过解毒明目,苦尽甘来。”   他也没说自己那一壶是什么茶,直接倒了一杯。   “吴先生,孔媛刚才说的这些都没错吧?”   吴昱辉没有心情喝茶,端起来装模作样在嘴边沾了沾,就放下。   “没错,所以……”   沈惜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欠条呢?”   吴昱辉愣了下,狐疑地从钱包里取出欠条,本想递给沈惜,却又担心有诈,就亲自打开欠条,放到桌上,慢慢平移到桌中心,手指却没有离开纸条。   沈惜动也没动,示意孔媛去看。孔媛直起身子,确认这就是自己上一次写的最后那笔一万元欠条。吴昱辉见她没有异议,赶紧又把欠条收起来。   “欠条到春节才到期,孔媛一直都是只要手头有了钱,马上就还你,没有赖账的意思,吴先生这次催得这么紧,是什么缘故呢?”沈惜悠悠地问了句。   吴昱辉终于捞着自己事先准备过的话茬了。   “期限是到春节前没错,可我现在需要她赶快还钱,催一催总是可以的吧?再说她现在肯定有钱,只是不想……”接下来他准备卖弄一下自己已经洞悉两人的关系,看穿了孔媛现在是有钱不还。   沈惜第三次打断他的话:“吴先生,我的意思不是不还,也不是非要春节前还。可以马上还,还清。我只是想问问,你突然需要孔媛马上还钱,是什么缘故?”   一大段话被憋回肚子里,吴昱辉自然不爽,可听沈惜说“马上还,还清”这五个字,又是一喜。连接下来这句本应该有些不耐烦的话,听起来语气也舒缓了许多:“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是说现在就还我钱吗?”   沈惜随意地笑笑,说一声失陪,起身出去。   吴昱辉惦记着他马上就还钱的话,见沈惜离开,有些急了,可又没底气再撒野,怕弄巧成拙,反而鸡飞蛋打,就瞪着孔媛问:“这是什么意思?”   孔媛心里叹息,知道沈惜应该是去财务那里取钱了。他身上当然不可能准备有万元现金。原本说好看自己到月底能不能筹够钱,再决定是不是要请沈惜帮忙的约定,今天看来要作废了。本来沈惜那样说是在考虑她的自尊问题,被吴昱辉这一闹,为了杜绝后患,免得以后还给茶楼惹麻烦,沈惜要快刀斩乱麻。   但在吴昱辉面前,孔媛还是想强硬一点,冷笑着说:“我怎么知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不就是又让他睡了吗?你说你卖屄卖得这么熟练,怎么不去做鸡啊?是不是给他一个人操,赚得更多一点?”   孔媛呆了呆,反应过来,气道:“你是不是跟踪我了?你有病啊?”   “我没病,你有病,没男人就发骚的病,是不是连屁眼也卖了?不卖屁眼的话,赚不到大钱吧?”   孔媛深吸一口气,懒得再理他。   吴昱辉还在念叨,当然不光是想羞辱一下孔媛,主要还是想问沈惜到底是什么打算。可孔媛冷着脸,一言不发,唱了好一会独角戏,也觉得没意思。   好在沈惜离开的时间不长,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他“啪”一声把信封丢在桌子上,像是砸在吴昱辉心上似的,他探直身子就想去拿信封。沈惜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用三根手指压紧了信封,不肯松手,淡淡地说了句:“欠条。”   吴昱辉慌忙又摸出欠条,刚想交给孔媛,脑子转了转,又有了新想法。“这里面是全部吗?”   沈惜嘴角带笑,打开信封,把里面一叠叠百元大钞抽出半截,拿手指捻了捻。吴昱辉一打眼,就知道至少有七八叠,应该是十张一叠,一共十叠。料想沈惜既然这么痛快就拿钱出来,不至于再赖个一两千的,这才放心地把欠条交给孔媛。   拿到欠条的一瞬间,孔媛突然心头一松。   和吴昱辉分手,从荣达智瑞辞职,当时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她对未来并没有失去信心。然而背上这笔债以后,孔媛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处处艰难,屡遭磨难。   现在吴昱辉这边的帐终于算是彻底了了,孔媛感觉就像在荒漠中绝望地行走了无数年月,终于有一天看到了边缘似的。突然想起二十分钟前沈惜说的那句“解毒明目,苦尽甘来”,瞬间恍然,却又有些迷茫。   至于自己只不过是把债主从吴昱辉换成了沈惜,孔媛倒是不怎么在意。   沈惜把手中信封朝吴昱辉那边一丢。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接了,又打开信封点起钱来,沈惜往椅背上一靠,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男人。   吴昱辉没想过会如此轻松地就要到了钱。匆匆数了一遍,知道数目没错,坐在那里讪讪的,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他端起杯子来猛地喝了一大口茶,好在青峰茶不是苦丁,不然这一大口非让他苦得脸都变了形不可。   欠条交了出去,钱到了手,吴昱辉觉得好像没必要继续留下来了,虽说本来还想过是不是可以捞点别的好处,但说到底这个老板和孔媛之间的事自己没什么凭据,就算有,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如果没有要到钱,他可能会不管不顾,随便什么事都扯出来闹,可现在钱已经到了手,又不想再节外生枝。   正要走人,却听对面的沈惜幽幽地说了句:“听说你是施梦萦的学长?”   吴昱辉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认识施梦萦,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孔媛。   沈惜轻抚着手边紫砂竹节杯的把手,笑眯眯地盯着吴昱辉。   “你认识施,施梦萦?”   “当然,很熟。”沈惜话说一半,也不解释到底两人曾是什么关系,“听说当年你还拍过她的裸照?”   “不是我拍的!”吴昱辉现在有点乱,又有点慌,一听说自己曾给施梦萦拍裸照,马上作出纠正。   “那是谁拍的?”沈惜紧跟着又问了句。   “是……”吴昱辉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这时他总算镇定下来,把嘴边的名字又咽了回去,“反正不是我,干嘛?”   他吃不准这男人和施梦萦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真像他说得那么熟,反正自己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那个女人,他可以自己去问。如果他们俩事实上并不熟,这男人另有打算的话,自己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就实言相告。   沈惜看上去一点都不急:“不是你,但是你知道是谁,是这个意思吧?”   吴昱辉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认可。   “那好,1000元,我买个名字。2000元,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沈惜二话不说开了价,“你应该不介意再多拿两千回去吧?”   吴昱辉眼珠转了转,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不说话。   沈惜还是不着急,又给孔媛满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上一杯,淡定地坐等。   终于还是吴昱辉先绷不住了:“这个数不够吧……”   没等他把讨价还价的话说完,沈惜突然起身。   “那就算了。我对施梦萦的事有点兴趣,但这事对我来说就值两千,多一分钱都不值。吴先生既然不想说,那就不勉强。我还有客人要招呼,吴先生你自便。”   见沈惜真的毫不犹豫走向门边,吴昱辉就坐不住。他当然想再多捞点,漫天开价只是惯例。没想到对方却懒得坐地还钱,直接就不谈了。   施梦萦被拍艳照这事,对吴昱辉来讲根本不重要,要倒霉,也是当初拍了照的那几人倒霉,他无非想要点好处,能捞到多少算多少。沈惜既然如此决绝地只肯出两千,他也不再坚持多要,钞票落袋为安对他来讲才是最重要的。   “哎,别……呃……”他突然发现这男人到现在为止还没自我介绍过,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两千就两千。”   沈惜回身,重新落座。   吴昱辉把自己所知的那部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施梦萦问他时,只为求一个名字,那是因为她本就是当事人,曾经发生过什么她是清楚的。而对沈惜,吴昱辉说的就详细得多,不光说出这些艳照是他当年的室友钱文舟分享给他的,还把当初从钱文舟那里听来的怎么把烂醉的施梦萦带到通宵影院,又怎么和另外两个男生轮流干了她的事说了一遍。他还特别强调,当初钱文舟得意地宣称,施梦萦的处女膜是他捅破的。   沈惜安静地听完,没做任何表示,也没食言,又递了两千元给他。   这下,吴昱辉真的没必要继续逗留,匆匆告辞。   沈惜对他还挺客气,表示要下楼送他离开。   来到一楼,在吴昱辉匆匆走出茶楼的瞬间,柜台边一个身穿黑色夹克,头戴平顶帽的中等个男子将目光投向沈惜。沈惜冲他微微点头,男子快步跟了出去。   第三十八章、不如意   ***********************************   开始出差。月底见的承诺未必能兑现,于是提前出一章。   本文有讨论帖:thread-6847763-1-1.html   请广大朋友不吝赐予红心和评论!   ************   与本章情节相关之前情回顾:   在2015年的万圣节Party上,雅森集团继承人雷耀庭认识了裴语微,就此对其展开追求。   沈惜母亲忻晴与裴语微大伯裴旭生曾为夫妻,因家暴离婚。   裴语微中途结束陪校友阮孝廷游大陆的行程,返回当夜借宿沈惜家。   方宏哲与其妻戴艳青早已同床异梦,碍于爱子仍在读高中,勉强维持着家庭。戴艳青为拓展业务,成为钱宏熙的情人之一。   ***********************************   被徐芃带到“1907”,尽管兴趣寥寥,但施梦萦还是被这个会所的豪华精致吓了一跳。不过想想今天这个Party的举办人是雷耀庭,也就释然了。   众所周知,中宁“三大贵”,吃饭到“尊魅”,品酒去“私萃”,如果要玩,还得来1907俱乐部。当然,说这种话的,多半也是腰缠万贯,却并没有其他背景的普通富豪。在中宁还有一些似乎不那么起眼,实际上却内有乾坤的场所,不是光有钱就能去的。像云枫山上的隐峰轩,就不是用一个“贵”字可以形容。再有钱,也未必能进得了杜公子的场子。   但对像施梦萦这样的普通女孩而言,1907俱乐部,已经是她能想象的奢华场所的极限了。   今天是雷耀庭的生日,徐芃受邀前来参加庆生party。照惯例是可以带上一个女伴的,于是他又叫了施梦萦。后者倒全无兴致,但徐芃把今晚的活动又说成是针对潜在重要客户的关键公关,她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服从领导安排了。   她情绪不佳是难免的。周二时,老同学鲁春燕打来电话,给了她一个邮箱地址,说是当年庄文霞曾用过的,可以试着向她打听一下钱文舟的下落。不过鲁春燕也强调了,用这个邮箱和庄文霞联系,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她不清楚对方现在是不是还在用这邮箱。   施梦萦立刻发了封邮件过去。等了两天,没有回音。她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了,死马当活马医,今天上午又发去一封邮件。只是她也明白,多半还是不会有什么动静的。   过了那么多年,自己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问出“钱文舟”这个名字,可这却是一条死线索。问了一大圈,找不出任何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出钱文舟的希望,面对这种让人沮丧焦躁的困境,想要施梦萦保持心情愉悦,确实很有难度。   在Party现场,来时不情愿,坐下后心情也没变好的,还有裴语微。   从上海归来次日,裴语微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了沈惜熬的骨头粥,肚子里暖烘烘,心情自然也比昨天在阮孝廷怀中醒来时要好上十倍。   沈惜本以为大小姐起得这么晚,昨晚说要去爬山这事就成了一句戏言,没想到小丫头一吃饱肚子,立刻旧话重提。于是他便带着裴语微去了独山森林公园。   冬日下午的暖阳,照在身上很是舒服。不过气温毕竟是下降了许多,山风一起,还是令人寒意陡生。所以尽管是在周末,山上人却并不多。他们两个倒是不怕冷,更不怕冷清,正好可以安安静静地走走,看看,聊聊。   裴语微确实想和沈惜好好聊聊。从相识到现在差不多正好五个月的时间,她知道沈惜清楚自己的心意,更确信他对自己也有与众不同的感觉。按部就班地发展到今天,是不是该有些实际的进展了?   如果早半个月就有今天这场谈话,也许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沈惜也想和裴语微聊。不过他并没有触及太多关于两人关系的话题,只是对她徐徐讲述了一段往事,不为长者尊者讳,他尽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那段过往原原本本地客观呈现。   裴语微一时无语。   她从不知道大伯还有那样一段过往——这再正常不过,她出生那一年,裴旭生结了第三次婚,娶了整整小他十五岁的赵瑜,也就是裴歆睿的母亲。等她渐渐长大,曾经的那些事早成了陈芝麻烂谷子,谁会那么无聊,刻意在她面前提及?   又有谁能预料到,裴家的姑娘,有一天会再遇上忻晴的儿子呢?   虽然从未明言,但裴语微打小就很崇拜大伯。她钟爱纯文学,在普林斯顿大学也特意选择比较文学专业,很大程度上是受裴旭生的影响。   可现在,大伯居然成了自己与沈惜之间最大的障碍。   裴语微看着娇蛮爽辣,心思却通透,她完全明白沈惜的想法。他只字不提两人之间有没有感情,适不适合在一起,那就说明这些根本不是问题。真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家族间的那些往事;她也理解沈惜最为难的心结在哪里,别说沈惜了,在她听说了整件事后,也不由得开始发愁,如果两人真的在一起,沈惜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裴旭生呢?沈惜母亲那一家子亲戚该怎么接纳自己呢?自己又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处在男友和大伯之间呢?   一个个都是难题。而这一类难题偏偏是最难解决的。   家世、年龄、地域甚至是性格方面的问题,只要有耐心,足够聪明和宽容,总都能找到解决之道。就是这种涉及两个家庭那么多人的现实困难,不是光两个人相爱,就能搞定,光想想就让人头疼。   为了爱情,什么都不用介意,勇敢向前冲?好吧,如果真有人这么想,裴语微也愿意祝福他们。他们几乎肯定会在拥抱爱情后,被现实抽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分手还是朋友就算是好结局;劳燕分飞、视同陌路甚至都不算糟糕;真要闹到反目成仇,憎恶终生,那实在太可惜了。   裴语微承认自己还很年轻,很幼稚,如果说在自己短短的人生中,对于这个世界有什么还能算得上深刻的认识,那就只有一句话:对人性,不要太有信心。   那天和沈惜从森林公园正门分手后,裴语微这几天一直都没再联系他。她得安安静静地思考一下两人的关系究竟该怎么走下去。   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沈惜间那样巨大的障碍,裴语微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在这种心情的支配下,照理说,裴语微是不会理会雷耀庭发给她的生日Party邀请的。没想到这次雷耀庭真是费了心思,曲意买通了裴语微的两个闺蜜,有她们出面来请她。裴语微难却闺蜜的颜面,正在犹豫之中,表哥徐芃居然开口帮雷少爷讲话。裴语微不胜其烦,不想看到说客越来越多的麻烦局面,索性应承下来。   来到Party现场,裴语微坐到角落,尽可能地显得低调。她就想稍微坐一坐,时间差不多了,随便找个借口就闪人。雷耀庭几次都凑到她身边来,想要多聊几句,裴语微表现得冷淡,来客又频繁到场,雷公子也不好总是守着她一个人,所以还是给裴大小姐留了一片清静。   表哥徐芃来时,裴语微意外地发现他还带着施梦萦。知道这女孩和沈惜之间曾经的关系,裴语微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当然,也只是看上几眼而已,反正他们的关系已是过去时了。   整场聚会下来,裴语微几乎始终隐身,顶多就是和身边的闺蜜闲聊几句。刚因为喝酒上错了床,殷鉴不远,这次她干脆滴酒不沾。   雷耀庭想和她多说几句话,却总被淡淡地挡回,这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自然让雷公子大失所望。   虽然他追女生的手段很粗暴单调,但这只是因为这种手段确实在很多女人那里惯用而已,不代表雷耀庭完全没脑子。无奈平时开着外挂玩多了简单关卡,此时突然面临像裴大小姐这样的超难关,自然有点挠头。   若是依他的本心,根本不想搞今天这种几十人参加的大Party,谁跟谁都说不上几句话,单独把裴大小姐约出来多好?但他又担心——还真不是杞人忧天——单请裴语微,多半会被拒绝。于是七拐八弯地凑齐了一群人,总算够人情能约到裴语微,但这样一来,又少了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今天可是另有准备,想要对裴语微发起一波攻势呢!   眼看着该唱歌的唱歌,该拼酒的拼酒,该游戏的游戏,一伙伙的玩得都很热闹,气氛已经十分热烈了。裴语微看了好几次表,很可能随时都起身告辞,雷耀庭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连忙招呼服务员推车送上生日蛋糕。   装模作样地许愿,吹蜡烛,按理接下来该为大家分蛋糕,雷耀庭却没有拿起餐刀,而是掀开推车一侧的红幔布,从车肚子里抽出了一大束玫瑰花。这束花极大,捧在胸前,几乎就完全遮挡住了雷公子的上半身,连他的脸都遮了一半,怕不有数百朵之多。   这样一来,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雷少爷今晚要搞事情,几个女生莫名其妙地尖叫起来,也不知道她们明知这束玫瑰铁定与她们无关,平白激动些什么。   雷耀庭几步走到裴语微身边,单膝跪下,双手将玫瑰花束举过头顶。   “我的生日愿望是能够获得你的爱!裴语微小姐,请成为我的女朋友吧!”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裴语微身上。有个女孩昏头昏脑地喊了句:“在一起!”突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瞎激动,立刻住了口。   裴语微绞着双手,面无表情地站着。   这算什么?当着这么多人,还拿生日愿望顶在前面,是想给我压力,逼我答应哦?裴大小姐的小脾气发作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如果是平时,就算她不接受,多半也会设法保存雷耀庭的颜面,甚至不直接加以拒绝,只借口再考虑考虑,拖上两天再说也有可能。可裴语微今天心里本来就长着草,跳出来一个捣乱的,她不发飙已经算不错了,谁还管你的面子?   “雷公子怎么开这种玩笑?我可受不起的!”裴语微压根就不接他的话茬,只当他是在说笑。她不愿继续充当别人计划好的表演中的女主角,借口说第二天一大早公司还要开会,直接离开了Party现场,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今天是周五,明天周六还要开会,而且一大早就开?   好吧,怪不得新越集团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原来是连周末都不休,董事长千金也要加班加点……   包厢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雷耀庭的面色非常难看。二十七岁的他,还不懂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他从小被宠到大,从没品味过如此惨痛的挫败感。没能求爱成功还在其次,要命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与其说是爱情遭遇挫折,倒不如说是自尊心被踩在脚下。   要不是今天请来的大多也都是有家世有背景的,雷公子可能当场就要骂人了。饶是如此,他还是很不客气地宣布聚会结束。   众人就此不欢而散。   其中徐芃是最尴尬的一个。按说他和雷耀庭的关系还可以,两家老爷子又交情莫逆,这种时候本该上前安慰一二,还能在雷公子这里挣得更高的印象分。可偏偏造成眼前这一切的就是他的表妹。很多人不清楚这层关系,雷耀庭可是一清二楚。   要不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再算上两人一起长大,多少还有些情分,雷耀庭恐怕会给徐芃难看。   考虑再三,徐芃终于决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悄然带着施梦萦离开会所。   赶走了所有人,雷耀庭这才发泄似的一把掀翻生日蛋糕。   水果、奶油甩得到处都是,满地狼藉。   阴着脸坐在沙发上呆了半天,一肚子闷气还是出不了,雷耀庭决定找几个女人好好发泄一下,掏出手机拨通了杨明健的电话。   “老杨,现在有没有好点的货色?”   “有!雷少想要什么样的?良家兼职还是职业小姐?”   雷耀庭没好气:“都行!耐操点就行!”   “我想想……有个兼职的酒吧DJ,很耐操,只要钱到位,抽耳光、虐阴都可以,不过她要到晚上12点以后才能出;还有个兼职的公务员,很漂亮,素颜不比明星差,但只接受一般的玩法,不玩别的花样;还有个全职的,刚调教好,温柔型的,三个洞都能用,雷少想要哪个?”电话那头的杨明健业务十分纯熟。   “先把那个搞屁眼的弄过来,我先玩着,这个周末我包了。那个什么DJ,等会也让她过来,老子就想找个能虐一下的。”雷耀庭也不问价,反正芳姐那边的好货色他玩过不少,对行情基本了解。再说,无论是丁芳还是杨明健,都不至于坑他。   “操!”放下电话,雷耀庭气还没消,又大声骂了一句。   尽管如此生气,可他还是放不下裴语微,倒说不上究竟有多钟情,只是面子上下不来。再说新越集团唯一的大小姐,也真的是个莫大的诱惑。雷耀庭内心深处还存着锲而不舍,继续争取的想法。否则他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忍着气,哪怕憋到内伤,也要等到一个人时才发泄了。   等那两个贱货来了,操死她们!雷耀庭的目光落到了满桌的空酒瓶上。那个DJ不是只要给钱就能玩大的吗?等会先拿酒瓶给她前后都通一通,再想办法好好虐一下她的烂屄!   操!   这个晚上,心情和雷少爷相近,却没有像他那样的资源可以设法发泄的,是方宏哲。   喝一口冰凉的啤酒,方宏哲皱紧了眉头。倒不是怕凉,酒吧里的热络喧闹使人感觉不到外面冬夜的寒意。只是他很少来这种场合,更是许久没有独坐喝闷酒,对眼前的场景稍有些不习惯。   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半是气愤,半是沮丧。   一多半气愤和一小半沮丧是因为戴艳青。他们夫妻俩“相敬如冰”的日子已经很久了。方宏哲对妻子和她手下那个流里流气的年轻司机间的关系有过怀疑,可那毕竟只是怀疑,不像亲眼看到“证据”那样令人无法忍受。   周一那天,和宋斯嘉一样,方宏哲回到家时也是差不多晚上九点。家里暗沉沉的,一个人都没有。妻子不在,他早就习惯了,儿子居然也不在,这让方宏哲诧异不已。刚想给戴艳青打电话问问,她前后脚也进了家门。   “儿子呢?”方宏哲都懒得问妻子之前去了哪里。   戴艳青说儿子过几天就要期末考试,所以从周末开始住到爷爷奶奶家去了。方老爷子老两口都是退休的高中老师,一个教数学,一个教历史,比戴艳青更适合带方智涛备考。而且方老爷子家离市十一中更近,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   听说儿子在自己爸妈家,方宏哲就放了心。方智涛和爷爷奶奶的感情深,平时也会去那边住几天的,并不稀奇。   交代过儿子的下落,戴艳青没再多搭理丈夫。她也不管方宏哲刚出差回来,而且明显还没有洗过澡,直接取了替换的衣服,直接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只要一进家门,和妻子面对面地待上一会,方宏哲心里就会闷闷的像塞了团什么东西,泄又泄不出,闹又闹不起来。他真怀疑继续这样过日子,自己会不会减寿。   今天儿子不在家,如果等会夫妻两个又起龃龉,那索性今天就吵一架吧!方宏哲恨恨地想。   走进卧室,往床上一歪,方宏哲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躺了会。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却被侧兜里某样东西硌了一下,带些恼火地坐起来,伸手摸了一把,发现原来是上出租车前,随手折了三折塞进裤兜的登机牌。方宏哲起身,走到床脚的纸篓边,把这片硬纸丢了进去。   但他很快就弯腰把捡出登机牌,当然不是舍不得这张擦屁股还嫌硬的破纸,而是为了看清楚被它覆盖住的那样东西。   在登机牌落入纸篓的那一瞬间,方宏哲看到了某样东西。   绝不应该出现在家里的东西。   一个干瘪瘪的用过的避孕套。   里面好像没有精液,但这不重要。只要超过半个小时,正常男人的精液基本就会液化。放得时间稍长,或溢出或蒸发,被扔掉的避孕套里本来就剩不下什么。当然如果是质量好一点的避孕套,橡胶味不那么重,凑近鼻子说不定可以辨出精液的异味。可方宏哲又不是变态,为什么要去嗅可能装过别的男人精液的避孕套?   根本没必要去确认。只要这个避孕套出现在这里,问题就很清楚了。   方宏哲上一次在戴艳青身上使用避孕套,已经是近两年前的事了。再说,就算夫妻间性事正常,他之前一个星期都在长沙开会,难道妻子整整一周都没清理过这个纸篓吗?   妈的,戴艳青果然给我戴绿帽子,而且居然还给我戴到家里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宏哲攥着手里的登机牌,呆呆站着,心里发著狠,可又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收拾那女人。   借着这件事,彻底大闹一场吗?   方宏哲有些彷徨无计,如果能这么干脆,这两年何必迁就?再说,他也清楚,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迁就,戴艳青的态度也差不多。   说到底,都是不想干扰要高考的儿子。   那么,今天可以撕破脸吗?   用毛巾包着头发的戴艳青,裹着周身的热气,推门走进卧室。她看也不看傻傻站在床脚的方宏哲,直奔床头柜走去。她刚才去浴室时忘了拿面膜。   经过方宏哲身边时,冷不防他猛的转身,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哎!”突如其来的疼痛和惊吓让戴艳青十分不满,“你干嘛?”   “你这个周末过得很爽吧?”方宏哲冷笑着说。   戴艳青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爽什么?谈生意呢!你什么意思?”   方宏哲心头火起,顾不得嫌脏,弯腰捡起那个避孕套,“啪”一下丢在戴艳青脚边。   “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戴艳青瞅了眼避孕套,面无表情,毫不在乎地反问:“你以为是怎么回事?”   “我是问你!”   “我有用处,怎么了?”   “你用来干嘛?敷面膜还是吹泡泡糖啊?”方宏哲继续冷笑。   戴艳青撇了撇嘴,镇定地说:“下面痒,男人不中用。套在黄瓜上自慰用。”   “什么?!”方宏哲怎么都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惊愕之余,又不免火冒三丈!套黄瓜?自慰?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还有,什么叫做男人不中用?方宏哲真是觉得遭到了莫大的侮辱。   可也别说,现在他手里只有一个不见精液的避孕套,戴艳青的解释虽然听上去荒唐,却还真是个能自圆其说的解释。   何况戴艳青在看到这个避孕套后,完全不慌不忙,言之凿凿地抛出这样一个答案,就算叫外人来看,她也不像在撒谎。   尽管,站在方宏哲的角度,绝对相信妻子是在胡扯。   戴艳青现在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因为她并没有说谎——至少是没有完全说谎。这个避孕套,两天前确实是套在了黄瓜上,只不过握着黄瓜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钱宏熙。当然,这男人拿着根戴套的黄瓜不是为了捅他自己的菊花,而是拿来玩弄戴艳青。   想起两天前自己被那根表皮粗糙的粗大黄瓜插得哭爹喊娘,尽管正在面对丈夫的质疑,戴艳青还是觉得下身热乎乎的,好像有点湿了。   自己确实把男人带回了家,确实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被别的男人操了,可这个避孕套确实不是套在男人鸡巴上的,我可没有说瞎话。面对被气得七荤八素的丈夫,戴艳青嘴角莫名其妙浮起一丝微笑。   从自己第一次爬上床讨好钱宏熙开始,他在操她的时候从来没戴过套。用他的说法,玩良家还要戴套,为什么不去找鸡?   周末时,把儿子送到了公婆家,无事一身轻的戴艳青跑去酒店,陪钱宏熙玩了一下午。到了晚饭时,钱宏熙问她要不要回去陪家人吃饭,戴艳青表示丈夫出差去了长沙,周一才回。   听她这样说,钱宏熙突然来了兴致,提出晚上去她家里过夜。他最爱玩熟女,换句话说,除了一些离婚或丧偶后不再婚的,半数以上都是人妻。到目前为止,陪在他身边时间最久的潘桦,当年也是结婚没多久,就被还是大学生的钱宏熙搞上了床,没过多久索性离了婚,直到现在还是他玩得最熟的性伴侣。   既然最爱玩人妻,钱宏熙当然也喜欢杀到对方家里去玩。最好是在夫妻卧室里操,那才算是玩到了家。钱宏熙最常说的理论是,女人只有在三个洞都被插过以后,才算征服了她的身体;而人妻只有在她自己家的床上被操过,才算征服了她的精神。   对他的这个要求,戴艳青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知道方宏哲去长沙是为了开会,这个学术会议在网上有不少报道,会期是确定的,下周一上午才会结束,所以丈夫几乎没有可能提前回家。在安全性方面没有太大问题。儿子早熟,对父母间的隔阂早有察觉,对这个家也没有依赖性,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住到爷爷奶奶家去。所以基本上也不用担心他会突然回家。   所以,戴艳青放心大胆地领着钱宏熙回了家。   钱宏熙毫不客气地直接进了卧室,就在大床上先操了一回。他有点遗憾,房间里没挂任何夫妻间的合照,这样他就不能在丈夫的“注视”下,干遍这女人身上的洞了。最后他只能把精液射在方宏哲常睡的的枕头上,再三告诫戴艳青在她丈夫回家睡过这枕头之前,千万别换枕套。   接下来长夜漫漫,从下午开始,已经发射过三次的钱宏熙,充满了慢慢玩的耐心。先是让戴艳青给他做了全套的按摩,不过说实话,她的手法还真一般,单从这方面而言,戴艳青是远不如足浴技师出身的胡丽萍的。再往后的一个多小时,钱宏熙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而戴艳青的嘴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肉棒、屁眼和脚趾。   晚上十点多,钱宏熙叫了个必胜客宅急送,还特意让戴艳青裸着全身,用戴了套的黄瓜插在屄里,只披了件睡袍,还不许扣上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去开门接外卖。不知道那个外卖员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睡袍底下空空如也,戴艳青被深入到肉穴里的黄瓜刺激得淫水横流。   钱宏熙玩黄瓜玩上了瘾,吃完披萨,又开始用这根黄瓜招呼她的屁眼。一个晚上下来,戴艳青前后两个洞至少被这根黄瓜插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钱宏熙还跑去厨房把黄瓜切了,配着剩下的两块披萨,让戴艳青好好吃了顿夜宵。   这个避孕套多半是钱宏熙把黄瓜拿出去切片时随手取下丢在纸篓里的。那时,戴艳青正一丝不挂地趴在床上喘粗气,根本没注意他的动作。她也是习惯成自然,只记得反正钱宏熙操她从来不戴套,完全把黄瓜上用过一个避孕套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如果当时这套子是用在钱宏熙身上,射完精从她体内出来,早就被她处理掉了,怎么可能留到今天被方宏哲发现?   面临质疑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顶回去,何况自己现在说的多半也是实话,所以戴艳青底气不差,不动声色地说:“你以为我怎么解决生理需要啊?我又不是第一次玩黄瓜。跟你搞,还不如用黄瓜插自己呢!”   这话听着刻薄,却顺利地把方宏哲的注意力转到了别处。这时他短暂地把避孕套这一茬抛到了脑后,只想着自己怎么都不能被一根黄瓜比下去!   快气疯了的方宏哲直接把妻子推倒在床上,扯开睡袍,想要霸王硬上弓,向她证明一下自己作为男人的能力。戴艳青骂骂咧咧地推挡挣扎,毕竟比不过男人的力气,没过几下就被剥光。在不必顾虑儿子的情况下,方宏哲没任何顾虑,毫不在意妻子叫嚷得多么尖利凶狠,死死压住了她,忙乱地揉搓着她的下身,想要多少弄出点水来,方便自己一插到底,让这女人再次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尴尬的是,边推边骂的戴艳青没过多久就真的湿了起来,而不断嘟囔着痛骂她是个骚货的方宏哲却始终硬不起来。越是心急,越是没有动静。折腾了二十几分钟,连戴艳青都懒得挣扎了,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着,甚至还主动大大地张开了腿,满眼讥嘲地望着他。   方宏哲恼羞成怒地起身,整整身上的衣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家。   实在是很像落荒而逃。   此后几天,方宏哲一直住在宾馆,只在某天上午估计戴艳青不在家时,回去取了笔记本电脑和替换的内外衣物。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还另有一小半气愤和一多半沮丧,则是因宋斯嘉而起。   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迷人的混合气质的女同事,很让方宏哲垂涎。如果说当年青涩鲜嫩的家教小施给了他抑制不住的偷情欲望,那么成熟优雅的宋斯嘉带给他的诱惑恐怕说增之数倍也不为过。   对家里那个老女人,硬不起来也不奇怪,这个自己已经操得烂熟的黄脸婆,当然无法唤起自己的欲望。如果换成宋斯嘉一丝不挂躺在面前,方宏哲相信自己肯定能一柱擎天,大展雄风。当年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小施老师不就完全被征服了吗?   为了证明这一点,方宏哲在某日夜晚还特意又去了一次欣丽足浴,找了个技师为自己服务,果然没费多大劲就被她舔得坚硬如铁,射得她满嘴都是白浆。   我就说嘛!随便换个稍微像样的女人,老子还是很强的!   但想要让宋斯嘉在自己面前脱光衣服,无疑只会是奢侈的幻想了。事实上,宋斯嘉现在几乎都不会和他说半句工作以外的话。   本周开始,崇大各院系的期末考试陆续开始。虽说上周一直在长沙开会,但期末试题早在元旦前后就已经基本拟定,所以方宏哲也不用赶工,成竹在胸。反正只是一次普通的本科生期末考,十几年来经历过那么多次,按部就班就好。   他的考试就安排在今天下午,考场在五教一层靠东的一间教室。在他抱着试卷来到考场门前时,恰好看到不远处阶梯大教室门口有两人正在闲聊,其中一个正是宋斯嘉。她提着一个大袋子,手持旅行水杯,一看就知道今天也有监考任务,估计是她这学期开的全校公选课,不然用不到那么大的教室。   宋斯嘉并没有看到他,不过就算看到了,估计也不会有过来和他说话。   一看到宋斯嘉,方宏哲马上想起在长沙时那次尴尬的邀约。   上周六只在上午安排了研讨,下午则大家可以自由活动。方宏哲约了几个老朋友闲谈。这几位来自厦大和武大,也都是教授,有两个是他读研究生时的同学,其余则是他近二十年学术生涯里结识的老友,虽没有顶尖的大师,在圈内也都有些名气。   定下这么一个聚会,方宏哲这才看似无意地在宋斯嘉面前提了一句,果然她立刻产生了兴趣,主动要求参加。他这群老友中有个来自厦大的女教授,在今天的聚会里,她和宋斯嘉是仅有的两个女学者,恰好研究方向又相近,于是没谈几句就变得热络起来。整个下午,除了必要的寒暄,她俩基本上一直在说悄悄话。到聚会结束时,两人都说彼此收获很大,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以后要常沟通。   晚饭还是在会议所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下午聚会的这群人基本没散,还是同去同食。方宏哲觉得自己为宋斯嘉创造了这样一个机会,应该能让她对自己多几分好感,于是在回到房间后,兴冲冲给她打了个电话,想约她去酒店的酒吧坐坐,没想到宋斯嘉却没接电话。   也许是正在洗澡吧?想到宋斯嘉可能正赤裸着站在喷头下,方宏哲心痒痒的,恨不能就站在她身边,能亲眼目睹他已经想象过无数次的熟美肉体。他又发了条短信过去,还鬼使神差地把邀约的地点从酒吧换成了自己房间。他的专业和宋斯嘉不完全相同,但有很大一块内容可以挨得上边,下午她与那位厦大女教授交流时,方宏哲也曾参与,说了一些自己的见解。说不定宋斯嘉会带着延续下午讨论的想法,同意来自己的房间坐坐呢?   至于宋斯嘉真来了以后,要做些什么,方宏哲其实没有想好。   见机行事吧?即便不能马上一亲芳泽,至少能小小地搞搞暧昧吧?   结果宋斯嘉压根没给他任何苦恼该干什么的麻烦。发完短信后,方宏哲苦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收到回信。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方宏哲心神不定地躺在床上,下意识地换着电视频道,没有哪个节目能让他停留三分钟以上,可有时又在放广告的频道停下,看上个五六分钟,等正儿八经放起了电视剧,他又立刻换台。等回音的这点时间,他的大脑基本上就是空白的。   在终于极不情愿地承认,不可能等到回信后,方宏哲基本死心了。   不是对今晚能不能约到宋斯嘉死心,而是对这女人彻底死心。   几个月前两人初相识时,宋斯嘉对他还能保持基本的礼貌,有两次约她吃饭喝茶,她也答应了。但很快,她的态度就急转直下,现在几乎已经完全不假辞色。   哪怕被拒绝,都不算什么,最惨的,是对方完全不理不睬。   都到了这一步了,怎么能不放弃?   当然,促使方宏哲放弃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在长沙这几天,无意中和课题组老大闲聊时,方宏哲才知道,宋斯嘉的丈夫居然也是崇大的老师,而他的父亲则是理学院党委书记齐展诚。   方宏哲原本只知道宋斯嘉已婚,但两人没有深交,宋斯嘉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家事,他也一直没把这茬放在心上,以致于直到现在才搞明白她的家庭状况。   如果宋斯嘉对他也有意思,主动出轨,那方宏哲也不会怕什么齐书记。反正只要两人偷情的时候小心些,这事不会为外人所知。可宋斯嘉现在对自己是这样一个态度,那还是不要再多加纠缠为好。   算了,还是放弃吧……   然而,真正被放弃的,其实不光是宋斯嘉这么一个女人,还有方宏哲对自己男性魅力的信心,这怎能让他甘心?   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方宏哲恨恨地把杯子顿在吧台上。这酒吧离崇大不远,进进出出的,好像有好些都是崇大的学生。看着一个个年轻的男男女女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方宏哲很是郁闷。   自己坐了快半个小时了,完全没人过来和自己打招呼。不是说在酒吧常会有艳遇吗?看来对于这里的人而言,自己真的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路人,压根无人理会。心中愤愤的念头一起,本来还想再坐一会的,顿时减了兴头,方宏哲决定还是尽快走人吧。   但是离开酒吧后,他也还是只能去住宾馆。经过那夜在戴艳青面前硬不起来的尴尬之后,方宏哲一时还没有收拾好心情去面对妻子。儿子的期末考下周一才开始,等他考完回家,自己再回家吧。一来是不方便把问题暴露在儿子面前,二来有儿子做缓冲,夫妻两个就算矛盾再大,总不会闹起来,继续凑活着过吧。   刚想起身走人,突然有人坐到了他身边。   方宏哲惊讶地发现这是个秀气的女人,年纪不好猜,说三十上下也行,说二十四、五也不算离谱。长得并不算特别漂亮,但还是很养眼,眉眼间明显带着一抹风情。   “你是崇大的?”   方宏哲盯着她,见她从坐下开始目光就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确定她确实是在和自己说话。有美女搭讪,方宏哲要离开的脚步自然被拖住了。   “你怎么知道?”   女人莞尔一笑:“刚才在停车场看到你从车上下来的。挡风玻璃那儿贴着崇大的通行证。”   方宏哲恍然大悟。“是,我是人文学院的。你在崇大读书?”他猜这女人肯定和崇大也有关系,说不定是崇大研究生?   女人眉梢一挑,嘻嘻笑道:“是啊,我在崇大读书……”稍加停顿,这才说出后半句,“不过是十年前了。”   方宏哲一愣。女人搭着吧台,将上半身挪了过来,把肩膀贴到他的胳膊肘上。   “我看著有那么年轻吗?都已经三十岁啦,是个老女人喽……呵呵,我是学生处的,学生虽然也叫我老师,但说白了就是个工作人员,不教课的。”   她突然表现出来的亲近态度并没有吓到方宏哲,反而让他心里多了几分期待。同是崇大人,虽说一个是教授,一个是行政人员,但也还是能找到不少共同话题。   这女人性情开朗,也健谈,不知不觉,两人就各自喝完了一杯鸡尾酒。只是说不清为什么,方宏哲总觉得眼前这女人有点怪怪的,说话显得有点急,偶尔嗓音会变得尖锐,随即立刻低下嗓门。她在高脚椅上似乎有点坐不住,不断微调坐姿,交叠着的腿也时不时地来回交换。   不咸不淡地又扯了十来分钟,女人又朝方宏哲这边挪了挪,凑到方宏哲耳边,轻轻问了句:“要不要一起走?”   方宏哲心头一跳,被她沙沙的嗓子撩拨得浮想联翩。   “什么?”   女人突然伸出舌头,飞速地在他耳朵上舔了一下。   “想不想搞我?”   方宏哲半边身子麻麻的,整个人都发硬了。   “你……什么意思?”   女人做得端正了些,撇撇嘴:“没听清就算了。”   “不是,我不太明白……你……”方宏哲显得有点尴尬。他巴不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又怕这女人是在耍他,更怕她别有所图。可要直接就拒绝,他却又实在舍不得。   但女人没有接他的话,她突然低下头,一言不发,整个身子显得有点僵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十几秒钟,她才恢复了正常,伸出手拿起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塞进包里。   “就是字面意思,如果你想搞,我们现在就走。要是没兴趣,我就去找别人了……”   方宏哲心头火热,但还是免不了担心,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我就是个穷教授,没什么钱的……”   女人白了他一眼:“我不是鸡,不收你钱。”   方宏哲尴尬地笑。他知道之前这句话肯定会让这女人不高兴,但是否收费或者收多少这个问题必须事先说清楚。他倒也不是一毛不拔,关键是不能太贵。这女人如果说做一次要收一两千块,他觉得倒也值,咬咬牙这笔钱就出了。可万一现在市场价虚高膨胀呢?万一这女人的身价是一两万,那他可掏不起。   既然她明说不要钱,那就说明这女人今晚是出来找一夜情对象呢。   这样的女人,现在也越来越多了。   方宏哲一方面有点鄙夷这女人浪荡的生活方式,腹诽着她还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床,另一方面却又对自己能吸引到这女人的注意而感到沾沾自喜。   但他考虑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点,女人丢了耐心。   “算啦,拜拜。”她张张手,抬脚就走。   方宏哲大急,连忙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等一下,我没说不去啊!”   女人被他这一拽,脚步踉跄了一下,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脸上的神情显得有点古怪。   “好……那走吧!”   方宏哲没想到传说中的酒吧约炮居然这么简单,或许是这个女人过于饥渴,本身又足够开放的缘故,顾不得多想,带着她离开酒吧。   “去哪儿?”女人上车后,气喘越来越急,搞得方宏哲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轻微的哮喘病。不过听她说起话来还是神完气足,应该没什么问题。   “前面不远,我这几天就住在宾馆。不用另外开房。”方宏哲一边关注着她的状态,一边向她解释。   女人点点头,在后视镜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问:“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骚货?”   方宏哲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张口结舌。   女人也不管他在想什么,直接自问自答:“你直说就可以了,我就是个骚货。我找男人不要钱,只要能把我操出高潮,我以后就还会再找你!如果你一夜能把我搞high三次,接下来一个星期,我就随你玩。”   方宏哲被她说得心痒难搔,但毕竟很少和这么开放的女人交流,一时接不上话,只能摆出一副笑脸,示意自己十分愿意。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气氛稍显尴尬。方宏哲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这女人突然俯下身,把长裙裙角一直拉到腰部,将穿着连裤袜的下半身暴露出来。   “你干嘛?”   女人冲他抛了个媚眼:“给你看样好玩的,让你看看我有多骚好不好?”   方宏哲正在开车,既腾不出手来阻止她,又带了几分强烈的好奇,就看着她把手探入裙底,一直深入腰间,费了好大气力将连裤袜一点点剥下,一直扯到脚踝处。   借着幽暗的车内灯光,方宏哲偷眼瞅见这女人穿了条湖蓝色的蕾丝内裤。   女人二话没说又直接把内裤也扯到了膝盖处,又把方宏哲吓了一跳。更惊人的事情还在后面,这女人两腿间光秃秃的,一丝毛都没有,靠近肉穴口的部位隐隐约约好像有一根细绳,她拽住这根绳,慢慢从肉穴里拉出一个圆滚滚的两指粗一指长的塑料棒。大半塑料棒滑出肉穴后,轻微的“嗡嗡”声在车里响起。   “你刚才一直戴着这个?”方宏哲虽然见识不多,但总算还知道这玩意儿是女人自慰用的振动棒,顿时觉得匪夷所思。当然,他也终于明白之前这女人为什么时不时会有些奇怪的表情和姿势,原来她下面一直塞着一个始终保持振动状态的玩意儿。这样一想,那她此前其实已经表现得足够淡定了。   “是啊,憋死我了!”女人长出一口气,伸手在两腿间抹了一把,“我的天,湿透了!”她先把擦抹了肉穴口的手指塞到嘴里嘬了一会,又把振动棒也递到嘴边,又吸又舔地品尝了好一会。   方宏哲心乱如麻,之前想到的话题忘到了九霄云外,正在绞尽脑汁找新话题,却见她将整个身子往下滑了滑,挺起屁股,微微抬腿,又把手伸到两腿间,慢慢从较靠后的位置又掏出一个振动棒。   方宏哲这次真是差点把眼珠都瞪出来。   “你这个……是塞在……”   “是啊!”女人呼呼地喘了好一会粗气,这才笑着说,“屁眼都震麻了。”她把后取出的振动棒也塞进嘴里,像吃冰棍似的舔了好一会。   “你这是……”方宏哲突然有点害怕,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女人把刚从下体前后两个洞里取出的振动棒上上下下舔了个遍,快速将下身收拾利落,当长裙裙摆重新盖住脚踝后,她看上去正常多了,连神态都与刚上车时有微妙的不同。   方宏哲不时从内视镜里看这女人一眼,不由自主地减缓了车速。   女人拿起上车后就从包中取出,一直搁在手边的手机,放到耳边:“都听到了没?我可是当他的面把东西都拿出来了。”   她的手机居然一直是接通的!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这女人咯咯笑着说:“他话比较少,又不是我的错!你要求说的话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你可别想赖账哦!”   方宏哲虽然不清楚这女人和电话那头的人到底在玩什么玄虚,但很明显,自己好像是被人耍了。   放下电话,这女人扬了扬手:“不好意思啦,先靠边停一下。”   方宏哲不明所以地找地方停下了车。   那女人带着一丝不好意思说:“其实我今天已经约了人。就是因为跟他打了个赌,我要在半个小时内在酒吧约个男人开房,然后还要当着他面把塞在下面的东西都拿出来。现在我赢了!谢谢你帮我赢了一大笔钱哦!”   方宏哲黑着脸一言不发。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驾驶台上。   “跟你开了这么个玩笑,真是抱歉啦!今天不行了,改天你如果有空的话,再约我吧!拜拜!”   说完,这女人跳下车,拦下一辆出租径直走了。   方宏哲满心郁闷,莫名却又有那么一丝轻松。他拿起驾驶台上的名片。   “苏凌艳……”他喃喃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把名片收起来,发动了车子。   这学期宋斯嘉的期末考试安排得很巧,上午是她给本科二年级开的专业课考试,下午就轮到全校公选课,一天之内全都搞定。这样一来,她的这个学期基本就结束了。当然她还要批卷子,但这并不复杂,也不必立刻完成。   也就是说,宋斯嘉其实已经算是开始过寒假了。   齐鸿轩则还要再等等。这学期除了全校公选课以外,他还开了两门课,一门前天已经考过,另一门要到下周才考。所以,他这两天就比较闲,总说周末时要给妻子一个惊喜。   宋斯嘉下午监考刚结束,齐鸿轩就打电话通知妻子,自己已经把车停在图书馆前,她一忙完手头的事,就可以过去找他。从五教走去图书馆,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宋斯嘉来到丈夫车旁,打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齐鸿轩连忙把一个原本放在副驾驶位上的纸袋丢去后座。   “那是什么呀?”   齐鸿轩神秘地笑笑:“没什么。老婆,等会我们去吃什么?”   “随便吃点就行了。我从长沙回来还没去看过爸妈呢,要不晚上我们去爸妈家吃饭?”宋斯嘉此刻口中的“爸妈”指的是齐展诚和陈建芬夫妇。   齐鸿轩耸耸肩:“等我们都放了寒假再去好了。这个不急。怎么能随便吃点呢?都说了,今天晚上还有节目呢!”   宋斯嘉系上安全带。“真还有节目啊?你不是还有考试吗?考完再说吧。”   “我那考试还有好几天呢。再说了,我是去监考,又不是我考。学生要背书,我的卷子早就出完了,到时候发卷子直接考就行了,根本没什么要准备的。这样,我们去你上次说还不错的那家砂锅粥吧。”   “行!”宋斯嘉在这些事上很少挑剔,一般都由齐鸿轩做主。   那家潮州沙锅粥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不过他俩到店里的时候,晚餐高峰时间刚刚到来,齐鸿轩又提前订了位子,所以就无需多等,直接入座。宋斯嘉知道丈夫肯定是事先作了安排,虽然不知道他接下来还准备了什么节目,但还是感动于他的诚意。   夫妻俩结婚虽然才一年多,但对于从幼儿园时起就相识,高中又做过同学的两人来讲,说是老夫老妻也不为过。换作很多别的夫妻,慢慢变得左手摸右手也不奇怪。但齐鸿轩待她始终如初,尽管他偶尔会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做些出格的事,但总的来说,对老婆还是很不错的。   吃饭的时候,宋斯嘉告诉丈夫后天晚上有个朋友聚会,有两个生日相近的朋友凑在一起提前庆生,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齐鸿轩知道这个聚会,这几年来这已经成了一个固定节目。参加的基本就是当年宋斯嘉当领队参加宁南大学校创业大赛时那个参赛队的队员们。前几年,齐鸿轩都没有参加,说是大家不熟,刻意参与,会扫了别人的兴。不过今年他决定要出席。   因为齐鸿轩知道,沈惜会去。   宋斯嘉和这男人不就是因为那次创业大赛而相识的吗?   虽然不能限制妻子和那男人见面,但能盯着的时候,还是应该盯着点。   开开心心吃完饭,夫妻俩又回到车上。车行几分钟以后,宋斯嘉突然发现不对。   “哎?你这是去哪儿啊?怎么开到孝婆桥这边来了?你走错方向了吧?”   孝婆桥位于崇滨大学西北方向,从那家砂锅粥回位于城北的家,就应该沿着高架一路向北,根本没必要绕到这边来。   “方向没错,是你以为的目的地有错。”齐鸿轩一副计策得逞的样子。   宋斯嘉抱臂于胸,笑吟吟地问:“那你准备把我带到哪个目的地去啊?”   齐鸿轩竖起食指放到唇边。   “等一下,等一下。一会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虚!”宋斯嘉白了丈夫一眼,不再理他,掏出手机登录微信。作为当年的领队,那支参赛队的队员又大多是学弟学妹,所以这群人一向以她为首,聚会当然少不了由她来组织。   等再次一一确认星期天晚上所有人都能到齐以后,宋斯嘉又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车窗外的街景显得很陌生。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路上人来车往十分繁华,但一连过了两个路口,宋斯嘉居然都没看出自己现在是在哪一片。   齐鸿轩看出她的疑惑,笑了笑。   “放心啦,你这么好的老婆,我舍不得把你卖掉的!”   宋斯嘉呸了一声,倒也不着急,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又过了一个路口,她突然瞧见一个极具特色的火焰状的街心雕塑,这才明白此刻自己身在何处。   “哎,怎么到这儿来了?你要出城啊?”   齐鸿轩已经把车开到了中宁市区的最西侧,再朝外走个十几分钟,差不多就是双湖景区的地界。   “我不是说了晚上有节目吗?”齐鸿轩稳稳把着方向盘,不慌不忙,“我在香格里拉订了个湖景房,我们去过个二人世界的周末!”   宋斯嘉被他逗笑了。   “又没生小孩,我们哪天不是在过二人世界啊?花这钱干嘛?”   “回了家总要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没事也能忙出事来。出来轻松一下,就当是为我们舒舒服服的寒假开个好头吧!”   宋斯嘉承认丈夫说得也有理,但突然想起了周日的聚会,齐鸿轩让她放心,本来就准备只在双湖景区过两夜,周日就回来,到时候无非是早点出发。双湖区紧挨着市区,就算在交通高峰期,两三个小时也能开到市中心,不必担心会错过聚会。   宋斯嘉放了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但很快,她又想起一件事。   “还是先回趟家吧,总得拿些替换衣服吧?”   齐鸿轩扬手,伸出拇指指了指后座上的那个纸袋。“我帮你拿了两套内衣。反正就两天时间,外套也不用换。”   “呦,你想得很周到嘛!”对于丈夫这次的安排,宋斯嘉还是很满意的。   “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公我是谁!”   周五下班后出城的车子很多,不过他们出发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所以路况还算畅通。中宁仅有云枫山和六里、太苍双湖两个5A级景区,这两个景区在行政区划上都属于双湖区,所以最近十来年,双湖区的基础设施和娱乐服务业的发展堪称迅猛。出城后,仅有结合部一小段路程稍显冷清,很快就又进入灯红酒绿的世界,比之市区似乎也不遑多让。当然越接近湖区,繁华不减,但喧闹还是渐渐隐去许多。能位于湖区周边的,无论是酒店还是会所,多是高档场所,自然另有一番气质。   齐鸿轩订的房间是豪华湖景房,位于23层,装修精致温馨,宋斯嘉一进房间就满心欢喜,滚到靠近窗边的沙发上伸长四肢,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沙发后面,在大落地窗边,朝向湖面的方向,安有一个极大的心形按摩浴缸,就算两人并排躺在里面也毫不为难。   “这段时间一直绷着,很累吧?”齐鸿轩坐到妻子腿边,轻揉着她的小腿,口气十分温柔。   宋斯嘉歪着头,扁了扁嘴。“是啊!要上课,开会,做课题,还要写论文、写书……连轴转啊……烦死了!”   齐鸿轩暗笑。听妻子抱怨工作可是不常见的,毕竟做学者是她的志趣所在。能让她说出个“烦”字,说明最近这段时间她确实感觉十分疲惫。   “你先躺着,我去冲个澡。”齐鸿轩站起身,帮妻子掩上一部分窗帘,却刻意留下一段不小的缝隙,使她在有需要时,挺起身就可以很方便地看到窗外的湖景——虽然夜晚的湖上,除了十几艘偶然经过的画舫上灯火通明,基本上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又打开电视,调好空调,还从床上取来一个圆靠枕,帮妻子垫在颈下。   见他忙忙活活了一大通,赖在沙发上的宋斯嘉自然觉得窝心得很,扬起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齐鸿轩顺势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转身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同时配备普通椭圆形浴缸和淋浴房。齐鸿轩平时去酒店极少使用浴缸,因为今天住的是香格里拉,他才放心地在浴缸里放满了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等齐鸿轩出来时,宋斯嘉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完全躺倒了,她直起身半靠在沙发背上。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老电影《电子情书》。齐鸿轩看过片段,并不太感兴趣,但宋斯嘉像是很钟意,看得津津有味。   齐鸿轩很想催妻子快去洗澡,但又不想打断她的兴致,怏怏地坐到离她不远的位置。宋斯嘉倒是不像他想的那样沉浸在电影里,很快就关了电视。   “咦?怎么不看了?”   “以前就看过。你洗完了?那现在我去洗。”宋斯嘉懒洋洋地起身,“你那个袋子放哪儿了?给我拿套内衣。”   齐鸿轩指了指放在沙发边地上的袋子。宋斯嘉弯腰去翻,没看到丈夫嘴角浮起的一丝坏笑。   “明天你准备干嘛?去逛双湖吗?”宋斯嘉取出一整套被包裹得很好的内衣,“你还装得挺好的嘛……咦?”   齐鸿轩听妻子发出一声惊叹,反倒轻松地半躺半坐下来,眼含笑意,看着她从那袋子里取出一个透明塑料袋,提在手上不停地晃着,回头半嗔半嘲地笑。   “这是什么?”   齐鸿轩嘿嘿笑:“给我的小母狗准备的战袍啊!”   宋斯嘉脸一红,啐了一口:“谁是你的小母狗?”   “耶?你想耍赖呀?上次是谁说过几天就会做我乖乖的小母狗?哪里乖了?”   宋斯嘉撇撇嘴:“就算是我说的,我也没说要穿什么战袍啊!”   “狗狗会反对主人吗?”齐鸿轩一说到“狗狗”两个字,肉棒就硬得发疼,“这是主人特意为乖乖的小母狗准备的,母狗要听主人的话哦。”   宋斯嘉皱起鼻子,做了个鬼脸。   “洗完澡就换上吧!”齐鸿轩摆出了葛优瘫的造型,颐指气使地装起了主人样。宋斯嘉轻轻哼了声,看上去不情不愿,但还是拿着那个袋子进了卫生间。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宋斯嘉才重新出来。   此刻紧贴在她身上的是一身极其暴露的内衣。脖子位置是个项圈,可能是不会穿的缘故,上面的搭扣都没有系好。上半身横七竖八的全是细窄的黑色皮条,用铜环串联着,在前胸形成一个类似“爻”字的形状,上面那个斜十字交叉的两边是封了口的,围成两个空心圆窟窿,把赤裸在外的饱满乳房勒得格外圆润挺拔。宋斯嘉白皙的肤色和暗沉的黑皮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下身窄小的三角小皮裤包裹得倒很严,只是裆部有一条拉链,裆前位置有个拉头在不停地晃啊晃,像在欢快地提醒别人:“我这里是可以被拉开的!快来看我里面的春光吧!”   除此之外,宋斯嘉身上就再没别的什么了。她刚过三十岁,热爱运动而塑造出的健美身材,配上这身颇具SM气质的情趣内衣,显得格外挺拔丰满,凹凸有致。   再想想这位美女平时的形象,学校里那种文雅端庄的女学者气质有多浓,此刻穿成这幅摸样的她就显得有多骚。   在妻子还待在卫生间里时,齐鸿轩就不住想象这套内衣穿在她身上会是怎样一副样子,一边幻想一边轻轻揉搓肉棒,此刻眼见宋斯嘉的模样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显得骚浪,肉棒顿时被刺激得昂扬奋起。不过他没有急着扑上去,而是照计划拿起了手机。   “来,小母狗,主人给你拍照!”   “哎呀,拍什么呀!你这衣服真不舒服!”宋斯嘉一脸嫌弃,她正在不住地摆弄上半身那些细皮条,尤其是勒住乳房的那两圈,总让她觉得难受。但她越是忙活,越是让齐鸿轩抓拍了好几张很有感觉的照片。   清晰地留下了妻子正面的淫浪模样,齐鸿轩又提出了新的要求:“来,宝贝小母狗,转过来扭扭屁股!”他现在尽可能每句话都要咬死“小母狗”这三个字,其实也是不断在给宋斯嘉提醒,让她今晚好好以母狗而自居。   人有时就是惯性使然。宋斯嘉没有让别人给自己拍艳照的爱好,但架不住丈夫反复要求。自从结婚周年纪念日那晚任由齐鸿轩拍了好多照片,她甚至还主动摆了各种Pose加以配合后,夫妻间拍些这类照片调剂情趣,虽说不算家常便饭,但也有过好几次了,宋斯嘉真的已经习惯。   除了在公众场合做爱以及丈夫念念不忘,但她毫无兴趣的肛交外,宋斯嘉也真没有任何在性方面的绝对禁忌。凡是能促进夫妻间的乐趣和感情的小花样,她也不介意时不时就玩一下。   听丈夫口口声声都不忘“小母狗”这个称呼,她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过这三个字了。不过这也算作茧自缚,是她自己在几天前给自己扣上了这个名称。既然丈夫喜欢,那偶尔承认一下也无伤大雅。就真当了自己老公的小母狗,又怎么啦?   宋斯嘉撅着嘴,慢慢转身。齐鸿轩果断地把手机切换到视频模式,将焦点对准了渐渐扭了起来的翘臀。   “跪下,把屁股撅起来扭!小母狗要学会摇尾巴!”   宋斯嘉服从指挥,四肢着地,趴到地上,一旦变换成这样的姿势,自然而然地就前后挪动了几步,高耸的臀部伴随着身体的前进左右摆动,显得格外诱人。齐鸿轩当然把这样的“美景”全部录下。   “来,宝贝儿,坐到沙发上去。”   宋斯嘉乖乖爬到沙发上,翻过身来正面朝向丈夫。   “来,对着镜头,把你下面的拉链拉开,把你的小骚穴露出来。”   两条长腿分八字打开,紧闭的拉链慢慢被来开到裆底,宋斯嘉又把手从身后插到屁股底下,反手找到拉头,继续向后拉,直到把拉链完全拉开为止。敞开的齿牙间,秀气的幽密丛林配着仿佛正在蠕动的嫩红色肉唇,隐隐地散发阵阵淫香。经过这么几番摆弄,宋斯嘉的肉穴早已漏出了足够多的分泌物。   被这股气味刺激得失了耐性,齐鸿轩最后对着肉穴连拍了几张,随手将手机丢到一边,狠狠地扑了上去,早已坚硬如铁的肉棒顺利地插入妻子体内,润滑的腔道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宋斯嘉张手搂住丈夫的脖子,口中发出近似渴求的呻吟,享受着下体被狠狠撞击的满足。   最近两个来月,除了在万象城的公厕里那次以外,夫妻俩正儿八经的亲热还真是稀少。身体健康,又正值盛龄的宋斯嘉当然也有女人的欲望。如今在一个温馨的房间,面对自己的丈夫,这种欲望自然加倍地爆发开来。   “小母狗”的称呼不但没有让她不悦,反而使她内心深处骚动起来,隐隐有一种就放肆地做一晚上母狗又何妨的冲动。   许久空虚的肉穴很快变得泥泞一片,伴随着腔道里一阵阵抽动的酸麻,宋斯嘉仰着头,眼神迷离,毫不压抑的醉人呻吟在房间里回响。   被皮条勒出美妙浑圆的乳房伴随着抽插的节奏飞速抖动,齐鸿轩肆意地揉搓着肥糯的乳肉,得意地看著明显比平时的床上更放浪三分的妻子。他能感觉自己的肉棒被夹得很紧,妻子虽然已经到了所谓“如狼”的年纪,但破处至今不过一年多,身体的开发根本就还没有完成,耕耘了一年的肉穴还有著有如处女般的紧窄滚烫,真是宝贝!   想到这么一具美妙的肉体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将由自己独享,一点点地操到烂熟,齐鸿轩就兴奋无比。就让我一点点把操松你的屄,你就永远乖乖做我的母狗吧!   宋斯嘉那独特的妙穴像搅动毛巾一样刺激着肉棒,一旦抽插起来,层层叠叠的肉褶子前赴后继地刮蹭着肉棒,仿佛是个活物似的不断蠕动,齐鸿轩从头到脚舒爽得要命。不过,为了在今天大发神威,已经好几天养精蓄锐的他保持着极好的状态,妻子穴中妙不可言的嫩肉只带给他强烈的刺激,而没有减损激昂的状态。   “小母狗,叫两声来听听。”   “叫……叫什么?我不是正在叫吗?啊……啊!轻一点!”   “这是女人在叫!我要听母狗叫!宝贝儿,学狗狗叫!”   “不叫!”宋斯嘉张嘴在丈夫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我要是真的狗狗就咬死你!”   “你不是真的狗狗哦?你不是我的小母狗?不是小母狗?你就是一条母狗,我的小母狗!”就经验而言,齐鸿轩知道妻子内心深处固然不会真的存在这样无稽的念头,但在夫妻亲热之时,似乎也并不介意加入这种小小的情趣,所以他就像魔音灌脑似的不断重复“母狗”两个字,果然宋斯嘉并没有明显的抵触。随着不断地吼出这两个字,齐鸿轩也加快了抽插的力度。宋斯嘉两条长而有力的腿盘在他的腰间,脚丫在他身后搅在一起,这种姿势能够使齐鸿轩在保持眼下这种姿势时最大限度地插入肉穴深处,每一次撞击都能顶到令宋斯嘉接近疯狂的位置。   “好!我是小母狗!”宋斯嘉突然狠狠推了丈夫一把,松开一直紧绞着的腿,“你先出来!狗狗不是应该从后面来吗?我是母狗,你要不要从后面干?”   齐鸿轩当然愿意用那种体位,何况还是宋斯嘉主动提起的,这无疑会让她更像一条真正的母狗。他离开妻子的身体,宋斯嘉利索地翻过身,将上半身紧贴在沙发上,尽可能地抬起臀部。她还没把翘臀抬到最高,臀肉一紧,已经被齐鸿轩抱抱地抓了满手,肉棒贪婪地撞了进来,仿佛不舍得离开肉穴太久似的。   “母狗就该大声叫!叫吧!”   齐鸿轩的格外十分粗壮,所以在他将肉棒完全插入以后倒没有特别的感觉,就是在出入之际,尤其是肉棒抽出到一定程度,几乎就要离开肉穴的时候,龟头就像卡在穴口似的,这会显得格外刺激。在内心深处也知道眼下这种姿势会让自己看起来特别像条母狗,而丈夫的肉棒又几乎每次都能凶猛地顶到子宫口,宋斯嘉从被插入开始就尖利地嘶叫,逐渐变得越来越大声。   或许是香格里拉客房良好的隔音也使她放下心来,竟然叫得比在家中更加放荡一些。   “怎么叫得这么骚?小母狗干嘛这么骚?有没有那么爽啊!”齐鸿轩气喘吁吁的,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胜利的君主,尽情地享受着身前这个看上去已经完全被他征服的女子。   “是!爽!小母狗被你操得好爽!老公你操得我好爽!”宋斯嘉毫不犹豫地回答。   “爽就叫得这么骚!?”齐鸿轩使劲掐着妻子的屁股,“看来你不光是母狗,还是条不要脸的骚母狗,是不是?”   “是啊……啊!”臀肉的痛和肉穴中的爽并存,宋斯嘉有些无所适从。   “大声说!宋斯嘉是母狗!”   “……”   “快点说!”   “嗯!啊……宋……宋斯嘉是母狗……是老公的母狗!”   “母狗哪来的老公?叫主人……”   “主人……”   “继续说!宋斯嘉是骚母狗!”   “宋斯嘉是骚母狗,是主人的骚母狗!啊……你好厉害……”   “不要脸的小母狗,叫得这么大声!就不怕被别人听到啊!”   “不怕!只要爽!啊!小母狗不要脸!啊!老公,来了!来了!来了!”   伴随着放肆的叫喊,宋斯嘉的臀部终于停下了有韵律的扭摆,僵直的身体一阵阵抽搐着,大团大团的淫液蜜汁滚涌而出,被丈夫还未停止抽插的肉棒挤出两人结合部的缝隙,顺着大腿流淌下来。   第一波高潮突如其来地杀到,宋斯嘉浑身的气力像是瞬间被抽光了,有气无力地趴着,任由齐鸿轩还像条凶猛的公狗似的闷头狂插,他用的力量越来越大,以至于沙发都开始猛烈摇晃起来。   宋斯嘉的肉穴实在与众不同,即便是像现在这样整个人近乎瘫软的状态,她穴中的嫩肉仍可以紧紧地咬住肉棒,齐鸿轩甚至觉得这个肉穴比吴静雅的屁眼更紧更烫,时不时的一次紧缩总是让他有一种肉棒快要把夹断的绝妙快感。   睾丸底部猛地游上来一阵酥麻,微妙的快感如电流般流转全身,浓热的精液终于被引爆,大股大股地灌进妻子的肉穴肉穴。   “别动别动!”刚射完精,齐鸿轩难得头脑还是无比清醒,急切地命令着想要完全躺倒的妻子不要变换姿势。他飞速抄起手机,赶在精液从肉穴中流出的瞬间,连拍了好几张照片。还嫌场景不够刺激,他又伸手扒开一边肉穴,再拍了几张。   宋斯嘉这一回真是有点累到了,也顾不上老公在自己屁股后面玩什么花样,只顾着呼呼气喘。好容易等他折腾完,连忙平平躺倒,胸口急速起伏,勒着乳房的皮条也随之上下,带给人无限的遐思。   白皙的肌肤带着一层玫瑰红,好像是由高潮带来的血气,透着高挑丰满的身材显得尤其美丽。   “老婆,要是你的学生、同事知道你这么骚,会怎么想?”   香格里拉酒店豪华套房里的沙发十分宽大舒适,齐鸿轩强行把自己挤进了宋斯嘉和沙发背之间,居然也能勉强躺得舒服。他轻抚着身前的柔臀,笑眯眯地在宋斯嘉耳边轻声耳语。   宋斯嘉连抬头白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抗议似的哼了一声,听着反而像在撒娇。   齐鸿轩慢慢又将手探入两腿之间,宋斯嘉紧闭双眼,嘴角略带满足的笑意还没褪去,任由丈夫继续作怪。她的大腿之间既有汗珠又有淫液,黏滑潮润。因为此刻保持平躺的姿势,两腿夹得又紧,半数精液倒还没有倒灌出来,还留在阴道里。淫汁和精液混在一起,整个腔道内部湿滑无比。齐鸿轩的手指钻到肉穴口边,毫无困难地将一个个指节捅入深处,即使只是一根手指那般粗细,妻子的肉穴仍然可以把闯入的异物紧紧裹住。手指就像戴上了一个贴合度极好的指套,无论往任何一个方向弯曲手指,都能感受到肉膜强有力的反弹。   宋斯嘉的身子慢慢又弓了起来,两腮飞红,齐鸿轩惊讶地发现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屁股激烈地扭了起来,突然一阵哭泣似的哼鸣传来,肉穴深处明显地起了痉挛。宋斯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又来了一波高潮,而且还是被自己的手指抠出来的。   抽出手指,放到鼻前使劲嗅了一下,腥咸骚甜的滋味令齐鸿轩一下子提起神来。他淫笑着将手指递到妻子嘴边,宋斯嘉不愿张嘴,但齐鸿轩硬要把手指塞进去,她也不死扛,由得他将手指上的液体都刮在了自己舌齿之间。   两人终于谁也不再动了,就这么搂着静静地躺了许久。   宋斯嘉慢慢从沙发上溜下来,跪在地上,支着下巴瞅着齐鸿轩。   “怎么样?小母狗今天乖不乖?”   “乖!”齐鸿轩发自内心地夸了一句,“还想不想再来?”   宋斯嘉抿着嘴笑:“就算我想,你现在行不行啊?”她抬手在丈夫软趴趴的肉棒上拧了一下,结果满手都是黏糊糊的,反手又都抹在了自己乳房上。   齐鸿轩诡秘地一笑,探出身子伸长胳膊在那个装内衣的袋子里扒了一会,摸出一样东西。   “什么呀?”宋斯嘉看清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气不打一处来,“你今天是早有图谋啊!怎么花样这么多?”   齐鸿轩手里拿着的是一根乌黑粗壮的电动阳具。制作精美的肉棒外形,活生生的硕大龟头,看得整个身体还没摆脱兴奋状态的宋斯嘉一阵阵骚动。   “各种花样都要玩一玩,生活才有乐趣嘛!来,我先给小乖母狗服务一下……”   “等等等等!”宋斯嘉扭了扭,试图摆脱丈夫的魔爪。   “怎么了?”   宋斯嘉不好意思地笑:“等会。我先去趟卫生间……想尿……”   齐鸿轩突然来了精神,一骨碌坐了起来,“别去!”   宋斯嘉莫名其妙,这怎么还不许自己上卫生间呢?   “来,我们去浴缸那里去!”齐鸿轩指了指沙发后边不远处,落地窗边的心形大浴缸。   宋斯嘉更想不明白了,满头雾水。   “别闹了,我先去下卫生间,马上会来。”   “哎呀!说了别去”齐鸿轩有点急了,拉了一把妻子,“你过来就知道了嘛!在这儿也是一样!”   宋斯嘉虽然有了明显的尿意,但还至于忍不住,见丈夫如此坚持,也就由得他,随他来到浴缸边,又听从他的指挥,进入浴缸,摆成了跪趴的姿势,将臀部微微抬起。   “干嘛?”   齐鸿轩嘿嘿笑着,将电动阳具凑到妻子肉穴边,找到敏感的小肉蒂,突然打开了开关。假阳具嗡嗡作响,龟头匀速地转动。宋斯嘉猝不及防,“嘤”一声叫了出来。   “你干嘛?别弄!”宋斯嘉这才多少明白了丈夫的用意,又羞又恼又怕,原本还能忍的尿意突然变得十分汹涌,几乎就要控制不住下体的肌肉,任由尿液喷涌而出。她两手一撑浴缸底,就想挺起身来,齐鸿轩料到妻子不会乖乖就范,也顾不得非要她保持现在这姿势,将半个身体都压了上来。   “别动别动!老婆,就在这里尿嘛!没区别!”   “不要!”宋斯嘉激烈挣扎着,但她一开始将自己投入浴缸就失了策,齐鸿轩平时锻炼得少,身体素质确实不如她,但毕竟是男人,力气还是要比她大些的,何况又有体重的优势,现在他不管不顾地只想将她压住,宋斯嘉又不可能真的又踢又打地拼命反抗,顿时陷入下风。   更要命的是,下体被那可恶的电动阳具不断地撩拨着,她几乎要分出一半精力去应付越来越难遏制的蓬勃尿意,想从丈夫的压制中脱身更像一个天方夜谭。   夫妻俩扭在一起纠缠了六七分钟,宋斯嘉终于还是没能拗过丈夫,反倒连续好几次都被电动阳具戳到了最敏感的部位,一阵阵电流般的酥麻从肉穴口一直流到脑门和脚心,润湿的肉穴里火一样发烫,尿意如洪水般汹涌,简直大有下一秒钟就要突破堤坝之势。   “老公,求求你,让我去上厕所吧……停一下……”宋斯嘉第一次在齐鸿轩面前表现出了要哭出来的柔弱。   “尿吧!放松!就在这儿尿好啦!”齐鸿轩此刻的声音充满了魔性,刺激着宋斯嘉已经被折腾到了近乎极限的神经。   “不行!我不要!放开……”宋斯嘉隐秘的内心深处藏有一丝舍不得肉穴中传来的强烈快感,沉溺在即将到来的第三波高潮中难以自拔,却又深知自己马上就要控制不住,恐惧感和羞耻心一再提醒她必须在此刻停止!   “快!别忍着了!小母狗快尿吧!”齐鸿轩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妻子压在浴缸中,他不住地在她耳边撺掇着,希望妻子能马上放松下来,在他面前做出最为隐秘和羞耻之事。   再坚持了一两分钟,宋斯嘉终于到达了忍耐的极限。   “啊…………不行……不行了,来了来了来了!”在第三波高潮凶猛袭来的同时,伴随着精神和身体在瞬间的放松,她的尿道口也终于无法阻止洪流的迸发,强猛的水流哗哗哗地喷出。   就压在她身上的齐鸿轩自然免不了沾到许多尿液,但这时他也顾不得嫌弃,看着妻子被自己玩弄得尿水横流,他被刺激得兴奋到了极点,像狼一样嚎起来。   片刻之间,宋斯嘉就躺在了一大摊液体中。   扶着完全脚软的宋斯嘉迈出浴缸,她的脸红得像烂醉一般。   齐鸿轩也顾不得她前半身满是尿水,紧紧地抱住她,贪婪地亲吻起来。此时的宋斯嘉犹如一摊烂泥般任由他搓弄,甚至连他的手指一直在她屁眼位置上轻轻揉搓都没有任何反应。   拥吻爱抚了许久,齐鸿轩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在妻子耳边轻声悄语:“老婆,乖乖小母狗,今天我们试试后面吧?”   “嗯?”宋斯嘉迷迷糊糊的第一反应让齐鸿轩大喜过望,但随即她又立刻清醒过来,一把攥住丈夫正在自己股后骚扰的手,皱了皱鼻子:“你怎么老忘不了这个啊?我不要!”   齐鸿轩还想再坚持一下,宋斯嘉却不想再跟他蘑菇。今天被他预谋搞成现在这副模样,在高潮兴奋之余,她也有了一丝小小的不快。夫妻间玩得开放一点不是什么问题,但到现在这个程度,宋斯嘉还是觉得丈夫有点过分了。   “哎呀!脏死了!”她不想继续在“肛交”这个话题上纠缠,冲进卫生间,好久都没有出来。   齐鸿轩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他说不清此刻究竟心情如何。要说不爽吧?今晚宋斯嘉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惊喜;但要说满意吧,心心念念的那个目标最终还是没能得手!   呵呵,自己这老婆还真是难搞定啊!   第三十九章、嫉妒   ***********************************   九月或能稍空,看看能不能多写一点,但也不敢保证。   本章肉戏较少,不喜者请忽略。   本文有讨论帖:thread-6847763-1-1.html   请广大朋友不吝赐予红心和评论!   ************   与本章情节相关之前情回顾:   2006年,宁南大学人文学院组织学生参加当年宁南创业大赛,宋斯嘉为当时的领队,而作为上一年度创业大赛冠军队成员的沈惜受邀作为顾问。   宋斯嘉闺蜜鲍嫣琪毕业后就职云扬房产,遭沈伟扬逼迫求爱,求得沈惜援手拜托了麻烦。   雷耀庭在生日当天向裴语微求爱,遭拒绝。   宋斯嘉、齐鸿轩夫妻周末前往双湖景区度假。   ***********************************   走进KTV大门,宋斯嘉一眼就看到坐在等位区闲聊的鲍嫣琪、杨丹和芮智成三人。   杨丹是宋斯嘉大学时的同班同学,芮智成则是低一届的学弟,他们都是2006年代表人文学院参加宁南青年创业大赛那支代表队的成员。而鲍嫣琪当年虽未参赛,但时任学院学生会活动部副部长,全程为这支代表学院参赛的队伍提供后勤保障,说起来也算并肩战斗过的“战友”。   那批参赛队员后来只有两人去了别的城市发展,大多数都留在中宁,所以组织聚会比较方便。最近几年,一月底时必然会有一次聚会,因为杨丹的生日在1月27日,另一位同伴诸葛雯英则是1月31日出生,两人的生日离得近,合在一起庆祝正合适。   他们聚会的场所大多会选在KTV,今年他们选的是红梅广场上的“爱畅”,是这几年中宁最火的连锁KTV。杨丹她们三个早到了二十分钟,包厢是宋斯嘉早两天就订好的,周日的时候生意正好,不提早订很可能临时没位。只是现在人还没有到齐,进房间也没什么意思,就宁愿坐在外面喝饮料闲谈。   见宋斯嘉现身,三人面露喜色,随即见到紧随其后的齐鸿轩,又不免惊讶。过去他是从不在这类聚会中现身的。   齐鸿轩能看出他们眼中的讶异与疏离,但也不以为意。过去来往得少,交情淡是正常的。他此来的目的只为沈惜,并没有要和老婆的这帮朋友深交的想法,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但他在见到鲍嫣琪时,不由得还是愣了愣。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每次见到这位妻子最要好的闺蜜——也是她结婚时的伴娘之一——齐鸿轩总是难免暗暗赞叹。   真是个完美的美女!   齐鸿轩熟悉的美女中,以薛芸琳为最,但在他看来,鲍嫣琪比之前者,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还要更胜三分。她今天看上去格外年轻,粉红色卡通T恤配纯白背带牛仔短裤,随意扎着马尾辫,素颜清艳,一个三十岁的熟女硬生生把自己打扮出了毫无违和感的大学清纯女生的味道。   KTV包厢例来都是由宋斯嘉订,所以她往常都是第一个到场,今天比她早到一步的却不止一人。之所以会如此,当然是因为他们夫妇俩周末去了双湖,直到今天下午才匆匆赶回来的。   昨天两人在太苍湖畔玩了一圈,还坐船上了湖心的青鸥屿游览,可惜没有雪景,看不到“太苍六景”之一的“灵鸥沐雪”。晚上回到房间,齐鸿轩的兴致与前夜相比丝毫不差,宋斯嘉前一日放纵身心,连番高潮倒也让她食髓知味,对丈夫的索求没有任何反感。两人在床上又折腾到了后半夜,于是今早一直睡到十点才起来。本来洗漱一番,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可以退房,没想到临到走时,齐鸿轩突然又起了冲动,非要和已经穿戴整齐的宋斯嘉再做一次。   宋斯嘉拗不过他,又被他在耳边轻语的那句“老婆我就想泡在你里面不出来”撩拨,半推半就地任由他撩起长裙,扯下丝袜和内裤,将裸着下半身的她按倒在大落地窗前的栏杆上,从身后凶猛地抽插起来。   窗帘是大开的,冬日暖阳透过玻璃斜斜地照进来。好在他们的房间位于23层,正对湖景,平行位置不可能有眼睛,地面上的人仰脸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即便如此,在大玻璃窗前毫无遮挡地撅着屁股被操,这事光想想就让宋斯嘉羞赧不已,触碰禁忌的淫乱感刺激着她,使她极快地就冲到了高潮巅峰。   在香格里拉酒店这个周末,宋斯嘉达到高潮的次数几乎要超过婚后一整年。   她已经叫得上气不接下气了,齐鸿轩却刚刚渐入佳境,经过一夜深眠,他此刻的状态简直正在巅峰,果然没用一刻钟,就把老婆操得浪叫不止。他足足干了二十多分钟,才痛快地射出一股浓精。   等两人慢慢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几乎就要超过退房时间的极限了。这下宋斯嘉也顾不上再清洗,提上内裤,抹了抹长裙角的褶皱,跟着丈夫匆匆下楼,一边走,一边还能感觉内裤完全被从肉穴中流出的精液浸得湿透,潮乎乎的极为难受。   从双湖返回市区的路上又不巧赶上一场因车祸而造成的交通管制,两人足足用了近四个小时才回到家中。宋斯嘉赶紧洗了个澡,将感觉已经沤得臊臭不已的下身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顿,再花了些时间选衣服、化妆,再出门时正好赶上晚高峰。紧赶慢赶,终于还是比鲍嫣琪等人晚一步才赶到。   已经到的这几人基本都没吃过晚饭,进了包厢后随便点了些吃的,边吃边聊,等着其他人的到来。半个小时之内,诸葛雯英、李炳豪和王可心夫妻也陆续到场。这下,除了事先打过招呼要晚些到的沈惜外,该来的都来齐了。   齐鸿轩和鲍嫣琪都算是稀客。前者此前从未参加过此类聚会;后者则是刚毕业那会参加得多,近几年来得少了。当然,两个稀客肯定还是有所区别的,齐鸿轩和大家确实很陌生,坐在那里显得略显孤独;而鲍嫣琪毕竟是旧识,没用多少时间,就又和众人打成一片。   人还没到齐,为今晚的两个寿星庆祝、切蛋糕的仪式自然要推后。大家闲着无事做,纷纷开始点歌来唱。   像他们这样常在KTV聚会的,一般都会有些惯常的独特玩法。你一歌我一曲轮流唱的寻常模式,早就腻了。于是他们就开发出一套新玩法:每一轮确定一个主题,譬如英文歌,影视剧主题歌,粤语歌、武侠类歌曲等等,凡是愿意参与该轮游戏的,都必须根据主题选歌。如果大家公认选歌与主题不符,则必须受罚。   在分别唱过英文歌、九十年代老情歌和男女对唱歌这样三轮之后,沈惜终于现身。   沈惜推门而入时,齐鸿轩正低着头剥橘子,猛然间坐着的众人齐刷刷站起来一大片,他瞬间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起来,吓了他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惊讶地抬起头四下张望,直到看到沈惜,这才明白这屋里的几人竟然第一时间起身,为的只是迎接这男人的到来。   不算鲍嫣琪和杨丹这两个与宋斯嘉同届的女生,今天在场的另外四人都是比她们小一届的05级学弟学妹。   长得不太像,但智商、个性等方面几乎就是翻版宋斯嘉的诸葛雯英、满脸精明相,隐隐透着一丝桀骜脾性的芮智成、小个子亮眼珠,总是笑嘻嘻一脸和气的李炳豪、举手投足颇有几分男孩气的短发美女王可心。这几人不管看上去是什么样的,实际上没有哪个是真正的和善性子。之前这一个多小时相处下来,齐鸿轩明显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冷淡,虽然面子上肯定是客客气气的,但那份不想和你多交流的意思,也是非常明白的。   没想到面对沈惜,这帮人居然都摆出这么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他也不过就是比你们大一届的学长而已,不是你们的老师好吧?   沈惜进门后,和众人一一打招呼,一个都没落下。同时,他也本能似的第一时间把整个包厢扫了一遍。发现齐鸿轩也在场,不免微微一怔,但在看到鲍嫣琪时,却不免浮起一丝饱含惊喜的真诚笑意。   这个曾经的“女友”,也是多年不见了。   不过,没见过面不等于完全不知其音讯。   “鲍大记者今天怎么有空?”沈惜自然而然就坐到鲍嫣琪身边,和宋斯嘉夫妇正好分在茶几两端。   鲍嫣琪照理是无需视沈惜为学长的,和她同届的杨丹刚才就没有起身。但她始终感激当年沈惜施予的援手,自然而然站起来。没想到沈惜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透着对自己的了解,压根不像多年未见。   “耶?你怎么知道我是记者?”   “我有眼睛会看啊。这两年中宁晚报上时不时会有‘鲍嫣琪’的大名。我想,总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鲍嫣琪哑然失笑,这道理其实说起来还真简单。“哈哈,我还以为现在这年头都没人看报纸了呢。我已经不在晚报了,在《雅悦》干了半年多啦!”   “哦……怪不得,有些日子没看到你的名字了。”   《雅悦》是星骏文传旗下的杂志,办刊的历史不长,但这两年始终保持着良好势头,在纸媒日渐衰落的今天,算是相当不容易了。喻轻蓝在《雅悦》就开有专栏。不过星骏的董事长是裴旭生的妻子赵瑜,沈惜平日并不会特意去买这本杂志,只在悦然姐姐家里翻过几本,主要看的也都是她的文章,所以没注意鲍嫣琪早就跳槽过去了。   “哎?你当年也参加过创业大赛?”沈惜突然想起过去好像从没在今天这类聚会中见过鲍嫣琪。   鲍嫣琪吐了吐舌头:“唉,看出来了吧?做幕后工作的,就是不被重视!”   经过她简单的介绍,沈惜这才明白原来鲍嫣琪是当年那支参赛队的后勤总管,说起来两人也曾经见过面,只不过他这个训练顾问,从没有注意过她罢了。以至于几年后宋斯嘉向他求援,提到鲍嫣琪时,他还以为从没见过这个女孩呢。   沈惜连连为自己当年的“有眼无珠”道歉。   “大作家,为了赔罪,你能不能给我们杂志写个专栏啊?”   沈惜愣了愣,这才意识到鲍嫣琪是在向自己约稿,看来她也是知道自己在公众号里写文章的。   “哈,我算什么大作家?”   “《温酒洗剑青衫瘦》我可是拜读过三遍哦……”鲍嫣琪抿着嘴笑。   沈惜听她提到自己的书,洒然一笑。照说鲍嫣琪开口约稿的面子应该给,但他不太想再和裴家搭上新的关系——哪怕只是在他们的杂志上写个小小的专栏。   裴语微这边,都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呢……   鲍嫣琪见他沉吟,就不再多说,正好轮到她之前点好的歌,刚唱完《聪明糊涂心》的诸葛雯英递过话筒,鲍嫣琪就开始认真唱歌,不再纠缠此前的话题。这轮主题是“影视剧主题曲”,她选的是去年热播的电视剧《花千骨》的主题歌《年轮》。   这轮唱罢,开始举行庆祝生日的仪式。众人把蛋糕摆到茶几中央,诸葛雯英和杨丹两人一起吹了蜡烛,两位寿星婆各自执刀,将一个中等尺寸的蛋糕分作九份,热热闹闹地吃完蛋糕,大家这才坐回各自的位置,重新开始新一轮游戏。   沈惜进门后,宋斯嘉还没找到机会和他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坐到了离她最远的一个位置,想要交流就更不方便了。远远看着他和诸葛雯英、芮智成等人谈笑风生,像是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宋斯嘉很想坐过去。只是今天丈夫也在场,她倒不怕被他误解,只是担心齐鸿轩会觉得被冷落。屋子里的其他人待他客气的疏远,并没有刻意隐藏,宋斯嘉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多陪丈夫。   在宋斯嘉眼中,今晚的鲍嫣琪略显奇怪。她就坐在沈惜身边,可除了刚开始寒暄过几句外,此后她却很少再开腔,甚至还有点刻意躲着沈惜的感觉。   奇怪……   宋斯嘉简直就要怀疑,做过一阵名义上的女友后,鲍嫣琪内心深处是真的喜欢上了沈惜。   这个闺蜜在大学时本是极开朗的性子,但宋斯嘉这几年总能从她身上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郁郁。莫非就是因为心里藏着对沈惜的感情,却又求之不得?   最近一个多月里两人见面,鲍嫣琪的情绪似乎好了些,说不出哪里有变化,但看着比原来要更阳光些。这样说起来,好像又和沈惜没什么关系啊?看他的样子,今天也是这些年来第一次与她见面嘛。   如果不是有什么玄虚,按说沈惜曾经帮过她你那么大一个忙,没理由躲着他啊……   真让人想不通。   鲍嫣琪话少,坐在沈惜另一侧的诸葛雯英倒正有事要和沈惜商量。   “沈哥,你是不是有时候在帮嘉嘉姐给他们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做毕业入职讲座啊?”   “嗯,做过。就两次……”   “我们现在有个企业应届新员工职业素养和职业能力培养的课程,有没有兴趣做?跟嘉嘉姐那边有点像的。”诸葛雯英所说的“我们”指的是宁南大学培训中心,她毕业后,就在那里找了份工作。说起来,倒是和沈惜的前女友施梦萦勉强算得上是同行。   沈惜愿意帮忙,他在别的领域本就和母校有合作,诸葛雯英开口,他也不想驳她的面子,但他吃不准自己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备课。英国那边的升级项目还没做完,其他零零星星的事情也多,他无法保证自己到底能不能把这门课从无到有地开出来,只能答应说过年期间先准备看看。   又简单问了问有关她工作的事,诸葛雯英说着说着,透出了想要辞职出来创业的想法。   “我想自己开个培训公司,做自己感兴趣的课程。现在在宁南,好多课程真的没意思,我做着都烦!”   沈惜不想打击小师妹的积极性,但还是要给一些必要的提醒。“培训这行不好做,客源和师资缺一点都不行的。你还是要考虑得周全点。”   “我知道。”诸葛雯英狡猾地笑,“所以我每天拼死拼活地干活,从来不让老板知道我想走。在宁南培训中心能接触到很多老师,也能积累很多客户资源,这些以后都有用!”   芮智成突然凑过来,插了一句:“诸葛妹妹,你要真开公司,算我一股呗!”   “怎么?你这富二代还看得上我这小生意?”   芮智成是江西九江人,家里是做童装的,颇有些家底,所以平时大家都开玩笑叫他“富二代”。当年参加创业大赛时,他是和沈惜私交最好的队员之一,后来在本科时代却很长时间不敢在“沈哥”面前露面。倒不是因为两人间闹了矛盾,只是他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沈惜。   在座的人都知道这码事,芮智成大二时和段婕谈了几个月恋爱。   那时,段婕已是沈惜的前女友。芮智成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接近这位宁南04级“四大校花”之一的学姐的机会。他长得帅气,个性开朗,又确实有才,所以居然真让他追到了段学姐。尽管这段恋爱时间很短,在他大三第一个学期开学没多久,两人就和平分手了。可毕竟有了这么一码事,再见沈惜,芮智成就觉得有些心虚。   沈惜也知道他和段婕间短暂的恋爱史——还是段婕告诉他的,对此也全然不介意。沈惜从来不主动提此事,自始至终保持淡定的态度,过了好久,芮智成才渐渐在他面前恢复正常状态。   这么些年过去,这事当然更算不得什么了。   “我当然感兴趣!我这半年也在考虑辞职创业的事,我觉得你那个事挺靠谱的,要不我们再合作一把吧?”   沈惜适时泼了盆凉水:“这事你们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朋友之间合伙做生意未必是好事哦。”   “就是!我可不想以后跟你为了点分红闹得鸡飞狗跳的!再说我不可能马上开始,至少还得在培训中心再干个一年半载的,你能等吗?”   芮智成耸耸肩:“我也不是明天就去辞职啊!我先把合作意愿告诉你,等你哪天真的准备开公司了,记得通知我一下。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行吧!”诸葛雯英应是应了,但还真没往心里去。   他们这边在聊创业,宋斯嘉那头聊得却是婚恋。齐鸿轩这会去了卫生间,宋斯嘉听着杨丹和王可心两人讨论着女人来说永远热门的出轨话题。   杨丹说她一个同事最近正因丈夫出轨在打离婚官司,王可心如数家珍地说起了男人出轨的十大征兆,听她说得一套一套的,宋斯嘉和杨丹都笑话她老公李炳豪是不是听得如坐针毡。   李炳豪很狗腿地奉承老婆:“有这么精明的老婆,是我的福气!”   “细节!细节永远最重要!什么开销增大、注意保养等等都只是迹象,不能算实证。但细节永远骗不了人,而且再精明的男人,也会有注意不到细节的时候。随时把手机放在手边,无论要做什么,第一个动作先去拿手机,这就绝对不正常!从外面回家来,身上带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那百分之百就是出轨了!”王可心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男人出轨后可能出现的小破绽,听得宋斯嘉和杨丹好笑之余,不免也觉得大开眼界,细思果然很有道理。   只是宋斯嘉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她一时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说什么呢?”齐鸿轩回到座位上,见她们聊得热闹,凑上来问了句。宋斯嘉耸耸肩,笑了笑:“女人的话题,男人走开,哈哈!”   鲍嫣琪恰好唱罢一曲,这是一轮游戏的最后一首歌。   这次大家让来了以后还没唱过一首歌的沈惜先点歌。   “这轮主题是什么?”沈惜都不知道此前唱过哪些歌。   “还是唱影视剧主题歌吧……”杨丹提议。她最擅长唱的几首都属于这个系列,所以每次都希望这个主题能多玩几轮。大家自然没有意见,反正影视歌曲本就是好歌最为集中的区域。   沈惜有点挠头,选歌不难,但大多数影视剧主题歌总免不了情爱缠绵,相思难解,在今天这场合倒有些不合适。以沈惜的透彻清明,对齐鸿轩那点隐隐的敌意和警惕早已洞若观火。今天他一反常态地来到这个聚会,沈惜更觉得该小心行事,别让他感到不舒服。   瞬间脑子里晃过无数歌名,可又都毫不犹豫地加以否决。唱什么好呢?   这些想法说起来复杂,但在意识中不过就是那么几秒钟而已,很快沈惜就做了决定,在点播机前操作起来。   前奏几声熟悉的电音响起,墙上的电视屏幕也开始闪现一幕幕的场景,好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哼出声来。沈惜选的是电影《古惑仔》的主题歌《友情岁月》,放在今天这场合唱,还算合适。   粤语歌不好唱,不完全在歌曲本身的难度,还在于粤语发音只要稍有不准,其韵味立刻消减大半。沈惜唱歌的能力在众人中只在中游,并不出挑,但大家都喜欢听他唱粤语歌,原因就在于他的粤语口音比正宗广东人出身的李炳豪更为纯正。   李炳豪是广东清远人,口音自成一派,而沈惜的粤语却完全学自在英国时交往的那个香港小女朋友,原汁原味。   沈惜唱完后,众人也先后点了歌。这一轮最后是宋斯嘉夫妇,齐鸿轩挑了《铁血丹心》,要和妻子合唱。宋斯嘉听他这样说,微微一怔,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应允。齐鸿轩手持话筒,盯着屏幕,深怕进晚了歌在大家面前丢脸,却没有发现屋中好几个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古怪神情。   这首脍炙人口的武侠主题歌,当然是他们聚会时经常要唱的,只是此前最常唱这首歌的正是沈惜和宋斯嘉。   一曲唱罢,大家当然要捧场地鼓鼓掌。   恰在此时,沈惜的手机突然响了。   除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此刻屋中没有其他声响,因此这段铃声显得特别清晰。一个清爽的女声深情地唱着:“没有谁,能够取代这种甜美的相投。习惯对你说感动,需要时你在我左右。两颗心活得自由,不担忧时空……”   这屋子里没有一个不熟悉这歌声,就算有不熟的,她可是刚唱完一首歌,这还听不出来?   杨丹最沉不住气,脸上的神情最为丰富;王可心尤其不喜欢齐鸿轩,眼神里透出来的那种不可言喻显得最为不加掩饰。其他人倒是一个个地镇定自若,好像压根没听到任何声音似的。   齐鸿轩自认是有些城府的,当然不可能七情上面,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要摆出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心里却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沈惜看着淡定,心底却在不住暗骂自己太过粗心。他一向很在意在齐鸿轩面前保持和宋斯嘉间的距离,但今天来之前并没想到他会出现,见到他后则真的把手机铃声这茬忘了个干净,结果百密一疏,终于出了这么个纰漏。   他镇定地按下接听键,浑若无事起身走向包厢门。   “下轮我们唱英文歌吧?”诸葛雯英率先开腔,把众人不由自主跟随着沈惜的目光又吸引回眼前。鲍嫣琪、芮智成等人轰然叫好,纷纷涌到点唱机旁选歌。   之前那瞬间的各怀心思,仿佛就被掩盖过去了似的。   宋斯嘉显得极为镇定。   齐鸿轩偷眼瞧着妻子,心底乱糟糟的。   电话是袁姝婵打来的,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听了几句,沈惜确定不是因为KTV里信号不好,而是她自己口齿不清,多半是喝醉了。   “你来接我好不好?”电话里的袁姝婵没有了平日的干脆大方,倒更像个小女人了。   问明她现在身处何方,沈惜回到包厢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   袁姝婵说她现在正坐在兴味居胡家桥总店大堂,位于城西最繁华的区域,离抚祥湖不远。她今晚随副总费家勇在兴味居设宴应酬领导,一顿晚饭下来,一个人喝了三瓶红酒,快结束时又被灌了三四两五粮液,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事先费家勇说过晚上要陪好领导,别怕喝醉,真喝多了就让驾驶员用自己的车送她回家。没想到今晚这位领导过于生猛,连费家勇也逃不过被灌酒的命运,完全自顾不暇,饭后公司的驾驶员直接就送他回家了,根本顾不上袁姝婵了。   总算费家勇没有彻底忘今晚陪好了领导的最大功臣,告诉袁姝婵只管打车回家,车费明天就报。袁姝婵随口答应,转脸就直接给沈惜打了电话。   虽说她报出了自己的准确位置,但一个醉意很盛却还没有躺倒的女人,往往很难在一个位置呆住。沈惜赶到胡家桥时,袁姝婵已经不在兴味居大堂了。他只得一边拨电话,一边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才在两条街外的路边找到了她。   看到沈惜向她走来,笑容浮起在脸上还不到五秒钟,连句话都没说,袁姝婵就俯身在路边花坛吐了起来。沈惜手里拿着瓶从车上带下来的矿泉水,上前轻抚她的后背,等她慢慢直起身后,把水递了过去。   咕嘟嘟喝下小半瓶水,袁姝婵又扶着花坛边的栏杆低头站了许久,干呕了几次,慢慢恢复了一些。   “我又不是专门陪酒的!为什么每次都要叫我陪你们喝酒!”袁姝婵没好气地冲着沈惜吼。她现在看上去披头散发的,根本没有平时的风姿了。   沈惜苦笑,也不说话,只是搀着她慢慢地走。袁姝婵现在不那么清醒,说的多半是心里话,但该对谁说就没准了,就任由她发发脾气吧。   “走那边!”   “我的车在这边,我先送你回家!”喝醉后的袁姝婵力量很大,沈惜几乎用尽气力才能扶住她,不让她挣开自己乱跑。   “我不回家!我还要喝酒!”刚刚还在抱怨为什么总要陪酒,转眼又说自己还要喝,袁姝婵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只是倔倔地站着,坚决不再挪步。沈惜要么扛她,要么拖她,否则是很难让她跟自己走了。   “好好好,咱们再喝……”沈惜知道要应对喝醉的人,最好的办法是嘴上顺着她来,具体该怎么做由自己把握。   他四下张望。既然袁姝婵非要喝酒,就先找个地方坐坐,至于到时候是上酒上茶是上咖啡,说不定她根本就不care。说来也巧,马路对面,在一片大停车场、灌木丛后面,就是丽桥区最有名的酒吧区。中宁一共有四处成规模的酒吧集中地,丽桥区这一片是以小资情调著称的。这里是纯粹的音乐、酒精、舞蹈、电影甚至还有软毒品的世界,穿梭的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偶尔还会有未成年人出没。像沈惜这样三十岁以上的,很少踏足此地。不过今天这种状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随便选了家小酒吧,好在还有空包厢,沈惜扶着沉得要命的袁姝婵进房间坐好,却听她嘟嘟囔囔地说:“上痣满床飞,下痣天天要……老娘就是天天要,就是满床飞,反正又轮不到你个死老头!”   沈惜一时不去管她在嘟囔什么,叫来酒保,要他送两杯苏打水、一杯热饮和一个果盘进来。侧躺在沙发上的袁姝婵闹着还要喝酒,沈惜口头应付着她,转脸却示意酒保只要这些。   “什么满床飞、天天要?”要转移袁姝婵的注意力,沈惜把她刚念叨过的几句话重复了一遍。   袁姝婵哼了一声,斜眼瞅着他:“你是不是也是觉得我特别好上手,很随便就能被你弄上床?”   沈惜被噎了一下。他没有道德洁癖,对自己做过的事也从不后悔,但当年主动引诱已婚的袁姝婵出轨——虽然这事并没有直接导致她最终离婚,毕竟略感有所亏欠。   “哈哈,我就是很随便就上了你的床,被你操得像个烂货……我是你的小骚穴,等着你的大淫棍来插的小骚穴……沈老师,我的小穴骚不骚?操我爽不爽?”袁姝婵直愣愣地盯着他,声音越来越大。   沈惜坐到她身边,脱下外套,披到她斜躺着的身体上。   “问你那个什么上痣下痣呢,说你自己干什么?”   袁姝婵扁扁嘴:“你们男人看女人就是准……”她指了指自己嘴唇右下角一粒小小的痣,“看见没?我有颗下痣,所以我就是天天要……你们男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个烂货,我就想天天被你们操……”   这时有人敲门,酒保送果盘过来。   袁姝婵总算没在外人面前继续这个话题,但酒保一走,她又大笑起来:“你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就想操我?”   沈惜无可奈何地点头:“是有点,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欲望。”   “所以嘛!”袁姝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副很骄傲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都想操我!男人看到我,都盯着我的胸,一到夏天,凑过来跟我商量工作的男同事一天比一天多!我知道,他们都想偷看我的胸,有时候我就故意穿低胸的,看!让你看!反正你摸不到!老娘的胸不是那么容易摸的!”   “今天怎么感慨这么多?”   也许是说累了,袁姝婵偏了偏脑袋,枕在沙发扶手上,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突然睁开眼睛,幽幽地说:“今天陪一个李副厅长吃饭。胖子,头发都快没了,笑嘻嘻地问我听没听过‘左痣娇,右痣俏,上痣满床飞,下痣天天要’,我还真没听过,但也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是领导,要说黄段子,我能怎么办?只能装傻。还有人附和他,说我肯定知道,就是不好意思承认,又有人说我老公最清楚。最后有个人说,听说‘下痣天天要’里说的,不是指嘴下长痣,至于长在哪里,就不方便说了,反正是‘下面’……姓李的胖子一脸猥琐地说,如果真是长在别的‘下面’,那就真的只有我老公才能知道了……”   沈惜这才明白她今晚哪来这么多感慨,原来是在陪领导吃饭时被公然调戏了。这是心照不宣的惯例,一旦酒桌上有个漂亮女人——风韵犹存的少妇最佳,领导总是免不了要讲几个荤段子,能套用在这个漂亮女人身上最妙。   “李副厅长?交通厅的?”袁姝婵所在的郁中衢高速是省交通投资集团的子公司,直属分管单位就是省交通厅。沈惜立刻想起一个肥头大耳的形象,记得有一年全家在酒店吃团年饭,在省交投集团做总工的姑父王睿岳曾陪着隔壁包厢几个交通厅官员过来敬酒,其中就有这个李副厅长。   “嗯……”   “就当他在放屁,你还真放心上了?”   “我没放心上……我只是发现我真就是个烂货……你也说了,一见我就想操我……”   “是!我一见你就想操你!”沈惜递了几颗葡萄塞到她手中,“那又怎么了?这是你作为女人的骄傲啊!谁让你有魅力?一见你就想操的男人多了!又不止我一个。可让不让操是由你说了算的,你是谁啊?多难才能得到你啊?你倒是说说,到现在为止,有几个人得手过?”   “你猜!”袁姝婵笑眯眯的,好像又把之前的激愤都忘了,开开心心送了颗葡萄到嘴里,又舔着指尖的汁水,看上去实在诱人的很。   “这我可猜不出来!”沈惜起身回到桌子另一边的沙发上,“你告诉我呗!”   “不告诉你!”袁姝婵做了个鬼脸,摇摇晃晃站起身,想去卫生间。沈惜送她出门,本想一直陪她过去,却被勒令不许跟着。   “我自己能去,你还怕我找不到回来的路啊!”   不能跟喝多了酒的女人硬杠,沈惜耸耸肩,示意自己不跟着她去。只是在她走后,沈惜没有回包厢,站在门边等着。   袁姝婵走了不到五分钟,隔壁包厢突然走出个女人,也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女,在这一片算是很少见的。更令沈惜诧异的,不是她的年龄,而是她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自己肯定见过这个女人,在哪儿呢?   在并不明亮的酒吧过道里,沈惜隐约能看到这女人并没有化妆——至少妆很淡。素颜能比她更美的,自己这辈子见过得恐怕也就鲍嫣琪和段婕等寥寥几个。这位是谁呢?   这女人倒没注意侧身站在过道里的沈惜,她也朝着袁姝婵去的方向走,估计也是要去卫生间。   直到袁姝婵回来,沈惜还是没能想起那女人是谁。其间他又接了个电话,是他的朋友杨鑫打来的。   这位朋友是在踢球时认识的,后来混得熟了,知道他在城南开了家咨询公司。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招牌,实际上杨鑫干的是私家侦探买卖。这行听着神秘又酷炫,实际上在国内并不吃香,大多数时候只能跟踪小三、追打老赖。但杨鑫有手腕也有人脉,把公司做得很好,不算其他职员,纯粹的调查人员就有近三十人,上至酷似居委会大妈的中老年妇女,下至假冒高中生也几乎没有破绽的娃娃脸小女生,要文有宁南大学毕业的法学硕士,比武有刚退伍没两年的侦察兵,堪称兵强马壮。他的公司所接的业务在同行里算是高端的,经常受雇从事商业调查,在中宁很有知名度。   吴昱辉来茶楼讨债那天晚上,借着去财务那里取现金的机会,沈惜给杨鑫打了个电话,要他派个调查员过来。后来跟着吴昱辉出门的就是杨鑫的手下。   沈惜不欺人,但也不被人欺。吴昱辉直接杀上门来,看在生意份上,不能直接在自己店里和他翻脸,但沈惜也不会就此罢休。吴昱辉要挟施梦萦时,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前女友,轮不到自己为她出头;可孔媛现在实打实是自己手下的员工,做老板的不能眼看她被人逼着交出去那么多钱。   只是在动手之前,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也便于下手时掌握分寸。   除了有个调查员受命跟踪吴昱辉,沈惜还让杨鑫派人远赴他的老家平州市,去调查他的家庭状况。杨鑫打电话来就是告诉他,去平州的调查员今晚刚回中宁。   沈惜告诉他自己第二天过去拿调查结果。   刚放下电话,就看见袁姝婵扶着墙,慢慢走了回来。   见她的脸色比刚才好像又苍白了一些,沈惜关切地问:“又吐了?”   袁姝婵板着脸,点点头。沈惜搀着她走进包厢。   又吐了一回,虽然胸口喉头很难受,但酒却着实解了几分。虽然还是头晕眼花,四肢酸软,但袁姝婵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她不再揪着沈惜说之前那些话题,而是聊起了别的。   “你有一个多月没来我家了吧?”   “嗯……”   袁姝婵自己开始剥葡萄皮,笑容里恢复了几分精明。   “是我没有魅力了?还是听说有人在追我,觉得再来找我不合适了?”   沈惜并不讳言自己的想法:“你的魅力只比当年更强……但你我现在也不可能像几年前那么随心所欲了,如果你有了合适的对象,那生活肯定会比现在更好些。我还是不要干扰你比较好。”   “是啊!可那得有合适对象才可以!追我的人叫于子扬,跟我一个部门,进公司才一年多,比我整整小三岁!你说他合适吗?”袁姝婵撇撇嘴。要是别的男人说刚才那些话,她会觉得是在假撇清;沈惜说出来倒显得真诚的很。他们彼此知根知底,她知道沈惜确实是为她着想。   “年龄嘛,这年头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还是很麻烦的,再说又是一个单位的……”袁姝婵挠挠头,很没形象地糊了把脸,又在脸颊上轻轻拍了好几下。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满脸暧昧地笑:“你还记不记得你来给我过生日那天,我在跟同事谈工作,你突然进来操我……”   沈惜点点头。   “那次就是这家伙在跟我谈,只是那时候他还没开始追我呢……”   沈惜苦笑,还有这么一码事。虽然仔细想想,整件事里好像并没有哪个人做错了什么,但说起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如果那个姓于的小伙子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在电脑那头和自己说话时,正在被别的男人操,恐怕会郁闷到死。   “难道他就这样没戏了?”   “哎呀!烦!不说他了!”听着袁姝婵不耐烦的抱怨,沈惜心里明白了几分。如果她真已经想好彻底拒绝于子扬,哪里还用这么烦?现在这种情绪,多半是明明也有几分感觉,却因为很多现实因素举棋难定吧?   这种感情上的事,沈惜就不多嘴了,相信袁姝婵自己会有判断。   东拉西扯又聊了个把钟头,袁姝婵越来越有精神。年轻时混酒吧锻炼出来的酒量,帮她在今晚扛住了领导的灌酒,又帮她吐了两场后,迅速消解了酒意,恢复基本的清醒。   “唉!都快半夜了……走吧走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袁姝婵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郁闷地说,“要有男人养,老娘就可以赖在家里不去上班……可惜啊,老了,没人看得上喽……”   沈惜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水喝干。   “别扯了,是别人看不上你,还是你看不上人家?就你这样,肯被男人养,排队的人能从这里排到你家去!”   “是吗?”袁姝婵低头瞅了几眼自己的身体,伸手掂了掂丰满的乳房,大咧咧地说,“好吧!估计还能招些男人,就看有没有顺眼的了。”说完又恨恨地怕了拍桌子,“这年头,女人简直没法混!真他妈烦人!惹毛了我,老娘找男人包养去!年纪虽然不小了,后面还是处呢!估计我要肯卖屁眼,价钱不会便宜吧?”   沈惜哈哈大笑。她的酒虽然醒了大半,但说起话来还是不着调。   两人边聊边走出包厢。巧得很,几乎同时,隔壁包厢也走出一男一女。这次沈惜和那个女人恰好走了个脸对脸,彼此都完全看清了对方的相貌。女人脸上明显露出几分疑惧。   沈惜神色不变,心里却觉得有趣。无巧不成书,这对男女,他都不陌生。男的是平安夜时在向阳吧献唱的“君”乐队的主唱,具体叫什么,沈惜好像本来就不知道;而这女人,沈惜在不久前的某个瞬间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她应该姓薛,具体叫什么实在想不起来了,毕竟这辈子两人只见过那么一次。她是堂嫂吴静雅的好姐妹。   七年前,沈伟长举行婚礼时,当时还在读大四的沈惜是伴郎之一,跟着堂兄去吴家迎亲。这姓薛的女人当时已婚,依惯例没当吴静雅的伴娘,但还是作为女方闺蜜团的主力之一,拦在门前,向前来迎亲的男方一行人大出难题。沈惜当时和这位貌美如花精明强干的女人打过擂台,为了能顺利进屋带走吴静雅,双方好一番唇枪舌剑,智取力敌颇有几个回合。   就那么一次交流,这女人就给沈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乐队主唱应该不是这女人的丈夫。他才多大?七年前,估计这男人还没到法定婚龄吧?这大半夜的,两人跑到这么个小酒吧来干什么?   这个问题在沈惜脑海中也就是瞬间闪过,随即抛于脑后。这种闲事,他才懒得管。   第二天,沈惜如约到了杨鑫的办公室。这家咨询公司设在一栋毫不起眼的陈旧的商住两用楼里。据杨鑫说,同一层剩下的房间不是空着,就是租给了楼凤做生意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两年明明生意越来越好,却非要窝在这个地方。   像杨鑫这样的,其实已经不是单纯的私人侦探了。有人管他这行叫“清道夫”或者“夜行者”,但因为杨鑫本人却因为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日本漫画,而喜欢管自己的手下叫“城市猎人”。   当然不是原著中那种上天入地射击爆破无所不能的类型,他们猎取的更多是情报资料,偶尔做些超越法律底线的活计。   看过杨鑫递给他的两份调查报告,还有夹在报告中的十几张照片,又把两位调查员叫进来问了几句,沈惜产生了些许犹豫。   “对付这么个家伙,小菜一碟。”杨鑫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两个手下离开房间,大咧咧坐回办公桌后,“你连他家里也调查,未免有点过于小心了吧?”   “你是想说我小题大做吧?呵呵,我现在还挺庆幸,去调查了一下他家里。这是个小人,可偏偏是个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小人。他做的那些烂事又不关他家里人的事,现在看来还得等等再看。”沈惜把手中十几页纸卷成一卷,轻轻点着额头,像在盘算着什么。   “也是!”杨鑫看过调查结果,明白沈惜在顾虑什么,“你不是那种王八蛋,看来短时间内,你是不准备对这家伙下手了?”   “嗯,再等等……看看……”   两人换了话题,又聊了一会,沈惜起身告辞,走前还特意叮嘱:“对了,继续帮我找钱文舟这个人。”   杨鑫摊摊手,表示这任务难度不小。现在他手里只有一个名字、毕业学校及年份,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恐怕不是几天之内能找到的。   沈惜也不急,反正真的找到钱文舟,他也不确定要对他怎么样。这是施梦萦的事,当初两人在一起时,她在这件事上,也从来没对他透露过一分一毫,这就说明,她不想让他知道。   理论上来说,自己本来就不应该知道有这码事。   阴差阳错在分手后反而听说了这件事,沈惜一时还没想好自己能做些什么,但至少应该想办法先掌握钱文舟的行踪。倒时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至少可以把这个信息找机会匿名告知施梦萦,相信她应该也很想知道这人的下落。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即将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沈惜让茶楼领班王姐安排一下小年那天的尾牙宴,他也照惯例开始帮员工订春运火车票。大部分是外地人的员工们已经在准备回家了。   从周二后半夜开始,下起了瓢泼般大雨,伴着刺骨的寒风,冬雨滂沱。周三整天都不见丝毫阳光,天始终阴得像太阳即将落山时分那样。快到傍晚时,在驾车从书店前往茶楼的路上,沈惜意外接到裴语微的电话。   “半个小时,来我办公室一趟,帮个忙!”   “这么急?什么事?”   “旧事重演!把那天在机场那段重来一遍就行!”   自从在森林公园听沈惜讲完两家的纠葛,直到现在,裴语微还没想好两人的关系接下来该是个什么样的走向。是设法克服那看似不大实际上注定顽固无比的艰难?还是咬咬牙就此放手换来一片云淡风轻?无论哪个选择都不轻松,实在难以决断。所以她一直都没再联系沈惜。   但今天不得不破例。   几天前她非常直接地拒绝了雷耀庭,本以为他不可能再来找自己,没想到“痴心不改”的他竟然没有放弃,这几天一直向她献殷勤。今天整天大雨不停,快下班时,雷耀庭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是新闻里说市区多处地段积水,有些车子直接在马路上熄了火,据说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交通事故,所以他希望裴语微下班后不要独自回家,等他来接她。   没等裴语微开口拒绝,雷耀庭就说他再过两个红绿灯就能到新越集团总部。   放下电话,裴语微满脸不耐,怎么想都觉得是被一个大麻烦缠上,怎么都甩不脱。她恨恨地想,既然你的心理素质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那么就别怪我给你更不讲情面的打击吧!   于是裴语微就打了那个电话。   沈惜立即调转方向,前往新越集团总部。   来到裴语微办公室前,门没有关,沈惜在门扉上轻叩两下。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本正经翻阅文件的裴语微猛的抬头,如释重负般喊道:“请进!”   沈惜进来时一路撞到新越的员工纷纷在往外走,下班时间早就过了。也不知这小丫头是怎么跟雷耀庭说的,硬是磨到了自己到来。   或许是因为被裴语微告知另有他人会来接她下班的缘故,雷耀庭坐在办公桌前,面色阴沉。一听有人敲门,他立刻扭过头来。   在他扭脸这一瞬间,裴语微对着沈惜做了个鬼脸,又指了指雷耀庭,做了个抓狂的表情,随即恢复正常。   沈惜忍住笑,说:“还不能走吗?”   裴语微一跃而起,将手中的文件甩在桌上。   “早就可以走啦!不是一直等着你吗?”   “还有客人啊?要不我在等你一会?”沈惜假装不知雷耀庭来这里干嘛。   “一个朋友,随便聊几句。要不是等你,我早就走了!”虽然没有对过词,但两人配合起来却是严丝合缝,说的都是些很平常的话,但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却气得雷耀庭半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这房间里好像显得多余。   忍着一肚子气,雷耀庭起身,略显倨傲地伸出手:“雷耀庭。”   在他想来,裴语微和这男的之间显得如此随意亲热,多半已经确定关系了。以裴大小姐的身份,看上的不可能是一般人,虽然还不清楚他的身份,但应该能当得起雷大公子主动伸手致意。当然,除了报出姓名外,他也懒得再多说一个字。雅森集团和雷家,在中宁也是有地位的,对方肯定清楚自己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中宁,雷耀庭确信应该没多少人敢不给自己面子。就是要把脸色摆得越难看越好,必须让这男人意识到自己心中强烈的不满,能让他知难而退最好。   没想到这人好像压根没听过“雷耀庭”三个字似的,浑不在意地和他随意握了握手,照样简单回了“沈惜”两字。   沈惜?这是哪根葱?雷耀庭绞尽脑汁,确信自己应该没听过这个名字。在中宁,除了永业集团的沈永强、沈伟扬,还有哪家姓沈?   裴语微收拾好东西,上前一把挽住沈惜的胳膊。   “好啦!走吧!”   雷耀庭的脸色更黑了。   “沈先生在哪里高就?”   沈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朴实无华的名片,递给他。   “在赵祠西街开了家小小书店糊口,雷先生有空过来看看。我为你办张会员证。”   雷耀庭差点把眼珠瞪出来。   “闲枕书屋”!   中宁还有家叫这名的书店?赵祠西街?那条路自己常走,对这家书店却毫无印象。靠!敢情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书店的老板?   裴语微是和这男人闹着玩呢?还是和我闹着玩呢?   雷耀庭留下来就是想亲眼看看“情敌”,目的达到了,也就没耐心再看这两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气哼哼地告辞。一回到自己车上,雷耀庭立刻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夏茂国,照着沈惜给他的名片,读了一遍基本信息。   “找人打听一下这个叫沈惜的家伙!”   雷公子的心胸可绝不宽广。裴家的大小姐动不得,难道连他的男人也动不得?要是裴家正儿八经的女婿当然也要慎重,可现在估计八字还没一撇吧?   这种货色,裴新林也肯同意?多半是裴家小骚货自己在外面瞎玩认识的吧?   雷耀庭不是完全的草包,他确信目前裴新林不可能会维护沈惜而与自己为难。要是不牵涉到两家的长辈,单就自己和裴语微这个层面,我还不能收拾了这么个小书店老板?那“雷耀庭”三个字真要成笑话了。   按说打听别人的底细,托给表哥杜臻奇去办可能更合适,毕竟他认识那么多道上的朋友。但如果请他出手,雷耀庭势必要说清楚前因后果。雷大公子是要面子的,不愿在表哥面前承认自己在裴语微面前一败涂地,而且还是输给一个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家伙,所以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手下。   夏茂国跟他已经快两年了,一向很能干,查个书店老板这种小事应该手到擒来。   雷耀庭对裴语微追求之心已减,怨愤之情渐浓。这层微妙的变化,不为外人所知。徐芃还想着能借着这小子对自家表妹的好感,尽早从他那里拿一份大合同呢。   眼看要过年,这段时间没有课程业务,徐芃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市场开拓上。雅森集团是他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凭借父子两辈的交情,应该比较有把握。最好是在过年前就敲定合同,这样春节一过,就能按部就班开展业务。   想得倒很好,可徐芃偏偏是在雷耀庭在裴语微那里吃过闭门羹后找上门去,哪可能得到好脸?此前作为裴语微的表哥,他在雷耀庭这里得了多少面子,现在就得面对多少迁怒。   “徐哥,你知不知道你表妹现在跟谁在一起?”   徐芃继续装糊涂。再说,裴语微到底有没有和沈惜在谈恋爱,谈到了什么程度,他确实一无所知。此前他对雷耀庭就一直含糊以对,现在也不会说自己知道。   “不清楚。不但我不清楚,恐怕我小姨、姨夫也不清楚。怎么?这丫头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从徐芃的话里,雷耀庭听出来那个叫“沈惜”的男人应该还没有得到裴家的认可。这样说来,自己未必完全没有指望。虽然还没有完全绝望,但一想到裴语微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样子,雷耀庭就一肚子气。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沈惜的?”   徐芃皱了皱眉。真麻烦,干嘛非来问我?   他只想挤在中间占些便宜,并不准备掺和到这些事中去。沈家、裴家、雷家,都不是一般人家,他不但惹不起,还指望能借着他们赚些钱,照理是不该得罪其中任何一方的。所以,徐芃本想继续含糊应对,谎称自己不认识这人。话到嘴边,突然想到刘家婚礼那天,自己曾与沈惜同席。那天雷耀庭虽然没去,但他表哥杜臻奇却是在自己这桌和沈惜说过话的,虽说当时他没搭理自己,但说不定还记得自己也在场。自己现在装糊涂,以后万一说穿了,说不定更得罪人。   “认识……”虽然沈家确实得罪不起,但反正徐芃又不必冲在最前面和沈惜为难,就算要跟沈家正面对抗,那也是雷大公子出马。所以,徐芃决定还是说一部分实话。他简单说几个月前在孔雀醉酒吧那晚,自己因巫晓寒而与沈惜发生冲突的事,只是瞒下了沈惜和施梦萦之间的关系,顺便又说了在刘家别墅,沈惜与杜臻奇切磋的经过。   “嘶……”雷耀庭听得目瞪口呆,不自觉得倒抽一口凉气。靠!闹了半天,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居然是扮猪吃老虎的混蛋!沈家老三……我还想去收拾他……   难怪裴语微会跟他在一起。   “你是说,他勾引过别人老婆,破坏人家感情?还包养了一个高中女生?”雷耀庭抓住徐芃话中的重点,觉得这两条很有文章可做。   徐芃颇感为难。这两盆脏水无论如何也不能由他扣在沈惜头上,否则日后翻起帐来,终究是逃不过去的。但面对雷耀庭,他只能不清不楚地应了几句。   雷耀庭若有所思。   徐芃还没忘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试探性地又说起课程的事。雷耀庭现在哪有心思跟他谈这个?但他也知道,徐芃最近一直奉承着自己,就是为了这个。对自己来说,这不是个事,对徐芃来讲却很要紧,随口就说:“这事就不用徐哥你亲自来跟我谈吧?明天找个好点的公关过来给我介绍介绍你们的课程,我看看有没有适合我们的。周末就让她陪我多玩两天吧。对了,上次一起吃饭那个小妞不错!”   对裴语微的心思淡了下来,雷耀庭自然没必要在徐芃面前装腔作势。过去就曾听徐芃说过他公司里有几个不错的货色,现在他求上门来,自然没必要跟他客气。   徐芃皱起眉头,施梦萦当然不错,问题是真要让她过来,只会把事情搞砸。   雷耀庭这幅毫不掩饰的贪婪样,才是徐芃印象中他真实的性格。这是好事,他能索要条件,就说明他真准备帮忙办事。   每到这时,徐芃总会很想念孔媛。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在做些什么。   “放心,我给你送来介绍‘课程’的,肯定是我们那里最好的。”徐芃已经想好了人选,“姓施的丫头不会这一套,叫她来只会扫兴,我派来这个肯定不比她差。”   “行吧……”雷耀庭对施梦萦也没有必得之心,随口应道。其实他对徐芃那边的客服兴趣也不大,只不过既然要给他办事,收取点好处是天经地义的,这便宜不能放过了。   至于找乐子,雷耀庭自有门路。   徐芃目前的选择很有限。在公司现在剩下的人选中,能令雷耀庭满意的,估计只有程莎和苏晨两个。徐芃不确定雷耀庭是否喜欢熟女,程莎毕竟比他大了十岁左右,怕他嫌太老。再说,要动用程莎,毕竟还要和周晓荣打招呼,徐芃最终决定还是让苏晨出马。   苏晨进荣达智瑞也有大半年了,业绩不温不火,比之施梦萦是能干得多,但和立过许多汗马功劳的程莎和比她只早来几个月但上升势头极猛的孔媛相比,还是颇有不如。只是在孔媛突然辞职,又没有新人加入的局面下,无论是周晓荣还是徐芃,都没了别的选择,只能把苏晨当作客服部的重点培养对象。   徐芃和苏晨相对更熟一些。对她的床上功夫,他是认可的。而且他清楚地认识到,苏晨和孔媛是两类人。孔媛在床上表现得再火辣,也只能蒙一蒙不熟悉她的人,在徐芃看来,孔媛的内心对这一切是抗拒的,只是想得透彻,熬得住罢了。就像很多日本AV女优,在镜头前敬业地表现出淫荡风骚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却无比冷漠。苏晨则不同,她好像很乐意在床上做一个名副其实的贱货——也许这与她的情伤经历有关。很多时候,苏晨在床上与其说是放荡,倒不如说是淫贱,好像男人越不把她当个正常女人,越是不给予她任何尊重,她就会越兴奋。   有这份发自内心的淫贱,假以时日,或许苏晨会比孔媛更有前途。   对个性轻躁跋扈,没什么怜香惜玉心思的雷耀庭来说,可能苏晨还真是一个好选择。   当然,这只是徐芃的看法。   至少雷耀庭在第一眼看到苏晨时,并不太满意。   在徐芃交待完任务后,苏晨有点小兴奋。如果能顺利签下雅森集团的合同,她自然就能成为客服部里仅次于程莎的功臣。一直都说程莎年前年后可能要高升,多出来的总监职位,有好几个自觉有资格的同事都眼睁睁盯着。苏晨比程莎年轻八岁,后者的今天很可能就是她的明天。   苏晨对职业前景还是很有期待的。   所以她在周五一上班,就立刻给雷耀庭打了电话。本想能约到他,下午去他的办公室坐坐,没想到对方压根没给她多说话的机会,粗暴地丢下一句:“下班后我去你公司接你!晚上去我的别墅过夜!”   放下电话,苏晨苦笑。这位雷公子倒真不枉了他的姓,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看来自己也没必要考虑该怎样介绍本公司的课程了,他的意思很明白,这笔生意能不能做成,不在于荣达智瑞的课程有多好,就看自己在床上是不是能把他伺候舒服了。   在公司楼下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雷耀庭终于来了。   从他看自己的眼神,苏晨看出他应该不甚满意。   这也难怪,苏晨个子不高,身材虽然不差,但大冬天的,包在厚厚的衣服下,也看不出端倪。她还有些小小的babyfat,看上去很乖巧,如果是喜欢她这一款的,可能会很中意,偏偏雷耀庭口味要重一些,施梦萦那种娴静清冷,在他看来还显得太素,最好再妖上几分,乍见可爱型的苏晨,他当然不会满意。   但苏晨自有办法。一上车,她毫不见外地凑近到雷耀庭耳边:“雷少你怎么才来啊?我把骚屄洗得干干净净的,等了好久。一想到晚上要陪雷少,下面一直流水……都快等不及了……”   雷耀庭就喜欢这种放得开的女人,不由得重新端详了一下苏晨,突然觉得以她这张美美的童颜,如果能浪得起来,也有另一番味道,兴致倒是被勾起来了。   雷耀庭驾车带苏晨来到君致国际广场,这里顶楼有家顶级日式料理,是他平时来惯的。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停好车,苏晨摘掉安全带,刚想下车,雷耀庭却一把拉住她。   “来,证明一下!”   苏晨一时难解。   雷耀庭伸长胳膊,撩起她套裙的裙角,在她大腿内侧重重拍了一下。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湿了!”   苏晨暗骂一句,面上还是一副媚态:“雷少你不信我!”她又粘上来,伸出舌头在雷耀庭脸颊上轻轻舔了两下,“当然是湿透了……要是没湿,我干嘛要这么讲说得好像自己是个骚货似的。我一看见雷少,就忍不住想发骚,没办法!”   雷耀庭嘿嘿笑,他被苏晨撩得有点上火,想在车里就先来上一炮,但想着还没吃晚饭,又有几分犹豫。   苏晨舔了舔嘴唇:“我想先吃根大鸡巴过过瘾!雷少……”见雷耀庭没有反对的意思,她便趴下身,快速松开皮带,解开拉链,剥开层层裤子,将一根热乎乎的肉棒掏了出来。   平心而论,无论是长短还是粗细,这根肉棒在苏晨的经验里都不算起眼,但这并不妨碍她发出夸张的感慨,整个人像滩泥似的软倒:“好大!”   她的脸离肉棒只有十几厘米距离,扑鼻而来的浓重臊臭,对她来讲倒像是美味。不必假装,苏晨的呼吸就渐渐变得急促。雷耀庭一把扣住她的脑袋,直接推向自己胯间,苏晨的脸被按得紧贴在肉棒上,滚烫的龟头刮蹭着脸颊。雷耀庭拽她头发用的劲很大,扯得她头皮都疼,下巴、额头又连续撞在拉链拉齿上,白铜拉齿冰冷又坚硬,刮得她细嫩的皮肤一阵阵刺痛。   但苏晨喜欢这种感觉。   她用鼻尖拱了几下肉棒,几根从裤子里钻出的阴毛撩到她的眼角,刺得她不得不眯起了眼。肉棒越来越烫,龟头顶端又分泌出了很多黏液,气味越来越重。   “赏你吃大鸡巴!快点!”雷耀庭将座椅后移,又放倒些许,形成一个近150°的钝角,正好可以舒舒服服躺倒。他的肉棒就顶在女人的嘴边,却迟迟没能进入那个温暖的洞穴,他有点不耐烦,嘴上催促,腰部也不住耸动起来。   苏晨抬起脸,媚眼如丝地扫了一下,说了句:“鸡巴太香,想多闻一会……”话没说完,就张嘴含住龟头,柔嫩的舌头一阵挑卷,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口水声。她很懂得如何刺激男人最为敏感的部位,也完全不逃避沟壑间最肮脏的角落,伴随着雷耀庭难以抑制的沉重喘息,她吮吸的声响也越来越大,不断在车厢内回荡。车里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不断的“哧溜哧溜”声,使车内充满了淫靡的味道。   “再深一点!再深一点!动得快点!舌头别停,舔上面!”雷耀庭不断指挥着,苏晨的脑袋听话地快速上下起伏。她留的是短发,雷耀庭可以毫不费劲地看清自己的肉棒在她嘴里出入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苏晨的口上功夫十分了得,甚至不亚于很多红牌楼凤。当年“公厕花”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当年在酒吧胡混时,她不止一次和男人打赌自己能在五分钟内吸出精液,十有七八都是她赢。   雷耀庭也不算什么厉害角色,比之徐芃甚至周晓荣都要差一些,过不了多久,他就已经到了发射的边缘。经验丰富的苏晨立刻察觉到这点,使劲含紧龟头,像吸瓶底最后一口酸奶似的用力嘬起来。   雷耀庭哪受得了这个?腰部猛地往上挺,差点就把整根肉棒全撞进苏晨嘴里,龟头简直就直接捅进了喉咙,一股精液猛射而出。苏晨被顶得翻起白眼,她竭尽全力忍住要呕吐的感觉,不住将涌进喉管的精液咽下。   一点不浪费地吞掉所有精液,苏晨又认认真真地把马眼上残存的精液都卷入口中,意犹未尽地吐出肉棒。   雷耀庭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这次计划外的射精出奇痛快,居然让他回味不已。看着苏晨在旁贪婪地舔嘴角,像舍不得任何一点精液的美味似的,更让他心痒。   “骚屄!这么喜欢吃,晚上给你吃个够!”   苏晨照原样帮他把肉棒塞回裤子里。   “雷少你的精液真好吃,我怕吃不够!”苏晨重新坐直身子,拿起搁在一边的包,摸索一会,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   雷耀庭有些诧异:“你干嘛?”   苏晨吐吐舌头:“雷少不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湿吗?让你看看……”她又凑近些,沙着嗓子用很夸张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湿、透、了!”   她掀起套裙,慢慢抬起腿,放肆地将两条腿叉开,搁到驾驶台上,用手中剪刀一点点剪开所穿连裤袜的裆底,过了好一会,才挖出一个能伸进一只手的洞,顺手将里面所穿丁字裤裆底那根细线勾出来,又一刀将其剪断。   “雷少,想不想摸摸?”   雷耀庭淫笑着探手进去掏了几下,果然摸到满手湿腻柔滑。   “操,你还真他妈是个骚屄!”雷耀庭把手指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晚上把你的骚劲都拿出来!我要爽了,亏不了你!”   “雷少放心!我这身骚肉,不就是给雷少你玩的吗?”   雷耀庭的情绪更加亢奋。   “走!先带你去吃顿好的,然后去我那里!”   他原本的计划是简单吃顿日式料理,现在却改了主意。附近还有家“曹记”狗肉火锅,狗肉壮阳,今晚要应付这个不用男人摸淫水就能流得满屁股都是的骚货,必须得好好补补。   上了饭桌,雷耀庭很快发现苏晨的酒量好得不得了。   吃狗肉锅一般不会配红酒,再说等会还要开车,所以雷耀庭本来只叫了几瓶啤酒。没想到苏晨喝起酒来,比他痛快得多,一看就是“酒精考验”的。雷耀庭有了兴趣,就问她敢不敢喝白酒。苏晨眼睛都没眨,直接应了。   “白酒来了,你可得一个人喝,我等会还得开车,喝点啤酒就得了。”   “行!我一个人喝!”说到喝酒,苏晨还真不怕,“雷少是不是知道女人喝点酒,发起骚来更没底线啊?”   对这外型和个性有着强烈对比的女孩,雷耀庭越来越感兴趣,给她叫了瓶500ml装的浓香型泸州老窖。本以为她能喝个二三两就算不错了,没想到吃完一顿饭,苏晨干掉了大半瓶白酒,看样子,也只有四五分酒意上头,离喝醉还有很远的距离。   “靠!要是在酒吧碰到这种女人,想把她灌醉带出去玩,恐怕自己得先喝倒了。”雷耀庭心里感叹,却不知道苏晨的酒量就是在酒吧里被一个个男人灌出来的。   吃饱喝足,两人回到车上。雷耀庭拍拍苏晨的大腿。   “敢不敢在车里脱光?”   苏晨虽然还没醉,但酒意上头,比平时亢奋了许多,胆子也变大了许多,说话也稍显放肆了,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味奉承着雷耀庭。听他这么问,咯咯笑起来。“雷少,你还真会玩。去你那里恐怕还得很久吧?我要是脱光了,万一路上被人看到,或者被摄像头拍到,不太好吧?你就不怕明天全中宁都传雅森富少带女伴车内宣淫?”   “切!”被她这么一说,雷耀庭其实是有些怕的,但面子上还是要作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不敢脱就直说!你要敢脱,我给你买个包!”   苏晨眼睛一亮:“雷少,这可是你说的!”   雷耀庭脖子一梗:“那当然,我雷耀庭说出来的话,绝不反悔!”   “包就别买了,伺候好雷少你,还不就是我这种骚屄该做的吗?”苏晨腻腻地笑,“全脱光有风险,这样吧,我是骚屄,那就把下面脱光了,把屄露出来,散散骚味吧。雷少要是觉得这样行,就跟徐老师打声招呼,算是我给公司立功了呗!”   “脱!”   “冷!雷少,先开一会,空调打足了我再脱嘛!”苏晨暗骂这王八蛋半点都不怜香惜玉。却也没想自己是送上门来求着人家玩的,雷耀庭压根没必要跟她客气。   雷耀庭把车发动起来,却又不走,等车厢内的温度渐渐起来,又催了一次:“脱吧!等你光屁股了,我们再出去!”   苏晨俯下身解裙子,趁着雷耀庭看不到自己的脸,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悉悉索索地忙活了好一会,总算把整个下半身脱得干干净净。此刻的苏晨看上去与其说是性感,倒不如说诡异。上身衬衫、女式西服一应俱全,原本还穿着羽绒外套,并裹了条围巾,上车以后才都去了,扔在后座。下身则光溜溜的,两条白生生的大腿,映在黑色的皮椅间,显得特别亮。   雷耀庭硬把一只手从座椅靠背处伸下去,探到她的股沟间摸了一把。   “好!带你这个光屁股浪货兜风去!”   开车从君致国际广场到雷耀庭位于八同山南麓的别墅,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这一路上,苏晨都光着下身,也没半点扭捏,一直和雷耀庭打情骂俏,笑笑闹闹。   直到即将到别墅区大门时,苏晨才有些犯难。车子进门时无疑会降为低速,小区门口灯光明亮,还站着两个站得笔挺的保安。这么近的距离,说不定会被他们看到自己下身一丝不挂的样子。   但雷耀庭没有半点容她遮挡的意思,苏晨索性心一横,早早偏转脸,低下头,直到车子开进大门后很久,才重新抬起脸来。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没有落到保安眼中,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除非自己撞大运能嫁个富豪,否则这个别墅区自己这辈子是没机会住进来的,就算被那两个保安看到脸,也没太大关系。   自己是坐在雷耀庭车上,要有闲话传出来,那也都是说他的,在这些人口中,就算提到自己,无非就是“骚货”两个字,谁知道苏晨是谁啊!?   雷耀庭大学毕业后就单独住出来,但他母亲舍不得儿子住远,因此他正式的住处和父母的房子还是在同一小区。八同山麓冷泉山庄这边的别墅是他专门买来和各色女人鬼混的。考虑到他玩女人的劲头,说这里才是他真正的住处也不为过。昨天晚上,他就是在这里过的。   把车开进车库停好,见苏晨想穿裤袜,雷耀庭一摆手:“你都说自己是骚屄,还穿袜子干什么?”   苏晨尴尬一笑:“雷少,外面冷啊!骚屄我也怕冷……”   雷耀庭从后座扯过她的羽绒外套,丢到她腿上:“先披一下吧,进房间就有空调,一会儿的事,穿穿脱脱多麻烦!”   苏晨腹诽:要麻烦也是老娘麻烦,关你毛事?但只能在心里骂一骂。   虽然套上了羽绒服,但冷风还是从敞开的下摆漏进来,直接吹在她光溜溜的下体,苏晨简直觉得肉穴都要结冰了。   哆哆嗦嗦跟着雷耀庭走进别墅,苏晨本以为他会带自己直奔卧室,没想到他却打开通向地下室的门,指了指一路朝下的楼梯:“跟我来,带你看个好玩的!”   苏晨满腹疑惑地跟在他身后,沿着楼梯往下走。雷耀庭家的地下室有五个房间,其中两个基本是空的,有一间扔了辆山地车,积着厚厚的灰,也不知多久没骑过了;还有一间堆着几桶涂料和十几片木料,可能是装修完后一直就放在这里的。   走进最靠里的一个房间,看清屋里的情形,苏晨猝不及防,尖声叫了起来。   这个房间的装修明显要考究一些,铺着高档的实木地板,不像前面几间那样保留着最初的水泥地面。因为处于地下,缺少自然光照,所以房间里一直亮着灯。让苏晨大吃一惊的,是正对着门靠墙位置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铁笼,里面赫然趴着一个人,一个赤裸裸的女孩!   苏晨的目光正好与笼中女孩相对。   “她是……谁……怎……么……”苏晨瞬间想起很多在美剧里看到过的以性虐为乐的连环杀手之类的桥段,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雷耀庭没想那么多,也没注意到这女孩已经被吓到了,转身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这是个卖屄的骚屄,昨天晚上过来的。收了我八万块,给我当三天狗。”   苏晨这才注意到,这女孩脖子上拴着根皮质狗链,另一端就系在笼子的栏杆上。身后带着根花哨的狗尾,吃不准顶端是插在肉穴中还是屁眼里。因为笼子高度的关系,笼中女孩既不能站,也不能坐,只能选择平躺着或像狗一样趴着。她面前还放着两个盆,或许是放水和食物的吧?只是这两个盆都是空的,估计这一天下来,就算原来放了什么,也早就吃喝干净了。   见雷耀庭进来,女孩刻意讨好似的向前爬了两步,甚至还真像狗似的伸长舌头,发出“嘿嘿嘿”的响声。没想到还有个女人紧跟在他身后,顿时感到有些羞恼。为了钱,她可以不要脸,但不代表可以在另一个女人面前不要脸。   当然,她也知道直接抗议没什么用,就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看上去不是真那么像狗,抱怨似的说:“老板,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雷耀庭哈哈一笑:“这是体贴你。你吃多喝多了,还要大小便,我不在,你直接在笼子里解决啊?”一边说,他一边蹲到笼子边,给一个盆里加了些水,又取了些饼干放在另一个盆里。要不是亲眼看到笼子里关的是个女孩,只看雷耀庭在笼子边的动作,苏晨简直就要以为他正在喂狗。   那女人趴起身,也不用手,只把嘴拱到盆里,像狗一样地吃喝起来。   雷耀庭又加了一次饼干,摸了摸这女人的头,笑着说:“你先吃着,等会我来遛你,带你去大小便。”说完,他示意苏晨可以上去了。   “她……是谁啊?”虽说已经没了会被连环杀手虐杀的恐惧,但苏晨心里还是很慌,回到一楼客厅,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一个兼职卖屄的DJ,昨天晚上操完屄说起别的新鲜玩法,我出两万块,让她给我当两天狗,这烂屄居然不干。我就不信有钱还不能让她给我当狗!还不是就嫌钱少吗?果然钱给够了,她就乖乖给我摇尾巴。八万块!哈!如果光是她身上三个洞,可不值那么多钱。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在钱面前,她就是条贱狗!”雷耀庭不屑一顾地说。   苏晨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为了钱就给人做狗,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像雷耀庭这样,稀里糊涂地砸大钱钱,只为证明自己可以买下女人的尊严,实在也是恶劣得够可以的。   这个世界真不缺少这种既恶劣又真的有钱的混蛋。   而且,最悲哀的事,也真会有那么多轻而易举就被他们用钱搞定的女人。   突然,苏晨咧嘴苦笑。   我还感慨个什么劲?已经光着屁股待了快一个小时的女人,不也是这种德性吗?   “上楼去,左手边朝南第二间,你先洗一下,把屁眼洗干净点。”雷耀庭想去厨房倒点酒喝,他不急着玩苏晨,等会还要下楼把“狗”牵上来,既然花了那么多钱养着她,就要抓紧时间多玩玩。   听到“屁眼”两字,苏晨心里一哆嗦。她的肛门还没被开发过。在当“公厕花”胡混的那段时间,她也不是没想过试试干屁眼是什么滋味,但每次事到临头,还是退缩了。   也就是因为她不干屁眼,所以周晓荣对她的兴趣不像对孔媛那么大。   “雷少……我……不干屁眼的……”   雷耀庭板下脸,随即脸色又稍微好看了些。   “不干?你的屁眼没被男人干过?”   “嗯……”   “那正好!”雷耀庭冷笑着,“老子今天给你开个苞!到明天,你就不光是骚屄,还是个烂屁眼,哈哈……”   苏晨无语。原本她可能还会想办法劝雷耀庭打消这个念头,可在见过那个被关在地下室狗笼里的女孩后,不知为什么,她不敢再多说拒绝的话。   “去洗吧!”雷耀庭本就不是在跟她商量,挥了挥手,“我先去玩玩那条母狗,等会带她上来一起玩。你不是喜欢我的精液吗?我先射在她屁眼里,然后你给我把她的屁眼吸干净喽!哈哈!”   第四十章、年前   ************   与本章情节相关之前情回顾:   巫晓寒因丈夫周旻嫖娼而离婚,携女远赴加拿大。因好友巫晓寒的缘故,沈惜曾在酒吧与周旻发生冲突。   沈惜向孔媛伸出援手,为她安排工作和住处,并替她还清最后一笔债务。但也同时请私家侦探调查其前男友吴昱辉。   年轻富豪陆优回老家中宁,试图与在中宁黑道有不小势力的杜臻奇携手发展赌场事业。他对裴语微很有好感,在裴语微从上海飞回来的夜晚,与沈惜在机场见面。   ***********************************   走进巫家,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和周馨藟下着五子棋的沈惜,周旻惊愕之余,腾地冒起一股怒气。   但他随即提醒自己,沉住气,今天是来接女儿回家小住的,不要横生枝节。   家门是巫晓寒打开的,见到阔别数月的前妻,周旻原本还有些激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巫晓寒只是随口说了句“来啦”,随即就转身走回女儿身边,甚至都没认真看过他一眼。   周旻痛恨这种淡漠。他宁愿看到前妻朝向自己的眼神里还带有愤怒和不甘。那至少说明,她还在意曾经的感情。   现在这样,周旻只觉得自己在前妻心目中已经像灰尘似的,完全被抹去了。今天上门纯粹是来讨嫌的,她只是碍于礼貌,不得不让自己进门而已。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三、四个月不见,巫晓寒身材样貌一如往昔,看气色,甚至比过去还要好些。望着丰艳明丽的前妻,周旻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离婚后这几个月,他又谈了个女朋友,没到一个月就分手了。不提方方面面的隔阂,单说在床上,他对这新女友就怎么都提不起劲头来,虽说这女孩年轻,也算小有姿色。   除却巫山不是云。周旻现在真的是懂了。   在自家床上躺着巫晓寒时,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趣味出去打野食,玩起各类妓女来都兴致勃勃。他本以为自己厌倦了和妻子间重复的性生活,以为她对自己来说已经变得无聊了。可他从没想过,正是因为自己拥有女神级别的巫晓寒,他才有闲情逸致偶尔出去换换口味。一旦巫晓寒离他而去,曾经的唾手可得变成遥不可及,周旻这才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悲惨的境地,对别的女人,兴趣寥寥,而对恨不能重新搂在怀里肆意享用的巫晓寒,他却再也碰不得了。   原来巫晓寒才是自己的人生巅峰,而他主动下了山。   尽管嘴上从不承认,但周旻在心里已经无数次埋怨过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小心,让嫖娼的事曝了光呢?只要再小心那么一点点,日子不是还过得好好的吗?   若非有了这场风波,自家老爸老妈想见心爱的孙女一面,也不至于这么难。周旻今天就是被家中二老逼着来的,听说前儿媳带孙女定在前天回国,周旻的母亲已经唠叨了整整一个星期,摆出一副要再不把小藟藟接回去住几天,周旻自己就不用再进家门的架势。要不是被爸妈逼得紧,周旻未必敢这么快就登巫家的门。离婚之后,本就不怎么待见前女婿的巫家老两口,简直已经视他为仇敌了。   没想到,忐忑地敲开巫家门,曾经的岳父岳母不在家,客厅里却坐着沈惜。   周旻像吃了只苍蝇似的。   妈的,把野男人叫回家来干嘛?跟我示威?我一接走女儿,你们就要干柴烈火了?操!   “爸爸……”令周旻稍感安慰的,是多时不见的女儿,总算还记得自己的模样,见他进门,乖乖站起来怯生生地叫了声。   “哎!”周旻连忙上前,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他假装没看到沈惜,直接对巫晓寒说:“那我先把藟藟带回去了。”   “行。”巫晓寒温柔地看着女儿,口气淡然,“我已经给她收拾好了,也没多少东西,反正只是过去住三四天,星期四晚上我过去接她。”   周旻默然,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如果现在只有一家三口在场,他或许会说些别的,看看能不能勾起前妻内心一点柔情。但沈惜大模大样坐在一边,很多话他就说不出口,只能怏怏地帮女儿提上行李,带她离开。   在整个过程中,沈惜始终稳坐,一言不发。巫晓寒送女儿下楼,再回到家中,他才终于开口:“非得要我来做这个恶人吗?”   巫晓寒吐了吐舌头,坐到他身边。   “那怎么办?我爸妈不想见他,选今天出去买年货。家里如果只有我和藟藟,怕他缠着我说别的乱七八糟的,我不想理他,烦。所以就只能把你请来坐镇啦……我有事就全靠你!你最好啦!谢谢谢谢谢谢!”   “少拍马屁!哈哈……初五要开同学会,你知道吗?”   宋斯嘉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知道啊!最早王琪、陈洪宇他们说起来的时候,我还是第一个响应的呢!你说你们这帮就在中宁的,还没我待在加拿大的积极!你还好意思问我?我的大副班长,话说这些年你们这些大班委都在干些啥?好几年没开同学会了吧?”   沈惜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嗯……是……有点偷懒。”   他对高中同学会确实不怎么上心。因为高中里他和同学的感情很一般,并没特别要好的。亲姐姐沈惋就不说了,像巫晓寒、陈洪宇这少数几个好朋友,其实都是从小学开始就是同班同学,并不是到了高中时才认识的。而像孙易峰这类难得算是新结识的朋友,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日渐疏远。   “对了,平安夜那天我遇到孙易峰了。”沈惜突然觉得有必要交代一下这事,“这次同学会他可能也会来吧?”   “哦……来就来呗”巫晓寒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她又打了个哈欠。   沈惜拍拍膝盖,站起身来。   “亲爱的,你的时差还没倒过来吧?你再补个觉吧。我先走了。要去周家接藟藟的时候,如果还要我出场,叫一声就是。”   巫晓寒偏着脑袋,翻起眼皮,呆呆地想了想,点点头。   “对了,两星期前你说还没有正式女朋友,现在呢?”   “唉!”沈惜哭笑不得,“都说了两星期前没有,现在上哪去找?哪有那么快的……”   “那可说不定!爱情这东西啊,来如电去如风啊……”巫晓寒狡黠地笑,“那就是说,我可以大摇大摆进出你家,不用看别的女人的脸色了?”   “那是那是!”沈惜作了个揖,“随时欢迎巫大小姐莅临指导!”   “行!那到时候再约!这两天要陪陪爸妈,还得把精神头养足了……”巫晓寒慵懒地伸长胳膊,扭了个好看的造型,冲沈惜妖娆地摆摆手,“不送你啦!”   告别巫晓寒,沈惜去沈惋家蹭饭。年前一周还有好几件事要忙,趁着今天还空闲,去姐姐家逗逗小外甥女。   隔天就是腊月廿三。照老例,这天该祭灶。不过沈惜姐弟家中,老人都已过世,他们虽然尊重旧俗,但也不会全盘照搬。所以老规矩的那一套,沈家就从简了。   沈惜这几年通常都会在这天晚上请员工们吃饭。循着小年即年尾的通说,他的茶楼和书店从第二天开始就不再营业,等过完春节才会开张。   过了下午三点,“布衣人家”门前就挂上了示意打烊的牌子,不再接待新客。到快六点时,最后一对客人离开,王姐招呼人关上大门,在一楼收拾出空间,摆上了晚宴。所有茶楼员工再加上赶来的三个书店店员聚在一起,开始吃团年饭。   沈惜虽然年轻,但正派公道,待人真诚,很受员工们爱戴。每次老板请吃饭,大家总是会特别捧场,把气氛搞得热热闹闹的。再加上每个人都从财务主管忻佳珺那里收到了丰厚的红包,更使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   对于家在外地的员工来说,每年这个时候最糟心的就是买春运火车票。不过沈惜一般都会提前统计购票量,登记目的地,然后统一为员工订票,现在票都已经发到了每个人手中,后天开始,大家就要陆陆续续回家了。   没有买不到票的担忧,又收到了过年大红包,欢乐喜庆的氛围自然越来越浓。要不是因为大部分员工都是女孩,沈惜特意叮嘱今晚不喝酒,恐怕还会再热闹几分。   孔媛来中宁打拼已经五六年了,在不同的公司待过,今年春节前这段时间确实是自她来到中宁后最为轻松愉悦的。   在布衣人家,严格意义地说,只需要付出耐心和精力,没什么其他的挑战性。但员工间的良好氛围,让孔媛待得安心。   打开红包,孔媛吃了一惊。她入职还不到一个月,本以为就算沈惜给年终奖不会落下自己,顶多也就是意思一下。没想到结算工资的时候,沈惜示意表妹忻佳珺给了孔媛全额月工资,现在看起来,甚至连年终红包也没有打半点折扣——如果自己手里这份只是单月奖金,那其他同事拿到的全年奖恐怕会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添了这笔收入,又没了吴昱辉那头的外债,孔媛囊中羞涩的窘迫一下子消失了。回家后完全可以帮爸妈兄弟在亲友那里撑起“女儿在大城市混”的面子。   只是这笔钱拿得让孔媛脸上有些发烧。   这二十几天里,虽说她兢兢业业,一点都没有偷懒,但毕竟是刚入职,很多地方靠同事提点帮助,中规中矩而已。少干了几乎一整年,又没有突出表现,怎么好意思和同事们拿等额的年终奖金呢?   当然,就算想找沈惜说些什么,以孔媛的精明,也不会在现在这个场合去说。   因为沈惜没有安排酒,缺少觥筹交错的渲染,这顿饭气氛虽好,但终究少了些什么。热闹了一个半小时,沈惜说了最后一段“新春快乐,心想事成”之类的吉祥话,饭局也就散了。   沈惜要先送腿脚不便的忻佳珺回家,临走前找机会对孔媛说:“等会收拾完了,你先回家。晚点我过来,有事和你说。”现场忙糟糟的,王姐正指挥大家收拾晚宴后的惨剧,人多眼杂,沈惜也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但这匆匆留下的几句,不能不让孔媛浮想联翩。   晚上他要去我那里?   明天还要来店里打扫最后一次,然后就放假,这种时候还要跟我说什么事?   老板给了我这么丰厚的年终奖金……   然后晚上要过来……   他会要求我陪他上床吗?   孔媛咬着嘴唇,心底纠结不已。以她的个性,是既不相信会有免费的午餐,也不愿意平白接受别人的恩惠的。有所收获,必然要有所付出,这样她也能安心地把所得收入囊中。在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以后,如果沈惜想要操她,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脱光衣服,由他随心所欲地玩。   但在她内心深处,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指望。   希望自己可以永远摆脱任由男人予取予求的命运。   如果真的……   那我……   忙完茶楼的活,孔媛惦着沈惜的嘱咐,赶紧回家。她到家也就二十来分钟,沈惜就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回来,又不到一刻钟,他就到了。   孔媛悬了好久的心,结果发现沈惜要谈的却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当初给前男友留了多少钱?”   “嗯……大概两万左右吧……”孔媛想不太明白为什么沈惜要问这个。   “两万……那算上后来从你我这里拿的那些,他手里至少该有五万吧?你上次说房租付到了年底?”   “对。”   沈惜皱起眉头:“你们分手到现在,差不多两个半月……就算他每个月光吃饭穿衣就要花四五千,顶了天也就是用掉一万两三千块,算是很奢侈了吧?”   “我觉得花不了那么多。”孔媛无法理解沈惜为什么要算这笔账,但她可以提供一些前男友的准确信息,“如果只是用来吃穿的话,他花不了多少钱。这人吃得很简单,快餐、面条什么的就能满足。光是吃饭的话,一个月撑死能花两千块钱。他现在没工作,没收入,按理说也不会在其它方面乱花钱的。”   沈惜挠了挠脑门,“……他赌博吗?”   “不赌。偶尔和朋友打打麻将,但算不上赌。而且他牌技不错,基本上赢多输少,至少不会在牌桌上输很多。”在这方面孔媛还是很笃定的。   “那……他嫖娼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以前他应该是不嫖的。分手以后,我不知道……”这也是实话,过去吴昱辉没有嫖娼的习惯,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在于孔媛可以满足他在床上的一切要求。分手以后,他要解决性欲,是不是会找些特殊服务,就不是孔媛所能了解的了。   “照你的说法,我们再给他算得宽松些,就算他一个月生活费要用四千块,那从你们分手到现在,应该是用了一万块左右。他还不赌不嫖……那我倒是很好奇,怎么他的银行卡上只剩不到一万五千块钱了?”   “啊?”孔媛闻言一愣,既是因为这个数字,也是因为沈惜居然对自己前男友的银行账面如此了解。   “而且这还是算上了我前些天刚给他的一万二。否则他就只剩两三千了。所以他才来找你逼债,催得那么急。哈!你说他是怎么在两个月里花掉三万多块钱的?”   孔媛默默地摇头。她想不通,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算这笔帐。   见她明显有些困惑的神情,沈惜笑了:“你不明白我干嘛多管闲事,替他算账是吧?你要知道,我不是在为他算账,而是在为我们算账,我和你。他花掉的每一分钱,不都是我俩的吗?”   孔媛微微张嘴,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我们的钱,他花着不觉得烧手吗?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的便宜没那么好占。除了我拿来买施梦萦那点信息的钱,别的钱,我迟早都是要想办法拿回来的。所以,我当然要给他算账,我得弄明白他把我们的钱都花在哪儿了!”   孔媛终于明白沈惜为什么要关注吴昱辉的财政状况。   分手时,将存款分了一半给前男友,这是孔媛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的牺牲。这次“仁至义尽”,其实也就相当于了结了两人间的情分。后来为了替施梦萦消灾,孔媛把事揽到了自己身上,因此欠下的债就完全是被迫的了。最终给吴昱辉的两万块钱里,有一半是她辛辛苦苦打飞机攒下来的。   一万块啊!那是她捏爆了一百根鸡巴,被男人摸了上百次胸才换回来的!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把这些钱交给别人呢?   她可以接受无可奈何,但不等于她看到机会时会放弃报复。   “我自己是没办法把钱要回来的。要是沈哥你有办法,那我就跟着沾光呗!”孔媛平时在茶楼叫沈惜老板,在没有外人时,偶尔她会喊“沈哥”。   “嗯。本来我要想对付他,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他那么快就把钱花光了,就算我对付他,也拿不回来多少钱。这混蛋还不工作,没收入,坐吃山空,要是我现在去对付他,一旦他走投无路,就只能跟家里要钱。那就等于是我把压力转到他家里人身上,你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   “嗯,他是平州人,我去过他们家里。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他爸是个清洁工,很晚才生得他,今年都快七十岁了。他还有个大他十二岁的姐姐,是个初中老师……别的我就不太了解了。”   “确实,他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沈惜把孔媛说的和从杨鑫那里拿回的调查报告里的内容相互印证了一下。   “他家里人跟这混蛋做的这些烂事完全没关系,所以我觉得不该把他们牵连进来。只是这样一来,短时间之内那笔钱恐怕是要不回来了。我还得再找人查查,他到底把钱花到哪儿去了?”   之前的调查因为比较仓促,所以只知道他的账户上少了很多钱,钱的去向却没有完全搞清楚。当然,沈惜相信,对杨鑫他们来说,要查这点事绝对是小菜一碟。   孔媛默默点头。她认同沈惜的看法。虽然在她去平州那次,吴昱辉的父亲和姐姐对她的态度挺冷淡,彼此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她也觉得不该由他家里替吴昱辉承担代价。   “对了,还有个事。明天晚上陪我去趟雅福会。”   “雅福会”三个字让孔媛突然有些恍惚。   那个会所她只去过一次,可就是在那次以后,她的生活完全改变。   沈惜解释道:“刘铭远约我明天去一趟,说是年前聚一聚。我就想免得到时候他们再塞给我一个女伴,不如直接带上你。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陪着我就行。”   对这么简单的要求,孔媛当然不会说“不”。   第二天白天时,孔媛和同事们对茶楼进行了年前最后一次大扫除,忙到下午三点多,终于大功告成。大家互道告别,然后各奔东西。中宁本地人直接就回家了;家住郊县的,坐城乡公交或者中短途客车,当晚就能到家;外省外市的则都回了寝室,她们大多从明天开始归乡。   孔媛则回了家,等沈惜来接她。   吃过晚饭,沈惜就带着孔媛到了雅福会。还是坐六号电梯,直接上到六楼私场。只是这一晚的私场明显与往日不同,电梯口没有那些“裸”女列队迎候。可能是因为年关将近,治安检查日紧,即便像雅福会这种黑白两道都打点得很好的场子,也被提醒注意一下影响,避避风头;也可能因为这段时间正经的应酬往来比较多,和刘家关系密切的朋友都会安排在六楼,所以暂时把那些淫靡的安排先收了起来。   应酬确实多,刘凯耀今晚也约了一帮朋友,还正好在大堂撞见了沈惜。   周晓荣正是刘凯耀今晚的客人之一。这还是孔媛辞职后第一次遇见过去的老板,想到上次自己来雅福会正是跟着周晓荣,沈惜进包厢时,自己正被他搂在怀里,而今天她跟的人却换成了沈惜,未免有些小尴尬。又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使沈惜在这帮公子哥里丢了面子。   沈惜却镇定自若地挨个打着招呼,令孔媛自在许多。   周晓荣反倒有点惊疑不定,搞不清楚孔媛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沈惜身边。   她当初辞职,就是为了要去抱沈惜这根大腿?   靠,就算是沈家人,一个开书店的,算什么大腿?为什么要跟他混?   或者,她不是去为沈惜工作,而是直接被包养了?   这倒有可能。周晓荣最清楚孔媛在床上的风情。施梦萦比她漂亮得多,但说到在床上的味道,两个施梦萦也未必比得上一个孔媛。   突然,周晓荣对沈惜有了几分妒忌。他以前虽然经常能品尝到孔媛的美味,毕竟不是正式包养,她还有个正牌男友,不能随心所欲。如果她现在真跟了沈惜,那想必已经和男友分手,这就意味沈惜可以独占这块肥肉,那可真是爽啊!   想到孔媛肛门的火热紧窄,周晓荣的肉棒鼓鼓地硬了起来。   这沈家三少还真是不消停,胃口真大啊!我堂嫂被他搞离婚了,孔媛被他包养了,听说连徐蕾那小骚货,上次被他从别墅带走后,也归了他,现在都已经不出来玩了。   妈的!就一根鸡巴,占了这么多洞,你忙得过来吗?   脑海中又猛然浮现孔媛和徐蕾同时撅着屁股趴在身前的画面,可以随意选择任一小屁眼尽情抽插,还可以不停在两个屁眼间来回得换……   周晓荣的肉棒在裤子里绷得生疼。   今晚刘家兄弟两个分别招待各自的朋友,所以也不在一个包厢。到了六楼,刘凯耀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大哥早就到了,但现在并不在他预留的5号包厢,而是去了七号,那里有他几个朋友在,他特意过去打个招呼。   “走,我带你过去。”   沈惜没有急着拔脚。   “凯哥,对方是什么人?我们这样贸然过去打扰,不太好吧?”   “没事,是石厚坤和他几个朋友。他家老爷子过去跟你大伯搭过班子,说起来也不是外人。他还能给你我甩脸?走,走!没事!”   听他这么说,沈惜顿时了然。他没见过石厚坤,但对他们家还是有所了解的。石厚坤的父亲石恒立曾是刘老爷子的下级,后来在平州市和沈永华搭过班子,官至中宁市长,本来有机会升书记,进省委常委,但最终没能如愿,年龄到线后,转任省人大副主任。两年前,石恒立已经退休。   虽说曾有交集,但沈石两家并没有深交,到沈惜和石厚坤这一辈,根本就没有来往。今天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刘铭远为他们作了引荐。包厢中除了石厚坤和他的几个朋友,还有一人引起了沈惜的注意,刘铭远介绍说,她是石厚坤的夫人。   听说来的是沈家三公子,包厢中诸人大多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沈惜最不耐烦,却又最善于应付这种场面。甭管是否相识,他和这些人谈笑风生,如煦阳,如春风,皆大欢喜。   其实他心中此刻却是泛起了不小的波澜。   坐在石厚坤身边的那个女人,竟然就是自己堂嫂的闺蜜,不久前在深夜酒吧撞见的和君乐队主唱在一起的那位。   薛芸琳……对,就是这个名字!   三十几岁的高干家的儿媳,和一个二十来岁的草根乐队主唱,大半夜的独处酒吧包厢……   就算沈惜再有想象力,也很难相信薛芸琳和那个花美男是在谈论人生和理想。   只是偶尔帮朋友一个忙,竟然也能遇见这么狗血的事?   沈惜偷偷苦笑。   只是,他却绝不能把心底所想在脸上透露出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的这点鸡零狗碎,还是不掺合的为妙。一旦说破,固然得罪了女人,那男人是否因此而感激你,也不好说。他非但不能点破,甚至最好不要露出半点对那晚的事有所记忆的样子,免得平白遭薛芸琳疑忌。   但要是装作完全不记得薛芸琳,未免又有些欲盖弥彰。毕竟两人不止见过一面,第一次相见时还你来我往地缠斗了许久呢。   瞬间,沈惜想好了应对之策。在刘铭远介绍薛芸琳时,他明显地表露出了一丝游疑,后来在和别人说话时又好几次刻意望向薛芸琳,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沈惜突然“恍然大悟”,问薛芸琳是不是认识吴静雅,他以前是不是在堂兄堂嫂的婚礼上见过她?   听到他这么问,已经把心提到嗓子眼的薛芸琳终于松了一口气。   骤然再次碰面,薛芸琳吃惊的程度远甚于沈惜。后者只是惊讶,她则慌乱到了极点。在酒吧那天,她已经认出了沈惜。只因对方没有开口打招呼,所以她吃不准自己究竟有没有被认出。   薛芸琳一向喜欢把事情往最坏处想,何况照她的经验来讲,凡是和她认真说上过几句话的男人,鲜有对她缺乏印象的。   身为顶级美女的自信,就在于她确信自己绝不会轻易被某个男人忘记。   所以薛芸琳宁愿相信沈惜还记得自己,只是出于谨慎,没有当场和她说话而已。   真要是那样,还真有点麻烦。   好在沈家和自己夫家之间基本上没有来往,被他撞见,好过被其他熟人撞见。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谁又能想到,陪丈夫来参加一个聚会,竟然又撞上了沈惜。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在回忆什么。如果在他脑海中将自己和那晚在酒吧遇到的女人这两个形象合并在一起,那就糟糕了!   事到如今,薛芸琳别无他法,只能被动地等着,看究竟是厄运降临,还是幸免于难。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沈家子弟应该不至于如此轻躁,当着这么多人直接揭破这种事。   只要这颗炸弹没有当场爆炸,那就还有指望。   可以私底下去接触,看看能不能请求对方把这件事瞒下来。   只要他肯答应,薛芸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即使他想要自己肉偿,也未尝不可。   薛芸琳对自己很有信心。她相信只要可以在她身上为所欲为,任何男人都会同意答应她保守秘密。   只要他能保守秘密,就算未来一段时间要被他随便玩,薛芸琳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直到沈惜问了那样一番话,薛芸琳哑然失笑,终于放宽了心。   原来他以为两人上次见面是在七年前,怪不得他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认出自己。那也就是说,沈惜没想起前几天在酒吧的巧遇。或者说,那天他根本就没有看清自己。   也是,酒吧走廊的灯光并不明亮,就那么匆匆一面,没看清是正常的。何况他当时身边还有一个丰满美女,当时也许满脑子都是色欲,没注意自己也是顺理成章。   威胁一旦解除,薛芸琳对沈惜的态度都变得热情了许多。   想想也是好笑,明明是自诩对“爱情”无感,却偏偏会因为爱上一个男人,而把自己丢进了那么危险的局面。   薛芸琳不同于一般女孩,即便在最纯真的中学时代,都没有过其他女同学常有的那种少女梦。她向来认为男女之间,只有两件事是有意义的,一是利益,二是肉欲。   而利益和肉欲,都可以用婚姻以及掩盖在婚姻关系背后的出轨来实现。   不需要爱情。   即便是对已经结婚近十年的丈夫,薛芸琳也没多少爱意。石厚坤只是她众多的追求者中,家世和人品综合值最高的一个而已。她选择了这个男人做丈夫,仅此而已。   可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三十多岁的时候,竟然无可救药地爱上一个比她足足小七岁的男孩。   这算是上帝和她开的玩笑吗?   薛芸琳是在半年前的“佳宁”流行音乐节上认识黄子君的。   “佳宁”音乐节是佳晟文娱近年来投入很大的主打项目,已经连续举办了三届,渐渐已经有了些名气。每届音乐节都会邀请很多一线音乐人参加,当然更多的还是知名度不那么高的原创歌手或乐队。作为在中宁本地小有名气的“君”乐队,从第二届开始就在音乐节露面。去年年初参加过一个比较有名的电视选秀节目以后,“君”乐队名声响亮了不少,粉丝也更多了,第三届当然更少不了他们。   作为佳晟文娱的高管,薛芸琳是“佳宁音乐节”这个自创品牌的最主要策划和推广人之一。因此每次音乐节举办期间,她基本上全天都待在现场,甚至可能就近住下,好几天都不回家。   结果,在第三届音乐节的现场,她注意到了那个男孩——“君”乐队的主唱黄子君。   按说这几年里薛芸琳见过的影视圈、音乐圈、娱乐圈的帅哥美女已经够多的了,偏偏就是这个眉眼间带着几分邪魅阴柔味道的男孩,给她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音乐节那段时间,薛芸琳总是不由自主地瞎转到君乐队所在的区域,为的只是远远看他一眼。音乐节结束后,紧接着的几个由佳晟主办的活动,她都亲自点名要“君”乐队参与表演。   聪明如她,已经隐隐地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种危险的情绪。   也许,她终于爱上一个人了。   但也正是聪明如她,才无比清楚地明白,这份迟到的爱的体验是带着毒的。   于是薛芸琳并没有进一步加深和黄子君的来往,甚至她还拉上吴静雅跑了趟深圳,特意叮嘱前男友毛彬杰多找几个帅哥,来上一场肉体的欢宴。本想看看通过一次放纵的享受,是不是可以让自己回到“正途”,抛弃掉这场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玩笑般的爱。   可是,薛芸琳失败了。   回到中宁后,她发现自己还是想见黄子君,想和他说话,想看他对自己笑。慢慢的,她甚至可以可以亲吻他,和他拥抱,被他抚摸……   她越来越难遏制这股冲动。   恋爱中的女人,绝对是愚蠢的。   上个月,佳晟文娱策划组织某家大企业的年会活动。按说这种小场面薛芸琳根本没必要亲自出场,但她还是来到年会现场,毫无意外的,“君”乐队也被邀请来作现场表演。   这几个月来,乐队成员们都已经和“薛姐”混熟了。他们现在虽然比以前有名得多了,但毕竟还只是小咖,很需要工作机会。最近这段时间能频繁获得演出邀约,待遇又特别优厚,他们都清楚是得益于眼前这位贵人,所以一个个的都对薛总监亲热尊敬得不得了。   表演结束后,在别人收拾乐器的间歇,薛芸琳问黄子君第二天有什么安排。她知道这天是他的生日。   黄子君略感意外,立刻说除了晚上乐队的哥们姐们约好了要一起吃顿饭以外,没有别的安排。薛芸琳说自己也准备给他庆祝生日,但最好是单独约。黄子君会意地说可以在下午的时候一起去唱K,然后晚上同去吃饭。   第二天的约会会发生什么,薛芸琳有所预感。   进了包厢,随意地唱过几首歌,黄子君放下话筒,找出些舞曲风格的MV播放,和薛芸琳喝酒聊天。两人完全心不在焉,漫无边际地闲扯,心思明显都落在别处。   薛芸琳酒量一般,而且每次稍有醉意,就会格外有想做爱的冲动。今天她刻意叫了酒,也是想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做个适当的铺垫。   黄子君挑选的舞曲MV画面充斥着丰乳肥臀抖胸扭胯的半裸美女,时不时还伴随着类似于呻吟喘息的配音。几杯酒下肚,看着屏幕上的舞女扭出各种妖娆性感的姿态,薛芸琳身体慢慢开始发热。   恰在这时,黄子君贱兮兮地笑着向她讨要生日礼物。   “姐姐我特意陪你出来唱歌,难道还不算大礼啊?”   黄子君坐得离她越来越近。   “当然算!但是我这人有点小贪心……姐姐你能不能再多给点?”他本来一直都是叫薛总监的,偶尔会叫声“薛姐”,但借着薛芸琳自称“姐姐”的口风,他顺口就把称呼换成了“姐姐”。   “好吧……那你想要啥?”   “嗯,姐姐,是不是要啥都行?”黄子君放大胆子问倒。他早就看出这个美艳少妇对自己好像有那种意思。送上门来的便宜为什么不占?   “呦!你想得倒挺美……”薛芸琳稍微多喝了一点,面孔变得桃红一片,浑身发热,声音都变媚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姐,你真漂亮……皮肤怎么这么好?”黄子君几乎就已经把嘴凑到了薛芸琳耳边,“姐,你看得我都有点忍不住了,让我亲亲吧……”   “你胆子好大,那你亲吧……”薛芸琳斜挑凤眼,水汪汪的满是春意。   黄子君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将她的脸侧了些过来。   “真的让我亲吗?”   “亲……”薛芸琳还没第二个“吧”字说出口,黄子君突然将嘴凑了上来,重重吻在她的唇上。薛芸琳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将舌头送到了他的嘴里,两人四唇相抵,双舌交缠,来了个长达几分钟的湿吻。   好不容易分开来,薛芸琳急促地呼吸着,一对巨乳剧烈起伏,即使隔着厚厚的毛衣,依然能让人感觉到这两个肉球的分量。   “姐,你的脸好烫,是不是屋里太热了?”   “可能吧……”薛芸琳拿手在脸颊边扇了两下,但现在她就算是脚趾都是滚烫的,又怎么可能凉下来?   “可能是这里空调打得太热,要不姐你把毛衣脱了吧?”黄子君诡秘地笑。他根本不必掩饰自己的真正意图,只需要随便找个由头就行。眼前这女人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嘴边的肉。   “哼哼……小男生,这么简单就想脱姐姐的衣服?”薛芸琳冷笑着,看上去倒还是很清醒,倒把黄子君弄得讪讪的。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这女人突然又换了脸色,似笑非笑地说:“你无非就是想要看看我衣服下面的,你想看上面还是下面,只能选一个,你自己选吧!”   “下面!”黄子君想都没想,就给出答案。   薛芸琳不奇怪他给出的答案,却被他这份干脆搞得有些讶异:“为什么?”   黄子君嘿嘿一笑:“姐姐你的胸有多漂亮,隔着衣服也能看出一些来,可那骚乎乎的小嫩穴长什么样子,就只能脱了才能看到了。”   “什么小嫩穴!”薛芸琳呸了一声,“老了,已经是个老屄了……”   “不可能!”黄子君握住她一只手,在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姐姐的皮肤比咱们乐队的唯唯还要好呢,下面保证还是很嫩!”   薛芸琳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呵呵,那你有没有看过你们那个唯唯的下面啊?有没有跟她说想要她的小嫩穴当生日礼物啊?”   黄子君坏笑:“呵呵,姐,我们乐队就这么一个女孩子,谁占了都不好。都是革命友谊,分出个亲疏远近可不好……”   “哦?这么个小美女,你们就都放过了?”   “哪能呢?不能独占了,所以我们分别都跟她上过,还四个人一起玩过,嘿嘿……肥水不流外人田……”   薛芸琳笑得花枝招展:“你们真是人渣……那么嫩的小姑娘,居然还一起上,还说‘革命友谊’呢!”   “姐,这你就看错了,唯唯可猛了,我们一对一可是很吃力啊!你见过几个女孩做鼓手的?那真是活力十足啊!”黄子君也不会傻到一直把话题停留在自己乐队的女孩身上,“快点让我看看下面吧!我打赌,姐你的小嫩穴一定很完美!”   薛芸琳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开始解裤子。她今天穿了条束身牛仔裤,特别凸显腿部的曲线。将裤子褪到膝盖处,又卷下棉毛裤,露出黑底紫蕾丝边的内裤,看了眼目不转睛的黄子君,笑笑坐了下来。   “姐……”黄子君见她不脱内裤,稍稍着急,刚想说话,却见她分开两腿,将手指伸到裆下,将内裤裆底慢慢拉开,原来她今天穿的内裤竟是条情趣开裆裤,肉穴位置本就有个小洞。   靠!这老骚货,就是奔着让男人操而来的!黄子君暗暗骂了句。当然他也承认,这老骚货真是漂亮,比他玩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要漂亮。   “姐,我还想要份礼物?”   “什么?”薛芸琳见他看了眼自己亮出来的肉穴,却又开口说起了别的,不免有些诧异。   “我又想亲亲了!”   “不是刚亲过吗?”   黄子君指了指她的下身:“我想亲亲下面这张小嘴,好不好?”   薛芸琳几乎是呻吟着说了个“好”字。   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肉穴在黄子君舌头的撩拨下,变成了一个关不住的水龙头。在他终于将肉棒插进来的时候,顺滑无比,完全没有任何阻碍。   她的上衣被推到胸部以上,硕大的乳房完全暴露在外,薛芸琳尖声叫着,大张着腿,被黄子君狠狠地操。在KTV包厢里做出这样放肆的行为,对一贯奉行“出轨需谨慎”原则的她来说,绝对是欠考虑的。   但薛芸琳真没有想那么多,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顾忌过“危险”这两字。   “姐……射哪儿?”黄子君两手紧紧抓着两团肥乳,一边完成着最后的冲刺,一边气喘吁吁地问。   “你想射哪儿?”   “射你嘴里!”   “来吧!”薛芸琳哼哼唧唧地给了他一个媚眼,张开嘴,把舌头伸了出来。   黄子君又狠捣了几下,猛的抽出肉棒,蹭一下窜到沙发上,蹲到薛芸琳脸前,没等他做什么动作,她已经主动凑上来,将龟头含在口中,使劲嘬了起来,本就在爆发的边缘,又被她这么主动地吸吮着,没过几秒钟,黄子君就射了。   薛芸琳闭紧嘴唇,含着龟头足足一分钟,直到肉棒完全停止了抽动,软绵绵地缩了起来,她才松开了嘴。   黄子君心满意足地坐到她身边。薛芸琳直起身,鼓着嘴,一语不发地盯着他。   “怎么样?酸奶好不好喝?”   薛芸琳把嘴里的精液全都吐在掌心,微微弓起的手掌,铺着浓浓一摊浊液,她活动了一下下巴,意味深长地瞟了黄子君一样。后者还以为她嫌弃精液的味道,却惊愕地看着她低下头把手里的精液又全都吸回到嘴里,全都咽了下去,还意犹未尽地舔了好几遍手掌,像是生怕漏掉了一滴似的。   “还行,你最近肯定吃太多肉了,有点酸,还有点腥。”薛芸琳说得淡定无比。   黄子君被她又撩得兴奋起来。   “姐,你真是性感女神啊!我不光想射嘴里,你身上我哪儿都想射一遍,怎么办?”   薛芸琳把手指头含在嘴里,妖娆地吮着。   “只要你还能射得出来,今天你想怎么射就怎么射,想射哪里就射哪里。我没意见。”   黄子君吞了口唾沫。“那下午这点时间就不够了。”   “给你一个晚上,够不够?你有没有体力干一整晚啊?”薛芸琳略带挑衅式地撩拨着。薛芸琳为了今天和黄子君约会,早就都计划好了。丈夫几天前去德国出差,至少下周二才回来,不用担心出问题。   “一晚上也不够!”黄子君腻过来,搂住了薛芸琳。   “那就一天,一天不够,两天!这个周末姐姐我就不穿衣服,随时随地让你操!”薛芸琳沙着嗓子,身体慢慢在他怀里变软。   黄子君顾不得她满嘴都是精液的味道,又吻了上去。两人拥吻着,在沙发上死死抱在一起。   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刺激,薛芸琳感觉自己好像都年轻了十几岁,回到那个完全缺乏自控力的年纪。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遇到沈惜那晚,薛芸琳也是在和黄子君约会。她本以为自己找了个最不可能遇到熟人的小酒吧,没想到竟会被沈惜撞见。   好在他对自己没印象。   薛芸琳有生以来第一次为男人没有记住自己感到庆幸。   刘铭远又留下稍加寒暄盘桓,拉上沈惜告辞,回到自己预订好的5号包厢。   今晚,他真正的客人只有沈惜一人,所以他连孔媛都没有留,让一直跟着他的女孩戴晓楠陪孔媛到楼下去做SPA。戴晓楠就是沈惜第一次来雅福会时陪在刘铭远身边的清秀女孩,她和孔媛也算认识,年纪又相近,甭管熟不熟,面子上的热情还是有的,两人挽着胳膊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喝什么?酒,还是茶?”刘铭远指了指候在包厢里的一个服务员,招呼沈惜点些喝的。   “喝茶吧。开车来的。快过年了,酒驾查得严。”   “行。”刘铭远示意服务员拿单子给沈惜,“老三这儿还是有些好茶的,正宗的太平猴魁……”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仰天打了个“哈哈”,“班门弄斧了!跟你这儿我就不装行家了,你自己看吧。”   沈惜也不去翻单子,微笑着问那个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岁上下的清秀女服务员:“有云枫雨雾吧?”   服务员微笑着说:“有的!”   “云枫雨雾”是中宁市自产的名茶,主要的茶园就在云枫山南麓。上世纪八十年代,云枫山茶在某次优质名茶会上获得金质奖,逐渐有了名气,还正式起了个“云枫雨雾”的新茶名。近三十年来,这款较年轻的名优茶品在市场上越来越受欢迎,俨然算是名茶届的后起之秀。尤其是在中宁市,爱喝“枫雾”的人格外多。   “那就云枫雨雾吧!两壶。”刘铭远接道,“别的你随便再弄些点心上来好了。”   在茶送上来之前,刘铭远一直绕着圈子,说些闲话,沈惜也陪着他云山雾罩。直到服务员端着两壶茶和几盘点心上来,两人各自给自己倒上一杯香茗,鼻间满是清幽的茶香,看着淡淡暖暖的水汽飘起,两人突然都闭了口。   短暂的静默后刘铭远终于开了口:“兄弟,今天想找你来,有个冒昧的问题想问。这些年,你大隐隐于市,是真的隐了呢?还是在家里依然能说上话?”   沈惜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刘铭远今天约他所为何事,他想过好几种可能,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刘铭远自嘲似的一笑:“哥哥知道这么问有点冒失,但这个问题,很重要。”   “这些年,沈家的事,我都没有参与。”沈惜字斟字酌,“祖父在堂,还有大伯、二伯当家,本来就不需要也轮不到我这小辈说什么。但在兄弟之间,有时候我还是能说得上话。”   刘铭远看上去像松了口气。   “老一辈我们不去管。你在沈伟长、沈伟扬面前还能说上话,就再好不过。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陆优的人?”   沈惜微微扬眉,想不到突然听到这个名字。   “知道。不久前,刚见过面。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他是我姐夫的远方表弟。”   “哦?”刘铭远不清楚双方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由得有些诧异,“他跟你们家是亲戚?那怎么还要和杜臻奇合作开发地产?这不是要和你们家唱对台戏吗?”   “他要和杜臻奇合作?”   刘铭远放下手中的杯子,表情变得更严肃了些:“是的。这消息刚传出来。应该是不久前才谈妥的。这姓陆的是我家老三的同学,他和杜臻奇之间,也是老三搭的线。听说杜臻奇准备过完年以后就要在双湖和苦溪同时操作两块地皮,陆优要和他合作。他们过来问老三有没有兴趣合作,被我暂时压下了。”   沈惜沉吟不语。刘铭远这番话的信息量很大,他得消化一下。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他们操作地皮准备做什么项目?不会是住宅小区吧?”   “建娱乐城。”刘铭远也显得从容,对沈惜的这种不紧不慢并不反感,“我查过这个姓陆的,底子不那么干净,应该不是涉黄,就是涉赌。他在上海、广州有些人脉,这次应该是想借杜家在中宁的能量,在老家开拓市场。”   沈惜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额头。他现在想的不光是杜陆合作的消息,还有刘铭远找他讨论这件事的真实意图。   刘铭远继续说:“杜臻奇这两年一直盯着地产开发,只是你二哥起步早,还能一直压着他。我不知道你二哥还能压他多久。我的生意和杜家交集小,以后也撞不上,但你们家就不一定了。此消彼长……”   沈惜明白他的意思。确实,无论是房地产还是娱乐业,龙涛集团想要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横亘在杜臻奇面前的首先就是永业集团和云扬房产。   商场无义战。就算私下里是朋友,一旦涉及到商业利益,也会毫不让步,何况杜臻奇与沈伟扬的私交丝毫不容乐观。   沈惜基本想明白了刘铭远的目的。   “自助者天助。在商场上,要靠朋友捧场,可也得自己争气,才有脸求朋友帮衬。铭哥的意思,我懂了。”沈惜笃定地微笑,“谢谢铭哥。我也替我大哥、二哥说一声,多谢!”   刘铭远点点头,他自觉也担得起这声谢谢。   要紧的话其实就是这么几句,他今晚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涉及之前的话题,谈话变得轻松了许多。   刘铭远试探性地提了提裴语微,发现沈惜似乎不想多谈,立刻转了话头。   他比裴语微大十来岁,从内心深处拿她当自家小妹看待,当然希望她能有个好的感情归宿。沈惜就是为数不多的好选择之一——即便不说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刘铭远不至于无聊到越俎代庖替他们操心。再说,这二位中的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做主的。   “哎?对了!”刘铭远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听到的一个消息,“我有个宁南大学的朋友,这几年一直在搞翼科创业园,前段时间我从他那里听到一件事……”   见眼前的沈惜脸上浮起一丝会意的笑容,刘铭远不由得也笑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沈惜点头:“嗯,我在翼科有投资。”   这件事,刘铭远虽说早就已经听说了,但听沈惜亲口承认,心底还是起了一丝波澜。   翼科创业园位于东石新区,是目前中宁规模最大,也是业绩最好的民营高新技术企业孵化器,由宁南大学牵头,组织民间资本创建。成立近四年来,已有近20家中宁本地中小企业经由翼科的扶助,茁壮成长,其中甚至还冒出了三家上市公司,目前在孵企业80余家,效益普遍良好。   这样一家声名鹊起的明日之星,也是沈惜的投资目标。   这件事很让刘铭远感慨。   2008年,东石新区挂牌,因为级别够高,政策够优惠,最初确实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很是热闹了一阵,很多企业纷纷入驻。可在2011年初,新区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因巨额受贿被刑拘,局面顿时一落千丈。尽管在官面上还是尽可能地保持平静,但新区投资热迅速降温。   沈惜就是2011年从英国回来的,在那个沉若死水的阶段,他居然敢在2012年初直接出资参与翼科创业园的创建——据朋友说,他个人股份比例不算低——实在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眼光和胆量。   刘铭远自视甚高,当然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研究生毕业后,他在家族企业名程集团干了两年,随即自己创办了佳晟文娱,两年后又成立了凯顺物流。2009年,他涉足旅游业,并整合名下产业,成立了佳晟集团。自此,刘铭远正式摆脱了“二代”的阴影,成为名正言顺的“刘董”、“刘总”。   2012年,刘铭远进军农产品深加工行业,2013年,他又开始尝试发展新能源,几乎是一年一个台阶,稳步扩张着佳晟的版图。   在刘铭远看来,放眼中宁,甚至放眼全省,在能力方面能与自己比肩的年轻一辈企业家凤毛麟角。   钱宏熙不愿坐等接父亲的班,出来创业,很值得尊敬,但他只有旅行社这一摊生意,毕竟是小打小闹;雷耀庭基本上肯定脱不开他老子给他铺好的路了;杜臻奇的生意横跨黑白两道,情况比较复杂,没有可比性。   从成绩上来讲,最接近自己的是沈伟扬。但他现在的一切,说到底还是扎根于永业集团原本在房地产领域的基础。而永业的基础,又离不开沈家在全省上上下下的人脉。   土地经济,房产泡沫,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依托权力。看着日进斗金,实际上的苦处也是说不尽的。现在市场上那些说得起来的巨型房产集团,除了原本王石掌控下的万科,谁敢放言说自己从不行贿?   当然,沈伟扬倒还真不一定需要行贿。他的云扬房产主要还是扎根本省,的生意还没做到那么大,以沈家遍及省里市里的各处人脉关系,即便不行贿,也能搞好和官方的关系。   也正因如此,刘铭远也不觉得沈伟扬的手段有多高明。   倒是沈惜,不声不响,却令人不敢小觑。   在别人眼中,沈惜不过是个小商人,刘铭远却不这么想。   在传统思维渐渐成为桎梏的新商业时代,或许沈惜这种人物才会成为自己的对手。   但是为什么沈惜只热衷于投资,却基本不参与实际的经营呢?确实,他参与高新技术企业孵化器的投资决策,选择支持或放弃不同的企业,能够展示他的眼光和手腕。可既然拥有足够的能力,难道他就仅仅满足于每年分红吗?他就不想在一个掌握更多实际权力的位置上,做出一番事业来吗?   刘铭远颇感疑惑。   又坐了半个小时,沈惜告辞。   满脑子都是今晚得到的这些信息,沈惜送孔媛回去的一路上都显得很沉默。   孔媛也识趣地一直没说话。   直到来到楼下,沈惜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一直在想事,想得头疼。是不是闷到你了?”   孔媛善解人意地笑:“想事情就是这样的。要不上去坐坐吧,你想得头疼,就先别开车了。”   沈惜略一犹豫,还是点头应允。孔媛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使人与她在一起时总会觉得特别舒服。现在他脑仁生疼,正贪图这种舒服。   说是“坐坐”,沈惜在客厅坐下后,确实显得比较沉默。孔媛进进出出,换了睡衣,倒了水,他基本上就没有动过。孔媛看得出他现在满怀心事。认识沈惜有一年多了,真正接触较多的就是最近一个月的事,孔媛还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眉头深锁的模样。   “沈哥,你要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按摩?”   “嗯?不用不用!”沈惜愣了一下,连忙摆手。按说,大晚上的,舒舒服服享受一下美女的私家按摩,绝对是一件美事,但那样一来,气氛就暧昧了。   沈惜没想和孔媛发生些什么。   孔媛坦然说:“沈哥,你把我从派出所带出来,推油那边的债是你帮我还的,工作是你给我安排的,这房子是你免费给我住的,我前男友找我要钱,是你替我给的。我只干了一个月,你知道我现在缺钱,年终给我全年奖金。我前男友险些在茶楼闹起来,给你添了麻烦,你一句都没说过我……我也算不清,我现在到底欠你多少。欠多少钱好算,欠多少情没法算,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说给你当牛做马,我本来就在给你打工,还从你那儿拿工资;说我不要工资,白给你干吧,我没资格说这话,我还要吃穿住用,再说我还欠你一大笔钱,不赚钱也还不清。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办?眼看要过年了,要是不给你做点什么,我恐怕连这个年都过不好。”   沈惜静静听着她的话,友善地笑着。   他知道孔媛这女孩看着开朗,但心思也重,尤其不会愿意平白受人恩惠。听了她说的,略感为难。之前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今晚和刘铭远的交谈上,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居然少见地拙嘴笨舌起来,不知该怎么开解。   “至少让我帮你按摩一下吧,按按头,再按按背,应该可以舒服一点。”孔媛偏偏头,自嘲地抬起双手,抖着手指,“好歹我也在足浴推油干过,简单的按摩技术还过得去。”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沈惜本性毕竟干脆潇洒,孔媛话说得透彻,他也不必严防死守。   “那到里面床上去按吧。”孔媛起身,指了指卧室。   沈惜摇头。   “不用了吧?就在这里,简单按几下就行。”   孔媛认真地说:“要按就好好按嘛。我这么有诚意,沈哥你非要说简单按按就行了,是不是有点信不过我啊?再说在沙发上按很不方便的。按摩时候让客人趴着,也是为了方便下手按的人用力。”   “你说得有道理。”沈惜苦笑,“那要弄脏你的床单了。别嫌弃啊!”   “唉,无所谓,再说后天就回家了。沈哥你等一下,我进去开一下空调。”   孔媛走进房间,沈惜突然哑然失笑,随即变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坐着坐着,突然说起按摩来了?   但要现在反悔离开,又不太合适。算了,就享受一下美女的按摩吧。   等了几分钟,一直不见孔媛出来招呼他,沈惜的思路慢慢又转到杜臻奇和陆优准备合作搞娱乐城的事上。刘铭远今晚的意思很明白,他可以与那两人河水不犯井水,沈家多半不能。一旦两家相争,刘家愿意站在沈家这边,前提是沈家会认真地来应对这件事。   毕竟在这一辈的人物当中,杜臻奇也算是出色的了。   而沈家三兄弟,老大从政,不碰生意上的事;老三自成一系,逍遥度日;只有沈伟扬算是生意人,偏偏他的本事又不足以让刘铭远放心。如果他招架不住杜臻奇的步步进逼,刘铭远是不会下死力出手相助的。   在商言商,如果和杜臻奇合作能获得足够的好处,刘家未必会继续保持一贯以来和沈家的同盟。这种事,是不会由长辈们的私交来决定的。   何况,刘铭远很怀疑沈家是否能一致对外。沈伟扬当然不乐意看到杜臻奇跨过界和他们父子打擂台,但沈伟长却未必。他初到苦溪县,正需要政绩,说不定杜臻奇能和他达成默契,通过大规模的投资开发,来换取他的合作。   如果沈家人内部都不能保持一致,刘铭远多半会让刘凯耀接受杜臻奇合作的建议。   所以……   沈惜轻揉着额头,慢慢有了个成型的想法。   正好要过年了……   突然,孔媛在房间里叫他。   沈惜慢慢起身,来到卧室。空调已经打开,房间里的温度打得足足的。孔媛还是穿着刚才已经换上的睡衣,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惜总觉得她看上去有些不同。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脱去外衣外裤,上了床。   为了尽可能别弄脏孔媛的床,沈惜横躺在了床尾处,离枕头和被子都很远。孔媛坐到床角,轻轻托起他的头部,枕到自己腿上,然后认真地按了起来。   沈惜闭着眼睛,感受几根手指在自己两边额角有力地揉捏着,全身慢慢放松下来。说真的,孔媛的手法还真不错,或许是常打篮球的关系,手上的劲道也足,捏得很舒服。   枕着柔滑的大腿,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沈惜不免也有些心猿意马。好在他现在可以闭着眼睛,掩饰内心升起的一点点自然的欲望。   大概揉了十几分钟,孔媛又让沈惜转过身趴好,她也爬到床上,横跨在他身上,两膝跪倒,蹲跪在他身体两侧,帮他推拿起背部中央的肌肉。   推了好一会,可能是手有些酸,孔媛扬起手,甩了几下。   沈惜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手酸了吧?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挺舒服的,就这样吧,辛苦你了!”   “没事,这才捏了几分钟?我们上钟至少得一个小时!”孔媛的个性确实开朗,过去那些事对她来说没有成为负担,偶尔还能拿出来玩笑。   “主要是沈哥你穿得太厚了,费劲。我按的一般都是不穿衣服的,哈哈。”   沈惜也被她逗笑了:“我怎么能在你的床上不穿衣服啊?太考验定力,别为难你沈哥我了。”   “那你至少把毛衣脱了吧?隔着棉毛衫捏,我也能省点力气。”   “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沈惜觉得事态发展有点超出预计,有点像打退堂鼓。   但孔媛的态度还是很坚决。她虽然没有完全坐到沈惜背上,但就是跨蹲在他背后,有些骑着他的架势。她不挪窝,沈惜也起不来。   “还是再按一会,别半途而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