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两极》(正文1-72未完结+修订版1-18)【精修完美排版】 作者:aksen   **************   小说整理者加注:   请注意:本文作者把原作第1-16章重新分解成了18章,因此修订版第1-18章之后紧接原正文第19章。   修订版并无情节上的增删,只为消除年龄、时间等方面的BUG,并对部分文字叙述进行了重新组织,并使各章节间的文字字数显得更为平衡,并消除章节数目间的不连贯。   读者可跳过前面的第1-16章,直接翻到后面看修订版第1-18章,然后再接着看第.19.章,然后继续接着往下看。   **************   **************   原始版:第01章、诡异的ONS   徐芃打桩一样操着施梦萦。   每次几乎都是把鸡巴整根从肉穴中抽出,再狠狠地插到尽头,发出重重的「啪啪」声,全无花巧,阴囊左右前后地甩动,重重拍击着施梦萦的臀、腿。   施梦萦的阴道比徐芃想象中更加紧窄,如果不是因为有些干涸,刚插进去时鸡巴甚至还擦得有些疼,徐芃真有可能在插入时就爽得哼起来。   其实,直到现在,徐芃还没搞清楚,这个过去一年来自己勾引过好几次,始终没得手的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同意跟自己开房上床。特别奇怪的是,中途她一度反悔离开,却又莫名其妙地折返,满脸乌云地脱去衣服,任由自己把她推倒,笨拙地张开双腿。   诡异的味道。   只不过,在他插入这个女人阴道的那一刻,这些问题就都无所谓了。   反正自己的鸡巴已经结结实实地捅进了这女人的肉穴,撑得满满当当。   周晓荣没能操到的屄,自己又先一步操到了。   又是一次胜利!   但是,有一点令徐芃很不爽。这个自己已经操了快十分钟的女人,除了刚被插入时因疼痛发出过几声呻吟,后来居然一直没发出什么声音。无论他用温柔的态度顶弄阴唇阴蒂,还是粗暴地直接抽插阴道,施梦萦一直半闭眼睛,紧咬嘴唇,一声不吭,顶多偶尔从鼻子里挤出几声细微的「嗯嗯」声。   自己干得热火朝天,却半声叫床都听不到,这让徐芃感觉很糟糕。   此前把施梦萦剥光时,徐芃对她丰滑肥腻的屁股和圆润修挺的长腿赞叹不已,一度还想着今晚一定要慢慢玩,要在这个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女人身上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的床上功夫。   可是现在,这些念头都已经被扔到九霄云外,一开始激动难捱的兴致已经扫了大半。施梦萦的模样,极大地打击了徐芃一贯以来在床上的自信,就好像她对自己这将近十分钟凶猛的冲刺撞击,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于是,徐芃越来越狠地冲刺,带着「一定要把你操出声来」的劲儿,完全顾不上去玩弄这具丰满肉体的其他部位,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攻击肉穴上。   这在徐芃十来年玩女人的经验里,绝无仅有。   徐芃的持久性相当不错。状态好时,多换几个体位,借着一次次的稍歇间隙,劳逸结合,经常能坚持到半小时以上。   年少轻狂时,他一心以为越持久越凶猛,越能让女人迷恋,所以想尽办法延长坚持的时间。后来他渐渐明白,对大多数女人来说,合适,比持久更重要。他常遇到一些干到一半就叫停的女人,因为她们的高潮早到了,而他却还在冲刺不停。被他干的时间太久,她们已经感觉不到快感,反而有了各种不适。   随着经验的逐渐累积,徐芃学会了在做爱时调整自己的状态,尽可能地控制射精的速度。除非遇到那种极好的床上对手,一般来说,他已经不怎么关心自己到底坚挺了多久,而是根据女人的状态,争取和她同步达到高潮。   没必要次次都搞得像跑马拉松一样。   现在,他更多关注的是女人的快感。这倒不是说徐芃有多么怜香惜玉,只是因为他明白,一个女人被操得越爽,以后能和这女人上床的机会也就越多。越是那些值得操的女人,越要关注她是否获得了足够的快感,持续时间反而是小事。   这是徐芃的经验之谈。   但今天看着施梦萦这么一副被操了还死挺着的样子,徐芃心里有一股发不出来的火气,索性只管狠操,完全不去理会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快感。   这种做爱方式,女人得到的快感极少。时间拖得越久,女人只会越痛苦,随时可能提出中止。没想到,施梦萦居然一直挺着。别看在床上显得很笨拙,施梦萦却出奇地耐操。在徐芃持续猛攻了十几分钟后,她依然僵着脸分着腿,没什么动静,好像很适应这种节奏。   徐芃愈发感到自己被这女人小看了!这不等于是在宣告,他的冲刺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吗?   也许施梦萦的男友原本就是一个持久的男人,她已经被操惯了?看着施梦萦始终僵板的表情,想到此刻她心中也许正在暗暗鄙夷自己,徐芃恨不得能多生出一根鸡巴,操死这个奇怪的女人。   心里发了狠,徐芃手上自然就有了动作。一直撑在施梦萦身边的左手,猛的落到她一侧乳房上,两根指头捻住乳头,使劲拧了一把。   施梦萦猝不及防,尖叫一声,愤怒地望着徐芃。她猛地扬起身来,想要推开徐芃,结束这场全无快感的性交。她全力挣扎,把徐芃正在耸动的鸡巴挤出了自己的阴道。   徐芃好不容易看到胯下的女人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动静,哪肯就此结束?两腿死死用劲夹住施梦萦,不让她挣扎起身。   单论力气,施梦萦远不是男人的对手。尽管她不肯屈服,又推又打,却完全没有效果,反而重新被死死地压倒在床上。徐芃紧箍着她的两只手,稍微调整一下角度,腰部狠狠一挺,就再次把鸡巴撞进了她的阴道。   这次他加快了抽插的频率,恶狠狠地说:「发什么神经!你自己送上门来让我操的,摆这幅样子给谁看?骚屄!操不烂你!」   施梦萦睁大双眼,她从没听人对她说过这种话。这种侮辱甚至比被这男人插入身体更令她难以忍受。原本逐渐无力的反抗瞬间又变得猛烈起来。但情况没有比刚才好上半点,徐芃轻而易举就将她控制住,抽插不但没停,反而越发凶猛。   施梦萦的反抗,虽然添了些麻烦,却使徐芃觉得比刚才单调的打桩有趣多了,操得更加卖力。   必须承认,如果忽略施梦萦在反应方面近乎负分的表现,单单对她的阴道打个分数,徐芃绝对会打出一个高分。   回想最近这一年来自己玩过的女人,比施梦萦漂亮的有,比她身材好的有,比她骚的更加多的是——今晚他原本约的那个小骚货,操屄的时候,如果打开窗户,叫声能让整幢楼的住户听得清清楚楚——但论起阴道的紧窄,施梦萦却绝对排名第一。在其中抽插时,鸡巴被一层肉膜紧紧包裹,像陷在一个幽深的洞里,一进一出都必须狠狠推开咬合得极好的腔口,酥爽得很。   在这个时代,对一个已经26岁,有男友的漂亮女人来说,拥有这样的阴道,简直算是不小的奇迹。徐芃操过一个年仅17岁的高中女生,在他的记忆里,那小女生的阴道也不过如此。   在这样一个几乎如处女般十二分紧窄的阴道里反复冲刺,尽管听觉和视觉上的享受有限,毕竟还是不同。在操到差不多二十分钟时,徐芃终于「嗷嗷」地叫了起来,下身死死顶在施梦萦胯间,把一大泡浓精全射进了女人身体的最深处。   施梦萦反抗得太厉害,早就筋疲力尽,一阵滚烫的酥麻感猛的从阴道深处蔓延到整个臀部、大腿、腰腹,终于「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虽然这声叫短促而且单调,但徐芃终于听到了施梦萦的叫床,兴奋地抱紧了她,不停地耸动着下身,试图把自己的鸡巴伸到更深的位置,像是要把最后一滴精液都挤出来灌进施梦萦的身体。   ……   直到这天下班前,徐芃都没想到晚上居然能把自己攒了好几天的精液一股脑地射进施梦萦的阴道。   这些精液原本是为办公室里另一个小骚货准备的。上个星期他刚把那小骚货搞上床,颇有兴味地发现这骚货叫起床来很有野性,约好了今天大干一场。那小骚货也许是被他的鸡巴干服了,主动要求他这几天一定要攒够体力,存够精液,好一次让她吃个饱,喝个够。   中午休息时,小骚货还特意跑出去买了根棒棒糖,在办公室里当着所有的同事,不停地舔啊舔。徐芃发了一条微信过去:「上次舔鸡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的舌头这么灵活?」   小骚货回道:「不行了,想得厉害。内裤已经湿透了。刚才去周总那里,腿都软了,差点就想让他先操我一次。」   徐芃险些笑出来。他当然知道公司老总周晓荣早把公司里一半女员工都操遍了。小骚货进公司好几个月了,不知道已经被搞过多少次。懒得再跟她废话,磨着洋工,等下班之后和她盘肠大战。   结果,施梦萦却给了他一个意外……   公司里被周晓荣操过的女人不少,终究还是有很多从没爬过周家的床。其中也着实有几个出色的女人。要说到公司里周晓荣想操却一直没得手的女人,施梦萦肯定排在第一位。   坐在徐芃的位子上,往右前方看,恰好可以看到施梦萦的侧脸。   这是一个带着古典气质的美女。长相,大概在八十分上下,不算太漂亮,但气质能加很多分。徐芃操过的女人里,长相比她更好的,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可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能让你在人群中一眼就把她找出来。   徐芃所在的公司干的是企业培训的生意。他虽然只挂着培训师的名头,没公开进管理层,但实际上这家公司有一半是他的。更严格讲,是他老头子出的钱。当然,这等于就是徐芃的。   施梦萦的职位是所谓的客服经理,叫着好听,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客服,负责联系那些和公司有培训协议的企业,提供训前沟通、训后跟踪以及新课程推广等工作。   这是个很努力的员工,徐芃承认这一点。但同时,施梦萦也是业绩最差的客服,这是每个月的考勤绩效表上明确显示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倒差呢?   徐芃心里有数。   首先,施梦萦的沟通能力很有问题。这倒不是说她的表达能力有什么问题,而是说她缺乏客服应有的机灵劲儿,沟通时显得很呆板。很多老朋友老客户在一起吃饭喝酒时就常说:「你们那个姓施的客服,说话文绉绉那个,跑过来讲来讲去都是没意思的废话。不是看着老关系,谁有空理她?」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施梦萦是个完全不会,或者说,完全不愿意利用自己天生优势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她从不肯让客户占一点点便宜,更别说上床。一个女客服,在其他方面不能打动客服时,如果还连一点点甜头都不肯让客户尝,面对这么个竞争激烈的市场,想牢牢拢住客户的难度可想而知。   最近一个多月,不知道什么缘故,施梦萦的状态更是差到极点。别说和客户沟通,在公司里都是一整天也难得听她说上一句话。要不是周晓荣对她一直有想法,把她调去负责联系一些关系十分牢固的老客户,恐怕凭她过去半年的业绩,已经到了走人边缘。   但是,摆明了十分照顾施梦萦的周晓荣,对她暗示了三四次,也不知道她是没看出来,还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根本不作任何回应。周晓荣甚至当面提过一次要求,却被她明确拒绝。   徐芃和周晓荣是发小,两个人的老头子也是铁杆。这俩人,从小好事坏事都在一块干。连高中时给班花破处都是两个人一起上的。当时他们抽签决定谁第一个上,输了的那个先用班花的嘴。虽然班花说自己给男生口交也是第一次,但是没能第一个干她阴道的周晓荣一直都不怎么相信。毕竟上面这个洞不比下面那个,到底是不是第一次用,完全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谁吃得准?   当然,重点不在周晓荣那一脸不爽的矬样。重点在于,他们之间,是能一起给班花破处的关系。   所以周晓荣在施梦萦身上吃瘪的事,徐芃知道得一清二楚。周晓荣在他面前不止放过一次狠话,老子总有一天操死这骚货!   徐芃却比他看得更明白些。他不怎么相信周晓荣能吃到施梦萦。   只要稍微打听一下施梦萦现在的感情状况,再了解一下她男友的情况,就能想明白这点。   真正让徐芃想不太明白的,是施梦萦和孔媛怎么会是最好的朋友呢?   这两个女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的典型。   徐芃最了解孔媛。当初她进公司时,就是他面试的。   这是个肤色略深,胸部出奇饱满,因为爱打篮球,所以手臂小腿都十分结实的女生。   孔媛只是个中专生。在所谓的教育产业里,有点不太入流。公司里,超过四分之三的客服都有学士学位,还有好几个出自211名校。从学历来讲,孔媛在公司里只能倒数。但徐芃从她身上看到一股劲儿,从中部的一个小城镇来到大都市,她有想法,有野心,肯拼,肯奔。   面试时,徐芃半开玩笑地问她,如何评价她自己的外表?   孔媛回答,60分的外貌,80分的身材,100分的态度。   这个评价让徐芃很满意。   外貌方面,应该说她谦虚了;身材方面,见仁见智,很多男人不是很喜欢运动型的姑娘,认为肌肉并不适合女人。但徐芃很喜欢;态度方面,不久之后验过货的徐芃表示绝对货真价实。   徐芃满意的不是她自我评价的准确与否。真正重要的,是这个答案令徐芃明白,这个女孩子完全听懂了自己的话外之音。   这是个极其聪明,也极其「懂事」的女人。和这样的女人沟通,省事。   于是,徐芃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客户明确告诉你,可以买你的课程,但你要陪他上床,你怎么回应?」   孔媛像是被问到「你从哪所学校毕业」一样淡定,仿佛完全没被徐芃的问题吓到,平静地说:「对不起,我们是业内知名的专业的培训公司,靠课程质量为客户服务,不会用这些额外的服务换取订单。这样做有损我们的专业形象。」   徐芃微微皱眉,他倒是不惊讶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因为很多女生面试时面对这个问题都会这样回答。但他原本以为孔媛应该会给出不同的回答。   不过孔媛并没令他失望太长时间。她说完这番话,紧接着站起身,在桌子上随手拿了张白纸,放到徐芃面前,又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搁在白纸上,微笑着说:「但是,如果您签了这份合同,购买我们的课程,就成了我们的客户。对于客户,我们公司提供了很多特别订制的服务,供您选择……」   「当然,您得先成为我们的客户,才能享受这些特别订制。」孔媛特别强调,「如果您签了字……」她绕过桌子,来到徐芃面前,半坐到桌子上,分开双腿,将裙子撩到腰间,露出里面的肉色连裤袜。   「……您需要我怎么为您服务呢?」   徐芃笑了。他当然知道,如果孔媛在现实中遇到这种情况,不一定会真的这么说,但从她这么快就作出刚才的反应来看,就算她真的遇到这种场面,也一定能处理得很好。   首先,她不会为了自己的成绩,闷着头出去靠屄卖课,砸公司的脸面;第二,在必要的时候,她也完全不介意靠一身好肉去换客户。   当天晚上,孔媛向徐芃证明了自己服务的态度究竟有多好。徐芃已经差不多有超过十个月没在同一个女人身上连干五炮了。孔媛的这次服务,从头天夜里吃完晚饭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亮,身上三个洞里都灌满了徐芃的精液。到了上班时间,当着努力用嘴巴清洗着满是粘液的肉棒的孔媛,徐芃给周晓荣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不去上班;又给人力资源部电话,确认安排孔媛入职。   孔媛入职后的表现,完全没有辜负徐芃的信任,短短两个月就迅速成为客服当中绩效最好的前三名。大半年以来,公司一半新客源都和她有关。在碰到特别难攻关的客户时,徐芃第一个会想到客服总监程莎,第二个就会想到孔媛。   程莎在酒桌上够狠,在床上够骚,三十四五岁的年纪,百无禁忌,又是人妻人母,是很多男人特别好的那一口;而孔媛年纪够轻,身材够好,气质够辣,还和程莎一样水旱两路畅通无阻。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接程莎的班了。   这样的孔媛,和那样的施梦萦,为什么竟然会成为好朋友呢?   关于这一点,徐芃想不通。女人,果然是复杂的。   快到下班时间,徐芃开始收拾东西,突然发现公司内部QQ群里有一个人对他发出私聊。   居然是施梦萦。她从没主动在QQ上给徐芃发过信息。   徐芃很意外地点开对话框,看到留言:「晚上有没有时间?」   什么意思?徐芃不大明白施梦萦找他干什么。   去年年初,徐芃关了自己原来的公司,把钱投到周晓荣这家培训公司。没来多久,他就看中了当时也是刚来不久的施梦萦。   他问周晓荣有没有搞过这妞?周晓荣郁闷地说,想搞,还没搞上。   当然,26岁的施梦萦不是单身。她有一个据说谈了快两年的男朋友,住在一起,关系不错。有一次,施梦萦和公司里一个比较要好的女孩——那时孔媛还没进公司——聊天时,说起过自己男朋友家庭条件、收入水平都很不错,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   施梦萦不是那种能交很多朋友的人。她只和有限的几个人来往,这些话她也只对那个女孩说过。但是既然大家同在一家公司,八卦总是瞒不住的。   而那女孩后来还去过一次她男友家。据她说确实相当不错,是位于高档小区的单体别墅,总面积虽然并不算太大,但两个人住是十分舒服的。   徐芃知道那个小区,他刚回这座城市时,差点就在那个小区买房子。   这说明施梦萦男友的条件相当好。如果不是他本人相当条件好,那就是他的家境相当好。   所以徐芃比周晓荣想得通透。他们遇到了最难搞定的那种女人:本身气质就是收敛含蓄的,感情稳定,即将结婚,男朋友年龄合适,经济能力又没有问题。请问,这种条件的女人,出来乱搞,图什么呢?   除非施梦萦是那种隐藏得很深的欲女,否则,基本上他们没有机会了。   果然,在试了几次约吃饭和约唱歌都没有成功之后,徐芃基本上就放弃了。他才不像周晓荣这死胖子,吃不到也不分析一下到底为什么。也不想想这女人冲着哪点要跟你上床?大不了就不在你这儿干了。从那女孩简单的描述中,徐芃确信,就算施梦萦天天呆在家里,她男朋友也养得起她。   不过,无论徐芃收手速度多快,施梦萦都应该已经明白,自己曾对她动过念头。也正因如此,同事一年了,她甚至都不愿意单独和他出去吃一顿饭。   那么,今天她为什么又突然问自己有没有空呢?   不在没可能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这是徐芃一贯以来的习惯。所以关于施梦萦的疑问,在徐芃脑中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就决定不再理会。他直截了当地回答:「那得看干嘛?有些事有时间,有些事没时间。」   都已经约了小骚货,哪有功夫和一个吃不到的女人废话?   施梦萦不说话了。   徐芃把桌子收拾干净,看看大概还有二十分钟下班,正要关电脑,却看见施梦萦的头像又在闪。   「哪些事你有时间?」   徐芃的脑子里已经满是前几天晚上那小骚货床上的样子了,对施梦萦的兴趣降到了最低点,索性一点圈子都不绕,直接说:「开房我有时间。别的嘛,改天吧。」   他相信这下施梦萦肯定不会再搭腔了。   万没料到,施梦萦迅速回复:「可以。不过还总是要先吃顿饭的吧?我想找人聊聊。如果聊得开心,可以和你去开房。」   徐芃瞪大双眼,他对这个好消息还真是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如果换个女人这么对他说,徐芃可能会说你别耍我了,然后再试探口风。但施梦萦这么说……   徐芃不再犹豫,第一时间就回复没问题。然后他立刻发信给小骚货,让她今天晚上自己想办法填屄。最后打电话给一家常去的饭店订座。   施梦萦今天的确很怪。吃饭时,她的态度还是过往那副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她此刻的谈话对象是徐芃,只是一个过去一年里,除去和工作相关的对话,彼此间交谈可能还没超出十句的男人,但对他说的话却又涉及到了一些原本只应该在朋友之间才会说的话题。   徐芃对她说的话完全没有兴趣,但他对这女人的肉体很有兴趣。只要有机会能干她一次,花些时间又有什么关系?很多男人找女人,只想第一时间就直奔主题,连这么一点点耐心都懒得付出,这种男人能玩到女人才有鬼。   反正只是扯淡而已。何况徐芃本来就是那种很会和女人聊天的男人。很快他就基本理解了为什么施梦萦会找自己聊天。当一个满腹心事,情绪低落的女人,环顾四周无人可以倾诉的时候,她会怎么办?呵呵。   这真是个莫名清高的女人。施梦萦认为交朋友要找有质量的,这是对的。关键在于她究竟怎么定义有质量。尽管这女人工作业绩很一般,但她却根本看不上大多数的同事。   所以这个女人朋友极少,以至于在她遇到问题,希望找个朋友聊天时,除了孔媛,她再也找不到什么人能约。   问题在于,孔媛今天出差了,去邻市和一家企业谈下半年课程征订的事。   周晓荣和徐芃这家培训公司,一半的业务量其实是靠老头子和他们俩自己的铁关系拉来的。孔媛这次去联系的公司老总和徐芃本来就是哥们,他们早就谈妥了下半年课程,就差签合同而已。对方直接说,挑个质量好点的小妞带合同过来。   于是徐芃就派孔媛出马。他也没告诉孔媛,对方会提出些什么要求,反正她肯定能处理好。此刻他带点恶趣味地想,孔媛应该正撅着屁股被哥们操吧?这大半年来,她还真是辛苦。上星期玩她的时候,徐芃觉得她的屁股好像比以前更加丰满,看来最近被操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想到屁股,徐芃又把视线投到对面的施梦萦身上。根据他的观察,这个女人胸部规模一般,腿长,但屁股很有料。不知道她脱光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施梦萦没有注意到徐芃的目光。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略显茫然的倾诉中。最近一个多月来,她遭受了极大的伤害,逐渐积压起来的沉重情绪终于在这天下午压垮了她。她必须找一个人倾诉。偏偏就在这天,孔媛不在公司。整个公司几十号人,一个个看下来,只剩下一个徐芃,多少给她留下了一点好印象。   虽然她也知道徐芃此前对她有过一些过分的想法。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想法,好像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无论怎样,总比周晓荣那个好色、吃相又难看的老总要有品的多。   其实,当一个人倾向于作出一个选择时,她总能给自己找到理由,即使是以往一些明显不支持这个选择的迹象,也总是能找到理由忽略这些迹象。   徐芃在公司里,确实也算是一个很有人气的讲师。施梦萦对他,确实是敬佩的。   施梦萦有一个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的固定的思维模式——这一点徐芃已经感觉到了——她有很强烈的身份依赖症。   在施梦萦的理解中,培训讲师,是比较有水准的人,和这样的人来往应该能学到有用的东西。肯定会比和那些只会说好话,比绩效的客服们来往有价值得多。   那些女人,在施梦萦看来是那样肤浅。何况其中好像还有几个特别轻浮放纵,随意利用自己身体的女人,这就更令施梦萦不齿了。   徐芃觉得施梦萦的这种心理倾向很不错,他很乐意这个女人把这种思维模式延续下去。   倾诉时间再长,一顿晚饭终归有吃完的时候。徐芃很自然地把车开到了附近一家宾馆的停车场。施梦萦的表情明显犹豫,她似乎一直抱有天真的愿望,希望通过一晚上的交流,能与徐芃建立较好的关系,而他则会很绅士地把此前的约定当作玩笑,礼貌地送她回家。   施梦萦此刻已经完全后悔了。现在想来,此前那句「可以和你去开房」简直就是昏了头了。但碍于之前她自己的承诺,直接拒绝徐芃的话她说不出口。她只能把这种犹豫的情绪尽可能明显地表现出来,希望徐芃能从她的态度中看出她的真意,然后主动放弃两人之间的约定。   徐芃当然看得出她的意思,但他为什么要照她所想的那样去做呢?听了一个晚上的废话,现在是收取回报的时候了。何况在吃晚饭时,他已经知道施梦萦最近情绪低迷的真实原因,这种时候不下手,那还是徐芃吗?   今天不抓紧机会把这女人操了,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进了房间,徐芃建议施梦萦先去洗个澡。当然,如果施梦萦不反对,他也很愿意和她一起洗。   施梦萦没理会他的调笑,略带恍惚地地往卫生间走。徐芃拦住她,说:「你穿这么一身职业套装,进去脱在哪儿啊?弄不好就被水浸湿了,不如脱在外面吧。」   施梦萦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木然地盯着徐芃,开始解套装的扣子,一颗,两颗……逐渐露出穿在套装内的银灰色小背心。就在她把手指搭到最后一颗扣子上时,却仿佛从一场大梦中突然惊醒,愣了一会,慌张地说:「算了……就这样吧……不好意思……我不想……」   一边语无伦次,一边迅速地系好外套扣子,施梦萦不敢再看徐芃一眼,抓起包,风一样地冲到门边,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徐芃完全愣住了。他和女人开房的次数多到根本无法统计,但今天晚上还真是遇到新鲜的了。没想到施梦萦居然会这样放他的鸽子,这还真是他这么些年操屄历程中最奇葩的一幕。   发了会呆,他低声骂了一句,掏出手机,准备给施梦萦打个电话。就算不能说服她回心转意,也要争取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至少要保证在她心里留下一些愧疚感。   这是着眼于未来。   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呢?   女人只要对一个男人保持好感,或者对一个男人感到愧疚,那么把这个女人弄上床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施梦萦的手机占线。   看来她一出门就开始打电话。是打给她男朋友的?她临时反悔是感到对不起男友了?不会吧?如果她还能打电话给男友,那今天晚上就不应该出现这个机会。   真是莫名其妙。   接下来怎么办?徐芃有些头疼。房开好了,女人跑了。   要不打电话给小骚货,让她过来?   换成周晓荣,肯定会这样做,但徐芃不会。这样做会让小骚货有两个感觉,第一她是备胎,还是随赶随走,随叫随到的那种备胎,这肯定会让她不爽;第二是让她认为自己找不到别的女人,只能找她,这又会让她产生一些莫名的信心。   无论是不爽还是信心,在纯粹的操屄关系中,都是不应该让女人产生的。   徐芃正在琢磨还有没有其他马上就能找到的床伴,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敲门声。公安查房?不可能,没有公安会这样敲门;客房服务?外面挂着「请勿打扰」牌子,不会有服务员来打扰;宾馆的常驻小姐来揽生意?这小姐这么彪悍,没约就直接来敲门?   徐芃来到门边,从门镜看出去。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施梦萦。   她冷着脸,带着一丝徐芃从没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   徐芃连忙开门。   施梦萦露出一丝完全是挤出来的笑容,快步走进房间。   她把包甩在桌上,轻轻嘟囔了一句:「我们做吧。」   然后她快速地脱了外套,直到身上只剩下黑丝和大红的内衣内裤,走向卫生间,准备去洗澡。   徐芃觉得这真是自己操屄生涯里最诡异的一次。   施梦萦不会是中邪了吧?   但是,管他呢!   施梦萦大半身体已经暴露在他面前。乳房的尺寸只算正常,但她却有一双诱人的长腿。施梦萦的身高在女人当中算中等偏上,也就是1米65的样子,但她的腿却有着模特般的诱惑力,何况还被紧紧包裹在黑色丝袜中,更令人口干舌燥。   比长腿更令徐芃兴奋的,是施梦萦的臀部。她圆翘高耸的丰臀,完全无法被小小的三角裤包住,几乎四分之三的白花花的臀瓣,扎眼地暴露在外。徐芃咽了一口口水,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上前狠狠咬一口的念头。   孔媛的臀部已经十分令人赞叹了。徐芃曾经一边操她的屁眼,一边肆意捏着她的臀肉,告诉她长了这样一个屁股,她天生就是该让男人操屁眼的。   施梦萦却拥有一个更加惊心动魄的臀部。   徐芃猛地冲上前,从身后一把抱住施梦萦。施梦萦对此全没防备,惊叫了一声。徐芃的手已经一上一下分别插进了她的胸罩和内裤,捏住了她的乳头和臀肉。   「不用洗了,女人身上能有多脏,顶多就是骚味!越骚越好!」徐芃一把将施梦萦推倒在床上,几下就把她身上仅存的衣物剥光,却又不急于开始操弄,而是坐在一旁抚摸着整副肉体。   施梦萦将头偏向一旁,两手局促地按在身侧,僵硬的身体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紧张。   徐芃微笑着将一根手指点在她的大腿上,然后慢慢向阴道口滑动,掠过丛丛的黑毛,在阴道口边一转,又沿着小腹一直向上,直到右侧的乳房边,握住整个乳房,使劲捏了一把。   施梦萦哼了一声,说不出是舒服还是疼痛,她没有把头转过来,反而闭上眼睛,慢慢张开双腿。   徐芃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两条长腿,打开一个很尴尬的角度。这个动作本身毫无疑问是邀请男人的意思,但又保持着一种别扭的矜持。他仿佛能看清施梦萦脑中纠结的念头,既下了狠心要找男人上床,又不想表现得过于主动。   徐芃很难察觉地撇撇嘴,将头低到施梦萦的胸前,舔着她的一个乳头,手指钻进了她滑腻的大腿之间,准确地拨开两片肉唇,轻而易举地挤进了阴道口。   施梦萦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盯着徐芃说:「不要这样,快做吧!」   徐芃嘿嘿笑着,说:「这么急啊?慢慢来,慢慢来……我先帮你爽一下,然后你再用嘴帮我爽一下!」   施梦萦皱紧双眉,摇头说:「我不喜欢口交。直接做吧!不做的话我走了。」   徐芃钻进施梦萦臀下的手突然一僵。这个女人无趣的语言和行动,彻底扫了他的兴致。无论多漂亮多性感的女人,冷着一张脸,拒绝前戏,拒绝口交,催着男人快点直接操屄,只会迅速降低男人对她的好感。   徐芃轻轻哼了一声,掰开施梦萦逐渐收拢的腿,用手拍了拍她肥美的阴阜,问:「就这么做?你想让我这么干巴巴地插进去?会弄死你的。」   施梦萦的眉头一直皱着,在徐芃拍打她时,眼神中明显流露出对这个轻薄动作的厌恶感,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阴道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始用手指揉按阴蒂,希望自己快点湿起来。   徐芃冷眼看着她笨拙的动作,突然觉得很无趣。在这两三分钟之间,他的心态迅速发生了变化。他现在只想快点插进这个肥屄,狠狠操上一顿,听这奇怪的女人发几声惨叫,然后把精液射满她的阴道,就行了。   慢慢玩?算了吧。   徐芃突然拨开施梦萦的手,用力撑开她的腿,对着那个半湿不湿的肥屄,尽根而入。施梦萦痛得哼了一声,在他毫无顾忌地开始凶狠抽插时,她难过得扭动着,嘴里吐出了几声轻轻的呻吟,随即咬紧了嘴唇,僵着身体,任由徐芃在她身上抽动。   插了十几下,徐芃猛地想起,施梦萦自始至终都没提过让他戴避孕套。面对施梦萦这样明显没有任何一夜情经验,床上功夫甚至堪称拙劣的女人,他倒是半点不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他只是突然意识到,这还真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乱搞经验的女人啊!   和这样一个偏着脸,不肯看自己,连叫床都不肯的女人,操屄的时候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徐芃只想着狠狠地操,操疼她,操死她,让她叫出声来!   ……   这大概是徐芃经历过的最奇葩的ONS.   第02章、你还爱他?   沈惜第三次接到施梦萦电话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多。他再次对身边几个人说声抱歉,走出正在开会的房间,接通了电话。   电话中施梦萦的声音有些沙哑。沈惜皱皱眉头,觉得也许是因为她刚哭过,这两个月来也不罕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今晚的碰头会,顾不得去细想这些。   「……在做什么呢?」   这是典型的施梦萦式开场白。她很不善于在无话可说时寻找话题,通常能想到的,无非就是问你在哪儿,你在做什么?久而久之,施梦萦也就习惯了,一旦接通电话,她每每要询问的,必然是这些。   可沈惜偏偏很不习惯向别人交代自身状况。也许是不希望别人掌握太多自己的信息,也许是单纯不喜欢被人管束或注目,从小,沈惜就很少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情况。在没有绝对必要时,他几乎从不告诉别人自己正在什么地方,正在做什么。   延伸到网络上,除非绝对必要,除了注册名和密码,沈惜从没填写过任何与自身相关的资料,禁止QQ、微信之类的交流软件显示自己正处在什么位置,正在听什么歌之类的信息,更没有在博客、微博之类的空间放过一张与自己相关的照片。   于是,这就成为他们之间的一个小矛盾。   为此,沈惜和施梦萦谈过几次。但施梦萦不觉得自己需要改变什么,在她的意识中,既然是男女朋友,问问你在哪儿在干什么是很正常的,既然我问了,那你原原本本回答就行了,为什么不说呢?还要为这个谈什么呢?   好吧,沈惜决定迁就。毕竟施梦萦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作为女朋友,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但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了。那么这点特权自然也就应该随之消失。可施梦萦每次打来电话,还是会一再询问,你在哪儿,在干嘛?   沈惜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默然不语,最多在心里淡淡地说一句:「我在哪儿,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但施梦萦无法适应。她适应不了身份的转化,适应不了关系的变迁,适应不了连问问沈惜在哪儿,却得不到回答的冷漠。   不过现在沈惜已经不再和她讨论,也不争吵,沉默之外,最多也就是淡然地回答而已。   这次也是一样,他直接反问:「怎么了?有事吗?」   施梦萦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有点飘,她的思路似乎也不是很清晰,说话既没有条理,也没有趣味,有时候甚至都听不太清。沈惜猜她肯定又是到了过不去孤独难挨的时刻,控制不住想找他说话的念头,便任由她在电话那头一个人呓语了一小会,发现她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得不打断了她的话头:「你现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施梦萦虚虚地答道:「没有……」   「那这几天在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也没有……」   「嗯,那……有没有什么具体的问题,需要我现在马上帮你解决呢?」   「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嗯,说说话,没问题。但现在真的不方便。如果你确定没什么具体的问题要我帮忙,只是想和我聊天,那就改天吧,好吧?现在我正在开会。这几天我非常非常忙,今天就先这样吧?好吗?」   沈惜瞥了一眼房间里那几个自他出来之后,因为没法开会而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匆匆挂了电话。   施梦萦一句「等一下」还没出口,就被堵在喉咙里,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茫然地望着前方,好一会才放下手机。   徐芃光着身子从卫生间出来,来到床边,坐到施梦萦身边,顺便把一只手按在她露在被子外的裸腿上。   施梦萦像触电似的把腿缩进被子里,离开和这个男人的接触。   刚才徐芃离开她的身体后,她匆匆清理了一下下体,强忍着恶心,将阴道内,大腿上,小腹上的精液一一擦抹掉。本想穿上衣服立刻走人,却被徐芃拦下,劝她不妨好好休息一会。   恰好施梦萦这时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有很强烈的不适感,正处在极不清醒的状态,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也就没有坚持离开,抖开被子,赤身裸体地钻了进去,只把头露在外面,斜靠在床背上休息。   如果她现在完全清醒,早在徐芃进卫生间冲洗的时候,就该打定主意,离开酒店。但此刻的施梦萦,精神状态无比糟糕。她从来都是这样,当为爱情茫然的时候,她的头脑从来都不清楚,在恍惚中几乎从没做过正确的决定。   她现在最执着的念头,就是,就是,就是想和沈惜说话!   但这个晚上,她给沈惜打了三个电话,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一样。   昨天打过一个,沈惜也在忙。   前两天她也打过电话,那时他虽然没用忙碌推脱,却也没和自己多说什么。五六分钟的通话时间,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说,沈惜一共就接了四五句简短的话,包括「你好」和「再见」。   施梦萦的头和心都疼了。   徐芃已经知道施梦萦两个月前和男友分手。   他半点不觉得奇怪,这年头,男女朋友分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谁和谁之间真能天长地久?可能是那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玩腻施梦萦了,想换换口味。唯一让他觉得稀罕的,是这年头,居然还会有一个女人真的因为分手这种事变得这样失魂落魄,六神无主。   结果就是自己刚才竟然痛痛快快地在一个原以为绝无机会的屄里灌满了精液,整个过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最难搞的屄,一夜之间变成了徐芃有生以来得手最轻松的一个屄,既没费功夫,也没花钱。除了态度有点问题以外,简直就是古怪的完美。   这种没了魂的女人需要抚慰,越是失魂落魄,越需要抚慰。   抚慰得越好,上床的机会越多。徐芃对这一点堪称得心应手。   「为什么会分手?」他假装十分关心似的问了一个他其实半点没放在心上的问题。   是啊,为什么?施梦萦呆呆地在心里问自己。   关于这一点,沈惜和她认真地谈过很多次。他第一次提出分手,是在半年前,但那时,施梦萦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沈惜只能在家里为她收拾了一间客房,让她在还没有接受分手结局的这段时间里独睡。然后他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耐心地等她最终接受。   每当她一次次悲哀地问起到底为什么的时候,沈惜总是会像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似的,一遍遍地解释分手的理由。他一共解释了几次?七次?八次?   可为什么施梦萦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听懂呢?   终于,沈惜不再解释了。也许是他觉得自己解释得已经不可能更清楚了。如果施梦萦还是无法理解,那么,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理解了。更或许,施梦萦并不是不能理解,她只是无法接受。   不理解或者不接受,不代表就可以不分手。在施梦萦浑浑噩噩,完全还没有想清楚分手到底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沈惜为她租了一套房子,付了押金,又预付了三个月的房租。   施梦萦就这样从沈惜家中搬了出来。   但施梦萦仍然没有理解,分手到底是为什么?或者说,她仍然无法接受沈惜给她的理由。   她曾经和孔媛谈过这个问题。孔媛也是在徐芃之前,公司里唯一一个知道她已经和男友分手的人。   施梦萦确实把孔媛当成真正的闺蜜。连床第之上的表现这种在她看来极为阴私,无法启齿的事,她也曾经隐约和孔媛谈过。孔媛对她在性方面的认识是很不以为然的。她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早跟你说过,你那样是不行的啦!换成我是男人,我也和你分手!」   施梦萦虽然信任孔媛,却并不完全信服。交情好是一回事,但她并不觉得孔媛比自己更聪明。她绝不会相信两个人之间的真正问题是性。   当然,施梦萦也知道,沈惜对性是很有需求的。两人第一次做爱的时候,他营造的氛围也很好。哪怕就她那点可怜的经验来看,沈惜在床上的变现应该算是能力和经验都很好的那一类。   如果可能,施梦萦也愿意在性上配合一下沈惜。   但问题是,施梦萦对性没有兴趣!甚至可以说,她很厌恶。   在施梦萦心中,性是必须的,但仅仅只是因为繁衍后代需要性。   在爱情中,性不是必需的。   沈惜在和她上床后的第二天就了解了她的想法。在施梦萦看来,沈惜对她的态度略表惊讶,可能也有些小小的失望。但终究也就是仅此而已。她并没有看到太强烈的不满情绪。后来,沈惜一直很尊重她的想法,从不强行要求和她发生性关系,也从不因此而挑起争执。虽然在分手前将近两年的交往时间里,他们做爱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完,但此前,两个人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沈惜,会因为性和自己分手吗?施梦萦不相信。   「你觉得,和我做爱的感觉怎么样?」施梦萦突然开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徐芃,但就是这么脱口而出,甚至都没有想过是否合适。   徐芃撇撇嘴。他很不喜欢施梦萦这种神叨叨的状态。他对这个女人没有感情,只有肉欲。甚至,刚才操过一次之后,他连对她的肉欲都消退了很多。   一双绝妙的长腿和一个绝妙的肥臀,如果换一个女人,今天晚上他愿意精尽人亡。但面对木偶般的施梦萦,他已经完全冷却下来。   但经过这么些年,徐芃已经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对任何一个有机会多干几次的女人,他总会保留一丝耐心。他确信,女人是能调教出来的,无非是水磨的功夫。而把女人磨出来,则是更为上乘的乐趣。所以,面对这样的女人,徐芃总能摆出很有诚意的模样,然后尽其所能做出利于自己的引导。   施梦萦的这个问题,就是他展开引导的最佳契机。   徐芃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施梦萦不知道。孔媛说过,她的表现,男人肯定不满意。可她根本没有把好不好的问题放在心上。   而且,对施梦萦来说,她其实根本说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那她又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归根结底,根本不是在性方面表现好或不好的问题。真正的症结在于,施梦萦对性本身,充满了厌恶。   从第一次开始,她就不喜欢。   直到今天为止,施梦萦也不知道自己第一次到底是和哪个男人做的。对她来说,那是一个曾让她噩梦连连的夜晚。   19岁,施梦萦考进了大学。从小在严厉的母亲和散漫的父亲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状态下长大,离开家门的感觉实在是好得不得了。施梦萦以最快的速度爱上了大学的生活,更爱上了那种随时能学习各种新鲜的东西,更能随时做自己喜欢的事的自由。   施梦萦加入了一个很优秀的社团。在成功举办一次活动后,社团里的学长们带着忙前忙后辛苦了一整天的大一新社员去吃庆功大餐。参加聚餐的,一共有四位学长和九个新社员,一共三个女生,十个男生。   饭桌上,无论哪个年龄段,哪个圈子,只要有美女,男人们总会想方设法,或逼或逗地让美女多喝酒。何况那天在座的三个女生从外貌到身材都在80分以上。男生们更是无需组织无需动员,车轮般围攻。   只是,其中一个女生是大三的学姐,更是社团的副主席,正是施梦萦打小就从心里羡慕敬佩的那类成熟精干的女生。她只需优雅地坐,礼貌地笑,或爽朗直言,或巧笑推诿,就能避开每一杯敬酒。三个男性学长不会「同室操戈」,剩下的新生们也不会嚣张到去挑衅学姐,结果在一轮轮的围攻下,这个学姐竟做到了滴酒未沾。   于是,施梦萦和另一个同样刚进社团的大一女生,就成了众多男生火力全开的目标。   能被学长们招呼来参加聚餐的,都是这一天里工作最辛苦,表现最出色的骨干社员。施梦萦对这些新朋友的印象都很好,觉得每个人都拥有比她强很多的能力和经验。她对自己能够进这样一个社团感到很骄傲,也憧憬着自己未来的进步。   每个在大学之前死读书,却又不甘心读死书的孩子,在刚进大学时大概都会有这样的一段时间。尽管其中90%的人会迅速地堕落到正常的大学节奏中,但在刚开始的几个月,大多数人都还有着沸腾的热血。   施梦萦就是这样。   所以她对每一个向她敬酒的新朋友都笑脸相迎,很有诚意地和对方干杯。   完全没有悬念,施梦萦人生中第一次酩酊大醉。   女人喝到烂醉,往往会有两种表现。一种是High到极点,兴奋地恨不能和每一个从她身边走过的人说上一整天的话,放肆地走在马路正中,说的每一句话,远在二三十米外都能听清;还有一种则是安静到极点,没有人搀扶完全迈不动步,能听到身边人说的每句话,却难以真正理解其中任何一句,能看到身边每一个人,但分辨不出任何一个究竟是谁。   施梦萦属于后一种。她保有的最后一丝清醒,是听到有学长提议大家一起去通宵影院看电影。对这个建议,她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因为她从精神到身体都已经完全瘫软。即便她开口说话,身边人也未必理解她说的是什么。   她只是恍恍惚惚地感觉此后有两个男生左右搀着自己,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然后似乎是进了一座楼,还要爬楼梯。施梦萦完全没有任何迈步抬腿的能力,最后似乎是被人背了上去。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放平,像是睡到了沙发上,很舒服。   很快,施梦萦就没有任何意识了,她睡着了。   此后,她像是做了一连串的梦。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奇特气味,她似乎裹在一团阴影中,在颠簸中艰难蠕动,却又始终停在原地,仿佛半寸都难以挪动。她像坐在一堆架着水壶的火堆旁,像被烤着,又像不停地被水浇淋着,有一种奇特的热和湿包裹着她,令她想呕吐。她想离开,却没有半丝力气。嘴很干,喉咙很痛,很想咽什么,但嘴里什么都没有,似乎一丝唾液都分泌不出来,又像有什么东西塞满了她的嘴,让她喘不过气。仿佛背着沉重的口袋,举步维艰,气喘吁吁,每到背负的重量要将她压醒的一瞬间,却又突然放松,再次陷入浓重的昏沉……   这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辛苦的一夜。   在第二天早晨清醒时,她才发现,这还是她有生以来最重要也是最悲惨的一夜。   施梦萦醒来时,刚过清晨六点。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个通宵家庭影院的包厢。周围全是卡通式的装修,对面墙上有一个硕大的液晶屏。她躺在宽敞的沙发上。包厢里空无一人。   这些都不重要。   令施梦萦感到恐怖的,是她此时此刻一丝不挂,大腿根上还有淡淡的血迹。   哪怕在之前的十九年里,施梦萦一直是个彻头彻尾读死书的乖女孩,她也能理解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的头还是那么疼,嘴巴还是那么苦,浑身还是那么绵软无力,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明白已经发生了何等可怕的事,但一时间,她觉得自己肯定还在做梦。   十九岁,上大学后的第三个月,在一个陌生的通宵影院包厢,施梦萦被夺走了初夜。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是谁夺走的。   地上、沙发上、茶几上……自己的衣裙鞋袜被扔得到处都是。施梦萦收拢了衣裙,却怎么都找不到内裤,只能就这样光着下身穿上裙子。每走动一步,她都能感觉到整个下体的酸胀和阴道口的疼痛。   这种滋味,施梦萦一直记得。这就是性,留给施梦萦的第一个印象。   走出包厢时,她遇到刚打扫完隔壁包厢的服务员。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昨晚他们一共来了七个人,五男两女,要了两个包厢。施梦萦走进他们昨夜包下的另一个包厢,发现之前一起被灌倒的那个女生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在她不远处,还睡着一个男孩,他也是大一的新社员。其他男生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个女生,从衣着来看,好像没遇到什么可怕的事。   她狠狠地盯着那个未醒的男生,不知道昨夜的一切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她发自内心地想把这男生摇醒,却又生不出半丝勇气,更想不出弄醒他之后,到底要问什么。   后来,施梦萦逐渐打听清楚那夜一起到影院又提前走的四个男生分别是谁。其中有两个学长和两个新社员,但她无法从这五个男生当中,分辨出究竟是谁做了那么无耻的事。   难道她要一个个去问,那天晚上是你强奸我吗?   这件事,施梦萦没对任何人说。她不知道怎么说,甚至都不敢去想。每每想到,大脑就是一片空白。既然无法说出口,也就无从查起。   到了第四天,施梦萦收到一条从一个不知名的手机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你的内裤在我这里哦。美女你的屄真紧。」   这是施梦萦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屄」这个字,她甚至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这个字的含义。她愤怒地拨电话过去,对方却已经关机。   几个小时后,又是那个号码,一口气给施梦萦发来五张照片。   第一张是她的全身裸照。照片里的她满脸通红,紧皱双眉,昏睡不醒。双手双脚分别张开,被摆成一个「大」字的姿势。秀气整洁的阴毛在照片中处于焦点位置。有一个男人的手在镜头里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第二张是她的肉穴特写。镜头对准她的阴道口,一个男人的手揪着她的一边阴唇尽力地往旁边扯,露出阴道里大片粉嫩的沟壑。   第三张是一个男人的腿跪在她下身边,一根丑陋的肉棒大半没入了肉唇。从照片里施梦萦看不清自己的处女血,但她却反应过来,从这张照片的角度看,房间里至少有两个男人,否则插入她身体的男人不可能以这样的角度拍到自己。   第四张照片的一角有一段男人的大腿,那人应该仍然插在她的身体里。最让她感到恶心的,是在照片的另一个角落,有一根离镜头极近的肥大肉棒,插入了自己的嘴中。因为距离的关系,那根肉棒显得格外粗红狰狞,它周边杂乱的黑毛盖住了她的一半脸。   最后一张照片里,一只手捏着沉睡中的施梦萦的下巴,打开了她的嘴,另有两只手倒拎着一个避孕套,正将套中白花花的黏液倒入她的口中。   施梦萦对着最后一张照片盯了足足半分钟,才意识到那人是在做什么。想到自己在睡梦中肯定早已将嘴里所有的黏液都吞咽下去,她一阵阵地反胃,冲进卫生间徒劳地干呕了很久。   毫不犹豫的,几乎是瞬间,施梦萦删掉了所有的照片。然后疯了一样不停地给那个手机号码打电话。但它又关机了。   又过了几小时,又发来一条短信:「美女,打这么多电话过来,是不是被我们操得太爽了,离不开我们了?你的屄我是第一个玩的,真紧啊。顺便提醒你一下,你下面的味道太骚了,内裤都是骚气冲天,肯定是平时想男人想太多了。以后多找男人操你,好好给你解解渴,否则迟早变成一个大骚屄!祝性福!」   从此之后,那个手机号再也没有开过机。   施梦萦后来又去参加过两三次社团活动。在整个过程中,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总是死盯着那晚一起去了通宵影院的五个男生的手,徒劳地试图辨认哪只手曾在照片中出现。结果就是她看哪只手都像。但她又绝不能接受这五个人都曾进入过她身体的可能。何况,即使这时她的精神已经处于极度的紧张和混乱,施梦萦也能想明白,就算这五个人真的都和她做过,照片中显示的,最多也只有两个人的手,不可能每个人的手都像。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根本认不出那只手。正因为她完全无法辨认,只能看谁都像。   直到这时她才略有后悔,本应留下几张照片作对比。但一想到那些照片的内容,她又开始不停反胃,再不后悔以丢失对比物为代价删掉了它们。   施梦萦绝对没有勇气再看一次那些照片。   很快,施梦萦退社了。那些男生在她面前,每个人都带着与过去一般无二的笑容,说话做事完全没有任何不同。可是她总觉得背后有一双、两双甚至更多双可以透过她的衣服,看清她每一寸皮肤,了解她每一处隐秘的眼睛。她不可能继续在这个社团待下去。   从此,施梦萦几乎只在教室、寝室和图书馆出现。除了室友,她几乎没有别的朋友,没有恋爱,没有聚会,没有社团活动,没有其他大学女生的正常生活。   绝大多数同学背地里都说,施梦萦是阴郁的,是敏感而脆弱的。没有几个人会喜欢这样的女生。   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施梦萦其实很向往爱情。高中时,她曾和一个同班男生有过一年多堪称纯真的恋情。但考上大学之后,两所大学间千里之隔,彻底断送了两个人的感情。两个月的书信往来后,那个男生说他在大学里找到了新的女友。   那之后不到个月,就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   施梦萦从此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男生来往。她不知道此后如果一个男生把手放在她的手上肩上腰上,她会不会发出刺耳的尖叫。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交了男友,该不该告诉他那件事。如果他提出和自己做爱,自己该拒绝还是接受?   施梦萦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接受,在看过那样的照片之后,她难以想象在清醒状态下,让一个男人压到自己身上,插入自己体内。   在那一刻,难道自己不会疯了似的踢打他吗?施梦萦觉得肯定会的。   就算接受了,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处女呢?男人会不会问这个问题呢?   事实上,后来确实有男人问过她。她只能回答是给了初恋男友。   倒是沈惜,令施梦萦感到轻松和欣慰的是,他从没问过这个问题。   问她这个问题的男人,就是后来施梦萦在大学时代的男友。当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能不能称之为恋爱,施梦萦也不知道。   就这么孤僻地过了两年多,施梦萦已经读完了大三的第一个学期。过完年开学,她想改变一下自己近乎封闭的生活状态。她仍然没有勇气去参加社团活动,于是就想在校外找一份家教的工作。   经过朋友介绍,施梦萦得到了一个机会。她对那个雇佣了自己的家庭,有着莫名的好感。这家的男女主人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女主人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商人,而男主人则是一位大学教授。他们有个上初一的儿子,施梦萦就是要教这男孩语文和英语。   那位女主人,是施梦萦最钦羡的那种女强人。尽管她经常不在家,施梦萦去了五次,却只见过两面。   其实,这种精明强势的女人形象,在她自己的母亲身上就有。施梦萦从小就亲近父亲,隐隐的有些厌恶母亲,她常对自己说,不要成为像母亲那样的女人。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她内心深处是很佩服像母亲那种性格的女人的。何况这个女主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能力,明显比她母亲又强得多。   女主人倒也罢了,真正让施梦萦产生好感的,是那位男主人。在他身上,施梦萦隐隐看到了三四成自己父亲的影子。   这男人在一所大学教书。他任教职的学校,只比施梦萦就读的大学略差半筹,他三十岁出头就成了副教授,刚到四十岁就升为教授,至今已经写了四部专着,发表论文无数,算是那种很有作为也很有前途的中青年学者。这种气质令施梦萦仰慕。   当然她并不想要做什么。只是每周去他们家上课时,隐隐会有一丝期待和喜悦。   第四次给那男孩上完课后,差不多是晚上八点半。那天女主人并不在家,好像是去了外地谈生意。那男人温和地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喝杯咖啡,并很善解人意地表示如果时间晚了会直接开车送她回学校,不至于让她误了回寝室的时间。施梦萦很有几分犹豫,却终究没有拒绝。   于是,他们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小咖啡馆,坐了一个多小时。男人静静地听施梦萦说了一些大学里的事,他也倾诉了自己平时的一些烦恼,尤其是和成功的妻子之间一些隐秘的隔阂,一些孤独,一些不被理解。然后他送她到了学校门口,自己开车淡然离开。   此后,这就变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每次上完课,这男人都会送施梦萦一程,途中通常都会找家咖啡馆或者茶馆坐上一会,然后会在一个相对适合的时间把她送回学校,自己则赶回家,看看儿子有没有按时睡觉,会不会淘气地偷偷上网玩游戏。只不过,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从一个小时左右,慢慢延长到近两个小时。   连施梦萦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提前那么几分钟赶到男人家,然后顺水推舟地提前相应的时间下课。慢慢的,她基本一过晚上八点钟就会下课,无形中也就延长了和男人相处的时间。   再后来,即使在没有课的时候,他也会约施梦萦出去闲坐聊天。   渐渐的,施梦萦爱上了这个男人。她爱他的温文与博学。这种感觉令她第一时间有了罪恶感,但又迅速被脑海中那男人斯文的音容笑貌淹没。她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这种感情的升腾。   或许那男人迅速地捕捉到了施梦萦突然迸发出来的热情。一天,那男人送她回学校,在路过一片阴影时,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两人紧紧拥抱,热烈地接吻。   在那一刻,施梦萦突然觉得男人的身体和气味,似乎不那么可憎。   第二天下午,两人相约,男人把施梦萦带到了一家宾馆。   施梦萦解开了衬衫纽扣,脱下了裙子,然后闭上双眼,脱下了胸罩和内裤。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她不由自主地遮挡下身和乳房,全身颤抖。   这不是兴奋,也不是紧张,而是恐慌。她在用全部的胆量和气力在压制那近乎无穷的恐慌。   她紧闭双眼,看不到男人的动作,从听到的声音判断,似乎他也在脱衣服,然后听到他向自己走来,从自己身边擦过,站到了自己身后。施梦萦不敢睁眼,揪着心,胡乱猜测着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猛的,一具滚烫的赤裸肉体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背,两只大手从背后绕到了身前,一只手落在了胸部上使劲揉搓,另一只手直接插入她两腿之间,一根手指准确地点在两片肉唇中央。   施梦萦只觉得一阵酥麻瞬间从脚底一直冲到腰间。   令施梦萦格外感到异样的,是顶在屁股上的一根坚硬的棍状物。纵然她没有任何经验,但也知道那是什么。她从那些恶心的照片上已经见过。只是,她还没准备好亲眼看到它。   何况,这个时候,有两只手正在自己身上游动。一只手在两个乳房上来回揉捏,不时地弹拨着她的乳头;另一只手则努力拨弄着肉唇,尽可能地深入那个深闭的洞穴,进去了一点,又进去了一点……   施梦萦只觉得像有无数的蚂蚁在自己身上爬,说不出的难过。但她咬着嘴唇,还是忍耐着。   男人轻舔她的耳垂,又往下吻着脖子,沙哑着问:「小施老师,你还是处女吗?」   施梦萦全身一僵,机械地摇头。她想看那男人得到这个回答时的表情,却又不敢。原本她对那双在她身上游动抚弄的手有些反感,在这一刹那,却又生怕答案揭晓的时刻,这双手会突然离开她的身体,把赤裸的她推开。   如果真是那样,施梦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   其实一直到了几年之后的今天,施梦萦仍然不知道那男人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是至少,那双手当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相反似乎变得更加用力。那滚烫的肉棒也没有离开,而是更紧地贴到了她的股沟间,不住地擦磨着她的臀瓣。   施梦萦的身材算匀称,离丰满的评价还略有些距离,唯一的例外就是屁股。不知为何,从高中开始,她的屁股变得异常丰硕。那肉棒几乎完全被她的臀瓣吞没了。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贴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那男人从她的大腿间抽出了手。施梦萦猛地睁开眼,她以为接下来,那男人就会离开她的身体。冷不防的,她感到一阵眩晕,那男人凶猛地从背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就像腾云驾雾般,被扔到了床上,紧接着那男人猛扑上来,压到了她的身上。   「小施老师,你下面好湿啊……」男人把嘴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施梦萦感到他把刚才插入两腿间的那只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擦抹着。她并不太懂这些动作的意义,完全像个木偶似的,不敢有任何动作。   她只知道这时候也该说些什么,但事实上她脑子里根本动不了任何念头,近乎无意识地喘息呓语:「什么湿了?湿了又怎么了?」   男人笑着,说:「湿了,就是小施老师你想被我干了!来吧!」   话音未落,施梦萦觉得一根烙铁般的棍子重重地捅进了自己的身体,伴随着那男人一声爽快的叹息:「小施老师,我早想干你了!」   施梦萦没有问那所谓的「早」究竟是多早,也没有在意「干」这个在她的意识里很粗鲁的字眼。她只感到疼,尽管已经分泌了许多淫水,但她还是很疼,也许就和破处时那样疼。毕竟她破处的那一次,醉得完全不省人事,她并没有真实经历过破处的那一瞬间。在那之后两年多,她没让男生碰过一下。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经历了近似破处一般的感觉。   疼,就是是全部。她可以看到那个平时温文的男人趴在自己身上不停地耸动,满脸泛着红光,甚至略微有些狰狞。他的每一下出入都会让她感到难忍的抽痛,恨不得马上就把这男人推开。但她又能看到在他每次深深地进入时,脸上都会露出极大的的兴奋和满足。   他沉重地喘息,不停地加快抽插的速度,动作也越来越猛,完全顾不得去擦额头的汗水……   施梦萦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任由这种疼痛继续。   对施梦萦来说,这才是她的第一次。   而她的两个第一次,一次是昏迷、屈辱和羞耻,再一次则是疼,只有疼。   后来她也曾和闺蜜说过一些与性相关的悄悄话。有朋友说自己第一次时,疼完之后渐渐产生了快感。对这样的话,施梦萦是不信的。她觉得这完全是一种美化和自我催眠。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第一次,无论是哪一次,无论在精神上和肉体上,留下的,都是不好的回忆。   唯一令她略感欣慰的,是趴在她身上的那男人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十分钟不间断的冲刺后,就在施梦萦觉得自己的阴道已经近乎干涸,疼痛感越来越难以忍受时,那男人突然松开了一直撑在她身体两边的双手,将整个身体全部压到她身上,死死地压着,使她的乳房彻底被压扁,喉咙里发出「喝喝」的声音,一股液体像从水枪中激射而出似的,猛灌进她的身体,烫得她浑身颤抖,随即又硬梆梆地不敢再动。   男人就这样压着她,一动不动。直到施梦萦觉得自己都快缺氧时,他才撑起身来,去卫生间扯了些纸出来,让她擦抹下身。   然后他向施梦萦道了歉,表示自己刚才不应该射在她身体里,但滋味美妙,一时没有忍住。只能委屈她吃事后避孕药。   事实上,施梦萦这时根本没有去想这个。她还沉浸在刚才男人在她身上奋战时的场景中。这场景当然谈不上美,她也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快感,但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活了,她被一个男人这样需要着,这样索取着,这样拥有着。   施梦萦不喜欢性,但她喜欢这种因为性而和一个男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感觉。   从这天开始,他们就一直这样来往。施梦萦从没想过要男人做些什么保证或者采取什么行动来给她一个未来的保障。她只是喜欢和这男人在一起,就像她所想象的那样,被需要,被索取,被拥有。   随着两人之间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无间」,施梦萦也看到了这个斯文教授越来越多的侧面。在渊博的学识外,他还神奇地拥有健壮的身体和强烈的欲望。每次约会,他都会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在她身上喷射两次以上。   刚开始的时候,他全都射在阴道里。施梦萦从一开始就习惯了男人不戴套就直接插入,她几乎就没有想过要让男人戴避孕套的事,每次都是自己处理。后来男人又迷上了在她身上任意部位射精,嘴里、脸上、胸上、小腹、腿上、背上、屁股上,甚至头发上,都曾经流满他的精液。   施梦萦极讨厌精液的味道。每次男人射完精,她总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尽管那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她顶多只能屏息一分多钟,只要她一放开呼吸,那种令她作呕的腥骚味就会直接冲进她的鼻腔。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但她喜欢看到那男人兴冲冲地在她身上射精时的样子。   在男人第一次让她跪在身前,然后使劲撸动着刚从她体内拔出来的粘乎乎,骚兮兮的肉棒,直到一股浓稠的精液划着一道弧线从龟头顶端飞射而出,重重地撞到她的脸上时,透过垂在眼前的两抹浓精,她清楚地看到男人的兴奋神色。   这也许是施梦萦人生中唯一一次对性充满好感的时刻。她觉得这仿佛就是自己在这场爱情中的价值。她令自己的男人如此愉悦,反过来又能令那男人更加爱自己。   对施梦萦来讲,性,唯一的意义就是男人的愉悦。   有一次在他家上课,男人趁她到厨房倒水时,让她给儿子布置一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的作业,然后让她抓紧时间到他卧室和他做爱。施梦萦满脑子不可思议地回到男孩的房间,莫名其妙地听从了男人的要求,给小男孩布置了一份不花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绝不可能完成的作业。   当她走进男人的卧室时,他迫不及待地关上门,然后让她站到床边,按着她的腰,令她高高地撅起屁股,将她的长裙撩到腰间,扯下内裤,然后直接就插了进去。施梦萦感觉到自己被插入的时候,男人的肉棒是那样的坚硬滚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在全无前戏的状态下,达到这样的兴奋程度。   听着背后传来的一声声肉体相撞的脆亮声响,不知道为什么,施梦萦脑海中浮现出了「奸夫淫妇」四个字。她猛然产生出一丝厌恶,正想直起身来让那男人停下,男人扶在他腰间的双手却突然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肉,肉棒深深地捣入她的阴道,在最深处喷射了一股浓精。   他已经完成了一次。   施梦萦迅速地处理了一下下身,想回到男孩的房间继续上课,却又被男人拉住。她已经不想再继续在这间卧室里继续发生这种关系,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惊动男孩。在一阵无声又绵软的推攘、比划,闪躲后,施梦萦再次被脱光了,按倒在床上,男人的手和舌头享受着她每一片的肌肤。   那男人是每次并不持久,但恢复得很快的类型。在半个多小时以后,他迅速地恢复了状态,又射了一次。这次他在发射的一刻来临之前,将肉棒塞进了施梦萦的嘴。   施梦萦含着满嘴的精液,在卧室里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容器可以吐出来。只能匆忙地穿好衣服,冲出房间,想去卫生间去清理,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妆容。没想到,刚来到客厅,迎面却撞上那男孩拿着作业本走出房间。   「施老师,我做完了,你现在要批吗?」那男孩一脸阳光的笑容。或许他想着自己这次尽可能快地完成了作业,睡前应该还能再上网玩会游戏。   施梦萦别无选择,只能将满嘴的精液咽下,含糊地说了两句话,打发了男孩。她连嘴都不敢怎么张开,生怕被那男孩闻到她满嘴的腥臊味。   这是施梦萦第一次清醒着咽下精液。而此后,男人很多次提出这种要求,施梦萦却一直坚决拒绝。这可能是在这段所谓的「恋爱」里,她对那男人做出的唯一一种拒绝。她一直没有告诉那男人的是,那天她冲进卫生间后,吐了。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得干干净净。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在一次次的肉体交缠,体液飞溅中度过。   在施梦萦的感觉中,这似乎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实际上,却只有一两个月而已。在这五六十天的时间里,施梦萦数不清自己被男人插入过多少次,自己的阴道里又到底盛过多少精液。为了避免出事,她一次次地服用避孕药,然后等待着阴道里再次被灌满精液。或许是服药过于频繁,她甚至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来月经,一度令她感到恐慌。悬下的心终于放下的时刻,月经之痛却又前所未有的令她深感死去活来。   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问题。施梦萦可以接受,可以忍耐。令她越来越困惑的是,她和男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曾经安闲静好的咖啡馆时光近在两月之前,却又远如三世之隔。现在,男人只要和她在一起,想到的第一件事,似乎就是进入她的身体。   用他在做爱时常用的字眼来说,就是,他们干得越来越多,聊得越来越少。   施梦萦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的必然归宿。   或许,这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哪怕就是如此,如果这就是最终的结局,对施梦萦来说,却也已经算是幸福美满,岁月安然。   在那男孩期末考试前两周,是合同里约定的最后一堂课。前一个星期来上课时,女主人难得在家,她还热情地感谢小施老师这一个学期来的费心,让小家伙的英语成绩有了长足的进步,并说好下个学期继续请施梦萦来上课。   而这个星期,女主人又不在家,据说是出国商谈投资事务。   给男孩上完了最后一堂课,男人照例带施梦萦出去开房。这一次男人显得异常凶猛,甚至都不等施梦萦湿润起来,就急不可耐地插了进去。施梦萦跪趴在他的面前,高撅起那令男人难以抵抗的丰臀。这是男人最喜欢的姿势,从后面插入,可以尽可能地插到最深处,同时又可以玩弄臀瓣。   这次他更弄出了新花样,他一边在阴道里抽插搅弄着,一边把一根手指的指尖捅进施梦萦的肛门。   施梦萦大声喊:「别弄那里!」   男人充耳不闻,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开辟一个新的领域,不停地用手指抹着从施梦萦阴道里流出的粘液,润滑着她的肛门口。   施梦萦莫名地慌张起来,一边尖声高喊,一边扭动着屁股,想要打断他的举动。但这些挣扎似乎更加刺激了男人,他猛的从阴道中拔出肉棒,将硕大的龟头顶到了她的肛口。   施梦萦惊恐地试图翻身反抗,却被男人用手摁住腰背,死死地按在床上。他不顾一切地向前顶刺,试图把龟头挤进那紧窄得连一根手指都无法进入的细穴。   施梦萦感到下体似乎被完全撕裂,自菊穴口传来剧烈的痛楚,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量,双手撑床,奋力掀开压在自己背上的男人,一骨碌地翻转身来。   她愤怒又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肛门,将手指拿回眼前时,见到一丝浅浅的殷红血迹。男人其实并没有真正插入她的肛门,仅仅只是用龟头顶开了最外面的一圈肉而已,但即便是这样,也已经令施梦萦的肛门出了血。   「你干什么!」   男人这时似乎清醒了一些,连忙搂住了施梦萦道歉,重新变得温柔,躺下碎碎地说了一会话,随后又重新开始正常的性交。   一次,两次,三次,阴道、嘴巴、胸部。   对施梦萦来讲,除了肛门,这次她已经做完了「全套」。   只是,她仍然拒绝咽下他的精液。这似乎令他感觉有些无趣。   也许因为这会是最近的最后一次约会的缘故吧?施梦萦这样解释男人的异常。   毕竟,不光是那男孩即将面临期末考试,施梦萦自己也快进入大学的考试周了。然后就是对大学生来讲十分重要的大四前的那个暑假,她会回家,要花很多时间去实习。所以,在施梦萦想来,男人肯定也明白,这会是未来两三个月里的唯一一次。如果再想恢复来往,最快也要等到下个学期开学了。   突然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男人,回家那么久,施梦萦有了一丝强烈的不舍。   这个男人,这几个月来,已经成为她内心深处最重要的力量来源。哪怕交流越来越少,她依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爱他,那样离不开他。   只是,暑假的这两个月分离是没有办法的。   她只能一天天地等待暑假结束,实习时都变得心不在焉。   然后,她突如其来地等到一条短信。   就在暑假即将结束前的一周,男人发来短信:「下学期开始,我要去英国做两年访问学者。我太太会跟我一起过去,儿子已经拜托给了亲戚。所以下个学期小施老师你不用来上课了。很高兴遇到你。再见。」   这就是全部的交代。施梦萦第一时间拨打电话,又第一时间坐车回到大学所在的城市,但她找不到这个男人。她再也没见过这个男人。   原来,被需要,被索取,被拥有,是没有意义的。一直以来,其实是她自己,需要这个男人,是她自己,希望索取男人的爱,是她自己,妄想能拥有他。   而这男人,只是想干她而已。   所以,施梦萦自此相信,性,只是肉欲的表现。对爱情而言,性根本就是无意义的。这就是这段爱情,或者说这段肉欲关系,教给她的全部。   毕业之后她留在了这座城市,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她换了两次工作。然后,在两年多前,她十分巧合地遇到了沈惜。这个温文的小书店和小茶馆老板,钟情于她的气质。而她也再次毫无保留地爱上了一个男人。   这个比她大三岁的男人,尽管不是什么大学教授,但气质却丝毫不逊。这个男友,比她曾经期待的更有才华,比她曾经幻想的更加温柔,比她曾经羡慕的更加深通人情事理,同时也比她曾经设想的更加富有。   施梦萦从一开始就决定用自己全部的情感去爱他。但她从没想过要动用自己的身体。她刻意地对沈惜表达了自己的冷淡,想看看能不能和他达成默契。令她惊喜的是,沈惜对她的冷淡尽管有所失望,却并没有表示不满。两个人在近乎于无性的状态下,平稳相爱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从没在性这件事情上发生龃龉。   真的是性的问题吗?施梦萦不相信。   那么,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这个问题严重到不仅造成了分手,还导致尽管分手不到两个月,沈惜却已经与她几乎无话可说,每次打电话时几乎全程沉默,今天甚至直接借口忙碌,几次都挂断了电话。   困惑和悲伤,到了尽头,就是愤怒。   这是为什么!!   「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不过说到和你做爱的感觉嘛,呵呵,别人的答案我不知道。至于我嘛,我觉得,一般。」徐芃的声音从她耳边掠过。   施梦萦转头盯住他的脸:「为什么?」   徐芃撇嘴:「两个字,死鱼。不扭不叫不动不交流不口交,如果是这样,那买个充气娃娃就可以了。床上为什么需要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呢?你有没有听过活色生香这个词呢?为什么需要活色?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求饶会说脏话……」   「不是所有的男人,是你这样的男人!我男朋友不需要!」这时,施梦萦此前对徐芃的那点点好感基本上已经不复存在。   「呵呵。」徐芃根本不打算和施梦萦争执,也不想去纠正她话里「男朋友」这个词的错误。他有自己的盘算,「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一直都憋着一股气?今天晚上找我解气是吧?你是不是还爱他?」   施梦萦的大半心思都已经不在这个房间,她只听清了徐芃三个问题中的最后一个。答案很清楚。但她有什么必要回答徐芃?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这时的施梦萦已经清醒了许多,她为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举动后悔。其实此前她就后悔了,并且一度逃离了这个房间。但在她出门后,给沈惜打了今天第二个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时,他隔了很久才接起电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这里马上要开个会,不好意思,先不和你说了。」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那一刻,施梦萦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总之,她突然下了狠心,决定返回房间,和那个男人做一次。   真是太荒唐了。   施梦萦冷冷地对徐芃说:「麻烦你去一下卫生间,我要穿衣服了。」   徐芃愣了愣,觉得很腻歪,屄都已经操过了,穿个衣服还要自己回避。这是做完之后回归圣女模式了?   但他毕竟城府深,并不翻脸,只是笑着问:「我想你还爱他。那你想不想知道他是不是还爱你?如果你想知道,今天晚上我应该能帮你问出来。」   这话一出口,施梦萦猛的直起身,原本遮到肩头的被子滑落,暴露出了一边乳房。她浑然不觉,直愣愣地盯着徐芃,像是要亲眼盯着他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03章、旧人新人   沈惜看到施梦萦的短信时,已近午夜。   在这之前,他在户外整整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完成了今晚最重要的那个任务,完成了一组必需的连贯镜头,为他正在制作的宣传片增加素材。   然后他回屋,收拾器材,准备回家,这时才发现此前一直留在室内的手机上,有施梦萦发给她的短信,不过距离她发信过来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还有一个未接来电,是施梦萦在五分钟之前打来的,估计是久等回信不得,失去了耐心。   只是当时房间里根本没人,也就没人理会她。   「我想和网友开房,你觉得怎么样?」施梦萦的短信内容颇有些意味深长。   沈惜的眼角略动了动,再没什么别的反应。   这条短信并没带给他什么过于强烈的感触。只是略感惊讶,因为他原本以为自己算是十分了解施梦萦的,而她似乎并不是这种性格的女人。   这算自暴自弃?还是曲线救国?   沈惜现在没有精力去分辨。随便哪种吧。最近五天,加在一起他也就只睡了不到20个小时,哪有闲心去揣摩前女友此刻的心态?   而且,他也没必要去分辨。因为他并不关心。   世上的男男女女,在一起时当然有牵绊;分手了,就是大海里的两滴水珠,空气中的两粒尘埃,应该自己给自己做主,自己为自己负责。天经地义。不然,怎么叫分手呢?如果分手以后,每个前女友随便出点什么事,都要令他产生情绪的波动,那沈惜还怎么过日子?   他的初恋女友前年结婚。乍听这个消息,一瞬间他有些伤感,但是难不成他还要去大闹婚场?没这个道理。   一束鲜花、一张贺卡、一份礼金而已。   那是一个女人开始了她的新生活,她做什么样的选择,和自己是没有关系的。沈惜一直这样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对待施梦萦,自然也是一样的态度。   说起来,施梦萦还真是一个奇葩。   沈惜对施梦萦提出分手后,没有直接把施梦萦赶出家门,这种事他还做不出来。当然继续和施梦萦同床睡是不恰当的,于是,他为她收拾了一间客房,让她在冷静期暂住。没想到施梦萦一拖就过了差不多四个月。直到沈惜意识到继续这样下去可能永远没完没了,干脆又去为她租好房子,这才使她彻底认识到这次分手已经势难挽回。   从沈惜明确提出分手,到现在已经过了快半年,正式分手也过了快两个月,可施梦萦依然经常一天打来三四个电话,发上十几条短信,时不时地表达她痛苦的心情,寂寞的情绪,说自己多么想和他说话,每隔几天都会建议一起吃饭,一起喝咖啡。   这令沈惜很难适应。他没应付过这种场面。说实话,令人有些不厌其烦,但沈惜尽可能的保持住了礼貌。   只是沈惜还是无法完全理解施梦萦到底在期待什么,是在幻想还会有和好的一天吗?   在遇到施梦萦之前,沈惜早就习惯了自己那些头脑清晰心理健康的前女友们。他一半以上的前女友,现在仍是他的好朋友,和谐共处甚至相亲相爱;剩下的一半则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沈惜真没遇到过像施梦萦这么不让人省心的。   今天晚上他忙的事,就与她的一个前女友有关。   这位前女友所在的公司今年恰逢二十周年庆,为此老板有意为公司拍摄一部宣传纪录片。这个工作归沈惜前女友管。根据办公室同事的推荐,她请了一家颇有规模的广告公司负责制作。没想到花了两个月时间,费了大量人力、成本,眼看公司大庆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最终拿出来的片子却让老总大感不满,暴跳如雷。   如果不是这位前女友一向以来的能力和成绩都很出色,深受信任,这次说不定会被骂得狗血喷头。   返工是必须的,但她们公司老总对此前那家公司已经完全不信任了。眼看距离周年庆典的时间只剩两周,前女友毫不犹豫把坑挖到沈惜面前。   沈惜是闲云野鹤,开了一家小书店和一间茶楼。他的摄影和摄像技术都够得上专业水准,读大学时,出面组织成立过一个摄影社团。闲暇时,会为朋友拍些婚纱照、写真,后来通过口口相传,也为朋友的朋友们做过帮忙拍些照片或视频。他做事认真,又从不提报酬的事,口碑很好。这位前女友曾让沈惜给自己女儿拍过一套周岁写真加生日视频,深知他的能力。此时此刻,再麻烦的难题,她也只能推给沈惜了。   最大的麻烦点,是时间。   包括整体剧本设计到分镜头,到素材拍摄,再到剪辑和配音,即便把交片时间拖到周年庆典前一天,也只剩下十几天的功夫了。   很难。但前女友相信沈惜一定能做到。   前提,是沈惜真心愿意去做。   沈惜当然愿意。他和这个前女友之间一直惺惺相惜,脉脉含情。他们在大四时走到一起,彼此欣赏。这段感情没能继续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沈惜毕业后准备出国留学,何时回国并不确定,而那女生本人包括她家里都希望她能早些结婚,不能一直等归期未定的沈惜,因此两人就此和平分手。如此而已。   等沈惜三年后回国,一来时过境迁,已经没了破镜重圆的念想;二来她已嫁为人妇,婚姻美满,于是两人也就以好朋友的关系保持着联系。她两年多前生了个闺女,认沈惜当了干爹。   在关键时刻帮一把前女友,同时又是自己干女儿的妈妈,对沈惜来说,义不容辞。   如果换做是施梦萦,沈惜可能就没了这样的耐性和热情。他很早就看明白了,施梦萦是个只能当女友而不能当朋友的女人。恋爱时或许沈惜能在她身上找到爱她的理由,一旦结束恋爱关系,沈惜深知自己不会和这样性格的女人成为朋友。   所以,分手之后,沈惜几乎不再主动和施梦萦发生任何联系。   既已分道扬镳,那就任她天翻地覆。与我何干?   这就是沈惜现在的心态。面对施梦萦此刻提出要去和网友开房的短信,出于不回复似乎不太礼貌的考虑,他尽可能地憋出来一句:「三思。注意安全。」   然后关机,出门,上车,回家,睡觉。   从沈惜接了这个活,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除了头两天坐在家里完成剧本和分镜头,其他时间,他马不停蹄地奔赴前女友所在公司的总部、各个服务站、营业点,拍摄各种素材。配音早几天已经找朋友做好,昨天应该已经进棚,明天能拿到录音。剩下最后三天,还要剪辑。   一旦开始剪镜头,要费的功夫就大了。何况剩下的时间过于紧张,恐怕得拼上一两天不眠不休,才能完成。幸亏自己已经打好了腹案,一直带着后期剪辑的思路拍,而且每天收工回家,基本都开了夜工,把初步的拣选拼接的活干得差不多了。不然,剩下的三天时间是不够的。   沈惜今晚必须要睡足。他需要最后一段充足的休息时间,以应付剩下三天里可能遭遇的忙碌。   施梦萦?爱怎样就怎样吧。这不是对前女友还有没有情分的问题,而是现实困难。他真没什么精力去顾及她了。   何况施梦萦并没遇到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发来一条短信说自己想去和网友开房而已。根据沈惜对她的认识,恐怕这就是一句气话。   在酒店房间里,施梦萦对着手机屏幕里的六个字发呆。她有点读不懂这六个字。算是某种关心吗?毕竟还劝她要三思,还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但这短短六个字,很难让她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徐芃趁施梦萦发呆的功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躺到她身边。   施梦萦猛的一惊,按住身边的被子,尽可能不触碰到徐芃,警惕地问:「你干嘛?」   徐芃笑笑,掀开自己这边的被角,指着自己穿得好好的内裤,说:「包这么严实,能对你干嘛?放心,我也有点累了,上来躺一躺。他回的短信说了啥?」   刚才那条「和网友开房」的短信,就是徐芃让施梦萦发的。   施梦萦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没有做,却要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没来由的,只会让他看轻了自己。但徐芃却告诉她,这招对男人最灵。自己的女人马上就要和别的男人上床,绝大多数男人的情绪一定会有大波动,说不定就能试出对方的真实心理。退一万步说,女人使出这一招,就算不能试出来对方是不是还爱着自己,却绝对能试出来对方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了。   于是施梦萦照他说的发了短信。   听徐芃提到沈惜的短信,施梦萦又有些走神,没再纠结徐芃上床这件事,把沈惜的回信读给他听。徐芃以为这只是个开头,还等着下文,施梦萦却不再开口,一问才知,原来一共就六个字。   面对这六个字的回信,徐芃差点笑场。   真是高人哪!徐芃几乎就想问施梦萦要她前男友的联络方式,明天约他吃个饭,大家交个朋友。   在徐芃看来,听到前女友说要去跟男人开房后,还能淡定地回复这样六个字的男人,绝对是值得认识一下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正躺在自己身边的施梦萦。   徐芃的手在被子里悄无声息地接近施梦萦,直到指尖感受到她腿上皮肤的柔腻。他不动声色地保持着这个似触非触的感觉,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着,每过一两分钟,就会把指尖和施梦萦的腿之间的接触变得更实在一些。直到一句十分暖心的安慰话语出口后,他很自然地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拍了拍。   施梦萦对他的这个动作没提什么异议。徐芃也就不再抽手,把手停留在了她的膝盖上,用掌心小心摩挲着那片滑嫩。   「算了。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觉得,对他来说,你现在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徐芃手上的的动作像是在宽慰,说出来的话却绝对是直击人心的打击。他绝不在乎此时此刻击垮施梦萦,这对他接下来搞定这个女人是有好处的。   何况,他确信自己说的话,就是事实。   真该感谢施梦萦的前男友,给自己留下说这种残酷的话的机会。   施梦萦的身体微微发抖,她暂时忽略了徐芃的手正慢慢从她的膝盖移到大腿。她更在乎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她不愿意相信他说的,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可能就是事实。   「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徐芃从容不迫。   施梦萦还是像之前那样死盯着他:「为什么?」   徐芃耸耸肩。   「一个男人在知道自己前女友马上要去和网友开房以后,只回了'注意安全'这四个字,你告诉我,他对这个女人是什么感觉?」   施梦萦默然。   徐芃侧转身,让自己的脸离施梦萦更近,他的呼吸几乎可以直接打在她脸上。他换了一只手,还是很小心地搭在她的腿上,暂时不向任何更敏感的部位进攻。   毕竟之前两人已经做过一次,尽管施梦萦没有任何快感,但对这种程度的肉体接触,已经没有太强烈的反感。何况她现在90%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条短信上。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说亲热不亲热,说暧昧很暧昧的状态,待了好一会。   徐芃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试探着说:「既然他根本不在乎你和谁做,你就听他的呗。」   施梦萦反应不及,随口应了一声「嗯」,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徐芃突然把头凑到距离施梦萦极近的位置,伸出舌头在她耳垂上舔了一下。   「反正他都说了让你注意安全。那我们就在这里安全地再做一次吧!」   施梦萦这次完全听清了徐芃说的话,耳垂遭到突然袭击,本就烦乱的心绪更加难以收拾,只顾伸手去推徐芃的上半身,想把两人的距离拉远一些,却没注意徐芃的手已经悄悄伸到了她双腿之间。   原本施梦萦的大半身体都躲在被子里,只有肩部露在外面。这一发力推徐芃,整个上半身都从被子里滚了出来。近距离看着摇摆颤动的裸乳和嫩红挺翘的乳头,徐芃原本兴趣寥寥的状态突然被激活,性致大增。被子里那只已经顺利滑到施梦萦两腿之间的手猛地向上游动,直接按到了她的阴道口;另一只手从她腋下穿过,将她搂到怀里,雨点般地吻在她的脸上、耳朵上、头发上……   「你这么漂亮……他这么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其实喜欢你的人那么多……」徐芃略显凌乱地蹦出一句句碎语,却仍在想尽一切办法打击施梦萦。   施梦萦还在抵抗,她分出一只手挡在两腿间,试图推开徐芃那只正试图进攻她阴道的手。可她的力量原本就比徐芃小很多,两只手都不一定能抵挡得住他的一只手。力量分散后更是难以招架,上下两边都迅速接近失守。   她急得都快哭了,却又不敢大叫,只是一连声地说:「别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   这种时候,徐芃哪里还会停下?他索性发力把整床被子都掀到地上,翻身压到施梦萦身上,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他蛮横地将舌头顶入对方唇间,经过长达一分钟的艰苦进攻,终于顶开了她紧紧咬合的牙齿,吸住她的软舌。   徐芃现在对施梦萦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这是一个情绪化极其严重的女人,她对很多事情都有极强的预设立场。譬如,她把感情当成做爱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没有感情,想要和她上床,那是极难的事。   刚才自己得手的那次,全是出于那么多的巧合。否则,可能施梦萦走出这个房间就不会再回来。   什么是感情呢?说起来很玄,实际上,一个女人对感情最肤浅的理解,无非就是两个动词和两个形容词:陪伴、迁就;温柔、热烈。   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她感受到至少其中两点,就很容易使她产生一种产生了感情的错觉。而有了感情的错觉,像施梦萦这样奇怪的女人,就意味着卸下了一层心防。等她打开心防,再让她接受和一个男人做爱,就容易得多了。   徐芃紧紧抱住施梦萦,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似的。如他所料,他抱得越紧,施梦萦的反抗就越轻微。他的舌头肆意在施梦萦的嘴里搅动,偶尔还卷住她的舌头吸到自己的嘴里,充分交换着各自的唾液。   他一直吻着,不松口,吻得施梦萦呼吸急促,整个人渐渐软了下来。直到她几乎停止反抗,垂下手抱住徐芃的时候,他才松开嘴。一条长长的水丝连接在两人唇间。   这时,施梦萦整个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状态。徐芃离开她的嘴唇,没有做任何停留,而是从脖子开始往下游击。他不光是单纯的亲吻,而是一路舔舐着,不放过任何一寸皮肤,包括下巴、腋下、肚脐……   在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施梦萦整个上半身很快就满是口水,亮莹莹的。   施梦萦被舔得越发手足无措,浑身绵软,逐渐发出急促的喘息。她不停地左右摇摆着自己的头,觉得无论怎么摆放都不舒服,从脚心透出的麻痒,一直窜到头顶。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是比较陌生的。和大学里那个男人做爱的时候很少有,和沈惜做的时候倒是曾经有过,但她和沈惜做的次数实在太少了……   在这之前,她甚至从来都没有认真感受过,这种感觉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   猛的,施梦萦浑身僵直,剧烈地发抖。徐芃的嘴吸住了她的阴蒂,在用舌头对这一小团软肉进行了长时间激烈地拨弄后,又将她阴道口附近的皮肉全部舔了一遍,最后集中进攻肉蒂,一次次将其吸进嘴里,用舌头一遍遍刷弄着。   施梦萦再也按捺不住,一声悠长的呻吟在整个房间响起。   徐芃像听到了冲锋号,将整张脸都埋进施梦萦的腿间,全力伸出舌头,尽可能深地插入她的阴道,在竭尽全力直到不可能继续前进后,疯狂地在阴道里搅动。   施梦萦觉得自己的阴道里像有一把小梳子,在光嫩的肉壁上扫动,扫到哪里,哪里就麻痒难耐,一旦梳子离开,又像充满遗憾一样空虚。好在迅速就有另一小片肉壁被刷到,另一处麻痒又袭来。   这是沈惜第一次和她做爱时曾为她做过的。但当时她没有兴趣,只让他舔了不到一分钟,就制止了他。如果现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梦萦没来得及想更多,一股难以言明的强烈冲动猛的从她的小腹向四面炸开,阴道急剧收缩,整个下半身像痉挛一样颤抖,难以遏制的喊叫,冲破了喉咙。   她高潮了。   从6岁起,施梦萦就学习民歌,至今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虽然没有最终走到科班的路上,却练就了一副近乎专业的好嗓子。她毕业后找到第一份工作时,恰逢总公司举办歌咏比赛,施梦萦以入职不满一个月的新员工身份,凭一首《天路》拿下比赛冠军,为自己所在的分公司拿到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还亲手从董事长手里接了奖状。   有这样的嗓子打底,在她完全不加克制的时候,施梦萦简直能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的婉转缠绵。   这次高潮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足足持续了几乎两分钟。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持续时间最久的一次高潮,以前偶尔达到时,不过短短十几秒甚至几秒钟而已。徐芃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抬起脸,而是不住地刺激着舌头下的肉蒂。施梦萦在他的持续进攻下也足足喊了将近两分钟。等叫声停歇,施梦萦已经完全没了力气,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徐芃终于从她的腿间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施梦萦涌出的淫水。他也很兴奋,刚刚玩弄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骚屄」。施梦萦一旦动情,阴道会散发出极其强烈的骚味,并不难闻,就是那种浓浓的女人味。   刚才这次口交,徐芃真下了功夫。能听到这两分钟的「唱床」,也算值回票价。此刻的施梦萦已经再没了半点刚开始时的死样,双颊绯红,四肢瘫软,眼神迷离,估计连沈惜的回信也已经扔在九霄云外,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徐芃知道再次提枪上马的机会也到了。   被此前连绵不绝的叫声逗引,徐芃发硬的肉棒绷在内裤里,都已经开始发疼。面对软瘫如泥的施梦萦,就相当于面对一块任人为所欲为的肉和一个毫不设防的洞,完全不用客气。徐芃利索地脱下内裤,肉棒坚挺如铁,顺利地捅进早已一片泥泞的肉穴。   施梦萦感觉自己下身再次遭遇攻击,这次不再是一把小梳子的精巧梳洗,而是一柄大铁刷的凶猛刺穿,不由得徒劳地呓语起来:「我不行了……停一停……我没力气了……」   徐芃全当没听到她那原本就可以被忽略的呓语,抄起两条丰腴的腿,把她的脚踝架到自己肩上,然后开始了一轮猛烈的冲刺。之前横流的淫水,使得他的出入格外顺利,肉棒被夹在一个狭窄的腔壁和两片肉唇间,再被热液包裹,抽动起来格外酸爽。   施梦萦像失了神,没有力气再像刚才那样叫床,只是反复轻声叫着:「不行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徐芃看着她通红的脸和浑身的汗,听着她像是已经被自己操到求饶似的喊声,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终于再次喷射在她的阴道中。这次他射得特别多,第二股精液即将喷射时,他猛然从施梦萦的肉穴里拔出肉棒,第三股、第四股、第五股精液,在毫无约束的状态下,从空中横掠而过,落在施梦萦的头发、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梦萦尖声惊叫,猝不及防下,她的双眼被一股腥臭味十足的粘液糊住。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早在和大学里的男人交往时,她就习惯了这种感觉。但是,毕竟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的经历,不免有些陌生,强烈的反胃感不由自主地产生。   只是此刻她浑身绵软无力,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偏过头,试图避开再次被精液直接射到脸上。其实徐芃射出的最后两股精液,已经射不到那么远,只是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腿上。   徐芃满足地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施梦萦身边。这次比上一次要爽的多了。他伸出手,本想揉一揉施梦萦的大腿,说句调笑的话,却不小心沾了一手精液。他随口笑骂了一句,随手又都抹在施梦萦的乳房上。看着乳房上的那层水渍,徐芃恶趣味爆发,笑嘻嘻地把施梦萦身上的精液均匀地抹开。   施梦萦极其厌恶精液的味道,当然不愿意被这恶心的东西抹在身上,但她实在连动一根小手指的气力都没了,只能任由徐芃在自己身上玩弄。   徐芃一边抹着,一边盘算。前后干了两场,这个晚上他已经不准备继续在施梦萦身上做什么了。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构想。如果这个新的计划能够执行下去,也许以后能玩些更有趣的。   他把手搭在施梦萦的肩膀上,轻轻搓揉着。   「关于你男朋友的事,如果你还是放不下,过几天我再帮你试探试探他。说真的,如果你铁了心想再追回他,也不是不可能,得看看情况再说。今天你准备睡在这儿,还是回家?随你选。明天我帮你请一天假。你正好休息休息,再好好想想。」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应着。她一动不动,足足躺了二十分钟,这才起身,麻木地去卫生间冲洗了一下身体,穿衣,回家。她不想和徐芃一起过夜。   恍恍惚惚的,到家时,已经两点多了。   这个晚上对施梦萦来说,像做梦一样。她又让一个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不光是丑陋的肉棒,还有这个男人的精液,也进入了。   从高中时起,施梦萦就和所有女生一样,幻想过爱情和婚姻。她曾经那样固执地相信自己一生肯定只会让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身体,只会和一个男人肢体交缠,灵欲结合。   在她那时候的想象中,这些就像一个个美妙的慢镜头,多么神圣美好。   但是今晚的徐芃,是自己第几个男人了?第五个?施梦萦发现,最为悲哀的,是她甚至都无法确定这个数字。   问题的症结在于,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被几个男人占有了。   因此,也许施梦萦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过几个男人。   今晚,又多了一个。   今晚,可能又彻底失去了一个男人。如果徐芃说的话是真的。   施梦萦痛恨这样的旧去新来。   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直到天蒙蒙发亮,累到极点,才沉沉睡去。但很快,她又不知被什么惊醒,看时间,发现自己也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因为徐芃放话第二天她可以请假,于是她就没去上班,在家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   施梦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反正就是坐卧不宁。坐在哪里都不舒服,看到什么都不开心,躺下不久就想起身,起来后待在一个地方,愣上半天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却半点不觉得饿。   施梦萦只是不停地对自己说:「徐芃说的,是错的!」   她必须得对自己这样说,不然她怕自己会在家里发疯。   沈惜现在在做什么?他有没有想到我?我想和他说话。   或许这是她头脑里唯一称得上清醒的念头。   直到下午四点多,施梦萦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定要去找沈惜,不然她根本不可能再独自度过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打的到了沈惜家所在小区,按了半天电铃,却发现他家中没人。由于这天是周五,施梦萦推断他可能待在书店。她想给他打电话,掏出手机,却又放下。如果他知道自己过来找她,会不会找理由不回家?   过去的施梦萦根本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只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沈惜。但徐芃的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施梦萦尽管一再告诉自己,他的话是错的,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强烈的担忧。她怕沈惜真的已经不想再见自己,甚至担心他会找各种理由来避开自己。   于是,施梦萦找了个离沈惜家不远的小凉亭坐下。从这个位置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沈惜家的大门和车库门。她能第一时间看到他是否回家。   施梦萦所了解的沈惜,是个悠闲自在的人。他开了一家店面并不大的书店和一个茶楼。偶尔他会帮朋友做些和摄影、视频相关的活儿,但基本上都是受朋友之托,不像是在借此赚钱。在施梦萦看来,那基本就相当于不务正业的业余爱好。   排除两人间的爱情,施梦萦对沈惜在工作方面的评价是不求上进,没有事业心。尽管从日常生活可以看出,沈惜的收入相当不错,给予她的物质条件也很好。   所幸,施梦萦自问不是一个爱金钱的女人。因此她也从不在意沈惜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并没有什么事业心。换一个有更高物质追求的女人,也许早就主动提出分手了。   这种风格的沈惜,不会在书店待到很晚的。应该快回来了。   在凉亭里坐了大概一个小时。沈惜的车终于出现在施梦萦的视线里。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于是,施梦萦开始收拾摊在手边的包和手机,准备到沈惜家门前去见他。   车子停在车库前,却不见车库门打开,也不知道沈惜坐在车里干嘛。过了一两分钟,副驾驶座这边的车门开了,下来一个……   女人。   施梦萦猛然停步。   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女人,牛仔裤,白T恤,短发,高个。因为她背对着自己,施梦萦看不清这女人的长相。沈惜这时也下了车,抱歉似的对那女人拱拱手,从后备箱拖出两件行李。   那女人笑着拍了拍沈惜的肩膀,他把行李拎到门廊,放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又把一把钥匙递给了她。随即他匆忙地上车,开走了。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转向凉亭这边,自然不可能看到施梦萦。   那女人望着沈惜驾车离开,直到他的车离开视线,这才转身开沈惜家的门。   施梦萦感到一股巨大的绝望笼罩着自己。   分手两个月,沈惜有了新女友?   这就是他这几天在忙的事情?她这么快就搬来和沈惜一起住了?   这个女人,她就要用沈惜家的厨房做饭了;她会窝在自己很喜欢的那张沙发上听沈惜收藏的CD;她会和他相拥一起看电影;她会和沈惜睡在一张床上,做他们爱做的事……   这些,曾经都是属于施梦萦的。   今后,再也不是了。   施梦萦突然很想冲上去,问问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当她回过神来,再次望向沈惜家大门时,那女人已带着行李进了屋,关上了门。   施梦萦冲出凉亭。她想过去敲门,把那女人叫出来……   可是,把她叫出来,干嘛呢?   质问她?自己以什么身份质问她?   前女友?   旧人去,新人来……   施梦萦突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种很可笑的境地。她还没有Low到这种程度吧?   走吧,走吧……   施梦萦失魂落魄地在沈惜家门口站了会,然后像鬼一样飘走了。   在她走后不到半小时,沈惜就开车回来了。   这两天,他原本应该全力以赴剪片子。无奈今天下午,他接到巫晓寒的电话。   巫晓寒是沈惜的小学和高中同学。说来也怪,从小到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在国外读研究生时的同学就不算在内了——那么多同学中,和沈惜关系最好的几个几乎全是小学同学。尽管大家各自的家庭条件、专业方向、现实境遇都不太一样,但交情始终如一。   巫晓寒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沈惜小学班里公认的第二美女,家境优越,多才多艺。高二那年,她和当时班级的班长分手,随即和同校一个叫周旻的男生恋爱。高中毕业后,他们两人双双出国读书。   巫晓寒在国外拿了学位,和那男生一起回国,不到两年结了婚,婚后不到一年就生了个女儿。别看她和沈惜同龄,现在也才刚满29岁,却已是一个四岁小丫头的妈。   在电话里,巫晓寒只问了一句话:「能不能在你家里住两天?」   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沈惜会对巫晓寒说不吗?   只是他也顺便说明,住,绝对没问题;吃饭可能只能将就,没法讲究。他自己这几天就全吃的外卖。   巫晓寒对此根本不放在心上,说:「我只要一张床,一个浴室就够了。你如果不怕我手艺差,我也可以做饭给你吃。」   于是沈惜特意抽出时间,去巫晓寒家接她。只是令他隐隐有些担心的是,在家里既没见巫晓寒的丈夫周旻,也没见到她女儿,她还带了两件大行李出来。   这是什么架势?不准备回家了?   不过这个疑问沈惜也只是埋在心里。如果巫晓寒自己不说,沈惜不会蠢到直接去问她原委。   冰箱里没啥库存,因此巫晓寒也没办法展示自己的手艺。沈惜叫了两人份的外卖,两个人对坐着一块吃了。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吃完后,沈惜说声抱歉不陪,直接就上楼干活了。他已经为巫晓寒收拾好了楼下的客房,里面有一张相当舒服的大床,客房里还自带一间小浴室,如果巫晓寒此前在电话里提的那两个要求不是玩笑的话,沈惜已经完全满足她了。   剪辑工作完成得比较顺利。因为时间紧,沈惜在拍素材时,就已经顾及了日后的剪辑。带着想法拍,和不带想法拍是截然不同的。现在他剪得很顺,毕竟很多素材在拍摄时,他就已经想好了日后该怎么处理。   一忙起来,对时间就没了概念。等沈惜再抬头看钟的时候,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此前沈惜还想过趁忙碌间歇,下楼找巫晓寒聊上几句,免得她住到家里来,自己却连个面都不露,未免太怠慢客人。   但一忙就到了这个点,就不太方便去找巫晓寒了。   沈惜自认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他只坚守自己给自己划定的底线。他对男女性爱没什么过分谨严的戒条,在他目前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他自问对性的需求和兴趣仍保持着强烈的欲望。   当然,他对巫晓寒没什么想法。毕竟她是和他相识相交二十多年,近乎血亲一样亲密的好朋友。但是,无可否认,巫晓寒是一个相貌和身材都十分出色的美女。在接近午夜之时,跑去这样一个女人的房间,面前是一张床和一个身高174cm的长腿美女,尤其是,如果她已经做好入睡前的准备——也就是说,已经换上睡衣之类——沈惜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要真和巫晓寒发生了些什么,沈惜觉得有点别扭。不是因为她有丈夫——沈惜并不十分在意这一点——而是因为,这是他从进小学第一天就认识的好朋友。   所以沈惜决定不去打扰巫晓寒,还是去弄杯咖啡,争取今晚开个夜工,尽快多赶些活儿出来,这样,后面两天时间他就能轻松一些。也能抽出时间陪陪巫晓寒。如果连续三天都不照面,那也太没有主人家的样子了。   去厨房得下楼。沈惜刚走到一楼的楼梯口,就听到从巫晓寒的房间隐隐传出说话声。房门是关闭的,门缝里露出灯光。隔着一道房门,沈惜仍能听出巫晓寒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可见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沈惜没有听墙根的习惯,也就没有停留,去厨房泡了杯咖啡。再回到楼梯旁时,巫晓寒的房间已经安静下来。   灯光依然亮着。   清官难断家务事。沈惜一边感慨,一边上楼。   喝着咖啡,沈惜回看已经剪好的视频段落。工作已经完成了将近一半,他对进度和质量都还比较满意,随手把一个刚发现的小瑕疵的时间点记下,准备回头重新处理一下。   突然,背后传来敲门声,沈惜连忙起身开门。   巫晓寒站在门外,穿着一身宽大的家居服,下摆刚刚压住大腿根,两条浑圆匀称的长腿十分亮眼。一瞬间,倒是令沈惜突然想起了施梦萦,不是出于留恋,仅仅只是因为她也有两条丰腴的长腿,曾经也是让他赞叹过的。   巫晓寒已经卸了妆,看得出来,像是刚哭过。她的视线从沈惜身旁飘过,直接落在写字台上的电脑屏幕,看到屏幕还停留在工作界面,略带抱歉地说:「这么晚还在做事?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沈惜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笑道:「怎么会?我正在休息。喝完咖啡,说不定就准备睡了。」   「少来,谁要睡了还喝咖啡?是准备今天开夜工吧?那不打扰你了。早点忙完,早点休息。」巫晓寒也不多说什么,挥挥手,走出房间下楼。   沈惜坐回电脑前,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咖啡喝尽。略微沉吟了一会,把刚找到的那个小瑕疵修改好,关掉电脑,起身下楼。   门缝里仍有亮光,却暗沉了许多,看来巫晓寒已经关了顶灯,只留下了台灯。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房间里巫晓寒「啊」的叫了一声,说:「等一下!我穿衣服!」   隔了大概两分钟,巫晓寒打开房门。床上的被子略显凌乱,看来刚才她已经钻了被窝。沈惜颇有些尴尬。幸亏巫晓寒浑身上下还算齐整。   回想起刚才巫晓寒说的那句「等一下,我穿衣服」,再看看她现在身上明显仅有一件单薄的家居服,沈惜不免突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刚才……她是裸睡的?」   这个念头起来,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当目光落在那双光洁的长腿上时,难以遏制地又冒出一个想法:她现在穿着内裤吗?   还好,仅仅出现在头脑里的想法,不至于被巫晓寒一眼看穿。不然恐怕这时候巫晓寒就该给他的脑袋来上一下了。   沈惜停在门外,没有迈步进房,先尽可能平静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说:「我收工了。现在没什么事,要不,我们聊聊?」   巫晓寒笑着点头。沈惜示意她稍等,跑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又倒了一杯柚子茶。拿回巫晓寒的房间,任她挑选。   巫晓寒其实也没啥偏好,随手拿起了牛奶,坐到了窗边的一把皮质电脑椅上。坐下时,她没忘拢一下家居服的下摆。但因为长度的问题,只要动作稍大,还是免不了露出诱惑之处。她立刻将一条腿翘起,紧紧压到另一条腿上,以防走光。   沈惜也很识趣地把一把藤椅拖到床角位置,坐下,距巫晓寒有一段距离,又位于她的侧前方,不至于直接面对诱惑。   说是聊聊,可两个人一时都却不知话头从哪里开始。巫晓寒刚才上楼时就已经知道沈惜今晚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本已断了聊天的念头,上床准备睡觉了。现在突然要她重启刚才想说的话题,不免有些突兀。沈惜呢,更是完全不知道在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只能等着巫晓寒开始话题。   其实,就沈惜和巫晓寒两个人的阅历和性格而言,在对谈开始之前找些促进气氛的话题,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两个人自小一块长大,彼此之间过于熟悉了,那种用在别人身上驾轻就熟的技能反倒发动不出来。   发了会呆,巫晓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从椅子上直起身,原本盯着自己膝盖的目光转向沈惜,有些羞涩又有些决然地问:「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惜当然点头。   「那,你能不能让我看看……」说这句话时,巫晓寒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干脆没了动静。沈惜努力地听,到最后实在听不清,只能摊摊手,表示自己真的不理解她到底要看什么。   巫晓寒脸有点发红,却毫不犹豫地伸手指了指沈惜的下身某个部位。   沈惜完全理会错了她的意思,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裤的裤脚,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就是在超市买的,很普通啊。」   巫晓寒突然想笑,又憋住,摇摇头,又指了指沈惜的下身,这次指的位置更加明确,直指向两腿之间。   沈惜顿时噎住。楞了会,他指了指巫晓寒刚才指的部位,试探着问:「姐姐,你是说这个?」   这要求实在太令他崩溃,不由得让他升起一个念头,巫晓寒不会是在耍他吧?   巫晓寒有些尴尬却又十分坚定地点头。她的目光在沈惜的下体盯了一会,又转而盯着他的眼睛。沈惜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居然是认真的。   「为什么?」半夜三更,听到一个美女突然对自己提出这种要求,沈惜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感觉自己的好运来了,反而瞬间冒出一股恐慌的情绪。   「想看!不可以啊!?」巫晓寒又将视线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有什么好怕的,我能把你怎么样嘛!要不,我们交换,你让我看你的,我就让你看我的,不让你吃亏,行不行?」说着,她捏住家居服的下摆,作势要往上拉。沈惜的视线自然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圆润的腿部曲线上,白皙的肌肤刺激着他的眼。   「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沈惜不想把气氛搞得更诡异,立刻投降。他浑身不自在地把手放到短裤上,想往下扯一些,却又实在拉不下脸来。莫名的尴尬逼得他再次举起双手:「姐姐,这太诡异了。您大慈大悲放过小弟吧。您到底要干嘛,直说行吗?」   巫晓寒的嘴角边挂着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嘴角微翘,说不出的俏皮好看。一瞬间,沈惜胸口升起一阵热腾腾的感觉。好在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美女,重重地呼出几口气,也就调整过来了。   「你说,如果现在坐在这儿的,是另一个女人,坐在你那边的,是我老公,他碰到这么一个要求,会怎么做?」巫晓寒的手离开家居服下摆,搭在膝盖上。   沈惜挠头,终于还是开始正式的话题了。他既然放下手里的急活,特意来陪巫晓寒,原本就做好了深谈的准备。问题涉及到她老公,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试想一下,一个父母双全,家境优越,成家立室的女人,突然离开自己家,住到老同学家中,如果不是夫妻之间的问题,还会是什么事呢?   说实话,从巫晓寒高中时和现在的老公周旻恋爱开始,沈惜和其他老同学老朋友们就没一个人看好这段爱情的。直到他们结婚,也仍然没有人看好这段婚姻。只是巫晓寒本人的坚持,大家才没有把这种反对的态度宣之于口。   没办法,周旻和巫晓寒,看上去实在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他们的家境差不多,但巫晓寒从小一直是品学兼优的乖乖女,周旻却是从小混在道上,即使上了重点高中,仍然和很多混混牵扯不清的坏男孩。尽管在各种脑残的小说和影视剧中,他们俩简直就应该是天造地设的绝配CP,但在现实中,这样的组合,能一辈子幸福和谐的,恐怕不多。   也就是巫晓寒,不光坚持完了恋爱长跑,还一直挺到了结婚生女,至今不变。粗算算,已经十多年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我不知道。」沈惜实话实说。尽管他很不喜欢周旻,但此刻从巫晓寒的语气中,他能判断出夫妻间有了严重的问题。在这种时候,他不会刻意帮周旻,却也不屑落井下石,「我们都是男人。我会是现在这样的选择,只是因为此时此刻坐在那里的,是你巫晓寒。在你面前,我实在没法表现出男人最难看的那一面。如果换一个女人坐在那儿,大半夜的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可能会直接判断她是在向我发出邀请。」   「什么邀请?」   沈惜微笑:「大家做做运动啦。」   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沈惜这时已经基本恢复了镇定,也不再怕巫晓寒搞鬼,反过来戏谑道:「我可真没看出来。如果你真是这个意思,就不会穿这身来给我开门啦……」   巫晓寒穿的家居服,胸前是一个「蜡笔小新」的图案。那副贱样还真的很破坏暧昧气氛。   巫晓寒看了看自己身上,扫了沈惜一眼,撅着嘴说:「那我不会嘛,要不你教教我?」   沈惜一只手横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缩起来,免得表现出什么不雅的反应。巫晓寒撅起嘴的样子过分的媚惑了一些。   「姐姐,你家出什么事了?你跑来大半夜地折磨我?小藟呢?」   提到乖女儿,巫晓寒原本笑吟吟的,突然严肃了一些,旋即又是一阵无奈的苦笑。「在我爸妈家……唉,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想诱惑男人,都没人要了。」   沈惜一脸「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笑。   巫晓寒淡淡地把自己碰到的事说了一遍。   巫晓寒高中毕业后,不到19岁就和那时的男友现在的老公周旻一起出国留学。22岁回国,24岁结婚,25岁时生了女儿周馨藟。倏忽十年。这些年里,她的心思只牵挂在四个人身上:老爸、老妈、老公、女儿。   在她刚怀上馨藟时,曾发现周旻找过小姐。那时以为他不过是在自己孕期忍耐不住,偶尔去试个新鲜。点破后也就没事了,两人继续太太平平过日子。巫晓寒不是傲娇的蠢女人,话要说清楚,规矩要立,但是只要不是想着要散伙,那该收的时候还是要收,不能把老公一棒子打死,反复找后账。   此后的周旻,明显也消停了。   生下馨藟一段时间后,巫晓寒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周旻账户上的钱严重不足!   周、巫两家家境都好。她们两个都在外企工作,每个月的收入都相当不错。巫晓寒的性格在女人中算是开朗爽明的,日常开销用的都是自己的钱,甚至连在女儿身上花的钱,只要金额不是特别巨大,或者一时不便,她也从不跟周旻要钱。   而周旻呢,每个月象征性地交3000块钱家用。巫晓寒当然知道他拿出来的,还不到他每月实际收入的三分之一。但她一来不缺钱,二来又一贯认为男人手边应该留有充裕的钱的,所以从来不管。就算他一分钱也不给又怎么样?巫晓寒不是那种喜欢把老公管死的女人。   但是半年前,巫晓寒终于有了些警觉。当时她的一个关系很亲的表弟,急需一大笔钱周转。而她自己,有相当多存款都放在投资账户里,一时拿不出来。如果把这些钱提前取出,损失不小。   于是,她想要周旻拿一部分他的存款来救急。周旻对此却一直支支吾吾,推脱着不办。稍稍查了一下,巫晓寒才发现周旻的每张银行卡上,基本都只剩下区区两三千块钱的余额。   这怎么可能呢?每个月他至少给自己留下6000块钱,接近8000也没准。他没买过什么理财产品,也不做什么投资,就算房贷的钱全部由他来交——实际上并非如此——也绝不至于三四张卡加在一起只剩下一万多元的存款,他的钱都到哪儿去了?   周旻的解释是,赌钱,输了。   巫晓寒虽然十分生气,但还是忍了。她早该清楚周旻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高中时候还和混混们待一块呢。现在,他总算踏踏实实地做事,有正正经经的收入。赌博输了钱,就输了吧。她的要求只是要周旻保证以后不再赌了。   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巫晓寒也没有剥夺周旻管理自己工资的权利,只是将他每个月上交家用的额度提高到了5000块。   她表弟的那笔二十几万的江湖救急,当时还是临时向沈惜借,才解决了问题。   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上个星期,巫晓寒无意中发现周旻出门时忘了关电脑。想帮他关电脑时,却发现有一个已登录的QQ正不停地跳动头像。原本巫晓寒不怎么在意,只想关掉QQ,没想到无意中扫了一眼,却发现这并不是周旻常用的QQ号,而其中几十个好友全都是各类花名,诸如「贝贝」、「美美」、「小野猫」之类,头像也极尽俗艳媚惑。   巫晓寒只是不喜欢约束老公,不代表她没脑子。她不会刻意去搜看周旻的手机、电脑,不查短信、微信、QQ聊天记录,但不代表她对周旻的行为漠不关心。   面对这种明显可疑的迹象,巫晓寒仔细地查看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发现周旻和大多数花名好友都有联系,对话基本上全是问价,问服务内容。对其中很多人,他还会作出事后评价,诸如:「你的屁股确实很翘。」「胸很大,下次给我乳交吧。」「口交技术很好,下次射在你嘴里。」「今天有没有把你干死啊?干了你好几次了,怎么你的屄越干越紧了?」   这些女人基本上都要500元到800元一次,有些特别年轻漂亮还能提供特殊服务的要价更高。以他每个星期都要去一两次的频率,能存下钱来才有鬼。   巫晓寒立刻让周旻回家。他一看到这些聊天记录被打开,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则是转脸就走。此后两个人持续几天冷战。从冷战的第三天开始,他索性就不回家了。   巫晓寒也不想待在家里一个人生闷气。她需要找一个安全、舒服,她家人放心,而周旻不敢来糟扰的地方冷静一段时间。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第一个能想到的地方,就是沈惜家。以她和沈惜之间的关系,当然早就知道沈惜已经恢复单身。在单身男人家中借个房间,既不为难,又不会破坏别人家庭和谐。   对这种狗血的剧情,沈惜表示无语。他沉默了一会,突然冒出一句:「晓寒,我跟周旻没交情,不会为他说话。但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嫖,比赌强。真的。」   巫晓寒眼波流转,啐了一口,问:「这话我真不爱听!你这句话,到底露出底了,你终究是个男人!你是不是也经常去嫖啊?嫖怎么就比赌强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惭愧地笑:「不瞒你说,长这么大,嫖这个男人必修课,我还真没能补上!我也不矫情,这个事实顶多只能跟你们女人说说,还能赚些印象分。真要说给男人听,暗地里肯定被人鄙视。不过,我一贯这么想,嫖比赌强。嫖到没钱了,绝大多数男人就消停了;赌到没本了,绝大多数赌徒还会想尽一切办法继续去赌,最终会把什么都搭进去。嫖,说白了就是一哆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几天。赌,没白天没黑夜,无时无刻……嫖伤及自身,赌害及家人。你说是赌好,还是嫖好?」   巫晓寒撅着嘴,闷了一小会,抬眼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这话,还真是绝对正确!」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老太婆了,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半天,够了。不说了!」   沈惜走过去,将已经空了的牛奶杯拿在手上,淡定地说:「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这个事,要想继续过有继续过的做法,想分手有分手的做法。就看你自己想怎么样了。反正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无论你想怎么样,都会帮你。这段时间就住我这儿,想住多久住多久。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沈惜转身想走。没想到却被巫晓寒一把扯住。   沈惜惊愕回头。   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别走啊,你还没给我看呢!」   沈惜差点把杯子掉地上。   「姐姐,你干嘛非要看这个?!你又不是没看过!呃……我不是说你看过我的,我是说你又不是没看过这玩意儿!」   「我只看过我老公的。从我第一次,到现在,我自始至终都只见过他一个人的。我就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么不一样……」巫晓寒其实是很倔的。   「没什么不一样!」沈惜没好气,「长长短短,粗粗细细,黑黑白白,能有什么不一样!还能是什么别的鬼样子?」   巫晓寒不说话,就是一副任性小姑娘的模样,死赖着沈惜的裤角不放。看她现在的样子,四岁的周馨藟都比她要乖一万倍啊!   沈惜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不我去网上下部A片给你看?」   巫晓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还没看过哪!」随即又改了主意,「那个明天再说吧。现在有个活的,我为什么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叹口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巫晓寒面前。两个人贴得很近,他的呼吸几乎已经可以喷到她的脸上。   巫晓寒脸上红扑扑的,略略抬头盯着沈惜,红唇微微张开,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沈惜突然一把搂她入怀,搂得死死的,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像摸小女孩的头一样,在她的头顶摩挲。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晓寒,都是妄念!不要管别人怎么样,我们要做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做了些错事,我们就想反过来去做点坏事去报复。如果为了报复而不再做自己,那我们就是在报复自己!你是谁啊?你是巫晓寒啊!七岁的时候,你是我们班最乖的女生;十岁的时候,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里塞雪欺负我,可我还是特别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十四岁的时候,你是迅速成熟起来,让我们这帮毛头小子流口水的女生;十八岁的时候,你是被孙易峰抛弃,但马上咬紧牙关,坚持高三冲刺,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十九岁的时候,你是不顾大多数人的反对,坚持自己所爱,和周旻一起出国的女生;二十四岁,你是美丽的新娘,二十五岁,你是骄傲的妈妈,直到现在……你要永远给我们留下那最初的印象,那些难忘的美丽。你是巫晓寒啊!永远不要去做那些让自己后悔,让关心你的人难过的事……」   沈惜的话说到一半时,将头埋在他颈间的巫晓寒就开始抽泣。沈惜肩头迅速濡湿。   沈惜一直搂着巫晓寒,轻抚着她的头发,直到她渐渐止住抽泣,才放开了她。两人对视片刻,沈惜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来到门边时,沈惜突然回头,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有一天,你的旧人去了,心结解了。你真的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看哦……」   巫晓寒破涕为笑。   第04章、合群之道   施梦萦和孔媛都很头疼。   徐芃虽说只给施梦萦放了一天假,因为转天就到周末,所以她其实能连歇三天。然而,施梦萦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越休息,她越有胡思乱想的空间。   她不停回想与沈惜相识那天两人的对话,回想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场景,想那个从沈惜车里下来的女人,想那晚被徐芃舔出来的高潮,想大学里那个男人发给自己的最后一条短信,又想到那五张恐怖的照片,那些从避孕套里流到自己嘴里的白色液体……   胡思乱想,漫无边际,晕头转向,撕心裂肺。   这两天的施梦萦,时刻觉得透不过气。偏偏这种时候,母亲又打来电话,埋怨她为什么莫名其妙说分手就分手?之前还说过段时间就要结婚,自己都和亲戚朋友说了,结果一眨眼,连男朋友都没了。一个女孩子,眼看已经26岁了,还要拖多久?早知道就不要和那个男人谈,白白浪费两年时间!   母亲的唠叨在电话里显得那样刺耳。   施梦萦从小就不喜欢凶悍霸道的母亲。毕业之后,即使工作不太顺,短短一年功夫连换了两份职业,她也不肯回家,宁愿坚持在大城市里。一方面是因为她觉得大城市机会多,眼界宽;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回去和母亲整天住在一个屋檐下。   母亲的电话把施梦萦彻底引爆,和母亲大吵一架。   挂掉电话,施梦萦茫然地在屋子里转。从一个房间踅到另一个,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她想找人聊天。可是找谁呢?沈惜没有兴趣和她多说,孔媛去出差还没有回来,工作期间给她打电话诉苦好像不太合适。而在其他认识的人里,施梦萦居然找不出能和自己谈这种感情话题的人了。   找徐芃?   一想到这个名字,施梦萦马上想起自己前晚在颤抖中的高潮,和拉高音般的呻吟。腹部瞬间竟有些发热。   不能找他!   施梦萦不敢尝试。她怕再来一次这样的高潮。徐芃不是沈惜,沈惜会由着她的心意,令她感到安全。而徐芃,他不一定会用强迫手段,但那晚的经历,却令施梦萦有一种十分危险,不敢接近的感觉。   连个诉苦的人都找不到。周末的两天,施梦萦都快崩溃了。   孔媛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六她回到这座城市,却不敢马上回家。   出差这两天,她真是被那客户玩坏了。结束时,她小心翼翼地检查自己的身体,连背部、屁股那些很难看清的位置,也借着镜子反复检查。   应该没留下什么痕迹。   可谁知道在一些自己看不清的部位,有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性爱印记?   如果真留下了蛛丝马迹,被男朋友发现,那就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   孔媛清楚以自己的基本条件,在这座大城市里,想要找一份收入可观的正当体面工作,难度不小。她认识的那几个和她条件相近的同乡小姐妹,各有不同。做正道的,基本也就是在服装店当销售,或者在餐厅当服务员,辛辛苦苦赚点吃饭穿衣钱;走偏门的,有在卡拉OK做公主的,也有在油压店当技师的,一天下来被摸无数次,给不同的男人打飞机、舔鸡巴,能多赚点,但付出的,确实也多了许多。   她现在能进周晓荣和徐芃的公司,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做教育行业,搞企业培训,说出去面上有光,回家时父母觉得也欣慰。别看工资不算很高,但按照公司规定,无论是成功推销新课程,还是和客户续订合作协议,客服人员都能根据合同标的额拿提成。   周晓荣和徐芃最近安排给她的,大多是那些难度大的客户。所谓难度大的客户,换句话说就是眼界宽,选择多,要求高,谈起来很累,可一旦签下,课程需求量大,又不吝惜课时费的大金主。她尽心费力,头脑肉体一起上,居然拿下了其中一多半客户,收入自然水涨船高。   更何况,既然她提供特殊服务,遇上一些有风度的客户,往往会额外再给她一笔酬劳。总体算下来,她进这家公司半年多,收入已经超过在此前那家公司两年半的收入之和。   因此孔媛对毫不客气地享用了自己肉体的徐芃和周晓荣,并没有生出什么恶感。收了好处,也办了事,这人品,起码算是及格的。   要想多赚钱,自然要付出代价。出来混社会,每个人能凭借的不同,有人凭学问,有人凭能力,有人凭关系,有人凭家庭背景。自己能凭什么呢?书读过一些,但学历就那么点;能力也有,可要说到特长,实际上也没什么。想挣更多的钱,当然要付出更多的东西。   为了进这家公司,她让徐芃操了;为了确保公司老总对自己的好感,她让周晓荣操了;为了尽快拿业绩,她又让好几个客户操了。   在那么多男人面前脱光衣服,还得带着笑脸,任由他们玩弄,对于一个进入社会不到四年的女孩来说,确实很艰难。   但哪份工作容易呢?孔媛此前做的那份工作,倒是不用陪睡,但起早贪黑,东跑西颠,辛苦一年下来,能攒下两万块钱吗?而换了现在这份工作,半年功夫,她寄给家里的钱就已经超过这个数了,这还不算她自己在大城市吃穿住用的花销,以及精打细算为自己留下的那一笔存款。   有所得,就要有所失,所有的收益,必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孔媛是个明白利害的女人。她接受自己现在的生存状态。   在这件事上,唯一让孔媛感到抱歉的,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男朋友大学毕业也有六、七年了,换了三份工作,却都干不久。试过和朋友合伙开公司,一度做生意赚了点小钱,转眼又赔得差不多,最终也没撑下来。这几年来回折腾,根本就没存下什么钱。最近三个月他一直待在家里,完全没有收入。   孔媛要给在身处农村的爸妈寄钱。她弟弟大学刚毕业,在他们那个省的省会城市找了份工作,过几年总要谈恋爱、买房、结婚,到时候谁给他张罗?爸妈那里能拿出多少?在大城市,一个农村出身、学历也普通的男孩子必然会格外辛苦。爸妈心里最重男孩,到时候自己免不了要支援一大笔钱。更何况,孔媛现在不光得养自己,还得养活男朋友。看目前他整天待在家里的模样,靠她一个人挣钱的日子,可能还得持续好一阵子。最后,她还得再存一笔钱,准备两个人未来结婚。   在这样的压力下,自己不在现在这份正当工作里拼,难道真去当妓女吗?   孔媛有个曾经的同事小姐妹,现在就在干楼凤这行。玩得很开,据她说生意很好,收入不错,也自由,做几年收手也容易。   在孔媛刚离开之前那个公司,还没找到现在这份工作时,楼凤小姐妹曾经劝过孔媛,不如和她一起做,两个人一起能租一个更好一点的房子,更安全,碰上喜欢玩双飞的客人,也更方便。   孔媛拒绝了。   一来因为她有男朋友,不像那个小姐妹,自由自在没有牵挂;二来,更重要的一点,孔媛懂得一个陪睡的客服和一个妓女之间的区别。   孔媛的学历虽然低,但这不代表孔媛看不透这个世界的基本道理。   她不是那种自欺欺人的女人。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同样是出卖肉体,陪客户睡和陪嫖客睡在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但是,哪怕同样是靠屄挣钱,只要你做的是正行,那么安全性、稳定性、持续性,人脉关系、生存能力提升等等方面,比做妓女强得就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孔媛必须依靠长相、身材和床上功夫来换取更高的收入,她宁愿做需要陪客户睡觉的客服,也绝不做妓女。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自己工作中最阴暗的那一面,不能让男友发现。   只要再拚一段时间!   徐芃露过口风,客服总监程莎再过三个月就要满36岁了,迟早会被安排到公司更高的位置上去。客服这块,重业绩不重资历,自己再努力个一年半载的,也就算是这家公司的老人儿了,只要表现够好,当上客服总监也不是不可能。真熬到那个位置,就像现在的程莎,就算偶尔还是要陪客人,总归不会再那么频繁。   再拚一段时间吧。   但在目前这个阶段,孔媛还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所以她即使已经回来了,也不敢直接回家。要知道,从她火车到站的下午两点多往前倒推八个小时,她的屁眼里还插着一根肉棒在反复抽插呢,可以想见头天晚上玩得有多High。   客户知道她订的是中午十一点的动车票,就答应十点开车送她去车站,又留给她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在这之前的全部时间,她被操了整个通宵。   这个三十来岁的英俊男人实在厉害,这两天把她弄得都快死掉了。   操得太凶,孔媛当然担心会在身上留下什么让男友起疑的印记。所以她一回来,打的直奔徐芃家,在他家里把自己的内衣裤统统塞进洗衣机,彻彻底底地清洗。又把自己里里外外刷洗一遍,最后趴在床上,让徐芃帮忙检查那些自己看不到的部位。直到确定没留下任何印记,她这才躺在徐芃的床上沉沉睡去。   孔媛倒也没选错人。徐芃还算有品,就算孔媛脱得一丝不挂趴在他家床上,他也没对她下手。   开玩笑,好歹也算公司的功臣,刚为公司拼命回来,怎么也得让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一直在徐芃家躲到星期天,孔媛才假装刚出差回来,进了家门。   毫不意外,男朋友就待在家里,和几个哥们打麻将。见孔媛回来,兄弟们寒暄了几句,又象征性地玩了几圈,也就识趣地纷纷告辞。   牌局散了以后,孔媛和男友聊了几句,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古怪。男友旁敲侧击地问着她出差时的细节,以前他对这些不怎么关心。最令她起疑的,是洗完澡出来时,她发现有人动过她刚换下来的内裤。此前她把内裤扔进了浴室门边专门盛放备洗内衣裤的小桶,上面还盖了个胸罩。但等她从淋浴房出来,却发现这条内裤盖在了胸罩上面,还有一个裤角搭在桶沿。   家里没有别人,只可能是男友动的。   他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把自己马上准备要洗的内裤专门从桶里拿出来呢?   到了晚上,男友理所当然地提出做爱的要求。从来不怎么喜欢为孔媛舔屄的男友,这一次主动要求为她口交。也不等孔媛作出什么回应,他就直接趴到了她的身下。可实际上,他趴在孔媛下身的时间很长,实际用舌头舔弄的时间却很短。大部分时候,他一直用手指拨弄着肉穴。孔媛觉得他不像是在为自己口交,倒像是在查看。   男友插进来以后,节奏和往常截然不同。他平时习惯由缓到快,慢慢来,今天却表现得特别勇猛,直接猛插,像是积蓄了什么强烈的情绪。但他以前之所以习惯慢慢来,就是因为持久力不强。今天一上来就猛干的结果,是没插上几分钟,他就一射如注。   男友也不说什么,冲了一下,略带沮丧地玩起了电脑。孔媛假装完全没察觉他的异状,像平时一样找着话题和他聊,又上了会网,两个人各怀心事地睡了。   男友知道什么了吗?否则他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样子?   孔媛很担心。要命的是,这个问题她没法直接去问男友。   所以,当周一施梦萦和孔媛在公司重逢的时候,她们正各自头痛着。   只是,施梦萦可以找孔媛倾诉,除了那晚和徐芃上床外,她的事无不可对人言;孔媛却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苦恼告诉施梦萦。   孔媛清楚施梦萦对陪客户上床这件事的鄙夷态度。而且,她一直以为公司里绝大多数客服都和她本人一样,是拒绝这种潜规则的。出卖肉体换取业绩的害群之马,只是个别几个不要脸的女人而已。   当然,施梦萦只是隐约知道公司里有这样的客服,并不知道具体有谁。   无论如何,在她心目中,孔媛,绝不是这样的女人。   孔媛又怎么能对她说实话呢?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正在苦恼陪客户上床的事是不是已经被男友知道了?   本身就有重重心事,孔媛真的很难再解劝施梦萦的烦恼。午餐时间有限,孔媛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施梦萦没能通过这场倾诉获得任何缓解。   快下班时,客服总监程莎过来通知施梦萦,晚上周晓荣要请一部分员工吃饭。   施梦萦对这个通知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周晓荣请客,这不稀奇。他在公司里一直就是这样的败家子少爷作风,经常拉着他看得上的员工一块出去吃吃玩玩,倒是很有点平易近人的意思,全没老总的架子。   在很多知情人眼中,那个虽然名义上没有管理层职务,实际上拥有几乎相同股份的徐芃老师,更像公司的老总。   稀奇之处在于,周晓荣在组织饭局或者Party时,施梦萦一向是被无视的,他们出去聚餐、唱K,从没叫过自己。可能是自己业绩太差,周晓荣看不上自己;也可能是他觉得依着自己的性格,不像是能和他们玩到一块去的。   不叫自己更好。施梦萦知道周晓荣对自己有企图,好在他也就是明示暗示地对自己提了几次,没有什么强迫的举动。这也是施梦萦还能继续在这公司做下去的原因。如果周晓荣有什么实际的不轨动作,她肯定早就辞职了。   今天突然被公司老总招呼吃饭,施梦萦第一时间非但没有荣幸感,首先想到做的,反而是拒绝;随即她发现自己不太懂应该怎么得体地拒绝;最后她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应不应该拒绝?   之所以想拒绝,是因为施梦萦不喜欢周晓荣,并且一直警惕着他对自己的觊觎。可她随即就开始犹豫。   业绩差一直是施梦萦的心病,为了提升能力,她这一年多来看了很多教授职场经验和职场能力的书籍或视频。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经验是一定要注意维系好人脉关系,要保持与同事之间的良好交往,切忌在办公室里孤立自己。   沈惜曾经开玩笑说这些书和视频讲的,大多数都是绝对正确的废话。确实有真知灼见,却东鳞西爪,必须有极好的悟性和体验,才能找出那些真正有用的见解。其中说的大部分所谓道理,不能说它错,却没什么实用性。尤其是大多数情况下,它只教你应该做什么,却不教你怎么去做,这不等于是废话吗?   所以沈惜自己开的书店里,几乎一本职场类书籍都没有。施梦萦有时想想也好笑,自己的男朋友——几乎就相当于未婚夫——就是开书店的,她买的这些职场书却没有一本来自他的书店。   施梦萦说不清沈惜说的话到底对不对,但她也是有些小主见的,毕竟都是她亲自去书店,一本本挑回来,又一本本地翻看,怎么也应该有点用吧?   轻率地拒绝上司和同事的友好邀请,自己是不是正在犯职场大忌呢?   在办公室,就算做不到人见人爱,最起码,要合群嘛。   这么一转念,施梦萦终于还是答应了。   程莎见她点了头,转身就走。她不太喜欢施梦萦。这是她最不得力的部下之一。随后她还得去通知孔媛。那小妞她也不太喜欢,尽管她恰好与施梦萦相反,是整个客服部里业绩最好,势头最猛的员工之一。   但是,像程莎这样还没有完全退出客服公关一线,却毕竟不再年轻,不能再像没结婚的小姑娘那样拚到没底线的客服总监,怎么会喜欢直接威胁自己地位的部下呢?   只是程莎也明白,自己不会永远待在客服总监的位置上。再过几年,自己就该四十岁了,如果到时候自己还得在酒桌上和客户赔笑,把自己送到那些比较重要的客户床上,那也太悲哀了。何况到时候还有几个客户能看上自己?如果还有客户热衷于操她这样的熟女,说不定会要求她玩什么恶心的花样,她可不愿意自己四十岁之后还过这样的生活。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客服部。反正孔媛短时间之内还威胁不到自己,等她在公司的资历和业绩够格了,自己应该已经提拔到别的位置上去了。所以也没必要和孔媛置气。   何况程莎清楚自己也不能把这丫头怎么样。作为公司里真正说话算数的两个人,徐芃明显很欣赏她——不光是欣赏她在床上的表现,更欣赏她的工作能力和态度;而周晓荣……好吧,周晓荣喜欢的就简单多了。他就是喜欢孔媛在床上够骚。尤其是周晓荣喜欢女人的屁眼远胜于阴道,目前公司里能满足他这个嗜好的女人,一个是自己,还有一个就是孔媛,周晓荣怎么能不喜欢她呢?   让程莎略有些意外的,是原本她以为会找借口缺席的施梦萦满口答应了,而本来板上钉钉肯定参加的孔媛却以晚上已经有约为由想请假。   程莎也不废话,扔下一句:「你自己去找周总说吧。」   这时的孔媛不太想去见周晓荣。很多时候,她宁愿这家公司只有徐芃一个主事人。这是个虽然同样要她用肉体回报,但毕竟还算懂得应该怎么对待女人的男人。前天自己脱光了衣服让他帮忙看看身上有没有印记的时候,他认真地帮她查看,自始至终没动手动脚,做些别的什么事。   换成周晓荣,大概看不上一分钟,就会直接压上来,自己爽过再说。   但既然自己晚上想请假,总得周晓荣点头。孔媛在QQ上给徐芃留了句话,然后起身走到周晓荣办公室门口,轻轻敲门。   「进来!」周晓荣一贯是懒洋洋的。他正对着电脑,不知道在玩什么。   孔媛很规矩地关上门。「周总,程姐说晚上您要请我们吃饭呀?」   周晓荣看到孔媛,突然来了精神,笑眯眯地说:「是啊,你们平时这么辛苦,总得犒劳犒劳你们嘛!然后再一块玩玩,和上次一样!」   「和上次一样」五个字,让孔媛不由自主地撇了一下嘴。这让她猛然回想起上次周晓荣「犒劳」她的场景。   那时她进公司还不到两个月。虽然因为得到徐芃的欣赏,她已经顺利被录用。但入职两周后的某一天,周晓荣在下班后将她留了下来,提出还要和她「谈一谈」。孔媛当然明白这个所谓的「谈一谈」是什么意思。就在这个办公室里,在她此刻左手边的沙发上,周晓荣搞了她两次,在她的屁眼里灌满了精液。极少被人侵入的紧窄菊穴使周晓荣格外满意,第二天就给她定安排了客服部第三高的月工资。   此后一个多月,孔媛逐渐进入工作状态,一连为公司拉到三个新客户。尤为难得的是,这三个客户没有一个是靠她卖肉换来的。这给了她巨大的自信,也算奠定了她在客服部的地位,起码再没什么同事对她的高工资说三道四了。   然后就到了周晓荣说的「犒劳」员工的那次。   那次徐芃没有参加,除了周晓荣和孔媛,一块吃饭的还有一个被周晓荣叫作「刘哥」的男人、公司签约的专职讲师张昊翔、程莎、财务许茜,课程助理蒋思怡,还有一个刘哥带来的小女孩,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一共八人。   大家先在一家泰国菜馆撮了一顿,然后在周晓荣的招呼下,杀到一家酒吧喝酒,玩了些划拳、掷骰、扑克之类的游戏。等大家都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一干人回了周晓荣家,又开了几瓶洋酒,一直喝到半夜。   开始,孔媛还以为真的只是同事间吃顿饭。但从酒吧开始,孔媛慢慢就有了种直觉,喝酒完全是在培养气氛,恐怕晚上还有其它更刺激的节目。   到周晓荣家后,气味就变得淫靡。程莎基本上就一直被那刘哥搂在怀里,他的手几乎就没从她裙子里拔出来过。   过了半夜,三瓶洋酒完全喝干,狂欢开始。   孔媛不介意必要时陪男人上床,但不喜欢乱交。她毕竟只是接受人生中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的命运,并不是天生淫贱,也不是全无顾忌的。刚毕业时,在她当时男友的要求下,她参加过一次三男两女的乱交,参与的都是平时一起玩的朋友。几个人也是先喝够了酒,然后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她的身体。到后来,孔媛都不知道正在她背后使劲撞击她的男人究竟是哪个。尤其是她还能看到自己男友骑在另一个女孩子身上使劲,酒精刺激得他满脸通红,性交的快感令他不时发出叫声。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孔媛内心十分恐惧。她宁愿同时和几个男人一起做,也不想再玩多男多女混着来的淫乱游戏。   但那天晚上由不得她。虽说她酒量不错,但毕竟喝得不少,其实已经到了迷醉的边缘,只在头脑里保持着最后一点点清明,手脚发沉,全身乏力,走路也很难稳住。   孔媛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刘哥剥下程莎的裙子,直接撕开了她的内裤,把手指捅进肉穴不住地抠弄;而他带来的那个小姑娘则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跪到周晓荣面前给他口交。   那一刻,孔媛居然突然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小姑娘真嫩。   确实很嫩。孔媛甚至怀疑她还只是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女孩。个子小小,身材纤细,微乳瘦臀,连阴毛都是细细密密,看上去淡淡的。   但她舔吃肉棒的样子真是熟练。   第一个过来操孔媛的,是张昊翔。这个讲师,孔媛还没怎么接触过,只知道他是公司最好的讲师之一,课程排得也满,据说公司最好卖的课程里有两门都是由他主讲。   不过孔媛听说过他和小助理蒋思怡之间的关系。蒋思怡比孔媛还要小一岁,大学毕业以后就直接进了这家公司。自从她进公司,基本就等于是张昊翔的专职课程助理。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早就搞已经在一起。   每当去外地上课,两人基本都住一个房间。就算有时候客户很热情地为他们安排两间客房,为注意影响,他们会不动声色地分别入住。可到了晚上,他们还是会悄悄凑到一间房住。   正因为如此,可能是张昊翔觉得蒋思怡已经被操熟了,想换换口味,他把注意力放在另外两个女人身上。他在许茜和孔媛之间先选了后者。   在这家公司,除了周晓荣和徐芃,孔媛没想过还要再和哪个男人上床。这两个月里,她也曾陪两个讲师去外地上课,其中有一个给过她暗示,问她晚上有没有兴趣到他房间坐一坐,聊聊天,她没理会。   孔媛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去达成目的。但这不代表随便哪个男人都能上她。在这家公司里,得了徐芃的重视,又讨了周晓荣的欢心,还用得着再和别人虚以委蛇吗?她只需要把本分工作做好,没谁能把她怎么样。但在那晚的氛围下,孔媛很难拒绝。   张昊翔是高个,看着显瘦,脱了衣服才发现还挺健壮,肌肉看着很不错。他的肉棒和他的体形不太相衬,不长,黝黑滚粗的,围着一圈浓密的阴毛。   他几乎没做任何前戏,直接把孔媛翻过来,让她跪在沙发上,把她的牛仔裤连内裤一块扯下来。孔媛昏沉沉地配合着。硬梆梆的牛仔裤乱糟糟地折叠,裤腰那部分恰好被垫在膝盖下,硌得她有些疼。而且因为裤子的延展性比较差,扯动起来总会磨她的皮肤,也很不舒服。她的注意力都在这些感受上,连张昊翔在她身后又摸又抠的都没怎么在意。   可能是她太过心不在焉,没能按照张昊翔的的要求把屁股撅高,屁股上猛的重重挨了一下。   这一声特别响亮,屋子里大多数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孔媛身上。周晓荣正在享受小姑娘的口交,听到这声响,诧异地转头,正好看到张昊翔挥手在孔媛屁股上打了第二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孔媛略微清醒了些。张昊翔下手其实有些分寸,这两下打得不怎么痛,只是声音特别响。在那么多人眼前被打屁股,孔媛虽不至于羞涩,心里毕竟不怎么舒服。索性把头埋到沙发里,努力地将屁股抬到最高,随便张昊翔怎么弄。   张昊翔对这个角度十分满意,掰开孔媛的臀瓣,熟练地找到阴蒂,用力揉了几下,也不等她完全湿润起来,就把硬梆梆的肉棒顶上去,在肉穴边磨几下,顶开两片肉唇,一下子就捅了进去。   这时孔媛的阴道基本还是干的,因为酒精的作用,即使被张昊翔强行插入,疼痛感倒也不强,还能忍耐。而且她是那种很容易湿润起来的体质,张昊翔也就插了十几下,她的肉穴里已经水如泉涌。   张昊翔感觉自己的肉棒像是泡在温腻的液体中似的,热乎乎的十分舒服。他很满意身下女人被自己操得春水长流的反应,也不玩什么特别的花样,只是两手端住孔媛的腰,用最简单的姿势奋力前插。他不时地拍打着孔媛的屁股,看着滚圆洁白的大屁股被自己打出一片红通通的印记,不由得愈发兴奋。   孔媛本来只想埋着头任由男人操完了事。但张昊翔粗大的肉棒虽然不能彻底深入,却完全撑满了她的肉穴,塞得紧紧的,每一次抽插都充分地磨擦着肉洞里的腔壁,一阵阵地送来强烈的快感。孔媛自然而然地扭起了屁股,高抬起头,就着张昊翔撞击的节奏尖叫起来。   在孔媛被张昊翔操出声的时候,周晓荣拿出一瓶润滑剂,和刘哥一起分别给程莎和那小女孩做了润滑,然后插进各自身边女人的屁眼。孔媛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快感中,一边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周晓荣把肉棒艰难得一点点插入那小女孩的屁眼。   这样幼嫩的小姑娘,她的屁眼怎么能容纳下这么粗的一根肉棒呢?   一瞬间孔媛甚至觉得自己都已经老了。她大二时完成了初夜,大学毕业以后才尝试了肛交。这小姑娘,就算不是高中生,也绝不可能比自己破处时更大,她的肛门却早就已经被开发过了。   小女孩叫床像受刑,就好像周晓荣不是在用肉棒插,而是拿着一根铁棒抽她似的,叫得很凄惨。而程莎又和她不同,她平时说话完全是成熟女人的范儿,可叫床时却显得有些娃娃音,捏着嗓子,还有点林志玲的味道。   两种截然不同的叫床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   大概是喝过酒的缘故,张昊翔坚持了很久,一直没射。孔媛虽然肉体上很享受,心里却烦了。为了让他快点解决战斗,孔媛决定主动给他加点刺激,于是更加起劲地扭起屁股,叫床的方式也从单纯的「嗯嗯啊啊」,变得丰富了些,什么「我要被干死了!」「张老师你的鸡巴好粗啊!」「啊!捅到了捅到了!」之类的话来回说。听觉刺激加强以后,张昊翔果然变得更兴奋,又坚持了一小会,就喷射了。   张昊翔完成释放,就不再继续纠缠孔媛,拔出肉棒,回到蒋思怡身边。他们两个倒是默契得很,不等他有什么表示,蒋思怡直接把他湿漉漉粘乎乎的肉棒吞入口中,帮他清理着残留在肉棒上的精液和孔媛的淫水。   暂时没人骚扰孔媛,她还是觉得膝盖上的牛仔裤不舒服,索性把牛仔裤和内裤都脱了,赤裸着下身,靠在沙发上休息。反正看今天这架势,绝不是被张昊翔操一次就能了事的。既然肯定要被男人玩,那不如显得痛快点,让他们玩得爽。   她瞅一眼客厅的挂钟,刚刚过一点。   突然听到程莎从鼻腔里拖出一声长长的「嗯……」。   刘哥慢慢抽出肉棒,龟头从屁眼里抽出的那一瞬间,发出闷闷的「啵」的一声。一丝白浊的粘液连接在龟头顶端和大大张开的屁眼之间。刘哥意犹未尽地把一根手指插进屁眼,来回搅动。程莎哼哼唧唧地说了句什么,刘哥笑着在她的屁股上拧了一把,才把手抽了出来。   这时刘哥的视线恰巧落在孔媛身上,他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美女好啊。以前没见过。刚才叫得真骚啊……」   孔媛慵懒地笑了笑,缩了缩身子,换个姿势倚靠着沙发,媚媚地看着刘哥。   从之前吃饭和在酒吧喝酒时周晓荣对刘哥的态度,她能看出这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周晓荣对他隐隐都有讨好的意思。   那么这个男人就不能得罪。如果可能,讨好他也是有好处的。   刘哥站到她身前,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孔媛突然跳起身,改成了跪姿,握住刘哥的鸡巴,送进自己嘴中。刘哥顺手按住她的后脑,笑着说:「这么饥渴啊?我这可是刚从屁眼里出来的,你也不怕脏。」   孔媛一边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的刘哥,一边认真地舔吃着肉棒沟沟缝缝里的每一处污垢,直到把龟头舔得光溜溜亮闪闪的只剩下口水,才停下。她吐出肉棒,媚声说:「刘哥的大鸡巴,从哪儿出来的都要吃。先帮刘哥弄干净,等会刘哥想不想试试我的后门?」   这时那小女孩儿受刑般的惨叫达到了顶峰,戛然而止。周晓荣喘着气,放开一直紧捏着女孩屁股的手,松松垮垮地坐倒在沙发上,嘿嘿淫笑着:「溜子,这个屁眼儿好,你不能放过!」   刘哥拍了拍孔媛的脸颊,坐到她身边。   这时三个男人都已经发射,暂时都没了战斗力。周晓荣把许茜叫到身旁,把她脱得只剩下一双黑丝,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揉捏着她的乳房;刘哥把一根手指插进孔媛的屁眼,搅动着玩弄;张昊翔让蒋思怡继续给他口交。三个人东歪一个,西躺一个,交流心得。   慢慢的,随着男人们战斗力的恢复,换了新的对象,再次开始肉搏。   孔媛记得最后应该是快到凌晨四点才去洗澡,后来也懒得去周晓荣安排的房间,直接趴在沙发上睡了。   和那天差不多?靠!那次是周末,第二天休息,孔媛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一点。今天是周一,再像那天似的,明天还要上班吗?   孔媛腹诽着,面上却不显,吐了吐舌头:「周总,我不知道您今晚要犒劳我们呀!这下我吃亏了,今天晚上我约了人,不能去了。」   周晓荣一挑眉毛,皱了皱鼻子。他事先想得挺美,突然得知计划中的重要角色不能参加,不由得十分扫兴。只是周晓荣这人好色归好色,为人倒是不太霸道,没有马上翻脸。但脸色不好看总是免不了的。   孔媛正要说几句好话哄他,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磕了一下,算是敲了门,没等周晓荣作什么反应,那人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能和周晓荣这么没上没下的,整个公司也就只有徐芃了。   孔媛偷偷松了一口气。   徐芃随意地往沙发上一靠,冲孔媛抬了抬下巴:「干嘛呢,在这儿?听周总训话呢?」   孔媛撒娇:「没有……我正跟周总抱怨哪!偏偏选今天犒劳我们,我去不了啊,昨天我就约了人,晚上有事!吃不上大餐,多亏啊!」   「那下次再给你补吧。别磨叽了,出去干活儿!」徐芃扬了扬手。   孔媛老老实实地把脸转向周晓荣。周晓荣从不在职员面前发表和徐芃相左的意见,既然徐芃已经发话,他也就让孔媛出去了。   孔媛如释重负地出门。   等孔媛关上门,周晓荣略带抱怨地对徐芃说:「你干嘛这么照顾她呀?」   徐芃揉着额头,说:「她周末才从胡子那儿回来,那两天差不多都快被玩死了。也得让人家放两天假,别老想着搞她。晚上你缺她一个吗?」   周晓荣扔过来一根烟,笑着说:「人是不缺,但孔媛够骚啊!现在也就程莎能跟她比,她比程莎还年轻呢。少了她,少了很多乐趣啊。」   徐芃把烟放一边,摇摇头:「今晚,没乐趣最好。我正要跟你说,今天别搞太多事,咱们玩点素的,行吗?」   「为什么?」被徐芃这样扫兴,周晓荣也不急,反倒很好奇。   徐芃神秘兮兮地笑了会儿:「我叫了施梦萦。」   「啊?」周晓荣一愣,突然满脸贱兮兮地笑,「你跟她搞上了?」   徐芃故作高深地慢慢点头。   周晓荣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坐到徐芃对面:「说……」   徐芃简单把上周和施梦萦之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后来产生的一些想法粗略讲了。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周晓荣搓着手,猛地一拍巴掌:「行!这骚货,说她漂亮吧,也就那样。就是假正经!好像不能碰似的。这种骚货,就得想办法玩死她才行!」   徐芃懒得和他一块意淫,起身就走,敲定了一句话:「说好了,晚上玩点素的!你想玩别的,等施梦萦走了以后再说!」   周晓荣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这天,周晓荣安排的是韩国烤肉。除了孔媛没来,程莎也临时请了假。她老公打电话来说八岁的儿子在学校摔了一跤,好像有点严重。徐芃二话没说,放她回家看儿子。于是这顿饭最后只剩了七个人:周晓荣、徐芃、张昊翔、施梦萦、许茜、蒋思怡,还有一个就是徐芃刚搞上没多久的小骚货,客服苏晨。   除了施梦萦和苏晨,其他人是类似聚会中的老面孔。   这天晚上的周晓荣看上去比平时斯文,竟连荤笑话都没说。张昊翔有几次想插口说些什么,但觉出今晚的氛围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也就消停了。   自从进入这个公司,施梦萦的压力一直很大。周晓荣之流对她的企图,当然是一方面原因,但这种男上司对女下属有形无形的觊觎,什么地方没有呢?差别无非是明一些或者暗一些,多一些或者少一些而已。   真正让施梦萦倍感难受的,一个是业绩始终上不去,一个是总也不合群。施梦萦固然不屑和公司里那些她看不上的女人做朋友,但她也不希望完全被排除在圈子以外。尤其是在她看多了书,听够了课,笃信融入办公室文化是职场必须的技能后,就更希望能和同事们多融合。   原本有沈惜一直帮她缓解压力,分析她在工作方面的缺陷,给她一些提升能力的建议。和孔媛交朋友,就是沈惜给她的建议。有一次,沈惜去接施梦萦下班,正好遇上她和孔媛一块走出公司所在的大楼,于是就一起去吃了顿晚饭。当天晚上他就对施梦萦表示孔媛这个女孩学历虽低,但有上进心,有能力,有性格,人也不错,值得交个朋友。施梦萦也就在公司里交到了第一个好朋友。   更何况,那时候,即便业绩一直上不去,就算朋友一个也交不上,可有沈惜在,施梦萦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好恐慌的,顶多是有些苦恼。   可现在,连沈惜都已经不再站在她的身后。   今晚的气氛让施梦萦觉得自己像是融进这个圈子了。虽然她不像蒋思怡似的,能小百灵似的叭叭叭说个不停;也不像苏晨似的,酒到杯干,豪气干云。但她觉得自己毕竟也能和大家说到一起,笑到一起,这让她感觉非常好。   也许,这是她这两个月以来最开心的夜晚。   饭后,徐芃提议去酒吧。当然没人提反对意见。换做从前,施梦萦肯定不会参加,但现在她回家也只能无休无止地胡思乱想,见大家都说好,也就随了大流。   于是,周晓荣和徐芃领着几个人去了一家朋友开的酒吧,要了个包厢。或许是因为徐芃刻意提醒过周晓荣今晚不能玩得太多,张昊翔也察觉了这两个人今天好像有别的想法,所以刚进包厢时,气氛略显尴尬,大家都不知道怎么玩起来。张昊翔和蒋思怡凑在角落里低声聊着什么;徐芃挨着施梦萦坐,找了几个话题和她聊;周晓荣相对最自在,嘻嘻哈哈地和许茜、苏晨开着玩笑,还装模作样地搂了一下苏晨。   为了缓解这种沉闷,徐芃提出玩「789」。张昊翔对这游戏有些兴趣,拉着蒋思怡凑了过来,最后七个人都入了局。   施梦萦第一次玩这游戏,全靠徐芃在一旁提点。   也不知道是因为不熟悉规矩,还是施梦萦今天特别倒霉,先是自己摇出一个9,喝了一杯;而后张昊翔和蒋思怡这一对分别摇出了1,结果这俩都指定让施梦萦喝酒。   他们喝的不是啤酒,是洋酒。周晓荣一开始想叫芝华士,徐芃做主换了轩尼诗勾苏打水。即使后者口味上相对柔和一些,也不是施梦萦喝得惯的。一上来刚两轮「789」,她就连喝了三杯,直接进入半晕状态。   好在接下来倒霉的,换成了苏晨,她也连喝了两杯。只是她的酒量比施梦萦好太多,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玩到中途,周晓荣出去了一次,说是自己一个堂哥到了隔壁包厢,要去打个招呼。徐芃一开始出于礼貌还问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一块过去,后来问清楚来的到底是哪个,似乎就不怎么放在心上了,由着周晓荣一个人去应酬。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周晓荣返回。这时「789」又转过了两圈,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已经喝了一些,酒意微醺,兴致渐高,徐芃就提议换个游戏,改玩真心话大冒险。大家各自摇骰子,两粒骰子,谁掷的点数最小,谁就受罚,要么真心话,要么大冒险。   周晓荣一拍大腿,笑着说:「正好,上次玩的那个,还放在五哥这儿呢!等我下,我去拿!」说着他又跑了出去。不到二十分钟,他拿回一个比两个巴掌略大些的竹盒。   徐芃「靠」了一声:「我上次想的那些玩意儿,他妈还留着呢?!」   周晓荣一脸贼笑:「五哥说这个好玩,让我留这儿了。正好跟他要回来。」   说着,周晓荣把盒子放到桌子正中,率先拿起骰子,十分威风地一把掷出。大家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两个1!   张昊翔笑得喘不过气:「周总,你看我们是不是就不必扔了?你直接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周晓荣「呸」了一声:「这可不好说!万一你们谁运气不好,也是两个1呢!到时候我还要跟他PK!」   大家挨个掷骰,点数最小的一个也掷出了4+2。眼看周晓荣就是输的那个,没想到最后出手的苏晨也掷出了两个1,她高声尖叫,周晓荣却兴奋得大笑。   苏晨只能和周晓荣单独再对决一场,这次周晓荣出手就是5+4,稳占上风。   苏晨可能是撞了霉运,居然再次掷出两个1,不得不面临真心话和大冒险的选择。   徐芃忍着笑,打开桌子上的竹盒。从外表倒是看不出,这看似普通的竹盒做得挺精致,里面还分了两格,各自装着一堆折好的纸条。   「左边真心话,右边大冒险,你抽一个吧!抽了以后如果做不到或者不想说,也可以,喝三杯酒就放过你。」   苏晨咬着嘴唇想了会,在「真心话」格里抽了一张纸条。徐芃接过来,打开读道:「问:苏晨小姐,你的初夜是什么时候,和谁?是怎么发生的?」   施梦萦原本还笑吟吟地看热闹,听到徐芃竟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吓了一大跳。她以前也玩过这种游戏,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徐芃他们玩的真心话,竟涉及这么私密的话题。   瞬间她就开始担心,万一等会自己也面对类似的问题,怎么办?   施梦萦对这样的游戏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但周围这几个人,似乎没人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都是嘻嘻哈哈地催苏晨快点回答。难道只有自己过于孤陋寡闻,其实这是个很普通的玩法?如果这时候自己突然提出,这个游戏太过分,不玩了,是不是显得很不合群?   这些同事会怎么看自己呢?施梦萦不敢扫大家的兴。但「初夜」这个话题又令她十分不舒服。她低下头,闭紧了双眼。这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苏晨身上,没人特别留心她,只以为这是她喝多了以后的反应。   过了一会,施梦萦又抬起头来。不知怎么的,她又有了一种莫名的轻松。因为她突然想到,幸亏是苏晨率先抽出了这张纸条。如果换成自己抽到,该怎么说?她能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是被谁破处的吗?   苏晨这时已经描述完了自己的初夜,讲到了最后一句:「弄了两次,我感觉都很疼,一点都不爽,但他算是爽到了。」   张昊翔带头,大家稀稀拉拉地给苏晨鼓掌。   又一轮掷骰开始。这次周晓荣头炮打得响,6+4,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施梦萦是4+2,徐芃是3+5,许茜比较惨,只掷出了1+3,被大家视作失败的大热门。   果然此后蒋思怡是2+6,张昊翔是1+5,许茜眼巴巴地看着最后的苏晨,希望奇迹再次出现。   苏晨出手,却是两个6,彻底打破了许茜的期待。   许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在「真心话」格里抽出一张纸条。这次周晓荣抢着把纸条接了过去,念道:「问:许茜小姐,你做爱的时候最喜欢什么姿势?为什么?」   许茜喝了口果汁,打了一下周晓荣的肩膀,笑道:「怎么都是这种问题!」   周晓荣指着徐芃说:「不关我的事!都是这个衣冠禽兽想出来的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刺激版。你们可以一起鄙视他!」   在座的女生一齐对徐芃发出嘘声。   施梦萦觉得有趣,也加入其中,突然发现这样起哄玩笑也无伤大雅,挺好玩的。   徐芃不仅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冲大家招手,随即一脸严肃地提醒:「许茜小姐,不要岔开话题,交待姿势问题!」   许茜有点为难的样子:「反正就那么几种姿势,想想也知道啦!」   大家此刻坐成了一个圈,许茜和蒋思怡挨着。蒋思怡见她吞吞吐吐的,笑着说:「你不说,我就帮你说啦!上次你告诉过我的!」   张昊翔顿时来了精神:「来,偷偷告诉我!」   苏晨也起哄:「凭什么呀!大家一起听!」   许茜扑上去挠蒋思怡的腰:「你喜欢的姿势我也知道!你敢说,我就把你的也说了!」   两人打闹了一会。许茜转过头,摆出一副「谁怕谁」的样子:「说就说!我喜欢从后面来。」   「后面来也有很多种的!」张昊翔插口。   许茜白了他一眼:「狗交式啦!」   徐芃倒是依然很严肃,像在认真地玩一个特别正经的游戏:「为什么呢?」   许茜想了想,说:「插得深,比较爽吧。」   大家哄笑了一会,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施梦萦对这些露骨的言语和直白的交流,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但她再三告诉自己,可能这确实没什么,大家都在,玩得也开心。就当自己是在接触社会的真实一面吧。毕竟不可能永远处于高中、大学那样单纯的环境。   这一轮输的又是苏晨,她不服气般又选了真心话,这次却抽到一个略显正经的问题:「你对同性恋怎么看?有试过和同性做爱吗?」   对这种问题,回答起来十分轻松:「我对同性恋没任何意见。反正又不关我的事。我不是蕾丝边,我没试过。」   这个问题虽然还是和性有关,但因为不涉及个人私密,倒像是缓了缓节奏。   第四轮终于轮到男人输了。第一轮幸运无比的周晓荣,这次还是栽了。他以一点之差,落于施梦萦之后。他很豪气地搓着手,说:「你们挑来挑去都是真心话!看我来个大冒险!」   他在「大冒险」那格搅了搅,抽出一张纸条,指着纸背上一个蓝色的点,提醒道:「待会有胆量抽大冒险的,要注意啦,带蓝点的是男人的任务,红点是女人的。谁要抽错了,就算是女的抽到了男的任务,也得想办法完成,别怪我们事先没说哈!」   大家细看格子里的纸条,果然有些纸背带红点,有些则是蓝点。   张昊翔拿过纸条,打开一看,不怀好意地瞄了瞄在场的女人们,笑着说:「这下好了,平时都是周总在上面,现在轮到你们在上面了。」   大家都听不懂,蒋思怡凑过去读道:「在现场选一个美女,驮着她在房间里爬一圈。」   大家立刻鼓掌,一片欢欣鼓舞。   徐芃尤其开心:「这下你该知道自己平时多不得人心了吧!」   周晓荣气哼哼地站起来,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苏晨笑眯眯地问:「周总,在我们当中,你选谁啊?」   蒋思怡出主意:「选苏晨吧,她个子小。」   周晓荣的目光在现场四个女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锁定了施梦萦:「就小施吧。」   施梦萦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不不不,我不会!」   徐芃哈哈笑道:「这有什么会不会的?骑过马没?没骑过?那骑过自行车没?你只管骑着就行啦,又不需要你做什么!是他背着你转圈,又不是他骑你!」   施梦萦还是推辞。一来她确实觉得骑到公司老总身上不太合适;二来她有一个现实的顾虑,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如果采用骑姿的话,走不走光还在其次,自己的隐私部位会整个贴在周晓荣的背上。这种事她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每个人都劝施梦萦放松,别那么拘谨,快点让周晓荣爬圈。周晓荣也没半点犹豫,直接跪趴到地上:「小施,上来吧……」   大家一再催促,让施梦萦很难坚持己见。何况她多推辞一会儿,周晓荣就得在地上多趴一会儿,恐怕更加不妥。面对这种局面,她也只能咬着牙,骑到周晓荣的背上。   周晓荣不等她坐稳,就挺起身子开始爬。施梦萦身量不矮,身材尤其是下半身相当丰腴,体重自然不轻。可别看周晓荣显得胖,体力却着实不错,驮着施梦萦爬得还很快。施梦萦一时没注意,险些被甩下来,没什么地方可以抓,只能揪住周晓荣背上的衣服,两腿不由自主地使劲,牢牢夹紧。这样一来,她的整个阴部就完全紧贴着周晓荣的背。她觉得一种热烘烘潮乎乎的湿气穿透夏天穿的超薄连裤袜和内裤,直接闷在自己的下体,感觉说不出的尴尬。   好容易等周晓荣爬完一圈,施梦萦慌张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许茜、蒋思怡起哄似的让她发表一下「骑在周总身上」的感想,施梦萦满脸尴尬地笑。   徐芃建议大家为终于有人能骑到周晓荣头上一起干一杯。苏晨更是不怕事大,建议周晓荣和施梦萦喝一杯交杯酒。闹闹腾腾地玩了一阵,施梦萦又喝了两杯,不知道是不是正好喝到了位,反而觉得没之前那么晕了。   都已经骑在周晓荣身上爬过一圈了,施梦萦反倒放开了许多。没什么好再扭扭捏捏的了,既然玩就要好好玩。莫名的,她在紧张中又多了些兴奋。就像从小到大,每年元旦,参加学校里的文艺表演,自己即将上台唱歌前的那种感觉。   哄闹了很久,大家继续游戏。这轮是蒋思怡输了,她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之间犹豫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大冒险」。   周晓荣像是巴不得她比自己更惨似的一把抢过她抽出的纸条,瞟了一眼,一阵狂笑,大声念道:「请蒋思怡小姐当众脱下内裤,送给现场某一个男人。」   蒋思怡大叫一声,说什么都不肯。苏晨、许茜都在一旁臊她,施梦萦虽然没有参与起哄,但也觉得有趣,在一边略带些幸灾乐祸地盯着蒋思怡。   徐芃假装宽容地递了个酒杯过去:「实在不愿意,就喝酒吧,三杯!」   蒋思怡眼睛一亮,正要接酒杯,徐芃又加了一句:「不能兑水!」   蒋思怡的脸又苦了起来。不兑水的轩尼诗,喝三杯?   犹豫了一会,蒋思怡咬牙切齿地说:「行!我脱!幸亏我今天穿的是裙子!」   她特意跑到沙发最边上比较暗的位置,先是小心翼翼地从裙子里把连裤袜给脱出来,放在一边,又把裙子往上提,拉到大腿尽露,但又不至于完全走光的高度,这才试着伸手把内裤从屁股上剥下。   蒋思怡个子小,但很丰满,肉乎乎的,尤其是臀部肥翘。或许是之前坐着的时间长,内裤和屁股黏得太紧,为防止走光她又不能做太大的动作,剥了两下都没能把内裤拉出来。这种提着裙子剥内裤的姿势不能保持太久,她只能换一种方式,在沙发边面对众人蹲下,让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她的裙底,然后直接把裙子拉高到腰部,这样发力就容易多了,她一把把内裤扯下,绷在大腿间,先把裙子放回到正常位置,然后站起身,慢慢将内裤从腿上褪下。   将内裤握在手里,蒋思怡满脸红通通的,目光在张昊翔、周晓荣、徐芃三个男人之间扫了一圈,最后还是把内裤递给了张昊翔。   所有人一阵大哄!   张昊翔也不扭捏,把内裤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脸莫测的笑,然后塞进了口袋。   内裤都脱了,蒋思怡更没什么好扭捏的了,大大方方把连裤袜穿上。   施梦萦在一旁看着觉得有趣,却也不免后怕。她不由得庆幸,之前刚开始玩「789」的时候,自己运气不太好,多喝了几杯,但玩真心话大冒险时总算还行,否则如果遇到苏晨、蒋思怡抽到的那些,无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恐怕都能难死她。   这些都是此前的施梦萦完全不敢想象的。   心里带着杂七杂八的念头,她都没注意自己这一轮掷出了什么,直到所有人都发出惊呼,她才注意到茶几上的骰子,是两个2。这种点数算是小到爆了,施梦萦一颗心立刻揪了起来。   此后许茜扔出2+4,徐芃是5+2,蒋思怡是3+4,都比她大,施梦萦慌张到了极点,一门心思担心万一让她当众脱胸罩,或者说自己的初夜之类的,那可怎么办?   直到张昊翔掷出骰子,一个1,一个2,所有人才又再次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周晓荣的声音里明显都是遗憾。   施梦萦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粒骰子,看了很久,这才确认自己居然死里逃生,拍打着胸脯,一阵阵地后怕般傻笑。   张昊翔很霸气地选了大冒险,被要求挑选一个女人,背着她做十个深蹲,少做一个,罚一杯酒。他理所当然地选了蒋思怡,然后一口气背着她做了八个深蹲,实在做不动了,就痛痛快快地罚了两杯酒。   下一轮,倒霉的蒋思怡又输了一次。这次她选了真心话,被要求描述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性爱的细节。她就向大家描述了一次大学时和男朋友在公园山上的野战,听得施梦萦一愣一愣的,完全想象不出这样做,得要什么样的胆量。   再一轮是许茜输了,她也选了真心话。被问到最想和在座的哪一个做爱?许茜思考了一会,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报出了名字:「小施!」   所有人都笑作一团,徐芃说你这是耍赖啊,许茜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反驳道:「问题里又没说非得是男人。」   又玩了一轮,这一次,运气不再眷顾施梦萦。她即便掷出了3+4这样通常来说很保险的点数,但无奈这一轮所有人的手气都很好,许茜和张昊翔甚至双双掷出两个6。最后苏晨也掷出3+4,两个人加赛一轮,施梦萦的两个3输给了苏晨的两个5。   之前坐在一边看别人倒霉,还蛮开心,真到了自己做选择的时候,施梦萦完全不知道究竟应该选哪个。根据刚才的经验,好像大冒险的内容更让人尴尬一些,可如果选真心话,抽到类似于初夜之类的话题,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反复纠结很久,拖延得使在场很多人都不耐烦了。最终,施梦萦犹犹豫豫地选了大冒险。她对有关初夜的问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她宁愿试试运气,看看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大冒险,也不想再面对一个可能和初夜拉上关系的问题。   徐芃打开她抽出的纸条,挑了挑眉毛,略有些惊讶地说:「小施啊,今天你和周总真是有缘哪。施梦萦小姐,请你和坐在你左手边的男人舌吻两分钟!」   「噢!」好几个人都不禁鼓起掌来,总算又遇到个热闹的玩法。   施梦萦左手边,坐的就是周晓荣。   施梦萦呆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身边的周晓荣,看着他满脸心愿得偿的得意劲,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对了!能喝酒!施梦萦突然想到能选择喝酒,哪怕喝纯白兰地都行!   她正要不惜代价选喝酒,苏晨却在一边补了一句:「不能喝酒代替!那也太不给周总面子了!湿吻!湿吻!湿吻!」   其他几个人也都起哄似的跟着她的节奏喊:「湿吻!湿吻!湿吻!」   施梦萦又犹豫了。对哦,之前那些要求的都是在场任选一个对象,所以就谁都不选,用喝酒代替,也无所谓得罪谁。可这次明确了对象就是周晓荣,自己再选喝酒,就像是明摆着对针对他似的,这可能不太好吧?   周晓荣倒也不着急,在一边搓着手,嘿嘿笑着:「小施啊,我们今天确实有缘分哪!刚才我背着你爬了一圈,这次我们来吻一个吧。」   施梦萦慌到极点,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的,突然一横心,吻就吻吧,又能怎么样!   她闭上眼,冲周晓荣的脸凑了过去。周晓荣眼睛一亮,侧了侧身子,使施梦萦半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揽住她的腰,使劲地吻在施梦萦的唇上。   大家一阵叫好!   苏晨、许茜她们继续高叫:「湿吻!湿吻!湿吻!」   施梦萦觉得一条肥腻湿滑的舌头顶开了自己的牙关,肆无忌惮地在自己口腔中游走。她并不想做什么回应,但也任由它肆虐。没过多久,肥舌熟练地找到了她的小舌头,一下就将它包裹起来,两条舌头卷在一起。施梦萦笨拙地妄想逃避,却被肥舌死死地吸住,许多口水就此不住地送到自己口中。她觉得有些恶心,可在这种状态下又不可能控制口腔自然的吞咽,也不知道有多少周晓荣的口水被自己吞下。   早就已经超过两分钟了吧?   施梦萦觉得已经被周晓荣吻了好几个小时了。而他搂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正在往下滑,按到自己的屁股上。   正在施梦萦想要阻止周晓荣继续的时候,徐芃突然宣布:「时间到!」   周晓荣的舌头最后在施梦萦的嘴里席卷了一次,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施梦萦被吻得有些缺氧,急促地喘息着,又不可避免地连续吞咽了好几次嘴里的液体,一想到其中混杂着周晓荣的口水,不由得有些反胃,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气喝掉大半。   徐芃又递给她一杯果汁。   这算是游戏过程中一个小小的高潮。大家逐渐开始High了起来。带着这种亢奋的情绪,又一轮游戏开始。施梦萦像是酒劲上头,又像是舌吻之后更没了顾忌,带着比刚才还强烈三分的兴趣,掷出手里的骰子。   这一轮又是许茜输了。她也选了大冒险,周晓荣刚占完便宜,还处在爽的过程中,格外亢奋,打开纸条,大声念道:「许茜小姐,请你选择在座任何一个男人,不限制任何方法,十分钟内弄到他的精液!」   这一次反倒没人起哄喝彩了,大家都微微张着嘴,面面相觑,满脸暧昧的笑。   许茜「啊」的惨叫一声:「真的假的!?我这么倒霉!」她要过那张纸条,认真看了一遍,确认自己真的这么倒霉,「那还不如上一轮就输呢!」   施梦萦原本还在对这一轮的大冒险内容感到震惊,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同意做这种事呢!听到许茜最后那句抱怨,居然有了心有戚戚焉的感觉。她居然对自己刚才和周晓荣了舌吻一场,产生了十足的庆幸感。幸亏输在了上一轮,如果是这一轮输了,她可怎么办哪?   「小许,你选谁啊?」张昊翔催她快点确定人选,差点就要说「快选我快选我」了。   施梦萦心里说,喝酒吧,这次肯定要喝酒啦!   谁知许茜毫不犹豫地指了指徐芃:「徐老师吧!」   施梦萦惊讶地看着许茜,见她一脸平静,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很多想法,和今天在座的女同事们,真是差异极大。在自己眼中很了不得的事,在她们眼里可能只是小菜一碟;而有些对她来说绝不可能接受的事,对她们来说,可能只是略有难度而已。   徐芃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十分钟行不行啊?我很厉害的。」   他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施梦萦。施梦萦想起了那夜他在自己身上奋战的场景,想起了自己的那次高潮。   突然,她对许茜的选择有了一丝不快。   许茜抿着嘴笑:「试试看吧,徐老师一定要帮忙,让我过关嘛!」   然后她就起身往卫生间走,徐芃跟了过去。周晓荣拉住他,递给他一个杯子。「射这儿,射这儿,等会当证据!」   张昊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小许,没说让你去卫生间啊!就在这儿吧!」   许茜回头「呸」了一声,钻进卫生间,徐芃也随她进去。   少了两个人,还有个任务没完成,游戏自然进行不下去了。剩下几个人略带些期待,又略有些尴尬地坐着,各怀心事。   张昊翔照例和蒋思怡腻在一起,周晓荣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施梦萦说话,发现她心不在焉,就转脸和苏晨闲扯。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张昊翔看了一下表:「从进门算起,八分四十秒!周总,你刚才好像没说如果完成不了这个任务,该怎么处罚啊!」   周晓荣一拍脑袋:「哎呀,还真的忘了!」   苏晨玩着两粒骰子,随意地在茶几上丢掷着,白了他们两个一眼:「还罚?许姐还不知道在里面怎么被弄呢,你们还想怎么罚?」   话音未落,卫生间的门开了。徐芃拿着杯子走在前面,许茜拿纸巾擦着手跟在后面。   来到茶几旁,徐芃把杯子放下。里面果然装了一摊白乎乎黏唧唧的液体。   周晓荣一声怪叫:「你今天状态不行啊!这么快就被搞定了!」   张昊翔则腆着脸问许茜:「小许,你是用什么办法帮徐老师弄出来的?」   许茜做了个鬼脸:「要你管!」   蒋思怡突然叫道:「哎呀,茜姐,你嘴巴边上有东西!」   许茜稳坐不动,完全不为她的咋呼所动:「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几个人又闹作一团。   施梦萦坐的位置就在周晓荣和徐芃两个中间,周晓荣在左,徐芃在右。所以徐芃放杯子的位置几乎就在她的正对面。杯底那团液体近在眼前,她似乎能闻到男人精液那种特殊的气味。   不知为何,施梦萦又是一阵反胃。   她脸色苍白地站起来,匆匆向包厢外走去。苏晨坐在最靠近门边的位置,惊讶地问:「呀,你怎么了?」   施梦萦匆匆地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有点闷,出去透透气!」然后闯出门去。   徐芃挥挥手,示意苏晨跟出去看看。苏晨连忙追着施梦萦,走出包厢。   刚出包厢,苏晨就差点撞在施梦萦身上。原来她出门以后也没走远,就站在门边。   隔壁包厢门口站着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男人大概182、83cm的身高,有些清瘦,长得不算十分英俊,但看着非常舒服;在普通人中间,这男人应该算是个子比较高的,但和身边的女人并肩而立,他却不显高。那个高挑的美女穿着一双普通的高跟鞋,看上去却几乎和那男人一样高。   苏晨撇撇嘴,她真羡慕这种高挑丰满的身材。随后她才发现施梦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男人身上。而那男人也望着她,表情略显惊讶,像是认识施梦萦似的。   「有鬼!是她的男朋友?被现场捉奸了?」苏晨迅速转着念头。看施梦萦的表情,真像。但看那男人的神情,只是惊讶,完全没有尴尬,更没有心虚,又不像。   那男人突然开口:「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和朋友来玩?」   施梦萦没说话,目光在那两人脸上来回扫了两圈,突然转身返回包厢。   苏晨略显尴尬地冲那两人笑笑,又跟着施梦萦回去。   施梦萦控制不住泪水。   又见到了沈惜,却在他身边再次看到了那个女人!从他家搬出来,过了那么久,只见过他两次,却每次都看到他身边带着那个女人!   自己刚走出包厢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惜的双手搭在那女人的肩上!   施梦萦宁愿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这个夜晚,原本她还算是很开心的!   巫晓寒望着苏晨掩上的包厢门,略带好奇地问:「你的风流债?」   沈惜差点被她噎死:「刚分手的女朋友!什么风流债!」   巫晓寒恍然大悟。   「哦!前任!还巧遇哦!不错不错!哎,你说她刚才……」她指了指沈惜,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误会啦?」   沈惜耸耸肩。   「随便啦!」他又拍了拍巫晓寒的肩膀,「你还是管你自己的事吧!好好谈,我在外面等你。」   说到自己身上,巫晓寒脸色一黯,望着面前的包厢门叹了一口气。   恰在这时,像是听到门口有声音似的,包厢门打开了。一个瘦高男人站在门里,巫晓寒脸色瞬间变得寒霜一片。   沈惜眉毛一挑,伸出手:「周旻,好久不见。」   第05章、沈家三少   那瘦高男人就是巫晓寒的丈夫周旻.他的脸色明显不太好。夫妻吵架是常事,就算吵得天翻地覆,那也是自家的事。约自己老婆出来谈,本是自家公婆俩的事,无论道歉赔罪,还是争执吵闹,都是家事。   没想到平空里杀出一个观众。   更没想到,这观众,居然是沈惜。   之前巫晓寒对他说了自己这几天住在朋友家,却一直没说是谁。现在看来,肯定就是住在沈家了。作为高中校友,周旻当然清楚自己老婆和这男人之间老同学老朋友的交情。可是作为一个男人,看着老婆住在另一个单身男人家里,心里难免不舒服。   老婆在这个男人家住了三晚,不会发生过什么吧?   巫晓寒离家的原因,别人不知道,周旻自然清楚得很。不就是为了男人女人那点事吗?不就因为自己找小姐被她发现了吗?如果巫晓寒怒从心起,想要在这点上报复自己,在周旻的角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如果巫晓寒真起了这种念头,那么以自己老婆的性格、品位,想找一个婚外的性伴,沈惜恐怕就应该是最理想的选择。   而此刻,这个自己老婆最有可能会选择的性伴侣对象,就站在她的身边,出现在夫妻谈判的现场,周旻的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如果换另一个人,周旻也许早就发作了。这个酒吧是圈里一个老大开的,和自己也算有点交情,在这酒吧里整天泡着的人里,也有不少自己的熟人,真要招呼一声,叫上十几二十个人过来打架,都没什么问题。   就算自己一个人上,难道还会打不过他?   虽然沈惜的身材体形,不算文弱,但估计最多就是平时经常运动锻炼。看他斯斯文文的模样,这辈子有没有和人动过手都是一个疑问。   打架和运动可完全是两回事。   但是面对沈惜,周旻却不敢搞邪的。   大家都还是中学生那会儿,周旻还和道上的诸多大哥小弟搭着,常常惹是生非。从这点上来讲,周旻也算是所就读的重点中学里的一个奇葩。很多学生都怕这个传闻多多的坏同学。当然,在学校里,周旻也有很多不敢惹的人,沈惜便是其中之一。   他一进这所学校,就从道上的前辈那儿拿到一份名单。说是名单,其实就是口口相传的几个名字,那是告诫所有的小弟,平时绝不能惹的几个人。   其中就有沈惜。   凡是被列在这份名单里的,几乎都是高官富豪的孩子。这些人不能惹,周旻能理解。第一流的重点中学嘛,还能少了这些少爷、公主?周旻自家背景不差,虽然算不上有多了不起,但既然一边混一边还能上重点,自然也算不错。他自己也不是那种纯粹的烂混混,只是从本性出发,喜欢和这些人一块玩。他分得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可说来也怪,从没听说沈惜具体是什么背景,平日也看不出他家很有钱的样子。他本人更是斯斯文文,稳稳妥妥,甚至略有一点小老头似的模样,没半点值得别人怕的地方。他也出现在不能惹的名单里,让周旻十分费解。   奇怪归奇怪,周旻不是傻子,既然都告诉你了别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忽视这种提醒。   或许伸手试一试,他立刻就能知道沈惜到底是什么背景。但是,谁敢保证伸手之后的后果是什么呢?就为解个糊涂,说不定就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周旻哪有这么蠢?   所以,在整个高中时代,周旻和沈惜几乎没发生过任何交集。如果不是高三时,他莫名其妙地追到了算是沈惜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大美女巫晓寒,最终成功让她变成了自己的老婆,那直到现在,可能他都不会和沈惜有任何关联。   多年的神秘感和当年残存的「沈惜不能惹」的警告还深藏在周旻心底,面对沈惜和巫晓寒在一起,他发现自己居然生不起气来。   甚至,沈惜伸手与他相握,周旻心里即使有再多的猜测和不满,还不自觉地生出一份荣幸感。   打完招呼,周旻违心地请两人进包厢。让他生出一丝惊喜的,是沈惜自称今天只是「司机」,不打扰两人谈话,告别时甚至只和巫晓寒点了点头,连话都没说,径直离开。   这令周旻舒心了许多。司机?他觉得这个身份的沈惜还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沈惜真的大马金刀走进包厢坐下,旁观自家夫妻谈判,作为一个令周旻隐隐畏惧的男人,无形中会让他在这场谈话中处于尴尬境地。但他现在识趣离去,不免让周旻松了口气。   当然,周旻也知道,沈惜未必真走了,也许他还在酒吧找个角落等巫晓寒。毕竟看巫晓寒随身只带了一个包的样子,不像是准备谈完话就搬回家住。   但周旻也不在意,只要沈惜不参与谈话,他也就满意了。   夫妻俩进了包厢,隔着茶几对坐。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反而尴尬。巫晓寒自从见到周旻,就没说过一个字。周旻为她点了杯鸡尾酒,她也随手搁在茶几上,一口都没动。   周旻几次想开口,看着巫晓寒的表情,却又咽了回去。   憋的时间实在太长,周旻觉得还不如之前单独坐着等巫晓寒时舒服。实在难忍,终于还是开口:「老婆……这次的事,我认错!你带馨藟回家来吧。」   巫晓寒双手虚抱胸前。脸上浮起一丝难解的笑容:「周旻,我们性生活不和谐吗?」周旻愣了一下,随口就答:「没有啊……」确实没有。   巫晓寒的身材、相貌没得挑。很多和第一次和她见面的人,都会说她长得像哪个明星。确实,巫晓寒看上去与李小冉有六七分相似。削肩素腰,翘乳丰臀,浮凸有致,尤其是她那对长腿,更是堪比许多所谓的「腿模」。周旻嫖过很多小姐,在他干过的所有女人里,没一个能拥有像巫晓寒那样完美的腿。   周旻在目前工作的公司里,只是一个中层主管,但每次公司办联谊会,就是周旻最出风头之时。把公司所有女员工和男员工家属都算上,周旻搂着的,永远是全场最耀眼女人的腰。   更要紧的是,周家、巫家都不是没有根底,能任人揉搓的人家。周旻拥有这样耀眼的女人,还不用担心上司看上自己老婆,也不用担心她会被这个长、那个总的勾引。   能拥有这种可以大大方方带着出场的完美女人,确实羡煞旁人。   巫晓寒不光硬件条件好,性格也明朗开通。出国没几天,他就给巫晓寒破了处,那时她不过也就19岁。此后三四年,他们一直在国外,既没人管束,又深处另一种社会文化氛围的熏陶,巫晓寒对性的态度是十分明爽的,在床上基本上百无禁忌,什么部位都行,什么姿势都行,什么花样都行,让她怎么叫床都行,野战、车震、Cosplay都试过。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真的不能要求再多。   别的方面,周旻或许对巫晓寒还有微词。但性生活方面,周旻觉得自己再没良心,也不会对巫晓寒说出「不和谐」三个字。   问题在于,周旻话没说完,就迅速地反应过来,巫晓寒这个问题的真实意图。   性生活如果不和谐,老公出去嫖娼,虽然不能说就是对的,但至少还算事出有因;可如果你承认性生活和谐,那倒是说说,还出去嫖,是为的什么呢?   这一点,周旻绝对无法给出一个让巫晓寒满意的答复。   在周旻的价值观里,出去嫖,和与老婆之间的性生活没任何关系。家里的老婆再好,也不妨碍他多搞几个女人。巫晓寒在床上再风情万种,毕竟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洞,顶了天就是三个洞。自给她破处,两人已经上了十年的床。十年啊,同一个女人,操了十年,就算是天仙,也会有审美疲劳吧?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和巫晓寒做爱。有时到了周末,窝在家里,他反反复复地向巫晓寒求欢,做上三四次也不解渴。就算把巫晓寒弄烦了,他也能腆着脸或哀求或强迫,总之就是想着再多操一次。   但最近这两年,一周能做一次,就算很不错的节奏了。也有三四个星期才做一次的时候。   外面那些楼凤、小姐的屄,大大小小、老老嫩嫩、紧紧松松,就算她们都不如巫晓寒,可无论如何,总算是新货色,能让他提起更多的兴趣。玩过十几个小姐之后,周旻就把注意力从寻求性爱质量,转到增加数量上了。在被巫晓寒发现之前,他刚给自己制订了一个新目标,看看能不能在年底前完成「60」这个指标。   按照平时一起在外面玩的狐朋狗友们的标准,判断一个男人是否「性福」,能操到多好的屄,固然是一个重要标准;一共能操多少屄,也是很重要的啊。   这年头,你就算拥有一个天仙老婆,但如果到头来一辈子只操过这么一个天仙屄,在朋友面前还是会被嘲笑的。   操过的屄,总是越多越好。   周旻这几天一直很后悔。不是觉得嫖娼有什么问题,重点是他不该忘了关电脑,更不该忘记关QQ,以致于隐瞒了那么久的秘密被巫晓寒发现。刚开始曝光时,他彻底昏了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巫晓寒解释。慌张、懊悔到了极致,就是愤怒,气哼哼地转身就走,其实只是表象,周旻心里清楚,那根本就是落荒而逃。   随后,他越想越慌,竟不敢回家了。   等过了几天,鼓足勇气回家一看,女儿已经被送去了岳父岳母那里,巫晓寒更是不知所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微信不开,竟是人间蒸发。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接了电话,还是吵了一架,知道她是住到朋友家里去了。   又缓了两天,到了今天终于没在电话里争吵,而是同意晚上出来大家谈一谈。到了才发现,原来这几天她是搬去了沈惜家。   每次想到沈惜这个名字,周旻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这两个字每滚过心头一次,他就几乎确认一次,自己已经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偏偏在嫖娼的事被巫晓寒抓住后,他还不能在这个事上发作。   而此刻巫晓寒的态度,也让周旻不爽。既然同意来谈,那就应该是双方各让一步。自己已经开口认错,她这幅不肯罢休的态度就很让人恼火。   果然,听了自己的话,巫晓寒收了笑脸,冷冷望着自己,又不说话了。   周旻心里的火越来越大,索性也就不再陪小心,两人沉默地对坐,连视线都很少相交。   过了十来分钟,巫晓寒叹了口气。   「我过来,真的想听听你会说什么。沈惜劝我别把你的事看得太大,他说,嫖比赌强。他的观点我不认同,但我明白他的用意,他也是希望我们十年感情,五年婚姻不要一下子就断了。所以我来,坐在这儿,只是在等你两句话……」   巫晓寒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周旻有些错愕,一时反应不过来。   「其实很简单,一句是对不起,一句是以后不会这样了。我知道,你就算说了对不起,心里也不一定是这样想的;就算说了以后不做,也不一定能说到做到。但是,如果到现在你连说这两句话的想法都没有,那我们恐怕就没有必要坐下来了。我们的观念截然不同。我认为很严重的事,在你看来完全无所谓。不是你肯不肯开口认错的问题,是你心里到底觉不觉得这是错的问题!如果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我肯回家,又怎么样?过几天说不定我还要搬出来……」   「没这么严重吧?老婆。我说了,以前的事都算是我错,这不就等于说了对不起了嘛!老婆,以后看我表现,好吧?」周旻真没觉得这是件多了不起的事。要道歉,行,要保证,也行。等这事过去,自己做事再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巫晓寒愣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酒杯。蓝红两色缠绵的酒液,在包厢暗黄的灯光下变幻闪耀。过了一会,她又叹了口气。   「周旻,今天就这样吧……过几天我们再谈。」巫晓寒起身准备离开。   周旻急了,跳起来,一把拉住巫晓寒。   「老婆,有什么就现在说嘛,干嘛还要再过几天?」   巫晓寒挣开他的手,很认真地说:「我们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你到现在为止都不接受我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你心里可能还在觉得我是在小题大做。觉得只要把我哄回去,这件事就完了。那我们还谈什么呢?没必要的。」   周旻又一把拉住继续往门边走的巫晓寒。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婆,坐坐坐,不要急嘛!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不找那种女人了,好吧?老婆,我确实知道错了!」   巫晓寒看着周旻虽然显得有些惶急,却完全缺乏诚意的脸,突然又笑了。   「算了,周旻,这样的话你说着不舒服,我听着也不舒服。谢谢你,虽然不舒服但还是这么说了。今天你的诚意我看到了。但这个事,真的不是我们吵一吵,你哄哄我,就算完的。我们都再想想吧……」   巫晓寒再次推开周旻的手,往门边走去。她把手伸进包找手机。她也不知道沈惜会在哪个角落等自己,该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准备走了。   不过,还是到走廊上再打吧。巫晓寒摸到了手机,却没有掏出来,只是捏在手心。就算心里坦坦荡荡,但当着周旻的面给沈惜打这个电话,总是不太合适。巫晓寒还是想给周旻留点面子。   正这样想着,两条手臂突然从背后一把环抱上来,紧箍住了她的腰。猝不及防的巫晓寒发出一声尖叫。随即,一阵雨点般凶猛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侧脸,头发之上。   巫晓寒的尖叫完全出于下意识,这一刻,她完全懵了。直到两三秒钟之后,巫晓寒才真正明白,这是周旻抱住了她,正在亲吻她。   「别这样,放开!」巫晓寒试图挣脱周旻的环抱,但因为两只手被箍在周旻的怀抱中,抽不出来,使不上力,只靠身体的左右扭晃,无法和周旻的力量对抗。   周旻也不说话,就是不停地吻她,箍着她的身体往沙发边拽。巫晓寒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被一直扯到了沙发边。周旻环抱着她,将她背身压倒在沙发上。   周旻用半边身体死死压住巫晓寒,令她难以翻身,一只手摸到她脚边,撩起连身长裙的裙角,扯到腰间,使巫晓寒仅着内裤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在外。   这时巫晓寒愈发惊慌。此前她以为周旻只是想通过这种亲密接触来挽回自己。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以前吵架时,也有几次是借由亲热最终弥合了矛盾。所以她虽然一直在反抗,总还是留着一点力。但裙子被彻底掀起,下身冷飕飕的暴露出来,周旻撕扯着自己的内裤,巫晓寒才真正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你神经病啊!你要干嘛?放开我!」巫晓寒开始全力拼命地挣扎。   两人纠缠在一起,一个使劲往下压,一个全力向上顶。一个试着将对方的内裤扯下来,令她下体赤裸,便于自己进一步行动;一个疯狂地扭动摇摆着身体,尽一切努力不让对方得逞。   就这样纠缠了几分钟,猛然「嗤啦」一声,巫晓寒的内裤被周旻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他原本只是想把内裤剥下来,既然到了这一步,也就顾不得了,索性加把力,几下就把已经扯破了的内裤彻底撕烂,直接把这些破布条从巫晓寒下身扯了下来。   巫晓寒丰润的臀部彻底暴露出来,臀线优美,股沟幽深,在略显昏黄的灯光及身体遮掩的阴影下,时而清晰,时而晦暗,隐透着一抹粉嫩的肉色和湿滑肥软的骚香,彻底点燃了周旻的欲火。   此前他只是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要再次通过亲密接触来留下巫晓寒。抱得紧了,自然而然产生了更进一步的想法。此后的一切,像突如其来的风暴似的,完全不是出于周旻的预谋,全部都是本能的动作。   到了此时此刻,面对这样一个赤裸裸的白嫩丰臀,周旻产生了一股猛烈的欲望。他对那个原本已经操得熟透的屄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渴望,那股熟悉的淫香刺激着他的鸡巴迅速变硬。他已经等不及要找到那个洞口,好捅进去大展雄风。   只是,这个曾经任由他尽情出入的洞口,此刻却变得格外难进。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巫晓寒仍然没有放弃抵抗。这可能是自从十年前他们第一次上床到现在,巫晓寒唯一一次反抗。周旻想不到自己老婆的抵抗竟是这样坚决和难缠。尽管她被自己死命压住,尽管内裤已经被彻底撕烂,尽管她完全无法阻止自己将手指顺着股沟钩到肉穴洞口,揉搓着她,但是,自己依然无法顺当地将她正法!   之前为了让巫晓寒难以反抗,周旻把她背部朝天紧压着。这样的姿势使巫晓寒的手除了推着沙发试图挺起身来之外,几乎完全用不上什么劲。   可这样的姿势也令周旻有点别扭。他如果想把鸡巴伸进肉穴,就势必要放开对巫晓寒的压制,使她调整一下姿势。但是,周旻都分明地感觉到,只要他稍微放松一些,巫晓寒都会顺势翻身跳起。她持续不断的挣扎,不停地宣示着她绝不屈服的决心。   于是,周旻在此后一两分钟内,面对一个已经失去任何遮蔽的肉穴,却只能望之垂涎,无能为力。他只能不断用手指刺激它,试图唤起女人的冲动,让她配合自己。但从巫晓寒的反应来看,她被唤起的,只有蓬勃的怒气。   他耳边全是巫晓寒的怒吼,他只能充耳不闻。   纠缠了太久,周旻失去了耐心。他想了个新招,紧贴住巫晓寒,狠狠压住她,确保她不能挺起身来。鸡巴则沿着她的股线往下滑,直到寻找到合适的角度。他自信自己鸡巴的硬度,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帮助,只要对准了洞口,就一定可以破门而入。   但他仍然低估了巫晓寒反抗的决心和力量!巫晓寒的绝对力量当然远不如周旻,但长年坚持练瑜伽的她,韧性和耐力却远超过周旻的想象!   巫晓寒始终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半扭着,这就决定了周旻很难找到洞口。就他小心地挪动着身躯,在略微放松了压制的瞬间,巫晓寒奋力地往后猛撞!长腿肥臀在性感之外的另一面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周旻被撞得难以控制平衡,向一旁摔倒,屁股正撞在茶几角上,剧烈的酸痛感令他按捺不住地惨叫。   巫晓寒连忙跳起身,本想跑向包厢门口,却发现周旻侧躺在地上,正横在她与大门之间。尽管他现在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看上去挺惨,但如果自己从他身边跑过,难免会被他一把抱住。对两人绝对力量差距的清醒认识,令巫晓寒立刻放弃了大门。   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背后的卫生间。   巫晓寒毫不犹豫地冲进卫生间,关上门,正要上锁,这才发现这个酒吧的卫生间门竟然无法反锁!这下,她等于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没有退路的死角。   巫晓寒无计可施,只能立刻用身体顶住门,以防周旻马上就推门闯进来。   惊魂稍定,巫晓寒乱糟糟地转着念头,却怎么也想不出脱身的方法。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周旻会突然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就过了几秒钟,周旻就扑到门边,一股巨大的力量连续撞击着卫生间的门。在纯粹的力量对比下,巫晓寒无疑居于绝对的下风。卫生间门好几次都被推开一条大缝,只差一点就能让周旻将脚尖插到门缝中。   就在反复的较量中,巫晓寒猛然感受到右手掌心中一片坚硬冰凉。   她一直攥着一样东西!是在被周旻袭击的一刹那,从包里拽出来的。   此后两个人一直在纠缠,她没注意自己手里一直死死攥着这东西。   她的手机。   沈惜!找到他!   沈惜的快捷号是多少?妈妈是「1」,爸爸是「2」,周旻是「3」,沈惜,沈惜是几!?……「6」!沈惜是「6」!   「嘟……」   一声……   没有第二声。   不等第二声「嘟」响起,沈惜就接起了电话。   没等沈惜开口,巫晓寒大声喊:「来救我!」   就在这一瞬间,她抵挡不住周旻的力量,卫生间的门被推开!周旻伸手揪住巫晓寒的肩膀,使劲把她往外拖。巫晓寒只来得及又喊了一声「快来救我」,手机就被周旻打落在地。   又是一阵激烈的推搡格挡,巫晓寒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尽管她仍然没有屈服,但毕竟已是强弩之末,反抗几近于无。而她的大声叫喊也无法传出隔音效果极好的包厢,何况此刻整个酒吧里都响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谁能听得到呢?   巫晓寒再次被按在沙发上,这次是仰面朝上。连身长裙的上衣部分被粗暴地扯开,前搭扣的胸罩被拽断,露出一对圆挺的俏乳,一如少女时的粉嫩乳头高翘着,双乳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乳浪如醉。白皙的肌肤,在灯光和阴影的轮回遮映下,现出玫瑰色与灰色交相闪烁的美景,有种夺人心魄的媚艳。   裙摆再次被撩到腰间,没有内裤遮挡的下体,一览无余。此刻巫晓寒能做的最后一点努力,就是紧紧并拢双腿,不让周旻轻易侵犯到自己最隐秘的部位。   周旻用一个手肘死死按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困难,嗓子里又干又疼;而另一只手则全力地掰她的右腿,一点点地形成两腿间的缝隙,随即又将整条手臂插到腿间,再以手臂为撬棍,往两边使劲,使巫晓寒双腿间的缝隙越来越大,直到能把他的膝盖顶到两腿之间。   到这时,巫晓寒几乎已经宣告彻底失守。   巫晓寒无法遏制,泪水夺眶而出!   在她眼泪涌出的一刹那,周旻撑开她的双腿。   那个曾经令他着迷,一度令他厌倦,但今夜突然又开始强烈吸引他的肉穴就在面前。   巫晓寒始终保持着在国外养成的习惯,将阴毛剃得干干净净,两腿间纤毛无余,精致的肉唇微微绽开,紧窄的缝隙,似闭似开,彷如开垦未久的处女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争斗挑逗,无论她是否情愿,终究还是闪出一丝水光。   周旻也清楚巫晓寒已无力反抗,气喘吁吁地收回压在她胸口的手,按在她光滑的大腿上,用鸡巴在肉穴口上磨了几下,蹭到一层薄薄的濡湿,挺腰把鸡巴捅进了巫晓寒的阴道。   「啊!」巫晓寒高声尖叫,仅有的那点湿润不能消减被强行进入的疼痛。她此刻气息凌乱,连呻吟的气力都不足,叫了一声后,不时从鼻孔中游出一两声哀哼。   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人强奸,更没想过强奸者的竟会是自己丈夫。   周旻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强奸女人,而强奸的对象竟是妻子。   他似乎领悟到了一点强奸的快感。那不是肉体上的。说实话,如果对象反抗激烈的话,强奸太费体力,又没有对方配合的乐趣,很难说到底有多爽。但在心理上,那种罔顾女人意愿,任意出入她的身体,强行霸占女人的禁区,这是一种将对方的一切都操纵在自己手中的极强满足感。   周旻就是带着这种满足感,凶猛地抽插着。巫晓寒的肉穴,他完全轻车熟路。十年情侣和夫妻,干过没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但他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满足感。巫晓寒的肉穴里千层百回,他的鸡巴粗暴地顶开一层层嫩肉,反复在曲回的腔壁中磨擦,每一下都能让胯下的女人颤抖和呻吟。看着巫晓寒梨花带雨,却完全无法阻挡他予取予求,他竟在最短的时间里喷薄出一股想射精的强烈冲动。   周旻已经忘了,他原本只是希望通过亲热来挽回僵局。   他爽得直哼哼。   突然,背后响起一阵急促但还算有节制的敲门声,门外似乎隐隐有人在高声叫喊。   是沈惜!   巫晓寒像是瞬间恢复了气力似的,猛的发力,试图直起上身。听到沈惜的声音,她又有了反抗的决心。巫晓寒也知道这里的包厢隔音效果可能非常好,索性不浪费气力叫喊,只是集中全力推打周旻.突如其来的攻击,令还沉浸在鸡巴快感中的周旻有些猝不及防,险些再次被巫晓寒推下沙发。   周旻有些恼,抓住巫晓寒的手臂,按死在她的头顶,再次将大半个身子压上去,彻底镇住巫晓寒的反抗,鸡巴死死顶在她的体内,疯狂加速地冲刺,仿佛是要借此宣告自己对她依然拥有完全的支配权。   巫晓寒无力反抗,只用全无感情地死死盯着他。周旻有些受不了这种冰冷的注视,索性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右颊边,躲开她的目光。   敲门声变得愈发急促。   瞬间,又声息全无。   仅仅过了几秒钟,门上轰然传来一声闷闷的巨响!   周旻惊愕地扬起上半身,扭转头。   第二声巨响轰然入耳,整个包厢门都在震动!   在周旻还没完全想明白这两声巨响代表着什么的时候,随着第三声巨响的爆响,包厢门像被一阵狂风吹动似的猛烈弹开,沈惜就像被裹在这阵狂风中一样,冲进包厢。   周旻没料到看似斯文的沈惜竟有能把包厢门撞开的气力和决心,就在他愣愣怔怔,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时,沈惜几步冲到他身边,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死命一拽。周旻感觉自己的鸡巴不由自主地从巫晓寒的紧穴中滑出,身体像个口袋似的被摔到了一边,头重重撞在包厢墙上,一屁股坐倒在地。   沈惜一把拽开周旻,直接冲到沙发边。   巫晓寒撑着沙发,坐起身来,拉着裙摆遮住下体,胸罩的搭扣已经被扯坏,只能勉强做些遮挡,却顾此失彼,遮住左边的乳房,右边那个又弹出来。只能把被撕开的连身裙上杉拉到胸前。   沈惜看到她这副模样,愤怒地转头看向周旻.周旻已经跳了起来。他是从小打架打惯的,刚才只是一时懵了,才如此不堪一击。此刻稍微镇定了些,恢复了正常反应,忍着疼跳起身,不假思索地抄起茶几上一瓶嘉士伯。   他正想敲碎瓶底,增加这件武器的威力,没想到沈惜的动作简直快到不可思议!一见他抄起啤酒瓶,也不犹豫,两步冲刺就到了周旻身前,右拳虚晃一下,周旻还没对这个动作做出反应,两边肩膀就已经被死死扣住,随即小腹上吃了一记凶猛的膝撞。   颓然松手,啤酒瓶落地,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遏制不住的反胃感瞬间袭来,周旻侧身倒地,蜷着身体,呕吐不停。   沈惜又回到沙发边,脱下自己的T恤,盖在巫晓寒前胸。巫晓寒倒是被他这几下凶狠的身手吓了一跳,张着O型的嘴,一时竟忘了自己此刻的境地。   包厢门外一阵嘈杂,有几个人挤开围了一圈的好事者,冲了进来。   带头的高高胖胖,紧跟的是个略瘦些的中等个子,都是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后面还跟着几个女孩。沈惜眉角微微一挑,他居然从中看到了施梦萦。   来的自然是周晓荣、徐芃一帮人。   隔壁又是砸门又是撞门的,隔音效果再好,他们也有所察觉。如果是别的包厢,发生再多烂事,周晓荣也懒得管。施梦萦刚抽到一个「大冒险」任务,要求她演示一下平时怎么叫床,她正红着脸推托,正玩得开心,他哪会去管别人的闲事?   但隔壁的事,周晓荣不能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周旻是他堂哥,在周家这一代里排行第二,怎么能不管?   徐芃和周晓荣自光屁股时就一块长大,周家的小孩和他关系大都不差。虽然他平时不怎么看得上周旻,但过去打个招呼这种事能忽略,周旻要过去给堂哥帮忙,他却不会坐视。   至于一同过来的张昊翔、蒋思怡几个……好吧,这几个是来看热闹的……   周晓荣一进门就看到周旻像只虾似的躺在地上,头边的地上都是刚吐出的秽物。吓得他叫一声「哥」,扑到周旻身边,把他扶了起来,都没顾得上去看屋里另外两个人。   他一扶起周旻,就引来一阵尖叫。周旻刚才干得正爽时,被沈惜拽开,随即又被击倒,完全是电光石火间,以至于直到现在,他的鸡巴还露在外面。   躺在地上时不明显,一站起来,软垂的鸡巴却完全暴露在几个女人面前,怎么会不引起尖叫?施梦萦捂住嘴,扭脸不看。   周晓荣心里有点腻歪。他再怎么关心堂哥,也不可能帮他去摆弄鸡巴,只能低声提醒他赶紧把鸡巴塞回裤子。   徐芃要冷静得多。说到底,他是来给周晓荣撑场子的,对周旻的死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一扫眼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衣衫凌乱,红潮满脸的女人,还有沙发边那个赤裸上身的高瘦男人。   这副场景十分诡异。如果单看这两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男人刚刚强暴了这女人。可如果再加上一旁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周旻,女人身上披着的男式T恤,以及她的态度中隐隐对身前男人的依赖,似乎又指向一个完全相反的真相。   周旻这是作死了,在这里搞女人?   搞女人不要紧,怎么又把这女人的男人招来了?   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好像很面熟?   突然听周晓荣诧异地喊:「嫂子?你怎么在这儿啊?刚才我过来没见你啊。」   徐芃瞥了眼周晓荣,见他愕然盯着沙发上的女人,稍加回忆,顿时想起,这女人不就是周旻的老婆巫……巫啥来着?   徐芃参加过周旻的婚礼。当时他还对周旻能娶这么一个家境优越的长腿美女有过一丝艳羡。   话说,这夫妻俩,再加这么一个男人,在这儿唱什么戏?   巫晓寒没理会周旻,一把攥住沈惜的手,试图站起身来。但她身上没劲,即使借了沈惜的气力,起身也十分艰难。沈惜弯腰,扶着她,将她慢慢搀起。   「要报警吗?」沈惜动时如疾风,此刻静下来,又冷硬如冰。一句话,让屋里的人傻了一大半。   巫晓寒冷着脸,望了周旻一会儿,默默地摇摇头。   沈惜补充了一句:「你应该知道,婚内强奸,也是强奸!如果现在报警,他就完蛋。」   周旻此刻昏头昏脑,沈惜说的话,他只能听清大半。但「婚内强奸」这四个字他还是听到了,巫晓寒什么反应他不清楚,正想插口说些什么,但腹部抽痛不断,满嗓子满嘴好像都是刚吐出来的污秽,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周晓荣倒中气十足,但完全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他,眼见嫂子拉着另一个男人,讨论是不是要报警抓自己堂哥,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巫晓寒咬着嘴唇,很冷漠但也很坚决地说了一句话:「我们走吧……」   沈惜不再啰嗦,抬眼漠然盯着周旻、周晓荣、徐芃三个,轻轻从巫晓寒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虚握成拳,又不动声色地拦在巫晓寒身前,彻底挡住众人的目光。   气氛一时死寂。   突然,沈惜往前迈了一步。周旻吓了一跳,差点往后退。徐芃、周晓荣都没看到之前沈惜和周旻交手的样子,仗着这边人多,倒没半分惧怕,一齐迎了上去。   周晓荣和周旻不愧是哥俩,他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茶几,盯上了一瓶嘉士伯,想着一旦动手,抢一件武器在手,也算抢占先机。徐芃则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沈惜身上。   就在这时,包厢门口突然有人闷声说:「干嘛呢?!砸场子呢!?在我这儿闹事,太不给面子了吧?」   随着话音,一个穿着黑色长裤,黑色T恤的矮壮平头男人晃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兄弟,虽然大都穿着服务员的制服,但看着也不像是一般服务员。   看到这个男人出现,周晓荣收起了动手的架势,转了脸色,笑嘻嘻地说:「五哥,哪敢砸您的场子?这小子打了我哥,我要他给个交待,这没错吧?」   那被叫作「五哥」的男人,阴沉着脸色,转脸瞧向沈惜。瞬间,显得很惊讶,眉头簇到一处,似乎在记忆中寻找着什么。   「……你……」   沈惜淡淡地笑:「五哥好,多年不见。我是沈惜。」   五哥愣得张开嘴,过了好一会,这才一拍大腿:「哎呦!三少!这多少年没见了?!我说怎么面熟呢!真没料到,今儿您能上我这儿玩来!」   沈惜收起之前的锐气,温和地笑:「是啊,十三岁,我跟在二哥屁股后面,见过五哥的威风。后来就一直没见了。五哥这些年可好?」   五哥连连点头:「还行还行!过日子嘛,哈哈。什么威风啊,在二少、三少面前,我那威风都是吓唬小混混的。您这声'五哥',我可有点受不起。前几天还和二少一块喝酒,想不到今儿三少登门,实在是稀客啊!怎么来了,也不找我,瞧不起五哥?!」   沈惜指了指满地狼藉的包厢和那被撞开的门:「怎么敢呢?就是是和朋友一块过来,办些事儿。事先不知道这酒吧是五哥您开的,才没拜访。事没办好,不小心把这弄成这样。五哥,真是抱歉啊!我这第一次登门,得罪了!您看一下,点个数,兄弟改天给您赔罪。」   「三少这是什么话?」五哥连连摆手,「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了,这么点事还要您赔罪?我真开了这个口,以后见到二少,还有脸往上凑吗?」   沈惜摇头:「二哥是二哥,我是我。我首次登门,把您这儿搞成这样,忒不好意思了!五哥,您要不让我赔罪,以后我可不好意思再登门了。」   五哥豪爽地一挥手:「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他转脸看了看差不多已经回过气的周旻.这位是酒吧的常客,给酒吧里几个常驻的小姐送过不少钱,平时也在一块玩过,倒是不方便当陌生人处置。   他不由得微微好奇,怎么这两伙人闹到一起。   「三少,您和腰子是有什么过节?都是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老五我做个中间人?」   一提到周旻,沈惜脸上笑容一收,不接五哥的话茬,说:「五哥,这事就不麻烦您了。有件事还真要您帮忙,您这儿有没有干净点的女装,我想借一套。」   巫晓寒在他身后,轻轻耳语:「最好是裙子……」   这场面,是自小从没在外面混过的巫晓寒不熟悉的。再开朗大方的女人也难在这种场合插口。但她此刻内裤早被撕烂,破裙子里面是赤裸的下身,如果真借来一条女裤,她可不想光着下体穿上,谁知道裤子原来的主人是干嘛的?如果是裙子,至少不会直接触碰到肉穴,勉强还能穿一穿。   沈惜连忙补了一句:「麻烦五哥,要是裙子最好!」   五哥也早注意到了沈惜身后的高挑女人,但是并没放在心上。这种戏码他见得也多了,无非是公子哥争风吃醋罢了,不至于大惊小怪,马上招呼手下去拿衣服。没过多久,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簇新的女装,半身裙,T恤杉,颜色略有不搭,但至少能穿。   巫晓寒沉默地接过衣裙,走进卫生间,把身上勉强披着的破长裙换了下来,出来把沈惜的T恤还给了他。   沈惜穿好衣服,向五哥道了谢,瞥了一眼屋子里其他的人,迈步就走。巫晓寒紧随其后。   周旻有心想拦住自己的老婆,但他知道五哥算是这一圈的厉害人物,连他都对沈惜这么客气,不由得失去了阻拦的勇气。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在高中时拿到的那份不能惹的学生的名单。他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沈惜会在名单里,但他终于真切地意识到,这份名单果然是对的!   你不明白,或许只是因为人家低调,或许是因为你还接触不到。   包厢里这么多人,就这么目送两人走出包厢。   在这些人里,就数徐芃心里最是轻松。除非是周晓荣需要他帮忙打架,否则这间包厢里出任何事,都和他无关。他还有闲心转头和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小妞开玩笑,一转脸,发现苏晨、蒋思怡都是满脸八卦,只有施梦萦一脸哀容,混杂着疑惑、愤怒和绝望,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来看热闹的。   这事关她什么事?   干嘛这么一张脸?   徐芃也是一头雾水。   沈惜他们走远了,这包厢里有点沉闷。周晓荣第一个出声:「五哥,这人,什么来头?」   他算是懵了。周旻当年还受过警告,沈惜不能碰,他却是完全云里雾里。   五哥「哼」了一声:「腰子,你搞沈三少的女人了?胆儿挺肥啊?我这儿的小姐还不够你操的?!」   周旻险些吐出一口血。那是我老婆!怎么成了沈惜的女人?但巫晓寒毫不犹豫地跟着沈惜走了,这时候他再说明自己和巫晓寒的关系,反而更加没脸。只能铁青着脸,闭口不言。   真正清楚他和巫晓寒关系的,也就周晓荣和徐芃两个。其他人虽然听周晓荣喊了一声「嫂子」,毕竟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就算有谁猜出些什么,也没人会跳出来多这个嘴。   周晓荣看周旻的脸色,知道他不想纠正五哥话中的错误,插口道:「沈三少是什么来头?」   五哥斜了他一眼:「沈家老三,自己是不混的,这些年都没见过他。但他是沈二少的堂弟,你说他是什么来头?」   「沈二少是谁?」周旻愣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人,「沈伟扬?嘶……」   他倒抽一口冷气。   沈伟扬在这座城市是个名人。像周晓荣他们,也只能通过七弯八绕的关系才能搭上沈伟扬的圈子,也不过一块吃过饭而已。   这人三十出头,生意涉及地产、IT、金融和娱乐文化产业。他老爸沈永强的生意做得更了不得。周晓荣也算是个公司老总,但沈伟扬的身家,是他难忘项背的。   重点不在这里,沈永强、沈伟扬父子钱再多也不过是富豪。在这座城市里,身家胜过他们的多的是,随便数数,就不是两三只手能输的过来的。   问题是,他们是沈家人。   而沈家超出了周晓荣所能接触的层次,即使是他父亲,也不过是能和与沈家有交情的人来往而已。周晓荣甚至不太清楚沈家到底厉害在哪里,只是在平时交际应酬的时候,听别人说起沈伟扬时提过一些。   他只知道,沈家现在岁数最长的老爷子,曾经是一棵政界常青树,历次动荡也没能伤了他的根本。沈老爷子有三子一女,两人从政两人从商。到沈伟扬算是第三代,据说这一代的老大,目前是某位显赫人物的秘书,不出意外,眼见就能提拔成要职大员。   还有传言说,沈老爷子是当年某位元勋之后。当然,这只是传言而已。没谁能说得清到底是哪个元勋。   这貌不惊人的沈惜是沈家老三?沈伟扬的堂弟?   周晓荣嘬嘬牙花子,自己堂哥找的这麻烦貌似不小啊……   五哥撂了一句:「沈三少平时不在道上混,估计是个规矩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只要你们自己不作死。今儿这事,我不搀和。这儿的损失,你们给我赔了!其他的事,别扯到我身上!」说完,他转脸就走。   周旻木然地坐下,说不出在想什么。   周晓荣只管过来给他撑场,安慰宽解的事,他干不来。随口应付几句,就回自己的包厢了。徐芃连招呼也没和周旻打,施施然跟着周晓荣走。   他已经知道施梦萦怎么了。   苏晨和蒋思怡咬耳朵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句最关键的话。   「那男的,好像是施梦萦的前男友……」   这就对了!   这么件烂事,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收获,徐芃十分高兴。这个消息极大有利于他之前的那个计划。本来很粗略的计划,慢慢地正在成型。   回到包厢,唯一留守,没去看热闹的许茜,立刻被苏晨和蒋思怡围上。她们叽叽喳喳地说起刚才的事,苏晨还特别强调了刚进门时看到周旻暴露在外的鸡巴。几个女人,笑成一团。   唯有施梦萦,失魂落魄般,呆坐在一边。   「看不出啊……沈家……还真是个豪门衙内啊!他这样的,想玩哪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哥跟他怎么争嘛……」徐芃一边说,一边瞟着施梦萦的表情,果然看到她变了变脸色。   周晓荣没明白徐芃的心思。他其实也同意徐芃说的,但毕竟涉及自己嫂子,不好接口。   「不过他对你嫂子还挺上心的。五哥来之前,你看他那个样子,估计就算我们三个一块上,他也敢一个人跟我们干一架。」徐芃啧啧称奇,「是条汉子!也不知道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还是单单对你嫂子啊?话说回来,你嫂子确实值得男人这么拚命!」   周晓荣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他不懂徐芃干嘛一直在这事上纠缠。毕竟是他们周家的丑事,这不是在落他的面子嘛!   徐芃见好就收,眼见施梦萦的脸越来越白,周晓荣的脸越来越臭,顺势转了话题。   施梦萦脑海中,徐芃的话反复盘旋……   「不过他对你嫂子还挺上心的……」   「也不知道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还是单单对你嫂子啊?」   「话说回来,你嫂子确实值得男人这么拚命!」   在沈惜眼中,自己值得吗?   施梦萦油然而生一丝莫名的愤怒。别说什么值不值,自己和他恋爱两年,都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沈家」!听上去像是个大家族,但他从没和自己说过。   自己见过他的双胞胎姐姐,也见过他的姑妈、表姨和表弟表妹,虽然一个个一家家都看得出家境良好,可他从没和自己说过家里的真实情况。   沈惜,真的曾经想过和自己结婚吗?   再想到沈惜一脸肃然地挡在那女人面前,彷如不惜和挡在面前的所有人动手的模样,施梦萦一阵阵心痛。   原本还以为那是他的新女友,没想到却是别人的妻子……   这样的女人,沈惜对她却比对自己要好得多。   难道这种没有原则,生活随便,明明已经结婚了,还和别的男人纠缠的女人,才是男人喜欢的?连沈惜,也是喜欢这样。   第06章、何至于此?   沈惜笑吟吟地送走一位老顾客,略带疲惫地坐回到座位上。   刚送走的这位,是个四十多岁的书虫,几乎每周都会过来书店转转,动辄花上几百元买书。这人书读得广博,见识又深,无论是书讯、心得,还是由书引申开去的感慨,既多且深,还真不怎么好应对。   沈惜有时不在店里,店员应付这位爷就焦头烂额。沈惜坐镇时,情况还好些。   距离那晚从周旻身边带走巫晓寒,已过了两周。这段时间,沈惜的生活基本恢复正常,白天没事时就在书店坐着,和客人们聊聊书,谈谈音乐,间或办个读书沙龙。每隔个两三天,晚上去自己的茶馆看看生意,会会朋友。周三下午去练两个小时泰拳,周六下午约朋友踢一场球,偶尔去游游泳。   施梦萦似乎已经接受了分手的事实,两个星期以来几乎全无声息,这也令沈惜自在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淌。   沈惜喜欢这样不被拘束,也不被打扰地过日子。   店员赵涵拿着一张便条过来。   「沈哥,有客人问我们有没有一本叫什么《菲斯芭夫人和尼鲁的老鼠》的童话?我找不到……」   沈惜乍听书名也发愣,随即反应过来,摇头苦笑:「《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吧?」   「啊!」赵涵吐了吐舌头,「对的!」   沈惜找了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书名,递给了赵涵。   「这个译名是很多年前的版本,现在好像绝版了。新版译名就叫《尼姆的老鼠》,我们书店以前应该进过十本,肯定已经卖完了。网上应该能买到。你帮客人搜一下,如果他再来问,就把网址、价格和购买方式告诉他。如果他希望我们代购,就帮他下单。对了,这本书蛮好看的,你没事可以读一读。」   赵涵「哦」了一声。   另一个店员邹赟捧着一叠书走过,撂下一句:「让你问沈哥,没错吧?我就说,你问十本书,沈哥起码能答出八本!」   沈惜笑笑,懒得去纠正这种明显的吹捧。   这时店里播放的音乐正好换歌,新一首歌的前奏响起。   是Trademark的《OnlyLove》。   瞬间,沈惜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微雨的下午。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   那时,也是在《OnlyLove》前奏响起的一刹那,施梦萦推门走进他的书店。   也许正是这个女孩身上那种冷冷幽清的气质,在那个瞬间,吸引住了沈惜。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这个女孩。   施梦萦那天挑了两本书——简·奥斯丁的《诺桑觉寺》和亨利·梭罗的《瓦尔登湖》。沈惜在收银时很自然地与她聊了几句。施梦萦似乎对这年轻的书店老板也有一些好感,兴致勃勃地和沈惜攀谈。   在了解了施梦萦的阅读习惯和个人爱好以后,沈惜向她推荐了简·奥斯丁的另两本书《劝导》和《爱玛》,他一直认为这两本都比《诺桑觉寺》更值得读。至于《瓦尔登湖》,沈惜没作什么评价,但他也说了,如果让他挑一本这种类型的书收藏,他更愿意选奥尔多·利奥波德的《沙郡年纪》。   施梦萦依言返回书架前,仔细地比较了这几本书,最后放回了《诺桑觉寺》,拿着《瓦尔登湖》以及沈惜推荐的那三本书回到收银台。她惊讶于这个年轻的老板对不同作者、不同作品的熟稔,在这家书店办了一张会员证。   过了几天,沈惜给施梦萦打电话,约她吃饭。两个星期以后,两个人确定恋爱关系。过了三个月,两个人在出去旅行时第一次做爱。   到这时为止,一切都OK,沈惜在进一步地了解施梦萦,也在尽可能地让她了解自己。   对沈惜来说,这是一段很正式的恋爱。他确实钟情于初见施梦萦时感受到的那种气质。沈惜慢慢带着施梦萦见了自己的姐姐和其他一些亲人,他也愿意把彼此间的关系往婚姻的方向上领。   但在两人度过恋爱周年纪念,施梦萦也搬到他家住之后,沈惜却渐渐产生了分手的念头。   生活当中施梦萦的一些缺点倒在其次。关键在于沈惜越来越清晰地察觉到她身上的气质,其实不能完全用幽清两个字来概括。确实刚开始的时候,她让你觉得她是现代都市里那种鲜有的清净纯然的女孩儿,仿佛卓然世外,不萦一尘。   但是相处久了,更多的认识到她的内在,沈惜觉得,严格讲,那是一种浓浓的阴沉。这种阴沉无关心机,只是气质。她鲜有开朗的时刻,心头仿佛始终压盖着深沉的阴翳。沈惜试图引导她倾诉内心,但一向比较擅长与人沟通,也擅长开解人的沈惜,在施梦萦身上一败涂地。   沈惜甚至怀疑她有抑郁症的可能。可他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自行查看一些资料,是无法做出专业而准确的判断的。在几次隐晦地提醒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无果之后,他也只能放弃。   姐姐沈惋私下对他说:「这丫头……太暗了……」   这话,对别人或许听不太懂,但作为双胞胎的沈惜,却心领神会。   随着了解的深入,沈惜看到施梦萦的骨子里有一种要命的优柔与顽固混合在一起的本性。她可以没有主见到轻易就被某种看似犀利实则偏激的理论说服,却又完全可能认准一个道理后,坚定到完全不理会任何事实与逻辑的反驳。   在沈惜看来,这是一种浓重的自卑分化而成的不自信和固执交缠的结果。   所有这些,在普通的日常交往中很难感受到。只有像沈惜这样无限地接近她,真诚地关心她,才能真正了解到。   而这些气质与性格,和白马流星、云淡风轻的沈惜之间,相差太大。   沈惜当然懂,恋人或者夫妻之间,出现问题,最重要的是解决,而不是回避。他也明白,任何一种性格或气质的养成,都摆脱不了成长环境和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的影响。   所以他耐心地在此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来调整施梦萦的状态。一方面想看看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她更加开朗一些,一方面也尝试让自己更适应她现在的状态。而且,他一直容忍着施梦萦在性方面的无感——尽管他本身是一个对性充满热情和兴趣的男人——他试着为她介绍更多的朋友,去更多的地方旅游,寻找更多的好电影和好书与她分享。   但是,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失败了。施梦萦全无改变,或者说她自己无心去做什么改变。而沈惜最终确定,自己很难适应她的那种阴沉。   沈惜完全不在乎在感情中出现任何具体问题,哪怕是施梦萦劈腿,或者有什么疾病,他觉得这些具体问题最终都能想出办法来解决。只有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性格、气质问题,在感情里是最难以解决的。   最终,他只能选择分手。   尽管,施梦萦对他给出的这些理由,始终无法释怀。   可是,这些就是事实。一点都不复杂。   手机响,沈惜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姐姐沈惋。   沈惜拿起手机,走进角落里的店长办公室,关上门。   「下个月爷爷做寿,你会回去哦?」沈惋在电话里的声音永远清晰又舒服,像播音员,却又不惹人烦。   「当然。哪年爷爷做寿的时候,我们不去啊?」沈惋嗯了一声。   「也是,我就是问问。」她略停顿一下,又说,「但你就算去,其实也只是和爷爷一个人说话。吃完饭,等到爷爷去休息了,你基本上就准备走了。小锋,小蕤他们都说想不起三叔长什么样了!」   小锋是大堂哥沈伟翔的儿子,小蕤是二堂哥沈伟扬的女儿。   沈惜无声地微笑,他相信电话那头的沈惋能想象到这边他的表情。   果然,沈惋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晓寒怎么样?还住在你那里?」   沈惜撇撇嘴。这事儿怎么搞得谁都知道了?   不过沈惋表示出对这件事的关心,他也能理解。作为双胞胎姐弟,从幼儿园到高中,他俩一直同班,直到考进同一所大学,才分别读了不同的专业。巫晓寒是沈惜的小学和高中同学,换言之,也就是沈惋的小学和高中同学。她们虽然没有亲近到算闺蜜的关系,也还算要好。   「怎么会呢?她想要离婚了。做决定的当天晚上,我就送她回她爸妈家了。」   那天晚上,巫晓寒在沈惜的车上下定了决心,要和周旻离婚。   两个人都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巫晓寒一旦下定决心,没有浪费一秒钟时间,立刻收拾好所有行李,沈惜把她送回了父母家。   「这样最好。不过也是,你和她都不会那么蠢,这种情况下还住在一块……」沈惋在电话里口气有些犹豫,有些怪。   沈惜本就是听话听音的人,何况现在对谈的,还是和他隐隐心灵相通的双胞胎姐姐。不过他也不必追问,他相信沈惋很快就会说出真实想法。   果然……   「二哥让我转告,他想约你吃饭。」   沈惜不由自主地呲了呲牙,这倒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为什么?」   沈惋沉默了一小会,说:「他,可能是想要和你谈谈晓寒和周旻的事。周旻求到他头上了。」   这个消息让沈惜多了点兴趣:「他们两个是怎么连上的?周旻和沈伟扬,没听说他们有交情啊?」   「没,他们没交情。」沈惋好像完全没听到沈惜直呼沈伟扬之名而不叫「二哥」,「周旻转弯抹角托人,求上二哥的。听说你在酒吧和他动手了?」   「嗯。」沈惜承认。   「你……和晓寒之间,有没有……」   「没。」沈惜轻笑,「你弟弟没那么禽兽吧?」   沈惋也笑:「那也不叫禽兽。说句心里话,如果我是男人,晓寒真的是很有吸引力的;至于你嘛……如果我不是你姐姐,你应该也是那种会让我动心的男人吧。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好几天,发生些什么,我觉得也很正常啊。」   沈惜挠了挠额头:「沈伟扬具体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意思,他只是让我给你打个电话,约你吃饭。但是我猜,周旻和你动过手以后,有点怕了,而且他可能觉得你会在背后帮晓寒搞他。估计,他想找二哥调和一下。至于二哥,外人以为我们都姓沈,谁会知道他和你的关系这么僵啊?难得和你有关的风流事撞到他手上,你说他会是什么意思?」   沈惜沉思了片刻,突然发笑:「嗯,我知道了……」   沈惋等着下文,却只等到沈惜的沉默。   「那你去不去?我还得给他回话。」   「不去!」沈惜斩钉截铁,「这事说到底,是周旻和晓寒两个人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和沈伟扬更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没立场插手。我如果去了,让他在饭桌上把这件事提出来,倒像是我默认我们俩有资格谈这个事。我不去,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找上门来,非找我谈?他凭什么呀?他和周旻之间没这层关系,压根不关他的事。到时候我能堵死他的嘴。他不会找上门来丢这份脸的。那我为什么要去呢?不去!」   沈惋很赞同沈惜的思路,对自己弟弟的想法也不意外,但她有别的担忧:「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这么不给面子,你和他的关系可就更差了。」   沈惜哈哈大笑:「不管我去不去吃这顿饭,我们俩的关系都好不到哪儿去!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二伯呢,我是不敢得罪的,杀父之仇是没有。但夺妻嘛,也差不多了。难道我去吃他这顿饭,这茬儿沈伟扬就揭过去了?」   「呵呵,说到这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沈惜能想象电话那头沈惋抿着嘴笑的样子,「要是你真爱那女生,我没话说。可你明明就只是想帮她脱身,这种得罪人的冒牌男友做来干嘛呢?」   沈惜「哼」了一声:「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孩子,先拿钱砸,再拿势压,有这么追女生的吗?我看不过眼,不行啊?」   沈惋轻轻「呸」了一声:「少在这儿给我装高大上,如果不是嘉嘉求到你头上,你会不会帮那女生?」   沈惜毫不犹豫:「不会!」   沈惋为他这份坦诚感到惊愕,一时默然。   沈惜接着说:「如果没有嘉嘉,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女生,自然就没后面帮她的事了。」   沈惋闷了一会,说:「说到嘉嘉……真不明白,你们两个算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在一起就好啦,玩什么兄妹啊?我是不介意多一个那么好的妹妹,但是一想到本来应该是弟妹的,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都结婚了……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次轮到沈惜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这话说起来,真的就长了……我现在在书店,怎么说也是在工作,讲太长电话也不好……今儿就算了吧……」   「行!」沈惋习惯了弟弟在这个话题上的一贯逃避态度,「不打扰沈老板工作啦!周末来家吃饭,诺诺可想舅舅了!」   沈惜一脸得意,可惜或者说幸好沈惋看不到。   「那是!我上次编的那故事讲了一半,小丫头肯定憋很久了吧?一定是姐姐你不让她来烦我,不然估计她一天一个电话催我快点给她讲完!」   诺诺是沈惋的女儿,大名秦一诺。沈惋的老公秦子晖是个青年画家,性情脾气和沈惜很合。四年前,沈惋刚生下女儿时,秦子晖本意给女儿起名叫秦诺,沈惜建议取「千金」之意,叫「一诺」,沈惋夫妇两个都很喜欢。   说起来,小丫头和舅舅亲,也是有道理滴。   放下电话,沈惜没有忙着走出办公室。   沈伟扬……   沈惜没有畏惧,只觉得是个小小的麻烦。此外,他心底未必没有感慨,明明是至亲的堂兄弟,如今的关系不说势同水火,却也恰似冰炭难以同炉。   沈惋曾经在他面前感慨,自己这一支,怎么就和其他的沈家人合不到一处呢?   当然,这不是沈惜的错,从他们的父亲沈永盛开始,就这样了。   感慨之余,沈惜也从不后悔和沈伟扬之间发生的那次冲突。再来一次,他还会照做不误。只是,感慨还是难免的,何至于此啊?   与此同时,也有另一个人发着同样的感慨。   何至于此?!   只不过沈惜感慨的是亲情,她感慨的却是自己。   这人就是施梦萦。   那晚在酒吧,眼见沈惜护着巫晓寒离去,施梦萦就陷入一种奇异的情绪: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愤怒,是疑惑,还是哀怨,又或者是什么都有一点的疯狂。   以至于后来大家继续玩游戏时,施梦萦几乎完全游离在外,只是呆呆地跟着大家的节奏走。甚至在抽到和许茜相同的十分钟取精的任务后,也没做半点推辞,只是木然地选择了徐芃.徐芃提醒她,自己刚被许茜弄得射精,还没过多久,要想再射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想在十分钟内弄出来,可能有点难度。   施梦萦又木然地指了指周晓荣。看她的模样,她甚至都没注意自己指的是谁,无论谁在那个位置都行。   张昊翔这次没忘了事先确认任务失败之后的惩罚。   施梦萦面对那么令人为难的惩罚,依然没有退却。   一进卫生间,周晓荣就迫不及待地把施梦萦按到墙上,再次与她热吻。施梦萦对周晓荣的舌头也不算陌生了,魂不守舍的,任由他的舌头在自己嘴中肆虐,也没阻止他的手在自己腰臀处上下游动。直到一两分钟后,施梦萦才猛的想起自己进来是有「任务」在身,连忙推开周晓荣,局促地开口,让他把「那东西」掏出来。   周晓荣笑着说:「放心,只要你我密切配合,很快就能出来!」   说着,他让施梦萦转了身去,把她往洗手池边按。施梦萦开始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周晓荣掀起她的裙子,抠抠摸摸地把手伸进去扯她的内裤时,她才搞懂他想做什么。   最后这条底线,施梦萦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自己去突破。她死死地按住裙子,护着自己的内裤不被扯掉,拒绝和周晓荣在脏兮兮的卫生间里苟合。   周晓荣折腾了一会,发现施梦萦并不只是造作扭捏,而是铁了心不肯就范,闹得老大没意思,只能靠在墙上,松开裤带,掏出鸡巴,让施梦萦给自己打飞机。   施梦萦蹲下身,握住那根粗黑的肉棒。肉棒就在她眼前不远,隐隐的尿臭味冲来,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恶心。她扭脸深吸一口气,用力搓弄起肉棒。   这活儿她倒挺熟。自从大学里那男人教会她打飞机之后,每次前戏总是少不了的。和沈惜在一起后,施梦萦打心里抗拒性爱,沈惜也从不强迫她,时间久了,她对沈惜多少也有些歉疚,有时也会主动提出帮沈惜打飞机。尽管总共也就做了三四次,沈惜对这个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但毕竟打飞机这事她还是做过好多次的,施梦萦自问应该干得不错。   只是以周晓荣的段数,哪是施梦萦能够得着的?在她想来自己已经干得很不错了,周晓荣却没什么感觉。鸡巴倒确实在反复揉弄中充血鼓胀了,但完全没有射精的冲动。过了一会,他用手挑了挑施梦萦的下巴,沙着嗓子说:「用嘴吧,光用手,你弄不出来的!」   施梦萦不喜欢这个轻佻的动作,扭转头,避开他的手,坚定地摇头。   周晓荣十分无趣,闷声不响。又过了一会,他拍了拍左手腕上的手表。   「已经过去八分钟了,你不用嘴肯定不行的!你弄不出来,出去要受罚。你想用嘴还是受罚?」   施梦萦正处在焦虑之中。进卫生间之前,已经宣布了一旦失败,等待她的惩罚是什么。她原本以为许茜能做到的,自己没理由做不到。哪知道铁一样的事实证明,这件事她也做不好。   难道许茜刚才除了打飞机,真的还让徐芃做了别的?用了嘴?甚至……用了下面?   正在胡思乱想,被周晓荣半催半吓地点了一句,施梦萦更加焦躁。她仿佛听到一个滴滴答答的座钟正在飞速地转动指针,声声机轴转动,像敲打在她心上。昏昏沉沉的,她把嘴凑了上去。   周晓荣不禁窃喜,顺势按住施梦萦的后脑,微微挺了下腰,感觉自己的鸡巴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洞穴。他正要幸福地哼出声来,突然一股强烈的涩痛激灵灵传遍全身。   施梦萦笨拙地咬到了他的龟头……   「哎呦!」周晓荣差点直接把鸡巴拔出来。好在他不是第一次被咬到,他也不是没玩过那种第一次口交的小处女。只是他没想到已经25、6岁的施梦萦,口交技术竟也会这么烂。   施梦萦恰在这时抬眼,看到的正是周晓荣眼中的痛苦和不屑……   没有机会验证施梦萦受到这种眼神刺激后,会说什么做什么,因为她没有机会了。张昊翔开始砸门:「时间到!搞出来没有?」   周晓荣嘿嘿笑着,系好裤子,施施然走出卫生间。他既然没能把施梦萦办了,也没能享受想象中的口交,自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对施梦萦的惩罚上,退而求其次而言,那也是有点意思的。   施梦萦有点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后。   张昊翔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接下来有好戏了。而那几个女人看到周晓荣手里空空如也的杯子,都唯恐天下不乱地拍起手来,伴着节奏尖叫:「脱光!脱光!脱光!」   没完成任务的惩罚,是脱光衣服,让在场每个人分别摸一次全身。   施梦萦的目光扫遍全场。周晓荣坐回座位,笑嘻嘻的;张昊翔满眼都是急切的欲望;几个女生不断尖叫,也不知道是凑热闹还是幸灾乐祸;徐芃则斜靠在沙发上,一脸爱莫能助。   脱光就脱光!施梦萦突然觉得还不如痛快一点!脱光又怎么样?又不是没被男人看过。反正只是被摸几下!   在场的每个人——严格来讲,应该说除徐芃以外——都以为施梦萦一定会坚决反对,至少会推辞一会,没想到她一言不发地就脱了衬衫,然后是套裙,然后是丝袜、胸罩、内裤……   直到一丝不挂。   匀称饱满的上身,浑圆挺拔的笋乳,小巧粉嫩的乳头微微上翘。腰肢纤细,连接着惊心动魄的肥臀和没有赘肉的长腿。   施梦萦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现在光溜溜地站在六个人面前,其中一半还是男人。但苏晨的一句话让她几乎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我噻!屁股真大!」   张昊翔说的话更是令她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紧紧并拢双腿,生怕露出一丝缝隙。他说:「看不出小施的屁股这么火辣,从后面做肯定很爽。」   周晓荣打着哈哈,让几个女生先上去摸。施梦萦不敢睁眼,只觉得一只又一只小手在她全身摩挲,在敏感地带停留抚弄,带给她一丝丝的麻痒。   随即,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在她的大腿上。施梦萦再次绷紧身体,她知道这是其中一个男人来了。   这只手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游走,就在她稍加放松时,突然一把按在了她的阴阜上,两根手指精准地找到她的肉穴口,稍稍用力,就剥起了两片干燥的紧贴着穴口的肉唇,搓弄了几下,又换成用一根手指在阴蒂上点弄。   施梦萦此前一直在用最大的忍耐力劝说自己接受,但下体传来的阵阵酸麻实在难捱,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躲开这只作怪的手。   睁眼看时,这人是张昊翔。   「刚才说的是摸!没让你一直……」施梦萦十分气恼,但说了一半,却找不到合适的动词来形容张昊翔的行为。一句话说了一半,僵在那里,完全没有气势。   张昊翔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好好好,不弄不弄,我摸总行了吧?小施,站好,我摸你。」   施梦萦觉得他说的话听起来很怪异,但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再次闭上眼睛,任由张昊翔继续抚摸。   这次,张昊翔倒不像刚才那样在同一个敏感部位上反复玩弄,而是快速地摸遍了她的下身,在屁股上稍微多停留了一会,使劲捏了几把,随即把一根手指用力按进了施梦萦全力缩紧收拢的股沟,往她的屁眼里捅。   施梦萦再次睁开眼,没等她抗议,张昊翔的手已经离开了她的屁股,转向上身进攻。施梦萦一瞥之下只看到他满是戏谑的眼神,不想和他说话,扭转头,再次紧闭双眼。   张昊翔对她上身的兴趣寥寥,虽没放过任何一寸皮肤,却也没多做停留,只在她的乳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随即就摸到了施梦萦的脸,由颊到额,又自上而下轻抚,匆匆滑过小巧的鼻尖,随即把一根手指按到施梦萦的唇上,使劲抹开双唇,在她的牙齿上刮过。   施梦萦突然反应过来,这根手指刚刚还捅过自己的屁眼!   她愤怒地推开张昊翔。   他哈哈笑着走回沙发。   施梦萦想骂他几句,却觉得浑身乏力,头昏脑胀,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她都不想说话了。她没想到这个平时看上去还很有素质的金牌讲师,私下里这么龌龊;当然,她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来参加这种聚会,玩这种低格调的游戏。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氛围,好像是场荒唐的梦一般。   只是,是谁害得自己陷入这样恶心的梦?   接下来是周晓荣。施梦萦一边体会着刻骨的荒唐感,一边以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忍耐力坚持到底,任由他摸遍自己的全身。   让人略感惊讶的,徐芃放弃了他的福利。轮到他时,他没起身,只是示意施梦萦穿上衣服。   然后,这个局就散了。   已是凌晨一点。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车。如果这时徐芃带着她去开房,她可能也不会反对,无非是木讷地任由徐芃再次脱光她,进入她的身体,在她身体里射精。   她没有欲望,但不会拒绝。   不过徐芃也没做这事,只是消消停停地送她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徐芃做主,分配了几个最容易搞定的老客户给施梦萦,她不需要费什么功夫,只是按部就班地去走动走动,维持一下关系即可。这令施梦萦的工作难度急剧下降,工作方面的压力自然小了许多。   某次午餐时,徐芃很认真地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和沈惜一样,他也没提「精神病」三个字,只是用了「情绪障碍」这四个令施梦萦觉得很有道理的字眼。   此前处于幸福婚前状态的施梦萦无法意识到沈惜对她的暗示,但现在的她正陷于极度低沉且不稳定的精神状态,自己也有一些担忧,终于接受了徐芃的建议。   但她还是对直接跑去医院,正式挂号排队有顾虑,于是徐芃推荐了一个自己做心理医生的朋友给她。   经过几次非正式的交谈,这位医生给出了一个令施梦萦难以接受的结论:抑郁症。   我有抑郁症?怎么会呢?   得到这样一个结论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施梦萦还在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怎么就会得抑郁症呢?   因为她不肯去医院,所以那医生给她诊疗时,基本上就是和她去咖啡厅或者茶楼,找个包厢闲聊。在详细询问了她人生各个阶段的基本状况后,医生有一个粗略的解释,大概就是说因为家庭环境气氛和一些根植在她内心的往事,给她精神深处留下了一些创伤,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不善于处理负面情绪的她,把这些压力全都积压着。最近因为受到某些精神上的伤害,导致强烈的心理波动,直接导致抑郁症的爆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一日之间就冰冻三尺,肯定是因为天气刺骨冰寒啊。   那医生的建议,暂时除了服用一些药物之外,也就是让她定期复诊。   对!家庭环境!施梦萦永远不会忘记从小到大父母之间无时或止的争吵……还有往事!施梦萦更不会忘记那个黑暗的初夜带给她的创伤——尽管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那个医生。   但是,这些都是远因。是什么直接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最关键的,一定是最近受到的伤害,这使她成了一个抑郁症患者!   除了沈惜,还能是谁呢?除了他和自己的分手,还能是什么伤害呢?再加上一次次的电话里的冷漠,短信中的疏离……   施梦萦怎么能忘记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混乱,日以继夜的悲伤,持之以恒的无助。在这些日子里,自己和徐芃上床,为周晓荣打飞机,一丝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抚摸……   自己变得面目全非,这些都是谁的错呢?   何以至此?   没有沈惜,不会到这个地步!   幸亏,最近这段时间,徐芃一直十分绅士地关注着她的精神状态,不仅调整了她的工作,还经常陪她吃饭、聊天,排解她的烦闷。   这令施梦萦有一丝莫名的感动。此前对徐芃有一些不那么强烈的恶感,也已消解了大半。   相应的,徐芃说的话,在施梦萦心中的分量渐渐也就重了起来。   每个人,都需要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到能让自己信任的人。   对施梦萦来说,没有这样的人,是不可想象的。曾经,沈惜毫无意外的就是那个让她最信任的人。但是,在分手之后,她还能把谁当作值得信赖的人呢?   可能施梦萦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徐芃正在慢慢地迈进那个位置。   这天午餐时,徐芃拉着施梦萦去喝咖啡,说是帮她缓解一下这几天来的辛苦。此前的三天,施梦萦代替一个请假的课程助理跟了三天课,帮徐芃完成了一次培训,确实很辛苦。   两人各自点了份套餐和一杯咖啡,闲聊。   施梦萦喜欢这种忙碌和轻松交替的生活。何况在这几天里,她又亲眼目睹了徐芃讲课时的风采,对他添了几分敬佩,也更乐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话题转回到施梦萦身上。徐芃简单问了问她这几次看心理医生的情况,讨论了一下医生给她的几个建议,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对前男友还有什么想法吗?」   施梦萦一时语塞。   徐芃补充:「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可以再想办法帮你试探一下还有没有机会复合,你现在还需要吗?」   施梦萦脸上露出一种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绝望的笑容:「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也是,我也觉得没啥必要。你这次得抑郁症,和你前男友也有很大关系。他给你的伤害太大了。他也不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总想着去复合。」   施梦萦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现在这样,我觉得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不要增添新的压力,一方面也要把以前积聚的负面情绪释放掉一些,可能会对治疗抑郁症有好处。」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也觉得很有道理。   「当然我不懂心理学,不敢说具体应该怎么做。老何怎么说?有没有说,这样会好一些?」徐芃口中的「老何」,就是他介绍给施梦萦的心理医生。   施梦萦摇头:「何医生没说。他只说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压力。我也觉得释放一些负面情绪肯定是有帮助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对。」   徐芃用一根食指轻轻点击着面前的的杯盘,眼神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想想……」过了一会,他抬起眼,盯着施梦萦。「我觉得吧,你的压力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之类的给你带来的,一方面是你自己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和保守心态给你带来的。所以应该想一个能让你放开束缚的方法。当然,要是能顺便让你男朋友知道,分手之后,你活得更自由,更开心,让他去后悔,那就更好了,哈哈。」   施梦萦回以微笑。她此前从没想过要让沈惜后悔,但听徐芃这么说,突然又觉得理应如此。就是应该这样啊,他一定要和我分手,但分手之后我更加开心,更加成熟,过得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更好!如果真能如此,或许沈惜真的会后悔吧?   但是,要怎么做呢?徐芃说的放开束缚,不会又是去玩那些游戏,参加那样的聚会吧?   施梦萦对这些事的抵触和此前相比,已经隐隐少了许多。但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排遣压力的方法。相反,如果再玩这些,说不定自己的心理压力会更大。她略带警惕地盯着徐芃,产生了一些怀疑。   他这是在为我着想,还是在想法说服我继续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呢?   如果是后者,施梦萦对徐芃的观感、评价自然又要下降一个档次。   不过徐芃没再提出一起出去玩之类的建议。   「你想不想去蹦极?那个很刺激的,真的能一下子释放很多东西。」   施梦萦咧咧嘴,摇头。说真的,她是真不敢蹦极。哪怕看别人蹦,她都觉得很恐怖。   「以前我有个朋友工作压力很大,我陪他去玩过真人CS,打了一天枪,还是很刺激的……不过那个好像不大适合女孩子……」   徐芃蹙着眉头。施梦萦见他有些苦恼,刚想说这事无所谓,不用这么认真,却见他突然一拍大腿。   「要不,你拍一套艺术写真吧?裸体的那种。我肯定你这样的女孩子,以前肯定没拍过。这个现在很流行啊!做点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也能发泄压力的。而且这些照片你还可以收藏起来,就当是保存自己年轻时最美好的样子。也能挑一两张发给你前男友看,让他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多丰富,多开心。没有他,你照样活得很好。一举多得啊!」   艺术写真?施梦萦似乎有些兴趣。虽然徐芃提到了「裸体」这种字眼,但施梦萦觉得这和诱拐自己出去玩应该不一样。毕竟年轻女孩拍艺术写真的事,施梦萦听过很多,她大学时的同寝室友,有一个在大三时拍过一套裸体写真,当时全寝室的人还围在一起评点呢。去年这个室友甚至还拍了一套裸体婚纱照,私底下给她们几个同学都看过。   这种事,说起来,还真的不是施梦萦不愿做,只是不敢做。   被徐芃提起,施梦萦的心思活泛起来。拍套艺术写真,也许真的不错?   「嗯……可能管用吧。可我不知道上哪儿去拍啊。会不会不安全?」   徐芃笑着摇头:「怎么会?很多正规的影楼都能拍啊,没事。你怕不安全的话,你可以先跟摄影师谈谈,觉得他值得信任,再拍好了。可以去一些漂亮的景区,不好意思在外面,要么就在影楼搭景,要么就去高档酒店租个房间拍。看你自己觉得在什么地方舒服了。我有两个朋友是开影楼的,周末我带你去问问。」   施梦萦没有拿定主意,但毕竟已经有些动心了,不由自主地点头。   或许,这真的是个好主意。   周五下班后,徐芃带施梦萦到一家名叫「心缘」的影楼,和老板商量。这儿的老板是夫妻俩,都是徐芃的朋友,两人都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热情而健谈。施梦萦很快就对他们充满好感。   女老板拿出一些样片给施梦萦看。看到有样片,施梦萦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这些照片拍得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自己如果拍了写真,那自己的照片以后会不会也成为样片拿出来被别人看呢?   她忧心忡忡地提出这个问题,女老板忙摇头:「这你放心,不会的。像你这样为自己拍写真的顾客,到时候我们不光要把写真集给你,还要把其他未经处理,或者没被选进写真集的原始底照都刻一张光盘,也交给你,然后和你有关的照片,我们这里都要删掉的,不留底。这些样片都是职业模特拍的,我们说明了是要做样片的用途,花钱请她们拍的。」   听了解释,施梦萦稍微放心,才将心思放在样片质量上。那几个或娇小或丰盈的模特或卧床塌,或游清波,或迷离于灯下,或悠然于风中,说真的,很美。   施梦萦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真挺好。   又翻了几页,施梦萦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   一个清瘦的女孩儿,浑身赤裸,坐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双手抱着右膝,左乳挺翘,右乳被压在膝头,胯间的神秘幽黑被遮掩在一片阴影中,若隐若现。时值黄昏,黯淡阳光透过落地窗。女孩淡然的神情,仿佛飘然世外般。   施梦萦瞬间像看到了自己。她下定决心,也要拍一套这样的照片。   她问了价格。女老板笑着说:「小徐的朋友,干嘛还谈钱?不收钱都可以啊……」   施梦萦和徐芃都表示不能占这便宜。女老板只能报价,根据不同的摄影师和取景,他们对艺术写真的定价是6899-28699元/套不等。施梦萦要拍,当然会有各种优惠,只收成本价,再打八折。这样算下来,如果选最高价位,大概也就12000元左右。   施梦萦吐吐舌头。一万块钱存款,她拿得出来。但花一万块拍一套写真,她还没这能力。幸亏她也不需要太好的取景,如果像那张令她心动的照片似的,只是去高档酒店的房间拍摄的话,价位就比较低,算下来3000元不到。当然一般算起来,酒店房间的租金是另算的。只是那老板不会在徐芃面前提这个。   这点钱,施梦萦倒是承受得起。   徐芃表示如果施梦萦喜欢,也可以选其他更高价位的。大不了他友情赞助一下。但施梦萦就是中意自己看中的那张照片的风格,何况她也不想用徐芃的钱。   最后,施梦萦问了个最重要的问题:「这些照片我要拍的话,应该是女摄影师拍吧?」   这个问题把两位老板难住了。男老板苦笑着说:「我们影楼,女摄影师倒是有一个,但她不拍人体……拍人体的摄影师都是男的。」   施梦萦又犹豫了。男摄影师?最近这几个星期,虽然她经过了一些事——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她现在和几周前相比已经开放许多——但她毕竟还没有开放到可以在随便哪个男人面前都轻松地脱光衣服的程度。   女老板看出她的纠结点所在,补充道:「我知道,女孩子第一次拍这个都有这种顾虑。其实你放心,摄影师虽然是男的,但他一定会带一个助理,我们的助理一般都是女孩子,你是不会和男摄影师单独待在房间里的。再说我们是正规影楼,摄影师都是专业的,没有危险。在他们眼里,你的身体其实跟风景啊什么的都没有区别。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带个朋友一起去,这样在旁边和你说说话什么的,你也能放松一点。对了,你可以让小徐陪啊!」   施梦萦看了眼徐芃,略带一丝尴尬地笑。在这个场合下,也不好说她也不怎么愿意让徐芃待在一边看的话。   倒是徐芃出了个让她安心的主意:「到时候你让孔媛陪你去,不就行了吗?」   对!孔媛。   对孔媛,施梦萦自然是放心的。于是,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可惜,孔媛固然能让施梦萦放心,但她却是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在施梦萦约好拍写真的周末,孔媛和某个讲师出差去另一座城市上课。   施梦萦思前想后,却再也找不出一个像孔媛那样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她。   最后徐芃毛遂自荐,说如果你放心,我就陪你去吧,或者我和苏晨一块去。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自从那晚一块去酒吧玩过之后,施梦萦和苏晨之间也发展出了一点友情,当然还不像和孔媛之间那样要好。   「有个男人也好。摄影师是男的,有个男人在场,他也不敢动别的心思。」施梦萦这样对自己说。随着这种自我宽慰,她又觉得徐芃愿意陪她去,也算一件好事。   能让她接受,能出现在自己拍裸体写真现场的男人,以前有沈惜,现在有谁?也就是这个已经和她上过床,已经多次看过她裸体的男人了。   一晃,就到了约好拍写真的周末。   徐芃早早就在香格里拉酒店订了个套房。到入住时间,他和施梦萦、苏晨两个一起进了房间。   这座酒店位于市郊风景区,依山傍湖。房间的位置极好,从大落地窗望出去,毫无遮蔽,视线极佳。   苏晨自从知道施梦萦要拍裸体写真,惊讶之余又带着几分好奇和兴奋。她不停地和施梦萦说话,隐隐透着如果她拍得好,自己也要拍上一套的意思,倒是让施梦萦少了许多尴尬和紧张。   没过多久,摄影师和助理也都准时到了。来的就是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的作者,他三十来岁,自称姓朱,表示大家可以叫他的网名「迦楼罗」。徐芃像是早就和他熟识,他就很随意地管摄影师叫「迦楼」。   迦楼看上去的确是个很专业的人体摄影师,来了之后基本没废话,自己留在套房外间起居室准备摄影器材设备,让女助理陪施梦萦到卧室去换睡袍。   施梦萦对迦楼没有以摄影师名义,名正言顺站在一边看自己脱衣服这一点,感到很安心。更让她增添好感的,是那个长着一张可爱圆圆脸的小助理,为她准备了一件崭新的睡袍,以供她脱光衣服后,穿着遮挡身体。这样施梦萦就只需要在拍摄时裸体,拍摄间隙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要整个下午一直都裸着。   施梦萦感受到了这所影楼的专业。对今天的拍摄,无形中也增添了许多信心。   迦楼此前已经在网上和施梦萦做过两次沟通,基本了解她的需求。在施梦萦换好睡袍后,又向她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   前半部分是迦楼为她设计好的十几组动作,拍摄的照片大概占到未来整套写真集的八成左右。剩下的,要看施梦萦本人有没有什么临时想增加的场景或动作。   施梦萦睡袍下不着寸缕,听着他的解说,故作镇定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其实,紧张的情绪根本不可能消解。但此时此刻,她还是要尽可能地平静。   第一个动作是她倚在窗边远眺,不需要完全脱掉睡袍,而是将它斜披在身上,露出一条裸腿和一边裸乳。   迦楼一口气为这一个动作拍了十几张照片,期间又做了一些微小的调整,或是他自己挪动位置,或让施梦萦稍微改变一下姿势。   让施梦萦越发安心的是,迦楼始终用语言和手势来指挥她改换肢体动作,并没有走过来假借调整姿势的理由触碰她。即使有一次为了她手肘位置的细节,怎么说都无法达成一致的时候,他也只是让女助理过来,帮施梦萦调整身体。   第二个动作是施梦萦坐在大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长双腿,身体微微后仰,完全脱去睡袍,用纱帘的一部分披在一边裸肩上。   第三个动作……   第四个动作……   迦楼设计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是单纯突出施梦萦的肉体,而是需要结合背景和情绪,展示某种美感。这对被拍摄者的要求其实是很高的。幸亏施梦萦在艺术方面原本就小有天赋。她从小学习民歌和民族舞,在艺术上有领悟力,在肢体上也有一定的表现力。否则,说实话她还真不一定能拍好这套写真。   偶尔,施梦萦会瞥一眼徐芃.他和苏晨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闲聊,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施梦萦身上,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时的施梦萦大部分时候一丝不挂,完全可以大饱眼福。偶尔他们也会过来和施梦萦聊几句,给她一些鼓励。   休息时,施梦萦就重新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苏晨身边,参与他们的聊天。   慢慢的,施梦萦觉得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和朋友出来玩的周末下午。只是在玩的时候,自己多拍了几张照片而已。无非是拍照片时,自己并没穿衣服。   时间说慢,很慢。施梦萦说不清自己一共做了多少动作,调整了几次姿势,身体和精神渐渐都陷入疲惫。   但说快,又很快。一个下午,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在施梦萦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体力不支的时候,迦楼突然说:「好,到最后一组了!」   最后一组动作,就是最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中女模的动作。   这组照片拍得最顺利,十几分钟就搞定。   然后女助理陪着施梦萦进卧室去换衣,迦楼则开始收拾器材设备。   收拾好一切,迦楼礼貌地和徐芃、施梦萦等告别,并向施梦萦说明大概一周以后,第一批粗修的照片就能送过来让她拣选。在她选定要放入写真集中的照片后,再加以精修,最后付印。大概一个月左右,应该就可以拿到写真集。   最后迦楼悄悄递给施梦萦一张名片,表示如果以后还想拍各类写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   施梦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楼和助理,苏晨又抱着施梦萦的胳膊,不停地诉表达她一下午旁观的感受,觉得拍一套这样的写真肯定很漂亮。等看过施梦萦的写真集以后,自己一定也要找这个摄影师拍一套!   施梦萦索性把迦楼的名片递给她,让她抄下电话号码,便于以后联络。   徐芃看到这张名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手:「好啦,大功告成!我们吃饭去吧!」   为了不浪费在香格里拉订到的套房,他们事先是计划好今晚在这里过夜的,自然要在这里吃晚饭。   三个人下楼。苏晨从没在香格里拉这个档次的酒店住过,还很有些小兴奋。施梦萦其实也没有,但她自觉比苏晨要大一点,性格也端庄稳重,更不把物质条件放在心上,于是全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一共也就三个人,徐芃就没带她们去二楼的宴会厅或包厢,准备直接去副楼的中餐厅吃顿便饭。   经过大堂服务台时,正好有两个刚办完入住手续的人转过身来,面朝他们。其中那个男人谢绝了服务生帮他提行李的好意,自己拖旅行箱。而那女人则凑到男人身边,笑吟吟地说了句什么。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对这女人似乎满是宠溺。   徐芃他们三个人都有些发愣。这女人,他们都不认识;而那男人,却是熟人。   只是,苏晨的发愣,纯粹出自对巧合的讶异;   施梦萦的发愣,出于反复看到同类场景的伤心;   徐芃的发愣,则是意想不到的运气带来的狂喜和得意。   人生何处不相逢!   在这里,居然也能遇到沈惜。   遇到沈惜不重要。重要的是,又遇到了和另一个女人待在一起的沈惜。   别告诉我,沈惜和这个女人一块来香格里拉酒店,不是来开房的!   沈惜转脸见到这三个人时,也有些微微的诧异。原本以为施梦萦已经接受了分手的事实,应该不会再和她有什么交集。却又在这里迎面撞上。   沈惜自嘲地笑。   第07章、交心(上)   苏晨刷卡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施梦萦又一次问自己:「我为什么不走?」   晚饭前在大堂遇见沈惜,看着他向自己礼貌地点点头,混若无事般和那穿着时尚,看上去比他小了两三岁的女人并肩而去,施梦萦心中百味杂陈。心中那份因圆满完成了艺术写真拍摄而产生的愉悦感一扫而空。   按施梦萦的性格,她本应第一时间就离开这个酒店。如果当时是她一个人遭遇这个场面,今天晚上她绝可能再按原计划,住在这家酒店。她甚至可能连晚饭都不会吃,直接走人。   但是这一次,徐芃和苏晨在她身边,情况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两人尽管早就猜出了沈惜和施梦萦以前的关系,却各自都装得全不知情。徐芃是一副茫然不觉的样子。而苏晨呢,她或许是那天晚上在酒吧里最早猜出沈惜身份的人,但她这样的聪明女人,不会做那种只为抖机灵却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事。她装出好奇又关心的模样,问施梦萦为什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差。   施梦萦原本不想对他们说穿自己和沈惜之间的关系。但她已经有了一走了之的念头,如果不把这些事说明白,她就没有扔下这两人,撒手就走的合理理由。   于是,在两人饶有兴味的关注下,施梦萦用最简短的语言,说清了沈惜和自己之间的关系。   故事换来的是徐芃的唏嘘和苏晨的愤慨。   苏晨气哼哼地说:「这就是人渣啊!都快结婚了,说分手就分手!那天晚上还跟别人老婆拉拉扯扯的,今天又换了一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你,我才不走呢!凭什么这人渣来了,我就得走啊?」   徐芃则表现得很冷静:「原来就是他啊,真巧。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走。就是要让他知道就算你们分开了,你也能很有尊严地在面对他,能很淡然而又快乐地过自己的生活。」   苏晨很是赞同地在一旁用力点头。   施梦萦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也就没有坚持一定要走,勉强说服自己和他们一起走进了餐厅。在吃了一半,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却发现沈惜和那个女人也来到餐厅,就坐在离他们隔了三张桌子的位置。那女人还换了一身低胸的裙装,和沈惜对坐而谈,言笑晏晏,亲密无间。   此后的半顿饭,施梦萦根本不敢往那个方向看,生怕自己会突然流下眼泪来。   她的心一直痛着。   施梦萦不想被徐芃和苏晨看轻。徐芃说的那句话对她是有影响的,她不想被别人看城是个软弱的,没有尊严的女人。所以她再没说要走的话。可她脑子里反复地响起一个声音:我要离开!我不想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好容易捱完这顿晚饭。施梦萦走出餐厅的那一刹那,竟觉得自己像重新能呼吸了一样。   徐芃表示他有个朋友今晚也住在香格里拉,他要过去打个招呼聊几句,让两个女孩先回房间。施梦萦有些神不守舍地跟着苏晨上楼。   苏晨开房间门的瞬间,那个已经出现过无数次的问题再次跳了出来。   「我为什么不走?」   照本心而言,她当然想走,施梦萦也知道,现在她不过是硬挺着而已。   她固然没有勇气去面对,也缺乏心胸去接受,但她有不想被人看轻的自尊心。所以她只能在煎熬里忍耐,既无法真的释然豁达,又不能逃避缓解。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纠结,是她性格里最糟糕的东西。   不过,随着房间门关闭,仿佛她和外面的世界被隔开了。施梦萦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徐芃不在,两个女人待在一起聊天就显得随兴了很多。苏晨也没想着给徐芃省钱,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上来了一瓶红酒。然后两个女人分别采用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各自窝在一个沙发上,抿一口酒,聊一会天。   这段时间,施梦萦和苏晨的交情发展得挺不错,多了一丝信任;徐芃不在场,少了一些拘谨;她心里有苦,急需倾诉,又少了分自控。于是,施梦萦喝起酒来比平时猛了许多。不过半个钟头的功夫,红酒已经少了一多半,其中六七成进了施梦萦的嗓子。   施梦萦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喝了这些酒还不至于醉倒,酒意却已经添了许多,话也变得多了,以至于很多原本还会对苏晨说的话,都倒了出来。比如她第一次和沈惜相遇,和沈惜相处时的快乐,沈惜对她提出分手时的情景。   苏晨对这些其实并不关心,但当成八卦来听,倒也不乏味。而且,她还不光需要倾听,她还另有重任在肩,怎么也得耐心地听施梦萦说完。   「你们分手多长时间了?」苏晨摇着酒杯问。   施梦萦毫不犹豫地回答:「93天!」   苏晨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竟能得到这样一个精准的答案。在这一瞬间,她心中最软的那个部分难以自抑地颤抖了一下。一个仿若远在天边的人影,一个真诚地相信美好和信任,一个充满希冀地离开学校,努力地工作,准备开始和爱人全新未来的女孩儿。   也不过就是短短三年之前。   对自己来说,本应最熟悉的人,如今却已是那么陌生。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她还得硬下心肠来,想办法完成自己那个任务呢。   「记得真清楚!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苏晨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仿佛要把刚才突如其来的一瞬间的记忆咽下,「而且,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你肯定过得很痛苦……」   施梦萦默然,呆呆地望着眼前某处,没说话。   苏晨也以沉默对之。一会略显犹豫地问:「每个人都会有痛苦的时候,我也经历过。我想问问,你怎么面对那种痛苦呢?」   怎么面对?施梦萦茫然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失眠?哭泣?烦躁?忧伤?   哦,对,还有放纵。   和不相爱的男人上床,在肮脏的卫生间里给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打飞机,甚至吞入他的生殖器,在一群人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甚至被一根刚刚碰触过自己肛门的手指碰触唇齿。   这都是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做的不可思议的事。这就是自己在面对痛苦吗?   苏晨并没有一味地等着她回答。望着先是疑惑随即苦笑的施梦萦,她扁了扁嘴,为自己添了一些酒,声音里略微带了些难以为人察觉的伤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面对的。但以我的经验而言,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   「啊?什么?」施梦萦没听懂,但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苏晨淡淡地复述了一遍,「尤其是,精神上的痛苦,可以通过肉体上的痛苦来缓解。」   「肉体上的痛苦?」施梦萦喃喃地重复,「你是说割腕之类的吗?」   她倒是真的想过自杀。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和她聊过的那位心理医生也曾经隐晦地和她谈起过这种危险的倾向。他倒没有对这种心理作任何对或错的评价,只是以一种相对轻松的态度和她探讨了一下对这类行为的认知,并作了一些正面的引导。   现在的她,已经没了这种极端的想法。   但是苏晨现在提出所谓「肉体的痛苦」,倒是又让她猛然想起了自己曾经有过的念头。   苏晨微笑着摇头不语。   「那是什么?」施梦萦倒产生了一丝好奇。   「你有没有读过佛经?」   「啊?」没想到苏晨突然转了话题,施梦萦反应不及。   「我没读过,我不信佛。但听我一个朋友说,很多宗教都提倡苦修来升华精神。印度就有很多修行的人用各种各样方法让肉体痛苦,用来净化自己的灵魂,洗涤精神上的迷惑和痛苦。如果你去网上看那些苦修的图片,真是恶心。怎么惨怎么来。」苏晨晃着酒杯,视线随着酒液的摇晃而微微移动,「我是俗人,没那么高深啦。但是,我知道,让自己的肉体受点苦,真能缓解痛苦的心情哦。」   施梦萦听得更加糊涂:「那你说的让肉体痛苦是什么啊?」   「割腕,太疼了。我怕疼。何况割了腕就啥都看不到,啥都没得玩了,我还舍不得。自杀,不叫用痛苦来缓解痛苦,那叫痛过了啥都没了。」苏晨再次把杯中的酒喝干,「你说,对我们女人来说,除了蠢透了的自杀以外,还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肉体痛苦呢?」   施梦萦皱紧眉头,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痛苦,真实的痛苦。   「你是说?」   「那天晚上你痛苦吗?你是不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觉得恶心,但真做了以后,又觉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之前的事情好像忘掉一些了?虽然,没过几天,之前心里的痛苦可能又回来了。但当时,还就不在乎那些痛苦了。」苏晨靠到沙发背上,歪着头问。   「那天晚上?」施梦萦这时的脑子有些慢,过了一笑会才反应过来苏晨说的是哪一天,说的是哪些事。她皱起眉头,犹豫了好一会,才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好像有一点。」   「你那天比较倒霉,我就回答了两个问题,你碰到的花样比较多。但要是你像我似的只回答两个问题,你看看自己能不能忘掉痛苦。就是那样恶心事让你不舒服,才行呢。在厕所你都干什么了?用嘴了吗?」   施梦萦没想到苏晨问得这么直接,一时接不上话。   「没用?」苏晨倒还真有点好奇,不过她现在真正的目的终归不是打听那天晚上的真相,所以很快就转了话题,「怪不得你输了。周总那个人,玩女人玩得多了,你光用手怎么可能弄得出来?不过也好,没弄出来就得受罚,所以就更惨了。越是那样,你越有可能感受到我说的那种感觉。」   施梦萦沉默。   「没有吗?」   「我不知道。」施梦萦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听懂了苏晨说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肉体痛苦,就是指这一类的?」   「难道你不觉得痛苦?你觉得很爽吗?」苏晨连喝了两杯酒,脸迅速地红起来,情绪看上去好像也有些恣肆。   施梦萦不说话。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觉得你肯定不会爽的。」   「我,不是说那些不痛苦。我是觉得,没很明显你说的那种感觉……可能有一点吧,但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施梦萦有些语无伦次。   「是吗?你不想通过这些缓解痛苦,那你那天为什么参加?」   「同事间的活动,我想应该参加一次。谁知道会是那样的。程总监也没说是那样的……我又不是知道了因为晚上会这样,才去参加的!」施梦萦一定要解释清楚。   苏晨撇撇嘴。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问问自己,真的没觉得精神上的痛苦缓解了一些吗?」   「没……」施梦萦必须要坚持这个口径,「你说的这种方法真的有效吗?就算真的有效,难道就真得这样去缓解吗?那我宁愿痛苦也不去缓解!总不能'人尽可夫'吧?女人有女人的尊严,身体是最宝贵的,怎么能随便让人碰呢……」   突然,施梦萦噎住了。就在苏晨眼前,她已经不止让一个男人碰过了。这话,说得突然不那么有底气。   苏晨倒是没拿这个来反击她,只是意味深长地摇头。   「你说的第二点,我同意一部分。女人确实有女人的尊严。但是,我问你,什么是尊严?死撑不叫尊严,保守也不是宝贵。尊严和宝贵体现在,你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权和决定权。只要是自己决定要做的,只要是自己选择做的,那就叫有尊严,就是宝贵!谁能决定这身体该怎么使用,不就是我们自己吗?如果像妓女那样,只要收了钱,就能和任何一个付钱的男人上床,那叫没尊严,那叫不宝贵。但是,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决定,没人强迫,没人收买,不管和哪个男人上床,不管和多少男人上床,都不能算没有尊严吧?那种把肉体当作什么宝贝,必须藏死在什么地方,一辈子只能交给一个男人,或者干脆谁都不能碰,碰了就不干净的想法,都是什么年代的老观念了?你不会那么搞笑吧?」   施梦萦有心反对,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她突然发现苏晨原来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生。不管她说的对不对,但她能有这么复杂的思想,还是令施梦萦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关于是不是有效,我最有发言权……呵呵,我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点头。   「你比我进公司早。你也知道,我才来了不到半年。在这之前的两年,我在一家国企做办公室文员,顺便做做文件收发,包裹收寄之类。收入不高,但是清闲,也稳定。」   苏晨开始说故事以后,就没再看施梦萦一眼,而是盯着手前茶几上的酒瓶,仿佛陷入到久远的回忆中。   「那时,我有个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就在一起的男朋友。我们谈了六年恋爱。毕业以后,我们都找到了工作,感情也稳定,就计划结婚。我男朋友家里有点迷信,连领结婚证也一定要挑个好日子。我未来的婆婆选了个日子,还要等一个多月。那我们就等着吧。没想到,差一个礼拜就该去领证了,我的男朋友突然失踪了……」   「啊?」听着这种剧情,施梦萦突然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去他家找他妈妈,可她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本来定下来领证的时间,拖过去了,我男朋友没有出现。又过了十几天,他才露面,然后他就对我提了分手。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他很对不起我,但是分手这件事情,已经是百分之百确定的,绝对没商量。说完他就走了。」   施梦萦没察觉自己的上半身已经最大程度地向苏晨所在的方向靠了过去,对于刚经历过分手的她来说,这个故事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手机打不通,QQ不登陆,他也不再和那些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联络。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我去过他家两次,他没有住在爸妈家。最后一次去,他妈妈跟我说,不要再找他了,他出国了。后来我就不再去了。我也不想死乞白赖地去骚扰他爸爸妈妈。」似乎是因为已经过了很久,苏晨说起这些的时候,并不像施梦萦在说自己的事情时那样真情流露,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一个恋爱五年多的男朋友,一个眼看着就要领结婚证的准老公,就这样,消失了。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过他。也不知道这混蛋还在国外,还是已经回来了。」   施梦萦听得聚精会神。   「那之后很长时间,我的心情也很糟糕,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总是坐在那里发呆。」   施梦萦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那不就是我吗?苏晨也有过那样的经历吗?   苏晨第三次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所以那时候,我每天都喝酒。喝很多酒,不喝酒我就睡不着。」   施梦萦似乎有点明白,苏晨的酒量是怎么练就的了。   「所以我就经常和朋友去酒吧,一边喝酒一边玩,让自己玩累了喝醉了,然后再回家睡觉。结果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在酒吧玩飞镖。我玩这个很厉害的,朋友里没人能赢我。我朋友就在那边吹捧我,说我很厉害什么的。反正大家都喝了酒,说出来的话可能也没经大脑,说得有点夸张。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有些不服气,过来说要和我比,可是我真的很厉害的,又赢了三个。我也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吧,但人很兴奋嘛,就和我朋友一起吹牛。结果旁边又有一个男生不服气了,又过来挑战我。这个男生就真的有点水平了,和我比了两局,我赢一盘他赢一盘。我想跟他玩三局两胜,可那男生好像突然过完瘾了,不肯和我玩了,走了。」   「为什么?」施梦萦听得很认真,插口问。   「呵,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和我玩了呗。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苏晨略带嘲弄地笑笑,「可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特别赌气,就是想要比个结果出来。后来有人跟我说,喝了酒就是这样的,有些人看着很清醒,其实控制自己的能力很差。我当时就一个念头,一定要再和他比一局。过了大概个把小时,那男生和一群朋友从我身边经过,好像是准备要回家了。我就拉住他,一定要跟他比决胜局。他还是不肯比,他的朋友起哄,说要么就让他们走,要么就加赌注。我问他要赌什么?他就说,要比的话,就赌个大的。他输了,任我吩咐,让他干什么都行;我输了,就和他干一次。」   「啊?」施梦萦先是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这次谈心的由头,又觉得好像不应该感到意外,「那结果呢?」   苏晨突然笑了:「当然是我输了!如果我赢了,我跟你说这个故事干嘛?」   「那你?」   「我跟他去开房了。连澡都没洗,进了房间我们就脱光了开始做,几乎连前戏都没有。这男生因为是赌赢了所以能操我,所以也没什么收敛的,就是用尽力气操我。他鸡巴很大,也很持久,我觉得水都被他操干了,换了三四个姿势,最后像狗一样趴着,他揪着我的头发,不停操我。头发都快被他拽断了,下面基本上都干了,都很疼。可他还是不射。我求他不要干了,我可以帮他用嘴吸出来。他就是不停,我早就没快感了,只有一个感觉,疼。我觉得比我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疼。等他终于射了以后,问我是留下来过夜还是走。我赶紧逃走了。其实我第一感觉是怕了,我怕他恢复以后再来操我,那我说不定真的会死掉……我从房间走的时候,下面感觉很痛,可不知为什么,这一路走着却让我感到一种长久以来都没有的轻松。」   「啊?」施梦萦听她用那么刻骨的字眼描述自己的经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像「鸡巴」、「操」之类的字眼她不是没听过,但她从没从一个女孩子嘴里听到过这些,这对她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有些慌,又有些好奇。   「那天晚上回家,我倒头就睡,睡得很好。」   施梦萦皱着眉头说:「可是,那只是在发泄吧?这不能说明什么。」   苏晨又给自己倒了一些酒,也给施梦萦的杯子里加了些,举起杯子虚请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酒。   「也许吧。是发泄也好,是别的也好。可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性质,重要吗?最重要的,是效果怎么样。那天以后,我连着好几天都睡得不错。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过了半个多月,我和朋友又去那个酒吧,又碰到那个男生,我就主动过去问他,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次。男人嘛,碰到这种事怎么会拒绝呢?于是我们又去开房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   「那天他没多喝酒,也没赌赢了玩我的意思。我们把前戏做得很充足。按理说,应该比上次做得更愉快。但是,说实话,我没什么快感,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样。回家之后一切照旧,没有任何作用。所以,你看,不是说只要做爱发泄就可以的。」   施梦萦若有所思,酒杯就放在唇边,酒沾着唇,也没喝进去多少。   「第二次我们给彼此留了电话。第二天我打电话给他,又约了一次。这次我要求他玩得粗暴一点。他问我能多粗暴?我说只要别留下什么伤痕,都可以试试,受不了了我会说。于是那天晚上他就把我绑了起来,用他的袜子塞着我的嘴,用牙刷柄捅我下面,打我的耳光,还把脚踩在我脸上。结果这次我又成功了,放松了,心情好了好几天。」   「这是什么道理?」施梦萦无论如何想不通。   「我不知道。」苏晨答得斩钉截铁,让施梦萦错愕不已,「但那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只需要知道这样有效。后来的几个月里面,我也不是一直找那个男生。差不多隔个几天我就去那个酒吧,找个顺眼的男人开房。后来有时候索性就去酒吧厕所解决,在那臭哄哄的地方做。有一次我甚至一个晚上和不同的男人进去三次。后来有男人告诉我,那个酒吧里很多男人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公厕花'.我以为他们说我是公厕里的一朵花,那男人一边操我一边说不是的,'公厕花'是指我就是个公厕,是个男人都能上我。听着这样的话,我高潮了。」   施梦萦皱着眉,她不敢想象那种生活。她带着一种看着怪物的心情看着眼前如此平静的苏晨。苏晨现在的态度比她说的内容更令施梦萦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换成是她,她不可能用这样的口吻,用这样的措辞描述那样的人生。甚至,她根本就不敢去面对自己竟有过那样的人生。那个心理医生曾对她说过一个叫「选择性遗忘」的词。施梦萦觉得,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但是没去死的话,那肯定是因为自己选择性地遗忘了这样一段人生。   可是,眼前的苏晨,她不但记得一清二楚,还能描述得那样从容,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   施梦萦不知道该鄙视这个女孩,还是敬佩她。   「然后呢?」   「然后?」苏晨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我好了。过了几个月那种日子,我发现心中的的痛苦没了。所以我说,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   施梦萦无言以对。   苏晨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酒。她在这里停止,但其实,她并没有说完这个故事。   在完整版本的故事里,后来,她成了公司里一个副书记的二奶,这个副书记有一点轻度SM的嗜好,正好给了她一个固定的寻求痛苦的渠道。于是她去酒吧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以至于后来根本不必去了,那个副书记每天都能让她感受到她所需要的痛苦。   又过了半年左右,因为被副书记的老婆发现了,所以他们的关系结束了。苏晨离开那家国企,往周晓荣的公司投了简历,很快找了份新工作。   后面这半段,苏晨不会对施梦萦说。她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到这一步,怎么会把这种阴私的事全说给她听呢?其实,就算是前半段故事,她也必要对施梦萦说。只是,她受了徐芃的委托。晚饭时,施梦萦中途去上卫生间时,徐芃趁这个机会给她交待了这么一个任务,就是让她把类似于刚才她所说的那种观念灌输给施梦萦。   至于用什么样的方法,徐芃无所谓。   苏晨猜得到徐芃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她对施梦萦今后可能会遭遇什么,根本不关心。实际上,她打内心眼里看不起施梦萦这种女人。没大本事,又有大架子,总觉得自己最纯洁,比谁都高尚,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不屑和别人交往。明明都已经被人玩了,还一副情真意切,无可奈何的模样。   网络上有个词叫「白莲婊」,好像是指表面纯洁,内心阴险的女人。苏晨管施梦萦这种女人叫「莲花婊」,明明已经做了婊子的事,却总以为自己还是一朵莲花。像她这样的蠢女人,被徐芃玩死才好玩呢。   所以,她索性就把自己的一部分经历说给施梦萦听,像徐芃希望她传递的那种观点,用她自己来当实例很恰当。有没有起到作用再说,起码徐芃教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让徐芃自己来搞定吧。   男人嘛,就是要享受调教的乐趣。调教本来就是骚货的女人没意思,调教什么都不懂的幼女没成就感,就得调教这种以为自己很纯洁的莲花婊,才好玩呢!   听完这段故事,施梦萦一直沉默不语。   这时,响起敲门声。施梦萦起身开门,看到徐芃站在门外,手里还举着一瓶没开封的红酒。   一进门,他就笑了。   「哎呦,你们倒是自己喝上了?时间还早,要不,再来一点?」   第07章、交心(下)   在施梦萦为徐芃打开房门的那个瞬间,在酒店的另一层楼,沈惜也敲开了一间房门。   为他开门的,就是今天和他一起入住酒店的女孩。   女孩叫丁慕真,是沈惜的学妹——严格讲,应该说是沈惋的学妹——当年读大学时,她和沈惋读同一个专业,低了两届。通过沈惋的关系,结识了沈惜。两人算是一见如故,此后就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沈惜本科毕业后去了英国留学。他回国时,丁慕真已前往韩国读书,拿到硕士学位后没有回国,留在了首尔工作。虽然自沈惜毕业,两人就很少有见面机会,但这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情。平时在网络上经常互致问候。无论是公干还是度假,只要两人有同处一座城市的机会,总会尽一切可能相约见面。   丁慕真现在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兼独立撰稿人,用中英韩三种语言写作,在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她的经济和文化评论曾被国外的通讯社采用,拍的一组照片甚至登上过《国家地理》。   上周,丁慕真通过MSN给沈惜留言,问师兄最近是否有空,她准备放个假,正好回国看望一下师兄。话里话外透着想回来和沈惜单独见个面,一块待上几天的意思。   只是抽几天不去书店和茶馆而已,沈惜也没别的事,就为丁慕真在位于市郊风景区的香格里拉酒店订了两个房间,准备在她这几天的假期里好好陪陪她。   只是没想到会在大堂遇到施梦萦。沈惜认识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不光在那一晚的酒吧见过,以前他去接施梦萦下班时,也见过他和施梦萦在公司门口说话。听施梦萦说,这是她们公司的讲师。至于叫什么名字,沈惜早就不记得了。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香格里拉,沈惜不太关心。他现在的心思,基本都放在猜度丁慕真的心绪上。   在机场接到丁慕真,绕环城高速往香格里拉这边一路开过来,沿途这个一向开朗的女生尽管谈笑风生,一如既往,但沈惜总觉得她隐隐藏着很重的心事。   或许她就是为了这些心事回来。不然,为什么选了一个非年非节前后不靠的时间,刻意飞回国来见自己呢?   丁慕真老家在福建。她如果真想给自己放个假,难得回国,不是应该抽时间回趟家看看父母吗?但看她的行程,直接飞到他所在的城市,三天以后又要直接飞回首尔,根本就没有回家的安排。   丁慕真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沈惜。她肯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一个值得她特意从首尔飞回来,非要面对面和自己谈的话题。沈惜既感兴趣,又隐约觉得这必然会是一个难题。   吃过晚饭,沈惜和丁慕真一起在酒店花圃草坪间散了会步,又在酒吧坐了会,各点了一支啤酒,闲扯着轻松的话题。随即建议她回房间休息,消除一些远道而来的疲惫,明天再一起去风景区玩。   沈惜回房间后,直接进了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其间他隐约听到房间里的电话似乎响了一阵,好像又有人敲了几下门。但随即又没了动静。   应该不会是什么要紧事,否则不会这么快就销声匿迹。   沈惜颇有恶趣味地想:「难道香格里拉现在改了规矩,除了大堂里坐着的那几个美女能约,还有敲门打电话上门服务的了?」   直到走出浴室,换好睡衣,倚在床上伸着懒腰,这才想起进门的时候忘了挂上防盗链。他懒洋洋走到门边,发现门下缝隙里塞着张白纸。打开一看,是丁慕真手写的一行小字:「师兄,洗尽一身疲尘,何妨秉烛夜谈?」   沈惜哑然失笑,重新穿戴整齐,走出房间,轻轻叩响了隔壁房门。   门扉半开,露出一张明媚笑颜,随即女孩大大方方拉开房门,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沈惜微微吃了一惊。   丁慕真只穿着一身浴袍,也没有扣扣子,只是束上了腰带。粉胸微露,玉腿光洁,尽在眼底。   丁慕真的长相,在很多中国人看来,很一般。她是那种典型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女,当然绝不至于像吕燕那么经典,但大致的轮廓就是那样,非要找个类比,有三四分拍过《霹雳娇娃》的刘玉玲的意思。当然,在沈惜眼中,她比刘玉玲要漂亮一些。见仁见智而已吧。   但是丁慕真身上天然散发着一种成熟的女人味。这会让男人完全不再关心她的相貌,而被那种醇厚的完全属于女人的性吸引力所倾倒。   「穿成这样来迎接师兄,不怕我会产生误会吗?」   「光风霁月之人,何来龌龊之心?」丁慕真挑衅般地昂了昂头。   沈惜摇头苦笑,以示无奈:「让一个女人对我如此没有戒心,你说,这是我这个男人的荣幸呢?还是耻辱?」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房间正中。   沈惜订房时就直接订了两间,没想过要和丁慕真同室而居,所以他当然不会装大尾巴狼,给丁慕真一个人订什么套房。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床间而已。不过香格里拉的房间格局,当然比一般经济酒店的所谓大床房要好得多。大概五十几平方的样子。房间正中是一张比普通双人床更宽的欧式大床。   床尾的贵妃椅边吊悬着一个半杯蕾丝胸罩和一条丁字裤,诱人的黑色,让人顿生绮念,不由得去想象它们穿在主人身上时的样子。   沈惜指着它们,戏谑道:「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着。在你心里,我是已经彻底变性了吗?」   丁慕真脸不红心不跳,把胸罩和丁字裤收到一起,塞进被角,淡定地说:「是师兄你来得不是时候。我刚洗完澡,还没收拾,你就过来敲门了。我当然得先去给你开门啦,总不能让师兄在走廊里傻等啊。」   开了几句玩笑,沈惜舒服地靠在了沙发上:「我亲爱的小师妹啊,既无绮窗梅,又无巴山雨,何来的兴致秉烛夜谈哪?」   丁慕真坐到沈惜对面,收敛起了刚才玩笑时的轻快,脸部的神情严肃起来。   「嗯……」   沈惜耐心地等着丁慕真的措辞。看她这样子,想必是很不容易开口的。   呆了一两分钟,丁慕真抬眼望望沈惜从容的态度,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算啦,不去想该怎么说了。就直说吧。这样最适合我。」   「嗯!」沈惜表示赞同。   「我这次特意回来,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师兄。」   「嗯!」沈惜调整了一下坐姿。在丁慕真如此认真的时刻,他当然也不能显得太过随意。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不知道能找谁去说。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一些事情,不是每个朋友都能心平气和地听我说,然后就事论事地和我谈的。也许,只有师兄你,能听我说完,然后不戴其他任何有色彩的眼镜来看待这些事,只把我说的这些当一个case来分析。所以……」她摊了摊手,意思是只能麻烦你了。   沈惜带着一种荣幸之至的表情,偏了偏头,表示完全理解。   「我想请教师兄的是,如果我爱上一个人,却要完全放弃一些自己以前坚持的东西,完全依赖这个人,对他说的做的完全接受,即便是遇到那些自己原本不喜欢不认同的事,也不提任何反对意见。你说,这种爱,健康吗?」   沈惜挠了挠鼻子。话题方向不在意料之外,果不其然又是感情问题。但是具体内容却有些令他意想不到。   爱,健康?不健康?这个话题还真有点大。真要聊起来,恐怕不光要秉烛夜谈,通宵达旦都有可能。   「是不是我问得太空?师兄不知道怎么说?」沈惜缓缓地点头。   「好吧!」丁慕真不再正襟危坐,斜靠在沙发背上,扭扭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那就慢慢地听我的故事吧……」   沈惜示意她稍等。起身去房间里的冰箱那儿取了两瓶水,递给丁慕真一瓶,又端正坐好。并没说什么,但姿势却向丁慕真说明,他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   「我有个男朋友。」丁慕真开始讲述,「五十岁,美国人,在韩国教书。教HumanResourceManagement。他和我的研究生导师是国际象棋棋友,我在导师那儿认识的他。」   沈惜听得很认真。   「认识以后,过了几天他请我吃饭。后来一起喝了次咖啡,打了次网球。第四次约会,我去了他家,和他上了床。刚和他开始的时候,我还在读书,所以还是和同学一起租房住。拿到学位以后,我就搬去和他住在一起了。」   沈惜在她说到第四次约会时,微微皱了下眉。对很多现在的女孩子来说,约会第四次才上床也许已经算是晚的,但对于他所了解的丁慕真而言,却算得上是神速。   当然,这也说不上有多出格。说不定是真命天子到了,就这么快呢……   丁慕真像看穿了沈惜想法似的一笑:「是不是觉得没什么特别?」   沈惜回以温柔的笑,表示自己正在等待后续情节。   「我男朋友性欲很强,而且身体很好。只要时间和生理允许,我们几乎每天都做爱。他基本上不在家里招待客人,朋友聚会都是在外面,他家很少有人来,所以只要回到家里,我基本上都不需要穿衣服。师兄你刚才开玩笑说我穿成这样就给你开门,那已经是因为你敲门,我才披上的。我早就习惯什么都不穿了。」   沈惜挑了挑眉毛,做了个有疑问的表情。丁慕真立刻就捕捉到了。   「是他要我在家里一丝不挂的。我不喜欢这样,有点动物的感觉,但我也没反对,就照他说的做了。后来我也就慢慢习惯了。有一次一时没注意,差一点点,就这么光着去给送餐的人开门。」   「这就是你说的依赖一个人,就算是要求你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你也不会反对?」   「是。但这不算什么,无非就是在家里不穿衣服。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对他有那种不太正常的依赖,是我第一次和他吵架。那时候我还没毕业,原本那个周末我是准备在他家里过夜的,因为吵架,我就走了,回自己租的房子。我室友那天和她朋友一块出去旅行了,不在。他追到我那里。我不想稀里糊涂就和好了,还想和他继续吵下去。可他不跟我吵了。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把衣服脱了。'」   沈惜又是一挑眉。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说了一遍,叫我把衣服都脱了。后来我也觉得奇怪,那时候我还在气头上呢,还想和他把前前后后的事说清楚呢,但听完他说的,我就像中邪似的,就在客厅里,盯着他的眼睛,把衣服全都脱了。他就在客厅的地上和我做。他一边解着裤子一边走过来的时候,我躺到地上,把腿分开,就好像我自己很期待和他做爱一样。几乎不需要前戏,我下面已经湿透了。」   身为优秀撰稿人的丁慕真对往事的描述,清晰,简洁,富有场面感。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不由自主地用一只手抵着下巴,手指轻抚着胡茬。   「后来就一直是这样的。在家里,我正在做自己的事,他在电脑前面写东西,有时他会突然让我过去,钻到书桌底下给他口交,他继续写他自己的,我就钻书桌。有时我正在做饭,他会突然从后面过来,插进来。反正我一般来说除了围裙什么都没穿,方便得很。我对他随时随地的要求,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反对的意识。」   「你不会是被催眠了吧?你自己都说中邪了似的。」沈惜挤了挤眼睛。   这是句玩笑。在别人的倾诉过程中始终不发一言,并不是最好的做法。但到现在为止,沈惜还没有一个清晰完整的想法,所以先开个玩笑,表示自己认真在听,正在消化思考她说的话。   「你小说看多了吧?」丁慕真也听得出这是玩笑话,「呸」了一声,「我很清醒,只是一直都无法开口说'不'。」   「到目前为止,好像除了sex稍微多了一点,一切也都还正常哦。」   「嗯,是的,到目前为止。然后,不正常的来了。」丁慕真不自觉地搓着手,「去年开始,他有了新的爱好。就是把我们做爱的过程拍成视频,然后放到社交网站上。」   沈惜直起了上半身,这段话让他又添了几分重视。   「你同意了?」   丁慕真笑:「不是我同意,是我没拒绝。」   「一次都没拒绝?」   「一次都没有。」   「真的放在网络上了?」   「是的,上那些网站就能看到。我有点不舒服,但我还是没反对。他会拉上我一起上网看,然后和他一起给那些留言的粉丝回信。」   「粉丝?」   「嗯,我还蛮受欢迎的哦!」丁慕真吐吐舌头,「会有人说我的身材好,我们做得很性感什么的。我一般会说谢谢。也有人说想和我做一次之类的,这种情况我就不搭理了,他负责给这种留言回信。」   「在网上放了多少视频?」   「我没数过。三十几部吧?十几二十分钟一段的那种。而且,也不是所有拍下来的都放上网了。对了,师兄,你想看吗?」   沈惜正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听到最后一句,差点全喷出来。   「你说什么?」   「上网就可以看啊。你既然在帮我分析,就应该看看。才能完整了解这整件事。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事只能找你了吧?」   沈惜「哈」了一声:「谢谢师妹大人这么看得起我。」   话是这么说,但沈惜确实懂了丁慕真的意思。   真不是每个人都能聊和性有关的话题。   有些人有精神洁癖,会把性看作一种禁忌;有些人没有禁忌,却把性看得很低级,生怕被别人看成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最后就是那些真的完全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的第一反应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有时女生只是在他面前很自然地提到了性,他就会立刻联想到是不是在暗示我?是不是想和我上床?她是不是一个很容易就跟男人上床的女生?她肯定和很多男人上过床……很多人的想象力唯有在这一点上驰骋无疆。   沈惜不是圣人,但至少,他能以极其平淡的态度看待性。   女生和这样的男人谈性,有安全感。   只是丁慕真此刻想让自己上网看视频的想法还是天真了一些。   「小师妹啊,你真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待得太舒服了。你不知道国外很多社交网站,在国内是上不了的?你男朋友总不会把那些都放在开心网上了吧?」   丁慕真恍然大悟:「对哦!还要爬墙哈?不过没关系!还是能看!」   她一跃而起。浴袍摆动,肉光致致。她走向房间另一侧的书桌。沈惜在她从经过自己身边时,一把拉住了她。   「你干嘛?」   「笔记本硬盘里就有一些视频,拿给你看啊。」   沈惜都快气疯了。   「请你认真看一下,我真的是个男的好吗?丁大小姐,你就这么不把我当一个男人吗?你不觉得大晚上的,我们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你穿成这个样子,然后请我看你的性爱视频,不是很妥当吗?」   丁慕真又吐舌头。   「不觉得。你是我师兄啊,又不是坏人。你得看过以后才能完全明白我遇到的是什么,才能帮我做最准确的判断哪……」   沈惜张口结舌,一时竟无言以对。随即认命般放开手,膜拜了两下。   丁慕真娇笑两声,跑去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放在茶几上,开机,然后陆续点开硬盘分驱下一层层文件夹,最后停在一个被命名为「Vivian」的文件夹,里面有四十多个视频文件。   「都是你们的?」   「嗯!」丁慕真随便选了一个视频文件打开,「这个好像已经开始拍了两个月以后,他录的。」   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一间卧室。镜头正中是一张大床,丁慕真坐在床上,穿着一身玫红色的睡衣,前襟部分被扯到胸部以下,绷在乳房下端。两个丰硕的乳球暴露在外。   镜头略微有些晃动,像是正被人拿在手上,对准丁慕真。镜头外一个低沉的嗓音说了句话,有些含糊。沈惜依稀听出他是让丁慕真开始。   镜头里的丁慕真把一只手放到自己一边乳房上,轻轻捻动着乳头,微笑着说:「Hello,Everyone.Myname……」   视频开始播放后,丁慕真就没回之前坐的位置,而是斜着身子,坐在沈惜所坐的沙发扶手上,靠着沈惜的肩膀。看到这里,她突然探身,调整了一下视频进度:「这段没啥好看的,就是让我介绍一下自己。」   视频进度条被拉到四五分钟的位置。这时镜头不再晃动,像是已经被固定在一处。一个看上去体型壮硕的白种男人站在床上,镜头只能拍到他腰部以下。丁慕真正在为这男人口交。看她吞吐肉棒的模样,十分辛苦,她明显已经把肉棒尽可能地吞入口中,但留在她嘴外的半截肉棒仍然显得很长,她用一只手紧握着肉棒根部,还留有充足的空间可以用来撸动。   男人的阴毛剃得很干净,纯种白人的体色十分明显,肉棒根部显得略微发黑。他的手正按在丁慕真的后脑上,用劲扯着她的头发,使她原本就略显凌乱的头发更加蓬乱。乌黑色的长发被揪作一团,和男人略显苍白的体色形成强烈的对比。他突然又对丁慕真轻声说了句话,丁慕真将视线转向镜头,一边继续卖力吞吐,一边对着镜头媚然而笑。   这一次沈惜没由着丁慕真来决定是按进度看还是向前快进,而是自己动手,把视频进度又前拉了五分钟左右。   画面改换。丁慕真正对镜头,把头埋在床单里,丰臀高耸,那男人正跪在她身后,不停地向前耸动,凶悍地撞击着她的下身。频率极快的「啪啪」声响脆悦耳,清晰可闻。丁慕真如同呜咽一般地哼鸣着,双手紧抓床单,除了臀部不住扭动之外,上半身瘫软在床上,像死了一般全无动静。   看到这样的场景,再听到那样的呻吟,沈惜终于还是使劲地咽了口口水。丁慕真也不再说话,一只手揪着沈惜右手的袖子,在他耳边的喘息声急促了很多。   沈惜自嘲地笑笑,伸手关掉视频。   「还是不要看了。不然这一幕可能会变成实景……」   丁慕真闷了一下下,随即笑盈盈地盯着沈惜的眼睛,问:「你确定你真的会?你们男人看这种视频都那么有冲动吗?」   沈惜站起身,离开丁慕真,走到再闻不到她身上隐隐透出的肉香的位置,笑道:「平心而论,原本不会那么冲动,这些也只是常见的场面而已。但是,架不住女主角正坐在我身边啊……」   丁慕真顺势将身体滑到沈惜刚才坐着的沙发上,让自己窝得舒舒服服的。   「你觉得,我这样正常吗?」她指了指笔记本屏幕。视频已经关了,此刻的桌面是她阳光般的一张笑脸。   沈惜坐到此前丁慕真坐的位置。   「你对拍这样的视频并上传,具体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不主动,不拒绝,尽力配合。」丁慕真望着电脑桌面自己的笑脸,眼神有些游离,「我自己压根就想不到这种事,而且放在网上给比人看,我心里又不舒服,也有些害怕。但是,还是那句话,我没法说不。」   「放上去的视频就是刚才放的那样吗?」   「那倒不是,这个没处理过,拍完以后直接存在我硬盘里。放到网上的,都是在我脸上打了马赛克的。」   「那倒还行……」沈惜喃喃自语。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对这事感到十分棘手。   丁慕真向他提出了一个极难解答的问题。而且,他真心希望能给予对方一个有帮助的回答,难度就更是加倍了。   「我不怎么懂心理学,所以对于当时你的心理,我很难给什么专业意见。但就我目前看到的这些,一个男人有拍性爱DV的爱好,做了处理以后放到相对小众的色情社交平台……这样的行为当然不算正常,但也不是让人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接受。其实现在,国内也有很多这样的。只要你不是被强迫,那么这个问题会不会其实也没有你所想的那么严重呢?」   丁慕真抿着嘴,双手合十,撑在鼻尖上。两根大拇指顶着下巴,像是在沉思。   沈惜慢慢地平和着情绪,压制下自己刚浮动起来的那些欲望,望着丁慕真的眼神越来越柔和。   丁慕真放下手,十指相扣端在胸前。   「如果真是这样,也许确实没那么严重……」她又将手伸向笔记本,打开一个视频,然后关掉。又打开一个,再关掉。打开第三个视频后,向后拉到大概一半左右的进度,按了暂停键。   「你再来看看这个?」   沈惜完成一个深呼吸,起身走近她。或许是角度的关系,在他站立时,看着视频,觉得这不过又是丁慕真正在和她男友做爱,甚至连姿势都和前一段大同小异,只是这一次丁慕真仰着头而已。   但当他半蹲到沙发边,视线与屏幕平行后,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因为这时视频里呆在丁慕真身后的那个男人,成了一个黑人。   沈惜略带一丝愕然地将视线转向丁慕真,她做了个「你看吧,是不是有点严重」的表情,然后敲了下鼠标。   响亮而略带痛楚的叫床声猛地响起。屏幕里的丁慕真被身后的黑人揪着长发,脖子被迫高高扬起,脸上的表情既满足却又带着些难以承受似的痛苦。她乎毫无停歇地放肆叫喊。身后的男人不停地嘟囔,翻来覆去就是同一句话:「Whatadirtyass!」   这时镜头缓缓转动,明显是手持摄像机的那人开始走动。镜头外有个声音说了句什么,那黑人十分兴奋地抬头,回了句:「Yeah,Thisisahotgirl!」   手持摄像机的人又说了句什么。对于这些「配音」,沈惜并没那么认真去听,只有极清楚的「asshole」这个单词冲进了他的耳朵。那黑人听完哈哈大笑,加快了冲击的频率,并重重地拍打着丁慕真的臀部,摄像机刻意地凑近被打得红通通一片的臀肉,随即转向两人紧密连结在一起的那个点。   一根粗壮得有些令人咋舌的黝黑肉棒,大概三分之二的部分插入了丁慕真的肛门。他每一次凶猛前冲,都会一瞬间在某个位置适当地停住,确保不至于过分深入。难怪一直没有听到两具肉体直接相撞的的声音传出。   「那天我差点就死掉了。」丁慕真突然开口,「太粗太长了。如果他全部插进来,我肯定会死掉的。」   沈惜将视线移开,避开那被撑到最大极限的肛口和肉棒快速出入时抖起的臀浪。   「拍摄的人是你男朋友?」   「对。」   「这黑人是?」   「是个英国人,在韩国工作。是在我们放视频那个社交网站认识的一个人。」   「这也是你男朋友要求的?」   「嗯。有一天他突然问我有没有兴趣在他面前和另一个人做爱。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是认真的。他在给我们留言的人里选了三个让我挑。」   「这种事,你也没反对吗?」   「这次有。我说这事我还是接受不了。他就不提了,也没强迫我。过了两天,他又提了一次。这次,我同意了。我让他帮我选一个。他很认真地挑了一个月,分别和这三个人在网上聊天,并且一一和他们见面,最后选了西奥。然后我们订了酒店,我和西奥做了两次,他都拍下来了。」   沈惜发出几声啧啧的感叹。这事说起来,只能说罕见,但算不上耸人听闻。只是活生生发生在一个和自己那么熟的女孩子身上,还是令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个视频也上网了?」   「是的。点击率最高。」丁慕真的语气说不出是自嘲还是骄傲,「后来还有一个,是韩国人。也放上网站了。」   「OK.还有吗?更夸张的?」沈惜决定还是先把所有事全听完再说,免得这一步一步递进,总有新的冲击在等着他。到目前这一步,沈惜觉得自己勉强还hold得住,但丁慕真那奇葩男友如果还有进一步的奇思妙想,恐怕连他都会招架不了。   「没了。」丁慕真耸耸肩,「现在为止,就这些……」   沈惜长出一口气。   「好……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这些,也有点怕,但我拒绝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会很顺从地去做所有他要我做的事。师兄,我是不是有病?」   「没那么严重……」沈惜突然后悔自己以前没多看几本心理学着作,在这方面他了解甚少。   「首先,我想问一下,你是对他所有的要求都来者不拒,还是这种顺从只涉及性方面,别的事你会反对?」   「我不知道。」丁慕真撅起嘴,「我想,大概别的方面我也不会拒绝。只是性以外的,他没提过什么奇怪的要求。别的方面,我们还真的蛮正常的。」   「好吧,好吧……那……你能不能区分,你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在性方面的依赖?有些女人会因为性方面在一个男人身上获得极大的满足而陷入对这个男人的依赖,你觉得自己是哪种?」   「是爱。我很爱他。确实,我很迷恋和他做爱,他总是能让我很满足。我喜欢他的……那东西,我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我甚至喜欢他的精液流在我皮肤上的感觉。但是,这不代表,我只是喜欢性。我很清楚,我爱他。」   「好。至于'为什么爱他'这种愚蠢的问题,我就不问了。你清楚是爱,就好。你有了这些苦恼以后,有尝试去做些什么来抗争一下吗?」   「有。有一次,我也想验证一下,自己会不会只是因为迷恋上了性,所以才对他言听计从。我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迷上了性,还是迷上了他。所以,我和一个朋友去旅行的时候,特意引诱了他,和他上床。我这朋友也很厉害,我被他弄出了很强的高潮,我们做得很完美。但到了第二天,我对他这个人还是毫无感觉,无非就是个普通朋友。所以我知道了,我不是迷上了性,我是迷上了我男朋友。」   沈惜微笑,这是他最想听到的话。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倒还没有达到最糟糕的地步。   「好……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严重到影响你的情绪,混乱你的生活,危及你的心理健康,那我真诚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这方面,我真的爱莫能助。」沈惜一边说,一边突然在脑海中冒出「施梦萦」三个字。如果他是一个心理方面的专家,那么也许他能解决施梦萦的问题,也许他们不至于到分手的地步。当然,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念头,「但是,如果你想要找个朋友给你一些建议,我想我还是有些话能和你分享。」   丁慕真端正地坐好,特别认真地说:「我要一个朋友,给我建议。」   沈惜稍微理了下思路,缓缓开口说:「首先,我相信,有一点应该是我们的共识:人的欲望,既难以控制,又多种多样。只要不强制、不胁迫,任何与欲望相关的,都没有对错之分。这是我们讨论问题的前提。所以你不必为你做过的所有的事,有任何关于对或错的迷茫,从而产生任何在道德上的负担。整件事,只有对你好或不好,不存在对与不对。OK?我们可以建立这个共识前提吗?」   丁慕真略显犹疑地点点头,她在消化沈惜的话。   「其次,你怀疑自己的爱是不是不健康。我觉得你想问题的方向错了。我认为,不是爱情健不健康的问题。你应该想的,是你能从这份爱情中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我想,你得到了一个深爱的男人,你爱他爱到愿意无限服从他,你得到的是和他之间的感情。失去了什么呢?失去了你的自主性,失去了你曾经坚持的一些价值,比如有些女人很重视的自尊,还有一段感情中只和一个男人上床的原则……我觉得失去这些,不是问题。女人失去自尊或者原则,不是最糟糕的事。只要你自己发自内心地认定,失去那些,换到爱情,是值得的,那就OK了。没什么东西是天然应该居于最上位的,爱情不是高于一切的,自尊也不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做选择,为欲望做选择,为感情做选择,为利益做选择,甚至为面子做选择。人生本来就是选择一些东西,然后放弃另一些东西。重要的是,我们发自内心地选了那个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为了它,我们愿意舍弃别的。」   丁慕真再次点头,继续消化。   「最后,如果有朝一日,你们分手了……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慕真,你已经不再是tooyoung,toosimple,sometimesnaive的年纪了。你已经不是天真的小姑娘,你当然应该清楚,再深的爱,也是可能分手的,对吗?」   丁慕真嫣然笑道:「就算是天真的小姑娘,有过我这样的经历,也不可能还那么naive吧?」   沈惜点头:「对,对……好……如果有一天,你们分手了,那么你就可以重新去审视,在离开他之后,什么是你认定的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如果到那一天,你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时的生活,那也不要紧,你可以继续;但如果你觉得离开他以后,你更愿意过自己以前的那种生活,坚持以前的那些价值,那就回归到从前的那个丁慕真。不要在分手之后,仅仅只是因为曾经和他在一起,就迷失了自己,分不清什么是自己要的,什么是他要的,什么是自己想做的,什么是他要求你做的。千万不要误以为,自己曾经做过的,就是自己认同的。我们在人生里,会做很多自己不认同的事,whatever,无所谓,因为我们总会遇到很多不得不去做那些事的理由。最让人难过的,是我们渐渐忘记了自己当初去做那些违心事的原因,只记得我们做过这些事,然后在那些原因已经不再起作用时,出于惯性地继续去做那些事。慢慢的,这些事成为习惯,慢慢的,习惯又稳固成内心的价值。那才可悲。」   丁慕真又把双手支到鼻子前,遮住自己半边脸,若有所思。   「四句话,欲望无罪,感情无错,由衷选择,不忘初心。和男友在一起,顺其自然;做好可能分手的准备;如果分手,要找到自己。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望着丁慕真渐渐翘起的嘴角,沈惜轻轻站起身,略带疲倦地释然一笑:「我想,我该回去了。晚安,亲爱的。」   第08章、重塑一个我(上)   丁慕真并没有挽留沈惜。如果会挽留,那就不是丁慕真;如果会留下,那就不是沈惜。   他们只是轻轻地互相拥抱了一下,彼此给了一个GoodbyeKiss,约好了第二天早上起床见面的时间。   回到房间,沈惜略微有些坐卧不安。倒不是因为开始后悔没能顺势推倒丁慕真——他相信在刚才那种状态下,丁慕真固然不会主动,但如果他有什么要求,丁慕真应该会顺从他的心意——他只是略微有些感慨岁月和生活对一个人的影响。   他有些记不清第一次见丁慕真时是什么样子了。但在他记忆中,如此清晰的,是清茶红烛、谈锋辞剑,绿柳白墙、长笑轻叹,同学少年,意气风发,青春无忌,飒爽飞扬。那时,大家的话题是学问,是真理,是前程,是青春……   一晃眼,纷纷离开校园,在真实的世界里翻滚了几年,大家又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呢?大家各自在忧虑,在思考,在斟酌,在愁怨的,又都是什么事了呢?沈惜还不到30岁,丁慕真也就26、7岁,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已经多了这样的感慨,那再过五年又会怎样?再过十年呢?   沈惜觉得毫无睡意,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刚过十点半,索性下楼去酒吧坐坐。   他确信丁慕真今晚肯定不会再找自己。   到了酒吧,沈惜仍是照老习惯叫了杯曼哈顿。坐到一个不为人关注的角落,悠闲地打量着酒吧。酒吧的生意一般,只散散地坐了不到十个客人。沈惜也不是要想什么具体的事,只是呆呆地发愣,打发着时间。在这种时候,酒中温和的波本和清涩的苦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确实很适合。   「先生,我能坐这儿吗?」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杯金汤力突然在沈惜身前桌上放下,传来一个带着十二分慵懒的声音。   沈惜略带些茫然地抬头,进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差不多就是22、3岁的年纪。长发过肩,杏眼修眉,穿着雪青色一步裙和米白色衬衫,系着一条极干净的藕荷色丝巾。明明服色清冷,式样简约,可不知为何,穿在这女子身上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惑。   如果单说年龄,说这女子还是个年轻女孩儿毫不为过,可如果亲见其人,在此刻的沈惜脑中出现的,就是「女人」这个词。   这女子妆容精致,毫不浓艳。再加上她的穿着年纪,给人的第一感觉,仿佛是个涉世不深的白领精英。但沈惜对她的身份却有着另一种判断。   他毫不回避地欣赏了一会漂亮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段,微微摇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在等朋友。可惜,今天没机会认识你这样的美女了。」   这女子微笑着,却不再说话,而是直接坐到了沈惜对面。「聊几句的时间都没有吗?」   沈惜对她的自作主张倒也没什么反感,反而升起几分歉疚之意:「小姐,我真的在等朋友。聊几句,对我来说赏心悦目,可对小姐你来说,却是白白耽误了时间啊。」   这女子眼波一闪,笑得越发妩媚。她是个聪明女子,当然听出了沈惜话中的意思。他显然清楚自己应召女郎的身份。她对他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并不感到气愤,相反沈惜虽然一眼看破了她的身份,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轻视侮辱的意思,淡淡的,像是在对朋友说话一般,令她平添了许多好感。在她一年多做这门生意所遇到的男人当中,实在屈指可数。   「不怕耽搁时间。」女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用舌尖微微抹了抹唇角,「而且,我们不需要花时间重新认识。我们早就见过,只是先生想不起来了。」   沈惜不禁愕然,说实话这女子确实给他几分眼熟的感觉,但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因为妆容的关系。毕竟他所见过的漂亮女白领,乍一看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模样。可听这女子的话,两人竟是认识的。顿时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但沈惜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怎么会认识一个应召女郎。说到应召女,他在英国留学时认识一个叫Ariel的女孩,不过,他并不是Ariel的客人,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可在国内,他自认好像从没和这个职业的女孩有过什么交集。   那女子见到沈惜的表情,眉眼间笑意更浓:「先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哦!」   沈惜也端起酒杯,客气地虚请一下,放到唇边品着,算是遮掩自己此刻的心情。在他的人生中,像这样当面不识故人的场面绝无仅有。一时不免有些尴尬。   「小姐,你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怎么会呢?!沈老师?」   「沈老师」三个字出口,沈惜像是瞬间捕捉到了什么。他盯着女子明媚的笑颜,脑海中却慢慢浮现出一张清纯干净的脸,马尾辫,牛仔裤……   脑中的脸和眼前的脸渐渐合一。   「廖……廖,廖佳明?」   那女子轻轻地拍了几下手:「沈老师好记性!我就是廖佳明。」   沈惜望着眼前的女孩,想起自己刚才话里话外的暗示,负疚一笑:「不好意思,刚才说话太没礼貌了。」   廖佳明坦然说:「沈老师太客气了。做这一行,什么样的话都得听。沈老师已经是我见过的最礼貌的男人了。」沈惜的眼角轻轻一跳。看她此刻的穿着打扮,妆容首饰,以及她半夜在香格里拉酒店的酒吧与男人搭讪的行为,自己的猜想多半没错。但沈惜还是希望真的是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廖佳明应该是去年本科刚刚毕业。可廖佳明如此轻松地承认下来,还是令他有些感慨。   沈惜与廖佳明的相识,早在他刚回国没多久时。那时她还只是个大二女生,在沈惜最要好的朋友宋斯嘉所任教的学校就读。沈惜当时被宋斯嘉「胁迫」着去为她们学校组队参加全国大学生创业大赛做指导,就此相识。   廖佳明当时是团队里最聪明的一个女生,无论在创意还是在人际上都有令沈惜赞叹的表现。   一晃过了三年多的光景,廖佳明如果没有读研究生,应该毕业一年多了。谁能想到当年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如今却在这里做着应召女郎。虽然一看就知道,廖佳明肯定是那种价码极高的高级女郎,并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染指。但再高级,毕竟仍是应召女郎。对于刚听完丁慕真故事的沈惜来说,不免又添了几分感慨。   「沈老师,真的在等朋友吗?那我是不是要走开?」廖佳明并没有作出什么格外撩人的表情和姿势,但她的坐姿却令沈惜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诱惑之感。   沈惜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随便找了个借口。抱歉!」   「我懂。那,沈老师能不能请我喝杯酒?」   沈惜做了个随意的手势。   廖佳明刚来的时候,沈惜的本意是想请她快些走,也就一直没有细看她。现在聊得久了,自然对眼前这位美女看得更加清楚。廖佳明坐在右前方,沈惜能清楚看到的,是她的左半边面孔。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当年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廖佳明另眼相看的原因。   因为她的侧脸,真像一个人。   像极了宋斯嘉。   恍然间,沈惜又看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宋斯嘉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春风熏然的夜晚。正在读大二的沈惜和师兄李华巍结伴来到人文学院的主楼。当时正是全校年度创业大赛开赛的前夕,作为上一年度大赛冠军队成员的沈惜和李华巍,被人文学院请来为他们这一年度的参赛队做指导。   之所以他们愿意到人文学院指导,是因为李华巍的表妹正在这儿就读。   这座楼的一、二楼都是教室,也不光只对人文学院的学生开放,校内大多数专业的学生都有课在这幢楼里上。但这幢楼的三楼以上,主要是人文学院的办公室。人文学院学生会的办公室和活动中心也在这里。这次被选拔出来参赛的队员们正坐在活动室里等候。   沈惜和李华巍在表妹的带领下走上三楼,站在楼梯口迎接的,是人文学院学生会的干部们。   在笑脸相迎的五六个人当中,沈惜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那个女孩,一身运动服,精干的短发,气质卓然。她,就是宋斯嘉。   这么多年来,沈惜无数次地回想过这个场景,无数次地轻轻叹息,无数次地品味着苦涩的甜蜜。   在认识了宋斯嘉很多年以后,沈惜才发自内心地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爱这个女生。   可是在最初认识她时,沈惜身边已经有一个彼此深爱的女友,尽管这不妨碍他和宋斯嘉像朋友一样往来,却一直没有往爱情这方面去想;等到沈惜和女友分手,宋斯嘉却有了男友,两个人在朋友口中显得格外的般配,当时沈惜还没有察觉自己真实的心意,也没有升起横刀夺爱的念头;等沈惜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宋斯嘉的感情时,已经到了两人即将毕业之时,先不说沈惜当时又交了一个女友,单说两个人一个已经保送本校研究生,一个已经决定出国的局面,他们就很难走到一起;沈惜在国外的三年里,宋斯嘉倒是和大学里的男友分了手,并且一直没有新的恋人,可就在沈惜回国前两个月,她却通过父母安排的相亲,确定了一个男朋友……   沈惜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在明白了自己的真实心意之后,仍然没有对宋斯嘉说过一个「爱」字。   其实,他是知道为什么的。因此,他不后悔。   当然,这不妨碍沈惜常常怀念那个初见的场景,时时泛起淡淡忧伤,也不妨碍沈惋总会在他耳边念叨,怎么就把一个好好的女孩,从恋人变成了「妹妹」。   去年,宋斯嘉做了新娘,嫁给了那个相亲而来的男友。   望着她一身婚纱,沈惜终于断了那份心思。此后剩下的,就是怀念了。   但此时此刻,见到廖佳明,想起创业大赛,再看到那张极其肖似的侧脸,沈惜免不了又想起了那个令他心神往之的女孩儿。   陷入回忆的人,很容易变得沉默。廖佳明看出沈惜此时若有所思,也不说话,只坐在一旁相陪。   片刻之后,沈惜转头,又将视线投向廖佳明,像是从回忆中抽回了思绪。   廖佳明突然起身,坐到了沈惜身边的椅子上,上半身扭出一个曼妙的弧线,靠近沈惜,轻轻地问:「沈老师住在哪个房间,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一股幽幽的香气透入沈惜的鼻子。突然,他生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像是有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催促。   「去我房间,想看什么呢?」   「想看看沈老师是不是在房间里藏了个美女呗……」廖佳明眼波流转,俏生生地笑着。   沈惜语气里略带了几分深意:「如果什么都没有,你想做什么?」   「那,要看沈老师想我做什么……」廖佳明又把自己的上半身送得离沈惜近了一些,几乎已把胸部贴在了沈惜的手臂上,又放低了几分声音,「我会做的事情很多哦……」   沈惜暗暗做了个深呼吸,轻叹一口气:「可惜啊……」   廖佳明微微一怔。   「可惜,你是……廖佳明……」   「啊?」廖佳明再冰雪聪明,也实在无法理解沈惜话中之意。我?我怎么了?   沈惜在心里又补了一句:「可惜,你是嘉嘉的学生……」这句话当然不会说出口。   廖佳明笑脸不改,但眼神中毕竟添了一分气恼,贴近的身体也重新坐得端正了。   沈惜把酒杯放回桌面,主动地将身体侧倾向廖佳明,温和地说:「我的房间还是不要去了。你有另外两个选择。一个呢,是去找一个新的目标,别在我这个没情趣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还有一个呢……」他抬手看了看表,「现在刚过十一点,我准备十二点回房间睡觉。如果你愿意,这一个小时陪我聊聊天。我按你平时陪一个客人的费用给你报酬。好不好?」   「聊天?」廖佳明没想到沈惜会给出这么一个选择,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聊天。」沈惜在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表示确定。   廖佳明略加思索,嘴角浮起一丝暧昧的笑容:「沈老师会不会是喜欢玩什么特别的游戏……」   沈惜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声调虽还温和,语意却是斩钉截铁:「不是,只是聊天!」   廖佳明入行已经一年,她本就聪明,善体人意,何况这一年多来又在无数男人中周旋,本以为对哪个目标都能手到擒来,岂料今天不但没能诱惑沈惜,反而连连猜错对方的心思,不免有些错愕。好在她心理素质极好,稍作调整也就控制住了情绪。   心平气静地去想沈惜的话,廖佳明对这男人又有了新的认识。沈惜,真是不同于之前自己遇到过的所有男人。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过了一小会,廖佳明开口了,笑容收起了大半,细看,神容间竟还多了几分端庄。「我懂了。说实话,我真想和沈老师多聊一会,不需要什么报酬。但是现在我在这儿,为的是赚钱。不收您的钱,我就亏了。如果收您的钱,收得少了我还是亏了;收得多了,我又不忍心。我收费可不便宜,您却只是想和我聊聊天,我怎么能收您钱呢……我做这行,在有些人眼里是不要脸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准则,如果我没有足够的付出,我也不想无功受禄地收钱。所以,我选第一条。」   沈惜慢慢点头。他突然有点喜欢廖佳明了。他起身张开双臂,抱了一下这个女孩,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注意安全,小心一些。」   廖佳明怔了一下,颇有深意地凝视了一眼沈惜,回抱了一下,转身离去。   沈惜远远地看着她,见她一个人坐在吧台旁,悠悠地品着酒,巧妙地推脱了两个上前搭讪的男人。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她终于起身,挽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的手臂,朝外走去。   在不为那男人察觉的情况下,廖佳明的视线投向沈惜坐着的角落,报以温柔一笑。沈惜颌首回礼,目送她离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漂亮且聪明的女孩要以此为业。从当年一起做创业大赛时廖佳明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即便不读研究生,本科毕业后找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绝非难事。而她最终的选择,却是在豪华酒店的酒吧徘徊,寻觅着一个又一个的目标。但这毕竟是别人的选择,他又有什么权力去过问,甚至干涉呢?   沈惜离开房间,来到酒吧,本是因为听完丁慕真的故事,在房间独坐时会生出一些纷乱的念头。但经过廖佳明过来搅了这么一下,坐在酒吧里,也一样会生出杂念,倒不如回房间清静。   也差不多快到十一点半了,或许这一次,回房间就能安然入睡。   盼着快些入睡的,还有施梦萦。   此刻,她正伏卧在沙发上。躺得很不舒服,却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她双眼紧闭,假作熟睡,生怕被人看出她其实还醒着。   她装得如此辛苦,就是因为房间里的另两个人,这时肯定正在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就算他们不介意被人看,施梦萦都有些不好意思看。   之所以施梦萦闭着双眼,都能知道那两人正在做什么,是因为在她耳中,满是各种令她面红耳赤的声音。   急促的「咕唧、咕唧」的口水翻滚声,已经响了超过十分钟,给施梦萦一种汁液淋漓,滑润油腻的感觉。对这声音,她并不陌生。无论她是否愿意,脑海中已经闪出一张小嘴正在快速地吞吐着一根粗壮肉棒的场景。   施梦萦以前不是没有为男人口交过,只是她难以想象,口交的声音怎么可以这么响亮?正在口交的女人,怎么好像正在品尝什么美味一样那么欢乐?施梦萦觉得,哪怕是自己小时候在吃最喜欢的冰激淋或棒棒糖时,也不可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苏晨是真能从口交中得到快乐吗?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啪啪」响声。施梦萦的第一反应是也许徐芃正在拍打苏晨身上的某个部位,但从时间上来讲却不合理,明明一秒钟前,充斥着耳朵的,还是那么清楚的吸吮肉棒声。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的,她看见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徐芃把裤子褪到膝盖,而苏晨正侧对着自己跪在沙发上,紧紧攥着徐芃坚硬的肉棒根部,正一脸媚笑地用肉棒拍打着自己的脸。   施梦萦连忙再次将眼睛紧闭。她没想过竟然还可以做这样的事。更令她难以想象的,是苏晨在这样做时,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兴奋的表情?就像是拿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正在玩自己最钟爱的游戏似的。   这「啪啪」声响了大约一分钟,却听徐芃压低嗓音,哑哑地说:「继续舔!」   苏晨媚媚地「嗯」了一声,随即又听到肉棒被她吻舔得「啧啧」作响的声音。   施梦萦不由得又吞了一口口水。   这真是个要命的局面!早知道,刚才就不装睡了。   徐芃回来后,打开了那瓶他带回的红酒,三个人继续闲聊。电视虽然开着,不过是添个背景音罢了,显得不冷清,反正也没人认真在看。   只是,由于徐芃的加入,话题就不再涉及刚才那稍显露骨的肉体痛苦。苏晨主动问起徐芃,就他的经验而言,什么是让男人感觉到最难受的事情。   徐芃说了几种可能,诸如事业低迷,感情失败等等。随后苏晨索性直接发问:「那你觉得,如果一个渣男辜负了一个女人,两个人分了手,要想让这个渣男难受,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徐芃反问:「你觉得呢?」   苏晨认为,如果让她碰到自己以前的男朋友,一定要让他看到自己现在活得有多好,更要让他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亲亲热热的样子。   「就你那个逃婚的未婚夫啊?」施梦萦听徐芃这么说,就知道他和苏晨之间肯定也是很熟悉的,「那是得想办法气死他!不能便宜了这王八蛋。」   苏晨气哼哼地说:「如果真的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看到我和别的男人上床时候的样子。就算是演戏,我也一定要演得像个超级骚货,让他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时他没见识过的性感。让他后悔自己放弃了我,白白把我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施梦萦皱皱眉,接口道:「如果那男人真的不在意你了,怎么还会关心你和哪个男人在一起?你这样,只是白白折磨自己吧……说不定还会让那个男人更看不起你。」   苏晨白了她一眼:「你这就是不懂男人了。男人在嘴上当然会这么说,你这种不自重的女人,跟你分手就对了,我真看不起你之类的。但是他心里会怎么想呢?徐大讲师,你给我们的施小姐讲讲?」   徐芃在一边嘿嘿地笑:「这个真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大多数男人心里还是会很不爽的。男人这种动物,嘴上说得再好听,下半身还是很能主导思维的。他可以不要一个女人,但如果这个女人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还被别人当成宝,他说不定又会纠结。再让他知道这女人让别的男人享受到他没享受过的,那就更加抓狂了。有些贱男人,说不定会反过来想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给追回去呢!」   「啊?」施梦萦有些难以置信。   苏晨给三个人都添了些酒:「这是你徐大讲师的经验之谈吧?」   徐芃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略显尴尬地岔开了话题。这倒让施梦萦不由得相信,这可能还真的是徐芃自己曾经的心路历程。   然后,他们又突然谈到了今天遇到的沈惜,和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女人。   一番对沈惜的集中抨击之后,苏晨让徐芃从男人的角度评价一下那个女人。   徐芃认真回忆了一会,说:「很媚。长得很一般,但从她眉眼身条看,是那种骨子里媚出来的女人。这种女人平时不一定看得出来,上了床就不一样了,一般男人还吃不消呢。」   「上次那个美女,还以为就是什么沈家少爷的新女朋友呢,今天又看到一个。这沈家少爷,女人还真是多!要我说,你跟他分开也好,就算继续下去,谁知道以后会碰到什么事!」   施梦萦对苏晨的这番话只能报以苦笑。她不怎么想参与到这样的话题中去。但思绪却不可避免地飘到了一个她根本不知道在哪个位置的房间。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像我们这样坐着聊天,还是……   像徐芃刚才无意中说的一样,他们正在辛勤地耕耘?   在和沈惜一起的日子里,施梦萦向来以沈惜从不强迫自己和他发生性关系为喜。她从没主动想过要和沈惜亲热。可此刻她一想到沈惜正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享受,却心如刀绞。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遂沈惜的心愿,他想怎样就怎样,会不会今天两个人就不是这番模样?   有了这样的念头,她的话自然就少了。徐芃和苏晨后面说的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施梦萦今晚喝的酒不少,到后来,酒劲一阵阵上涌,索性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徐芃压着声音问:「哎?她是不是睡着了?」   苏晨小声嘟囔了一句:「有可能。你回来之前,她喝了不少,可能有点醉了。」说着,她走过来,轻轻坐在施梦萦身边,用极小的气力推了推施梦萦的腿。   施梦萦其实并没有完全睡着,只是有些头晕而已。但一想到如果表明自己此刻还是清醒的,话题可能还会继续往自己难受的方向走,那倒不如假装睡着了,省些是非。   见施梦萦没有反应,苏晨又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又压低了两分嗓音:「好像是真睡着啦……」   「呵呵,白天那么辛苦拍写真,摆了一天的姿势。晚上看到前男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情肯定很差。这一天下来,身体和精神肯定都很累了。」徐芃在沙发上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调整了坐姿,让自己变得更舒服些。   苏晨的回答施梦萦听不清,像是在徐芃耳边说的悄悄话。徐芃也回了几句悄悄话。   施梦萦只隐约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若是别的话题,她倒无所谓能不能听清,但涉及到自己,却忍不住想听个究竟。   「你有没有和她做过啊?」这句话听得比较清楚,听苏晨说话的口气,施梦萦几乎能确定苏晨和徐鹏之间肯定存在肉体关系。一想到话中的这个「她」指的肯定是自己,不由得揪紧了心。万一徐芃随口回答了一个「有」,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公司和苏晨见面?万一苏晨再告诉其他人,自己哪还有脸见所有的同事?   幸亏徐芃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没有」。   「不知道她在床上是什么样子的。估计和平时差不多,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如果真这样,那个什么沈少爷要跟她分手,还真不奇怪呢。」苏晨的口气里带了些可惜的意味,「可惜了,一个好女孩却没人喜欢。」   「其实,她完全可以很媚,你也是看过她身材的。」徐芃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扭着身体,伸着懒腰,「但是,她有一个要命的弱点。」   「什么呀?」   「她总是会给自己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徐芃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给人职业素养课一样,「她在床上怎么样我们只是猜,但你看她平时的工作。其实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为什么?就是因为她在工作的时候,也摆脱不掉这些规矩,太不灵活。这都是同一种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设限。自己给自己圈定了一个范围,一套标准,无形当中就是束缚住了自己,所有的行为只能在这个圈子里面,稍微迈出去一点,就觉得是不是过分了。如果这种设限再套上一顶道德的帽子,那就更不得了了,迈出去一步就变成犯了大错。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人生里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有些是别人加给我们的,我们没办法;可有些是自己加给自己的,那就显得有些愚蠢了。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地超越限制。而她在工作里面,明显就是半步都不敢突破。我想,她在床上,肯定也是这样半点不敢乱动的。」   苏晨在一旁叹息了几句。   徐芃说的这番话很长,施梦萦偷听得很认真,却不能在第一时间里完全明白,正在仔仔细细地回想思索,就没听他们两人后面说的几句话。等她再把注意力放到那两人身上时,他们却又说起了悄悄话。   说话的内容听不清,但他们口气中的暧昧气味却越来越浓,显得明明白白。   没过多长时间,徐芃笑嘻嘻地问了一句:「想不想吃香肠?」   施梦萦还没想明白,房间里哪有香肠,苏晨已经嘻嘻笑着去解徐芃的裤子。此后就是长达十多分钟的口交。   徐芃固然一直在舒服地哼哼,苏晨居然也一直没有失去耐心,她的唇舌几乎半刻不停歇地在那根肉棒上用劲,中途连半句催促停止的话都没有。   施梦萦难以想象。如果换做是她,五分钟的口交已经会让她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了。   「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又脏又臭,怎么能吃这么久呢?」   好不容易听到徐芃说了一句:「行了,小骚货,够硬了,自己爬上来吧。」施梦萦又紧张起来,难道他们就要开始了?难道自己就要在这里一直听着他们做爱?   苏晨重重地在肉棒上亲了一口,迟疑着说:「在这儿啊?万一我们操了一半,她醒了怎么办?」   施梦萦第一次听到从一个女人嘴里吐出「操」这个字,暗暗地皱了皱眉。苏晨说这个字的时候,是那么自然,仿佛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词汇一般。施梦萦突然觉得,原来这个世界和自己想的,相差那么多。   徐芃轻声说了句什么,施梦萦突然感觉像是有人朝自己走来,不一会,就有人站到自己身旁,一手伸到肩膀下,一手抄起两腿的膝弯,把自己横抱了起来。这人抱得很稳,从气味判断,应该是徐芃.施梦萦不知道这时徐芃想对自己做些什么,不由得整个人都紧了起来。   不过,徐芃还真没对她做任何事,只是把她抱进了卧室,去掉鞋子,随后将她平放到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转身出去,掩上了门。   瞬间,外间的声音显得含糊了许多,几乎什么都听不清。施梦萦终于能睁开双眼,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被掩上的门边透进来的一点点亮光。   施梦萦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刚才的三十分钟,对她来说简直就像过了好几个小时一般。她既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显得有什么异常。此刻整个人放松下来,顿时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突然,她看到那扇被徐芃掩上的房门,极缓极缓地摇开,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她以为是徐芃或苏晨中的一个又要进来,连忙闭上眼睛。但是听着从门外传进来的声音,又不像是那么回事,又睁眼望去,果然并没什么人走进来。看来徐芃刚才只是虚掩上了门,却没扣紧,这会儿门自动摇开了。   门缝开得大了,外间的声音顿时又清晰了不少。   苏晨像是捂着嘴似的,以一种极轻的声音发出各种呢喃。   过了一小会,徐芃轻声笑着,苏晨又玩笑似的骂了他一声,随即又发出了吸吮舔弄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在谁身上玩弄着。   又过了好一会,苏晨喘着气,大声骂道:「闷死我了!你每次都这样!用不用总是把整个屁股闷在我脸上!又不去洗!臭死了!」   徐芃嘻嘻笑着:「既然要舔屁眼,就得舔纯天然的。洗得香喷喷的,那还叫什么屁眼?」   施梦萦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会去舔男人的那个部位,而她,就算是想一想,都觉得无比恶心。更何况按苏晨说的,还是整个屁股都闷在脸上,这哪里是做爱?根本就是在糟践女人。但听苏晨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那两个人在外间调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情。这又是远远超越施梦萦经验的。加上此前在沙发上的口交,两个人的前戏都已经超过四十分钟了。换做是施梦萦,这么长的时间,恐怕早就已经做完了,甚至连澡都洗好了。   就在施梦萦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晨发出了一声毫无收敛的大叫:「轻点!你插得太深了!」   第08章、重塑一个我(下)   施梦萦一哆嗦。在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根坚硬的肉棒狠狠插进一个水汪汪的阴道的场景。此时此刻,她明明安稳地躺在床上,却浑身都不自在。香格里拉套房里的大床十分舒服,她本应睡得很安逸,不知为何,如滚针毡一般。   当然这也和她现在的穿着有关。徐芃只帮她脱了鞋子,其他衣物一概没动,至今施梦萦还穿着白天来酒店时穿的套裙、衬衫,连丝袜都没脱。裙带勒得她有些气紧。   此刻在外间「奋战」的是苏晨,但施梦萦却觉得自己在床上心神难定,手足无措。   在施梦萦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了自己和徐芃做爱时的场景,偏偏又如隔帘观影,幻想中的两具肉体都像蒙了一层光似的,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施梦萦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记不清上次和徐芃做爱时的细节了。   她对性这件事,真是怀着一种强烈的反感。她对每一次性爱的态度,从根本上来讲,无外乎「忍受」两个字。大学里那男人要性,她忍受;沈惜要性,她也是忍受;和徐芃做的那一次,更是忍受。几乎没有一次是值得怀念的经历。即使是和深爱的沈惜在一起,在印象里也没什么比较深刻的记忆。   当然,和沈惜在一起的记忆少,不光是因为她对性心存恶感,更重要的原因是,次数太少了。   两年左右的时间,一共才几次呢?施梦萦记不清具体的次数,但即便是她这样巴不得无性生活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和沈惜做爱的次数,就两年这样长的时间段来说,实在太少了。   从这个角度说,施梦萦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在沈惜那里曾经是那样的被娇惯着。   苏晨在外间放肆地叫。尽管可能是顾忌到睡在卧房的施梦萦,她叫床的声音并不大,但内容却劲爆得令施梦萦感到匪夷所思,面红耳赤。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在做爱时毫不犹豫地粗口连篇;可以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抑扬顿挫,连绵不绝;可以全无羞耻地不停请求男人用力操自己。   施梦萦人生中第一次亲耳听一个女人叫床,她这才理解了上次徐芃对她说的那句话:「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求饶会说脏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些,对徐芃上次评价自己为「死鱼」很不舒服。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差距,原来真的那么大。   虽然她并不认为这样叫床有什么好,但她终于带着一丝不甘地接受了徐芃对自己的评价。和苏晨现在闹出来的动静相比,自己真的像条死鱼。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半个小时,或许也就十来分钟——身处朦胧黑暗中的施梦萦完全没有概念——苏晨的叫声突然尖锐高亢起来:「操死了!操死了!被你的大鸡巴操死了!啊……」   施梦萦猛的夹紧双腿,就像是正和苏晨一起经历高潮似的。   苏晨高潮之后突然变得悄无声息。但徐芃低沉的嗓音一直未停,碎碎叨叨地念着什么,伴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施梦萦仿佛能清楚地听到每一记脆亮的肉体相撞,每一声都像撞在她的心里。   施梦萦觉得自己下身酸酸的——明明正在被疯狂撞击着的是苏晨。   她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怎么穿了一条尺码最小的内裤出门。此刻,内裤后臀部分的布有一些陷入股肉之间,磨在下体,有几分痒,又有几分疼,十分难受。   徐芃突然低吼起来,施梦萦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随即苏晨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快射!快射,母狗馋死了,我要把你的精液全吃了!快射!快射我!」   没过半分钟,尖叫声被一阵像闷在枕头里似的哼鸣代替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施梦萦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无论采取任何姿势都不舒服。   莫名其妙的,她有了一分尿意。   但此时她怎么能出去呢?就算她能解释说自己刚才确实睡着了,只是刚刚醒来。但她怎么面对那两个光溜溜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呢?   听到外间的徐芃笑嘻嘻地让苏晨帮她舔干净,施梦萦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让苏晨为他用嘴清理肉棒上残留的淫水、精液。   尽管对性全无好感,在大学和那副教授「男友」在一起时,施梦萦其实也有过一段短短的「性福」时光。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曾经流淌过令她作呕的精液,她曾经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让那男人在她嘴里射精,甚至有一次阴错阳差地将满口的精液吞了下去。可她从没在一个男人在自己身体里射精后,马上就用唇舌去为他清理刚从自己阴道中抽出来的肉棒。   就算那男人做完之后又要自己口交,通常也是会先清理一下下体的。即便如此,残留的气味仍会让施梦萦感到厌恶,她不止一次地拒绝为残留异味过重的肉棒口交。   她无法想像,一个女人,眼睁睁看着一根湿漉漉的,散发着各种臊臭气味的肉棒,怎么能将之含入口中?更难以想象,怎么能用舌头去舔舐?   但苏晨明显没有她这种心理,听着她腻腻的窃笑,忽然像被什么堵住喉咙一般截然而停,施梦萦耳边仿佛响起若有若无的吸吮肉棒声。   她的尿意瞬间加重,不由得越发用力夹紧双腿,心中开始焦躁。即便像她的「菜鸟」,也不会天真地以为外间那两人做完以后就会穿好衣服,端然对坐。她不敢想象,却大致能猜得到外间现在是怎么一副样子:衣裙鞋袜撒了满地,两具肉虫般的赤裸身躯交缠,汗水和其他更令人作呕的汁液搅在一起,流遍两人的身体。   这样的场面,自己怎么能走出去呢?   可谁知道他们还会在外面待多久?自己还需要憋多久?   施梦萦自内心地升起一股怨念。沈惜大概正在享受那个连徐芃都羡慕不已的媚女;徐芃和苏晨刚经过一场酣畅的大战,还在外面腻歪。   自己为什么只能装睡,躲在黑暗里,甚至都不能堂堂正正出去上卫生间?   自己做错什么了?   外间那两人窃窃私语着,不时爆出一两声闷笑。他们似乎十分开心,可发出的每一点动静,都重重地击打在施梦萦原本就已经被消磨得残存无几的耐心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鼓胀,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以消解尿意对自己的冲击,却又绝不敢轻易地放松双腿,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屁眼也正在收缩成一团。   施梦萦越来越担心,当自己终于控制不住的时候,难道自己要把全部的尿液都喷在床上吗?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还能见外间那两人吗?明天退房时,自己还能见任何一个可能走进这间房的酒店服务生吗?   自己还要活吗?   终于,外间没了声响。没有说话声,没有笑声,没有亲热声……十分寂静。   他们这是结束了?还是酝酿着一场新的大战?   施梦萦快疯了。她刚刚作了个决定,实在不行,哪怕明知那两人正一丝不挂地待在一起,也要强作镇定地走出去,大不了不往他们那个方向看,直接冲进卫生间。就当作自己睡眼惺忪,根本没注意他们好了。   结果突然变得悄然无声,他们在干什么呢?他们会不会继续下半场?万一他们再次开始做爱,自己怎么敢打开房门呢?怎么可能对那样的大战视若不见呢?   抱着这种后悔和恐惧纠结在一起的心情,施梦萦也不知道又坚持了多久。就在她无数次地遏止住放松下身的冲动,连翻身这样的小动作都不敢再做的时候,原本半开的卧室门轻轻地被推开。她半合双眼,做假寐状,只留了一条缝,看到换了一身睡衣的苏晨转头轻轻笑骂了一句:「门都没关好!万一她醒着就全听到了!你就想她听到出来加入是吧?」   门外的徐芃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苏晨呸了一声,闪进房间,关上房门。顿时,整个房间又陷入黑暗,只留下几盏散发着沉沉柔和暗光的壁灯,散发出一点点幽幽的光。施梦萦在卧房里待的时间比较久,对这种黑暗适应得也比苏晨好些,依稀能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摸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钻了进来。苏晨的动作十分轻柔,显然是认为施梦萦早已熟睡,不想惊醒了她。   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施梦萦这才想到刚才悄无声息的那段时间,苏晨原来是去洗澡了,然后换好睡衣,进来睡觉。   原本徐芃就和施梦萦说好,今天白天拍写真,晚上就在酒店过夜,否则订了香格里拉的套房也未免太过浪费。说是过夜,施梦萦当然不可能同意和徐芃睡在一起。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苏晨和施梦萦睡卧房,徐芃在外间的沙发上睡一夜。   因为一切都在计划中,所以施梦萦和苏晨一样,都是带了睡衣来的。只是没想到因为心情不好再加上几分酒意,她中途装睡。装睡容易,再想若无其事地醒来就没那么容易,直到被徐芃抱进卧房,施梦萦都没机会换上睡衣。   现在苏晨换好了睡衣,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施梦萦都没工夫去羡慕她。她的全部精力依然放在自己那几乎已经被忍到了极限的尿意上。   施梦萦此时原本已经可以起身去卫生间,但不知为什么,她不敢面对刚和徐芃做过爱的苏晨。她宁愿继续紧绷身体,一动不动,假作沉睡。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就十来分钟,或许是个把小时,她十分惊喜地发现身边的苏晨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翻身,呼吸也渐显均匀安然,似乎已经睡着了。   「苏晨……」施梦萦用蚊子哼哼大小的声音呼唤了一声,但在寂静的卧房里,她还是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没有任何反应。   施梦萦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艰难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往房门处走去。之所以这样小心,一来,怕吵醒了入睡不久的苏晨;二来,几乎快要爆炸的尿意根本不允许她做任何幅度太大的动作。   小心地把房门挪开一线,施梦萦挤了出去。   刚一转头,施梦萦吓得惊叫了一声,好在多少还有一点点理智,迅速地控制住了音量,这声惊叫像是被挤回到喉咙里似的,显得尖锐,却十分短促。   徐芃还没有睡,坐在沙发上玩着笔记本电脑。   而且,他并没有穿回任何一件衣服,就是那样赤裸裸地坐着。   他也被施梦萦的那声强压回去的惊叫声吓了一跳,奇怪地抬眼盯着站在门边满脸怪异潮红的施梦萦。   施梦萦的脸像血一样红。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为什么。倒不光是因为看到了徐芃的裸体,更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间的惊吓之下,她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尿意,一股尿液像喷泉般滚涌而出。尽管她立刻绷紧下身,阻止了更进一步的崩溃,但不知已经被堵塞了多久的激流喷射出来的力量十分强大,仅仅一股尿液,就已经瞬间浸透了她的内裤,顺着两条腿流淌而下。幸亏她还穿着丝袜,一路下来,这股尿液流到膝盖处,几乎已经完全被丝袜吸收,并没有什么液体流淌到地上。   即便如此,施梦萦还是觉得自己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她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尿了!   一瞬间,施梦萦像闻到一股强烈的尿骚正弥漫在房间里——尽管徐芃看上去很正常,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这简直就是逼自己去死的节奏。   她不敢再看徐芃,更不敢说话,狂奔似的冲进卫生间,像摔门一般关上门,紧紧地锁死。   徐芃挠了挠头,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了,所以透着格外的诡异。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他给了自己一个解释:看来是这个自以为纯洁得要命的奇葩女人被男人裸体吓坏了?   此前正在玩游戏的徐芃,其实是带着些失望的。因为在他的设想里,今天巧合般遇到沈惜后,局面对自己十分有利,只要和苏晨配合得足够好,今晚很有机会能再次拿下施梦萦。   像施梦萦这样看似坚贞又固执,实则内心脆弱,极其缺乏主见的女人,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守,会迅速地滑向另一个边缘。或许面对别的男人她还是那么一副死样,但对于成功把她拿下的男人,她极有可能变得出奇的顺从。   重点就在于要能在初期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得手,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每一次的得手都非常重要,都会对施梦萦的转变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   没想到,一时没控制好节奏,施梦萦居然中途睡着了。   徐芃倒是一直没怀疑过施梦萦是装睡。他只是后悔自己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   只能把所有气力都用在了苏晨身上。   这次回去要被周晓荣嘲笑了。   之前假装去见朋友,实际上是在酒店酒吧闲坐,然后又到外面去闲逛了一圈的时候,徐芃给周晓荣打了个电话。在巧遇沈惜和他的女伴之后,他坚信今晚的机会很好,有些得意忘形,就兴致勃勃地问那胖子有没有兴趣过来?万一搞得好,说不定今天就能把施梦萦拿下。   周晓荣倒是显得很有兴趣,可紧接着又问了个十分功利的问题:「肯定能吃到吗?」   徐芃噎了一下。这事没法肯定!施梦萦又不是苏晨或孔媛——尽管这俩迄今为止也还没和自己与周晓荣3P过——后两人稍加引导利诱应该基本没有问题。可施梦萦的话,光是能吃一次就要费上老大的力气,何况还是两人一起上。   这只能靠运气和耐心,没有肯定这一说。   听他这么一讲,周晓荣的热情顿时没了。   「算了吧,你们在城西的香格里拉,我开车过去要一个钟头,大晚上的,说不定还是白跑一趟,我傻啊?我还是吃现成的吧。」说完他淫笑两声,「程莎老公又出海了,我在她家呢,我们的程总监刚洗干净屁股,正在给我舔鸡巴呢……是不是啊,莎莎母狗?」   电话里好像有个女人说了句什么,周晓荣哈哈大笑。   「我还是保险一点,玩我们程总监的屁眼吧。施梦萦那骚货你慢慢调教,等调教好了,我再玩吧。」   徐芃笑骂两句,把电话挂了。对于周晓荣正在程莎家里,他一点不意外。程莎不光是公司公关的一把好手,其实基本上就相当于周晓荣的半个情人。而她之所以能「公私兼顾」,又不闹什么家庭危机,就是因为她老公是个海员,收入一般,一年里却有八九个月不着家。   程莎豁得出去给公司做公关,又随时能满足周晓荣的需求,一来是因为周晓荣对她不吝啬,二来也确实因为她远强于一般女人的性欲,实在太难在常年在外的老公身上获得满足。   当然,话说回来,如果她老公是船长,或者大副,一年辛苦跑下来收入不菲,也许她也不会这么拼,顶多在老公不在家时找几个露水情人。但她老公只是一个最低级别的普通海员,出海时间同样长,辛苦程度不减分毫,收入水平却相差极大。他老公的船长收入比他高了几乎十倍。这就让程莎无法平衡。   说到底,钱包空着,屄也空着。在这种情况下,儿子又已经半大不小,不需要精心照顾,可以时常扔到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去,这种熟女最好勾搭。   徐芃结束在南边的所谓「创业」,回到这座城市,进入周晓荣公司的第一天,周晓荣为他接风的大餐就是程莎。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个戴着狗链塞着肛塞狗尾,满地爬的女人是妓女,听周晓荣介绍才知道是公司的客服总监。   徐芃很是痛快地享受了这顿接风大餐。   不过,在这之后,徐芃很聪明地从未单独找过程莎。   很明显,周晓荣是有点迷恋程莎的。这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占有的欲望。   早在徐芃来公司之前,程莎就已经滚了周晓荣的床,所以她身上有「禁脔」   的标签。周晓荣主动让她给兄弟接风是一回事,自己单独去勾勾搭搭就是另一回事。当然,如果是一起出来玩,周晓荣也不会介意。   至于公司里别的女人,徐芃出资和周晓荣基本相当,大家都是公司的老板,又是发小兄弟。所以除了程莎外,此后进入公司的苏晨、孔媛,就无所谓是谁的人。如果两人都想玩,就看谁先联系。谁先说好算谁的,晚一步的人就要么换人,要么改日。他们两个也不至于为这事翻脸。   「结果,我只和苏晨这骚货干了一炮,施梦萦还是没吃到,胖子肯定要吹自己做了一个英明决定,没有放弃家里一个已经洗好的屁眼,跑过来吃闭门羹。」   徐芃正想着,就看见施梦萦从卧房出来,很诡异地一声不吭冲进卫生间。   「我一丝不挂的样子,你他妈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像见到鬼一样吗?」徐芃郁闷地想着,继续无聊地玩着网络游戏。他这时已经没了拿下施梦萦的念头,就当今天做个好人,无条件地陪她拍一天照片吧。攒些情分,留待日后。   施梦萦在卫生间里待的时间出奇的长,过了十几分钟后,徐芃才意识到这一点。她在干嘛?   又过了将近一刻钟,卫生间的门才打开。   徐芃看着小心站在门边,和刚才进去之前几乎全没两样的施梦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卧房里一直没开灯,但外间则始终灯火通明,徐芃上下打量着施梦萦,想要找出那种不同到底是什么?   施梦萦大红着脸,嘟嘟囔囔地问了一句,声音轻得令徐芃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迟疑了两三秒钟才意识到她问的是自己有没有洗过澡。   「没有啊,干嘛?」徐芃觉得施梦萦突然变得有点高深莫测。   施梦萦二话不说,又钻进了卫生间。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徐芃突然意识到了区别在哪里,从卫生间出来的施梦萦好像脱掉了丝袜……   这代表什么?   这次施梦萦在卫生间里呆的时间倒是很短,只是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团湿漉漉的肉色织物。刚才她放空了所有的尿液,脱下了套裙和浸透了尿液的丝袜、内裤,光着下身有些神经质地在卫生间里晃悠了很久,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迅速冲洗了一下,顺便把内裤和丝袜简单洗了洗。原本她把它们晾在淋浴间里,拉上浴帘遮挡,但突然想起应该问一下徐芃有没有洗澡,得到的答案果然是没有。这样浴帘的遮挡就完全没用了,徐芃过一会很有可能跑进来洗澡,一进淋浴间就会看到晾着的丝袜和内裤。   如果他问起,施梦萦怎么解释?是承认自己尿出来了?还是承认自己淫水泛滥了?   这都叫什么事!   她只能把丝袜和内裤拿出去,至少可以把内裤藏在丝袜里,这样会让徐芃以为自己只是洗了丝袜而已,内裤还穿在身上。   至于为什么要半夜洗丝袜,见鬼!我非得解释这个吗?如果他不问,我就镇定地把丝袜放起来;如果他问……如果他问,我就说刚才想洗一下,结果淋湿了丝袜吧……   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施梦萦一脸强作镇静地碰着丝袜走出卫生间,目不斜视地从赤裸的徐芃面前走过,找到自己的旅行背包,找出放睡衣的袋子,将睡衣取出,再把裹着内裤的丝袜一把塞进袋子,狠狠地将袋子塞进了背包的最底部。   刚才她还想着要把丝袜内裤洗干净,现在她改主意了,明天一和徐芃分开,就马上找地方把丝袜内裤都扔了!   被自己的尿液浸透过的内裤丝袜,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尿的!施梦萦可不想今后一看到这条内裤或者这双丝袜就想起这样的事!她巴不得立刻就把这事忘掉。   她的一举一动在徐芃看来是那么僵硬诡异。即便像他这样有心眼又算懂女人的男人,也猜不出施梦萦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施梦萦抬头,居然给了徐芃一个硬梆梆的笑脸,把徐芃吓了一跳。她逃一般地拿着睡衣,跑进了卧房。   徐芃呆坐了一两分钟,刚浮起去偷看施梦萦塞进包里的东西的念头,却见换好了睡衣的施梦萦像风一样地冲出卧房,一把抓起自己的背包,转身跑回卧房,反手把门紧紧关上。   徐芃一拍大腿,真是可惜了,刚才下手应该快一点!   施梦萦急促地喘息,却尽可能地让呼吸声显得轻一些。刚才急着冲出去,发出的声音有点大,已经睡熟了的苏晨似乎有了些感应,连续翻了两次身,把小半边身子露在被子外。盛夏刚过,天还热着,倒不用担心她会着凉。   室内虽然黑暗,毕竟不是漆黑一片,两面墙上都装有壁灯,只不过因为射出的是微弱的暗红光芒,所以并没有给整个房间增添什么光亮。但借助那点微光,还是可以大致看到室内状况的。稍稍适应一下从明亮的外间冲进黑暗之后,施梦萦已经能看清一些。一瞥之下,苏晨露在被子外的身体白生生的,仿佛赤裸着,不着一缕,她的睡衣大概是那种吊带衫之类,肩膀手臂全没什么遮挡。   坐在床边,侧头看着苏晨安然入睡的模样,施梦萦十分气苦。   我难过的时候,她和徐芃说笑;我装睡的时候,她和徐芃做爱;我憋尿的时候,她和徐芃一起做到高潮;我尴尬的时候,她睡得那么舒服。   凭什么我就那么倒霉啊?   施梦萦忍受了痛苦的憋尿经历,一放而空之后,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酒精能催人入梦,也能激发亢奋情绪,更何况还经历了那么一番不可思议的尴尬,施梦萦此刻身体或许有些疲惫,但思绪却十分活跃。   不知为何,徐芃的话突然钻入她的头脑:   「她有一个要命的弱点。」   「她总是会给自己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人生里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有些是别人加给我们的,我们没办法;可有些是自己加给自己的,那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真的是我太僵化,太不知变通,不能适应这个世界吗?施梦萦问自己。   不是的,这不是技巧问题,这是原则和道德问题。如果涉及到性,那更是尊严问题。   随即,苏晨的话又响在她的耳边:   「什么是尊严?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精贵。尊严和精贵体现在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权和决定权。」   「那种把肉体当作什么必须要牢牢埋死在什么地方的宝贝,只能交给一个男人,或者谁都不给,给了就不干净的想法,这都是什么年代的老观念了?」   施梦萦糊涂了。   就像沈惜早早对她作出的评价,施梦萦从骨子里纠结着优柔与顽固。她可以偏执地认定一个准则,完全不顾事实和逻辑的反驳,却又能极其诡异地被某种奇怪的理论轻易说服。一旦她真正被说服,又会进入偏执状态,对说服了自己的那套理论保持着极强的信仰。   沈惜确信,这是由浓重的自卑引发的不自信和固执。   而此刻,施梦萦正陷在从坚信到被说服的过程里,被困惑折磨着。   徐芃的另几句话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其实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为什么?」   「这都是同一种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设限。」   「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地超越限制。」   这几句话真正彻底触到了施梦萦内心最深处。她一直就想不明白自己的工作业绩为什么怎么都上不去?明明自己很用功很勤奋,却没法和同事们相比。不说别人,就说自己的好朋友孔媛,她进公司才多久?现在整天忙得足不点地,即便不出差去邻市,也常去拜访客户,很少能看到她待在办公室里。   可孔媛才什么学历啊?怎么就能比自己强这么多呢?施梦萦从不因为孔媛的低学历看轻她,但她觉得这种不看轻应该是自己的优良品质,而不是天然应该。   对于孔媛的能力和业绩远强于她这一点,她不妒忌,却不代表她很释然,更不代表她能理解这其中的原因。   徐芃的话给了她一个出口。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太死板了?或许自己可以放开限制,给自己更多的机会,寻找更多的可能性?   自己给自己设定了太多的限制,要想有进步,需要试图突破这种自我设限?   猛的,一个突如其来不可思议的念头冲了出来:「去诱惑一下徐芃,看看我能不能也做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施梦萦被这个念头吓坏了,她捂着嘴,狠狠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念头赶出脑海,却发现它像牢牢生了根似的,驱之不散。   其实,施梦萦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念头并不是无端出现的。   白天在陌生男性摄影师面前脱去全部衣服,傍晚见到沈惜和又一个女人来到酒店,晚饭后和苏晨之间的交谈,想象中沈惜正在那女人身上享受的场景,装睡后听到徐芃对自己的评价以及那场令她手足无措的性爱,在徐芃面前措手不及的喷射尿液带来的极度的羞耻感,所有的因素结合在一起,终于唤起了现在这个念头。   施梦萦一次次想劝服自己放弃这个念头,上床睡觉。但她做不到。犹豫了许久,她起身推开卧房门,走了出去。   外间空无一人。   施梦萦傻了。她就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烈士一样,带着必死的决心,咬紧牙根走出卧房,却发现全力击出的一拳完全挥在了空气中。   随即她发现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出水声。   原来徐芃在洗澡。   施梦萦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好笑地发现自己居然为这个发现欣喜不已。这说明什么?这意味着自己竟为还能去引诱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做爱而欣喜。   但她怎么能不欣喜呢?如果她抱着那样的决心出来,却发现徐芃不在房间里,无论他离开做什么,自己此前一切的纠结和所谓的下定决心,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让她怎么再面对自己呢?   听着水声,施梦萦又添了一丝轻松。徐芃洗完澡后,他身上不会再有那些恼人的液体,更不会有苏晨的味道。她还是更希望和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做那种事。   坐在沙发上,施梦萦有些茫然,她不知道等徐芃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开始。极度的紧张令她几乎难以呼吸。   她忽然又有了一个极大胆的想法。换作过去26年的施梦萦,或许打死她都不会有这样的胆量,但在现在这个在她看来自己已经不正常到顶点的时刻——自己竟在等待着去勾引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为什么我不做点特别的事呢?或许那样根本不需要我说什么,就能顺利开始?   施梦萦做了几个深呼吸,连着吞了好几次口水,然后屏住呼吸,两手揪住睡衣的下摆,一气兜头脱掉。   她的内裤早就因为沾了尿液而被裹在丝袜中了,原本下身就不着丝缕,换言之,除了脚上的拖鞋,此刻的施梦萦是一丝不挂的。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紧张恐惧得像个即将面临酷刑的囚徒。但她却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僵硬地挺立。她尽可能地挺起胸膛,让足够挺翘但不那么丰硕的乳房显得看上去更大一些,小腹是平滑细嫩的,大腿浑圆光洁,臀部肥润柔腻……   除了屁股大了点,我真的不太丑,还不错!施梦萦暗暗给自己打气!   我不是死鱼,我只是一个斯文矜持的女人。如果我能突破自己,我也会叫床。   那时候就能证明,我不是死鱼!   在施梦萦完全没察觉到的潜意识深处,她对徐芃上次结束之后对自己的评价是耿耿于怀的。她不喜欢性,却不代表她能忍受在性方面,男人给她那么糟糕的评价。   我不做,不是因为我做不好,是我不喜欢。如果我愿意,我能做得很好!   过了几分钟,徐芃拉开卫生间的门,他半披着一件睡袍,一只脚迈出卫生间,随即生生地僵在那里。   施梦萦居然有了一种忍俊不禁的感觉,因为徐芃半张着嘴,瞠目结舌的模样实在很可笑。   我还是很有魅力的!一瞬间,施梦萦对自己的自信又提升了很多!   徐芃当然吃惊!就在他已经放弃的时候,一个主动脱得光溜溜的施梦萦突然站到自己面前,脸上竟还带着一丝笑意。对一个原本无趣如枯竹的女人而言,那丝笑意,竟是那样媚意盎然。   徐芃瞬间坚硬如铁。   他的视线从施梦萦刻意高挺的乳房游移到她赤裸的股间,又回到她的脸上。   她的神色间还是有一丝慌张,但他这次没有找到半分拒绝。   徐芃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极好地掩藏住了一丝由心底泛起的嘲讽,快步来到施梦萦身前,把半披在身上的睡袍扯下,扔到远处,一把搂住她的腰,使她的乳房紧贴到自己胸前,瞬间被压成两坨软肉。   另一只手顺势按在她的屁股上,托住那瓣弹性十足的臀肉,轻轻做了一个上提的架势。施梦萦不由自主地半踮起脚尖,徐芃低下头,狠狠地吸住了她的嘴唇。   施梦萦略带几分笨拙地迎合,一开始她并没有分开牙齿,只是寻常地蠕动着嘴唇。但架不住徐芃的舌头一直在叩击门扉,她终于撤去所有的防卫,让徐芃的舌头长驱直入,卷住了她的舌头,湿吻起来。唇舌交缠,津唾互传,无休无止。   长达三分钟的长吻令施梦萦几乎窒息。当徐芃终于离开她的嘴唇,迷离的双眼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不舍。   徐芃在她耳边轻轻地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施梦萦像梦呓般答道:「我想和你做爱。」   徐芃轻轻地「嗯」了一声,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原本玩弄着她丰臀的手游到身前,托住了她的下巴,轻轻挑起。   「你想做什么?」他又轻轻问了一遍。   苏晨那放肆的叫床声猛的又在施梦萦耳边响起,大学里那男人曾经在床上说过的一些话也无端地在记忆极深处泛起。   「我想……」施梦萦想好了一句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随即她从徐芃眼中看到了一丝戏谑。她狼狈地喘着,像要完成一个巨大的挑战般,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我想你干我!」   徐芃又是一笑,牵住她的手,引导着她放到了自己硬挺滚烫的肉棒上。施梦萦紧紧攥住了它,略有些惊恐地低头看,怎么这么快就这么大这么硬了?   徐芃把身前放松了全部防御的女人轻轻推倒在沙发上,将她的一条腿抬起,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自然而然地令她整个阴部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自己眼前。他一只手轻轻揪着一粒乳头,轻轻揉捏挤压着,另一只手则寻找着女人下身那个敏感的肉蒂。   这次的施梦萦软瘫着,完全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他可以来一次完整的前戏。   轻揉了几下肉蒂,徐芃发现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是,施梦萦湿润得很快。他毫不客气地将中指插进了那潮暖湿滑的肉洞。施梦萦睁开半闭的眼睛,带着几分不自然,扫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徐芃开始抽动中指,更多温润骚香的蜜液伴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被挤出肉洞。   施梦萦半瘫在沙发上,红晕满脸,眼神恍惚。徐芃发现,渐渐的,她竟开始前后摆动腰胯,像是在配合他手指的抽插。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像是快被引爆一般,秀气的脚趾紧绷绷的,仿佛跳芭蕾一般直立着,身体轻轻弓起,完全贴到了徐芃身上,皮肤就像被染成了玫瑰色一般。   她早就已经放开了肉棒,不是因为反感,只是因为这时的她完全沉浸在下身被手指抽插带来的茫然和愉悦交杂在一起的复杂感受中,浑身上下一丝气力都用不出来,哪里还能握住什么东西?   徐芃用出了全身气力,以最快的速度抽动着手指,施梦萦终于忍耐不住,绷直身体,发出了一声忘乎所以的呻吟。   尽管只有短短几秒,但在那一瞬间,施梦萦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四面皆白的世界,眼前除了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阵如同电流般的强烈感觉冲击着大脑。那几秒钟过去,眼前的事物重新收入眼底,但从小腹传来的阵阵冲击还没有完全停止,使她的上半身还在令人难以察觉地有节奏地微微抽搐。   大腿上有凉飕飕的感觉,竟有一些液体肆无忌惮地滑落。施梦萦紧张地半仰起身,深恐是自己再次喷出了尿液。但浑身乏力的她只是动了一下,又颓然地躺倒。连恐惧都不足以支撑她起身。无可奈何的她只能接受即使真尿了出来也任由它发生的事实。   徐芃抽出手指,拨开施梦萦迅速又合拢紧闭的肉唇。两片精致的肉唇就像一朵绽开的鲜花,油亮亮的略带一丝白浊的淫水流满股间,散发着阵阵浓浓的骚香。   徐芃将中指放入口中,狠狠地吸了一口,心里赞叹着这个名副其实的骚屄。   施梦萦大张着嘴,惊慌地看着男人伸出舌头在刚从她的肉洞中抽出的手指上舔舐,像在品尝美味般轻声叹息。   徐芃猛的站起,昂扬的肉棒像一根马上就要抽下的鞭子似的,直挺挺的立在施梦萦的眼前。她犹豫是不是要起身将这根肉棒吞入口中,却十分怀疑自己的嘴能不能容纳得下它。   还没等施梦萦转完这荒唐的念头,徐芃一把了抄起她的腿,猛的往边上一掰,使她股间的肉洞端正地朝向前方。另一只手插入臀下,往上一抬,恰好将肉洞口对准了肉棒,随即全没任何阻滞地一插到底。   施梦萦恐怖地发现这根粗大雄壮的肉棒整根地插入自己的身体,却被自己流出的蜜液滋润得顺滑自如,彷如熟门熟路般地进退随心。更为恐怖的是,那股把自己送到另一个世界的感觉迅速地聚积,就在徐芃狠插了十几下后,再次怦然爆炸。   施梦萦像被烙铁狠抽了一下似的,高声尖叫起来。只叫了一声,她一把捂住了嘴,硬生生的,把可以入云的高亢叫声按回到喉咙里。那种憋闷得快要死的感觉逼得她哭了出来。但她还是死死的按住嘴,生怕漏出一点。   施梦萦可没有忘记睡在卧房的苏晨。   徐芃一边继续猛插,一边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施梦萦的第二次高潮和她死死捂着嘴的狼狈。又插了十几下,他似乎想明白了施梦萦不敢开口大叫的原因,「啵」的一声抽出了肉棒。   施梦萦近乎失望地仰起头,瞬间空虚的肉洞令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片虚无。   徐芃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起来。在施梦萦完全没有明白他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被徐芃推进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门被重重关上。施梦萦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丰腴的裸女,两手抓着洗脸池的边缘,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按住腰背,半弯身躯,向后高高耸起滚圆肥润的屁股。   那是我自己!施梦萦突然认出这个裸女就是自己,徐芃让她在卫生间的梳洗镜前撅起了屁股。   「门关上了,你叫的声音谁都听不到!叫吧!大声叫!」徐芃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肉棒已经再次撑开阴唇,捅进了肉洞。紧窄如处女般的阴道不住地收缩,几乎被他的肉棒撑开到了极限。徐芃感到像有一只有劲的小手,死命地攥紧了自己的肉棒,抽动起来的滋味简直无可言说。   施梦萦开始发出轻声的哀啼。她能感到徐芃的阴囊不住甩动,伴随着每一次的深深插入,重重撞在自己的股间。肉棒每一次向外抽动时,就像会随时离开自己的身体,当只有龟头还留在洞里的时候,施梦萦甚至感到整个世界都要离自己远去了,但随即整根肉棒又会凶狠地捅入,全没半分停留,长驱直入,直到身后男人的身体重重撞在她的臀上,发出脆亮的肉体相撞声。   施梦萦渐渐有了想高声尖叫的冲动。这时候她完全不记得要保持什么尊严,她也不觉得尖叫有什么意义,她只是无法忍耐这种欲望!只有尖叫,才能缓解这一次次地失去和得到带给她内心的强烈悸动。   她终于开始尖叫,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了些什么。她就像在狂风中卷舞的一片树叶,只是尽可能地在越来越凶猛的风暴中发泄着郁积的情绪,至于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徐芃在她身后保持着稳定的节奏,以凶猛但不至于过快消耗的速度抽插着。   他很满意施梦萦今晚的表现,尤其是对她美妙的叫声感到痴迷。尽管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尖叫,并没说出什么所谓的「淫词浪语」,但以她接近专业歌手的嗓音,彷如癫狂般沉迷,发出的叫声能令男人沉醉。   他一手扶着柔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向前伸去,到她的身前揉搓着她的乳房。   尽管尺寸并不十分雄伟,但因为倒垂的缘故,乳房显得格外饱满。伴随着他每一次的撞击,诱人地前后甩荡。   徐芃突然一把扯住了施梦萦的长发,往后一揪,使原本几乎埋首于洗脸池中的施梦萦猛的仰起头来。   发间突如其来的疼痛令施梦萦的眼神中瞬间充满迷茫痛苦和愤怒。但她在镜中看到了一个在男人撞击下前后摇摆着的女人,长发蓬乱,一半覆在面前,半遮着脸孔,另一半被揪在身后男人的手中,面色潮红,神情中竟是那样的疯狂狰狞。   她的眼神瞬间又变得茫然迷醉。   随着男人的冲刺加剧,发间的疼痛都被她完全忽略。   徐芃加快了冲刺。迅猛的冲击令施梦萦根本无法停止叫喊,越来越激昂的快感只能催动越发高亢的尖叫。她就像要冲击嗓音的高度般,一层层地上旋着。每当她想要低下头或是闭上眼,徐芃手上就会加一分劲道,使她不得不始终紧盯着镜中的自己,看着自己在男人的撞击中癫狂地摇摆着头,一声声地冲击着更高的嘶叫。   徐芃的喘息声也明显加粗了。消耗的体力令他有了一丝疲惫,十几分钟毫无停歇的冲刺使他已经接近喷射的临界点。他手上又加了一份劲道,恶狠狠地问:「你叫什么?」   「啊?」施梦萦在镜中寻找着徐芃的眼睛。她的犹豫换来的是几下全无保留的近乎残忍的撞击,施梦萦觉得自己的下身已经完全麻木了。   「你叫什么名字?」   「施……施梦萦!」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一声声的逼问,使施梦萦近乎空白的大脑没什么空间去思考。   「在做爱!」   「你在干什么?!」   「在做爱啊!」   「你在干什么?!」又是几下猛烈的冲刺,就像是把一句话强行顶进了施梦萦的脑海。   「在被你干啊!我在被你干!」   徐芃的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干得爽吗?」   「啊?」   「干得爽吗?」   「爽!」   「什么?」   「啊?」   「你说什么?」   「爽!我被你干得很爽!」施梦萦的整个人都快瘫了,如果不是徐芃一只手揪着她的头发,一只手一直按扶着她的胯,她可能早就站不住了。当这句话终于出口之后,施梦萦就像彻底迷乱了似的,把头深深埋下,大声地叫着:「爽!爽死了!我被你干得很爽!」叫到最后,几乎就像是疯人的狂语般。   但肉体的高潮却完全不顾精神上的垮塌,在施梦萦几乎就要昏厥的瞬间,酝酿已久的高潮又强行冲出。施梦萦高昂起头,满脸通红地叫出一声长长的「啊…………」   徐芃终于也忍耐不住了,他粗重的呼吸彷如一头野兽,施梦萦的肉洞在猛烈地跳动,让他的肉棒受到了不可思议的刺激。从喉咙底部发出一声近乎怒吼的叫喊,徐芃疯狂地加强了抽插的力度和速度。十秒钟以后,他射了。   施梦萦软瘫在卫生间的地上,股下是一大摊从肉洞里倒灌出来的精液。她半点都不想动,但却听清楚了徐芃对她说的一句话:「和上次真是完全不一样,你还真是完全重塑了自我啊!」   施梦萦没有开口,她连小手指都不想动,但她笑了。   第09章、回头草   施梦萦怏怏地打开家门,借走廊顶灯的微光,摸着墙壁,拨开了客厅日光灯的开关。望着冷冷清清的客厅,难以抑制的疲倦瞬间布满全身。   她住在这房子里,可这里却没有一丝一毫家的气息。过去的两年里,她早已把沈惜家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家。在她内心深处,早已深信她的家在那幢别墅,在沈惜身旁,不是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别人回到家里,可以休憩,而她回来却先要感受孤寂和陌生。   那个周末拍完写真,至今刚好一个星期。   这周工作很忙碌,一眨眼就又到了周五。   如果不是因为忙碌,施梦萦早就撑不住了。在完成一次生平最「淫荡」的性爱后,她带着忐忑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周。令她感到失落的是,无论是徐芃,还是苏晨,似乎都没把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甚至,这一周来,徐芃几乎都没怎么和她说话。这星期他有三天要上课,那三天里,他都是直接去开课的企业,压根没来公司。剩下的两天,他在办公室待的时间也不长,偶尔在过道遇见施梦萦,也就是点个头,聊两句。   这令施梦萦周一走进办公室时满心的纠结、彷徨、羞愤和一点点希冀,统统成为笑话。   不管她自己是否承认,在那个夜晚,施梦萦真的全部投入到了那场性爱中。甚至以前在和沈惜做爱时——出于沈惜对她的娇惯——也没有那样放纵过自己。施梦萦原本以为,经过那样一场性爱,自己和徐芃之间多少应该会有些不一样的火花。   这倒不是说她想和徐芃谈恋爱,但至少,自己在徐芃眼中,应该是一个和其他女同事不一样的女人吧?   可让施梦萦想不通又难以接受的是,徐芃既没有刻意疏远和躲避自己,更没有对自己有任何另眼相看,就好像自己就是这家公司里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女员工似的。   一个星期下来,施梦萦日益一日地失望和迷惑。   不过,这倒也有好处,至少,她对沈惜的思念和伤痛倒是减轻了一些。   每周五下午下班时,气氛总是与平时大相径庭的。眼看就又到周末,每个人的心情自然就会放松。很多人已经开始计划怎么过周末,空气中洋溢着兴奋和轻松。   只有施梦萦略感孤寂地收拾好办公桌,准备回家。   在公司门口,她巧遇孔媛和她男友站在大门边。他们正在商量晚上去哪里吃饭。见到施梦萦,孔媛跑过来抱住她的肩膀,约她一块去吃晚饭。   说起来,她们俩也有相当长时间没有像模像样地坐下来吃个饭,喝个咖啡,聊聊天了。   施梦萦有些犹豫,她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人家小夫妻俩正要约会,自己贸然加入,明显有些不识相。但是孔媛的男朋友也开口相邀,盛意拳拳。   施梦萦原本就对自己要孤零零回家吃晚饭有些伤感,半推半就得也就答应了。   孔媛的男友叫吴昱辉。吃饭时大家聊起来才发现,原来他和施梦萦还是校友,这种奇妙的巧合令三个人都产生了一些感触。   孔媛笑着说:「看来,我们俩真是前世有缘哪!」   施梦萦心有同感。   不过,再有宿世缘分,施梦萦也不好意思在饭后继续缠着小夫妻俩。告别他们之后,独自赶公交回了家。   这里就是沈惜给她租的房子。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三个多月。因为原本就不是她找的房子,所以在房东送来收据之前,她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该交第二季的房租了。   之所以她没交钱,房东也会送来收据,是因为沈惜已经把钱付到了账上。原本沈惜图省事,想过索性一次性付清一年房租。后来考虑到,有些房东一旦收齐了租金,就会对很多该由他承担的责任推三阻四的,终究还是决定分季交款。   如果施梦萦主动提出自己承担房租,沈惜也不会非得矫情地争着付钱。可施梦萦对此一直毫无表示,那沈惜就闷声不响地继续支付租金。   毕竟是因为他提出了分手,才直接导致施梦萦从他家搬了出去,一时之间无家可归,他当然有责任,为她安排后此后一段时间内的住处。   这个住处洋溢着浓浓的寂寞,竟使施梦萦在夏末之季感到一阵凉意。   她走进厨房,想烧些水。刚把电热水壶插上,却听到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她皱了皱眉头,搁下水壶,满心不耐地前去开门,她大致猜得出来者是谁。   在施梦萦走出厨房的瞬间,远处另一幢别墅里,沈惋正试着把自己的女儿从沈惜身上拽开。   「不要!我还要听舅舅讲故事!」秦一诺撅着嘴,死扒住沈惜的胳膊,下定决心,誓不服从妈妈让她回房间玩的命令。   就过去的经验来看,舅舅肯定会帮自己说话;而妈妈呢,通常会迁就舅舅。那不就等于是迁就自己了吗?所以在这个家里,抱紧舅舅的大腿就对了。对于刚满四岁的小诺诺而言,她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她只要知道,对妈妈来说,舅舅讲的话,比爸爸都管用,就可以了。   沈惜无奈,抬眼看着姐姐。沈惋撇撇嘴,使了个眼色,走下楼去。   沈惜换上一脸宠溺的笑容,开始忽悠小丫头,争取能早些把她哄回房间。   丁慕真两天前飞回首尔。沈惜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以后她会怎样选择。作为朋友,沈惜做了目前这个阶段他能做的。今后自己还能为她做什么,得看此后事情的发展,并不是现在的他,能预料的。   说到底,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去完成。   今天受沈惋之邀过来吃饭。姐夫秦子晖另有应酬,这顿饭他陪着姐姐和外甥女大小两个美女一块吃,吃得赏心悦目。吃完饭,他就和诺诺一起上楼,坐在起居室落地窗边,讲那个已经欠了她两个多月的故事的后半部分。直到姐姐收拾完了厨房,才堪堪讲完。   沈惋让诺诺回房间自己去玩,能让她们姐弟两个坐下来好好谈谈。姐弟俩也差不多有两三个月没能好好聊聊心里话了。可诺诺就是闹着不走。   小丫头黏舅舅,毕竟不是什么坏事,总不能为这个对她发脾气,只能寄希望于沈惜去搞定这小妞。   去厨房切了个火龙果,又冲了杯柚子茶,沈惋端着托盘上楼,正好看到沈惜从诺诺的房间走出,小丫头已经被乖乖哄进了房间。   「还是你有办法。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   「嘿嘿嘿……」沈惜略带得意地笑,不怎么讲究地靠在沙发上。   「下周四爷爷做寿,大哥已经安排好地方了,我们家四个一起过去哈?」   「嗯……」每年都是这样安排,沈惜比较随意地应道。   沈惋把杯子捧在手里:「说到爷爷做寿,我就想起二哥,然后我就想到晓寒。她现在怎么样?确定要和周旻离婚吗?」   「肯定离啊。好像说已经谈好了。就是现在在女儿这事上呛住了。」沈惜不   客气,不等沈惋让,弄了片火龙果,塞进嘴。   「唉……孩子嘛,肯定要争的……你死活不肯告诉我,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问题。我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吧?」   沈惜无奈做个鬼脸:「我的亲姐姐!你又来!在你眼里你弟弟就那么禽兽啊?」   「好吧,好吧……饶过你!谁叫你在酒吧跟人打架,真给我们家争脸!」沈惋扁扁嘴。这种时候她看上去特别妖媚。在沈惜的记忆中,姐姐沈惋是他所见过的,人前端庄人后狡黠,人前优雅人后随兴,反差最大的女人。   沈惜看了看表:「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他现在这么多应酬?不会经常回家很晚吧?」   沈惋胸有成竹地淡定微笑。   「不会。你姐夫他恋家。在外面应酬,基本上八点多就回来。」她向秦一诺的房间努努嘴,「有她以前是惦着我,有她以后就惦着女儿。如果哪天特殊情况要晚点回来,他也会先打个电话。都快七点半了,现在还没电话,那就应该快了。可能已经在回来路上了。」   「姐夫这么乖?好男人啊!那我再待会,跟他见个面再走。」   「见面就走?我还想等他回来,你们一块喝点酒,聊聊天呢。」   「喝酒?就他?算了吧,姐!我先出去喝一圈再回来,他也喝不过我!」沈惜一脸鄙夷,「不跟他喝,我晚上还有约会呢。」   一听「约会」两个字,沈惋眼神中立刻又带上了几分戏谑的光芒,嘴角挂起慧黠的浅笑。   沈惜感受着她浑身膨胀起来的八卦气息,连忙转换话题:「姐夫一个画画的,不在家修心养性,怎么这么多应酬?」   沈惋递给他一个「放过你」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这年头做画家也不容易。你以为画家画一幅画,挂在那儿就有人买啊?画了上百幅画,一副都卖不出去的画家,多着呢!你姐夫算是不错的了!这个老师那个老板,总得应酬应酬,人脉很重要啊!」   沈惜直起身,问:「说到这个,我其实一直有点好奇,姐夫现在的画能卖多少啊?姐姐你那画廊生意怎么样?」   沈惋大学时读的是传播,现在则是一家画廊的老板。丈夫秦子晖的全部新作都交给她的画廊,也经营其他人的画作。她苦心运营画廊五年,至今也算小有规模。   「凑活吧。你姐夫那年得奖的那幅卖了十三万,现在可能已经翻倍了吧。他别的一些画,也有十万的,也有五万的,小品也有卖三千的。你姐夫,能力当然有,但主要是运气好。刚出道,就拿了个金奖。有这个奖垫底,后来参赛啊办画展啊什么的,都有噱头,画也就能叫上价。他的一些同学、朋友,也有把画拿到我这里来卖的,说实话,很多人不比你姐夫差。有两个,在我看来,比你姐夫画得好,可他们的画就不太容易卖上价。」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干嘛?担心我们俩的收入啊?你姐夫才三十一。画家这种职业,只要有了名气,创作呢,别停下来,水准基本保持住,能做到这些,只会越老越值钱。何况,你把爸爸的遗产都给了我。我们一家三口,还用你担心?」   「我不担心你……哎,谁说遗产全给你了?我留学的钱不是钱啊?不是还有套房子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沈惋来气了:「房子又不是你自己要的,是我瞒着你过户给你的!不然你会要?这些年的租金还一直是我在帮你收呢,什么时候你拿走!还要我给你管钱,烦人。你去留学带的那点钱够你在英国的生活费吗?你又不省钱!一个穷留学生,你还去买阿森纳主场季票!你不知道全英超就阿森纳门票最贵啊?你拿的钱够你这么花吗?」   沈惜搓着手,笑眯眯地说:「那我也没饿死啊。带那么多钱干嘛?我可以打工,怎么都能养活自己!」   这句话瞬间又平息了沈惋的怨气,神色温柔了许多。   「那倒是。你是不会省钱,但你也真能吃苦……」   「放心放心,你弟弟能吃苦,也有脑子。白手起家,不需要拿遗产。」   沈惋把喝了大半的柚子茶放到桌上,也捻了一片火龙果,放进嘴。   「爸爸的基因可能是都被你继承了。我对IT半懂不懂,你在英国居然能跟朋友一起搞出个集群数据库,还靠这个赚了钱。要不是看你一回国,就能买下个茶馆,还说自己在搞投资,否则的话,就算你再不愿意,我也得把遗产你那一半还给你!」   沈惜托着下巴,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鼻尖。   「你怎么总是搞不清楚状况啊?那一半不是我的!全是你的!你忘了?爸爸给我们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他说,我们家的女儿就得当公主养,我们家的儿子就得当苦力养。以后他最多给我留点吃饭的钱,其他的都给你……」   沈惋收敛起笑容,眼角眉梢隐隐透出几分哀伤。   「记得……可爸爸那是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沈惜认真地说,「我知道,爸爸就是那么想的。所以,姐,我不是把遗产让给了你,我只是在完成爸爸没来得及完成的心愿。」   两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一时无声。   大概静了一分多钟,沈惜拍了下大腿:「所以呢!姐姐你就安安稳稳,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我呢,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你放心,你弟弟我肯定赚得了钱,买得了房,娶得起媳妇,养得起娃!」   「娶得起媳妇?你先给我找到那个要娶的对象吧!」沈惋又气又好笑。   沈惜皱了皱脸。   「你少催我啊!你结婚的事,我可没多管,你想咋样就咋样。」沈惜又往嘴里塞了片火龙果,「要不然,当初谁赞成你嫁秦子晖这么个穷画家啊?」   「哎呦?要你赞成?我是你姐!我嫁谁,还要你批准?」沈惋不屑一顾。   「切!你说得轻巧!大伯赞成吗?二伯赞成吗?爷爷跟小姑嘴上不说,但你觉得他们很赞成吗?你要知道,全家只有远在英国的我,支持你!要是没有我的支持,你就是孤家寡人!」   「好好好!」沈惋取了片火龙果,塞到沈惜嘴里,「那我谢谢你啦!」   沈惜理所当然似的欣然嚼着。   「哎,你说不是担心我,那你问子晖的画值多少钱干嘛?」   「就是好奇,问问。谁知道我会不会去做艺术品投资呢?」   沈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说起来,我还真没问过你,你的茶馆、书店生意好吗?你那些投资现在怎么样?」   「书店的生意一般,这年头你指望书店赚大钱,那不可能,对吧?茶馆还凑活,靠这两个生意,我温饱是没问题。投资的事就更别操心了,我这有爸爸的基因啊。股票、信托、黄金,都挺好。过些日子,我要真想搞点艺术品投资,姐你得帮我策划策划,你比我懂啊,对吧?反正你放心,弟弟我赚的钱主要是靠投资来的,要是投资那头有问题,我早就来找你哭穷了。」   沈惋看着沈惜大大咧咧的样子,突然又沉默下来。   这下,沈惜倒变得有些心虚,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本来正准备伸手去拿火龙果的,停在半途,不敢动了,偷眼瞧着沈惋的表情。   沈惋猛的拍了一下他僵在半空的手:「要拿就拿!装什么呀!」   沈惜长出一口气,嘿嘿笑着:「姐,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突然怎么了呢?」   沈惋柔声说:「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小时候你问过,为什么我是姐姐,你是弟弟。」   「是啊,我们是双胞胎,凭什么你就是我姐姐?我是问过啊。」沈惜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说你先出来的吗?占了几分钟的便宜。你骗我啊?」   「没骗你!我就是比你早出来!我是在想,从小你就得叫我姐,还叫得那么不服气……爸爸走了那么多年,我们两个,其实是你更像哥哥,一直在照顾我。」   沈惜算是听懂了沈惋的真意,一时竟眼角有些发酸。   「那时候,爷爷做主,爸爸的遗产我们一人一半,可你什么都不要。本科一毕业,带了那么点钱就去留学了。连爸爸以前在他公司里的股份,你也都给我了。这些年,你的别墅、你的车、你的茶馆、你的书店,都是靠你自己卖专利的第一桶金,拿去做投资,赚回来的。我虽然是姐姐,在你眼里,恐怕更像一个应该被照顾的小妹妹吧?妈妈走的时候,我们都还没上小学,爸爸走的时候,我们才十四岁。我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成熟,可又一天比一天辛苦。初中的时候,你就像个高中生;高中的时候,你就像已经成年了。小惜,你看你,你还不到三十,可你看着比你姐夫还老气!你在我面前,总是笑笑闹闹,装活泼,装轻松,可我是和你一块长大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有点像小老头!」   沈惜一直低垂目光,听沈惋说话,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才扬起脸来。   「姐,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我哪儿像小老头啊?我等会就要去做展现我青春活力的事!」   沈惋知道自己弟弟永远不会在自己面前说半句诉苦的话,也就不再说那些疼惜的话,无奈地笑笑:「你要去干嘛?这么晚,还要去踢球?」   「踢什么球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有约会啊。」   「刚才我就想问,你找到新女朋友了?」   沈惜吐吐舌头,轻声说:「是女的。可不是女朋友。」   沈惋皱眉:「你别乱来啊。」   沈惜立刻叫屈:「你看,我不出去玩吧,你说我是小老头!我出去玩吧,你又叫我别乱来!姐,你咋这么难伺候?」   「行,老娘不管你!」沈惋还想再说几句狠的,突然忍俊不禁,「呵……算了。反正,你应该出不了什么事。要是连你都出事了,二哥他们都该完蛋多少次了?」   「放心。我有底线。爸爸说的,我一直照做。」   他们父亲沈永盛虽然去世很早,但早早给他们姐弟留下了做人的最基本要求:一、不犯法;二、不害人;三、不违本心。   沈永盛不是天真的书生,他的这三个要求也并不死板。沈惜记得父亲的要求是,不管他做人高尚的上限能达到什么程度,至少不能突破底线。   所谓的底线,不犯法是第一条;但有时候,人生在世,未必事事顺意,未必真能完全循规蹈矩,那么,至少不能害人;在遇到特殊情况,不得不伤害一些人时,沈永盛教会沈惜的,是最后一条:不违本心。   沈惜一直牢记着这最重要的四个字。在这个基础之上,他不会乱来。   至于人生里,具体做的事,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事而异。   就像虽然自从决心和施梦萦分手,迄今为止,沈惜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性生活了,可他还是一连放过了巫晓寒、丁慕真、廖佳明三个喂到嘴边的尤物。不是他不需要,也不是矫情,只是「不违本心」而已。   但今晚,沈惜已经确定了一个约会,要去一个女人家里为她过生日。他估计今晚应该不会空手而还。   突然,楼下大门响。应该是秦子晖回家了。   「行啦,不妨碍你们二人世界,我先闪啦!」沈惜一跃而起。   沈惋随之起身,提高音量喊了声:「诺诺,舅舅要走了,出来送一下!」   突然她又放低声音,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自己有数,你要做什么,姐姐不管。但还是那句话,别乱来。」   沈惜轻轻抱了一下姐姐。   秦一诺大呼小叫着从房间冲出来,沈惜牵着她的手走下楼,和秦子晖寒暄了几句,才重重地亲了一口依依不舍的诺诺,告辞离去。   几乎与沈惋一家三口把沈惜送出家门同时,施梦萦也将来客送走。   关上防盗门,她疲倦地叹了口气。   来访的是房东。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姓董。当初,沈惜出面租下了这房子,他言明自己是帮朋友租的。房东原本觉得签署合同和租客不是同一个人,多少有些麻烦,但在施梦萦过来住下后,房东查看了她的身份证,又基本确认没什么问题,也就不再啰嗦。   反正沈惜付租金是半点不拖欠的,一般总会提前三四天把钱打到房东账上。房东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时间给施梦萦送收据就行。   这房东来得挺勤,差不多过上个半个月,就会遛达过来看看。他本人就住在同一个小区,其实就在斜对面的一幢楼,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他家的窗户,所以过来也方便。照他的说法,以前有个租客不太爱惜房子,把墙壁啊水管啊什么的都弄坏了,所以他现在经常要过来查看一下自己的房子。   施梦萦虽然觉有些嫌麻烦,可毕竟住在别人的房子里,他说得又不是全不在理,也就忍了。   只是,施梦萦不太喜欢这个老头,身上农民气息十足,烟味又很重,眼神还时不时地透出些猥琐和古怪。   今天又是这老头过来了。他碎碎叨叨地说着些老生常谈的话,在房子里溜溜地转了一圈,连以往不太去的卧室都进去转了转。施梦萦头天晚上偷懒,没把收进来的内衣放好,全都扔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三四件胸罩、内裤就那么堆着,施梦萦闹得有些脸红。房东倒像是没注意到,简单看了看,就离开了。   他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了会。大概是来的次数多,自以为已经熟了,又或者是天生好东家西家地打听,没有隐私概念,他问了些比较私密的问题,比如施梦萦和帮她租房子的那小伙子之间是什么关系之类的。   施梦萦随口应付着他。她有些听不懂房东的最后一个问题,问她除了租房子以外,每个月还能跟他拿多少?那小伙子一个月会来几次?施梦萦没理解,就装糊涂。   总算等到房东看够了,又问够了,溜溜达达出了门。施梦萦看了眼钟,他在这儿磨了将近半个小时。她苦笑着继续去厨房烧水,她都快渴死了。   沈惜坐在车里,他也有点渴,真不知道刚才那些火龙果都吃到哪儿去了。不过眼看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开到袁姝婵家,他也懒得停车,找地方去买水。   袁姝婵是他在差不多三年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妻,比他大了一岁。那时他刚回国半年多,刚开起了自己的茶馆,还没盘下现在的书店。   认识袁姝婵,完全是鬼使神差。她是一家负责高速公路运营的大型国企党群部的员工,管着党务、文宣、企业文化等拉里拉杂的一大堆事。   公司大领导心血来潮,想要出一本企业文化主题的画册,袁姝婵就开始联系相关的广告创意公司。但常年合作的那家广告公司这时候压根挤不出人手来,他们正巧同时接了三个项目,捉襟见肘。   这家广告公司的副总,是比沈惜高了一届的学校友,他和沈惜当年一起办过摄影社团,于是就把沈惜推荐给了袁姝婵。他打包票说把照片和文字统统交给这个家伙绝对没有问题。等沈惜把样册敲定,印刷的事可以交给他们公司去做。   袁姝婵汇报了领导,得到可以去谈一谈的指示。于是这位副总就约了党群部主任一起去沈惜的茶馆喝茶,顺便和沈惜谈这个事、袁姝婵作为这件工作的具体经办人作陪。   这是沈惜第一次见到袁姝婵。当时副总、主任和袁姝婵已经在一个包厢坐定。沈惜和另外两拨相熟的客人打完招呼,晚了那么几分钟走进包厢,三人起身相迎。面对三个人的热情,沈惜心里闪现的第一个印象,居然是觉得袁姝婵身上的制服套装不太合身,无论是胸部还是臀部,明显都绷得紧紧的。尤其是因为坐在室内,所以她脱去了制服上衣,只穿衬衣,乳房显得格外饱满鼓胀,很是吸引眼球。   沈惜注意到袁姝婵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却淡定如常,并没什么尴尬之意。这种吸睛的身材下,配的却是很沉静端庄的性格,沈惜对她多了一分好感。   画册的事谈起来很简单。茶馆墙壁上挂了很多沈惜自己拍摄的作品当装饰,党群部主任不太懂摄影,看了这些照片后,也说不出道道,总之就是觉得质量都很不错,对沈惜的摄影技术也就放心了。   而沈惜这边也没什么问题。有那位广告公司副总牵线,沈惜对给朋友帮忙的事一向很痛快。因为这次接的是国企的活,必然有个报价收费的手续,他索性就把费用问题都扔给了那副总,坦言自己可以收取最低的费用,具体的都让那个副总去拿主意,反正最后也得靠他们公司出具发票。   事情谈得顺,那主任简单聊了几句就先走了。具体的事就交给了袁姝婵来和沈惜细谈。   谈接下来的安排时,袁姝婵一口一个「沈老师」,叫得很是顺口。快结束的时候,她突然问了个和画册无关的问题:「沈老师,胡总说你就是公众号里那个写影评的'青衫磊落',是吗?」   「青衫磊落」是沈惜注册的一个微信公众号。在这个号里,他定期发表一些影评、书评,倒是聚拢了一大群粉丝。已经有出版社的朋友跑来问他有没有兴趣在文章数量差不多够数时,结集出本书了。   没想到袁姝婵也是一个粉丝。   有了这层关系,合作自然愉快得多。袁姝婵具体负责文宣、企业文化工作,文笔也很是不差,两个人交流起来倒也十分投契。   于是也就自然而然,有了后来的发展。   正在回想一些往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沈惜不禁微笑,想必是袁姝婵久候他不至,打电话来催了。   瞥了一眼放在驾驶座旁架子上的手机,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他不禁微微簇了下眉头。   是本地的个人手机号……沈惜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接这个电话。一时没摸到蓝牙耳机在哪儿,随手点开了手机的扬声,反正车里就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不知对方是谁,沈惜还是显得比较谨慎。   这沉稳礼貌的声音好像有点吓到了对方,一个怯怯的女声传来:「呃……请问,是,是沈惜吗?」   沈惜又皱了皱眉,声音不熟,完全听不出是谁。但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还是有可能是熟人。   「对,我是沈惜。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听这边客客气气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对方明显松了口气:「我是,高萌。你还记得吗?」   沈惜听到这个名字,瞬间产生了那么一丝时空错位的荒诞感……怎么刚和袁姝婵恢复联系,高萌这个几乎已经快进入记忆角落的名字,又跳出来了?   高萌,是他刚回国那会,装修别墅期间,短期租房时的女房东。   「哈,高萌,你好。我当然记得。」沈惜反应还是很快,脑子有点懵,但嘴上的招呼没停,「好久没联系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高萌轻笑了声:「没什么,嗯……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啊,我现在在车上。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没……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空,有没有兴趣出来吃个夜宵什么的……」   见鬼。沈惜心里暗暗叫了一声。三年多没见的一个女人,突然出现约吃夜宵,还真是……   「不好意思,我之前约了朋友见面,现在正开车过去。要是你没什么特别紧急的事,夜宵今天是不太方便吃了。这样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看看方不方便再约时间吃个饭喝个茶什么的,好吗?」   「哦……」高萌显然有些失望,但因为得到了第二天再联系的承诺,还是比较开心,「那行,那明天再联系吧,再见。」   放下电话,沈惜有些心神不宁。高萌的重新出现,十分突兀。他还以为与她之间,永远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呢。   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沈惜自信在高萌那边,不可能还留着什么麻烦,会在三四年之后爆发出来。如果没麻烦,就算再见面也不算什么。   相反,还有那么一丝愉快。毕竟,高萌是沈惜回国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性伴。彼此间也算是留有愉悦的记忆。   想到性伴,沈惜自然而然又想到了袁姝婵身上。   在谈妥了后面的工作安排以后,沈惜就进入了工作状态。此后的两个星期里,袁姝婵陪着他跑遍了公司所有的基层站所,拍摄素材。每一个收费站点,每一台精密仪器,微笑服务的收费员,有条不紊的车辆通行,都在他的镜头里一一呈现。   这那段时间里,袁姝婵和沈惜每天相处的时间超过十个小时。   沈惜在工作时是极有魅力的,他对工作的准备细致入微,事先的设计和布置清晰简洁,他对细节的要求一丝不苟,但他对每一个出现在他镜头里的拍摄对象又充满了温和的耐心。绝大多数和他打过交道的基层员工都对这个为他们摄影的「沈老师」充满好感,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袁姝婵在内。   两人相处的时间多,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从一个站所赶往另一个站所的路上。沈惜基本都是自己开车,于是在工作之外,他们两个有很多在车上独处的时间。沈惜擅长沟通,只要他自己愿意,就能很快和别人打成一片。何况袁姝婵本来就算是他的粉丝,所以两人很快熟稔起来,迅速从工作上的合作伙伴进化成了朋友,话题也就从画册扩大到了各自的家庭、人生。   袁姝婵的父亲是个基层公务员,母亲则是会计。她家庭条件算不上优越,但总得来说也不差。大专毕业后交了个男朋友,遭到了父母的坚决反对。当时任性倔强的她,为此和父母争吵冷战了近一年,甚至把家里的电视机都砸了,最终如愿和男友走进了结婚礼堂。   婚后的生活并不像她自己坚持的那样幸福。两个人都活得很辛苦。老公工作不太顺,一连换了两份工作,好容易稳定下来,又因为常年在外面跑业务,特别累,不太顾得上家里;而袁姝婵虽然顺利考进了现在所在的这家国企,最初的工作岗位却是到基层收费站做收费员。这种工作需要坚持在高速公路上,远离市区,常年三班倒,通宵夜班是家常便饭,一半以上的夜晚需要住在收费站,不方便回家。   各自工作的磋磨,竟使得婚前原本亲密无间的夫妻感情疏远了许多。枯燥辛苦的工作,也令刚二十出头的袁姝婵内心无比郁闷烦躁。每到轮休的时候,她常和同班工友一块去泡吧、唱K,借着烟酒歌舞玩闹,让自己本该多彩实则灰涩的青春生活恢复一点点光亮。   在基层站所苦苦奋斗六年之后,袁姝婵终于通过一次内部岗位调整的机会,凭借自己出色的文笔,竞争进入公司党群部,成为公司总部的办公室一族,摆脱了悲催的收费员生涯。   和沈惜结识时,她到党群部还不过短短的四个月。   说起这些,袁姝婵总是颇有感慨。   沈惜明显能感觉到,袁姝婵对自己不光充满友善,无形中已经亲昵了许多。   大概是得益于他私交上真诚倾听和公事上全力以赴的态度吧。   当一个女人在不需要任何引导,主动把她自己的苦恼和对生活的不如意全部暴露在一个男人面前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层面。   在前往距离市区最远的基层站点前的一夜,袁姝婵拉上沈惜和她的几个朋友一起去酒吧喝酒聊天。袁姝婵的姐妹都打趣她的眼光好像比挑老公时候要好得多。   酒过数巡,微醺的袁姝婵根本没注意自己和沈惜之间坐得越来越近,后来几乎就是紧紧贴着。这让沈惜意识到,从主观意愿而言,袁姝婵对他应该已经没有任何抵触心理了。   如果真对她有意,已经可以出手了。   如果换作今天的沈惜,未必会对一个人妻出手;但26岁时的沈惜,对这个丰腴性感的人妻,还是很有想法的。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了最后一个基层收费站。这里就是袁姝婵进党群部之前干了六年的地方,算是她的娘家。从私心出发,她也希望沈惜能把这个站点和这里的员工拍得更好些。因为这个收费站位处两段不同归属的高速公路连结处,远离市区,单程前往就需要开两个多小时的车,在计划中还要拍几张收费员夜间操作的照片,所以当天晚上赶回市区是不现实的。   袁姝婵托过去的同事提前在附近的小镇宾馆订了两间房。   拍完夜间作业的照片,两人到宾馆时,已经快到11点了。他们先到了袁姝婵的房间,把两周以来拍的照片都导入笔记本电脑,由袁姝婵从公司角度出发,先确定哪些照片是必须出现在画册中的。完成拣选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午夜,沈惜告别离开,回自己的房间。   坐到床边,稍等了片刻,沈惜发短信给袁姝婵:「真可惜……」   隔了十几分钟,袁姝婵才回信:「我洗澡去了,所看到。什么可惜?」   「刚才走的时候,想给你一个晚安拥抱的,没敢。」   「呵呵,你不是抱着笔记本嘛,怎么拥抱啊?」   「真想抱的话,就把笔记本扔了呗,当然是美女比较重要啦。就是没敢抱。」   「呵呵,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不就是拥抱一下嘛。你要真想抱,现在就可以过来再抱一下啊,反正就在隔壁。」   「那我过来啦……」   「啊?你真的过来啊?」   「当然是真的!」   等了一分钟,沈惜收到回信:「……好吧。」   锁好自己的房间,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隔壁的房门。   过了一小会,袁姝婵才打开房门。此前在拣选照片时,她已经脱了制服上衣,只穿着衬衣。现在她却又披上了上衣。沈惜估计是因为洗完澡后她可能只穿着很单薄的睡衣,自己突然过来,再穿紧窄的衬衣不方便,只能先把制服上衣披上。   袁姝婵脸上带着不太自然的笑:「我以为你开玩笑呢!你真过来呀?」   「嘘,轻一点,很晚啦。别打扰别人。」沈惜说着,走进房间,把房门关上,「当然是真啦!说要给你一个拥抱,当然要过来。」   袁姝婵张开双臂:「那就抱一下吧,然后早点休息喽!」   沈惜走上两步,在身体几乎就能触碰到袁姝婵乳房的位置站定。他比袁姝婵高了大半个头,在这样的距离,袁姝婵只能仰起脖子,才能与沈惜对视。   她一仰脖子,整个上半身不由自主得都提了起来,胸部的起伏顿时明显起来。   她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沈惜微微弯腰,将她抱入怀中。袁姝婵也将双臂搭到了沈惜背上。这就是一个常见的朋友间的拥抱。起初她也只是轻轻地环抱着,但随着沈惜抱得越来越紧,她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加了气力,将沈惜牢牢抱在怀中。   那一瞬间,她说不清在想什么,只有一个很古怪的想法,是那样清晰:「一天忙下来,他好像还没洗澡的样子,可是他身上的气味怎么那么好闻呢?」   抱了很久,袁姝婵也不知道是继续这样沉默地抱下去,还是该提醒沈惜,所谓的「晚安拥抱」,未免抱得也太久了吧?   就在这时,沈惜双臂一用力,袁姝婵站立不稳,被沈惜掀翻,两个人侧身倒在床上。袁姝婵鼻间轻轻哼了一声,两只手从沈惜背上收回,无力地顶在他肚子上推拒着:「别这样……沈老师……别这样……」   沈惜也不做别的什么动作,就是这么抱着她,并躺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睛。袁姝婵在这种无声的亲昵中,渐渐连无力的推拒都办不到了。   片刻之后,沈惜抽出一只手,慢慢解开她上衣纽扣,露出里面的真丝吊带睡衣。还没等袁姝婵在内心完成该放任还是该拒绝的复杂选择,右边的吊带已经被轻轻抹下,整个右乳暴露在外。   身高164厘米的袁姝婵,胸围超过了89,拥有一对胸形出色的D罩丰乳,乳头娇小,但乳晕极大。因为紧张和一点点莫名的兴奋,乳头已经微微翘起。   沈惜用手轻抚着乳头边几个小小的突起颗粒,温柔地看着她。袁姝婵经过一番近乎空白的思考,刚想开口,乳头却一阵酥麻。原来沈惜突然低下头去,将乳头含在嘴里吸吮,还不忘用舌头在乳头、乳晕上不住地舔弄。   袁姝婵睡衣左侧吊带也被拉下,左乳被沈惜整个捏住,随着舌头的节奏,揉搓着,乳头还时不时被夹在手指间拨弄。她的两个乳头迅速充血,明显得膨胀起来,比刚才大了许多。   袁姝婵苍白的拒绝被堵在喉咙里。她不敢开口,紧咬住嘴唇。一旦张口,她不敢保证自己吐出的是劝阻还是呻吟。此刻,她上身紧绷,微闭双眼,任人摆布。   沈惜舔弄得十分耐心,周到地将每一寸乳晕都舔到,随即又扩散到了整个乳房,时而回到乳头上,用舌头逗弄一会,再用牙尖轻轻咬住,温柔地向上提起。强烈的酥麻感直冲袁姝婵的脑海,仿佛浑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张开了,正在欢唱!   两粒乳头以一种十分放肆的姿态翘立着,被舔得又湿又硬,乳房上满是口水,光闪闪的。   袁姝婵知道自己在床上的状态,她不敢想象沈惜将手伸向自己下身会是什么反应。   她是那种身体反应极其强烈的女人,此刻她的棉内裤早就完全湿透,水都流到了屁股上。如果别的女人下身湿润时可以形容为涓涓细流,那么她完全可以说是波翻浪涌。   沈惜的舌头正在向下,快到肚脐。袁姝婵心里对自己说:「阻止他!我不能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发不出抗议的声音,一颗心揪到嗓子眼,就像要蹦出来似的。   沈惜的手果然伸向了袁姝婵的下身。在套裙被掀起的瞬间,她夹紧了双腿。但沈惜毫不犹豫地将手顺着大腿,向上滑动到了小腹以下的位置。他只是用舌头在袁姝婵的乳房上稍加挑弄了一会,就使她不得不颓然放弃了抵抗,认命似的彻底放松了双腿。   沈惜的手轻轻在最诱惑的部位上滑过。像是因为出乎意料地摸到了的满手淫汁而略作停留,舌头也离开了她的身体,抬起眼来,笑吟吟地望着她。   说不清那一刻袁姝婵到底想了什么,可能什么都没想,只是出于本能而已,在沈惜的手正要进一步深入时,她突然以一种绝大的毅力坐了起来,死死地按住了沈惜的手。   「不要!沈老师!不要!」沈惜停止动作,将视线转向袁姝婵的双眼。   袁姝婵说出那句话,像抽干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她急促地呼吸着,裸露的双乳韵律感十足地抖动。   她十分认真地回望着沈惜。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探询和关怀,没有找到不耐和讥嘲,她的情绪顿时平稳了许多。   「我没有想过要这样,今天不要。沈老师,我没准备好。行吗?」   沈惜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这不是自我解嘲,也不是大失所望,只是因为他从袁姝婵的话中听到了最关键的一句。   他跳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再次认真地给了袁姝婵一个大大的拥抱,心平气和地回自己房间睡觉。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仅此而已。   当然,故事没有在这里停顿。后来,袁姝婵还是和他滚到了一张床上,并且度过了食髓知味贪欢不欲醒的三个月。其间反反复复,来来去去。   沈惜及时控制住了蔓延开去的思绪。他认真地打量着路的两侧,看看袁姝婵告诉他的那个小区具体在哪个位置。   在和袁姝婵来往三个多月后,他回英国,和当年一起开发专利的朋友间交割一些文件和财产。前前后后待了将近二十天。回来后,他又忙于帮朋友做一件公务。无形中,和袁姝婵之间的联系就少了许多。   袁姝婵当时好像也处在摇摆关头,苦恼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否要继续。恰好有了这超过一个月的停顿期,使得这段关系十分平静地走向终结。又过了一段时间,沈惜和施梦萦相遇。在有固定女朋友时,沈惜是从不再和其他任何女人勾三搭四的,于是,他和袁姝婵的这段关系正式无疾而终。   当然,年节生日之际的彼此问候祝福还是有的。不过自从去年春节之后,袁姝婵基本上就没了动静。即便沈惜偶尔发信给她,也很少收到回信。沈惜还以为袁姝婵是想和他彻底断绝联系呢。   送走丁慕真那天,他发现这周六,又到了袁姝婵的生日。他秉持这几年的习惯,又给她发了一条祝福短信。本来并没想过能得到什么答复,没想到这次却很快收到了回信。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袁姝婵提了一个令人很费思量的要求:「今年你能不能来陪我过生日啊?」沈惜挠头。   「过生日,不是应该由老公陪吗?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份礼物,寄给你。」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发信:「我没老公。我离婚了。你来不来陪我过生日?」   袁姝婵离婚的消息,令沈惜有些惊讶。不过这年头,婚姻的事实在不好说,巫晓寒和周旻这对当年所有人都看衰唯有他们彼此间情比金坚的夫妻,不也走到了婚姻的尽头?   作为沈惜来讲,更不方便在这一点上作任何评价。   对于袁姝婵的要求,沈惜想想自己现在反正也是单身,就爽快地答应了。袁姝婵就让他周五晚上去她家,并给了他一个和当年不同的地址。   沈惜比较顺利地找到了她所给地址的小区,找到车位停下车,从副驾驶座拿了带来的一束粉色郁金香和生日蛋糕,直奔袁姝婵家而去。   根据袁姝婵告诉他的楼号和门牌,她家还是很好找的,离他停车的地方不过相距一栋楼而已。爬上三楼,轻轻叩门,没多久,门就打开了。   穿着一身浅黄底印花睡裙的袁姝婵出现在门边。两年多不见,依旧丰腴妩媚,丝毫未变。她微微笑着,一边道着谢,一边接过了花束和蛋糕。   沈惜刚把门锁上,却见袁姝婵急走几步,把手里的花束、蛋糕往餐厅的饭桌上一放,又快步从沈惜面前跑过,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丢下一句:「你自己随便干点什么!吃东西喝水都自己弄。我同事正在找我商量下周开会的事!一会就好!」   话音未落,她就冲进了一个房间。   毕竟是曾经无数次裸裎相对的两个人,骨子里又都是开朗明爽的性子,虽然经年未见,彼此间却没什么太深的隔膜。   沈惜也不拘束,先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把客厅、餐厅、厨房、卧房、阳台什么的都看了一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这才施施然走进袁姝婵所在的房间。   听到他的脚步声,袁姝婵回头笑了笑,随即又转头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   沈惜走到她身后站定,袁姝婵突然点开桌面上一张图片,展现出一张海报。   「沈老师。」自从他们上了床以后,袁姝婵再喊「沈老师」三个字的时候,总带着那么一丝媚意,「这是下个星期我们开会时候会场上的海报,帮我们看看,提提意见?」   沈惜弯下腰,身体弓成几乎弯曲九十度的姿势,脸部几乎就紧贴在坐着的袁姝婵脸上。他认真地查看着海报的每一个细节,问清楚了会议的主题和海报的作用,最后提了两个他认为可以稍加改进的点。   袁姝婵若有所悟地点头,立刻又开始和QQ另一头的同事商量。   沈惜见她做事认真,不想打扰她,又慢慢溜达了出去。   他突然发现,这个房子尽管和袁姝婵没离婚前和她老公一起住的那套房子格局不尽相同,但房间数量是一样的。也许是因为那几年在那幢房子里已经住惯了,袁姝婵在这个房子不自觉得复制了当时的房间布局。像她现在待着的这个摆放了书柜和电脑的房间,相当于一间书房,但进门相对,靠墙的位置还摆放了一张单人床,也就是说,这间房还兼着小客房的功能。   当年的那套房子里,也有一个这样的房间。   拍完了所有的照片素材后,沈惜日以继夜地选片和修片,在短短八天的时间里,处理完了了全部选定照片,还写完了近七千字的配图文字,做出了第一版样册,然后通知袁姝婵来查验校对。   袁姝婵对他的神速惊叹不已。她正好借着去沈惜那里查验校对样册的理由,离开公司,提前半天回家休息。她让沈惜带着电子版到她家里去校。   沈惜在电话里开玩笑:「去你家啊?万一你老公中途回来,我们可说不清楚。」   袁姝婵想到那天晚上两人之间未尽的激情,下身似乎再次被沈惜抚摸般,竟渐渐湿润起来。她「呸」了一声:「我老公今天早上刚出差,三天以后才回来呢。你不会有说不清楚的机会的!」   因为那晚的肌肤相亲,袁姝婵和沈惜说话的口气随意了很多。   她让沈惜晚一点来,三点左右到她家就行,她之所以找借口翘班回家,就是因为这几天工作辛苦,想回家补个难得的午觉。   沈惜准时到了袁姝婵家,她像刚睡醒一般,拖着一身睡衣,迷蒙着双眼,给他开了门。去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这才坐到书房电脑前,开始看电子版样册。   当时的那间书房,也有一张单人床。   大概用了四十分钟,袁姝婵看完了样册,基本没有任何意见,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只冒出一句:「你干得也太快了一点吧?你就一个人哎!」   最后,她让沈惜回去后先把电子版打印出几本来,也不需要印得太多,更不需要用最终成册时要用的特种纸,就是先搞出几本纸质版的样册,还有一堆领导等着审阅呢,等他们一个个都通过了,才能最终确定付印时具体是什么样子。   国企就是这个流程。   沈惜清楚国企的流程和作风。他二伯沈永强就曾经长期担任过某央企二级企业的负责人。他父亲也在国企做过两年,后来才辞职和朋友合开了一家IT公司。所以纸质版的事他早和那个广告公司姓胡的副总谈好了,只要今天袁姝婵这儿通过,明天就先印出十本来,交给她的领导们审阅。   见沈惜早就安排地妥妥当当,袁姝婵当然没话讲。她很庆幸自己进党群部之后,第一次独力承担这项工作,遇到的合作对象是沈惜,一个几乎不用她操任何心的高手,成本、质量、速度,没有任何让人说得出毛病的地方。   谈完工作,两个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曾经那样肉体交缠过的两个人,待在一个小小的,放了一张单人床的房间里,大门紧锁,无人打扰。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气氛呢?   「你今天准备好了吗?」沈惜凑到她耳边,轻轻问了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语气中颇有一些邪恶。   袁姝婵默然不语。   沈惜缓缓地抬起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脸紧贴在袁姝婵的脸上。   袁姝婵屏住呼吸,身体半瘫在沈惜的拥抱中。沈惜的右手伸进她睡衣下部,拨开内裤裆部的布片,顺利地触到了肉唇。   袁姝婵忽然转过头,呼吸一下下地吹打在沈惜脸上。   沈惜的手指进一步探入那片温热。就在袁姝婵忍耐不住,在鼻腔间挤出一声呻吟时,他凶猛地将嘴凑上去,一下就吸住了她的嘴唇,毫无阻力地将她的舌头卷到自己口中。   袁姝婵的一只手隔着睡衣按在沈惜正在亵弄她的手上,却只是一个虚浮的动作而已,没有任何阻止的意味。沈惜的手指快速的抽动着,肆虐的动作使得肉洞里汁液淋漓,淫香四溢。   两人热吻不停。   袁姝婵仿佛能听到他的手指挤压着自己肉洞壁,磨出「咕唧咕唧」的奇异声响。她膝盖发软,浑身冒汗,一只手紧紧地揪住了沈惜的裤子。   沈惜稍稍用力,袁姝婵被推坐在了床上,随即又毫无抵抗地被压倒,两人的舌头依然没有分开。袁姝婵为这样的吻意乱情迷。   沈惜正要开始进一步的动作,突然听到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紧,而且书房门就开在大门边,在钥匙插进门锁的一刹那,书房里的两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金属碰触的声音。随着钥匙的转动,他们两个人以令人难以相信的迅捷,迅速分开,各自一跃而起。在这刹那之间,他们彼此间连眼神都没有互相碰触,已经各自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袁姝婵直接冲出书房,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让它看起来尽可能的平顺自然,还随手掩上了书房的门。   沈惜则两步冲到电脑旁,平静地坐到椅子上,轻推了一下鼠标,把电脑屏幕弄亮,点开电子版样册,直接将滚动条拉到了中间部分的某页。等着样册打开时,顺便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裤,确定没什么不适当的破绽。   同时,他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袁姝婵和来人展开对话。并不能完全听清,但至少能听出进来的并不是男人,而是一个老年女人。这女人似乎惊讶于袁姝婵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家,袁姝婵解释说自己下午为了工作在外面跑,提前完成了工作,于是就回家了。   那两人一直交谈着,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走开了。   过了大概两分钟,袁姝婵悄声打开书房门,钻了进来,掩上房门,压低声音急匆匆地说:「是我婆婆。我在卫生间陪着她,不让她出来,你抓紧,赶快走!」   也不等沈惜回答,她又匆忙出去。沈惜顺着门缝看她在一个壁角一拐,肯定是拐进了卫生间,镇定地在心底默默数了五下,然后闪身出了书房。他蹑手蹑脚来到鞋架旁,取下皮鞋穿上,极小心地转开大门,出门,又尽可能轻地关上门,匆忙下楼。   后来,袁姝婵告诉他,她婆婆一向都嫌这小两口把家里收拾得不够干净,经常自己过来帮他们打扫卫生。那天她以为白天工作时间家里没人,正好搞卫生,就自己溜达过来了。   幸亏沈惜来时,除了一个装着电子版样册的U盘,什么都没带。只把皮鞋脱了,放在门边鞋架上。她婆婆不清楚自己儿子究竟有哪些鞋,还以为这双鞋就是她儿子的,所以也没半点疑心。   每当说起这件事,沈惜和袁姝婵都会相视苦笑,却又不免觉得好玩。   现在想起来,沈惜还是忍俊不禁。   自己当时的样子,想必也是很狼狈的吧?不过,在那种即将登堂入室的瞬间,突然听到有人开门,自己的表现,应该已经算是最镇定的那一种了吧?   当然,这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屋子里瞎转。突然,沈惜看到沙发边一个桶里,扔着制服上衣、套裙、肉色丝袜。   还有……   沙发角落里丢着一条浅紫色的蕾丝内裤……   可能是袁姝婵今天下班回家后换下的,随手就扔在那儿了吧?   沈惜嘴角浮起了悟的微笑。此前,他并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今天晚上能重吃回头草,但所有的细节都在加强他的信心。   眼前这幅场景基本就说明了问题。对于一个百分之百清楚今晚会有男人到访的女人来说,如果她心里存有半点拒绝或犹豫的心思,怎么会把这些衣服如此随便地摆放呢?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稍加收拾,至少会把丝袜和内裤收起来吧?   上楼前,一切都还在两两之数,不过五成的可能性而已。袁姝婵穿着那样单薄的睡衣给他开门,加了一成可能;开门后对他随意到过分的态度,又加了一成;刚才帮袁姝婵看海报时,沈惜瞥了一眼她的QQ,她的个性签名是一句宋词:「急景流年都一瞬。往事前欢,未免萦方寸。」看到这个签名,他的把握就增到八成了;而这些混乱摆放的衣服,就把可能性增到了九成。   最后的一成……人,永远是那样复杂,男女之间的事情,怎么会有纯然的十成把握?有了九成,已经是人所能确定把握的最高程度了吧?   沈惜心里稳了,突然就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他悄无声息地在客厅把身上的衣裤统统脱掉,直至一丝不挂。反正夏末时节,酷热稍减,但暑气未消,完全不必担心着凉的问题。   稍等了一会,估计袁姝婵应该已经把刚才自己说的那两点和同事说完了,然后,他就这么光溜溜地稳稳走进了书房。   袁姝婵当然又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但以为他只是在外面待得无聊,又进来了而已,索性连头都没回,还是盯着屏幕。   沈惜也不声张,淡定地站在她身侧,从他的高度,垂眼看,可以从睡裙领口看到里面两团肥软的白肉,挤在一处。他将手搭在了袁姝婵的肩膀上,她没有半点反应,还说了句:「你刚才说的那两点还真是!我同事说确实应该改过来!」   沈惜无声地笑,手指沿着她的锁骨,向下游动,伸入领口,直至握住一团绵软柔肥。   袁姝婵扭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今晚,她本就想和沈惜上床。自从离婚以来,她也一直没有被男人碰过,三十岁的离婚女人,肉体本就亟待抚慰。袁姝婵是那种上得厅堂,进得厨房,入得卧房的女人,只要她自己心里愿意了,那么在性方面她没任何莫名其妙的禁忌。   不过,她还是没发现沈惜此刻的异常。因为他来时上身穿的就是T恤,小臂本就裸着。而他这时刻意地站得有些偏,连电脑显示器原本会有的一点点反射都躲开了。   沈惜加大手上的气力,乳房被他揉捏得有些变形,又用拇指和食指轻搓着乳头,没几下,它就充血挺立起来。   「奶头翘起来了。」沈惜邪邪地说了句,低头吻着袁姝婵的脖子,那里正迅速地变成一片粉红。   袁姝婵鼻息渐粗。她又扭了一下,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渐渐发热的肉体的自然反应。可QQ那头的同事还在不停和她说话,她希望再稍等一会,完事之后再心无旁骛地与沈惜亲热。   可胸前的手,颈间的嘴,一直在作怪。   她和沈惜相处的时间虽短,却恰如绚烂的烟花,在绽放的刹那投入了全副身心,宁愿粉身碎骨。所以两个人对彼此再熟悉不过。即使隔了好几年,却完全没有半点陌生感。   沈惜一向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唤起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火热。   得让他停一停,至少让我把这一段商量好。   袁姝婵一扬胳膊,半转过身,正想说话,一副精壮的赤裸肉体突如其来的闯入眼眸。她大张着嘴,一下子竟被惊呆了。   沈惜走到她面前,已经半硬起来的肉棒,几乎就能打到她脸上。他俯下身,霸道地掀起她睡裙的下摆,撩到腰间。   不出所料,袁姝婵并没有穿内裤。沈惜把她睡裙的下摆在腰间掖了掖,确保不会再垂下来,两手插到袁姝婵膝间,朝两边一掰。   袁姝婵像被吓傻了,浑身绵软无力,两条腿被轻而易举地掰开,大大地张开,水汪汪的肉穴彻底暴露在外。沈惜用一根中指在穴口轻轻磨了两下,稍稍用力,就毫无阻滞地一插到底,带着清晰的水声。   春潮泛滥。   这时,袁姝婵才稍有反应,两只手紧紧捏住了沈惜的腰。   沈惜抽动自己的手指,伴随着狭小腔壁间液体被搅拌挤压的声响,他不停地加速。袁姝婵感受着下身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仰着脖子,上半身僵硬地后倾,她捏在沈惜腰部的手不自觉地加着劲。   她怀疑再过一会,自己就要被一根手指干到高潮了。   猛的,沈惜停了下来,手指不再抽动,而是在肉洞里缓缓搅着,一脸坏笑地说:「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   袁姝婵长出几口气。爬坡到了七成的高度,却没到顶,肉体自然会生出一种生理上的怅然。好在不是在即将登顶的临界点上被突然打断,倒也并不是太过难受。但她对沈惜这样全裸地偷袭自己,还是感到了一丝羞恼,伸手在他身上打了两下。   「你这大淫棍!谁叫你脱衣服的!叫你来陪我过生日,又没说我一定会和你上床!大淫棍!大淫棍!」   沈惜抽出手指,放到眼前看了看,又在鼻子下闻了闻,随即送到袁姝婵面前,笑嘻嘻地问:「我是大淫棍,你是什么咧?这么多水……」   袁姝婵望着他中指上淋漓的汁液,刹那间媚眼如丝,气喘如诉。   「你是大淫棍!我是小骚穴!专门让大淫棍干的小骚穴!」这是他们从前在一块时,她说惯了的淫词浪语,尽管隔了两三年,这时说起来却还是熟极而流。   沈惜满意地点点头,跪倒在她面前,将嘴凑到了她泥泞不堪的肉穴旁,卷起舌尖,猛的顶进了肉洞,一口气抽动了十几下。刚才的快感仍未完全消退,紧随而来的第二次刺激,立刻唤起了那些懒洋洋的欲望,袁姝婵只觉得盆骨周围的肌肉刹那间陷入了无力却又兴奋的奇异状态,她已经完全无法控制那部分身体,好像那里已经不属于她。   QQ正在发出抗议。同事连发了两个抖屏过来,表示自己已经被忽视了很久。   袁姝婵真的顾不上她。   沈惜抽出深入肉洞的舌头,转而含住鼓胀的阴蒂,轻轻吸了一口。袁姝婵如同魂飞魄散般,两条大腿紧紧地闭拢,夹紧了沈惜的头,大腿内侧的肌肉不住地抽搐着,屁股来回摆动,酸麻不已。   袁姝婵甚至怀疑自己的屁股马上就要抽筋了。   该死的!我的屁股都要抽筋了,那个该死的同事还在不停地给她发抖屏。   听着沈惜在自己胯间吸得「汩汩」作声,像在品尝浓汤一般将流出肉唇的所有淫液卷入口中,袁姝婵仿佛就快要触摸到自己的第一次高潮了。   可耳边却偏偏总是有那该死的抖屏声。袁姝婵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站在极乐园门口,却被一条狗扯住了裙角。明明一步就能踏进去,可是却无法避免被一点点地拽开的悲催命运。   沈惜像听到了她的心声,突然停止对她肉穴的攻击,站起身来。在他的舌头离开肉穴的那一刻,袁姝婵像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声叹息。   虽然已经爽得不行,但是离巅峰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步。袁姝婵心里咒骂着,赶紧转过身,面对电脑,想快些把这烦人的同事打发掉,好专心地探寻进入极乐园之路。   但沈惜却另有打算,他伸手扯着袁姝婵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还不等袁姝婵发问,沈惜把椅子拉开一些,自己一屁股坐上去,稍稍向下滑动一下身体,两腿挺直伸到书桌底下,硬梆梆的肉棒直挺挺地向上直竖。他拍了拍自己的肉棒,示意袁姝婵坐上来。   袁姝婵咬着嘴唇,横了他一眼,一把拽掉自己身上累赘的睡袍,面对着电脑,背对沈惜,岔开腿,跨过他的两条腿,一手扶住桌边,一手捏住肉棒,扭动着屁股,将自己已经无比滑腻的肉洞对准肉棒,一屁股坐了下来。沈惜不等她的屁股接触到自己的大腿,全力地向上一顶,两具肉体以各自最大的力量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脆响的「啪」!   肉棒不留半丝缝隙地完全尽没在幽深的巷道中,袁姝婵发出一声近乎哀嚎的呻吟。   阴唇被粗暴地撑开。近一年时间没有异物进入,收缩封闭自在惬意的肉洞四壁终于再次被粗大的肉棒侵入,一路急速向前猛冲,就像一根铁棒在墙上擦出无数火花。顺着肉棒前进的方向,难挨的酸麻转化成为不可思议的舒爽,一股凉意从袁姝婵脚趾间生出,直透脑门。   沈惜喘着粗气,说了句:「你现在这样不就可以一边聊一边爽啦!」   袁姝婵上半身几乎都趴在书桌上,只来得及答了一声「嗯」,沈惜就捏紧了她的屁股,开始迅猛地上顶起来。   「妈呀!」袁姝婵叫出声来。   在这种每秒两三次的猛烈冲击下,她能勉强坐住,不被顶得飞起来就很不错了,还跟同事聊?聊个屁啊!   随着又两个抖屏愤怒地飞来,沈惜放缓冲刺的节奏,终于给了袁姝婵一点点空间,她颤抖着双手,打下一行字:「今先到这,有点及事要出去,就这!!」顾不得短短一句话里就有好几个错漏,迅速地退出聊天窗口,关掉了QQ。   在她的右手离开鼠标的瞬间,沈惜就又开始玩命的冲刺,这次的力道更猛,频率更快,袁姝婵有一句想对他说的话彻底被闷在喉咙里,嘴一张,就是声震屋梁的尖叫。   包括之前手指、舌头的刺激,这已经是第三次向巅峰的攀登了。每一次的余韵叠加在一起,袁姝婵几乎在短短两分钟内就攀上了绝顶的高峰!   毫无预兆的,她发出一声痛哭似的悲鸣,一屁股落在沈惜身上,身体以一种骇人的频率抽搐起来,肉洞死死缠住肉棒,一阵阵的猛烈收缩,就像要试图依靠肉洞的力量,将这根害人的东西夹断似的。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尖锐渐渐变得细若游丝,眼前金星乱冒,面色艳红,湿淋淋的发梢盖住了眼睛,半露着彻底迷离的目光。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当第一波高潮渐渐褪去,袁姝婵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屁股,试图依靠依旧坚挺的肉棒,将肉体里最后一丝快感榨出来。   硕大的丰乳以一种淫荡的姿态晃荡着,柔腻的腰伴随着屁股的扭动摇曳生姿。   足足过了两分钟,袁姝婵才静止下来,向后靠在沈惜胸前,有气无力地说:「你这是往死了操我啊……」   「效果怎么样呢?」沈惜的双手伸到她身前,握住了一对巨乳,揉搓捏弄着。   「我又被你操死了!」   「这就死啦?我还没开始呢!怎么办?」沈惜拍了拍刚从袁姝婵阴道里溜出来的肉棒,昂扬之气未消,随时可以再次上马。   袁姝婵艰难地从沈惜身上下来。原本轻而易举的事,因为此刻双腿酸软,变得很是麻烦。沈惜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也不帮她。   她别别扭扭跪到沈惜脚边,抬头斜了沈惜一眼。   「还能怎么办?我来伺候大爷呗。」她低头嗅了嗅肉棒,上面沾满了她喷射的淫液,加上沈惜整天在外,并没洗澡,汗液尿液再加上其他分泌物,不少秽物都附着其上,混在一起,散发着一股臊臭气味。雄壮的龟头整个暴露在外,灯光之下,油亮亮的,乍一看竟令她酸酸的下身又跳了一下。   袁姝婵毫不犹豫,一把攥住肉棒,伸出舌头舔了起来。舌尖从马眼上刮过,上面的液体都被吸入口中,口腔里顿时满是腥酸骚咸的味道,她也不在意,和着口水,一口吞下。吸住整个龟头,嘬得肉棒「啧啧」作响。   沈惜扬起头,脖子抵着椅背,一只手随意地玩弄着顺手抓到的乳房,放松全身,享受着袁姝婵的舔弄。   她的舌头从龟头游走到了包皮内部的沟沟坎坎,每一条缝隙都不曾放过。马上又用手撸了几下坚硬的棒身,从肉棒的根部往上舔,由下到上,从左到右,回到顶端时,不忘再把龟头吸住,吞吐两下。   袁姝婵调动着自己全部的唾液,舔弄之时,口中涎液滚动,水声淅沥。足足五分钟的时间,她给整个肉棒洗了个完整的口水浴。   肉棒已经进入择人而噬的状态。   袁姝婵并没有急着再次用这凶猛的玩意儿填满自己。   她特别喜欢给沈惜口交,喜欢感受着他的肉棒在自己嘴里膨胀起来,喜欢细致地巡游他胯下的一处皮肤。这甚至和被沈惜插入一样令她迷醉。   她用手搓着肉棒,保持它的状态。头探得更低,舌头开始在沈惜的大腿内侧游动。沈惜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她的舌尖从大腿靠近膝盖的位置,一直舔到裆部,在肉袋上亲了一口,又向上直至小腹。   沈惜常年坚持练习泰拳、踢球、游泳锻炼出来的腹肌十分结实,这种时刻格外能令女人动情。袁姝婵耐心地将他每一块饱满的小腹肌肉都舔到,随即再沿着另一条腿一路向下。   在终于成功在另一条大腿上也涂满口水后,袁姝婵将肉棒高高翻起,贴在小腹上,开始重点照顾皱巴巴胀鼓鼓的肉袋。   这时,沈惜上半身已经直了起来,一只手也按到了袁姝婵的后脑,伴随着她的舔弄,鼻腔里一声声地透出又舒服又期待更深入刺激的哼声。   足足用了十多分钟时间,袁姝婵埋首在沈惜胯间,半秒钟都不曾休息,终于把肉棒的状态调试到最佳。   「大淫棍!小骚穴服务得怎么样?」她捏着肉棒在自己的脸上蹭,媚笑着问。   沈惜猛地站起身,按着袁姝婵后脑的手,反转拽住了她的头发,微微发力,使她的脑袋半抬,正对着雄赳赳的肉棒。   「把嘴张开!」沈惜斩钉截铁地发出命令。   袁姝婵毫不犹豫地张开嘴。这种姿态比说一百句情话更令男人感到满足。沈惜粗暴地将肉棒捅进她大大张着的嘴,不出意料地完全没有任何擦碰,袁姝婵的口交技术已经近乎本能,肉棒刚刚进入口腔,她立刻将双唇闭拢,紧紧地包裹住了它。   沈惜感觉到一个温热狭窄的管道已经封闭,按着她后脑的手又紧了紧,使她无法自由地摆动脑袋,这才扭动着屁股,向前冲顶着腰部,像操屄一样挺动起来。他冲顶的速度极快,每一下都深入口腔,把她的嘴当成了屄一般在操。   袁姝婵紧皱着眉,不住地嗯嗯做声,肥大的龟头不停地撞击着她的上颚、口腔内壁,有时甚至直接顶到喉咙口,令她瞬间产生了强烈的呕吐的冲动。幸亏沈惜没有一味强行硬来,迅速回收,才使她稍加恢复。可一次次累加,使她的呕吐感还是越来越强。   带着这样的危机感,她开始用手去推沈惜的小腹。她的脑袋被按得死死的,完全动不了,只能通过拍打对方身体示意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沈惜接收到了信号。他并没有强迫对方呕吐的恶趣味,一切都是为了玩得开心而已,搞得太脏就谈不到开心了,他最后冲刺了两下,抽出了肉棒。   袁姝婵两手撑地,不住地干呕。   沈惜俯身搂着她,将她搀起来,两个人滚到了一旁的小床上。赤裸的身体紧紧相贴,汗味、淫液味、口水味混杂在一起,袁姝婵一边克制着干呕的感觉,一边沉醉在这种久违的气味中。   沈惜的手就夹在她的大腿中间,虽然手掌被紧紧地夹着动弹不得,但灵活的手指却还是拨动着她的肉蒂,令她原本就高涨的情绪变得愈发亢奋。   沈惜一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袁姝婵几乎全无意识般就将腿张大到最大的角度,就在同时,一团滚烫的硬肉就顶到了肉唇边,下身灼热地燃烧起来,告别不久的肉棒再次没根而入。   摩擦是如此强烈。每次插入,整条腔壁都像是被火烧了一遍似的,每次抽出,肉洞的嫩肉都像要被裹挟着倒卷出去。袁姝婵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沈惜并没有吝惜哪怕一丝气力。他也有将近一年时间没碰过女人了,他现在不想用任何花招,就想痛痛快快地干完今天的第一炮。   五分钟连续不停、节奏不变的凶猛撞击后,袁姝婵已经彻底瘫了,几乎就是一滩烂泥。她嘴里喃喃地说着些什么,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理智这种东西对她来讲荡然无存。   她刚刚再次攀上一个令她险些晕厥的巅峰。   就在高潮如约而至的时候,那根肉棒却还没有停,像要杀了她一般不住地狠狠捣着,伴随着高潮带给她的抽搐,像是要贯穿她的身体,捣到她的心脏处一般。   唯一停留在袁姝婵意识中的一句话是:我要被操死了。   猛然间,男人发出一声吼叫,一股粘稠滚热的液体凶猛地喷射出来,瞬间灌满了她的阴道。沈惜在射精时依然在冲刺,他的肉棒在没有喷射完毕前还保留着至少一大半的硬度,一下下的撞击,把浓精捣烂在了袁姝婵的阴道里,不光送到了更深处,有些更被挤压出了肉洞,顺着屁股流满了床单。   再继续冲击了二十几下后,沈惜这才拔出了肉棒。随着堵塞物的退出,数量惊人的粘液从她的肉洞里倒灌出来,瞬间流满了她的整个屁股,湿透了下身压着的床单。   但袁姝婵这时连一根汗毛都懒得动。她只有剧烈喘息的气力,她急需空气,她害怕少呼吸一口,自己就要真的死了。   她张开四肢,一动不动地躺着。沈惜靠着墙,坐在床尾,看着这个除了胸口在急速起伏外,和一具尸体没有差别的女人,心满意足地回味着这一炮。   足足十分钟过去,沈惜将墙边袁姝婵的一只手搭到她自己的小腹上,挨着墙侧躺下来。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袁姝婵半侧脸地看着她,两个人同时笑了。   「大淫棍还是那么厉害!」袁姝婵感慨着。   激情暂时消退,两人手足相缠地抱在一起,细细地说起悄悄话。   袁姝婵是在将近一年前离的婚,和沈惜没有关系,和别的男人、女人都没有关系,以她现在的心态回望,甚至和她老公都没什么关系。   「我和他的感情就是一条下落曲线,一直在往下走。他好像没什么感觉。我一直撑着,一个是觉得有点可惜,另一个其实是怕被我爸妈说。我提出离婚的头天晚上,他还要和我做爱,我和他做了,他想玩丝袜我就穿了丝袜,他要口爆我也让他爆了。第二天早上我比他先醒,我看着他睡着的那张脸,觉得很陌生,突然整个人就放松了,他醒了,我就说我们离婚吧。他以为我在说梦话。呵呵……」   沈惜用手托着下巴,侧脸躺着,安安静静地听。他不方便发表什么意见,但他可以倾听。   不过他清楚,像袁姝婵这种离婚挺麻烦,因为一方厚积薄发,所有的辛苦和疲惫,在某一天彻底发作;而另一方懵懂不知,全然不清楚问题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种离婚,不像周旻和巫晓寒那样双方都对发生了什么心知肚明,一旦纠缠起来很容易陷入僵局。   但不管怎么说,袁姝婵终究还是离了。   他们东拉西扯地闲聊。   说起那次在袁姝婵家的狼狈逃窜;说起沈惜过去曾令袁姝婵吐槽不断,现在她却感慨颇深的所谓「三不」原则:不违心、不承诺、不冒险;随即又开始批判更为广泛认知的所谓男人「三不」,什么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说起第一次去沈惜家做客,说好一起看《闻香识女人》,两个人却在电影里阿尔·帕西诺和加布里埃尔·安瓦尔跳起探戈的高潮阶段,吻在一起,做了第一次。   他们兴致很高,不时地高声欢笑,仿佛不是赤裸裸地抱在一起,而是坐在茶楼里闲聊一般。   谁也没有试图控制话题往哪个方向走。   这就是一个随兴的夜晚,两个随兴的男人、女人,心情舒畅就好。   不知不觉,将近午夜。   沈惜翻身坐起。   「快过十二点了吧?准备准备,过了点就是星期六了,就是你生日了,可以点蜡烛了!」   袁姝婵望着她面前不远处,那根略显疲沓的肉棒,用手抖了抖它:「哪根蜡烛啊?这根吗?」   沈惜撸了两下肉棒,它顿时精神起来,饱满了一些。   「这根也行啊,你想吃,这上面的料也够多。」   袁姝婵撇撇嘴,是够多的。之前玩了那么久,所有的残留物可都还在上面呢。   「你确定吃蛋糕前想再玩一次?」沈惜表示自己毫无压力。   袁姝婵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挑衅似的望着他。   「以前的情趣内衣还在不在?」沈惜突然想起当年,袁姝婵还买了几件情趣内衣助兴。就算反正拿回家被老公看见也可以说是买来给他用的,不怕说不清楚。   袁姝婵摇头:「离了婚,又跟你没联系,留着情趣内衣干什么?我又不招男人。我搬出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拿。」   沈惜略带遗憾地拍了拍她的屁股。   袁姝婵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叫了声:「你等一下!我去找找!」说完她跳下床,直奔自己卧房而去。沈惜顺势躺下,侧身躺了那么久,终于能独霸整张床,他惬意地舒展开四肢。听到袁姝婵在那边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足足找了将近一刻钟,终于翻找的声音停下了。沈惜将头转向书房门,过了会,却不见袁姝婵回来,又把脸扭了回来。   又等了两三分钟,听到袁姝婵以一种极慢的步伐走了回来。沈惜漫不经心地再次转过头去,他倒想看看在一件情趣内衣都没有的情况下,袁姝婵能把自己拾掇成什么样子。   袁姝婵躲在门边,并不立刻现身,而是先将一条腿伸了出来。袁姝婵在女人当中不算矮,除了胸部和臀部略显丰满以外,身材比例算是相当好的,腿型也漂亮。这条裸腿左右轻摇,肉光致致,颇为诱人。沈惜隐约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猛的,她整个人都出现在门框范围内,不过还是背对着他。沈惜眼睛一亮,原来袁姝婵身上穿着一件黑底牡丹绣花蚕丝短旗袍,下摆只到大腿的一半。   袁姝婵以极慢的速度扭动着腰臀,在空中画出一个个诱惑力十足的弧线,隐约竟似能看到旗袍里赤裸的下体。   旗袍本就特别能凸显女体的曲线,这件旗袍和袁姝婵的身材相比,明显又小了半号,这种勾勒越发显得惊心动魄。一件再正常不过的正装,硬生生被她穿出了情趣内衣的效果。   「这是你的旗袍?你敢穿这个出门?」沈惜饶有兴味地问。   袁姝婵是个极品女人。所谓的极品,就是男人最希望拥有的那种:关上家门各种骚浪淫贱,出得门去却规矩得很。更何况在国企党群部工作了好几年,浑身气质更让人觉得端庄。要说她会穿这件旗袍出门,沈惜不怎么相信。   袁姝婵回头,满脸无奈的笑。   「我哪敢啊?这还是我毕业时,请裁缝特意做的。没过一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丰满了一圈,就穿不了啦。一直舍不得扔,压箱底,今天便宜你了。」   沈惜品评道:「其实还行,就是屁股紧了点……」   袁姝婵打断他:「我为什么不敢穿,你还没看到呢!」说完她倏的转过身来。   沈惜突然坐起来,两眼放光。   袁姝婵正面的旗袍只扣了腋下一个盘扣,其他盘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扣上。胸部以上的衣服大半垂着,丰硕的右乳完全暴露在外,乳沟半露,左乳的嫩肉隐约也能看到许多。   这是沈惜看过的最为淫荡的旗袍穿法,偏偏又绝非刻意,完全出于无奈。   袁姝婵把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哑着嗓子说:「最下面这颗,我还是好不容易扣上的,快憋死我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解开啊?」   第10章、寿宴前后   沈惜醒来时,眯着惺忪的睡眼,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钟。   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怪不得肚子有点饿。   昨晚和穿着旗袍的袁姝婵大战一场,射出的精液很多落在了旗袍上,黑底上点点的白浊,格外淫靡。稍加休息,沈惜为她点起了蜡烛,切分了生日蛋糕。   短短的庆祝仪式之后,两人继续温存,进卧室在大床上又做了一次,终于在凌晨三点左右疲惫地相拥而眠。差不多近一年没有性生活的袁姝婵被强壮的沈惜连操了三次,几乎成了一滩烂泥,连身上的精液都没劲儿清洗,握着沈惜已经绵软下去湿漉漉的肉棒,直接进入梦乡。   做爱太狠,会不会影响自己下午运动时的体力啊?沈惜无聊地转着念头。他懒洋洋地翻过身,发现袁姝婵并不在床上。   他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身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在卫生间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水声。看来是袁姝婵醒来后,实在无法忍受自己身上的痕迹和气味,一起床就洗澡。   沈惜走进卫生间。角落的淋浴房玻璃移门紧闭。天气炎热,但女人洗澡还是鲜少用冷水,多少会混些热水,水汽蒸腾,玻璃门上蒙了一层雾气,隐隐地能看到那具丰腴的肉体在其中摇曳。   沈惜径直来到抽水马桶边,掀起了坐垫。这时淋浴房里的水声恰好停下,袁姝婵可能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拉开玻璃移门,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笑:「醒啦?」   沈惜充满欣赏地看着面前这具丰润、干净的肉身,走近两步,俯身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下,转身回到原位,扶着自己的肉棒对准了马桶。   袁姝婵目不转睛盯着沈惜半硬的肉棒,那根玩意儿仿佛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猛的,肉棒似乎往上翘了一下,随着一次并不明显的颤抖,一股急速的水流以一种极为迅猛的姿态喷射出来。   袁姝婵脑海中一瞬间竟然浮起了「高压水枪」这四个字。   袁姝婵有过一段近五年的婚姻,她当然不是第一次目睹男人撒尿,但她却还是像第一次看到似的,心头剧跳,一时竟有些失魂落魄。   就是面前这根肉棒,就是从那个马眼,昨天夜里喷出一股精液,迎面射在自己脸上、身上,精液顺着自己的脸颊和下巴流淌。那件敞开了前襟,晃晃悠悠挂在身上的旗袍上也留下了那些黏浊的液体。旗袍现在在哪儿?好像是脱下后被扔在哪个角落了。   也就是从这个马眼,此刻正十分雄浑地飙射着尿液。这股汹涌的尿如果劈头射来,会不会让自己一口气憋不住,直接呛进鼻子里?袁姝婵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夹紧了腿。   痛痛快快地尿完,沈惜捏住肉棒,轻轻晃了两下,将残留在马眼内的尿液甩了出来。在袁姝婵眼中,他的龟头似乎变得亮闪闪的,她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沈惜原本没什么特别的欲望,进来只是想要放出存了整夜的尿液而已,但释放所有库存一身轻松后,转脸看到袁姝婵头上搭着已经擦得半湿的毛巾,身上湿漉漉的还没有擦净,略带茫然又十分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肉棒,还妩媚地舔了下嘴唇,瞬间又动了心。   他走到淋浴房的移门边,也不说话,伸手揽住袁姝婵的腰。袁姝婵软绵绵地贴在他身上,仰起头,与他热吻在一起。沈惜还没有刷牙,但袁姝婵全然没有顾忌地将舌头伸入他口中,疯狂地与他的舌头搅在一起。她的左手很自然握住了沈惜的肉棒,掌心从龟头擦过,感觉手心湿湿的,像是沾到了一点从马眼里被挤出来的残尿。她顾不上去想自己的手沾到了男人尿液这种事,紧紧握住肉棒,重重地撸了几下,沈惜原本只是半硬的肉棒迅速地鼓胀起来。   沈惜把嘴移到袁姝婵的耳朵上,轻轻咬舐着,他知道这里是她的敏感部位。果然袁姝婵立刻颤抖起来,赤裸的身体以最快速度热了起来。   袁姝婵因为耳朵被沈惜调戏着,那边脸颊显得格外烫。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下身已经湿润了,沈惜的一只手正在捏弄她的乳头,搞得那个原本软绵乖巧的肉点迅速鼓了起来。两种不同方式的骚动刺激着袁姝婵的意识,使她愈发意乱情迷。   她紧贴着沈惜,慢慢往下滑去,直至跪倒在地。她眼前是那根已经被她用手搓弄得硬梆梆的肉棒。昨晚,沈惜的肉棒插在她体内的时间超过了一个小时,始终被她汹涌的淫液浸润着,又三次喷射出大量的精液,而且还一直没洗澡,再加上刚刚残留下来的尿味,这股各种异味混杂在一起而形成的浓烈臊臭直冲过来。   但这时袁姝婵顾不上这些,而是毫不犹豫地将这根肉棒吞入口中,迅速地用舌尖抹去龟头上一点点温热酸臭的液体,随即用舌头裹住整个龟头,又舔又吸,快速地吞吐起来。   沈惜的龟头似乎又渗出一点液体,袁姝婵搞不清那是前列腺液还是没有被清理干净的尿,反正她口中全是骚臭味,也不能通过味道来分辨,但她根本不care了,几下就把这些液体舔掉,一口吞下。袁姝婵当然不是不在意肮脏龌龊,但这一刻她能听到沈惜粗重的呼吸,她没有抬眼看,却可以清楚感受到沈惜的兴奋,这令她多了几分得意。她产生了一种古怪的兴奋感。   袁姝婵闭着眼拼命吮吸臭烘烘的肉棒,仿佛是因为已经豁出去了,她也就全然没了任何顾忌,全然陶醉在为眼前这个男人口交的愉悦之中。   猛的,她的肩膀被抓住,随即有两只手伸到她腋下,将她托起来。袁姝婵略带茫然地睁开眼,随即意识到马上要发生什么。沈惜将她的身体转过去,将她迎面按在淋浴房的墙上,一手按在她腰上,使她稍稍弯下腰,撅起屁股,另一只手掰开臀瓣,插入两腿之间,试了一下湿润程度,随即挺起肉棒,狠狠插了进去。   袁姝婵痛快地叫了一声,觉得自己适才升起的空虚瞬间就被填满。唯一遗憾的是,用现在这个体位,沈惜的肉棒只能插入一大半,虽然每次进出还是那样凶猛,可她还是略感不足。她想趴得更低一些,但淋浴房内墙上铺的都是瓷砖,因为她刚洗完澡,砖上布满水滴,显得十分光滑,很难借上力。所以袁姝婵不敢太过弯腰,否则她很怕自己会站不稳而摔倒。   用这样的姿势,袁姝婵的肥乳大半被压扁在瓷砖上,湿冷的墙砖粗暴地磨擦着她的乳头,在疼痛中竟还给了她一种诡异的强烈快感。   沈惜并没有留力,每一次都像要把袁姝婵撞出去一样,暴风骤雨般撞击。她感到从下体传来的强烈快感,却又不得不始终担心自己马上就要被撞倒,不得不努力地一手扒着墙壁,一手反过去扶着沈惜的腰,尽一切可能保持住自己的平衡。   浴室里满是急促粗重的呼吸和放肆尖利的呻吟,肉体碰撞,汁液淋漓。   从沈惜的角度,他能看到袁姝婵光洁平直的背脊,到臀部的位置有了一个很明显的圆弧,白糯肥翘,自己的肉棒每一次撞入时,臀肉像波浪般乱抖,视觉上的享受半点不亚于肉棒出入时的快感。   袁姝婵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看不到沈惜的样子,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力量。那根又硬又烫的肉棒凶猛地出入,令她颤抖。一切都在向完美的高度攀爬,唯一令她慌张的,是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手脚渐渐发麻,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幸亏她的腰一直被沈惜紧紧扶着,所以还能勉强支撑。   袁姝婵口干舌燥,连呻吟的气力都快没了。   但袁姝婵突然间摆脱了这个窘境。沈惜莫名其妙地选择在这个天雷勾动地火的时刻抽出了肉棒。   「怎么了?」袁姝婵直起身,奇怪发问。   沈惜古怪地微笑,俯下身,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横抱起来,快步走出卫生间。袁姝婵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原本以为沈惜要把自己抱回到床上去,没想到他却是直奔客厅。   袁姝婵家中并没有单独隔出餐厅,而是在客厅靠近厨房的角落摆放了一张海棠色的橡木餐桌。沈惜把她搁在那张结实的餐桌上。袁姝婵的肤色极白,浑身赤裸地平躺在餐桌上,被偏红的海棠色映衬得十分明亮。   她半仰起头,看着沈惜,想看看自己应该怎么配合他。沈惜极快地跑到冰箱边,取出了昨晚没吃完的生日蛋糕,顺手又拿了盒牛奶,冲去厨房取了牛奶杯,飞速跑回到餐桌旁。   袁姝婵还没完全明白他想做什么,沈惜已经俯下身给了她一个热吻。刚才欢愉的余绪仍然留存,她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他,热烈地回应。   唇舌交缠了大约两三分钟,沈惜绕到袁姝婵双腿张开的方向,再次抄起她两条腿,温柔地向两侧掰开,顺水推舟地再次将肉棒捅入依旧水淋淋的肉穴。   袁姝婵紧绷脚尖,足弓挺得笔直。她不久前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这时身体又覆盖上了一层细细的汗,那股扑鼻而来的肉香使沈惜忍不住在她的小腿上亲了一口。   从正面角度,沈惜清楚看到自己的肉棒进出袁姝婵的身体,在激烈的水声中,随着肉棒的反复抽插,在两人器官结合的部位冒出一圈圈白沫。她挺翘的肥乳随着两人肉体的不断相撞而不住地摇晃,以一种令人目晕的节奏在空中划圆。   这种强悍的冲击持续了将近十分钟,袁姝婵的呻吟已经接近嘶喊。猝不及防间,她的小腹一阵收缩,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酣畅淋漓地到了高潮,她甚至十分罕见地喷射出一股液体,在液体迸射的瞬间,她的嘶喊也终于攀到高峰。   此后袁姝婵也只剩下间歇抽搐的气力。   可沈惜还没结束,他依然有力地抽插着,像要决心捣碎袁姝婵的肉穴般。直到两分钟后,在他终于感到自己即将喷射的那一刻,沈惜火速拔出肉棒,一把抓过放在桌角的蛋糕,放到自己肉棒前方,就在这一刹那,他醒后的第一股浓精喷薄而出,结结实实地浇在整个蛋糕上。巧克力蛋糕棕黑色的表皮顿时被喷上了无数黏液,东一块西一坨的,格外显眼。   袁姝婵看着沈惜的动作,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默默地看着沈惜倒出大半杯牛奶,又把杯子放到两条腿间,按着自己的肉棒,将大半根肉棒浸到杯中,搅动几下,随即把肉棒放到她的嘴边。   袁姝婵笑着嘟哝了一句:「你还记得那次呀?」然后痛痛快快将整根肉棒含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吸吮着被牛奶味覆盖的各种液体。   这个游戏是他们曾经玩过。几年前,在打得火热的那段时间里,有一次他们约到某个宾馆开房,袁姝婵下班后赶来,没来得及吃晚饭,只在肯德基打包了汉堡可乐。   因为从下午起,两个人就不断用短信互相挑逗,令她欲念高炽。在赶往宾馆的出租车上,她能感到自己整条连裤袜已经全都湿透了。所以她刚进房间,在被沈惜搂住的那个瞬间,就完全把汉堡和可乐扔到了九霄云外,她不顾一切把自己剥得精光,直接和沈惜开始了盘肠大战。在被干到来了两次高潮后,她在难以抑制的兴奋中给沈惜一个建议,让他把精液射在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汉堡上,并且用可乐涮洗了肉棒。随后她当着沈惜的面,媚态四溢地喝干了那杯可乐,吃完了那个汉堡,自然也把所有附着其上的精液都吃进了肚子。   现在沈惜做的,无非是把之前的那次游戏重复了一次而已。袁姝婵对这事并不觉得反感,甚至对他隔了那么多年,竟还记得那一夜的细节,隐隐有些感动。   袁姝婵心思通透,明达世情。她了解沈惜,清楚像沈惜这样的男人,只要他愿意,生活中不会缺女人。所以她从不以为一次令男人爽爆的性体验,能理所当然地让他在好几年后仍然记忆犹新。这种事只会在那些性生活单调甚至根本就匮乏的屌丝身上发生。屌丝难得有一次痛快淋漓的经验,过多少年后还会津津乐道。可像沈惜这样完全可以在不同女人身上获得无数次不同体验的男人,他还会记得多年前某次体验中的细节,展现出的应该是对那次体验中的对象的重视和喜爱。   袁姝婵撑着坐起身来,岔开腿坐在桌子上,小腿在桌边垂下。她从巧克力蛋糕上掰下一大块,用手指抹了一下挂在上面的一摊精液,将手指放入口中,用劲吸吮着,啧啧出声。再把蛋糕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起来。几口吃完手中这块蛋糕,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大口,再掰一块蛋糕,送入口中。   说实话,睡到中午才醒,起身后就去洗澡,刚洗完澡又和沈惜做爱,肚子还真的饿了。袁姝婵吃得挺香。精液嘛,沈惜的精液她也吃过无数了,有什么所谓?   沈惜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跑去卫生间洗澡。他马上就要出门,下午和宋斯嘉约好了打球。他还要赶回家里换套运动服,顺便趁这工夫取些衣服。昨晚腻到浓处,他答应陪袁姝婵一起过整个周末,总得有些换洗衣服。   袁姝婵家离沈惜家所在小区并不算太远,驱车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在路上,他还记得昨晚对高萌作出的承诺,给她打了个电话。   高萌可能已经等了很久,电话接通后只响了两声「嘟」,那头就有人接起了电话。   几句话下来,沈惜确认高萌在几年之后突然又联系自己,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找他商量,只是想约自己吃饭或喝茶。   对此,沈惜当然没什么意见,但时间上却不太好安排。按高萌的想法,约会当然越快越好,但沈惜最近四五天的时间都安排满了。   今天下午要陪宋斯嘉打球,晚上回袁姝婵家陪她过周末。周一他要在书店办一个已经筹备了好几个月的读书会,估计会忙上一天;周二晚上已经约了几个好朋友一起在茶楼聚会,最近几个月,朋友间的走动有些少,他挺怀念那份谈笑风生,意气相投;周三晚上是他练习泰拳的时间,说起来这事倒是不太重要,可以挪出时间和高萌吃顿饭,可第二天就是沈老爷子的寿辰,头天晚上他还是希望能在一个比较确定的计划表下度过,以免临时有事,影响到第二天去参加爷爷的寿宴;周四中午是沈老爷子的寿宴,虽然当天晚上好像没什么安排,但为了防止家里临时出现什么变化,他不想把周四晚上轻易许出去。   这样算起来,最快也要到下周五晚上才能和和高萌见面。当然,如果高萌愿意,他也可以安排在周二或者周三的中午,但午餐时间一般都比较匆忙,沈惜觉得如果不是必要,那么安排在晚上约会,时间会充裕得多,约会自然也会适意得多。沈惜还是希望自己能尽可能给高萌一种更得体和舒服的对待。   他就把自己最近的基本安排及想法和高萌说清楚,让她选究竟是订在下周五的晚上,还是提前两三天的中午见面。   对沈惜提出的那几个时间选项,高萌无疑都不太满意。但沈惜说得十分坦诚清楚,她也没什么立场提出反对的意见,只好约定下周五晚上一起吃饭。   沈惜回到家换好运动服,把球拍和其他装备塞进羽球袋,再随便取了两套换洗内衣及T恤、亚麻长裤等,塞进一个小旅行包,匆匆出门随便吃了些东西,一点时间也不敢耽搁,直接开车前往城北体育中心。今天起床就有点晚,又没忍住和袁姝婵大干一场,距离和宋斯嘉约定的时间已经只剩不到二十分钟了。   差两分钟到下午两点时,沈惜终于赶到体育中心的羽毛球馆门前。   宋斯嘉已经在等他了。她一身亮蓝和暗红交错的羽球服,身背羽球袋,随意而立,引得无数来往男人注目回头。   宋斯嘉只比巫晓寒略矮,明眸皓齿,气质秀雅。因为酷爱运动的关系,从小到大,她一直保持着完美的身材。胸部或许不算惊人,臀部或许不算肥美,但比例绝佳,长腿纤腰,前凸后翘,增减一分都会令人感觉遗憾。   她是那种拥有奇妙的混合气质的女子。若将长发披下,穿上职业套装,你可以说她是高冷的职业女性;若将马尾辫扎起,像现在这样换上一身运动装扮,却又绝对可以冒充一个阳光美少女;若见过她热裤吊带,在热情的音乐中翩翩起舞,说不定会认定她是一个迷乱小太妹。如果叫一帮男人来猜测她的年龄,保证会从二十二三岁猜到三十三四岁,绝对莫衷一是。   每次见到宋斯嘉,沈惜总是像回到十年前的春日夜晚。清风徐徐,虫唱声声,他走进那幢带着沧桑感的老教学楼,缓缓拾级上楼。三楼转角处,蓦然于众人丛中,他骤然见到那个女孩。   轻寒细雨情何限,为君沉醉又何妨?   每到这样的时刻,沈惜心中便满是欣喜、遗憾、宽慰、伤感混杂的情绪。   过了这么多年,沈惜并没有刻意让自己停留在无谓的留恋里,他从未放弃寻觅和尝试,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真切地意识到,无论他可以多么认真地去和一个女人交往,无论他可以把多少关心和眷恋送给别的女人,但他心里总有一个角落,是留给面前这个女人的。   这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也是现在他生命里除了姐姐沈惋外,最亲近的一个女人。   但是,她并不是他的爱人。她只是他的「妹妹」。   宋斯嘉和沈惜同岁,比他小了四个月。他俩仿佛宿世有缘,一见如故,在沈惜帮助她所在的人文学院准备校创业大赛的第二周,她就大大方方地开始叫沈惜「哥哥」,沈惜也全无顾忌地认下了这个妹妹。   谁都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段无创意的「哥哥」、「妹妹」桥段,不过就是恋人关系的一个无聊过渡。可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他们不仅把这段关系保持到了毕业,甚至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沈惜在认下这个妹妹之后好几年,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但出于各方面原因,他从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所以,直到今天为止,所有同时熟悉他们两个的人,都已经认定他俩简直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甚至有人明明就在当初他们初相识的场合,多年以后记忆却发生了混乱,坚持认为他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去年宋斯嘉结婚那一天,沈惜前往道贺。他并没有坐在同学好友的那些桌,而是被宋斯嘉安排在了自己亲朋这边。   宋斯嘉的家庭也不觉诧异。大三那年,沈惜第一次去宋斯嘉的家里做客,她向自己父母介绍沈惜的时候,就说:「爸,妈,他是我哥哥,叫沈惜。」   沈惜作为娘家哥哥,而不是朋友,送宋斯嘉出嫁。   这好像是一个很哀伤的结局,但对沈惜来说,似乎又是最好的结局。   那一天的新娘,嫁衣雪白,笑靥如花。沈惜幸福于她的幸福,为自己心中的情感默默顿下一个句点。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他们两个,一直都处在不那么契合的时间轨道上。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总不能永远纠结在内心深处。   再过两个月就要度过自己结婚周年纪念的宋斯嘉,一如以往,恬静、优雅地站在路旁树下。看到她的身影,沈惜内心的喜悦还是压过了伤感。   沈惜不会因为宋斯嘉早到了一会就表示抱歉,当然,对别的女人,他一定会为此说声不好意思;宋斯嘉也不会因为沈惜比自己晚到了十分钟就表示不满,虽然,在对别的男人时,她至少会半开玩笑地抱怨一句。   他们彼此间的亲近和默契,或许超过绝大多数的男女朋友甚至夫妻。   这也是沈惋为什么总会在沈惜面前念叨,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弟媳,最后却变成了妹妹。   她绝对有理由抱怨。某种程度上,宋斯嘉也是她的闺蜜。大学时她们同届,同样就读人文学院,无非不是就读一个专业而已。她们还都是学生会的优秀学生干部。大三时,沈惋是学生会副主席,宋斯嘉是秘书长,合作一向愉快。   其实,宋斯嘉当时即便担任体育部部长,也完全够格。她酷爱运动,擅长排球、羽毛球,也是高烧级的足球迷。高中时,她曾因参加校排球联赛而造成左前臂骨骨折。   以宋斯嘉的技术能力,沈惜如果不倚仗男性的力量优势,恪守男生和女生打羽毛球时禁止大力扣杀这一潜规则,他是很难单纯凭借拉吊或者网前小技术完胜于她的。   棋逢对手。   一般来讲,包场的第一个小时,沈惜和宋斯嘉会占据一个球场,捉对厮杀;第二个小时,则会找一对其他的男女搭档,来上一场混合双打比赛。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在这个馆里遇到一对能在默契度上超过他们的非职业搭档。   两个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下午四点这个时间有些不尴不尬,宋斯嘉照自己婚后的习惯准备回家洗澡做饭。沈惜今晚答应要为袁姝婵做顿晚饭,也准备离开。   他们一道收拾好球拍、装备,从羽毛球馆走出。球馆东边有一排由七块街头篮球场组成的空地,由近三人高的铁丝网相隔。这里一向是十分热闹的所在,许多人在傍晚时分过来打球,许多人则是吃完午饭就到了这儿,现在已经是大汗淋漓,到了准备回家的时候。人来人往,活力四射。   两人从篮球场边的路穿过,走向出口。沈惜的车停在东侧出口边的停车场,而宋斯嘉家所在的小区就在一条街以外,步行不过十分钟,站在出口的位置,几乎就能看到小区的正门。   在经过第五块篮球场时,从中走出一个满面汗水,全身运动装扮的阳光女孩,她和沈惜的目光相碰,两人都不禁一愣。   两人都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这阳光女孩,是孔媛。   沈惜和孔媛的来往不算多,毕竟她进施梦萦所在的公司至今不过十个月,而在她进入公司两个月后,沈惜就第一次向施梦萦提出了分手。在他明确提出分手后,也就再没什么与她的同事朋友正面接触的机会了。   但在孔媛进入公司到沈惜提出分手之间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沈惜还是和她吃过几次饭的。他很欣赏这个女孩子,也是他当初建议施梦萦和应该与孔媛好好交往,争取能成为好朋友。   在他看来,孔媛尽管学历不高,但她务实、勤勉、深明世情,能在很多方面给施梦萦帮助。   只不过,很多事情无法预料。没过多久沈惜就对施梦萦提出了分手,此后也就和孔媛没有了交集。   以前他倒是真不知道孔媛还有打篮球的爱好。看她此刻的装扮和被汗水打湿紧贴在额头的刘海,能看出她是结结实实地拚了一场球,绝不像只是上场投了几次篮而已。   沈惜不禁微笑。仅凭孔媛此刻的模样,他就愈发欣赏她了。   可惜,从现在两人的立场而言,似乎也就剩下点头的交情,很难再有更为深入的交流了。   于是,沈惜也就礼貌地对孔媛点了点头。孔媛显得更犹豫些,似乎是没想好究竟应该冷淡回应,还是做得更得体些。两人擦肩而过不过弹指一刻,她一犹豫,脸上的笑容只绽放了一半,看上去有些古怪。   当然,哪怕只有这一瞬间,孔媛还是难以控制地将目光投到宋斯嘉的身上。   就算同为女人,孔媛也得赞叹沈惜身边这个女人的气质。说她漂亮吧?应该说也就一般漂亮的程度而已,施梦萦恐怕不亚于她;说她身材好吧?比例确实好极了,但也可以挑剔说并没有极为突出的特点。要比巨乳,没有程莎那样亮眼,要比丰臀,施梦萦也要胜过她。非要挑的话,恐怕就是身高十分亮眼,另外就是伴随着出众身高的那双令人赞赏的长腿。   可孔媛就是觉得这个女人看着特别舒服,第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   或许,这就是气质吧。   这段时间,公司里有好些传言都和施梦萦有关。譬如徐芃格外关照施梦萦,他们之间肯定有一腿啦;譬如施梦萦的前男友突然暴露出了真面目,穿梭花丛,留情无数。其中就有一个气质绝佳的高挑美女,据说还在酒吧冲冠一怒为红颜。   或许眼前这女人就是传说中那个高挑美女?   孔媛打心眼里为施梦萦感到灰心。平心而论,如果刨除她和施梦萦之间的友情,单纯评价眼前这女人和施梦萦的优劣,孔媛承认眼前这女人更胜一筹。   突然,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涌上心头,孔媛转身高喊了一声:「沈惜!我想问你个事!」   沈惜回头,表情中略显惊讶。一句话出口,孔媛却又后悔了。但这时已经不好马上就打退堂鼓,只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走上前来。   宋斯嘉不认识孔媛,也不知道她和沈惜是什么关系,见沈惜这时似乎有停下来和这女孩交谈的意思,就优雅地对两人挥了挥手,先走了。   沈惜不清楚孔媛要问自己什么,但他愿意给这个自己欣赏的女孩一点时间。两人并肩在体育中心里走了一段,找到一张角落里的长椅,坐了下来。   「沈惜,我相信你肯定对梦姐解释过很多次,但说实话,我觉得她其实到现在都不太明白。所以我想冒昧地多问一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梦姐分手吗?」孔媛沉默了片刻,开口。   沈惜在她沉默时,就设想了几个孔媛可能会问到的点。这个问题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相信,自己的理由或许无法彻底说服施梦萦——对她来说,是否合理不重要,关键在于她能否接受——但孔媛极有可能听懂。   然而,他没法把话说清楚。若要彻底解释清楚分手的理由,就势必要对施梦萦作出评价;而对一个人作出评价,只说结论是不负责任的,必须得说明支撑这个结论的论据,也就是施梦萦在日常生活里的言行习惯。   沈惜不想在和一个女人分手之后,还在别人面前给她那么明确的负面评价,更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去细细描述她的日常言行举止,尤其是特别不好的那些。这不是沈惜的为人。   所以,这个问题虽然不出沈惜的预料,却还是很难回答。   「说穿了很简单。我们两个人用两年的时间磨合彼此在性格、三观各方面的差异,但是不成功。施梦萦觉得即使磨合不成功,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我觉得这种差异影响了感情。所以我提出了分手。」沈惜小心翼翼地措辞。他这样的说法并没有太强的说服力,他只能期待孔媛的领悟力。   孔媛听了他的回答,默然无语。   许久,她又开口:「抱歉,我想再问一个冒昧的问题,你交新女友了吗?」   沈惜稍稍挑眉,自嘲地一笑:「哪有这么快?我没有备胎,和施梦萦分手才三四个月。还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女孩。」   「也就是说,不管你说的性格或者三观方面的问题具体指的是什么,总之,你们分手和别的女人没有关系,是吗?」   孔媛直接盯着沈惜的眼睛。   沈惜缓缓点头。   孔媛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沈惜淡淡一笑。   「别这么说。相反,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当然,我没有立场代表施梦萦谢你,你是在帮她,但我已经和她分手了,所以我不会厚着脸皮说我要代她谢谢你。但是,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那天回家以后,我对施梦萦说,你是一个值得交朋友的女孩子。我很高兴我当初的看法没有错。你没有多管闲事,你在帮自己的朋友,而且你在很得体地帮自己的朋友。所以,至少,我可以为你帮我验证了自己当年的眼光而谢谢你。」   孔媛设想过各种沈惜被自己追问后的反应,却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一时竟无语以对。   沈惜翻了翻自己的羽球袋,好在侧袋里果然有个名片夹。他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孔媛。   「虽然如果需要,你可以从施梦萦那儿问到我的号码,但我想你恐怕不会轻率地在她面前提起我。所以还请你赏脸收一张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给我打电话。大忙我不一定帮得上,可至少我还认识一些人,这座城市里七拐八弯的,也能找到几个说得上话的。」   沈惜也说不清给孔媛名片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大概是他能体会像孔媛这样的女孩在大城市打拼的艰难,出于对她的欣赏,愿意结下一份善缘吧。   告别了孔媛,沈惜前往距离袁姝婵家最近的超市。他答应要在袁姝婵生日这天,为她亲手做一顿饭,所以要去买些食材。   最终的晚餐是牛排。沈惜选择了洋葱、烤土豆、蘑菇、奶油菠菜这几种不复杂但美味且富有营养的配菜,加上意面和蔬菜沙拉,不昂贵但十分看得出心思。赚来了袁姝婵一个热吻。   随后,沈惜和袁姝婵一起度过了一个堪称温馨无比同时又淫靡不堪的周末。   他们几乎把当年两人玩过的所有游戏都重复了一次。袁姝婵被绑起来过,被临时用丝袜代替的狗链拴起来过,被沈惜的内裤塞过嘴,被沈惜的屁股坐过脸……还曾在午夜被拉到阳台上,在满天星斗下,一丝不挂地被操了二十分钟,其间有两人从楼下经过,袁姝婵生怕他们突然抬头,就能看到一个裸女正在上演春宫。在这样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的阴道简直都已经紧张地缩成了一条缝。   只有那些必须借助情趣内衣和情趣工具的游戏除外——无性快一年的袁姝婵家目前缺乏这些玩意。   作为离婚人妻,又是刚刚度过三十岁生日,半只脚迈入熟女行列的袁姝婵,在性方面已经没有任何顾忌。只要她自己愿意,用她的话说就是只要操不死,怎么操都行。星期天他和袁姝婵两人窝在家里一整天,几乎就没有穿过衣服。除去吃饭的区区个把小时,他们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发上,要不就是在地上;沈惜的肉棒不在袁姝婵的肉穴里,就在她的嘴里,要不就被她握在掌心。   周一早晨,沈惜睁开惺忪睡眼时,赤裸的袁姝婵还未醒来,缩在他的怀里,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肉棒。稍加回忆,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认过去的一天两夜,他到底射了几次,是八次?还是十次?   至于袁姝婵究竟有过几次高潮,沈惜更加不清楚。而且他相信,袁姝婵自己也不可能数清。   姐姐沈惋对自己说过「别乱来」,自己虽然没做什么出格危险的事,但算上周五晚上周六凌晨的那三次,两天三夜的时间里,在一个女人身上连续射上十次以上,毕竟还是有些荒唐了。   沈惜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算是相当出色的,却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疲惫。   他自嘲,毕竟也是快三十的男人了。   大概,这两天三夜的荒唐是对过去两年压抑的一次彻底反动吧。   身体是诚实的。因为施梦萦对性的抗拒,沈惜用自己的精神,在过去两年里克制住了欲望,没有以身体造反为由给自己提供与施梦萦争吵或者在外面胡来的借口。但现在既然已和施梦萦分手,又遇到了袁姝婵这样的好对手,那身体就给出了一个最为自然的反应,一时失控,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沈惜突然发笑。   开车送袁姝婵上班后,沈惜前往自己的书店,筹备下午开始的读书会。   这个星期被他安排得很充实,忙忙碌碌中,眼看就到了周四,沈老爷子沈执中的八十一岁寿辰之日。   沈惜一大早就赶到沈惋家楼下,又和沈惋一家三口一起赶到举办寿宴的酒店。   寿宴是由二伯沈永盛和小姑沈永芳安排的。大伯沈永华在某副省级城市任市委书记,因为年龄的关系,他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也有就地转人大或政协退居二线的危险,所以这一两年他在任上待着的时间居多,即使逢年过节,也总是要去任下各届各线走访慰问,回家的时间很少。偶尔回来,在省级领导间走动的时间也远多于在家。   沈永盛目前是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老总,当然照惯例,身上也有省、市人大代表的光环;沈永芳则是省教育系统的主要领导干部。他们常年待在省城,老爷子的衣食住行,大部分事务主要由他们来负责照料。   当然,他们不会对沈永华有什么怨言。拥有一个强势的实权市委书记长兄,尤其是一个还有更进一步可能的市委书记长兄,对他们来讲也有很多好处。尤其是像沈永盛这样号称民营企业家,实际上却和官方有着各种拉扯不断关系的商人。   今年不是整寿,而且现在的大环境也不适宜大操大办,像沈家这样拥有现任市委书记和教育厅领导的家庭,当然不会这么缺乏政治头脑,顶风作案。于是除了老爷子的三个子女及所有的孙辈、曾孙辈外,基本请的都是亲近的族亲姻戚,一共五十多人。在一个四星酒店包了个小型的宴会厅,坐了五桌。   这个架势算是很收敛的。普通人家给老人做寿,也有比这更铺张些的,但在现在的政治空气下,沈永华很赞赏自己的弟弟妹妹作出这样的安排。   沈永盛的安排也确实周到。他并没把自家一家子人安排在同一桌,再把别的亲友放在其他桌上。和老爷子同桌的,有两三个相熟交好的同龄老人,以及长兄沈永华夫妇和其他身份职务相近的人物。   剩下的四桌,分别由沈家三代长孙沈伟长一家三口、沈永盛夫妇及儿子沈伟扬一家、沈惜及沈惋一家三口、沈永芳一家作陪。每张桌上都有沈家嫡亲家人作陪,使每桌客人都觉得自己很受重视,不会莫名生出远近亲疏之别,无分彼此,主客尽欢。   热闹了大约一两个小时,老爷子又和小辈们聊了一会,这才在私人陪护的搀扶下,尽兴而去,回家午休。简单的寿宴也就这么散了。沈惜本想和姐姐同行,没走到电梯口就被人拦住。   拦在面前一脸灿烂笑容的小子,是沈惜的表弟,小姑沈永芳的独子王逸博。这小子研究生毕业后,参加工作还不到两年,是一所重点高中的英语老师。在一干兄弟中,他和沈惜的交情算是比较要好的,但也不至于要摆出如此一副谄媚的模样。   「有事直说!」沈惜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恶寒。   王逸博性情开朗,是典型的阳光直男,真说起来还有点神经大条,没心没肺。他也不管沈惜受不受得了,只是咧着嘴嘿嘿地笑,扯着沈惜,非要请他在大堂的咖啡厅坐一坐,说是有些事要求表哥帮忙。   沈惜拗不过他,只能让沈惋一家三口先走。   找个僻静角落坐定,王逸博很有些狗腿状地凑近沈惜:「哥,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邪了门了,你还要人救?」沈惜倒是来了兴趣,「你把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我告诉你啊,要是这事,我救不了你,你就等着你妈打死你吧!我管的话,小姑能连我一块打死!」   王逸博一脸贱笑:「不不不,不会不会,我就一个女朋友,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不可能中标的。我得罪刘凯耀了!」   「谁?」沈惜一时没反应过来,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阵,才对这个名字有了点印象,「刘家老三?刘铭远的弟弟?」   「嗯!」王逸博赶紧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上周末他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唱K,结果在K厅大堂遇到刘凯耀一伙人,其中一个和他搂搂亲亲的小姑娘居然是自己同事班里的学生,还在读高二。那位同事正义感爆棚,当场就上前把小姑娘拉了过来,两边起了冲突,大闹一场。虽然刘凯耀看在王逸博的身份上,表现得算是难得的克制,但王逸博这边还是有一个男同事脸上吃了一拳,明显红肿起来。刘凯耀本人则在推搡时被最早冲上去的那位女老师戳中眼角,捂着脸疼了半天。   虽然双方都没有严重伤号,但毕竟是和名声不大好的刘家老三动了手。王逸博这一周都悬着心。   沈惜皱着眉头,想不太明白:「你担心什么?刘老三?他能把你怎么样?」   王逸博欲言又止。   「你不会是真怕刘老三吧?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小姑的儿子,刘老三吃饱了撑的,就为了吵了几句来弄你?就算他要犯二,刘铭远也饶不了他。」   王逸博面皮微红:「我是不怕刘凯耀啦,可是……」   沈惜原本疑惑严肃的面孔突然充满笑意:「说实话吧,你到底怕什么?你那惹事的同事是男还是女啊?」   王逸博嘿嘿笑道:「女的,叫张沐霖,我老婆,你弟妹……」   王逸博当然不怕刘凯耀。刘家老爷子当年是沈老爷子的下属,两家数代往来,关系密切。尤其是沈永盛和刘老爷子的次子刘彬交情极好,沈永盛的集团里也有刘彬的股份。   刘家现在论财富,并不亚于沈家,唯一的不足是自刘家第二代开始,就脱离了官场,基本都在商场打拼。因此,要说沈、刘两家的年轻人斗了起来,刘家主动来对付沈家的可能性很低。何况这件事上王逸博还算是占着理。   王逸博担心的是刘凯耀会去对付自己的女朋友张沐霖。毕竟他和张沐霖的关系只在很小的范围内公开了,刘凯耀完全可能以为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教师而已。如果他恼羞成怒,不知什么时候对张沐霖下手报复,一旦伤害造成,那就悔之晚矣。   另外,王逸博隐隐还有点怕刘凯耀的堂哥,刘家老大刘铭远。刘凯耀是轻易不敢对王逸博下手的,刘铭远却未必。作为刘家的长房长孙,要是他出面,恐怕沈家也会给他一点面子。   王逸博怕刘铭远,又替女友张沐霖怕刘凯耀,因此,这一周来他提心吊胆。犹豫再三,终于求到了沈惜头上。   听了王逸博的担心,沈惜往沙发上一靠,摊摊手:「那你应该去找你二哥啊,沈伟扬对付刘凯耀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是刘铭远,也得给沈伟扬一点面子吧?我跟他们好多年没来往了,未必有面子能帮你啊。」   王逸博挠挠头:「说实话,我也想过找二哥。但我总觉得好像还是找三哥你比较靠谱。我是想把这事给平了,不是说靠着谁去把刘凯耀给镇了。我不担心二哥对付不了刘凯耀,我就是怕他明着把这事给搞定了,暗地里反而把刘凯耀往死了得罪。到时候刘凯耀不敢去惹二哥,说不定把帐都算我头上了。」   这小子倒也还算是机灵。沈惜微笑着摇摇头,让他把那晚的细节描述一遍。   「嗯,那天我们唱完歌,准备要走,在大堂看到了霖霖的学生徐蕾,混在一群男人当中,穿着超短裙、吊带背心,被刘凯耀搂着,又摸又亲的。霖霖就上前去把徐蕾拖出来了,问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和这些男人在一起。刘凯耀很不高兴,叫霖霖不要多管闲事。霖霖就和他吵了起来,说他对高中女生下手,什么什么的……」   沈惜听得很认真。如果他接手管这件事情,就得把事办好。事先把所有细节都了解清楚是十分必要的。王逸博的话语中有些语焉不详,沈惜能想象他肯定没有完全复述那天夜里张沐霖指责刘凯耀的话,想必是十分严重或者难听的。   他能理解张沐霖当时的愤怒,但不是很认同。   好不容易等王逸博说完,沈惜又问:「你们知道那个小女生,叫什么来着……徐蕾?好吧,徐蕾,你们知道徐蕾跟刘凯耀混在一起的原因吗?」   「啊?」王逸博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不知道……」   沈惜微微摇了摇头。   「哥,你觉得我们做错了?」王逸博吃不准沈惜的意思,犹豫着问。说实话,如果沈惜说他们错了,他是不服的。但这位三哥无论是见识还是经历,都令他打小就敬佩,他的意见,对于自己还是非常重要的。   「倒也不能这么说。」沈惜看着王逸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能说做错了,只能说可能做得还不够好。你和你女朋友是老师,当然觉得自己对学生是有责任的。但是不是非要当场上去指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高二的女生,至少应该十七岁了吧?现在的90后,像那徐蕾,再小个两三岁,那就是00后了,你们觉得她还小,她自己可是有主意的很。她为什么选这样的路,你们知道吗?是被迫的,还是自己爱玩?是为了钱,还是家庭缺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帮她呢?如果是我,我会注意她的问题,看看有没有机会和她成为朋友,让她信任我,然后找机会找她单独谈一谈,尽可能了解清楚她的状况,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做?」   王逸博若有所思,他很想为自己,也为女友说句话,但他不是那种强词夺理的人,他承认沈惜说的话有道理。   沈惜沉思了一会,设想了几种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最后决定采取一种最直接的方法。他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王逸博猜不出沈惜这时要给谁打电话,只能在桌子这边愣愣地盯着他。   大概等了十秒钟,对方接起了电话。沈惜用礼貌但绝不生疏的语气说道:「铭哥,您好!我是沈惜。」   王逸博突然意识到沈惜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刘家老大刘铭远那里,十分吃惊,睁大了眼睛。他也没想到沈惜和刘铭远说话时的语气竟那么随意洒脱。   沈惜在电话中和刘铭远约好了晚上见面,然后告诉王逸博晚上八点半到城西新区一家名为「雅福会」的会所门口等自己。随后他就甩了这小子,直接回家,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沈惜舒舒服服起身。在冰箱里翻了翻,找出一块鸡脯肉,又弄了些香菇油菜,随手下了碗鸡丝面当作晚饭。然后他就开车到了雅福会门口。   雅福会是一家十分高档的休闲会所,在夜幕下看不清具体有几层,至少有六七层楼的样子。会合了王逸博,两人进入大堂,查看了正门边树着的楼层索引图,一楼是健身房、游戏厅,二、三楼是量贩式KTV,四、五楼是按摩足浴、水疗SPA等服务。   「哥,我们上哪层?三楼?」王逸博猜想应该是去KTV,没想到沈惜摆手让凑上来想搭话的领班走开,转脸对他笑笑:「上六楼。」随即直奔服务总台。   王逸博又仔细看了看楼层索引图,没看到对六楼有任何说明,满怀疑惑地跟上沈惜。   沈惜小声对坐在总台的服务员说:「我姓沈,找刘铭远。」   那服务员带着热情的微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电梯门禁卡递给沈惜,同样压低声音说:「沈先生您好,刘总有过交待,请用这张电梯卡,乘坐六号电梯,到六楼。让服务员带路,她们会带您去见刘总。」她招手叫来一个大堂服务员,轻声叮嘱了几句。那个服务员对着沈惜微微弓腰,作了个引路的手势。   沈惜拍了拍王逸博的肩膀,极自然地跟上那个服务员的脚步。   毫不停留地经过大堂电梯间,穿过一条不短的走廊,拐了两个弯,这才又看到了一个颇隐秘的电梯,旁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西裤黑衬衫的男服务员。引路的上前交待了两句,看电梯的服务员恭敬地接过沈惜手里的门禁卡,在控制器上刷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沈惜接过对方双手递回的门禁卡,示意王逸博跟上自己,稳稳地走进电梯。   王逸博满心疑惑,直到电梯门关上,才问:「哥,怎么搞得这么神秘?」   沈惜试着按了一下三楼、四楼的按键,果然没有反应。于是就直接按下「6」。转头对王逸博笑道:「上去你就知道了。不神秘,就是有点不规矩。别让你妈知道我带你来这儿,否则她非骂死我不可。」   「啊?」王逸博只是比较阳光单纯,不是完全没见识的蠢蛋,听沈惜这样说,就猜到自己可能是到了传说中的那种「私人会所」。内心不由生出一丝尴尬,却也隐隐有了一点点小兴奋。   他的父母王睿岳、沈永芳虽然都很疼爱他,却也都是正派严肃的长辈,对他的教养十分严格,从不允许他在外面乱来。所以王逸博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他确实阳光善良,充满正能量,但毕竟还是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偶尔也会有各种幻想,对社会灰色地带的一些传说也有浓厚的兴趣。一想到自己居然来到了传说中真正的那种「私人会所」,当然难免既紧张又激动。   沈惜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是刘家的场子,刘铭远约我们来这里,应该不会是那种太污糟的场子,你也别怕。」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希望王逸博既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也别抱过于奇妙的幻想。   但是王逸博平时的生活还是太过健康正派了,以至于他一出电梯就吓了一大跳。   电梯两侧各站三个高挑的美女,一水都是170cm左右的身高,肤白眼大,胸丰臀翘。这倒还罢了,真正令王逸博感到吃不消的是她们的穿着。   六个美女的穿着是一致的,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肉色的C字裤,在乳头部位贴着肉色的乳贴,外加一双黑色的酒杯跟高跟鞋。乍一看,还以为她们是全裸的。   王逸博有些发懵,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欢迎光临!」六个美女鞠躬行礼,一弯腰,顿时乳波荡漾。王逸博的眼睛都直了。   沈惜还是镇定的。   「我姓沈,我找刘铭远,麻烦你们谁能带我去他的包厢?」   站在左侧队尾的一个长得五六分肖似张雨绮的美女柔声说:「沈老板跟我来,刘总交待过的,他正在等您。」   跟在「张雨绮」身后,王逸博的目光很难从她摇曳生姿的臀部离开。他不是处男,女朋友张沐霖更号称市十一中30岁以下女老师中第一美女,对女人的身体当然不陌生。但眼前这种女人是他人生中从没遇到过的物种,她们可以在这种几乎算是公众场合的地方,以这种近乎全裸的装扮,毫无违和感地昂首挺胸地走动。她甚至似乎刻意加大了摆胯的幅度,以吸引身后男人的目光。   看着她股间光洁的皮肤,王逸博难以遏制地浮起一个念头:「穿得这么少,却一根毛也看不到,难道她下面全剃干净了?」   美女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一个包厢门口,不轻不重地敲门。没过多久,门打开了一条缝,有个男人的脸出现在门缝中,轻声问了句,「张雨绮」也轻声回答。   那男人的脸消失了,过了短短片刻,门完全打开。「张雨绮」让开门口的位置,请沈惜和王逸博入内。沈惜从她身边经擦过时,特意往边上让了让,免得挨得太近,会碰上她基本全裸的肉体。擦肩而过之际,他轻轻说了声:「谢谢。」   服务员微微有些诧异。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替客人领路听到一声「谢谢」,以前倒曾经因为为客人口爆获得过一次感谢。   在欢场摸爬滚打的女人,观察力往往细致入微。沈惜刻意避开和她身体的碰触那个动作,虽然细小,她却看得清清楚楚。也许有些纯直男会把沈惜这种动作视为对欢场女子的嫌弃,可这服务员在六楼私场做了一年多了,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如果说谈恋爱,娶回家,那男人们当然有可能嫌弃她,可如果说摸一把,碰一下,直至操一次,她绝不相信任何一个到这种场合来的男人会对她产生什么诸如嫌弃之类的情绪。   以六楼私场女服务员的整体素质,其实只有她们去嫌弃男人的份,有长得丑的,有长得肥的,有味道太重的。悲哀的是,她们的这些嫌弃只能藏在心里,在男人面前还得表现出被操得很爽的样子。   也许在这里,女人们唯一能理直气壮地表现出来的嫌弃,就是嫌男人穷。   问题是,穷男人不可能通过那个电梯,来到六楼。   所以这里的女人还是没有任何嫌弃男人的资格。然后被一个又一个内心嫌弃的男人享用,还要装出高潮连连,发骚不止的模样。   拿「张雨绮」自己来说,她在六楼私场做夜班,下午五点上班,通常来说晚上两点到三点下班。每天十个小时的上班时间里,她不知道会被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男人摸多少把。男人一旦看中了她,如果兴致高,可能会把她带去这一层那几间俗称中的「炮房」操一顿;如果兴致一般,就带她去厕所让她口交直到射在她嘴里。这些事也是常见的。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她又怎么能拿三四倍于楼下普通服务员的月工资呢?何况每次服务结束,通常还会有些小费可拿。   就在一个小时前,刚有个上厕所的男人路过电梯边,一时兴起,拉她进了男厕,连尿都顾不上,就把她按得跪倒,肉棒在她口中肆虐了几分钟,直至口爆。她一直担心那男人在射精后,会顺势尿在自己身上。   像她这样的女人,自然是敏感的。她把沈惜的动作理解为对自己的尊重——虽然这个念头令她有些难以理解,怎么会有男人在这种场合对自己这样身份的女人表示尊重——内心居然涌起满满的感动。   美女服务员双手交叉,置于小腹前,微微欠身,躬身行礼,算是对沈惜那声「谢谢」的回应。   没想到这个动作却惹了麻烦。她的高跟鞋鞋跟高8厘米,在这个高度下,要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即便是再习惯高跟鞋的女人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做动作。她要欠身弯腰,不可避免地就要在一定幅度内撅起屁股。   王逸博一直跟在沈惜身后,「张雨绮」为了给沈惜让路,无形中就夹在了两人之间,如果她保持侧身让路的姿势,等两人走进包厢,倒不会有什么事,但她出于感动,中途突然又对沈惜行礼,却把王逸博挡在了身后。   王逸博没想到她会停在自己面前,更没想到她会在自己身前鞠躬。他只想跟紧沈惜,免得在这个令他有些尴尬的私人会所里一个人露怯。「张雨绮」的臀部原本就十分圆润,突然向后撅起,王逸博的手臂和左侧腹部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C字裤的原理不是包裹,而是紧贴,它需要女人一定程度上收腹、提臀,确保它能利用自身的弹性以及和皮肤间的吸附力卡在女人股间不至于轻易掉落。可这时「张雨绮」为了鞠躬撅起屁股,提臀的效果弱到了极点,再遭到大力碰撞,C字裤竟一下被撞掉了!   服务员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地捂住下体,蹲下身去。   沈惜回头瞟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   王逸博尴尬得要死!天地良心,他不是故意去撞她的!就是那么寸!   再说了,就算他是故意的,他也预料不到这样撞一下,竟能把这美女身上唯一的布料撞掉。这下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   他慌慌张张地不停给这美女服务员道歉。手足无措之际,他居然也低下身,面对面地跪蹲在她面前,不住口地说抱歉。   「张雨绮」最初的慌张早就减退了,看到王逸博的模样,反而有些好笑。像她这样每天几乎都全裸迎宾的服务员,哪里会真的在乎下体暴露在男人面前?就算有条C字裤做遮羞布,实际上和全裸有任何实际差别吗?   更何况很多时候那条C字裤也会被男人剥掉。   所以尖叫、捂住、蹲下这一系列动作都只是出于女人的本能而已。   习惯是一回事,本能是另一回事。习惯了只能说明她有职业素养,如果连本能都没了,那她就变成不折不扣的贱货了。   「张雨绮」坚信自己只是有职业素养,绝不是贱货。   本来最初的本能反应过后,她能大大方方捡起C字裤,重新放置回股间,以她的能力,还能笑盈盈地和面前的男人们开几句玩笑,调节下气氛。   可王逸博现在这么一副比自己还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样,她反倒不好意思那样做了。   沈惜在王逸博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把他拽起来。这小子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你这样一直蹲着,让这服务员怎么能起身把C字裤重新穿好呢?难道就让她这么光着下身一直蹲着?   门外的这番变故,可能令门内等待的人有些诧异,一个三十岁左右跟班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恰好看到王逸博站起来之前的模样。在这种私场,什么样的场景都不奇怪,就算在走廊里有人肉搏大战,都是有可能的。可一男一女面对面蹲在地上,女的固然一脸尴尬,男的却显得比女人还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地不住道歉,这种场面倒是从没见过。   沈惜对那男人招招手,让他来到自己面前,背对那女服务员,掏出三百块钱,要求这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找人去买一束鲜花,作为自己表弟莽撞行为的道歉。   跟班对这要求十分诧异。私场里的这些服务员,作为他这样的身份,是只能看不能吃的,可她们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部位也都没逃过他的眼睛,几乎比对自己老婆的身体还熟悉。他早就已经习惯不拿她们当女人看。在他眼中,她们说得好听点是玩具,说得难听点就是婊子,有些没节操的干脆就是一条母狗。他见过有些男人为了能更好地玩弄她们送些小礼物当甜头,却从没听过有男人为了向她们道歉而送花。   但沈惜是自己老板的客人,而且从老板的言谈神色,这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客人。就算心头困惑,他也不敢怠慢,挤出一个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脸:「沈先生,你看,不如直接把钱给她好了……」   沈惜直视他的眼睛,用并不严厉却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不!麻烦你去买花,买来之后,先交到我手上吧,谢谢。」转身对「张雨绮」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表弟太不小心。本来应该让他亲自去给你买束花赔礼的,但你们刘总现在正等着我们,有事要谈,只能让别人代他去买。抱歉抱歉!等我们和刘总谈完,再让他给你道歉。」   说完沈惜拽着王逸博进了包厢。依他平时的脾气,这时宁愿叫刘铭远等着,也会让王逸博先去把花买回来。但今晚是来给这小子平事的,还得求着刘铭远,不能太不给人面子。   那跟班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满脸通红的「张雨绮」,紧跟沈惜两人进屋,反手关上了门。「张雨绮」这才捡起C字裤,塞回股间,回想起刚刚这几分钟里发生的事,尴尬的同时,还是难以克制地浮起了一丝笑容。   这不是职业的微笑,她是真的觉得有趣。为那个温和礼貌的男人,也为那个手足无措的男人。   沈惜走进的这间包厢布局和一般酒吧或咖啡厅的包厢略有不同,进门之后,并没有直接走入包厢正厅,而是来到一个类似门房或者传达间一样的房间,有点像酒店大包厢里的传菜间似的。   几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或坐或站。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打开另一面墙上的一扇门。刚打开一点门缝,就传来一阵阵十分放肆的男人笑声,有人大声说着什么,听不太清,隐隐还夹杂着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嗡嗡」声。   走进包厢的瞬间,即使像沈惜这样颇有些阅历见识的男人,也不禁愣了一下。更别说王逸博了,彻底目瞪口呆。   这个房间的一侧是一排U型的大沙发,环抱着一张茶几,上面摆满了酒瓶、果盘、饮料,周边还散放着六七张圆滚滚的单人布沙发凳。五六个男人和两三个女人挤坐在沙发上。他们正对面五六米以外的墙上,挂着一个65英寸以上的液晶屏,碟机、功放音响等常见的设备一应俱全。房间中间的区域像一个舞池,足以让十几人在其中狂舞。舞池的一侧立着一根钢管,两盏光束灯的灯光打在钢管周边区域,遗憾的是现在那里并没有舞者。房间内数盏摇头灯射出的灯光闪烁摇摆,对于刚走进房间的人来说有些晃眼。   这都不算什么。令沈惜发愣,令王逸博瞠目的,是此时此刻在舞池中,一排跪趴着四个女人。她们或把裙子撩到腰间,或把裤子褪到膝盖之下,总之就是完全露出下身。在她们的肉穴中都插着一根振动棒,大小各异,颜色不同,形状多样,但毫无例外,都是正在不停发出阵阵「嗡嗡」声的女用自慰振动棒。   诡异的是,尽管这四个女人的下身都正在遭受振动棒的进攻,从振动棒发出的声响和她们摇摆屁股的幅度来判断,这种刺激应该已经相当强烈,可偏偏没有半点声响。女人们都把自己的脸深埋在手臂里,不但看不清楚她们的模样,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一个男人看着表,哈哈笑着说:「加油加油!再有八分钟你们就都赢了!」   三四个男人同时伸手,亮出手中的遥控器,可能是他们加大了震动幅度,振动棒发出的「嗡嗡」声明显清楚了许多。场中女人们扭动屁股的力度也随之加大。   沈惜在那些坐在沙发上的人里扫了一眼,心里生出一丝感慨,这世界还真他妈的小!   在座一共六个男人,他认得其中三个。其中两个当然是刘铭远、刘凯耀兄弟,另一个却是周晓荣。虽然沈惜不知道周晓荣叫什么名字,但至少知道他姓周,是施梦萦所在公司的老板;也还记得巫晓寒和周旻谈判那天,这人也曾出现在那个酒吧包厢中,如果不是五哥当时出现,也许自己还会和他打上一架。   沈惜感叹的另一件事,是他看到孔媛紧贴着坐在周晓荣身边,他的一只手正放在她的裙子里。   沙发上坐着六男三女一共九个人,沈惜居然认得其中四个,差点就到了半数。   世界真的很小。   周旻见沈惜进来,面色微变。孔媛也变得一脸尴尬。   坐在正中的刘铭远搂着一个看上去十分清秀的年轻女孩,冲沈惜招了招手:「沈小惜,快过来坐!」   沈惜沉稳地从那四个跪趴着的女人身边走过,王逸博尽可能效仿他的模样紧跟着。刘铭远示意坐在沙发上的某个男人给沈惜让座,沈惜向那个起身相让的男人点头表示感谢,表示自己坐在茶几边的沙发凳上就可以。   刘铭远也不勉强他。   沈惜坐下后,不着急开口,饶有兴味地看着场中的女人。身边一个男人递上两大杯啤酒给他和王逸博。刘铭远也不急着和沈惜交谈,指着那些女人,笑着说:「不急,先玩游戏!」   他话音未落,一个女人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呻吟声,她也无法继续支撑身体,侧身翻滚倒地,浑身颤抖,像在喉咙深处藏着呜咽声一般。   沙发上一个男人笑着骂了一句,把手里的遥控器扔了。另外几个男人都莫名兴奋起来,纷纷再次操作遥控器,这次或许是把震动幅度调整到了最大,在愈发清晰的「嗡嗡」声中,又有一个女人趴倒在地,发出像被鞭打一般的叫声。   这时已经只剩下两个女人还在坚持着不发声,好几个男人都紧张地身体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   王逸博凑到沈惜耳边,极轻地问:「哥,干嘛这么折腾女人?」   沈惜拍拍他的膝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王逸博乖乖坐好。   此前曾宣布还剩八分钟的男人再次发话:「还有两分钟,看谁能坚持住!」   话音未落,还在坚持的两个女人中位居左侧的那个没能继续保持沉默,她从喉咙最深处挤出一声尖锐的嘶吼,随即又发出几声类似呕吐的声音。   此后,整座包厢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个迄今为止除了股间的「嗡嗡」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女人身上。   就像过了一整年那么久,负责计时的男人终于开口:「时间到!菜勺儿的女人坚持了二十分钟,赢!」   始终坚持的女人在「赢」字从那男人嘴里吐出的同时,一把拽掉股间的振动棒,翻过身来,仰面朝天躺倒,全然不顾挺翘着的乳头和湿漉漉的肉穴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她急促地呼吸,像是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胸腔,仿佛在此前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她不是在忍耐快感的呻吟,而是一直被迫不能呼吸。   一个极瘦极高,却顶着个圆滚滚脑袋的男人站起身,得意地向在场众人作揖:「承让承让!兄弟这就不好意思了!」估计这就是那个叫「菜勺儿」的男人。   其他人倒也不生气,纷纷笑骂着掏出钱来扔给那男的,大概每个人两三千元的样子。其中一个男人给得特别多,几乎是别人的两倍。这个给钱特别多的,恰好是在场的男人中,除了菜勺儿和计时男人之外,最后一个沈惜不认识的。   随后这些人又都掏出一笔和刚才给菜勺儿基本相当的钞票,摞在一起,搁在茶几上。刘铭远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大叠钞票,大概有四五千元,放在那摞钱上,对瘫软在地,仍在不停调整呼吸的女人说:「这儿大概两万块,是你凭本事挣的!」刘铭远又对周旻等几个人说:「游戏之前,说的是忍二十分钟不叫床的女人拿钱,第一个没忍住叫出声来的要受罚。有收益,有风险,这个很公平。但另外两个妞,每个人至少也都憋了十分钟,你们再凑点安慰奖吧……」   男人们嘻嘻哈哈地又凑了三四千块钱,平分给那两个中途出声的女人。   刘铭远又对之前掏钱较多的男人说:「没办法,打赌就是这样。黑子你是让你女人出去受罚,还是要他妈赖账?」   最早叫出声来的女人早已站起身,看着那个叫「黑子」的男人。   黑子是在场所有男人当中,唯一一个自己女人得受罚的。想到罚的内容,当然会有不高兴的神色出现在面孔上,但终究也并没有多气恼,闷闷地说了句:「我从不赖账!愿赌服输,算她今天倒霉!不就是被操几次嘛。」   刘铭远又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摆到桌上:「参加游戏,就是想赢两万块,那就得冒输了以后受罚的风险。输了要罚,这个没话讲。不过这是你女人,毕竟不是鸡。大家出来玩,也不能弄得太不好看了。这样吧,这两千块算是我意思意思。美女,等你和外面的兄弟做完,进来拿这笔钱吧。」   然后他按了一下茶几上的服务呼叫按键,外间一个跟班立刻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刘铭远指了指黑子的女人,笑着说:「这个美女打赌输了,要陪你们几个玩一会。外面兄弟想玩的,每人可以干一次,记得温柔点,都要戴套啊,别玩得太过分了!」   那个跟班明显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嘿嘿淫笑着说:「谢谢老板!」   那女人似乎也认命,并不反对,不声不响地跟着那跟班走了出去。   包厢门再次关闭。刘铭远搓了搓手,举起手里的酒杯。   「好了!游戏结束!大家干一杯!」   之前跪趴在地上那几个女人,除了去外间受罚的那个,都已经整理好了下身的裙裤,坐回到沙发上。她们基本都不知道中途进来的沈惜和王逸博是何许人也,或者是出于自己的阴私被两个陌生男人看到了的气恼,或者是出于对他们身份来历的好奇,一时间大多数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也就在这时,沈惜遇到自他走进这个包厢以来最大的一个意外。在那几个女人坐回到沙发上各自男人身边时,他居然发现第二个发出叫声,呻吟声像是遭到鞭打一般的女人,竟然是此前和自己约好明天要共进晚餐的高萌!   提前的见面居然会是在这样的场合,沈惜感叹世界之小之余,油然而生一股由衷的荒诞感。   他注意到高萌也是坐到周晓荣身边,和孔媛一左一右挨着周晓荣。   真有点莫名其妙。   高萌直到坐回到沙发上,才看清侧前方坐着的那个后来进房间的男人的脸。相较沈惜内心感慨荒诞表面却丝毫不显的镇定,她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尴尬。好在这时也没什么人关注她。   沈惜迅速把注意力从高萌身上移开。他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是帮表弟平事儿。主次不能颠倒。看高萌的样子,不像是被人胁迫,如果是她自己乐意,那沈惜也没任何理由去管她的事。   这时候没工夫去想她的事。   大家吵吵闹闹地碰了一杯。刘铭远盯着沈惜,意味深长地说:「沈小惜,你现在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如果不是为了你这表弟,恐怕你还是不露面。我们这是多少年没见了?」   沈惜一听「沈小惜」这三个字就想笑。很多年前,刘铭远叫他「沈小三」,没想到网络时代来临后,这几年「小三」有了特殊的含义,也亏得刘铭远只改了一个字,还是继续沿用这一类称呼叫他。   顺着刘铭远的话,沈惜连忙致歉:「都是兄弟不好。现在兄弟也就是做点小生意,混点小世面,不好意思来烦铭哥。」刘铭远哈哈大笑。   刘凯耀明显不像自己堂哥那么开心,板着脸,看上去很想向沈惜发难。但是毕竟老哥坐在正中,这种场合还轮不到他跳起来发飙。上个周末的冲突中,他被戳到眼角,没什么大伤,却还是肿了一两天。他从小打架,不是没受过更严重的伤,但他清楚看到戳自己的就是那个瘦瘦小小的清秀女子。他可以接受在床上被一个女人榨干,但在打架的场合,被一个女人伤了,还是被她的手指头戳的,这亏吃的,没天理了。   本来这笔帐应该算在那清秀女子头上,但既然王逸博当时就在那群人当中,按照刘凯耀从小到大习惯的斗争理论,讲究「冤有头债有主」。可这冤头债主肯定不是直接出手那个,而要算在对方人群中已知身份最特殊的那个头上。   要不是王逸博撑腰,那女的敢这么嚣张?   现在王逸博又拉来沈家老三撑腰,这是特意想来压我吗?   刘凯耀承认,三代之后,已经基本脱离官场的刘家确实很大程度上要依赖官商通吃的沈家。但沈家最显赫的是有市委书记的长房和有大集团董事长、省、市人大代表的二房。沈惜所在的三房双亲早早都死了,姐弟两个最多也就算是普通小商人。何况刘凯耀隐约知道沈惜和沈伟扬的关系极差,沈家未必会出面力挺沈惜。刘家人,有必要顾忌沈伟长,有必要顾忌沈伟扬,沈惜就没那么可怕了吧?   连沈惜都怕,那刘家是没落到什么地步了?不至于吧。   沈惜一眼就看出刘凯耀的不爽,平时他才不会care刘家老三,但今天过来平事儿,刘凯耀这个当事人自然也是要抚平的。不能一味靠说服刘铭远,再让他去压迫堂弟这种强按牛头的招。   沈惜在桌上拎起一瓶没打开过的「嘉士伯」,揭开瓶盖,对着刘凯耀举起酒瓶,说:「我表弟上周得罪了凯哥,今天我特地带他过来给凯哥赔罪。先干为敬。凯哥给个面子,随意。」随即他一气喝完了整瓶酒,将酒瓶口朝下,甩了甩,示意自己已经喝干。   刘凯耀的脸色好了些。他虽然实际上也没太把沈惜放在心上,但毕竟他是沈家的人,当众给了自己一个面子,也觉得气顺了很多。他举起面前的酒杯,喝干了杯中酒,尽管那杯酒基本上已经快见底了。   这大概是他无意中表现出来的对沈惜的轻视吧。   沈惜不在意,又打开了一瓶「嘉士伯」:「上周最早和凯哥起冲突的那个女孩儿,暂时是我半个弟妹,算半个沈家人。她得罪了凯哥,不敢过来,我代她给凯哥赔罪。」   王逸博没想到沈惜过来后会直接敬酒赔罪,连忙伸手去接酒瓶:「哥,这酒该我喝……」   沈惜拍掉他的手,笑着说:「放屁,你是小鬼,这酒你还没资格喝。就算你得罪了凯哥,也该我来出面。不然你自己就过来了,我来干嘛?」   教训完弟弟,他转头向刘凯耀致意,再次痛快地把一瓶酒干了。   刘凯耀听说那清秀女子和王逸博关系匪浅,微微一惊。他之前差点就找人去教训这臭婊子。如果她真的在和王逸博谈恋爱,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同事,那他找人背后下黑手这个举动就很不合适了,到时候刘家长辈也不方便为他出头。   沈惜干了第二瓶,刘凯耀的杯子却是空的,他正想给自己加酒,刘铭远「哼」了一声:「沈小惜这么给你面儿,你就这么怂,只敢喝那么点儿?」   刘凯耀立刻反应过来,依样画葫芦地打开一瓶啤酒,直接喝干。   沈惜神色不变,淡定地打开第三瓶,又说:「我这表弟是个老师,看到自己学生混世面,难免有点慌。凯哥你别介意。我对他说,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凯哥真做了什么逼迫高中女生的事情,我帮你去收拾他。但是,我相信凯哥绝对没有逼那小姑娘做任何事,否则不说别人,铭哥就不会答应,是吧?铭哥?」   刘铭远再次眯了下眼,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三子,上周那事,跟哪个小姑娘有关系?」   刘凯耀倒是真不怎么慌张,大咧咧地说:「哥,就是徐蕾那小骚货。你见过的。」   刘铭远神色放缓,恢复了之前的淡定。「那还行。你玩小姑娘没关系,但是,别搞出什么事来!」   刘凯耀讪讪地笑。   沈惜接口:「所以我说肯定是我表弟和弟妹误会了。年轻人不懂事,总以为自己以为的就是对的。刚才是为他们跟凯哥动手赔罪,现在为他们误会凯哥这事儿赔罪!干了!」随即他又毫不犹豫地干完第三瓶「嘉士伯」。   刘凯耀转了转眼珠,沈惜这第三瓶赔罪酒喝得就没之前那样低姿态了,可也不能说他说得不对。略一犹豫,刘铭远的目光扫了过来,刘凯耀还是陪着沈惜干了一瓶。   沈惜赔罪敬酒时,周边几个人都插不上口,气氛略显凝重。等刘凯耀喝完酒,男人们为了把气氛搞起来,参差不齐地喊了几声好。身边男人都开了口,女人们自然也都凑趣地纷纷鼓掌喊好。   沈惜淡定地把三个空酒瓶在面前码齐,冲刘凯耀抱拳拱了拱手:「凯哥宽宏大量,小鬼们不懂事,凯哥是不是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他的姿态一直很低,但看他轻松随意地码放着三个酒瓶,尤其是之前那句看似不经意,但谁都听得明白的「如果凯哥真做了什么逼迫高中女生的事情,我帮你去收拾他」出口,却使在场没什么人敢看轻他。   刘铭远突然也大声喊了一声好,摆摆头示意了一下,他身边的女人帮他开了一瓶酒,刘铭远接过酒,站起身,笑道:「好几年不见,你小子酒量见长啊。上次我们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   沈惜也站起来,眼睛在茶几上扫了下,却没发现还没开过的酒瓶。   王逸博一直很想在这个场面帮沈惜做点什么,这时就很机灵地俯身在地上抄起一瓶酒,打开瓶盖,将酒瓶塞到沈惜手中。   沈惜向前几步,把身子向前凑,越过茶几,和刘铭远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笑道:「大概七八年了吧。我大三那年,我们一起踢完球,在路边摊吃的烤串,喝的酒。跟着铭哥踢球、喝酒都爽!弟弟干了!」两个人几乎不约而同地仰头喝酒,又在几乎完全相同的时间里喝干了酒,同时把酒瓶往边上一丢,哈哈大笑。   刘铭远突然转脸对刘凯耀说:「三子,沈小惜今儿给你的面儿,还可以吧?」刘凯耀看自己大哥的表情,知道不能说不可以。而且说实话,也确实够可以的,他也就爽爽快快地点了头。   刘铭远又看向王逸博:「兄弟,你表哥说得没错,你还没资格自己单独过来平这事。现在这事儿差不多了。你是不是也该起来喝瓶酒,意思一下?」王逸博立刻站了起来。   刘铭远指了指王逸博,招呼刘凯耀:「行了,你们两个的矛盾,干一个,把这事了了!」刘凯耀依言干了第三瓶啤酒。他堪称「酒精考验」,虽然之前喝得已经不少,但还是显得比王逸博更从容。   王逸博的酒量也没那么糟糕,但毕竟没试过直接对瓶喝,一不留神就喝猛了,呛了出来。咳嗽几声后,赶紧接着喝,直到酒瓶见底。   刘铭远呵呵一笑:「行,那这事就这么了了!」他坐回沙发,指着沈惜对之前那个计时的男人说:「老仙,你不认识他吧?」老仙友善地笑,貌作遗憾状地摇头。   「下次约了一起踢场球。这是个高手!」刘铭远兴致大发,又转向王逸博,「你今天找你三哥过来,没找你二哥,算你是聪明人。沈小二今天要是过来,我肯定没那么好说话!」王逸博愣了愣。要真像刘铭远说的,还真是挺悬,毕竟他之前也想过去找看上去在圈子里更有面子的沈伟扬出面的。   「别人那儿我不知道,在我这儿,沈小惜的面子永远比沈小二大。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众人摇头,几个女人纷纷要求铭哥赶紧说。   「我大学时候带着兄弟跟别的学校踢比赛,赌一块球场今后归谁。第一场被干了,后面两场就一场也不能输。第二场比赛前一天,我想到找沈小惜过来帮忙,他那时候还在读高中,接起电话听我说完,就回了两句话:'什么时候踢?在哪儿踢?'第二天他过来,帮我们进了两个球,比赛赢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两天他还发着烧,但他二话不说就过来帮忙。那次以后我就知道,沈小惜这朋友能交!」   沈惜含笑不语。老仙重新仔细瞧了他一眼,举起酒杯冲他晃了一下,沈惜赶紧回以致意,一起喝了一杯。   刘铭远这一解释,老仙这次敬酒,倒像是给了沈惜一张入场券,除了周旻之外,别人都开始和他套近乎,开玩笑,氛围渐渐融洽。   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一阵。此前受沈惜叮嘱去买花的男人完成了任务,捧着一束玫瑰走进包厢,将花束递给沈惜。   沈惜笑着向大家解释说,因为自己此前不小心冒犯了一位服务员小姐,算是自己的赔罪。随即让王逸博敬在场所有大哥一杯,到了他该回家的时候了。   刘铭远摆手:「沈小惜你可别想跑!」   沈惜笑:「我不走,我就把这小子送出去,回来陪铭哥好好喝一场!」   老仙几个一起叫好。   沈惜带着王逸博出去,走到外间时,看到之前游戏中输了的那女人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一个跟班把裤子褪到脚跟,正在奋力冲刺中。女人身体边扔着两个用过的避孕套。   王逸博脸色有些诡异,沈惜第一时间将目光转开,再不看那个角落一眼,不动声色地从另一边走过。   两人回到电梯旁。王逸博将手中的花束递到「张雨绮」手中的时候,她像是傻了。沈惜告诉过她,会送她一束花作为道歉。她也就是听听,上次她跪舔那个死老头的肛门足足半个小时,差点被那个红肿的痔疮恶心死,老头很满意,答应送她一个手机,半年过去了也没看到手机的影子。   她不是没收过花,但没在这里收过,而且这男人也不是要泡自己,而是在向自己道歉。问题是其实人家没什么错,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送花的是王逸博,但「张雨绮」知道,安排这个的肯定是那个站在稍远些位置的男人。   边上另外几个迎宾的服务员或者开心,或者羡慕,或者嫉妒,或者不屑,更或者什么情绪都有一点,反正都和「张雨绮」打着趣,开着玩笑,谁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沈惜叮嘱王逸博赶紧回家,别让沈永芳发飙。以后一定要叮嘱女友张沐霖,不要继续在没搞清楚状况的状况下,作出什么激烈举动。最起码先得心平气和地去接近那叫徐蕾的小姑娘,和她做朋友,问问她到底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别觉得自己就有资格代替她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把利害分析清楚,最终怎么选,还得交给她自己。   王逸博现在已经有点懂了,连连答应。   送走王逸博,沈惜往刘铭远所在的包厢走。刚走几步,就看见右手边一间挂着「更衣室」牌子的房间打开,走出一个身材苗条的短发女孩,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护士装,俏美的护士帽角高翘,衣摆只到大腿上半部分,只要再高一点点就堪称「齐B小短裙」,肤色白皙,长腿圆润,令沈惜眼前一亮。   那女孩看见沈惜,似乎也有一点动心,稳稳地撑着后跟不亚于电梯门前那几位美女脚上所穿的高跟鞋,快步走过来,劈头问道:「帅哥,能当我的宠物吗?」   第11章、坠落   包厢里间的门被重重推开,一个短裙小护士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几个跟班想拦不敢拦,面色尴尬地紧随其后。   那个输了游戏在外间受罚的女人悄没声地跟了进来,顺着墙边走回黑子身边。   不过黑子没怎么理她。他也好,周晓荣也好,包厢里除了沈惜和刘家兄弟外的其他几个男人都对这火辣的小护士行起注目礼,他们盯住那双几乎完全暴露在外的白嫩丰腴的大腿,恨不得自己的目光能拐弯,直接钻进那条短得不能再短的护士裙。小护士所穿的护士装明显是情趣制服,不可能是现实中任何一家医院的制服。当然,所谓的情趣制服,并不是那种情趣内衣,更接近Cosplay的风格。   刚回包厢,屁股刚沾椅子的沈惜有些错愕,没想到这小丫头竟这么执着,胆子也大,敢直闯刘铭远、刘凯耀兄弟的包厢。他转脸瞅了眼刘铭远,恰好见到他脸上开始惊愕,随即气恼,继而无奈的神情变化,心下了然,想必这小丫头和刘家兄弟的关系非同一般。   小护士「蹬蹬噔」几步冲到茶几前,瞥了一眼在场唯一一个没坐在沙发上的沈惜,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刘铭远身上。刘铭远正没好气地向跟班们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她指着沈惜,用她能表现出的最气愤的口气问刘铭远:「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   沈惜侧对着小护士,端坐不动,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职员」?   小丫头的用词还挺有趣。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是都会用「手下」这个词吗?   刘凯耀站起身。   「微微……」   「你闭嘴!」小护士没给刘凯耀留半点面子。有趣的是,刘凯耀只是冲大哥摊了摊手,也不生气。   「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小护士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次。   刘铭远的脸色不好,不过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那不是被外人冒犯后的气恼,而更像听到刘凯耀招惹了高中小女生时那种对自家后辈惹事的不耐和不快。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怎么惹到他了?」刘铭远压着嗓门,缓缓地说。   小护士的气势稍有收敛,刘铭远的话很是出她意料。   刚才小护士在过道上对沈惜说的那句话,只是她的自然反应,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她眼下需要一个男性同伴,又被之前约好的男人放了鸽子,恰在此时遇见一个顺眼的男人从她面前走过,于是很自然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小护士年轻、漂亮、聪明、富有,拥有一个年轻女孩在这个世界所需要的全部资源,自小就被宠到了天上。长大后,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身边都有无数的男孩呵护、献媚。不免有时会有这样的错觉:一旦自己愿意给予一个笑脸,男人是会很乐意做任何事的。   在他的经验里,私人会所里的年轻男人,更多在乎的就是玩,不会是那种在乎很多规矩的人,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把「宠物」两个字说了出来。小丫头真心觉得,在这种你玩我玩大家玩的场合,凭自己的条件,开口问他能不能当自己的宠物,至少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吧?   没想到沈惜只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像根本没听到自己在说话似的,与她擦肩而过,径自走了。小丫头有些莫名其妙,喊了他几声,见他不理,就追了几步,想拦住他,把话说清楚。但沈惜脚步不停,任由小护士在身后追赶,哪怕她一再叫他站住,仍然充耳不闻,只当这小护士是一团空气。   这可是那位大小姐一辈子都没遇过的囧事,尤其是,这些窘状还都被电梯旁那几个光溜溜从来没穿过衣服的低级女人都看在眼里!小丫头又气又急,一时间把自己还没找到「宠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满心就是追上沈惜,问清楚他到底发什么神经病,敢把自己当一团空气!大哥你是谁啊?这么拽?你至少得开口和我说句话吧?   气急之下,走得又慌,小丫头一不小心就被高跟鞋别了一下脚,差点摔倒,还好及时伸手,扶住了地,没有摔到四脚朝天那么狼狈。等她重新站起身立稳,沈惜已经走进了一间包厢。   进了包厢也不能放过你!在雅福会,大小姐怕过谁?小丫头敲开包厢门,一问谁在这儿,她就更加有恃无恐。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就等于是她自己的包厢吗?   别说闯进去了,真让她扔个催泪弹进去她都敢。   进门之后,小丫头敏锐地发现在场六七个男人里,唯独沈惜一人远离沙发,坐在茶几一角。这个发现使她更没把他放在心上,以为他也就是个比跟班强一点的角色,可能是刘铭远公司里一个较为得力的下属。   没想到却从刘铭远口中听到「好朋友」三个字。   小丫头打记事起就认识了刘铭远,至今差不多已经二十年了,她深知要让刘铭远承认哪个人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不容易。   何况再听听他话中的意思,明明是自己闯进门来兴师问罪,他问的却不是沈惜怎么惹了她,而是问自己怎么惹了沈惜!   小丫头确实有些娇纵,人却极聪明。刘铭远这句话,其实就是在告诉她,沈惜可能比她更重要!而且这人的身份、性情都决定了,他是不需要去招惹任何人的。如果有什么冲突麻烦,肯定是别人招惹了他。   小丫头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小嘀咕。   可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这么有气势地闯进门来,总不能一下子就蔫下去。小丫头扁扁嘴,换了稍软些的语气,气鼓鼓地说:「我没惹他!是他惹我!   就算是你朋友,也不用这么嚣张吧?我好好跟他说话,理都不理我,说走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你问问他,到底有没有看到我啊?以为我是空气啊!「   刘铭远本来板着脸,听了这番话,却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能想象沈惜把这小丫头当成一团空气,视若无睹地走过的样子。   刘凯耀打小和沈惜就不在一个圈子里玩,和他没有交情。上周又刚和他表弟起了冲突,虽说已经和解,心里终究还是有芥蒂。可这时见沈惜不发一言,就把眼前的小魔头气得半死,也忍不住悄悄地冲他伸出大拇指。   沈惜淡定地抿了口啤酒,对刘凯耀的善意报以笑容。却还是没看小丫头一眼。   这丫头看上去也就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看她对刘家兄弟这幅嚣张的小模样,多半不是亲戚就是世交。有钱人家娇小姐,不必太爱护,也不用太认真。   刘铭远的笑让这小护士更加生气,大眼睛一瞪,刚要发飙,刘铭远先开了口:「我这朋友对女孩子一向很有礼貌的,微微你对他说了什么?让他理都不想理你。   如果是他不对,我请他给你道歉。要是你不对嘛,嘿嘿……「   名叫「微微」的小丫头略微犹豫了一下。看到刘铭远对沈惜的态度,她已经意识到此前那句「做我宠物」的话不太合适。   她这一犹豫,刘铭远倒是真有些好奇了。   沈惜淡淡地插口:「其实没什么,我也是太小气了。这位小姐就是对我说,想让我做他的宠物。」   刘凯耀刚喝了口啤酒,听完这句话,没憋住,喷出了大半,还好他及时转头,口中的酒都喷在了身边女人身上。那女人「呀」地叫了一声,作势在刘凯耀肩上捶了几下,扯了好些纸巾又擦又抹的。   刘铭远得撑着场面,神态上还是很沉静,但眉梢嘴角的抽动却说明他也有些忍不住笑。他瞥了眼沈惜,发现他神情自然,并不像生气的样子。   小丫头的调门又降了些,气咻咻地说:「那怎么啦?!今天我闺蜜在这儿开制服Party,说好了女的想进包厢,必须换上制服,还要自带至少一个宠物。我之前约的那个混蛋临时打电话说过不来!气死我啦!我必须要马上找一个男生陪我啊,不然那帮小婊子肯定把我挡在外面,笑话我!我裴语微怎么能连个带着去Party的男生都找不到嘛!我看到这人,就问他能不能做我宠物……他不愿意就直说嘛,干嘛一句话都不讲!」   沈惜这时当然也可以说几句软话,安抚一下小丫头。但他今天为了王逸博和他那个正直却略嫌莽撞的女友,在刘家兄弟面前,姿态已经摆得足够低了,不想在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面前继续服软。他自己可以完全不把沈家三少爷的身份放在心上,过自己的日子,但不能在一群外人面前,把沈家的面子全砸了。   沈家不是他沈惜一个人的沈家。   当然沈惜也不需要站出来说什么撑面子。这里是刘家兄弟的场子,又是刘家兄弟的包厢,依刘铭远的性格,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揽过去摆平。   果然,刘铭远把这件事揽了过去,凭他本人的面子,对这小丫头说了几句软话,希望她不再计较。这事说白了就是赌一口气,刘铭远都这样说了,小丫头还能说什么?有个台阶,自然就下了。   然后刘铭远正式为两人做了介绍。   小丫头叫裴语微。父母一辈和刘家算通家之好,从小跟在刘家兄弟屁股后面长大,感情好得很,和亲兄妹也差不多。她初中毕业后就去了美国读书,毕业于一所长春藤名校,今年夏天刚回国,在她父亲的公司做个主管,算是小小才女一枚,也是小小富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好,就是性子爽朗泼辣了些。   裴语微年轻,在国外待得久,对家世背景这些东西的敏感度很低,家里又全是纯粹的商界人士,和官场少有牵扯,所以她并没意识到沈惜的「沈」到底是哪个「沈」。但从刘铭远的语气态度里,她能看出沈惜这人肯定不简单,至少不是那种仗着家里有钱泡在欢场的公子哥,更不可能是靠着脸泡美女、富婆的小白脸。   她虽然性子辣,脑筋是够的,刘铭远铺了台阶,她也就不再纠结之前那小小的冲突。何况多交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沈惜这时也起身礼貌地和她碰了杯,小小地道个歉,算是把这事揭了过去。   裴语微离开包厢,她还得抓紧时间想办法找个愿意做她的宠物的男生,不然她要么灰溜溜回家,要么独自去包厢被闺蜜们嘲笑,不管是哪个结果,都不是这个房间的人需要考虑的了。   刘铭远在她走后,郑重代她向沈惜说了声抱歉。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堂堂沈家三公子,被一个小丫头当众当作宠物,换个性格恶劣些的公子哥,当场闹翻也说不定。   沈惜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顺着刘铭远的口风,说了几句,把这事彻底了结掉。   刘凯耀打心眼里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见自己大哥和沈惜两个人正儿八经地在互相客气,就有些不以为然,想找点什么事打个岔。或许是因为脑补了裴语微所谓的制服Party的场景,颇有些兴奋,顺便就想到了连小妞开Party,还讲究要带个宠物呢,沈惜现在身边却空空如也。于是就转头对周晓荣说:「胖子,沈三少今儿没带妞,你这儿左拥右抱的,舍不舍得匀一个陪陪他?」   周晓荣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沈惜,又瞧了瞧坐在自己左右的孔媛和高萌。孔媛是他本就想好要带过来的;高萌这个少妇则是多年之前勾搭上的,好几年没了联系,前几天刚恢复联络的炮友。昨天晚上周晓荣在她身上连射了几次,玩得够爽,随口提到了今晚的聚会,顺便也就把她带来了。   在女人这方面,周晓荣一向不算小气。别说只是做过去陪着说说笑笑喝喝酒,大家玩得好的话,送给你操一夜也无所谓。但是这时面对沈惜,他不免有些别扭。   他和自己堂嫂之间到底有没有事?就算没有,毕竟堂嫂已经在和堂哥打离婚官司了,这事跟沈惜有没有关系?   周晓荣在纠结。沈惜何尝不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管最终是谁坐过来,别人也许都以为这只是一段逢场作戏的游戏,反正都是美女,总都是愉快的事。可能没人会想到,这两个女人其实和他都不陌生,其中一个和他还有过几个月的鱼水之欢。   无论谁过来陪酒,总还是有一些小尴尬。   刘铭远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刘凯耀的这个建议倒是提醒了他,他有自己的安排。刚才沈惜把王逸博送走时,他特地问了受沈惜委托去买花的跟班,沈惜为什么要送花给一个迎宾的服务员,他和那服务员有什么瓜葛。   那跟班自己心里还在犯嘀咕,想不通沈惜到底在搞些什么,想玩那个18号服务员,拉进炮房直接操就行了。能上六楼来的客人,除了极少数像沈惜这样作为老板的朋友,特许随意出入的之外,都是支付了高额年费的会所白金卡会员,会所提供免费的吃喝娱乐消费,当然也包括提供免费的美女服务员给会员消遣。   难道沈惜还打算先送花,再约看电影,一步一步追?这是想找个婊子当女朋友?   他都没想明白,又能给刘铭远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刘铭远被他的猜测完全误导了,以为沈惜看上了这个18号服务员。虽然他也吃不准沈惜对她到底抱着什么心思,索性就让人去把她叫来陪沈惜。   没过多久,那个长得颇有几分像张雨绮的18号服务员换了身白色连衣裙,走进包厢,坐到沈惜旁边。   那跟班也说不清楚叫她进来干嘛,只说是陪客人。根据经验,这应该是哪个客人看中了她,先喝酒玩闹一阵,再去炮房被操一次,这是常有的事。遇上兴致好的客人,晚上一整夜也是有过的。   这就是她赚钱的机会。到私人会所来的客人都是年费制,在这儿的一切吃喝娱乐都不用另外付费。所有的私场服务员都是根据自己提供特殊服务的次数,在工资基础上领取相应的奖金。而且如果陪客人进了炮房,甚至包了夜,十次中至少有八次还能收到额外的小费。   所以对于总算能穿上体面的衣服,进包厢来陪客人,对于18号服务员来说还是愉快的。   发现自己要陪的客人原来就是沈惜,她就更开心了。   如果提供同样的服务,赚同样的钱,那谁不希望过程当中愉快一些呢?   看到这女孩进门,沈惜就知道刘铭远在想什么。对这种善意的误会,没必要刻意去戳破。对于借助一个误会,能让这女孩穿上衣服,坐下来休息一夜,沈惜觉得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对做到身边的18号表现出了超越实际的兴趣,聊得很开心,这既能让这女孩感到安心,也能让刘铭远觉得自己的安排得到了他的认可和感谢。这样对大家都好。   交谈中,沈惜得知了18号的姓名和年龄:马菲菲,23岁。   也许是沈惜的加入,包厢里和他不熟的人都变得有些拘谨,也没人再提出玩什么刺激点的游戏。倒是刘凯耀对沈惜有了些改观,频频邀他喝酒。   而老仙似乎对沈惜也很有兴趣,甚至还特意换到了离沈惜最近的位子,与他相谈甚欢。   沈惜一会要遥遥地与刘凯耀碰杯,一会和刘铭远、老仙聊天,一会和身边的马菲菲咬咬耳朵,倒也不算孤单。   将近午夜,这个局差不多也到了该散的时候。每个人喝完杯中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纷纷走出包厢。   周晓荣和那个叫「菜勺儿」的男人落在最后面,低声商量着什么。刘凯耀搂着黑子的肩膀,和他敲定他下一周的约会。老仙和沈惜跟随在刘铭远左右,并排而走,询问各自未来几天的时间安排,看能不能凑时间约场球。   马菲菲小心翼翼地跟着沈惜,始终保持大约两到三步的距离。沈惜没有要求,刘铭远也没有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是跟沈惜进炮房?还是再换上C字裤、胸贴,站到电梯门口去?总不可能就这样可以下班了吧?   好在刘铭远终于想起作为主人该做安排,回头对她说:「今天你就跟沈先生回家吧。」   马菲菲吃了一惊。因为雅福会的规矩是在会所里,男人可以对女服务员为所欲为,但是这些女生绝不出台。下班时间不可能管死,但在上班时间绝不能出台。   就算是下班时间,如果被发现有出台的行为,也会被立刻辞退。   刘铭远竟然主动提出让她陪沈惜回家,这是马菲菲成为六楼的服务员之后破天荒的吩咐。这更让她意识到这位客人肯定不简单。   但沈惜对刘铭远的好意却感到敬谢不敏。和马菲菲坐下来,大家喝喝酒聊聊天,问题不大,把她带回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惜正在想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合适理由推辞,突然看到左手边不远处另一个包厢门也打开了,呼啦啦涌出十来个人,都是俊男靓女,几乎全都是20来岁的年轻人。其中的女生最为亮眼,有穿情趣女警制服的、有穿女生水手服的、有穿紧身秘书装的,一个个媚力四射,艳光照人。在这样的整体氛围下,即使有几个本身条件很一般的,相貌看上去都提升了一两个等级。   显然,这就是裴语微刚才说的那个制服Party。看来她们的局也准备散了。   这些制服女孩身边毫无例外的都有一两个男生相陪。倒还真没侮辱「宠物」   这两个字,几乎每个男生都能算帅哥。当然所谓的「帅」也有不同的类型,既有阳光型的,也有阴柔型的,区别只在「主人」的的审美观的不同。   这些女孩有些还很清醒,和身边的男人有说有笑;有些却已经喝得高了,由着男人搀着抱着,当然免不了可能会被揩点油。   刘铭远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沈惜顺着他的视线,也在那群女孩中搜寻。   没看到裴语微。   刘铭远站住了。   出来的第一拨人吵吵嚷嚷地走向电梯,随即又从那个包厢走出四五个人,直到最后,才看见裴语微被两个男孩半搂半搀着走了出来。看她的模样,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明显喝高了。虽然还没有醉到人事不省,基本上也没什么自控能力。   她身边的这两个男孩,一个头发染成褐色,长得很帅气;另一个外表看上去略显粗犷,很难算英俊,但体形很健壮,男人气很重。   褐色头发那个凑到裴语微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裴语微咯咯地笑,也不知道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两人协力搀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刘铭远突然快走几步,挡到三人面前。   两个男孩吓了一跳。刘铭远懒得说别的,随意地挥挥手:「裴小姐喝多了,我安排送她回去。你们俩自己走吧。」   两个男孩都很不爽。不知道他们原本是有什么计划,但无论是心存善意地想送裴语微回家,还是别有歹念地准备一亲芳泽,半路上被人截了胡,总是件令人不快的事。   尤其是他们都还在年轻气盛之时。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讲,面子甚至比实际上的利益更容易决定他们的选择。   他们还没说话,裴语微却先开了口:「不关你的事!我不要回家!」   她吐字不清,有气无力,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两个男孩像是拿到了圣旨,得意地让刘铭远赶紧让开。幸亏他们还有些教养,没有昏头到说出「滚」这个字。   刘铭远黑着脸,稳稳站着,纹丝不动。刘凯耀见大哥发话无效,当然要凑过来帮腔,让这两个小子识相点,赶紧走人,别再废话。   那些包厢里出来的男男女女,大多都还没上电梯。其中有好几个裴语微的好朋友,都是和裴家交好人家的孩子,自然有认识刘家兄弟的,其中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甚至还曾被家长安排和刘凯耀相过亲。虽然没成,但两家关系不错。   发现这边的冲突,那女孩就过来和刘家兄弟打招呼。还有人上前悄悄地跟那两个男孩说明刘家兄弟的身份以及他们和裴语微的关系,劝这俩别自找麻烦。   两个男孩知道了对面发话的是刘家大少、三少,不敢再嚣张,老老实实闪人。   裴语微改趴在刘铭远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闹着要继续找地方喝酒。   刘铭远一脸苦笑地哄着她,让今晚一直陪着他的清秀女孩过来,暂时先把裴语微搀到一旁,转头问沈惜:「兄弟,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沈惜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今晚刘铭远对他释放了巨大的善意,冲着他的面子,这时候不管什么事,都只能先仗义地应下来。   刘铭远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丫头回国之后没跟爸妈住一块。她回来才一个多月,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他冲正帮他哄着裴语微的那个女孩努努嘴,「你也看到了,我今儿还带着个妞,不然我就把这丫头带回我家让你嫂子照顾了。你看,能不能把她带回你那儿?」   沈惜点点头:「这个当然没问题,不就是安排个房间的事嘛。不过,铭哥,我是觉得,如果是考虑安全和方便的话,为什么不把她送回她爸妈家里呢?」   刘铭远笑着摇头,以他对裴语微的了解,她绝不会愿意醉成这副样子回去见父母。「她现在这个样子,真把她送回爸妈家,明天等她醒了,她爸妈能唠叨死她。然后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弄死你我!还是别惹着麻烦了。带她去宾馆也不太合适,最好就是找户人家让她过一夜,明天醒了就好了。我今晚是真不方便,不然当然应该由我来安置她。你看这儿这么些人……」刘铭远不那么明显地对着今晚聚会的这几个男人指了一圈,悄声说:「再看这丫头醉成这个样子,把她交到谁手里,我都不放心。还就是交给你,我心里踏实。」   他突然诡异地一笑,接着说:「想不想听听哥哥的心里话?」   沈惜略感好奇,凑趣地点点头。   刘铭远指了指裴语微,又指了指沈惜,笑道:「在我看来,就算你们今晚有些什么事,我也不操心。般配。比随便便宜了哪个混蛋强。哈哈。」   沈惜没想到刘铭远还有这心思,尴尬地陪着他笑。   裴语微这个小麻烦,他终究还是应下了。   刘铭远又看了眼马菲菲,突然又产生了一点歉意:「不过,这样一来,就打扰兄弟你晚上的好事了。有这么个小麻烦精在家里,恐怕很难尽兴。这样,这妞这几天就不用来上班了。让她陪你几天吧。你什么时候觉得差不多了,再让她回来就行了。」   沈惜本意是要找借口推脱的,现在接下了照顾裴语微的差事,倒觉得马菲菲陪着自己回家反而是件好事。身边有个女人在,照顾女生总方便很多。将来如果有什么说不清的麻烦,至少还有个见证。于是就不再坚持原来的想法了。   众人各自散场。   沈惜把裴语微平放到车后座,尽可能让她躺得舒服,将一个靠枕垫到她颈下,再把另一个靠枕塞到她怀里,遮盖小腹,以免着凉。这时,裴语微已经进入了梦乡。睫毛长长弯弯,小嘴微撅,倒是比清醒时可爱许多。   沈惜和马菲菲坐到前排。   车子从停车场拐出,绕上大路,没几分钟就上了环城高速。   这个点,路上车子不多,又少了红绿灯的干扰,沈惜就能分出一点精神和身边的女孩聊聊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菲菲,像这样和客人回家的次数多吗?」沈惜让自己的口气尽可能温和自然,以免这个话题使马菲菲觉得自己被看轻。   马菲菲也没那么玻璃心,大大方方地回答:「没,我们会所不让出台的,客人有要求,我们有专门的房间服务的。您是我知道的第一个能把我们这样的服务员带出来的,您面子真大。」   沈惜对马菲菲十分明显但不让人觉得厌烦的恭维只能笑纳。他其实并不太想有这样的面子。「哦……那你每个月在雅福会大概能拿多少啊?」   马菲菲猜不透沈惜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小心地回答:「我一个月工资是6000元。包吃包住。」   沈惜微笑着纠正她:「我不是问你工资单上的数字。我是想问,你每个月实际上拿到手的有多少?」   「哦……」马菲菲听明白了沈惜的意思,「奖金、小费……所有加在一起,差不多两万吧。有时候碰上玩得特别大的客人,花样多一点,一个晚上就能拿一两万的,也有。不过那种很少……」反正沈惜看上去什么都明白,没什么好遮着盖着的。再open的话,马菲菲在客人面前都说过,不然怎么在私场混?   「不少啊……不过,也不算多……」沈惜感慨。   他的话看上去矛盾。但马菲菲听得懂。   钱的数目听上去是不少,但和她们付出的相比较,算多吗?   她心里突然有些凄凉,轻轻地应一声:「嗯……」   「说真的,别看铭哥那么给我面子,我其实就是个穷鬼,拿不出那么多小费。   哈哈。等会到了我家,安顿好这位大小姐,你累了的话就直接睡吧。如果还有精神,我们就一块聊聊天,说说话,好吧?「   沈惜说得很温柔,但马菲菲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需要陪他上床。她说不清自己应该放松还是失望,对此只能沉默。   「雅福会,谁是老板?刘铭远还是刘凯耀?」   「是刘总……」话刚出口,马菲菲就笑了。这两位都是刘总,说了等于没说,「是凯总。」   「嗯……我猜也是他。不过无所谓,反正铭哥发话肯定算。明天或者后天,铭哥肯定会给我电话。他应该会问我准备怎么安排你。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马菲菲不说话。她明白沈惜的意思。她是刘铭远发话送来陪沈惜的。人的感情很复杂,谁知道一夜或者几天过去,沈惜会不会对她产生一些更特别的情感?   就算不是爱情,会不会产生一种独占欲,不愿再让她给别的男人干,想把她包养起来呢?   以刘铭远的情商,自然会考虑到这个问题。他不可能让沈惜看中的女人搞成那副近乎一丝不挂的,每天晚上站在电梯门前迎宾。所以他肯定要来打听沈惜的口风,看看他是不是有意思把马菲菲包起来。   如果沈惜就是想玩玩马菲菲,过上一两天兴趣就淡了,那就无所谓,她回雅福会后,该干嘛继续干嘛。如果沈惜提出想包养马菲菲,不管是长期包,还是包上个半年几个月的,刘铭远自然要做这个人情。   刘凯耀也不会跳出来做恶人。他和沈惜之间再没交情,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刻意作梗。多个朋友总是多条路。何况刘凯耀和沈惜并没什么仇,只是一向以来没什么交情而已,正好借这个事拉近关系。   所以,马菲菲未来一段时间的命运,其实掌握在沈惜手里。   换成很多别的男人,那就等于是在提醒马菲菲,要看她等会儿在床上的表现。   但沈惜已经把话说明了,他没有想借机占有马菲菲的意思。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想离开那个会所,不想再做这行了,我能给你一份工作,或者帮你在别的地方找份工作。工资不会太高,肯定比你现在每个月拿的要少,不过起步每个月五六千还是有的。我开口让你走,不管是借口包养你,或者就直说我想给你找份别的工作,刘铭远也好,刘凯耀也好,都不会不给我面子。」   沈惜已经把这事想好了,说出来也很淡然,「如果你觉得还是趁着年轻,能拼搏,多赚些钱比较重要,那你就回雅福会上班。就当今天是去我家休息一夜,我们交个朋友。铭哥如果来问,我就说我们玩得挺开心的,你很好。说不定回去你还能涨薪。两条路,你自己选。」   这对马菲菲来说,是个两难。她做这行,当然是想趁年轻,能赚的时候多赚一点。但说实话,又有哪个女人对从事这种行业会甘之如饴呢?   如果能主动选择,有一份能赚同样多,或者能赚九成甚至八成的其他工作放在眼前,几乎可以肯定,99%的女人都不会继续做这行。   但是,沈惜给她的选择并没有那么美妙。如果转做别的,她就只能拿到在雅福会的基础工资了。   每个月五六千元工资,对很多本科毕业年纪的女孩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如果马菲菲是第一天来到这座城市,巧遇的第一个人就是沈惜,能顺利得到这个工作机会,她肯定会欢天喜地地接受。   问题是,这已经是她在这座城市的第五年了。这是她的第四份工作。说实话,五六千元的工资对她的吸引力并没有那么大。   此前她做过导购、前台、KTV包厢公主,两年前她到了雅福会。刚开始她也是在雅福会的KTV当公主。干了不到半年,又成了神秘的六楼私人会所的服务员。   从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商场导购,换做同样辛苦而且羞辱感更强的KTV公主,她图什么?就是更高的收入啊。从可以选择是否出台的KTV公主,换做随便哪个能上六楼的年卡会员都可以对她随心所欲的私场服务员,她图什么?还是更高的收入啊。   当KTV公主时,第一次陪男人出台,她一再告诉自己,这就是一次交易,只要能赚钱就行。男人做完付了钱,让她先离开。走出宾馆大门,她情不自禁地流了泪。   第一次给男人舔屁眼,她同样抑制不住地哭泣。她一边努力地伸出舌头,插入男人的肛门,一边涕泪满脸。男人察觉到她在自己屁股后面哭,显得更加兴奋,恨不得能直接坐在她脸上。   在雅福会的炮房里,有个变态的男人提出要在她脸上、身上撒尿,她撒娇着说这样不行。男人二话不说,从包里抽出大概三千块钱扔在她面前,她还在坚持拒绝,男人又掏出差不多同样多的钱砸到她脸上。她低头看着面前的两堆钱,还没说话,就被那男人扯着进了卫生间。在他一脸满足地对着她的脸痛快地尿着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湿淋淋的全都是尿液,还是混杂了泪水。   有时候,马菲菲会觉得很恶心。偶尔也会想,是不是去找一份更正常更体面的工作。但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她需要趁着年轻,趁着青春的容貌和身材,用最快的速度多赚些钱啊!   自己的价值观就是这样。   要自己为一份月收入最高不过五六千元的工作,就此离开雅福会?马菲菲真的很犹豫。如果说这话的不是沈惜,可能她已经开口拒绝了。   沈惜看得出她的犹豫,更懂她的犹豫。他当然不认同像马菲菲这样愿意在年轻时用身体和尊严换取高收入,最后选择在某个时间点收山,找个尽可能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的价值观,但他能理解并尊重这种价值观。   只要不影响别人的利益和自由,在沈惜看来,没有哪种价值观是不应该被理解和尊重的。   「很难选是吧?换成是我可能也会觉得不好选。没事。不用那么快做决定。   反正铭哥说了,这几天你都可以陪着我,不用去上班。你就当在我这儿放个小长假吧。如果你愿意,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选择的事,你慢慢想。反正,不管最后怎么选,都没人逼你,也没有对错,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现在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一边聊,沈惜一边不时地从后视镜里观察躺在后座的裴语微的状况。还好,睡着了的小丫头一直都挺乖挺安分的。   他将脸转向马菲菲,送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看到他的笑容,马菲菲觉得挺安心的。   同样是坐在副驾驶座上,孔媛此刻的心情却和「安心」两个字完全无缘。她刚刚接到男友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吴昱辉」三个字的时候,孔媛冲正在说话的周晓荣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通,吴昱辉劈头就问:「你现在在哪儿?」   孔媛之前告诉他自己今晚要出差。现在吴昱辉问得虽然有些突兀,但她不好再改口,自然还是说自己正在出差要去的那座城市的宾馆里。好在现在正在车里,很安静,只要周晓荣和高萌不说话,说是在宾馆房间也没什么破绽。   周晓荣倒是没说话,但也不老实。一看孔媛的手势,他收了口,却伸过一只手来,掀开孔媛的短裙,把手按在她大腿之间,两根手指勾开了内裤边缘,钻了进去。   孔媛一把按住这只作怪的手,刚想白他一眼,却被电话里听到的一句话惊到了。   「你刚才不是在雅福会门口吗?」   孔媛被惊得浑身冰凉,不由自主地直起身,四下张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车上不停地移动着,吴昱辉绝不可能站在哪个角落里看着自己。   「你他妈快点给我回来!」吴昱辉没等她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无论孔媛平时多么精明能干,这时候也完全懵了。她慌张地让周晓荣赶紧停车,她得立刻回家。   周晓荣当然不满意。但孔媛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他是什么心情,顶着周晓荣的臭脸,她跳下车,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怀着无比不安的心情回家。   她忐忑地打开家门。   吴昱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边烟雾环绕,都看不清脸色。见孔媛进门,他在面前烟灰缸里按熄了烟头,抬起头,盯着孔媛。   此时,挂钟的时针刚刚转过「12」。   令人窒息的沉默。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孔媛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吴昱辉像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没急着开口。   过了好一会,见孔媛还是没有先说话的意思,吴昱辉先开了口:「你不是说今天出差吗?」   孔媛无言以对。这一路回来,她都在想应该怎么解释这个谎言。但直到此时,她还是没想出能服人的说辞。   假装出差、被发现出现在雅福会、午夜才回家……这些事分开来,她都能解释。但集中在一个晚上发生后,几乎不可能用任何谎言搪塞得过去。哪怕孔媛自认口才不错,心理素质也好,可她还是觉得不可能。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在雅福会吗?」   孔媛不知道,但她想知道。   「我有一个朋友今天就在那个会所玩。他出门的时候,看到你在门口,可你身边几个男人他都不认识,也没见到我,就给我打了电话。」   原来如此。   孔媛感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平时已经算十分小心了。但有些事情,终究是盖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遮掩得再好又如何?谁知道什么时候,从哪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会有一支冷箭射来。   就像今天,不管吴昱辉那个朋友,是责任感超强也好,还是八卦无聊到极点也好,他的一个电话,却轻松地揭穿了孔媛十个多月来精心掩盖的真相。   「你在那个什么雅福会干什么?」吴昱辉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有点冷漠,有点凶狠,是孔媛过去没听到过的。   孔媛想说自己是在陪老总应酬客户。但如果她真这么说,连她自己都能猜到吴昱辉下一句会问什么:「应酬客户,为什么要说自己出差了?」   孔媛可以继续编造理由,无论是否合理,她都可以咬紧牙关,绝不说出真相。   但这样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死不承认来确保对方得不到确定的把柄,让自己不至于在争吵中居于理屈的位置。但这对缓和或维系两人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帮助。   在吴昱辉知道她今晚出现在雅福会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所有秘密其实已经注定瞒不住了。孔媛出于本能地试图抵赖,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样做没有意义。   当一个男人像吴昱辉现在所做的那样,一个问题紧接一个问题地追问时,你以为他是在寻求答案吗?他心里早就有答案了。解释又有什么用。   可笑又可悲的是,哪怕孔媛今天晚上真的是在应酬客户,别的什么都没做,可一旦男人动了疑心,开始用这样的口气和方式盘问女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需要答案。他心里早就有了确定的认知。   无论女人这时能给出什么样的完美回应,就算她的回应百分之百就是事实,也无法再驱散男人心头的阴霾。这时的矢口否认,不过就是垂死挣扎。   孔媛不想再撒谎了。说实话,十个多月来她精心掩饰,也累了。   也许到了说出实情的时刻。   就算不说,对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说不定还会让吴昱辉借助无穷的想象,把真相夸张到一个更加糟糕更加不堪的程度。还不如由自己来说。   就算是说真相,也有怎么说和说多少的区别。孔媛现在就是在做这个衡量。   吴昱辉问:「你跟你们老总到底什么关系?」   孔媛没想好措辞,暂时沉默。   吴昱辉有些不耐烦,口气有些烦躁,脸色也更黑了些:「你直说好了,有没有被操过?」   孔媛这时也无法计较吴昱辉的措辞。她点头承认。反正就算自己不认,吴昱辉肯定也已经这样认定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觉得不对了!什么时候被他干的?」吴昱辉的怀疑由来已久,但一直没找到什么证据。现在不过是证实了他长久以来的猜测而已。   「三个月前……」孔媛故意把时间少说了半年。男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别看事实的本质没有任何变化,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别人上床了,但把时间说得短些,可能会让他觉得自己吃的亏没那么大。   「他操过你几次?」吴昱辉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被戴了几次绿帽子。其实这种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就算孔媛说只有一次,他也不会信。在他内心深处,这个数字早就已经被幻想得无限大了。如果孔媛说每天都被操,明知这不可能,他还是会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这种时候,你觉得一个男人得有多理智才能忍住不问这个问题嗯?   孔媛很为难。这个数字太难把握。说多说少都不合适。   说实话,单就最近这三个月,尤其是自从那次发现吴昱辉偷偷检查了自己内裤之后的两个月而言,孔媛陪周晓荣或徐芃上床的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她甚至一次都没再陪过客户。   「六次……」孔媛决定在这三个月的实际次数基础上翻倍。她不是发神经,非要往多了说,而是因为她深知,「三次」这个答案绝对不可能取信于男人。   吴昱辉对六次的回答也不相信。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种问题不可能得到一个真实的又能让他完全确信的答案。   「你被客户操过没有?」   「没有!」这条线孔媛一定要守住。反正在这方面吴昱辉最多只有猜测,不   会有证据,孔媛铁了心绝不能把这部分事实说出来。和老板上床的事已经无法善   了,再把客户的事兜出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拾。   吴昱辉不再问了,他有些气闷,靠回到沙发背上,身上像笼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沉默的可怕。   孔媛这时十分无助。她一向是精明而能干的,但她所有的能力都放在了工作上。生活中,她不是那喜欢和自己男友争长短的女生。孔媛认为,既然有缘相爱,就要好好相处。换在工作场合,遇到难题,她的大脑早就开始急速运转,思考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但在面对吴昱辉时,她一向认为不需要动那么多脑筋——设法隐瞒自己陪老板和客户上床的事除外——自然相处就好。   结果,就是面对此刻来自男友突如其来的发问,她竟完全难以应对。甚至在沉默时,她竟连找个话题来缓解气氛都做不到。   吴昱辉又点上了一支烟,狠狠地嘬着,坐在那儿发呆。   孔媛站在沙发边,等了一会,见吴昱辉连坐姿都一直没有变,像是不想和自己说话了。就怯怯地说了句:「我先进去换衣服。」   吴昱辉看着孔媛进了卧室,嘬了两口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还有一多半的烟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快步走进卧室。   孔媛站在床边,衬衫和短裙已经脱下,搭在了床边的椅背上。她身上只剩下紧贴躯体的内衣和丝袜。   孔媛今天穿的是淡紫色的半透明胸罩、与胸罩同色的镂空全透网纱内裤和黑   色的超薄水晶袜。她的乳房丰满坚挺,乳头的形状清晰可辨。下身的镂空网纱内裤,只是徒然有形,却完全没有遮蔽的效果。内裤裆部的那一小片布条被勒没在股间,浑圆挺翘的臀部和浓黑齐整的阴毛在身体前后两侧散发着各自性感的气味。   大腿笔直,腰身窈窕,由于她热爱运动,全身几乎没有一丝赘肉。   吴昱辉进门时,孔媛正把手伸到背后,想要解去胸罩的搭扣。听到吴昱辉进来,惊讶地回过头来。   吴昱辉看到半裸的女友,肉棒「突」的跳了一下,龟头已经顶出了包皮,胀胀地半硬了起来。孔媛的肉体,他一向都是很迷恋的。但他马上又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打电话叫她回来,那此时此刻,孔媛可能已经脱成这副样子,站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甚至可能连这身性感的内衣都已经被剥光了,正被干得大声叫床也说不定。一想到这里,吴昱辉就怒火中烧。   「今天是不是已经被你老板操过了?」   孔媛摇头。确实还没有,虽然事实上如果不是中途回家,那么她肯定会被周晓荣操的。不过终归还是没有嘛。   她本来也已经想好了,尽可能让今天刚认识的叫高萌的女人顶缸。短短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高萌这个女人有点怪。明明是个利落干净的良家少妇,和周晓荣也明显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关联,却情愿跟着周晓荣跑去那种场合,还主动愿意参加那个振动棒插肉穴忍耐二十分钟不叫的游戏。或许是这个女人在性方面有特别的欲望吧。既然这样,不如就按需分配,多劳多得吧。   当然,现在就剩高萌一个人去吃独食了。孔媛后院起火,她有新的烦恼。   吴昱辉听她说今天没和老板上床,面色稍好了些,随即又阴沉下去。他上前一把抓住孔媛的手臂,猛的把她推倒在床上。   孔媛猝不及防,滚倒在床上。   盛夏未过,床上铺的还是竹席,硬梆梆的。好在她的头摔在了叠好的空调被上,不觉得多疼,但身体还是被竹席擦得生疼,头晕乎乎的,一时间懵了。   吴昱辉根本不管孔媛是不是摔疼了,自顾自粗暴地掰开孔媛的腿,扯住她的内裤边,使劲地撕扯。孔媛终于搞懂了他要做什么,手撑着床,努力仰起上半身,连声说:「别扯别扯,我自己脱!」   吴昱辉闷声不语,抬手顶住孔媛的前胸,狠狠发力,再次将她推倒。孔媛只想去配合他脱掉内裤,哪想到又被退了一把,再一次仰面朝天地摔倒。这次,她的后脑磕在硬硬的竹席上,一阵剧痛传来。   随即下身一凉,吴昱辉两手扯住内裤,使劲往两边一拽,本来就不结实的全透明网纱裤,被他彻底扯烂。他把烂布条似的破内裤扔到地上,凑上前拨弄着孔媛的肉唇,还将手指的一节伸进肉穴搅了几下。   吴昱辉稍觉气顺。根据他的经验,至少今天晚上孔媛确实还没被别的男人操过。   孔媛再次直起上半身,手肘撑着床,怯怯地看着埋头于自己股间的吴昱辉。   她吃不准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也就无法确定自己应该怎么配合应对。   突然,吴昱辉站起身来,将裤子拉到膝盖位置,露出了他细长的已经勃起大半的肉棒。孔媛连忙跳起来,跪到床上。   既然吴昱辉想和她做爱,不管他是想发泄还是想宣示占有,她都愿意尽可能地配合他,让他满意。她想应该先用嘴让他享受一下。平时吴昱辉很喜欢射在她嘴里,再让她把精液全都喝下去。   孔媛希望能用嘴先让吴昱辉射一次,然后让他心满意足地看到自己把所有的黏液都喝下去。如果能平息他的怒气,缓和甚至恢复两人之间的关系,孔媛甚至觉得,别说精液,吴昱辉就算是让她喝尿,她也愿意。   但是,吴昱辉默然地按住她的两边肩膀,阻止了她试图把头凑到他胯下的动作,再次将她像一个口袋似的掀翻在床上。   他不是想和我做爱吗?孔媛脑海中刚浮起这个念头,下体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吴昱辉的龟头顶开她的肉唇,长驱直入地闯了进来。   这时孔媛的肉穴基本没有湿润。疼痛感迫使孔媛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这种全无前戏的插入甚至导致吴昱辉的肉棒只进入了一小半,随后就堵塞在了肉穴中。   皮肉摩擦出来的火热痛感,使满心恨意的吴昱辉都扯了扯嘴角。   但他没有打退堂鼓,只是稍加停顿,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前猛插,终于把肉棒整根捅进了孔媛干巴巴的肉穴。   「啊!疼啊!」孔媛再次尖叫,痛得流出泪来。   吴昱辉根本不在意,他发狠似的猛干了几下。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来,抽出肉棒。   孔媛擦去眼角的泪水,仰起头看男友又要做什么。   吴昱辉在床头柜抽屉里翻找着,取出一盒避孕套,回头冷笑说:「差点忘了,操你这样的婊子得戴套子,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孔媛无言以对。眼前的男友冷漠又凶狠,令她感到陌生,但她无法谴责他。   吴昱辉回到床边,拉扯着孔媛的腿,示意她翻身跪趴在床上。   「母狗给我趴好!做母狗要有母狗的样子!」   孔媛忍着泪,无言地翻过身,高高地撅起屁股。她的膝盖直接跪在竹席上,硌得生疼,但她此刻完全顾不上了。   光洁平整的脊背,色形俱佳的臀丘和柔嫩骚香的肉穴就在眼前,换做平时,吴昱辉可能会兴奋地扑上去,把玩亲吻一阵。但现在的他没那个兴致。他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插进去,操死孔媛这个骚货。   吴昱辉再次将肉棒对准依然没有湿润起来的肉穴,毫不怜惜地硬捅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肉穴刚才已经被强行进入过,或许是因为戴了避孕套自然有一些润滑作用,这次插入顺利得多,吴昱辉感到肉棒进入了他最喜欢的温湿紧窄的腔洞,心中虽然还是很火,终究还是舒服地哼出声来。   孔媛的疼痛感和刚才差不多,但她狠狠咬紧下嘴唇,忍住想喊疼的冲动。伴随着吴昱辉的反复抽插,她寻觅男友的节奏,规律地摇晃臀部。尽管是跪趴着,但她还是尽全力地将屁股往后撞,配合着吴昱辉向前冲的趋势,使两具肉体以对撞的方式在空中猛烈触碰,发出一声声脆响的碰击声。   垂在身下的乳房,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以最大的幅度吊悬,看上去显得像是两个小肉口袋。随着她身体的前后摇摆,甩出一阵阵晕目的乳浪。   孔媛卖力地叫床,就像这辈子从没被男人操得这么爽过似的。伴随两人的每一次撞击,或轻或重,时缓时促,忽高忽低的呻吟哀啼声连绵不绝,在整个房间回旋。   吴昱辉毫不留力,从第一下开始就在全力冲刺,每一次都把他那根比通常尺寸要长一些的肉棒疯狂地插到肉穴最尽头。孔媛的阴道长度比一般女人的略短一些,所以吴昱辉的龟头几乎每次都可以进入她的子宫颈。   这是吴昱辉一贯以来的优势。他的肉棒并不粗壮,持久力也一般,必须通过节奏的变化来延长射精前的抽插时间,但他的肉棒长度却能深入到孔媛身体最深处,令她颤抖。这也是使他很自傲的一点。   但是在知道孔媛和她老板上床以后,吴昱辉觉得自己以前的自傲变得很可笑。   越想就会越火,发起力来也就越狠。   孔媛的体质是肥嫩多汁型的,尽管完全缺乏前戏导致肉棒插入时非常疼,但在几次抽插后,淫水就开始汩汩冒出,操得狠了,大量淫水从肉穴中被挤出,形成一团团白乎乎的泡沫圈子。   孔媛在刻意地讨好吴昱辉,屁股、乳房、躯干都在他的冲刺中难以抑制般疯狂扭动,好像陷入了最深程度的迷醉。   猛的,吴昱辉发出野兽般的「吼吼」声,他死死抠住孔媛的翘臀,指甲都陷入肥嫩的臀肉中,他屏住呼吸,猛射着一股股精液。   他喘着粗气,颓然地松开了孔媛的屁股,拔出肉棒。孔媛无力地滚倒在床上,闭着眼睛,细小的汗珠流满全身,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   下身又疼又累,膝盖也跪得生疼。但孔媛现在顾不上这些,她想知道刚才这一发有没有把吴昱辉心中的戾气都发泄干净。如果成功了,那么两个人接下来的交谈说不定会顺利些。她没有天真到以为吴昱辉干过她一次就能原谅她,但至少能为两人间的沟通创造一个略好些的环境吧?   如果他不满意,那自己是不是得想想还能做些什么?要不要现在去给他把刚射完的精液清理干净?要不要给他跳个裸体艳舞?这些都是他平时很喜欢的。   吴昱辉没有理会床上翻过身来关切地看着他的孔媛,他从肉棒上取下避孕套,两只手捏着它,提到眼前瞅了瞅。这次他射得不少,白浊的黏液在避孕套晃荡,超过了三分之一的容量。   他突然一扬手,将避孕套甩到了孔媛的脸上。精液在空中飞溅,落在竹席上、空调被上,孔媛的腿上、胸上、颈上、脸颊上、额头上,最后,已经倒空了大半的避孕套落到孔媛的鼻尖,最后一点精液从套中流出,顺着她的嘴角滑落。   吴昱辉一言不发地提起裤子,走出卧室。   孔媛默默将避孕套从脸上摘下,扯过空调被一角,将脸上身上的精液擦抹干净。她怔怔地呆坐,不知所措,欲哭无泪。   她不知道自己和吴昱辉的感情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机会。   孔媛很爱吴昱辉。   他是她第三任男友。孔媛的初恋在16岁,那时她还在读中专。18岁生日没过几天,她就被初恋男友破了处。初恋还把她带去和他的兄弟及兄弟的女友一起乱交。这场初恋留给了孔媛很深刻的记忆。   来到这座城市没多久,孔媛还在忙着找工作,找房子,安顿自己,打好基础的时候,初恋男友却耐不住寂寞了。按说,往往是去了大城市的那一个把留在老家那一个甩了,可孔媛的初恋男友却先下手为强,他在孔媛原本的闺蜜中又发展了一个新女友,没几天就上了床。她的这段初恋自然走到了尽头。   第二任男友是她曾经的同事,那时孔媛是一家公司的业务员,他是司机。这个男友得到了孔媛屁眼的第一次。因为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事先准备不充分,那一次孔媛痛得死去活来,屁眼都被捅出了血,还没让男友尽兴。为了让缺乏经验,但对肛交特别感兴趣的男友满意,也为了让自己不再受苦,孔媛主动上网、查资料、咨询身边姐妹,认真学习肛交要领,学灌肠,学扩肛,网购润滑油和肛塞。她每次都会主动做好事先准备,男友只需要痛快地把肉棒插入她微微张开的屁眼就可以。   在每段恋情里,孔媛都尽可能让自己做到最好,床上是这样,生活中也是这样,尽力让男友从她这里获得快乐和舒适。   两年多前,孔媛和那个生性小气,总是无端干涉她的自由的第二任男友分手。   此后不久就在网上认识了吴昱辉。很快,她被吴昱辉的理想、见识和性格吸引。   网聊了两周后,他们见面,吃饭,看电影,一个多月后,她在吴昱辉家里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时的吴昱辉是个创业者,他和朋友合开的公司刚上轨道,整体态势不错,也算是个小老板,说话做事自然都意气风发。他一度还让孔媛辞职,到他的公司来帮忙,孔媛还真的动过这个念头,再三考虑后决定别让男友为难,毕竟还要面对其他的投资人和同事,作为老板的女友进公司,有些不太好自处。   好局面没能维持太久,几个月后,莫名其妙的,公司业务越来越少,业绩越来越差。到来年开春,吴昱辉的公司甚至因为开不出工资,裁掉了几乎所有本就所剩不多的员工,只剩下几个投资人苦苦支撑。几个月后,公司完了。   也就是在吴昱辉的公司倒闭后,孔媛才决心离开原本那份工资不高但基本稳定的工作,比较寻觅了一段时间以后,进了周晓荣和徐芃的公司赚「辛苦钱」。   没办法,男友的公司完了,积蓄所剩无几,得养家啊。   孔媛不怪吴昱辉。也不觉得失去老板身份的吴昱辉就不再值得爱了。她见过吴昱辉很努力地做事,她觉得他一定还会找到机会重新振作。   只是在他重新振作之前,她不得不为了两个人一起的未来多做一些。   此后吴昱辉零零碎碎地找过几份散工,今年过年之后,他很少再出去工作,最近几个月甚至没有一分钱的收入,但孔媛没有动过半点要和他分手的念头。   她觉得男友只是还在低谷中,只要自己再拚一点,在挣扎支撑一段时间,未来总会好起来的。   她只求自己无奈对不起男友的事,不要被他察觉。   而现在这个小小的愿望是不是还能实现?   对吴昱辉此刻对她的态度,孔媛无法苛责。他或许稍显残忍,但突然知道女友在公司和老板乱搞,作出现在这样的反应,也不能说他错了。   那是自己错了吗?孔媛其实很困惑。   她知道自己选的路是对于她来说最合适的路,但是不是最正确的路?   也许在她内心深处,她是觉得这不是正确的路。因为她曾经很羡慕施梦萦,可以我行我素,可以任性天真,不必靠出卖自己来求取利益。   从这个角度,孔媛其实对沈惜很有好感。毕竟是他给了自己朋友那样的安全感和底气。所以在沈惜和施梦萦分手之后,她也感到特别可惜。   在工作中利用性,孔媛认了。反正她真的只是利用而已。她从没在理智和感情上迷失过哪怕一分钟。   在公司里,孔媛和周晓荣、徐芃上床,在公司外,她和客户上床。在一次次脱衣、上床、口交、操屄的过程里,她当然也曾有过高潮。但她从没觉得这些高潮有什么意义。就好像完成一项工作随之带来的成就感一样。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她只是需要这份工作,这份收入而已。   对,不做这份工作,不陪男人上床,自己也不会饿死。自己肯定也能找到别的干净、纯洁的活儿。但是自己能在干净、纯洁中赚到多少钱?   孔媛还年轻,没有紧迫的债务,看似没有必要那么着急,非要通过出卖肉体来换钱。   但现实是什么呢?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大城市里,她只有自己,和一个最近几个月都没有收入的男友。   远在几千公里外农村里的父母给不了她任何帮助。他们仅有的一点点积蓄,都要留给她刚毕业没多久的弟弟。孔媛不仅不会从父母那里得到什么,相反她还要定期为父母寄钱。她知道她寄回家的钱,父母不会动用一分,而是全部转手给了弟弟。而她注定还要在弟弟结婚或买房时再支援一大笔钱。   这是一个作为西部农村出身的女孩,早就有的觉悟。孔媛不觉得这样有什么苦,但是,正因为这些,她才需要比其他女孩更加拼命地去奋斗啊!   爸爸曾对她说,觉得太辛苦就回家,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后老老实实嫁人生孩子。一个没什么条件的女孩家家,为什么非要一头扎进大城市去挣扎求生呢?   孔媛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你看你弟弟是正经大学本科毕业生,在自家所在省的省会,打拼得都那样辛苦,你一个中专生干嘛非要逞能跑得那么远呢?   孔媛不会为需要给家里寄钱而抱怨,但她也不会听从爸爸的建议回家去,无论是农村,还是镇里,甚至连自己那个省的省会,她都不想去。她觉得自己一定能在这座城市待下去。她要在这座全国也能排上数的大城市里坚持,在这里工作,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活。   自己才25岁,未来有无数的可能,这时不为梦想和未来拼搏一下,什么时候拼呢?   但是,已经拼到连感情都遭遇严重危机了,孔媛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能继续坚持了。   孔媛呆坐在床上的时候,吴昱辉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保持着几乎同样的神情和姿势。   他又点了一支烟,夹在手指间,过很久才吸上一口。   尽管孔媛和她的老板上床的事,他早有预感,但今晚确认后,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吴昱辉也很爱孔媛,这个饱富活力,永远对生活和未来充满热情,对他充满崇拜和爱恋,在生活中尽可能多地承担家务,在床上满足他一切要求的女孩,即便是像吴昱辉这样自认并不是会去那样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人生伴侣。   但她怎么能和她的老板上床呢?!   吴昱辉经常上一些色情论坛。这几个月,他没有工作,一直宅在家里,逛色情论坛的次数就更多。他知道论坛里有不少人天天叫嚣着绿妻、虐心,恨不得在色情小说里把老婆、女友、情人统统送出去被天下男人操个遍,好像这样一来自己能获得绝顶高潮似的。   他在看这些小说时,也有些小兴奋,偶尔他甚至还会想象孔媛被自己几个兄弟围起来玩弄的场景。   但对一个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而言,这种兴奋仅止于想象。一旦在现实中真的发生了这类事,吴昱辉感觉到的只有气愤,说不出的憋闷。   这股郁积在心头的闷气随着刚才那次痛快的射精,好像略微排遣了一些。孔媛刚才的卖力配合,一度也确实也令他深感满足。   可来到客厅坐了十分钟,这股闷气重新又积满胸腔。他略一回想和孔媛之间的感情,刚浮起一丝柔情,却又随即转化成刻骨的怨愤。她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上床呢?是嫌我没钱,还是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或者,是既嫌我没钱,又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   他马上又想到,孔媛刚才在床上显得那么骚媚,是只和自己做的时候才这样呢?还是被别的男人操的时候也这样?或者,被别人操的时候更加淫贱?!   吴昱辉再次变得怒气冲冲的,坐立不安。突然一股热血涌上来,他捏紧了拳头,想找个什么东西狠狠给上一拳,又想找件什么东西砸到地上,来稍加排遣掉一点怨愤之气。带着这样的情绪,他把目光转向了卧室的门,抬步就再次闯进了卧室。   孔媛蜷在床上,基本还是之前吴昱辉走时的姿势。她把头埋在空调被里,两腿交叠着,下身正对着房门,股间的浓黑和嫩白一览无余。听到吴昱辉推门进来,她扭转脸,略显惊恐地看着看上去竟有些杀气腾腾的吴昱辉。   吴昱辉还是没和她废话。他从衣柜里翻出了两副手铐——这些都本是他们网购来在做爱时增添情趣的——二话不说,跳到床上,跪压在孔媛身上,将她的双手分别铐到了床头两侧的铁架上。   孔媛以为吴昱辉又想换个花样在自己身上发泄了。反正自己有些理亏,今天晚上就由得他折腾吧,何况戴手铐之类的原本也就是两人之间玩惯的游戏,所以她没有做任何反抗,任由他把自己铐了起来。   吴昱辉又翻出了两条孔媛冬天穿的厚丝袜,当作绑绳,将孔媛的整个身体向下扯,直到她的两只手被拉扯到了极限,而腿又能够到床尾铁架时,这才把她的两条腿向两边扯开,分别绑到铁架两头。   一番折腾之后,孔媛在床上被绑成了一个完全张开的「大」字型。手铐是金属的,不可能挣开;厚丝袜的韧性极强,吴昱辉绑得又结实,几乎没给孔媛留下一厘米的收缩空间。孔媛觉得自己的手脚被火辣辣地拉拽着,关节处很痛。   她心里又浮现起不妙的预感。   吴昱辉一直不和她说话,两人的眼睛甚至都没有一次对视。但他的手脚一直没停,下手又那么狠,孔媛开始觉得有些恐惧了。   「昱辉,你要干嘛?」孔媛怯生生地问。   吴昱辉不理她。他在房间里左转右转,从柜子里、抽屉里翻出很多围巾、丝袜之类的,又都乱七八糟地塞了回去。   孔媛觉得越来越恐怖。他要干嘛?   吴昱辉猛的站住,一拍脑门,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孔媛内心开始冒出各种可怕的想象。每多过一秒钟,她心中的恐惧就多一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吴昱辉捧着一个装了水的面盆回到卧室,放到床尾相对对墙边的书桌上。孔媛一直叫他的名字,反复问他要做什么,求他能和自己说句话,哪怕是恶狠狠地骂自己都好。但吴昱辉依然沉默不言,再次走出卧室。   这次吴昱辉回来得很快,手里拎着一条毛巾,走到书桌边。   他将毛巾浸入面盆中,浸饱了水,取出后拧到半干,回到了床边。孔媛睁大双眼,惊骇地望着他手里的毛巾,几乎确定他即将把毛巾捂到自己脸上。   她拼命地挣扎,浑身乱颤,连铁床都被她挣得有少许的移位,床脚和地板之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孔媛依然无法动弹分毫。   吴昱辉嘴角浮起一丝略显残酷的笑,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扬手甩起半湿的毛巾,「唰」的一声挥了下去,抽打在孔媛的右边乳房上,发出一记有些发闷却极响亮的「啪」声。孔媛根本没有防备,哪想到吴昱辉竟会这样抽打自己,更想不到蘸了水的毛巾抽在身上竟然这么疼,一瞬间孔媛整个人都像要炸开了,乳房上迅速地浮起一片暗红。不由得发出凄厉的惨叫。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吴昱辉就狠狠地抽下了第二记,这一下落在了另一侧乳房上,孔媛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房间。如果不是卧室窗户紧闭,她发出的叫声,只怕整栋楼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水汽蒙住了孔媛的双眼,她被突如其来肆无忌惮的痛抽完全打傻了。剧烈的疼痛使她想不到别的,只能一个劲地惨叫。   很快,她胸前红彤彤的一片,从起初的暗红,渐渐发亮。   孔媛张着嘴,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痛呼哀鸣,但声音已经微弱了许多。   抽打了二十来下,吴昱辉抽腻了乳房,走回到书桌边,重新浸湿毛巾,再次把它拧到半干,回到床边,这次他瞅准部位,一下把毛巾甩到了孔媛双腿之间。   孔媛「嗷」地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冲破屋顶。她被牢牢控制住的身躯整个顶了起来,又重重落回到床上。她的双腿极力地回缩,试图并到一起,却被丝袜紧紧地箍住,只能徒劳地颤抖。她的手腕、脚踝等被手铐或丝袜固定住的部位全都勒得发红。   吴昱辉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觉得痛快了许多,索性开始毫不留手地抽打孔媛的阴部。   「贱货!是不是每天骚屄都发痒!?恨不得男人都来操你?!让你痒!让你骚!抽烂你的贱屄就不痒了!」他咬牙切齿地说着,每喷出一个字,就解一些恨,他不停手地狠抽了六七下。   孔媛的嗓子都快叫哑了。趁着吴昱辉歇手喘息的瞬间,她沙着声音哀求:「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就受不了了。求求你别打了……」   吴昱辉恨恨地看着她:「谁让你的贱屄整天痒!你忍不住痒,我就让你疼!」   孔媛有气无力地哀求着:「求你别打了……我忍不了疼,会叫得邻居都听到的。求你,别打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撒气,来操我吧,怎么操我都行,就是别打了。」   他们租的房子比较老,有快二十年的时间了,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经常能在半夜里听到从隔壁传来咯吱咯吱的摇床声和不同女人发出的各种风格的呻吟。   刚才孔媛接近十分钟的惨叫绝对会传到隔壁,说不定上下楼层的人都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你这个贱货还怕被人听?」吴昱辉打得累了,稍歇一会,但嘴上不能放过孔媛,每骂一句「贱货」,他胸中的闷气就能挤出一些。   「被别人听到总归不好,我们还要在这儿住下去啊……」孔媛想努力劝吴昱辉停手。她真是疼怕了。湿毛巾抽起人来实在太疼,何况吴昱辉还尽拣最柔嫩的部位下手。   吴昱辉喘着粗气,眼睛直愣愣看着前方,他好像被孔媛说动了,觉得任由孔媛继续这样惨叫确实不太好。于是放下手上的毛巾,又走了出去。   孔媛松了一口气,总算能休息一下了。胸部、下身都火辣辣的,她的整个感官里就剩下「疼」这个字,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不住流泪。   吴昱辉再次进来的时候,孔媛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身体,尽管那完全是徒劳的。他手里似乎又攥着什么,但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关系,孔媛看不清。   吴昱辉来到床头,捏住孔媛的脸颊,使她半张开嘴,然后将手中攥着的东西塞了进去。孔媛只觉得一股混杂着纺织物和腥臭味的气味直冲鼻腔。   吴昱辉把自己的两只袜子塞进了孔媛嘴里。   他重新挥起湿毛巾,嘿嘿一笑,「这下不会被人听到了。」   他再次开始抽打孔媛的阴部,这时候已经连大腿根部都完全发红了。孔媛果   然叫不出来,只能从鼻子里挤出一阵阵发闷的「唔唔嗯嗯」声。   打够了下身,也可能是怕打得太狠,真把孔媛的阴部抽烂,以后就不好用了,吴昱辉又把攻击目标转移到孔媛的胸部。他不住手地抽打了六、七分钟,直到把孔媛腹部以上的整个上半身都抽得殷红一片,吴昱辉这才扔掉毛巾,坐到床边,呼呼大喘,调整着呼吸。   孔媛不断地扭动着身体,用鼻腔发出各种声响,试图提醒他把袜子从自己口中拿掉,再把自己解开。   了吴昱辉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孔媛,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肉棒已经恢复了雄赳赳的状态,仿佛刚才那一阵发泄,不止释放掉了闷气,还呼唤出了欲望。   他翻身上床,在孔媛惊慌的眼神注视下,将手伸向她的下身。刚遭蹂躏的肉唇被两根手指揪住,又被粗暴地扒开,吴昱辉把一根中指插进去捅了几下,感受到指尖的润滑,「哼」了一声:「贱货又他妈发骚了!这么想被男人操,我来满足你!」   他飞快地拿过一个套子戴好,跪回到孔媛双腿之间,自顾自地把龟头按到肉唇之间,一点点塞了进去。   孔媛被铐在床架上的手,使劲地握紧铁架,指关节一片惨白。赤裸的身躯一阵阵地抽搐,她能感觉到自己腿上的肌肉在跳动,被抽打了无数下的肉唇已经开始被撞击,敏感部位反复的折磨,使疼痛感无限接近于她所能忍耐的极限。   吴昱辉兴奋地冲撞着,像在战马上驰骋战斗一般。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无需顾虑孔媛的感受,只需要在意自己的快感。他享受着那个紧凑温软的阴道,是单纯地享受,而根本不需要顾虑到身下的女人是不是得到了享受。   短短几分钟时间,孔媛感觉自己像被干了足足一个小时那样,肉穴的肿痛不停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清晰地感受到吴昱辉的肉棒在自己身体里一次次的抽插出入,她能分辨出每一下抽插分别插到了多深,插得有多猛,她甚至能隐约感触到肉棒上的微细血管的跳动。   肉棒在不断撞击此刻敏感到极点的肉唇,碾压着肉穴里的嫩肉。孔媛能感觉到一切,但是又觉得那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器官。   她渐渐失去了感觉,疼痛感在渐渐消退,当然,也毫无快感。   她仿佛成了一个麻木的观众,不能离场,也毫无愉悦,只想独自啜泣和哀嚎。   终于,吴昱辉凶狠地吼了一声,停下了冲刺的动作,哆嗦几下后,乏力地压倒在孔媛身上。   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   吴昱辉一直没有放开孔媛,他懒得继续抽打孔媛了,而他自己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再有没有再战之力了,所以他找出孔媛给他买的本来用以前戏助兴的硅胶仿真阳具,不停地用假鸡巴操弄着孔媛。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这贱货这么喜欢被人插,今天晚上就不停地插你,真的操完假的再来,爽死你!」   折腾到三点多,他又爬到孔媛身上干了一次,休息一阵,然后继续使用硅胶阳具对付孔媛。   直到天蒙蒙亮,吴昱辉才终于消停下来。   他从孔媛口中拔出自己的臭袜,又为她解开手铐和丝袜。   孔媛浑身早都没了一丝气力。她紧闭双眼,没劲说话,没劲哭,没劲动弹,她甚至都顾不上一身的痛,整整好几分钟里一直保持着四肢大大张开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她还是一个活人。   慢慢的,她收起了四肢,缩成一团。一直休息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她才用积攒起来的那一点点精力,爬下床,从包里找出手机,用短信、微信两种方式给徐芃留了言,说自己发了高烧,请他代自己请假,然后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睡醒之后还会面临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   还会比昨夜更糟吗?自己的人生不是已经跌坠到谷底了吗?   施梦萦本想周五请孔媛和她男朋友一起吃饭的,没想到她却请假了。   这一周,施梦萦过得比上周好得多。   周一她约了徐芃为她介绍的心理医生何毓新见面,这是他们第六次在咖啡厅闲谈了。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施梦萦已经把这个三十七八岁的心理医生看作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除了像黑暗初夜和大学里的那个男人这样的绝对秘密,她已经对他坦白了许多关于自己的隐私,甚至包括自己和高中时初恋男友的初吻。如果施梦萦抽空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和何毓新的交流,她也许会惊讶,她对沈惜敞开心扉的程度,也不过如此。甚至,也许还要更多。   和一个看重的朋友定期往来,相坐而谈,倾诉衷肠,这对施梦萦非常重要。   这让她感觉到自己不孤单,被人重视和关怀。   这次两人间的话题是性。因为上一次聊天时受引导谈到了性,这一次何毓新很自然地说,我们这次谈谈性。   不知道是何毓新真的已经完全获取了她的信任,还是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本人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竟然对这个话题没产生任何反感。   何毓新在基本了解了施梦萦对性的态度后,建议她在谨慎选择对象的前提下,不妨更开朗地去享受性。因为很重要的一点是,他告诉施梦萦,女性的性高潮对治疗抑郁症而言,是有好处的。   施梦萦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疗法。她当然希望能治好抑郁症,但她不确定性高潮对治病是不是真的有用。   就算真的有用,难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的性高潮来治疗?要知道,高潮只是一个结果,要想获得高潮,先得经历至少一次性爱过程吧?而且还不是每次做爱都能获得高潮,那就是说自己为了治抑郁症,先得不断地和男人做爱?   施梦萦对这种疗法感到有些绝望。   何毓新笑着纠正她的说法:「这当然不是主要的治疗方法。性高潮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尤其是对女性而言。如果这个方法是治抑郁症的主要方法,那可能有些病人要开心死,有些则要绝望了。要想治病,心理辅导、药物辅助等等,还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从心态上开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绝,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尝试。」   对这个说法,施梦萦更能接受一些。   她自问比起从前,自己现在已经接受得够多了。每当回忆起那夜在香格里拉,和徐芃之间那次疯狂的性爱,自己当时说的每一句话直到现在还能在她脑海中炸响。她难以想像,这些话怎么会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说起来,如果单纯从获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倒是一个好对象。自己两次和他做爱,都达到了高潮,上次在香格里拉时还不止一次。   可自那天之后的一整个星期里,徐芃对她的态度都十分古怪。说疏远吧,只要他在公司,见面肯定会打招呼,态度一点都不比以前差;说亲近吧,他好像没有主动对自己说过一句工作以外的话,好像完全忘记了香格里拉的那夜。   这不是施梦萦所理解的男人和女人上过床之后的关系。就算上床不代表开始恋爱,两人之间终究还是要比一般的男女同事更亲近些吧?   这种局面在见过何毓新之后发生了改观。从第二天开始,徐芃突然对她亲近了许多。他约她吃了两顿饭,周四时还一起去唱了卡拉OK。手拿麦克风,是施梦萦少有的自在时刻。说到唱歌,徐芃就只有当听众的份。当然他也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听众,卖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顺理成章的,徐芃送施梦萦回家。到了小区,他也没有离开,而是一直送她上楼,直至走进家门。此后,仿佛一切自然而然的,施梦萦再次和他上床了。   这一次没有第一次时赌气和认命似的漠然,也没有第二次时生怕惊醒苏晨的慌乱,施梦萦似乎已经习惯了和徐芃做爱。   徐芃一直待到午夜后才走,施梦萦被他干了两次,来了三次高潮。   徐芃走后,施梦萦在床上大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做爱时,施梦萦没了之前的别扭,尽管仍然很不熟练,尽管仍然做不到在任何环节主动起来,但起码她已经很会配合了。   徐芃再也没说过她是死鱼,因为施梦萦已经愿意为他口交,她会在肉棒进出时小幅度地扭动身体,会随着肉体传来的感觉婉转呻吟。   施梦萦以前根本不重视性高潮。她甚至觉得高潮是一种负担,会令她无所适从。现在,她也只是因为何毓新的建议,把高潮当成了治疗手段。因此,她并没有因为徐芃总能给她高潮,而对徐芃有特别的情感。   但至少,和徐芃做爱,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别扭了。   但她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哭完,在沉沉睡去之前,施梦萦对自己说:「好像高潮过后,心里确实舒服了很多。也许,性高潮真的有用。」   这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觉,说不清真是高潮带来的奇特影响,还是纯粹的心理暗示。但就像苏晨说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时,施梦萦觉得今天是最近十几天里,心情最轻松愉悦的一天。   心情愉快时,施梦萦很想和朋友分享。所以她想约孔媛吃晚饭,顺便让她把男朋友叫上。上周五晚上,自己做了他们两个人的电灯泡,还蹭了一顿饭。施梦萦想还上这个人情。   没想到孔媛请假,没上班。听说是发烧了。   生病请假很正常。令施梦萦没想到的是,孔媛不但周五请了假,过完周末,她还是没来上班。听徐芃说,她把自己的年假全都用了,又多请了一天事假。这样,加上两头两个周末和之前请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一天没来公司。   直到又一个周一,施梦萦才再次见到孔媛。   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孔媛显得十分憔悴。   或许是请假的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忙很要紧的私事吧。施梦萦也没怎么在意。施梦萦从没意识到,她几乎从来不曾为别人,哪怕是自己的朋友,真正在意过什么。   隔了这么久,她想和孔媛分享愉悦的心思已经淡了,就没有刻意去和孔媛说什么。   在此前一天,周日,她又见了一次何毓新,说起性高潮对她的作用。   在过去十来天的时间里,她又和徐芃做了两次,她已经可以做到在做爱时骑在徐芃身上,自己来动了。而每一次的高潮,似乎确实都让她变得轻松愉悦很多。   看来,她和苏晨不一样。苏晨需要的是痛苦,自己需要的是愉悦。   不过,至少原理是一样的。施梦萦慢慢觉得苏晨的话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   当然施梦萦没有告诉何毓新,那个令她获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何毓新很高兴地鼓励她在确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胆去尝试。他觉得她能勇敢豁达地放开心防是一件好事,即便性高潮本身作用不明显,但她能卸去一些背负的东西,本身就值得肯定。   听到这样的肯定和鼓励,施梦萦很开心。   快要结束谈话的时候,何毓新开了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用来缓解抑郁症,你也有可能无形中在愉快的性生活中获得更强烈的自信。你可以去试试看,会不会有一些以前对你不那么在意的男性开始注意到你的魅力了。哈哈。」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但施梦萦却特别留意这段话了。   是啊,我在改变。我已经改变了很多……对性更有热情的我,会不会对沈惜产生新的吸引力呢?   对于几次三番在沈惜家或在酒店见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施梦萦悲伤之余,还很有些愤怒。但事后,她也尽可能劝说自己理解和原谅沈惜。毕竟已经分手了,他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谅他,施梦萦确信,她终究还是很爱沈惜。   如果可能,施梦萦当然希望挽回和沈惜之间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能表现出以前没有的魅力,可她该怎么去对沈惜说呢?难道要她打电话给沈惜:「和我做爱吧,我现在在床上比以前好了!」   施梦萦难以想象这样的对话。   陷入希望和犹豫中,施梦萦就显得有些麻木。这几天徐芃再约她吃饭,都被她推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有没有机会和沈惜复合的念头,几乎又回到了此前对别的男人完全不假辞色的状态。   一边想着重新和沈惜在一起,一边去和别的男人上床,那还是施梦萦吗?   又到周五,苏晨约她一起去她表妹所就读的大学逛逛。苏晨的表妹刚考上大学,前几天才报到。施梦萦对此基本没有兴趣,但又不想过于直接地回绝,勉强答应下来。   十分奇妙的是,经过香格里拉的那一夜,施梦萦居然觉得苏晨十分亲近。这真是不可思议的。照说都是和徐芃上过床的女人,应该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情敌」吧?可施梦萦却对苏晨完全没有反感。   那是因为我不爱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施梦萦这样解释。   尤其是在孔媛一连十几天没来上班的这段日子,施梦萦和苏晨走得更近,她们的关系几乎都要超越此前施梦萦和孔媛两人之间的友谊了。   下班后,施梦萦陪着苏晨一起来到她表妹就读的大学。   苏晨的表妹叫邱晶晶,十分开朗活泼。她早早就在校门口等待,三人聚齐后一块往食堂走。这也是邱晶晶年后第一次见到表姐,自然说个不停。施梦萦只是安静地陪在一边。   和很多人不同,施梦萦对纯真的大学生活没有任何留恋。在那里,她以一种   最诡异最屈辱的方式失去了初夜;在那里她自以为和一个大学老师谈了一场不计   较世俗眼光的纯爱,最终却证明不过是被男人玩了几个月而已。   邱晶晶读的大学,并不是施梦萦的母校,也不是大学时那男人任教的学校,但在她眼里,每所学校都差不多。就算不是黑暗的,至少也是阴沉沉的。此刻,她走在校园里,完全无法和那些洋溢快乐,挥洒青春的年轻女孩产生任何共鸣。   邱晶晶当然不会有施梦萦的感受。她刚过完人生中最为轻松的一个暑假,刚脱离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刚摆脱十八年来始终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她觉得大学哪儿都好。   何况她所就读的大学,在各类排行榜上,都至少能排进全国前二十名;在个别标准略显怪异的排名中,甚至还能挤进前十。   在这样的学校读书,当然是快乐而骄傲的。   邱晶晶请表姐和她的朋友在食堂吃了晚饭,随即带她们逛起了校园,她不停地介绍着教学楼、图书馆、宿舍、体育馆……哪怕她自己对这所校园也才熟悉了没几天。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她们正走到校园里最大的教学楼边。邱晶晶介绍说这幢楼是学校主教学楼之一,一排三栋楼并列,其间有过道相连,远看是三幢楼,走进去才知道彼此都是互通的。她这几天就在这里夜自习。   施梦萦兴味索然地听着小姑娘兴致勃勃的介绍,盘算着是不是差不多已经到了该回家的时间。   这时,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女人从她们身边经过。   邱晶晶突然兴奋地喊了声:「宋老师好!」   那女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其实并没认出邱晶晶是谁,但她还是很温和地笑了笑,回了一声:「你好!」   她未作停留,说完就继续向前走。   邱晶晶转头小声对苏晨说:「姐,这是我们系的宋老师,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副教授啦!厉害吧?她是我们系里第一美女老师呢。」   苏晨望着女人的背影,点点头,笑道:「好高啊,确实蛮漂亮的,身材也好,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模特呢。副教授,这么厉害!」   施梦萦有些发愣,这个女人,她觉得面熟。   她肯定不认识一个姓宋的女副教授。但是,她又肯定自己见过这张脸。   她是谁?   姓宋的女人快步向前走,然后驻足在大约二十米外一间教室的后门边。她微微探着身子,似乎在观察教室里的状况。   教室灯火通明。有一个男人沉稳但有力的声音传出,不像是学生在自修,倒像是有人在上课。   姓宋的女人在门边大概站了十几秒钟,在施梦萦三人即将走到她身后时,她迈步进了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那个男人的声音没有停。   施梦萦即将走到教室的正门边,那个从教室中传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同时也越来越熟悉。在从门边走过的瞬间,施梦萦向门里讲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人,果然是沈惜。   他在说些什么,施梦萦其实完全没有听到。尽管他的声音离她是那样近,每一个字都打在她的耳朵里,但她就是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见到了他的身影而已。   同时,她也想起来那个宋老师是谁,自己又是在哪里见过她的脸了。   沈惜家中就曾经摆放过一张他们两人的合影。   沈惜说这是他的妹妹。同时,他也对施梦萦说清楚了他们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严格来讲,应该算特别要好的朋友。「哥哥」、「妹妹」只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称呼。   在施梦萦的记忆里,这是她和沈惜在两年恋爱中几乎唯一的一次争吵。施梦萦无法接受自己的男友有一个这样的「妹妹」,而且还把两人的合照放在家中。   当然,说是「争吵」,其实是施梦萦一个人在比较激动地表达想法而已。沈惜几乎什么都没说,在她表达完想法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其实不用这么激动,这张照片拍了很多年了,在我们相识之前就放在那个位置。不是故意摆给你看的。你不喜欢它,我就把它放起来好了。放松,放松,我去放起来。」   后来,那张照片不知道被沈惜收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段时间,施梦萦一直很紧张,生怕在生活里突然遇到那个所谓的妹妹;隐隐的,她又很想见她,想亲眼看看她和沈惜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但施梦萦很快就既释然又失望地发现,沈惜和「妹妹」其实很少联系。这个「妹妹」有男友,而且很快就决定要结婚。   去年,自己本来也应该和沈惜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但婚礼当天她出差在外,就失去了与沈惜分手前唯一一次见他「妹妹」的机会。   没想到,反而在分手后见到了真人。   施梦萦以前就知道沈惜有时会到大学参加一些活动,和大学生做一点交流。   过去他曾经想和施梦萦聊起这些,但施梦萦却完全提不起兴趣。   在她看来,可能沈惜的大学生活过于丰富精彩,但他现在的发展却平平无奇,所以直到现在,他还忘不了大学时的光彩。这是一种常见的怀旧心理,总觉得过去的风光要胜过现在,所以会有意无意地回到过去风光过的地方去。于是沈惜总要回大学去,和大学生待在一起,去体味回忆自己过去的风采。   说白了,就是在回忆中找寻一些虚无的成就感吧。   事实上,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不如踏踏实实在现实中做好当下的事,多发展自己的事业,多赚些钱。沉湎于过去的风光,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当然,施梦萦自认是看重精神而看轻物质的,她绝没有那么势利,既然沈惜的收入足以支撑两人的正常生活,那么就算在自己眼中,他有些不务正业不求上进,她也从没对他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只是,施梦萦从没想过,沈惜所谓和大学生之间的交流,是正儿八经地站到讲台上。也许他没有大学的正式教职,他应该也不是在上什么专业课,可能只是在给大学生做职业能力或学习研究方面的讲座吧。但这样的场景和施梦萦想象中与几个大学生坐在一起空谈,仍是截然不同的。   以前沈惜来学校,一直是在做这样的事吗?   随即,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心头。他来这所大学,肯定是因为他的「妹妹」吧!   但这些都不重要。施梦萦发现此刻自己居然都顾不上为沈惜的「妹妹」之类的旁枝末节而生气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沈惜,今天晚上会是最佳时机吗?   遗憾的是,她身边还跟着苏晨和她的表妹,而那姓宋的女人就坐在教室里,毫无疑问,在沈惜讲完课后,她肯定会和沈惜凑在一起。   好不容易在巧合状态下,遇见了沈惜,却又因为各种各样的不合适而错过。   此后的好几天,施梦萦纠结在懊悔中,甚至几度不顾一切想拿起电话打给沈惜。无论说什么都好,哪怕直说「你来操我一次,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进步了」都可以,只要有机会能挽回。她忍耐住了冲动,却又不得不反复煎熬。   但是,很快,施梦萦就发现,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障碍,自己居然还是走在一条似乎早已命定的路上。在那么多次错过后,自己居然再次得到了机会!   周三傍晚,施梦萦抱着整整一箱课件,气喘吁吁地离开公司,她突然发现命运还是没有抛弃自己。   沈惜就站在她面前。   严格讲,是沈惜和那个在沈惜家门前和酒吧见过两次的女人一起站在她面前。   近两个月来,沈惜第一次和巫晓寒见面。这天下午,为离婚事务而向公司请了长假的巫晓寒约沈惜出来喝咖啡,选的地点就在施梦萦公司附近。两人闲谈了整整一个下午,这才尽兴而散。他们走向停车场时会途经施梦萦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无巧不巧,恰好在这儿撞见刚下班的施梦萦。   巫晓寒还记得沈惜告诉过她这女孩是他的前女友,此刻见她双臂大张,环抱着一个沉重的纸箱,额头上汗水直冒,不由得揶揄地瞥了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帮把手吧,绅士。」   沈惜对巫晓寒的玩笑表示无奈。巫晓寒摆摆手,潇洒地单独走了。   沈惜上前接过施梦萦抱着的箱子,开车送她回家。   施梦萦现在住的房子本就是沈惜帮她租的,因此他虽然后来再也没去过,但还是熟门熟路,很顺利地到了她家楼下。   帮施梦萦把箱子搬到楼上,沈惜想告辞离开。   施梦萦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一个再次与沈惜面对面相处的机会,怎么舍得让他就这样走呢?她再三劝他多坐一会,还希望他能留下来吃顿晚饭。   沈惜的本意是想早些回家,随便吃点东西,好去俱乐部练习泰拳。当然,他也觉得和施梦萦单独在她家中相处,有些不尴不尬。   但施梦萦再三请求,甚至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怜相。   沈惜终究还是不忍心,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也就是吃一顿饭而已。分手就不要再拖拉是对的,但做得太绝,好像也不合适。吃完饭就走,不牵扯其他,应该没问题吧?」   见沈惜点头,施梦萦高兴极了。继而她却又挠起了头。此前她只顾着劝说沈惜留下吃饭,偏偏沈惜真的点头后,她才发现这真是个大难题。平时她一个人很少下厨,现在她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做晚餐呢?   在厨房好一阵翻箱倒柜,把冰箱里所有看上去能吃的东西全拿了出来,却发现还是凑不出一顿饭后,施梦萦都快哭了。   焦躁地转了好几圈,施梦萦突然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你在担心什么啊?你留下沈惜,真是为了吃晚饭吗?   施梦萦找借口回了卧室。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沈惜为不同风格的她而惊艳。   她翻出上周徐芃刚买给她的情趣睡衣。这套睡衣拿到手后,她坚决拒绝穿上它和徐芃做爱。在她看来,这套睡衣显得过于淫荡。但这时也顾不得了。施梦萦将原本穿的衣服全部脱去,换上了这套全新的睡衣。   这套睡衣是黑色的。形似肚兜的睡衣上衣十分轻薄,只靠脖子和背上两条细得不能再细的系带维系着才能裹在身上。锁骨以下的位置有窄窄的一条蕾丝花边,除此之外则都是全透的薄纱,自锁骨以下包括乳房在内一览无余。内裤十分别致,网纱质前片和其他类型的女式内裤看上去完全相同,只在裆下开了个小巧的洞,只要轻轻拨开,就能把整个肉穴都露出来。内裤没有后片,只是从前片抽出六条系带拉到臀后,上面四条系带在尾椎的部位扎了个俏皮的蝴蝶结,下面两根系带连结着一片类似网兜的透明纱片包住屁股最下端,90%以上的臀部都暴露在外。   这样的设计配上施梦萦无比诱人的肥臀,简直会令男人瞬间失去理智。   施梦萦打开卧室的门,尽可能尝试着用风情万种的姿态走了出来,虽非刻意,但因为她的臀部过于丰满,所以裸臀不可避免地左右摇晃着。沈惜乍见到时,不免也有片刻失神。   眼前的场景,超越了他对施梦萦的了解。同样的睡衣无论出现在丁慕真还是袁姝婵身上,他都不会惊讶。甚至假如某一天姐夫秦子晖喝醉了告诉他,自己姐姐沈惋有一套这样的睡衣,他也会觉得十分正常。但施梦萦穿上这样的睡衣,做出现在这样的举动,却令沈惜意外。他张开嘴,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合拢。也就是差不多过了这长时间,他才意识到,施梦萦这是在诱惑他。   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况还是穿在一个丰满的美女身上,如果不是在眼下这个场合见到,沈惜肯定要好好地上前贴身欣赏一番。   但沈惜现在没有这个心情。他脑海里飞速地转着念头,考虑着面对这个局面自己该怎么做。   一度沈惜甚至有些小小的感动。他很清楚施梦萦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做出这样的举动,需要什么样的决心和和准备。当然,沈惜不知道过去的三个月里,施梦萦已经通过和别的男人间的特殊来往,完成了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准备。   但即使沈惜有了那么一点点感动,他也不准备对两个人的现状做任何改变。   分手,是他思考很久之后做出的郑重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的结果。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因为一套睡衣,一点感动,就轻率地推翻这个决定。   沈惜平复了一下呼吸,用玩笑的口吻开口说:「你能穿成这样做饭吗?」   施梦萦愣了一下。她的经历其实很单调,在她的全部经验里,不管是大学里那个男人,还是徐芃,这时候都应该主动走到自己身边,抚摸、亲吻自己。   可沈惜眼神清明,笑容温和,口气轻松,这种状况,自己应该怎么诱惑呢?   沈惜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微笑但坚定地说:「算了吧,真让你这样去做饭,溅出油来会烫到的,我还是回家去吃吧,再见。」   一边说,沈惜一边就往门边走。虽说他有信心绝不会精虫上脑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但是毕竟要面对一个巨大的诱惑,他有什么理由非要这样考验自己呢?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赶紧闪人要紧。   施梦萦慌了,她连忙拦在沈惜身前。她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或许应该摆出一副妩媚的样子,说些诱惑的话?   换成苏晨,这时或许会说:「你回去吃什么呀?不如留下来吃我吧……」   换成袁姝婵,这时或许会说:「我好饿啊,我想吃你的大鸡吧……」   可施梦萦却只能憋到几乎就要哭出声来。她不会。   张了几次嘴,施梦萦突然冒出一句:「沈惜,干我吧,我好想被你干!」在她的印象里,男人都喜欢听这个「干」字。   但她却看到沈惜微微摇着头,神情间丝毫没有什么兴奋,反而添了一些温柔的怜悯。他轻轻地说:「施梦萦,我们分手了,这样做不合适。你也别勉强自己,这事儿,一过去你马上就会后悔的。」   这时的施梦萦哪还里会去做什么思考?她只知道自己像一个最不要脸的女人一样开口求沈惜来干自己。如果连这样沈惜都不愿意碰她,那她该何以自处?   上一次类似的经验就是在香格里拉面对徐芃,那一次她成功了。除此之外,施梦萦对这类事根本就两眼一抹黑。   她笨拙地扭动了几下身体,但沈惜却根本没有注意。近乎赤裸的施梦萦拦在身前,沈惜并不想触碰到她的身体,这样一来,想快速出门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他现在只关心自己怎样能快点走。   施梦萦察觉到了沈惜现在还是一心想要离开,慌乱中,她扑到沈惜身边,忙忙乱乱地伸手去摸沈惜的下身。她都不知道自己念念叨叨地在说些什么。   沈惜却听得很清楚。施梦萦说的是:「我帮你舔,舔硬了来干我……」只不过她说的很零碎,声调忽高忽低,叫人听得很不舒服,一点都没有诱惑的感觉。   沈惜苦笑着,施梦萦现在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太稳定,看来今天不太可能安安稳稳妥妥当当地解决这个事了。   他猛的抓住施梦萦的肩膀,狠狠地摇晃了几下,大声喊道:「施梦萦!别傻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性的问题!今天就算我们做了,也不会再继续在一起了!   如果是这样,你还想和我做吗?要是不能在一起你也愿意和我做,那我就干你,我每天都来干你一次,干完就走,好不好!?「施梦萦呆住了。不再说什么,也不再有什么动作。   沈惜见她暂时被吓住了,重新恢复温柔的声音,说:「好了,冷静一点。我们的事已经是这样了。剩下所有的情绪其实都只是不甘、不舍、不情愿,忍一忍、哭一哭、笑一笑,也就过去了。再见。」说完,沈惜毫不犹豫地离开屋子。   施梦萦脸色灰白地呆立原地,没做任何事去阻拦沈惜。直到身后传来「砰」   的关门声,她才像被抽光了全身的气力似的,慢慢软倒在地。   她的情绪此刻已经彻底跌入谷底。对她来说,诱惑沈惜,既是大胆的尝试,也相当于绝地反击。当她做到这一步,依然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候,施梦萦觉得整个人生都在向最低点迅速地滑落。   她有多么的可笑!特地换上这样一身全无羞耻的睡衣,可沈惜对她却根本就弃如敝履。   连求他干我,他都不想干我了。   不光是我们的感情死了,在他心里,我这个人根本就已经死了。   我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施梦萦一会哭,一会笑,她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愚蠢、低贱。   隐隐的,施梦萦好像听到敲门声。她自嘲地摇头:别蠢了,沈惜走了,他不会回来了!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就连你光着送到他面前,他都不想碰你。   但是,固执的敲门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原来那不是幻觉。   施梦萦下意识地望向客厅的挂钟,距离沈惜离开还不到十分钟。   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我还以为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才十分钟!   施梦萦突然恢复了一丝气力。   这么短的时间,会有谁恰好在这个时间过来?她这里一向都没什么客人来的。   应该就是沈惜回来了!他是回心转意?还是不放心自己?不管了,随便他是为什么回来,回来就好!   施梦萦努力地站起身,平复了一下呼吸,快步走到门边,打开屋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瘦高的老头儿,头发梳得很齐,几乎没有眉毛,只是那么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拉碴的,收拾得并不齐整。脸上带着一副总透着那么几丝猥琐的笑容。   原来是房东董德有。   怎么又是他?上星期不是刚来过吗?上次来时,施梦萦正一丝不挂地骑在徐芃身上寻求高潮,被逼得十分狼狈地穿好衣服去给他开门,还必须关好卧室门不让他进去。怎么今天又来了?怎么这么烦!   施梦萦一瞬间从希望的顶点跌落到失望的谷底,她内心邪火上升,几乎就要大吼着对房东发泄了。   然而,施梦萦突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   沈惜走后,她一直没换过衣服!所以,直到现在,她还穿着那身情趣睡衣,换句话说,她90%以上的身体基本上就等于是赤裸的,她身体的每个细节,都被眼前这个老头子看光了!   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在这一瞬间,甚至没有任何念头经过她的大脑,她完全依赖本能,转身逃进卧室,重重地关上房门,顺手又上了锁。   她倚着门缓缓滑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个老头会马上走吗?   他不走,我怎么办?   我以后还有脸见房东吗?   董德有傻在了屋门外。他没想到今天竟能有这样的眼福。面前这个女人竟然穿了那样一身风骚的衣服来给自己开门!丰耸的乳房,纤嫩的乳头,细柔的手臂,肥润的屁股和隐隐暴露在外的那丛黑毛,他几乎都看得一清二楚……   董德有吞了一口口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肉棒鼓鼓地硬了起来。看来今天有机会啊,说不定眼福还可以发展成艳福!   他早就对这个单身女房客有想法了。   一开始,董德有以为施梦萦是被有钱公子哥包养的女人。但后来他发现她每天都会出门上班,而那个一开始出面向他租了房子的年轻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这又和自己的猜想不太符合了。   但从上个星期开始,董德有又发现有别的男人大晚上的进出这个屋子。   上个星期过来的时候,这女人满脸潮红,浑身骚味,还拦着自己不让进卧室。   这还能瞒得过操了三十几年屄的自己?   看来以前只不过是自己没有发现,实际上这个骚女人就是干这个的。就算她平时也需要工作,不是专门被人包养的,肯定也不介意收钱做几次这种买卖。   或者她是个做兼职的?   「兼职」这个词对老董来讲,还有点小时髦。   董德有其实不能算是糟老头子,他今年不过56岁,只是几十年都生长在农村,看着显老,倒像是已经60多岁了似的。他原本是郊区县级市下面的一个农民。七、八年前因为市区外扩,他所属的那个县级市被纳入主城区的范围。没过两年又因为土地拆迁,在城里拿到了三套房子。   董德有把位置较远的那套房子卖了,而位于同一个小区的两套房子,他留了一套自己住,把另一套出租,就是施梦萦现在租的这套。他又弄关系在小区里开了个小卖部,日子过得算是很滋润。   小卖部的生意大部分时间都是老太婆在照看,董德有隔三差五地才会在小卖部里坐半天。平时,他和小区里另几个和他差不多情况的老头子常常无所事事,不是坐在小区里抠着脚瞎聊,就是打麻将斗地主到深夜。   所以他才能时常观察到施梦萦家有没有亮灯,才能在深夜发现有男人进出施梦萦的屋子。   董德有还在农村时,就不是什么本分人。因为早早开始经营副业,算是村子里较早富起来的一群人,也算是见过世面。因为经常要跑镇上乡里,所以也就早早接触到了色情行业。只不过那时来去匆匆,时间紧,小地方选择又少,货色往往也不好,所以只是随便玩玩而已,不怎么尽兴。当然,实话实说,那个时候的董德有也就是土得不能再土的土鳖,不知道怎么分辨好坏货色。   进了城就不一样了。没过多久,不用人教,董德有就开始出去找小姐。一开始他还像以前在乡里那样,去街边的打着粉灯,坐着一排穿着暴露的女人的那种所谓按摩足浴店。后来他发现这种店价格高、服务差,往往限时还很死,是最不合算的玩法。   于是他又开始去油压店让技师为他打飞机,玩什么胸推、臀推、口爆。他以前当然被人舔吸过肉棒,但年轻时自己老婆总是很不乐意地蜻蜓点水,那些镇上乡里的野鸡,也是装模作样地舔几下,然后使劲催他快点上来干。在油压店里,人生中第一次有女人死死地叼着他的肉棒,直到把他腥臭的精液全吸出来,含在嘴里给他看,这简直把董德有乐疯了。第一次玩过口爆以后,他连着三天都上油压店,一共去了五次,几乎把这家店技师的嘴都射遍了。少数几个技师是愿意出台的,多给个二三百,就能带着上小宾馆打上一炮。有个技师告诉他,如果他肯再出二百,她就当着他的面把避孕套里的精液都喝了,董德有当即就掏了钱。后来他经常去找这个技师,总是多塞给她一点钱,让她在口爆后直接把精液吞掉。   不久,经同好的老伙计介绍,他又开始光临俗称的「楼凤」,享受了一下所谓的莞式服务。虽然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服务在油压店已经玩过了,但楼凤毫无疑问放得更开,同样是做毒龙,油压技师基本都要用什么果冻,楼凤则是直接用自己的舌头。在第一次有女人用肉舌舔他的老屁眼时,他激动得差点直接就射了。   可惜,现在绝大多数楼凤都在网上拉生意,不是微信就是QQ,这些玩意儿老董不怎么会玩,所以他除了去两个玩熟了的楼凤那里,也找不到什么新鲜货色。   后来听人说,还有种出来卖的,叫「兼职」,但老董一直没玩过。听说这种女人平时都是正儿八经的,有工作、有家庭,但一有空闲或者格外需要钱的时候,也会出来卖屄。因为她们卖得少,比较干净,又能给男人一种在和良家妇女通奸的快感,所以要价比较高。   董德有不知道所谓的「兼职」90%以上都是骗人的,只不过挂个兼职的名头,索要高价,其实平时照卖不误,根本不耽误生意。有些兼职甚至是那种想卖屄都卖不出去的丑女或者老货,给自己安个「兼职」的名头,在网上骗一些刚开始出来玩,没经验的冤大头。   在董德有想象中,兼职女就应该是施梦萦这样,白天有自己的工作,租着不错的公寓,偶尔找个男人回来过夜,收取高报酬。   他一直盘算着自己是不是也花钱和施梦萦干上一炮。和施梦萦相比,以前玩过的那些简直就不能见人了。私底下他好多次一边幻想着施梦萦为他舔屁眼,一边打飞机直到射精。   就是出于这样的心理,所以他经常会来这边转转,和施梦萦有话没话地搭上几句。只是他一直没想好该怎么提这个事,更不清楚施梦萦到底要价多少,所以这三个多月来,他一直没有开口。   有一次他进入施梦萦的卧室,看到了她堆在椅子上的内衣裤,回家以后,董德有莫名兴奋了很久。而上周过来时,发现施梦萦极有可能正在接客,想像着一个赤裸的男人就躺在卧室的床上,等着施梦萦回房去肉搏大战,他像头喂饱了的驴子似的,在小区里转了两圈,出门找了家油压店,想着施梦萦射了技师一嘴。   这几天,董德有一直在盘算,这种女人会要多少钱呢?外面玩个楼凤,至少要花个五六百块的,去油压店简单打个飞机也要两三百块,如果想让技师脱光光,又胸又臀的,最后再口爆,那没个四五百块是拿不下来的。   像施梦萦这样的兼职女,到底要多少呢?   这个行情,老董还真是不清楚。越是不熟悉,他就越会吓唬自己。一开始照着楼凤的价格,他觉得最多八百块就应该差不多了。后来他认真比较了自己玩过的那两个楼凤和施梦萦之间的差距,连他自己都觉得八百块这个价格有些亏心,于是就猜想没有一千块是不可能搞定的。见施梦萦次数多了,和她有了几次交谈,更觉得这女人有气质,再想想给她租房子的那年轻男人的气派和前几天来施梦萦家的男人开的车,觉得一千块的价格可能也没戏,看来至少得一千五块。   今天登门前,董德有已经在幻想中把这个价钱提高到了一千八百块。   真贵啊。差不多就是施梦萦租自己房子每月房租的一半了。   只是操一次屄啊。   老董还真有点舍不得。   在渴望和肉痛之间纠结的董德有,完全没想到,这个平时对自己要多冷淡有多冷淡,如果自己不是房东,估计都不会和自己说上一句话的女人,竟然穿了一套那么风骚的衣服来开门。   想到刚才在楼前看到那个此前出面租房子的年轻男人开车离开,董德有自以为猜到了真相,肯定是因为施梦萦刚和那男人干完一炮,没来得及换衣服呢。   年轻的城里人就是会玩啊,刚下班,估计都还没吃晚饭,就急着来了一炮。   这么短的时间,就是简单地操一次屄,也非要换上那么骚的衣服。   董德有转着眼珠,盘算着今晚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得偿所愿。他走进屋子,反手把门关上,想了想,又把门也锁上了。   在卧室里,施梦萦听到董德有进门、关门,心里十分惶急,她知道这时那老房东就在客厅里,而她不可能永远躲在卧室。总是要出去和他见面的,哪怕要把他赶走,也不可能隔着一扇房门能做到。   如果要出去面对老房东,施梦萦先得把睡衣换掉。可这身睡衣上上下下系带既多且细,她心绪烦乱,只扯了几下,就把几根带子缠在了一起,弄得十分麻烦。   施梦萦索性不脱睡衣了,翻出一件浴袍穿上,把前襟掖好,又把衣带扎紧,确保自己不再走光。热点就热点吧,总比被人看光好。   她平和一下心绪,打开房门,走出卧室。她打心眼里烦这个啰嗦猥琐的老房东,一心想着快点把他打发走。至于刚才被他看饱了几乎赤裸的身体,施梦萦虽然气恼,却没什么羞耻感。因为她内心深处对这老头十分蔑视。对于这种她根本就看不上的男人,在她的标准里是很低级的人,对于那些根本就不是和她在一个层次的人冒犯了她,她最多只会觉得尴尬和懊恼,却不会羞耻或害怕。   速战速决吧,让他快点在屋子里转一圈,赶紧走人。   没想到,施梦萦还没开口催他,董德有却抢先开了口,他笑得脑门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施小姐,刚才,那个老板来过了?」   施梦萦的思路一下子被他的话带走了。   「什么老板?」她真的听不懂。   董德有心里说:「骚货就是会装。」面上却还是笑呵呵的:「有钱老板就是不一样,花那么多钱给你租房子,那么久只来一次……」   施梦萦终于有些明白了,董德有口中的「老板」指的好像是沈惜。沈惜来没来,管他什么事?   但接下来董德有的话她又不懂了:「那个,嘿嘿,施小姐刚才肯定和老板玩得很开心吧?」   施梦萦皱眉头,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刚才玩什么了?我还开心?这老头儿是不是老年痴呆,发病了?   见施梦萦没什么反应,董德有也皱眉头,这半句话不接,让他怎么说下去?   他嘬嘬牙花,觉得不如说得再直白一点:「我呢,不是什么老板,没什么钱,但我很有诚意的,我也想和施小姐一起玩一玩,不知道施小姐一般是收多少?只要我出得起,我肯定不跟你还价。」   「一起玩?玩什么?打麻将吗?」施梦萦的脑子转不过来,「我收什么钱?他以为我打麻将很厉害?」   「董房东,你在说什么?」此刻的施梦萦从精神上来讲是极其疲倦的,她都懒得费一秒钟时间去思考董德有话中那些想不通的点,索性直接问。   董德有在心里鄙视施梦萦装纯洁,但机会就摆在眼前,他不想得罪了这个美女,还是笑眯眯地说:「就是你和老板一起玩的那种嘛。你放心,只要我承担得起,我肯定照价付给你……」说到这里,见施梦萦还是摆出一脸懵然的样子,他有点烦了,不想继续那么含糊其辞,改了口风:「呵呵,就是做嘛,施小姐你是要收多少钱才能做一次?」   施梦萦这才彻底懂了董德有到底在说什么。一时间,她只觉得这简直就是疯狂透顶,不可思议!这男人的脑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怎么会以为我收了钱就会跟他做爱?他以为我是妓女吗?他从什么地方看着我像妓女啊?   这人是神经病吗?   对董德有的话,施梦萦首先泛起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好笑。她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拒绝,大概在她的潜意识里,这种荒唐透顶的昏话,连拒绝的必要都没有。   董德有心里很紧张,他很期待听到施梦萦报出一个合理的数字,那样晚上就能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又怕听到一个天大的数字,眼看着就要得手却最终只能灰溜溜放弃的滋味肯定很难受,他可不想欲望已经上来了,连施梦萦的裸体都看得差不多了,等会还要再去油压技师嘴里放精。   要是能在施梦萦嘴里射掉……董德有被这个念头刺激得呼吸都变得粗重,他紧盯着施梦萦的双唇。这时她还没有卸妆,嘴唇显得十分丰润,令老董莫名激动。   结果闷了半天,施梦萦只给了他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却不说话。   董德有暗骂:「骚货真他妈精,自己不说价,想要我来报价。我报高了她能直接赚,报低了她再一点点往上抬……」但事已至此,精虫上脑,就冲着刚才看到的那副丰腴润洁的肉体,他甘愿在一定程度内被宰一刀,大不了待会捅进去以后多搞一会,捅得凶猛一点,把被宰的部分赚回来。   既然骚货不肯开口,董德有就自己开始报价:「一千块做一次行不行?」他还是透着些农民式的小狡黠,第一次报价连他自己原先预估的最低价都不到。   施梦萦既怒且笑,一千块钱?出卖一次肉体?这人都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这么无稽的事情。   「一千二一次怎么样?」董德有见施梦萦还是不说话,以为她嫌少,连忙又加了一点。   施梦萦懒得再跟他磨蹭。「董房东,别说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你要看房子的话,就赶快看。不看房子就快走吧。我还没吃晚饭呢。」   董德有觉得施梦萦可能是觉得他的报价太低,离她的心理底线太低,根本没有诚意,索性就直接赶人了,连忙来了个大跨越:「两千一次!施小姐,这个价可以吧?」话一说出口,老董的心就一抽。他恨恨地瞅了瞅施梦萦现在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躯体,心想只要你一同意,老子等会一定要狠狠操一次,不能便宜了你这骚货。   施梦萦努力克制自己想骂人的冲动,绕过老董,来到屋门前,伸手想开门,赶他出去。转了几下门把手都开不了门,这才发现原来门被锁上了。她拨开锁,打开门,用最后的耐心对董德有说:「董房东,你误会了。我不做那种事的。你快走吧。我想休息了。」   董德有熬了三个月,好不容易终于张口了,怎么甘心就这样打道回府?他默默走到门边,心里骂骂咧咧的:你他妈刚被男人干完,当然想休息。老子的鸡巴还硬着呢!不干你一炮怎么能走,老子豁出去了!   施梦萦以为他要出门,就闪到一旁,让出道路。董德有走到门边,没有出门,反而又把门拉上,再次锁好,回头谄媚地笑着:「施小姐,别这样嘛。你想要多少可以直接提,我真是很有诚意的,这样,我给你两千五,行不行?」「两千五」   三个字出口,老董腮帮子上的肉都跳了跳。   施梦萦一下子火了。   「你是神经病啊!都跟你说了我不做那个的!你怎么那么烦啊!你那么想干,回家干你老婆去!你快滚!再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施梦萦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一个基本算是陌生的男人面前如此失态,连「干你老婆」这样的话都毫无忌惮地说了出来。吼完这几句,施梦萦跑回卧室,牢牢地把门锁好。   在门锁扣好的一瞬间,好像所有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施梦萦再次瘫软在地,无声地哭了起来。   董德有很尴尬,也很惶恐。他没想到加到两千五百块都不能打动施梦萦,更怕施梦萦说到做到真的去报警。在现在这种局面下,理论上,他只能先走了。可他心里就是舍不得,他今天就是想操施梦萦。他呼呼喘着粗气,转着眼珠想办法。   可是,真没什么办法。董德有隔着门对施梦萦说了很多好话,可施梦萦根本不搭理他。   他又试图威胁施梦萦,如果她再不出来,下次他就要告诉那个花钱帮她租房子的年轻男人,有别的男人出入她的屋子。老董以为施梦萦听了这个,至少会出门来跟他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还是全无声息。   最后他狠狠心,把自己的出价提高到了三千五百块。这已经相当于施梦萦一个月的房租,却依然无法换来一个字的回应。   董德有真的泄气了。   施梦萦在房间里肆无忌惮地哭,那样委屈,那样无助,那样伤心。   她给沈惜打了一个电话,想获得一些力量,但对方正在通话中,没有接听她的电话。隔了几分钟再打过去,对方还是在通话中,依然没有接听。施梦萦听说过在手机上通过某些操作,机主可以针对那些根本不想接听的对象,把自己的状态始终设置成「在通话中」,她怀疑自己已经被沈惜这样处理了。   自己真的就像一件垃圾似的被扔掉了吗?施梦萦无法理解沈惜对她为什么如此绝情?   她终于对自己和沈惜之间的感情绝望了。自己的人生真的已经完蛋了,没有了感情,自己就像是跌坠到了无底的深渊一样,还能怎么活呢?   沈惜,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坠落到底,却不肯伸手小小地拉我一把?   你看,我的人生都已经沦落到怎样可笑可怜的地步了?我是那么廉价,无耻到去诱惑男人,却换不来一丝丝的回心转意,唯一得到的是被一个老男人看光了全身;我又是那样低贱,那个老男人正锲而不舍地一个劲地出价,指望花上一点钱就能占有我的肉体。我一开始觉得这个老头可笑,可事实上,可笑的是我自己!   这真是无比荒唐的人生。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根本一钱不值,白送都不要;   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却有一个价码,他们愿意付出这个价钱,换得和自己来上一次性爱。   这两种状况看似完全对立,自己如果不喜欢其中的一端,就应该欣喜于好歹还有另一头选择。可事实上,无论是被视作一钱不值,还是被看作肉身有价,施梦萦都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都可以算作是他妈的失败透顶。   太可笑了!   施梦萦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冲动。反正自己的人生已经这么失败了,我已经是一个没人要的烂女人了,那就索性更加荒唐一点好了!那就再贱一点好了!   施梦萦忽然发现自己全身又充满了力量。她双手撑地,站起身来,把手伸向门锁。   手指在锁边停了好几秒。   每一秒,她都觉得自己即将把手缩回。可偏偏一直没有。   终于,她的手落在门锁上。   开锁,开门。   施梦萦自己看不到,此刻,她的神色是那样的哀伤和怨愤。   董德有事实上已经放弃了。他在客厅里转了几圈,不住对自己说:「走吧走吧,没戏了。」每转完一圈,他都想走向屋门,可又总是不甘心,下意识地又转上一圈。周而复始已经好几次了。   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他抬头看了看钟,刚过七点。这个点还可以去找个楼凤发泄一炮,聊胜于无吧。   恰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施梦萦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漠然地走了出来。   董德有的心和肉棒同时「突」地跳了一下。他看不懂施梦萦的表情,但他自觉看懂了她现在的举动。他下意识把手放到裤裆,摸了摸自己硬了又软,软了又硬的老肉棒,喉咙发干。   施梦萦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问:「你想干我?」声音里几乎没有任何感情。   董德有点头,又干咽了两下,憋出一句:「施小姐,和我做一次,我肯定全价付钱给你的。」他觉得施梦萦多半还是因为「三千五百块」这个价码出来的,所以他一定要把这个承诺贯彻下去,以防施梦萦突然改变主意。   施梦萦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稍纵即逝。   她在董德有面前解开浴袍的衣带,向两边敞开前襟,露出了身体前半部,睡衣的丝光和身体的肉色立刻在董德有眼中亮了起来。   「漂不漂亮?」   董德有的表情在施梦萦眼中显得那样恶心,大张着嘴,几乎就要留下口水。   「漂亮!施小姐你真漂亮,你的奶子真白!」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想揉捏一下施梦萦的乳房。   施梦萦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在老董稍显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施梦萦把整件浴袍全部脱去,把刚才给老董开门时的模样,重新全部露了出来。   「再说一遍,你真的想干我?」   「想,我想很久了,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操你……」董德有觉得既然施梦萦自   己动不动就把「干」这个字挂在嘴边,自己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说不定这骚货   就喜欢这么直接呢。   「你为什么想干我?」   董德有毫不犹豫:「你漂亮啊,身材又好,气质又好,是男人都想操你!」   施梦萦发出一声类似哭泣似的笑声,吓了董德有一大跳。她不再说话,走到餐桌边,扶着桌子,弯下腰,将屁股撅起。   董德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不可思议的肥美的屁股,就像是一个浑白油亮的大白桃子,还有一条深邃的沟隙,恰似桃皮上那层皱褶、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捞到宝了。这时,他根本想不起自己刚才承诺的是三千五百块的高价。   施梦萦伸手扒开内裤裆部的那个小口子,把自己的肉穴暴露出来,回头招呼老董:「干吧!」   董德有没等她说完,就像看到了骨头的野狗一样窜了上去,两只手立刻落在   了白嫩的臀肉上,像揉面似的搓弄着这两大团肥的不像话,又嫩的不像话的肉。   施梦萦低垂着头,任由他玩弄,等着他的插入。   董德有玩了会儿屁股,又把手伸到施梦萦腿间,找到内裤上的小洞,将食指探进去,揉了几下肉穴口,嘿嘿笑着:「这种裤子真骚,不用脱就能操。施小姐你是不是每天就穿着这个,男人想操的时候连内裤都不用脱?」   施梦萦闷声不响。她只是想做件荒唐放纵的事。她没义务陪这种低级的男人打情骂俏。   董德有没等到回答,也不觉得没趣,顺手拍了一下施梦萦的屁股,发出了一声令他意想不到的脆响的「啪」声,又把他吓了一跳。他笑皱了脸,说:「施小姐,你别趴着,先给我舔舔鸡巴,搞硬点,待会操起来你也爽。」   施梦萦一动不动,冷冷地说:「我不会舔。你要干,就快点干吧。你想摸就摸,你能干多久我就让你干多久。别的事情我不做。」   董德有一愣,服务就这么简单?怎么连镇上的那些烂婊子的服务都不如,这些婊子态度再马虎,起码还是会舔几下鸡巴的。   可现在箭在弦上,他生怕在哪件事上谈不拢,施梦萦干脆不和他做了,再次跑回卧室,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那就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   他必须要顺着施梦萦,保持住她现在的态度。否则,难道让他强奸吗?说实话,老董还没这胆子。   他咬着后槽牙,再次把手放到了施梦萦的标准桃形大屁股上。既然没别的服务,那多摸一会屁股也好。我操,明天告诉老朱老曹他们,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这么骚的屁股,要是一下子坐到我脸上,可能我他妈直接就被闷死了。   施梦萦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今天天很热,公司里虽有空调,但她下班后抱着将近十公斤的课件资料,从17层楼一直搬到一楼,浑身大汗淋漓。   回家之后为了抓紧时间诱惑沈惜,根本就没来得及洗澡。董德有来了以后,为了不走光,她又始终裹着一件浴袍,再次出了一身透汗。   汗臭和肉香混杂在一起,使施梦萦的肉体散发出一阵阵格外奇异的骚媚。董德有闻着这股气味,欲念愈发炽烈。   他没完没了地玩着屁股,一会揉,一会捏,一会抖,一会拍打,一会舔,甚至还轻轻咬了一口。在客厅灯光的照映下,施梦萦整个屁股上都湿漉漉的,满是口水。施梦萦甚至都似乎能闻到自己的屁股上还满是烟味。   施梦萦倒也说话算话,刚刚说过董德有想摸就摸。所以她愣是扶着桌子,弓着腰,趴在那儿一动没动,对董德有摸起来就没完的行为,连一句都没有催促。   屁股再好玩,也不能一直玩下去。董德有终于放开这个让他感到神魂颠倒的屁股,开始把手伸进内裤去玩弄肉穴。他先伸入一根手指,搅了几下,觉得玩起来不过瘾,就改成用两根手指,可两根手指插入内裤上的小洞,几乎就没有多少转圜空间了,很不方便,于是又改回用一根手指。   董德有觉得内裤上的小洞太窄小,但又怕用力太猛扯坏内裤,动作不免显得有些局促。   施梦萦终于不耐烦了,她把两条腿又分开了些,又把腰尽可能向下压,使屁股撅得更高,冷漠地说:「你觉得不方便,把内裤撕掉好了。」   听到这句话,董德有兴奋起来,这种撕扯内裤的事,光想想就能让他激动。   这么轻薄的内裤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怕弄破,早就被他直接撕掉了。现在连内裤的主人都这么说,那他还客气什么?   他揪住那几根布条,只扯了一下,就把大半条内裤都扯烂了。施梦萦的整个肥臀终于变得毫无遮拦。他放肆地玩弄着肉穴,心里还有些奇怪:「怎么这骚货的洞干巴巴的?刚才不是刚被人干过吗?」   董德有一只手玩弄着施梦萦的肉穴,一只手把自己的肉棒掏了出来,用劲撸着。施梦萦说了她除了配合被干之外,什么都不会做,他还得自力更生。   毕竟大半辈子辛苦干农活,就算转做副业,也是东跑西颠,赚的都是辛苦钱,所以董德有的身体极好。别看他已经五十多岁,但是和很多久坐办公室,缺乏运动,身体虚弱的三十岁男人相比,可能还是他要强壮几分。   能玩弄施梦萦的肉穴,本就让他十二分的兴奋,根本不需要怎么费力,只撸了十几下,他的肉棒就达到了能插入肉穴的硬度。   董德有很固执地继续撸,他还是想把肉棒搞得更硬一点,希望能在插入时就让施梦萦觉得自己堪称老当益壮。如果一次就把这骚货操服了,今后机会说不定会更多机会呢?   没过多久,他的肉棒已经铁一般坚硬,硕大的龟头闪着水油油的亮光。董德有做好了全部的准备,随时可以点炮开火。   「施小姐,可以了,套子在哪儿?」   施梦萦愣了一下。她发了狠,决心要犯一次贱,但她忘了自己家里根本没有避孕套。她跟沈惜都分手了,准备避孕套有什么用?后来和徐芃做了几次,但他也不过来过三次,有两次他自己随身带着套子,还有一次根本就没戴套。   和徐芃做过几次,施梦萦终于也有了做爱要戴避孕套的明确概念。之前她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实在是完全没有经验,根本没有去想应该怎么做。但现在她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可怜的经验了,当然知道最好还是要戴套。   可实在没有避孕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真要就此打住,不用问董德有肯不肯,施梦萦自己都觉得自己会可笑到极点。   闹半天,下狠心要犯一次贱,到最后就是让一个猥琐老男人玩了半天屁股,还把自己的屁股舔得湿漉漉的恶心的要命?   我真就那么差劲,他妈的和男人上床也上得这么可笑?   施梦萦一横心:「我这儿没套子,你直接插进来吧!」   董德有反倒有一点犹豫。他当然知道不戴套肯定会爽很多,可是在他心目中,施梦萦毕竟是个卖的。不戴套就干一个卖屄的骚货,会不会不安全?他倒不怕把施梦萦的肚子搞大,他是怕会不会染上什么毛病?   可施梦萦说明白了,自己家里没套子。那么就只剩下三个选择,要么放弃不操了;要么就这么直接操进去;要么自己现在赶紧下楼去买套子。   第一个选择是绝不可能的;第二个选择有点小担心;乍看起来第三个选择是最合理的。董德有几乎就要开口说我现在下楼去买套吧,但转念一想,他又决定牢牢闭上嘴。   开玩笑,这是自家的小区啊!这时候出门,万一碰到自己老婆子要让自己去买这买那怎么办?碰到一些老伙计非要扯自己出去玩怎么办?难道自己能跟他们说,有个大白屁股骚货等我买好套子上去操她?   就算躲开所有人,顺利地买到套子,回到这屋门前,谁知道施梦萦这骚货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肯给自己开门了?   他死盯着眼前的白嫩肥臀,终于横下一条心:妈的!不就是直接操嘛?反正是个兼职,三个月也不见她接过几次客,应该是干净的。有钱老板都不怕,我怕什么!直接操就直接操,妈的,这么肥的骚屄,老子把精液都灌进去,更爽!   董德有大叫一声:「好!把屁股再撅高一点,施小姐,你的屄马上就要被老子操了!」   施梦萦被自己允许这个男人不戴套直接插的疯狂和这男人的污言秽语刺激得   有些发晕,莫名其妙地跟着董德有一起大声叫着:「操吧!操吧!我不要我的屄了,你把它操烂吧!」   董德有兴奋得两眼放光,肉棒瞬间又鼓胀了一分。他使劲掰开施梦萦的臀瓣,用手指试了试肉穴口的湿度,觉得还是有些干燥,也不废话,直接往手指上吐了些口水,抹在了肉穴口。   换做平时,如果让施梦萦察觉到男人把口水涂在自己阴道口,她早就疯了。   可这时她反而觉得这种行为令她内心深处的淫贱感越发高涨,浑身滚烫,刺激得她恨不得能使劲嚎叫出来。董德有的肉棒还没有插入,她已经开始「嗬嗬嗬」地低呼出声了。   董德有在肉穴口抹了两次口水,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把肉棒挺上来。他很想对着肥屄沉腰直入,来一次摧枯拉朽的扫荡,让施梦萦这个大骚货好好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但在雄赳赳气昂昂之际,董德有发现了一个新的难题横在自己面前。   施梦萦165cm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经不算矮,可董德有却比她高了近20厘米。   如果是在床上玩狗交式,两个人总能想办法调整出一个合适的角度。可现在两人都站在地上,要玩后入式,肉棒高度和肉穴角度怎么都凑不好。   要么施梦萦就得踮起脚尖,要么董德有就要半蹲,这样才能勉强凑准肉棒和肉穴之间的角度关系。可无论哪种选择,姿势都会显得很别扭,很难持久。   在这种简直就要电闪雷鸣的关键时刻,却被这种无厘头的难题挡住,简直就没天理。对董德有来说,这很好解决,上床去操就好了,随便什么姿势都行。可施梦萦有言在先,他不敢再提别的要求,这下有点没招了。   犹豫再三,他想,实在不行,我就蹲着操吧。   施梦萦被淫贱感刺激得兴奋了好一会,没想到等了好久,董德有都没有插进来,她不耐地回过头:「怎么了?不想干我了?」   「不是……」董德有都有点怕施梦萦了,生怕她随时叫停。   「你还想玩一会屁股?」施梦萦觉得这男人简直烦得要命。   董德有苦笑着说明了原因,当然也不忘拍着胸脯保证一切都没有问题,他已经想好了,大不了自己蹲着操,一样能操得爽。   为了强调「爽」这一点,董德有特意抖了抖自己硬梆梆的肉棒:「怎么样?我这鸡巴还可以吧?施小姐你待会保证会来上几次高潮的。」   施梦萦对身高差的问题有她自己的解决方案。她直起身,瞥了一眼董德有的肉棒,心想:确实不小。比徐芃的好像还要大一些。倒是跟沈惜的差不多。嗯,他的身高、体形本来就跟沈惜很像,看上去倒比沈惜更胖更壮一点,说不定那东西也更大一点。   她并没有察觉到,她还是在下意识地拿所有男人和沈惜比较。只不过以前她只会比较气质、修养、知识,现在她已经会比较身材、体格,甚至性器官了。   见施梦萦直起身,走向门边,董德有患得患失地跟在她身后。他懊恼地想:妈的,不就是差了点位置嘛,多大点事?刚才就应该先插进去,然后再想办法。   现在屄还没操到,这骚货又要搞什么状况?   施梦萦走到门边的鞋柜旁,打开几个鞋盒,终于翻出了一双鞋。   董德有顿时被这双鞋吸引住了,双眼烁烁放光,满脑子只剩一句话:「骚货真他妈的会玩啊!」   这是施梦萦后跟最高的一双高跟鞋,那对细跟达到了12cm,是沈惜为与她一起参加一场意大利小提琴家的音乐会而特意为她买的。   施梦萦甩掉拖鞋,换上高跟鞋,瞬间就只比董德有矮半个头了。   她瞅了一眼亦步亦趋紧跟在身后,简直就像是生怕被主人丢弃的宠物般的董德有,突然内心竟生出一丝戏谑似的快意。   「干嘛?怕我不让你干了?」   董德有点头,讨好似的笑。像他这样的老男人,根本不在意在年轻女人面前把姿态放低。只有热血上头的小鬼才会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女人面前充大男人。   没听过「百炼钢成绕指柔」吗?伏低做小又怎么了?女人还就吃这一套!   施梦萦咬咬嘴唇,恶狠狠地说:「放心!我说了让你干我,就不会后悔。你喜欢用'操'字是吧?那行,今天我一定会让你操的。你等会记得要使劲操我,最好能一直操一直操,把我操死为止!」她伸手握住董德有的肉棒,撸了两下,挤出一个笑脸,「是挺大的,等会别留情,看看你能不能把我的骚屄操烂!」   董德有又激动起来,气息也变得粗了。他突然抓住施梦萦的手臂,将她整个掰转过去,按着腰,使她趴到餐桌上。由于穿上了高跟鞋,施梦萦高高撅起的屁股,更是显得惊心动魄。他蹲下身,直接在肉穴口上吐了口唾沫,又用手揉了几下。   施梦萦觉得董德有的手指肆意揉动着,简直是要把口水涂满自己的肉唇,她既感到恶心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肉体和心理的双重刺激,迫使她尖叫起来:「快操我!快操我!不行了,快操我!」   董德有吼了声:「好!你个骚货!操死你!」   话音未落,他腰部凶狠地一沉,整个肉棒就像铁钎穿纸一样,直插到底。   施梦萦尖声嘶叫,她随着肉穴内一次次穿刺撞击带给她的感觉,随心所欲地乱叫着,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施梦萦确实不会叫床,哪怕是让她说一些带有挑逗意味的话,其实她也是「门外汉」。   她用的词都是从大学时的男人、徐芃、苏晨那里生搬硬套学来的。但在那个时刻说出来的话,表达的却全都是她彼时彼处的真实心情。而她叫床声也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模仿的痕迹,没有任何装饰的印记,她就是在叫而已,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乍听好像觉得很业余,怪怪的,但投入进去,却会觉得这简直是对男人绝大的鼓励。   董德有操起屄来也没什么花巧。农村男人有小心机,也会玩点小花样,但一旦开始干正经活,总还是免不了村里的实在本色。他直接把自己当成了一台人肉打桩机,结结实实地在施梦萦的肉穴里捣着。   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一定要对得起施梦萦的肉穴!这是一个几乎把他夹哭了的肉穴,紧得简直就像是来救赎他的。在董德有模糊的记忆里,三十多年前第一次操自己老婆的时候,那个19岁农村大姑娘的处女穴好像也没有这么紧!   他在一个楼凤身上曾有过一口气连操一刻钟不歇的记录。这是很了不起的!   很多男人都喜欢吹自己一次一小时,一次80分钟,那都是在扯。做一会就换个姿势,借机歇口气,这样搞,谁都能多持久一些时间。真要比持久度,就要比只用一个姿势,连续不断地操能操多久。   作为一个已经过了50岁的男人,在连续不断地操弄下,保持一刻钟的持久度,在普通人里,算是相当有料了。   但董德有预感到,如果自己继续保持那么实在的操屄方式,出入于施梦萦的紧屄,恐怕很难保持住十五分钟的记录。   按说,这时他应该缓缓地来,换个姿势,变个角度,这样肯定能多操一会。   可他的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不行!就要不停操,这样才对得起这个屄!   就得靠真本事,把这骚货操服!」   所以,这个猥琐老男人难得地保持了实在的本色,咬着牙直来直去地抽插着。   施梦萦的意识已经模糊大半了,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操屄的男人。沈惜就不必说了,他几乎就没怎么和施梦萦正儿八经地做过。其他的,不管是大学时那个男人还是徐芃,总是要玩各种花样的,就算是长时间保持同样的姿势,也会不断调整肉棒插入的角度,时不时还要停歇一小会,这些小花招其实都是为了缓口气,确保持久的战斗力。   但在男人短暂停歇的片刻,女人其实有可能就在这一瞬间丢失掉寻求快感的方向。   对很多女人来讲,性高潮就像是在千古万载的荒野中寻找那细微的一缕光芒,转瞬即逝,妙到毫巅。一旦把握住,那就是极乐的巅峰;可一旦错过,也许就是永远的失却。   所以,男人呵,你歇了那一口气,也许女人此前所有寻求高潮的努力就全部都白费了。   而董德有的这种操法,却把施梦萦弄出了疯狂的高潮,从一开始,下体的快感就一波波地涌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短短几分钟后,施梦萦就攀上了一次顶峰。在那一瞬间,她左脚发软,站不稳高跟,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亏董德有牢牢托着她的腰,稳稳地将她撑住。   第一次高潮未平,猛烈的冲击又到,两相叠加,没过几分钟,又一个更高的巅峰凭空砸了过来。   施梦萦没注意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这无关悲伤,完完全全是被董德有操哭了。她失神地乱叫:「死了死了!操烂了操烂了!啊!不要了,我要死了!」   就在这乱七八糟的鬼叫声里,施梦萦到达了第三次高潮!在这次高潮余韵未平之际,肉穴里一阵滚热,连续十几股又烫又浓的精液在身体深处爆炸,其势如洪水般猛灌进来。   施梦萦被烫得嗷嗷乱叫,听起来甚至有点像猪嚎。幸亏她此刻完全没有理智可言,根本没听到自己如此不雅的嘶叫。   董德有好不容易射光了自己全部的存货,却舍不得立刻从高潮后越发紧缩的肉穴里拔出肉棒。他端着施梦萦的腰,继续在肉穴中一点一点地往里捣,就像要把精液送到施梦萦身体最深处一样。   足足过了五分钟,董德有才恋恋不舍地拔出肉棒,在龟头和肉穴分离的一刹那,传出一声闷屁似的「啵」声,浓白的浊液随着堵住阴道口的肉棒的离去,呼呼地向外流。   董德有松开手,施梦萦像个口袋似的滚倒在地,任凭精液从自己阴道里涌出,在腿间股下流成一滩。   董德有找了把椅子,坐下,回味着刚刚结束的这场性爱。毕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这么激烈的运动过后,还是有些疲惫的。   施梦萦只剩下喘息的气力,大脑一片空白。   足足十分钟,两人都沉默无言。房间里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还是董德有先恢复了状态,当然,只是理智和活动能力的恢复,肉棒还是低垂着,半点都没有精神。   高潮过后,农民的小心思和小花招又开始跳出来了。董德有这时开始后悔。   他终于想起自己之前喊出的价钱是三千五百块。是,施梦萦够漂亮,屁股够大,阴道够紧,自己今天晚上操得非常爽。可三千五百块会不会太贵了?没舔鸡巴,没舔屁眼,没喝精液,除了操屄什么服务都没有,难道所有兼职女都这样卖屄的?   他觉得自己太冤了,刚才喊价未免太草率太慷慨了,也许说两千五百块的时候,施梦萦已经动心了,那时如果多加个一两百,她说不定也会出来。   董德有蹲下身,嗫嚅着想再还还价。他觉得自己是有道理的,我喊价的时候你可没说除了操屄其他什么服务都没有。一分价钱一分货,倒过来也是成立的,你的货色虽然好,可是花样不够多,要这么多钱,是不是有点太黑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直接说,只能旁敲侧击地点醒施梦萦。   施梦萦冷笑。她只说了一句话:「把你的裤子穿好,滚出去!」   董德有发愣,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施梦萦突然翻了脸:「滚!滚出去!谁要收你的钱!快点滚出去!不要再来烦我!」   董德有这才明白施梦萦原来不想收自己的钱,这可真是个平白砸下来的大馅饼,敢情我一分钱都不用花,白操了这样一个好屄?   他突然很想找到沈惜,去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租了自己的房子,他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骚屄?   董德有占了便宜还是要卖卖乖,一边碎碎念地表示两千块钱还是应该给的,一边向门边走去。   施梦萦根本不理他,只是凶狠地盯着他,直到他走出屋子,掩上房门,听到门锁「哒」的一声扣上。   施梦萦放声痛哭。   好了,自己终于变成了那种自己从前最蔑视的那种贱女人。随便找个男人,就和他苟合,还说了无数淫贱到极点的话。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自己人生的谷底。   在沈惜推开自己,走出这个屋子的瞬间,自己的人生就已经飞速坠落,直到现在还没有坠到底呢!   还能有什么事比这更糟糕吗?   施梦萦一边痛哭,一边狂笑。她躺倒在地,背脊上凉凉的,全是流开去的精液。董德有的精液气味特别浓烈,但施梦萦仿佛对这种往日格外厌恶的气味全然无感。   是的,真正的那个施梦萦正在飞速地坠落着。这具肉身遇到的事情,算什么呢?   第12章、真相   望着面馆外的车水马龙,酒绿灯红,齐鸿轩枯坐在靠窗的桌边,等着自己刚点的面条和小菜。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客人很少,上菜的速度很快。   今天是他30岁的生日。从半个月前开始,妻子就开始和他商量各种方案,计划着要怎样为他庆生。然而现在,他却坐在一家离家有半个小时车程的路边小面馆里。   这种巨大的落差,令齐鸿轩这几天积蓄起来的对自己老板的不满达到了巅峰。   当然,就算不满再翻几倍,他最多也只敢腹诽。他那个所谓的「老板」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上司,这老头儿既是自己读博士时的导师,又是自己所在学院的副院长,还是自己所属的课题项目组组长,也就是说,无论从行政、学术、经济,甚至包括感情的任何一个角度出发,自己都只能对这姓谷的怪老头儿恭恭敬敬的。   上周,谷老头儿坚持要自己陪他去上海参加学术会议。这个会议定在周五闭幕。这本是一个学者兼高校老师日常工作的一部分,齐鸿轩也没觉得有什么为难,欣然随其前往。   没想到,会议结束后,谷老头儿的几个上海旧友热情地提出要招待他们在上海周边玩两天。老头子兴致很高,满口答应。回程一下子就被推迟了两天,归期被推迟到了周一。   齐鸿轩郁闷了。他的生日就是周一。但他总不能说自己要回去和妻子一起过生日,不让谷老头儿和旧友相聚,或者把老头子一个人扔在上海,自己先飞回去。   好吧。齐鸿轩安慰自己,好在周一就能回家,至少还能和妻子一起共进晚餐。   齐鸿轩一心想订上午八点的航班,早点赶回自己所在的城市才安心。可谷老头儿这两天玩得有点累,还特意叮嘱他不要订上午的机票,免得要早起赶飞机。齐鸿轩只能订下午一点半的机票。他掰着指头算了算,乐观地想,只要一切顺利,晚饭前赶回家应该没问题。   可是,希望可以是美好的,而现实永远是残酷的。中国的航空事业实在太不给力,他们的航班先是延误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登机后,又在跑道上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在飞机上枯坐了十几分钟后,齐鸿轩判断自己应该不太可能在晚上八点前赶回家了,不得不再次打开手机,给妻子发了条短信:「飞机误点,到家肯定会很晚。老婆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飞机起飞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飞回自己所在城市的机场,坐大巴沿机场高速回到城区,已经将近晚上八点。齐鸿轩和老板告别,推着旅行箱,在路边随便找了家面馆。   为自己的晚餐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他也没配什么说明,但相信真正的朋友们都会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而立之年的生日,白天的时间基本在无聊等待,晚饭居然不过是一碗炸酱面配一碟酱菜和二两卤牛肉,齐鸿轩既好笑又好气。   都是被谷老头儿连累的!   这老头最近这两年越来越不为别人考虑,越来越有我行我素的味道。   他狠狠咀嚼着嘴里混在一起的酱菜和卤肉。   看妻子刚给自己发的微信,齐鸿轩的嘴角突然又浮起一丝微笑。   不管怎么样,总算还是回来了。   回来就好。起码过一会就能回家。妻子还在家等着自己。自己生日这一天还剩下最后三个小时,至少还能吹蜡烛,许愿,切蛋糕,呵呵。   带着最后的希冀,齐鸿轩赶回自家所在的小区。   当他打开家门,却傻了。   客厅一片漆黑,悄无人声,并没有他想象中老婆扑上来给他一个拥抱或热吻的场面。   往左右看,厨房、卫生间、卧室……都没有灯光。   所有的迹象都显示家里没人。唯一能证明屋子的主人不久前还在的,是房间里的空调还开着,并且调到了一个很合适的温度。   刚才走在小区里,就发现自家窗户没有透出亮光。齐鸿轩原本还以为是妻子拉拢了窗帘。没想到是家里根本就没有开灯。   妻子出门了?齐鸿轩下意识地抬起手腕,随即发现房间太黑,看不清手表的指针。但他也知道,现在肯定已经过了九点。   这么晚,妻子会去哪里?之前两人一直有联系,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到家了。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门呢?   心里瞬间生出诸多疑问,齐鸿轩皱着眉头,把旅行箱拎进家门,伸手在左手边的墙上摸索着寻找客厅顶灯的开关。就在手指触到开关面板的一刻,他突然发现,原来家中并不是一团漆黑,卧室里有一缕弱光在微微闪动。大概是因为房门半掩的缘故,那缕光芒从小小的门缝里透出,有些难以辨认。   齐鸿轩心里紧张起来,面对这个略显诡异的局面,他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产生出一丝不安和警惕。   他收回已经触到开关的手指,没有打开客厅顶灯,轻轻关上家门,将行李箱放到一边,蹑手蹑脚地走向卧室。经过茶几时,他随手操起一个玻璃花瓶。   小心翼翼推开半掩的卧室门,齐鸿轩探进半个身子,打量了一下。   装修时,他和妻子选择把主卧室安排得格外宽敞,一个房间就有四十来个平方,其中不仅有一间附带的卫生间,还特意隔出了一个衣帽间。房间正中摆放着欧式大床和贵妃椅。绕着大床,铺了一张驼色的地毯,足有五六平方宽、三四平方长的面积。东向的大落地窗边摆放着两张懒人折叠躺椅和一张小藤桌。   此时此刻,整个房间都显得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七八支蜡烛被安放在房间各个角落,散发出暗黄的亮光,烛光摇曳,忽幽忽明。   齐鸿轩满怀疑虑,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小圈,很快就把失陷落在虚掩的卫生间门上。   他抓紧手中的花瓶,小心地走向卫生间。   就在这时,右手边衣帽间的木门悄然打开。   齐鸿轩吓了一跳,手里的花瓶险些落地。但随即他的目光就再也无法移开。   宋斯嘉手捧一个十吋的蛋糕,站在门里。蛋糕上插着两根分别为「3」和「0」数字蜡烛。烛光闪跃跳逸,映亮她秀美的容颜。   烛光也映照着她的身躯。此刻在她几乎完美的躯体上,包覆着一身金边白底的分体式比基尼。胸衣堪堪包住她浑圆挺拔的双乳,她手捧着的蛋糕一定程度上遮挡住了诱人的双峰,烛光在美妙的乳沟间跳跃,令男人望之唾干。窄小的三角裤艰难地包裹着它理应保护的部位,但总有许多雪白的皮肉无法被遮掩。   除此之外,宋斯嘉还戴着一条多层珍珠锁骨链,三排圆润的小珠挂在项间,半遮着玲珑秀气的锁骨。她的脖颈、肩膀、乳房等部位都因为漂亮的锁骨而显得曲线曼妙、层次分明。   齐鸿轩记得,这套比基尼是前年两人去塞班岛旅游前,他特意买给妻子的。但宋斯嘉穿后发现布料过于透光,看上去好像该遮的地方都遮着,实际上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嫩红的乳头隐约可见,下身的幽暗森林也若隐若现。宋斯嘉的性格再明爽开朗,也不可能穿着这套泳装去塞班沙滩。   于是,这套比基尼被塞进抽屉,此后再没机会亲近女主人的肉体。   没想到今天宋斯嘉又把它翻了出来。   之前夫妻俩商量怎么庆生时,齐鸿轩有一句很想说的话,藏在心里没说出口:「老婆,我的生日,我要和你做一个晚上!」   在性方面,宋斯嘉是既开放又保守的。   说她开放,是因为她在性生活中,并不扭捏也不抗拒。她会接受老公的大多数要求,自己有需要时也会大大方方说出来。她叫床呻吟十分自然爽快,高潮来临时也能尽情释放。尤其难得的是,她体能极好,在使用那些由女人主导的体位时,能坚持得足够奔放和持久。   说她保守,则是因为宋斯嘉对性并不迷恋。和齐鸿轩同样作为青年学者兼高校教师,无论是写论文还是做课题,忙起来常常是十天半月顾不上性生活,她不会因此有什么不适。她从不自慰,高潮时虽然痛快地叫喊,却也从不刻意说什么淫词浪语。   对于她保守的那一面,最令齐鸿轩感到惊讶的,是之前宋斯嘉明明已经交过两个男友,但新婚之夜他却惊喜地发现,她竟然还是处女!   正式开始前,宋斯嘉没有刻意强调自己是第一次,只是请齐鸿轩动作放轻一些。过程中,他虽然觉得宋斯嘉的姿势和态度都有些僵硬生疏,却怎么都没有想到28岁的宋斯嘉还是处女。直到完成了第一次,抽出肉棒,发现龟头上的点点血渍,他才醒悟过来。   对这样的便宜事,他当然要追问。宋斯嘉淡定地告诉他,她也不是刻意要把初夜留到新婚之夜。之前她和前男友们曾有过像接吻、抚摸、口交之类的性接触,她并不以为性有什么好保留或者顾忌的。只是她一直没产生想要和他们突破最后一步的欲望,如此而已。   「可能是没有爱到那个程度,总觉得应该再等等,结果一等就等到了分手。所以我就可以对自己说,嗯,我选择等等是对的。」   这对齐鸿轩而言,自然是难得的不可思议的福利。   他爱宋斯嘉的肉体,可惜,夫妻俩都是高校的年轻骨干教师,肯定要承担给本科生上专业课的任务,每学期通常也逃不过要上一两门全校公选课。而且,他们还分属两个课题研究组,追随各自的导师做国家级的课题项目。平日里既忙且累,两个人经常凑不好时间。所以,别看他们都年轻,对性也都充满了热情,性生活的频率实际上并不高。   所以齐鸿轩才会有那个看上去略显卑微的生日愿望:居然是希望能和原本就不抗拒和他做爱的美丽妻子好好做上一夜。   当然,一夜只是玩笑,但弄得好,两三次还是很有希望的。   可谁能想到谷老头儿把一切都搅黄了。自己这个生日,连顿晚饭都没能吃好,回到家里甚至都已经超过九点,什么气氛都没有,什么准备都没有,还说什么好好做爱?   没想到,宋斯嘉却已经把自己准备好了。   毕竟是夫妻俩啊!这点默契也是很甜蜜的。   宋斯嘉面带一丝略带羞涩的笑,来到齐鸿轩身前一米的位置,在原地缓缓转了一圈,将手里的蛋糕稍稍捧高一些,问:「先吃它,还是先吃我?」   她了解丈夫的心思。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的性生活确实有些少。就算从结婚开始算起,在他们这个年龄而言,做爱的次数也不算多。她早就准备好今晚尽可能让丈夫「为所欲为」地尽兴一次。   宋斯嘉没买过什么情趣内衣,所以就把当年那套因为太过暴露所以压了箱底的比基尼找了出来。在看到丈夫在朋友圈里发自己正在吃面的消息时,她就去洗了澡,换上比基尼;预计丈夫快到家时,她点起卧室里的蜡烛,关掉家中所有的灯,在烛光中等待着;等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当听到丈夫开锁推门的声音时,她点起蛋糕的蜡烛,小心地走进衣帽间,关上房门躲了起来。   终于,宋斯嘉成功给了丈夫一个小小的惊喜。   齐鸿轩喉咙发干,一言不发,把手中的花瓶随便放到一边,接过宋斯嘉手中的蛋糕,一口把蜡烛吹灭,也不细看,搁在离他最近的桌子上。   他走到宋斯嘉身边,搂住了她的腰。身材修长的妻子仅比他矮三四厘米,他几乎无需低头就堵住了她丰润的香唇。一条小巧香甜的舌头被他吸入口中,和自己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彼此吮吸,互相搅拌。   好不容易完成一个温湿的长吻,齐鸿轩哑着嗓子说:「当然先吃你!」   他放开宋斯嘉,飞快地脱光身上的衣服。   宋斯嘉耸了耸鼻子,笑着说:「你还没洗澡呢!有点臭哦……」   齐鸿轩嘿嘿笑着,腆着脸搂住宋斯嘉,在她的丰臀上不住地揉捏:「顾不上了,不洗了,先吃你!」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将微微发热发软的身躯贴在丈夫身上,再次献上香唇。   齐鸿轩一边尽情品尝着宋斯嘉香甜的唇舌,一边解开她所穿比基尼胸衣的系带,并将她的三角裤向下扯到大腿的部位,肆意地抚摸她赤裸的乳房和臀部。   尖挺浑圆的竹笋型嫩乳,浑圆饱满却几乎没有下垂的迹象。饱满而丰翘的裸乳刚好超出齐鸿轩的手掌张开所能把握的范围,嫩红的乳晕恰如两颗红樱桃,像还在处女时代般令人沉醉,像含羞草的叶子一般不堪碰触。每当齐鸿轩的掌心滑过粉嫩的肉粒,宋斯嘉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   这种犹如处女般的敏感使齐鸿轩愈发兴奋。   丰翘的肉球在男人的指缝中变换着各种形状,一会被揉成椭圆状,一会被挤出大片的软肉夹在手指间,一会又被抖得晕出层层的乳浪。   宋斯嘉小口微张,呵气如兰,媚眼如丝。   齐鸿轩玩够了乳球,搂着妻子的纤腰,又把手按到妻子的丰臀上。那是两片圆润紧翘的肉丘,却没有一般大屁股女人常见的肥大。他的手指深入股缝,寻觅着她股间最温湿的角落。顺便又把头凑向宋斯嘉的前胸。   宋斯嘉借着齐鸿轩搂着自己腰部的力,向后倾斜身体,便于丈夫能把整张脸埋到自己胸前。他张口就吸住一个嫩得不像话的乳头,狠狠地舔吮着,毫无顾忌地将大量的口水沾染在妻子光洁的乳房上。   随着丈夫手指和舌头的各种动作,宋斯嘉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粗重。乳头因为被玩弄而充血挺立,周围一圈嫩肉变得嫣红一片,香汗自幽深的沟壑中滑过。她下身酥软麻痒,不免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自己的阴唇正在剧烈颤抖,淫水像水龙头被打开似的汩汩喷涌。   齐鸿轩尽情玩弄着妻子的屁股、肉唇、阴蒂,中指玩够了换食指,直到自己几根手指都沾满了滑腻温热的淫汁。   搂着宋斯嘉滑腻丰润的身躯,看着她愈发娇艳动人的面色和迷醉于自己的亲吻爱抚而略显呆滞的神情,齐鸿轩胸中充盈一股熊熊的烈火。   身体的愉悦,使宋斯嘉愈发感到被丈夫扯到大腿上的窄小的三角裤勒在屁股和大腿间,令自己十分不适。她翘起腿,将它脱了下来,顺手又把之前已被丈夫解开,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一直吊挂在肩膀上的胸衣扯下,将二者一起扔到床上。   齐鸿轩察觉到妻子的动作,停下手,抬起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按着宋斯嘉的肩膀,把她往下压。   宋斯嘉服从地跪下,刚把头凑到肉棒边,突然又抬头,皱了皱鼻子:「真的很臭啊!」齐鸿轩也不说话,按着宋斯嘉的后脑,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肉棒上。宋斯嘉也不做作,张开嘴把肉棒吞了进去。她一边快速地吞吐着,一边妩媚地抬头看着丈夫。   齐鸿轩的肉棒,无论长度还是粗细都十分普通,但因为年轻健康,因此在勃起时,肉棒的硬度还算得上出色,而且他的龟头格外雄壮。宋斯嘉尽可能把整个龟头都包含在口腔中,舌头努力地在龟头上打转。   齐鸿轩一手按着妻子的后脑,一手尽可能地向下伸,捏住宋斯嘉的一个乳房,继续揉搓。   在宋斯嘉的口腔中享受了几分钟,齐鸿轩迫不及待地抽出肉棒,搂着妻子上床。   「唔……」宋斯嘉皱着脸,感受着丈夫将肉棒送入自己体内时疼痛和爽快并存的刺激感。因为齐鸿轩的龟头格外壮硕,因此每次丈夫插入的瞬间,她总会有片刻的不适,但伴随着不停的抽插,下身又会变得极其舒畅。   个把月没和妻子做爱,齐鸿轩觉得宋斯嘉的阴道与刚破处时相比,全无二致。峰峦叠嶂、曲折回环的肉穴异常紧凑且富有弹性。这种舒爽感迫使他放弃循序渐进的预想,而是趴在妻子身上一味猛插起来。肉棒不断地摩擦着娇嫩的肉壁,感受着腔道内细致的蠕动带来的强烈快感。   伴随着宋斯嘉一声紧似一声的呻吟,正在纵马狂奔幻觉中的齐鸿轩猛地感到龟头有一阵剧烈的酸麻。他紧搂着妻子肩头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劲,手指几乎都掐进她的肉中,在他低沉的吼声中,积攒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滚烫浓醇的精液,浇灌在妻子最柔软的部位里。   宋斯嘉能感到自己的体内正有一股猛烈的爆炸在发生。她的头难以克制地左右摇摆着,身躯微颤,双拳紧握。她紧紧地抱着丈夫,长而健美的双腿死死地夹住他,浑身紧缩着,仿佛在用这样的方式促使自己的阴道能更紧地咬住丈夫的肉棒,使他在射精的瞬间更加畅快。宋斯嘉恨不能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入丈夫的身体。   肉体交缠,久久没有分开。   过了会,齐鸿轩慢慢地离开妻子的身体。随着肉棒抽出妻子的阴道,大量浊液奔涌而出。宋斯嘉轻轻娇呼一声,翻滚到床侧,从梳妆台上抽了几张纸巾,塞到自己下体,盛接擦抹着正在不断涌出的精液。   齐鸿轩满足地看着刚刚经受了雨露滋润的妻子手忙脚乱的样子。   好不容易将下体的污浊擦干净,宋斯嘉斜靠在床头看着丈夫,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明艳入骨,媚态撩人。   看着自己妻子美艳的神态,尽管齐鸿轩刚射完精,无力再战,心里却还是被重击了一下!   他灵机一动,突然跳下床,在放到一旁的生日蛋糕上刮下一大团奶油,抹在自己软趴趴,脏兮兮的肉棒上,回到床边。   「老婆,请你吃奶油棒棒糖啊!」   宋斯嘉「呸」了一声,扭头不理他。   齐鸿轩锲而不舍,又跑到妻子躺着的那一侧,晃着肉棒在她眼前转悠。「老婆!你看,多好吃!」   反复几次,宋斯嘉拗不过他,翻身起来,翘起圆臀跪趴在床上,将抹了奶油的肉棒含入口中。   齐鸿轩轻轻地「嘶」了一声,看着伏在自己胯前的妻子,抚摸着她光洁的背脊,满足地哼了起来:「对对……老婆,把那个皮翻起来……舌头再进去一点……舔缝里!把缝里舔干净。」   宋斯嘉听从他的指挥,舌头围绕着肉棒一圈又一圈地吸吮舔弄,直到把整个肉棒清理得干干净净,无论是污垢、粘液还是奶油,把一切都咽到肚里。   齐鸿轩心满意足地躺倒在妻子身边,两只手仍没离开她的身体,上上下下地抚弄着。既然今晚妻子把她自己当作生日礼物,表现得那样温顺,他可不甘心只发射一次就偃旗息鼓,他一定要尽快地硬起来,再享受一次。   还有什么快乐是可以从妻子那里获得的呢?   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撞入他的脑海,然后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希望能够做的,但直到今天,他连提出要求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今晚是一尝夙愿的机会!   齐鸿轩搂着妻子,细语悄悄,碎碎地说着各种情话,又不时地刺激着她各处敏感部位,使她始终保持着欲望,肉体上一直维持着迎接男人的状态。   眼看着妻子脸色绯红,浑身扭动不停,双腿紧紧绞扭在一起,齐鸿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让宋斯嘉背面朝天躺好,又去刮了一大团奶油,都抹在她的臀部和大腿内侧。他俯下头,细细地将所有奶油都舔吃掉。宋斯嘉扭动着自己的臀部,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呻吟。   齐鸿轩抚摸着妻子挺翘的臀部,这个部位的皮肤是宋斯嘉身上最为柔滑细腻的,手指微微用力下按,瞬间竟会有一种被她的皮肤弹开的感觉。   但齐鸿轩这时的注意力,完全被两片臀丘之间那朵娇艳的菊花所吸引。菊花附近没有一丝杂毛,既干净又紧致。看着那一圈圈还透着淡淡的肉粉色的漂亮的褶皱,可以想象入口处的那圈肌肉想必有着十足的韧性。   齐鸿轩突然想到另一朵他也十分熟悉的菊花,勉强也能算得上漂亮,却已经隐隐变成了褐色。   齐鸿轩一直怀疑那朵菊花被她的丈夫采撷过无数次,虽然菊花的主人一直否认这一点,还始终拒绝让他品尝花的美味,但他内心的怀疑从没有停止过。   但是此刻,眼前的这朵,更加完美,而且,它还属于自己的妻子。   齐鸿轩忍不住在妻子屁眼周围轻轻抚弄起来。那圈褶皱微微内陷,仿佛正在不停地向他召唤,看起来是那样的诱人。宋斯嘉没有意识到丈夫此刻的主要目标是自己的菊穴,还以为他只是在自己的大腿根部摩挲,迟早会深入到前面那个洞穴中去,因此配合地扭着屁股。这又进一步加强了齐鸿轩的欲望。   他第三次去取来一些奶油,那块生日蛋糕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奶油已经被他消耗掉了。他将这些奶油全都抹在宋斯嘉的屁眼上,没等妻子完全反应过来,他趴下身,将整张脸都埋入她的股间。   当他热烘烘的舌头开始舔弄屁眼时,宋斯嘉轻轻哼了一声。她不自然地扭着全身,但此刻跪趴在床上的她难以阻止丈夫的动作。   齐鸿轩舔得津津有味,宋斯嘉的屁眼周围很快就满是唾液,在那些褶皱上布满了一个个极小的泡泡。   感觉差不多已经到了可以下手的时候,齐鸿轩停下舔弄,慢慢将手伸到妻子菊穴附近,将周围残留的奶油刮到一处,堆积在小屁眼的入口处。借助这些奶油的滑腻,他缓缓将中指插向屁眼深处。入口处的肌肉果然十分有力,在他试图插入手指的瞬间,来自入口处充满弹性的阻力是那样明显。   宋斯嘉明显不能接受这个动作。她双手一撑床,利索地翻过身,摆脱了丈夫进一步深入的企图。   「你要干嘛?」她警惕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齐鸿轩决定今晚死皮赖脸到底,继续腆着脸笑:「老婆,我们试试做后面嘛!」   「不行!」宋斯嘉毫不迟疑,一口回绝。   夫妻俩一直磨了差不多十分钟,无论齐鸿轩装得多可怜,说得多天花乱坠,宋斯嘉的态度没有半点软化,自始至终只有两个字的回应:「不行!」   齐鸿轩无趣地躺倒,他知道自己的梦想,今晚肯定是没有希望达成了。   见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宋斯嘉稍微有些心软。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自己的本意也是尽遂其心,这样坚持拒绝不免有些生硬。   改变主意,尝试肛交,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宋斯嘉想着总要做些什么来补偿一下丈夫,于是她像只猫似的爬到丈夫身上,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后顺着下巴、脖子、胸膛、小腹一路向下,舔舐着他每一寸皮肤,直到再次将肉棒吞入口中。   看着妻子努力地为自己口交,倒吊的丰乳前后左右地摇晃,齐鸿轩心底虽然还是有那么几分不甘和不满,但肉棒还是极诚实得耸立起来。   宋斯嘉咬着嘴唇,媚笑着说:「后面是不行的,但是前面老公你随便用嘛!我在上面好不好?」   齐鸿轩呼吸粗重地点头。   宋斯嘉半蹲起身,用手扶着肉棒,对准自己的肉穴,缓缓坐了下来。在几次试探性的半蹲,确定肉棒出入十分顺畅后,宋斯嘉开始不断加快起伏的节奏。这时,拥有一个运动达人的妻子的好处显露无遗。宋斯嘉的腿部力量出类拔萃,她的每一次起身坐下都像一次标准的深蹲,使齐鸿轩的肉棒每一次都可以顺利无阻地深入到她身体的最深处。   这种享受不同于齐鸿轩的主动进攻,他欣赏着妻子双颊潮红,就像是在骑马似的,卖力地上下起伏的模样,耳边不断回响着丰臀砸在自己大腿上的一记记脆亮的「啪啪啪」的响声,心底的满足感无以复加。   宋斯嘉的体力极好,在采用完全靠她的快速动作来完成的女上位姿势后,她足足坚持了十分钟左右,秀发挥舞,乳浪翻飞,直至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她起伏的频率才明显放缓。   齐鸿轩扶着妻子腰的手突然发力,将她掀翻在床上,把她摆成跪趴的姿势,从后方再次狠狠捅进她泥泞不堪的肉穴。   「你继续动!别停!」   宋斯嘉急速地喘着,她的体力消耗了大半,但不想扫丈夫的兴,只能双手撑床,继续不停地主动向后耸动身体,丰臀不断地猛撞向齐鸿轩的小腹,在一次又一次的臀肉变形中,将丈夫的肉棒送进阴道深处。   齐鸿轩一动不动地享受着。妻子全力以赴地耸动身体的模样简直性感到了极点,更令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征服欲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他深爱着宋斯嘉,却也因为这份爱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让这个近乎完美的女人成为自己床上一条予取予求的母狗,还有什么能比这个状况更令他彻底缓解心头的压力呢?   而眼前宋斯嘉卖力的动作,正是他心底深处的梦想正在一步步走向现实的体现。   一旦想到这些,齐鸿轩突然从精神到肉体都昂扬起来,已经抽插了十几分钟的肉棒无形中又硬了几分。他把宋斯嘉的两只手扯到背后,紧握住她手肘的部位,迫使她仰起上身。   在这种姿势下,宋斯嘉浑身上下除了膝盖跪在床上能借力之外,唯有和丈夫结合在一起的肉穴还能找到一丝支撑感。而那里,正有一根硬梆梆的肉棒伴随着她雪白丰满的臀部的摇动而快速出入着,硕大的龟头努力地钻入那条曲折的羊肠小道,企图碾平一切阻碍。   大量的淫汁被肉棒从宋斯嘉的肉穴中挤出,濡湿了她齐整秀气的阴毛,润滑着美穴附近的皮肉。   突然,齐鸿轩松开妻子的右手,随即把手伸到她的膝弯处,一把抄起了那条丰腴的长腿,使其向右侧方高高抬起。   这姿势恰似一条正在撒尿的狗。齐鸿轩心中十分明白这个姿势包含的深意,这种隐喻刺激得他小腹滚热,龟头发胀,眼看即将迎来第二次喷射。   处于高潮边缘的宋斯嘉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种姿势的含义,她只觉得肉棒反复地捣入自己的身体。她正站在一片虚空中,试图抓住暴风雨前划过天空的那道闪电。她期待用更加响亮的叫喊来呼唤高潮的到来,但一直还是徒劳无功。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就在这时,齐鸿轩再次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轻微的吼叫,一股股浓精再次灌进宋斯嘉的肉穴。   宋斯嘉发出一声满足却又略带失望的尖叫。她颤抖着软瘫在床上。齐鸿轩最后连续颤抖下的灌精,带给她强烈的舒适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游丝般的高潮,最终还是没能达到巅峰。   但她最后发出的那声尖叫令齐鸿轩误以为妻子已经在自己的冲刺下达到了高潮,这种征服感使他的满足达到了最高峰。   雨消云散。   宋斯嘉起身去清洗身体。齐鸿轩原本还有意和妻子去洗个鸳鸯浴,但两次射精后颇感几分疲倦,就在床上多赖了会。在他去洗澡时,宋斯嘉清理了一下床上铺着的竹席。   齐鸿轩洗完澡,两人象征性切了蛋糕,分别吃了一小块,算是补上了生日的仪式。然后,夫妻俩并排躺到床上闲聊。   说起来,从齐鸿轩去上海开会到现在,夫妻俩也有快一周没见面了。   齐鸿轩简单说了说在学术会议上的见闻;宋斯嘉则交待了上周末去两人各自老人家里的情况。被老人们催问什么时候生小孩是难免的,不过夫妻俩对这一点早有共识。现在手头的事太多,而且据说齐鸿轩明年有可能获得一个前往德国交流的机会,因此他们早就想好一两年之后再认真考虑生孩子的问题。   反正,这个年代,三十一二岁生孩子也完全不算晚。   聊了一阵,宋斯嘉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明天我没课,学校也没事,我要去踢场球,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齐鸿轩侧身躺着,揉摸妻子的乳房,不时地用食指抚弄着乳头,色色地笑:「踢球?有没有这个球好玩?」   宋斯嘉在他的龟头上轻轻捏了一下,突如其来的酥麻感令他不自禁地全身抖了一下,突然又反应过来:「去踢足球啊?和谁一起踢啊?」   「我哥啊!」宋斯嘉随口回答。   齐鸿轩神色微变,没等宋斯嘉注意到,又恢复了正常。   他对宋斯嘉的爱,裹挟着巨大的压力,「我哥」这两个字,就是压力的一部分。   齐鸿轩和宋斯嘉在读幼儿园的年纪就认识了。两人的母亲曾经是同事,所以他们勉强可以算作是「青梅竹马」。但是直到读高中时,他们才有机会做了两年的同班同学,此前甚至一直没有同校念过书。高中时,齐鸿轩曾追过宋斯嘉,不过当时被她无情地拒绝了。   后来,他们考上两所不同的大学,基本就没了联系。直到他们攻读硕士研究生时,在两人母亲的撮合安排下,完成了一次相亲。齐鸿轩再次点燃爱情的烈焰,对宋斯嘉展开疯狂的追求。宋斯嘉的反应并不那么热烈,齐鸿轩一直苦追了三个多月,才在宋斯嘉母亲的大力配合下,成功劝说心目中的女神同意和他开始恋爱。   随后,经过近四年的恋爱长跑,历经两次求婚失败,眼看着宋斯嘉反复犹豫,他终于在去年年中,成功劝说这个女子同意嫁给自己。七月,他们领了结婚证,在国庆假期里举办了婚礼。他们后来选了婚礼日当作两人的结婚纪念日。   再过半个月,夫妻俩就要庆祝两人的结婚周年纪念了。   说实话,直到结婚证到手,齐鸿轩才基本放下那颗始终悬着的心。   压力当然是巨大的。   压力,一半是直接来源于他的妻子,宋斯嘉。   齐鸿轩的条件不差,985名校的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是大有前途的青年学者。父亲是本校的资深教授,母亲是专家级的儿科医生,家庭条件也算不错。   但与宋斯嘉相比,这一切就显得再寻常不过。她的父亲也是教授,在她的母校任教,她的母亲也是专家级的儿科医生,与齐鸿轩的母亲曾是同事。宋斯嘉自己也是985名校的博士,而且她的母校,从名气上来讲,比齐鸿轩的母校还要略强一些——尽管宋斯嘉并没有选择留校,现在是与齐鸿轩同校任教。   如果说这些背景条件,夫妻俩看起来势均力敌,没什么差别的话,那么他们两人本人直接做纯粹的对比时,齐鸿轩的光芒就完全被妻子掩盖了。   宋斯嘉仿佛永远都跑在齐鸿轩前面。   高中时,说起学习成绩,她的年级排名永远比他高;论社会活动,在学生会她是副主席,他只是学习部长;高考时,宋斯嘉的分数比他高,11分之差,导致他最终没有勇气报读宋斯嘉的母校;大学时,宋斯嘉比他更早拿到博士学位;工作后,今年年初她评上了副教授,而齐鸿轩至今还只是一个讲师。   如果说,这些基本都归属于智商问题,输给老婆也就罢了,谁叫他娶了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呢?   可令齐鸿轩无颜以对的是,在男人理应占绝对优势的体育方面,妻子也将他远远甩在身后。宋斯嘉能把排球、羽毛球甚至足球都玩得像模像样,而他唯一一项勉强算得上擅长的运动是斯诺克台球。他偶尔会陪宋斯嘉打羽毛球,当然他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如果他们一起跑步,齐鸿轩毫不怀疑,500米后,自己就绝不可能再追得上自己的妻子。   在这样一个妻子面前,齐鸿轩有时会感到特别骄傲,这么优秀的女人最终还是嫁给了自己!可更多时候,他又会极其郁闷,你这女人是要闹哪样啊!谁能知道我压力山大!   这种压力在宋斯嘉允婚到领取结婚证之间的那段时间,变得特别沉重。   齐鸿轩经常担心,宋斯嘉此前两次拒绝他的求婚,是不是对自己不太满意呢?这次她虽然答应了,会不会又突然反悔呢?   另一半压力的来源,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哥哥」沈惜。   齐鸿轩和宋斯嘉确定恋人关系时,沈惜还在英国留学。因此他一直不清楚宋斯嘉和这个男人间的关系。直到一年后,沈惜从英国归来,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友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哥哥」。   看到女朋友在自己面前直接给另一个男人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时,会是什么感觉?当女朋友和另一个男人交谈,空气中时时刻刻都流淌着「默契」两个字,而自己却仿佛置身事外时,会是什么感觉?当女朋友的父母对这男人也很熟悉热情,尤其是准岳父对他的态度似乎比对自己更好时,会是什么感觉?   这些感觉,在齐鸿轩认识沈惜后,就完全了解了。   用个稍温和些的字眼,就是「悲催」。如果换个激烈些的字眼,则是「怨愤」!   这怎么能让一直无法令宋斯嘉松口允婚的齐鸿轩不胡思乱想呢?   难道,不是因为她心里还有另一个人吗?   如果真有这个人,那舍沈惜其谁呢?   最让齐鸿轩感到不舒服的,是宋斯嘉在他面前说起沈惜时,从没叫过他的名字,永远都是自然亲近到令人惊讶的两个字:「我哥」。   如果不是因为宋斯嘉坦诚相告,她和沈惜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齐鸿轩绝对会相信他们之间真的是表兄妹关系。   对这个男人的存在,齐鸿轩当然难以释然。哪个男人在面对妻子和另一个男人间有这种关系时,会淡然处之呢?   不过,齐鸿轩一直没有对此表示出任何不满。一来是因为沈惜和宋斯嘉间的关系实在太过于自然。而且,他们除了偶然会约了一起打球,或者偶尔到宋斯嘉父母家做客,几乎没有其他私底下的单独约会。宋斯嘉从没单独去过沈惜家里,沈惜在宋斯嘉婚后也从没拜访过他们家。这一点令齐鸿轩稍感安慰。沈惜的威胁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减轻。毕竟他回国已有四年,他们始终呆在同一座城市,他们有的是机会可以见面。而在自己正式迎娶宋斯嘉前,他有足够的时间破坏,宋斯嘉也有足够的时间反悔,但这一切最终都没有发生。这应该已经算是最好的证明。   二来则是因为齐鸿轩能感觉到宋斯嘉对自己的感情,她确实认真地把自己当作人生的伴侣。而且,以他对宋斯嘉的了解,这绝不会是一个会婚内出轨的女人。按她的性格,如果她想和沈惜在一起,那么打从一开始她就不会答应和自己结婚。如果是在婚后,她才发现自己真实的想法,那她要么会选择压抑自己的冲动,要么就索性直接和自己离婚,而不会去做那些摆不上台面的肮脏事。   毕竟,宋斯嘉最终还是嫁给了自己。   齐鸿轩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那样警惕一个学历不如自己,职业不如自己,将来的前景应该也不如自己的书店小老板。   他总是尽可能劝说自己,要豁达,要有风度。   「你自己去吧,我明天还要和老板他们开会。」齐鸿轩打了个呵欠。   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回家后就是连着两场盘肠大战。对于平时缺乏锻炼的他来说,两次猛烈的射精,对他来讲其实有些吃力。   「你要悠着点,一块踢足球的应该基本都是男的吧?你运动能力和体能再好,毕竟还是女人。小心点,可别骨折了!」   宋斯嘉高中时曾因打排球,导致左前臂骨折。当时,齐鸿轩就在场边,对那场景记忆犹新。   宋斯嘉莞尔一笑,在床上坐起来,俯身在丈夫的肉棒上亲了一口,跳下床,穿上换比基尼时搭在梳妆椅上的真丝睡衣,对已显疲态的丈夫说:「今天你肯定累了,早点休息!我还有些东西要写,差不多一个钟头以后再睡。」   齐鸿轩懒洋洋地应了声,舒服地躺倒在床上。听着妻子走出房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的意识慢慢放空,很快就睡着了。   等齐鸿轩醒来时,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显示天光已经大亮。   床头柜上的钟显示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他叫了几声妻子,无人回应。看来宋斯嘉已经出门了。   起身后,他在梳妆台上找到一张便条:「老公,球场有点远,我先出门了。晚上见!」   齐鸿轩摇摇头,揉揉眼,晃晃悠悠地走进卫生间。   其实,他今天不需要去学校开会。谷老头儿昨天答应放他一天假。他只是找个借口不想去球场看妻子踢球而已。   如果是一个女孩子,去看心爱的男生踢球,那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在场边摇旗呐喊,为在场上踢球的老婆加油,你让场边的人怎么看自己?   无所谓了,宋斯嘉喜欢运动,那就让她去挥洒汗水;自己也会找到娱乐。呵呵。昨天他也已经约了「朋友」准备今天见面。   齐鸿轩想到下午的节目,不由得精神一振。这时他略微有些后悔昨晚玩得过了头。其实,射上一发就够了,要是耽误了下午的娱乐,那还是有些不合算。   城南一座运动文化主题公园的绿茵场边,刘铭远、老仙等人看着渐行渐近的沈惜和宋斯嘉,不由得都有些发呆。   沈惜说会带个朋友过来一起踢球。没想到,他所说的朋友竟是这样一个美女。   美女到场,一众亟待上场,荷尔蒙爆棚的男人们当然群情汹涌。只是他们也都有些惊讶。这美女穿着一身球衣,球袜、护腿板、球鞋、发带,所有装备一应俱全,她真的是准备上场踢球吗?男人们都有些难以想象。   男人们欢迎宋斯嘉,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见到她。至少,裴语微看着她就很有些敌意。   小丫头听说今天他们要在这儿踢球,就缠着刘铭远带她过来。一路上,刘铭远都带着一脸暧昧的笑,旁敲侧击地打听她过来的目的。她完全没搭理他。   裴语微自己知道,过来就是想见沈惜。   虽然,她也说不清见了面,又能怎么样。   那天清晨,裴语微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醒来时,脑仁生疼,眼角发酸。   她愣愣地在床上坐了一会,渐渐回想起前一晚的事:制服Party前被同伴放了鸽子;遇到一个拽拽酷酷的男人不愿搭理自己;冲进刘铭远的包厢问罪;出来后打电话约两个认识的男孩过来当「宠物」救急;和一众闺蜜热舞拼酒……   然后呢?哦,对,然后是刘铭远说要送自己回……回哪儿?   再然后……   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自己所处的房间明显不是宾馆。这里是刘铭远家?不像。自己被别的男人带回家了?她木木地检查了自己,穿的还是昨晚那套护士服。她把手伸向几个重要的隐秘部位,摸索了几把,她确定自己昨晚除了睡觉,应该没发生其他任何事。   房间的门是虚掩的,她发现门框边放了一个小小的纸盒,隔住了门扇,确保房门不会完全闭拢,却又只留下很小的一条缝,基本保证从走廊无法看到房间内的场景。   裴语微拉开房门,却立刻吓了一大跳,险些叫出声来。   走廊上正对着房门的位置,摆了张椅子,一个男人半坐半躺在椅子上,低垂着头,睡得正香。   裴语微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侧着头去看这男人的长相。   好像就是昨晚那个不搭理自己的男人啊。   这里是他家?怎么会是他把自己带回家了呢?   身后突然出现有人走动的声音。裴语微惊而回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从二楼走下来。这女孩对她来讲也不算陌生,在雅福会至少见到过两三次了。尽管以前见到她的时候,她基本上都是近乎赤裸的,但这不代表裴语微认不出穿好了衣服的她。   怎么她也在这男人的家里?裴语微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状况。男人带女人回家,她是能理解的,但既然这样,男人为什么会坐在自己睡的房间门口呢?如果这男人是把自己带回来照顾,那怎么又会再带个女人回来呢?   一头雾水。   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一向大大咧咧的裴语微变得有些拘谨。满腹疑问的她没有立刻出声,而是刻意把那女孩拉到厨房,这才向她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女孩当然就是马菲菲。昨晚她和沈惜一起回来,齐心协力把沉睡的裴语微送进一楼的客房。随后沈惜就让她上楼去他的卧室睡觉,而他担心醉酒的裴语微半夜里有什么不适,会有什么需要,就决定留在她身边照料。问题是,他和裴语微并不那么熟,整夜呆在一个房间里,似乎也不那么合适。于是他就选择守在走廊上。   马菲菲曾建议让她来照顾裴语微,沈惜以她本身也是客人为由,拒绝了。   家里来了两个客人,哪有让客人照顾客人,主人家自己去睡觉的道理?   不过好在裴语微虽然醉得厉害,倒是一点都不闹,老老实实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裴语微也说不清自己了解整个过程后到底是什么心情。她只能先气咻咻地表达对刘铭远的不满。「怎么能把我交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手上啊?」   马菲菲自然要帮刘、沈两人说话:「刘总觉得沈先生是他最好的朋友,相信裴小姐在他家里肯定会被照顾好的。」随即她又很聪明地补充道,「刘总还特地让我过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让我搭把手。好在什么麻烦都没有,沈先生坚持一定要自己照顾裴小姐,让我去休息。」   她当然要这么说。否则,难道要她承认自己出现在沈惜家,是因为刘铭远让她来陪沈惜玩的?   马菲菲猜测,裴语微一旦知道刘铭远昨晚先后做了这样两个安排,可能立马就要发作。   裴语微这时候倒没把念头转到马菲菲身上。她从厨房的门向外看,恰好能看到走廊上半个沈惜沉睡中的身影。   「相信裴小姐在他家里肯定会被照顾好的……」   裴语微似乎能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大半夜里,沈惜将自己轻轻放置在床上,脱下高跟鞋,盖好薄被,把空调温度调到恰到好处,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将房门虚掩好,再搬来一把椅子,守在房间外。他时刻注意着房间内的动静,直到平静良久之后,才无法抵挡睡意的侵袭,沉沉睡去。   在那个清晨,裴语微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但从那天沈惜醒来,然后开车送她回住处开始,裴语微就总是给他打电话,找一切合理和不合理的理由,约沈惜吃饭、喝咖啡、泡吧、唱K……   尽管大部分邀约都被沈惜婉拒,但裴语微也不在意。只要他接起电话就行,她总会缠着他在电话里多聊一会。   沈惜对这小丫头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吃不消。要不是刘铭远那么郑重其事地把她交到自己手上,他也不会对这小丫头这么尽心。没想到,相识时对自己凶巴巴的小丫头,突然之间变得热情加温柔无比。自己一再拒绝她的邀请,她居然也没有发脾气。   那夜从施梦萦家中出来,还没走到车子边上,裴语微就给他打来电话,一口气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她以感谢自己收留了她一夜为由,发出周末请吃饭的邀请。沈惜这次终于不好意思再拒绝,欣然允诺。   也就是在吃这顿饭时,沈惜随口告诉裴语微,周二下午和刘铭远约好了要踢场球。他没想到小丫头会跑过来观战。   裴语微没告诉沈惜自己会到场,而是想着要给他一个惊喜。为此,她特意换上了在美国参加大学篮球拉拉队时的制服。以一种格外青春性感的形象出现在绿茵场边,顿时吸引了包括本队和对手无数男人的目光。   没想到,沈惜到场时,身边伴随着一个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大美女。   为了踢球,宋斯嘉扎起了马尾辫,还用发带将额前的刘海束起。她穿了身阿森纳队的红白球衣,青春洋溢,看上去比裴语微也大不了几岁。看着她和沈惜之间自然流露,毫不做作的亲密,裴语微就觉得很扎眼。   她对这个女人很不爽。小姑娘的直觉,总是极奇妙的。   沈惜为大家互相做了介绍。   宋斯嘉大大方方地和本队的男人们打招呼。   她没想过一开始就能上场。虽然本队队友都表示很乐意满足美女的任何愿望。但她清楚,这些人顶多算是沈惜的朋友,而不是自己的。其中甚至至少有一半连沈惜的朋友都不是。这些男人难得抽时间凑在一起踢场球,可不是单单为了讨哪个女人的欢心,输赢还是很重要的。自己并没有随心所欲选择什么时候上场比赛的权利。   因此宋斯嘉只是很乖巧地拜托:「如果下半场咱们这边大比分领先,能让我上场踢个十几二十分钟的,我就开心死啦!」   一群男人面面相觑。刘铭远哈哈大笑:「小宋妹妹这么说,我们就得玩命踢了!一定让你下半场能上场!」   宋斯嘉看了眼沈惜,沈惜回以暖暖的微笑。不必交流,他就理解宋斯嘉作为一个在身体条件上天然处于劣势的女生,不想从一开场就在场上成为一个看上去最明显的「弱点」,哪怕事实上,她本身并不真的是一个弱点。   有她在,一旦本队输球,极可能会影响上场踢球的众人间的关系的心理。这是难以避免的。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使沈惜遇到任何麻烦。   所以尽管宋斯嘉很想参与竞争,去感受真实比赛正确胜利的感受,但还是主动提出等到本队胜券在握时再上场。   沈惜明白宋斯嘉的心思。他当然会全力以赴,确保她下半场能有安安稳稳的上场机会。   为了切实保证能做到这一点,沈惜主动要求踢前腰的位置。以前他从来不挑剔场上位置,总是去踢那些队友希望他踢或者别人都不太想踢的位置,后腰、中卫、边后卫,甚至守门员他都踢过。说实话,还真就是前锋和攻击型中场踢得最少。因为大多数踢业余比赛的,都喜欢踢这两个位置。   其实,要论技术和意识,最适合沈惜位置的就是前腰。   随着比赛的进程,老仙终于意识到刘铭远所说「这是个高手」是什么意思。   业余比赛的比赛时间往往是双方约定的。今天大家说好半场踢40分钟。而就在前三十分钟里,沈惜就凭借两射两传,几乎以一己之力,使本队以四比一的比分领先。   老仙和刘铭远都分别接到沈惜的传球,舒舒服服地打进一球。   面对如此巨大的优势,刘铭远很爽快地建议从下半场一开始就换上宋斯嘉。但宋斯嘉还是很聪明地谢绝了。她依然在等,直到下半场又踢过了十分钟,本队的优势完全没有任何动摇,她才披挂上阵。   沈惜建议换下自己,换宋斯嘉上场,但队友们都不干,最终是一个年近四十岁的中场大哥笑呵呵地退出了比赛。   沈惜主动回撤到中场防守的位置,把前腰位置留给了老仙,把宋斯嘉顶在最前面。宋斯嘉的运动能力再强,毕竟是个女人,在速度、力量上天然居于劣势。让她去和一群男人拼抢,未免太过残忍,所以沈惜让她留在前场接应传球,直接面对球门。   而沈惜则留在中场,像一个职业的防守型中场一样,不惜体力,满场飞奔,全力弥补因为宋斯嘉在场上较少参与防守而给本队带来的麻烦。   下半场,随着双方体力的下降,一直没能再出现进球。直到终场前五分钟,沈惜拦截到对方的传球,几乎已经整整二十分钟坐镇后方,没有参与进攻的他突然前插。对手猝不及防,竟让他一路带球直插禁区。就在对方的中卫和后腰包围上来,试图拦截时,沈惜送出一记精准的贴地直塞,宋斯嘉在人群中适时前插,跑动中,用右脚外脚背轻轻将球调整到舒适的位置,随即拔脚抽射,皮球应声落网!   「漂亮!」刘铭远握拳振臂,高声欢呼。这样的进球确实值得赞叹。在业余比赛中,精彩的,甚至是不亚于职业比赛的进球也是常有的,但绝大多数都是源自出类拔萃的个人技术。像这样完美的配合,是罕见的。这不仅是技术问题,更需要两人间心有灵犀的默契。   宋斯嘉冲到沈惜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她不光上场踢了近三十分钟,还踢进一个球,这实在是大大超越了她的预期。   看到这个拥抱,场边裴语微的脸色更差。   她不承认自己爱上了沈惜。什么跟什么嘛,不过就是喝醉酒,在他家住了一晚,当时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一句,这样莫名其妙就爱上一个男人,裴大小姐的面子往哪里放?她最多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有那么一丝好感。   但是,这样一来她就无法解释对宋斯嘉如此明显的恶感。   比赛结束,宋斯嘉和队友们一一击掌,来到场边。   她从自己包里拿出此前取下的婚戒,戴回到手指上。   裴语微小小吃了一惊,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为一个人妻吃了两个小时的醋。   但是,人妻也可能和沈惜之间有暧昧啊!   小丫头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特别是,沈惜并没有留下。在和这美女分别去冲洗更衣后,他没有参与刘铭远等人安排的其他活动,而是陪着那美女一同告辞离去,这让一心想和沈惜多说几句话的裴语微,心底多了几分忧伤。   「你接下来什么安排?回家,还是……」沈惜驾车开出运动主题公园的正门,对路况稍加思考,决定向左转。他看了下表,指针刚走过下午两点半的位置。   宋斯嘉还保留着一些进球的喜悦。对喜爱足球的女生来说,看球的机会很多,但亲自上场并射门得分的机会却很少。她偏着头微笑思索,暂时没有回答。   「要不要去我的茶楼?晚上有个聚会,好多人你都认识的。」   「都有谁啊?」宋斯嘉有兴趣。   沈惜掰着指头为她一一说明:「老朱、十三妖、侯爷……哦,对,还有悦然姐姐!」   「悦然姐姐!」宋斯嘉一下显得十分兴奋,但随即又冷静下来,「算了吧,我还是回家吧……我老公出差一个星期,昨天晚上才回来,我第二天就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不太好哦……」   沈惜微笑感叹:「真是好老婆啊……」   「那是!娶到我是福气哦!」宋斯嘉一扬头,皱了皱鼻子。在沈惜面前,她从不吝于表现自己最活泼、最小女孩的那一面。这副样子要让她在学校里的同事或学生见到,眼镜片难免会打碎一地。   沈惜默默点头。心底附和着:「对,是天大的福气!」嘴上却没说什么。   说笑了几句,宋斯嘉渐渐收敛起此前的欢欣活泼,略显严肃。   沈惜有些奇怪:「怎么了?想什么呢?」   宋斯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侧着头想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哥,这几个月我们也一直没机会好好聊。我一直想问,你和小施姑娘为什么分手啊?」   「怎么想起问这个?」   宋斯嘉淡淡地笑:「可惜啊……我都还没见过小施姑娘呢。我本来以为哥哥你很快就会和她结婚。因为我感觉,哥哥你是很爱她的。」   她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但面上的笑容丝毫不变。   沈惜平静地说:「对,开始的时候,我是挺爱她的。但时间久了,我们之间的性格差异就显得越来越严重。所以,真说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最普通的分手情节。四个字,『性格不合』。就这么简单啦。」   「哦……」宋斯嘉的目光投向车窗外。沈惜看不到她的神情,也猜不到她正在想什么。   从运动主题公园回到城北体育中心附近宋斯嘉家所在的小区,一路顺利,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沈惜在小区门口放下了宋斯嘉,再驱车赶往自己的茶楼。   下午四点左右,沈惜到了茶楼。他的茶楼,招牌叫「布衣人家」。   晚饭,沈惜就是简单吃了份外卖。六点后,朋友们陆续都到了,聚到平时经常聚会的包厢,泡上几壶清茶,摆上一桌小吃。   今天聚到一起的人中,有不久前刚辞职创业的前平媒编辑,有平时空闲得不得了,被朋友们评价为「不务正业」的区政府公务员,有知性的电台女主播,有酷爱摇滚乐的IT男……基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平时读读书,写写东西,玩玩音乐,共同话题也差不多。   天南海北、逸兴横飞地闲聊一个多小时,沈惜起身上厕所。回到包厢门口时,发现那个刚开始创业的侯爷正站在门口,靠在墙上,既没有打电话,也没有抽烟。   「侯爷,您这是等我?」   侯爷微笑:「对,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他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目前正在策划中的创业计划,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合伙人和几个有意向的投资商,但他还是很期待能把沈惜拉入伙。他欣赏沈惜的眼光、能力和为人处世的态度。无论做内容,还是做管理,他相信沈惜都能得心应手。   只是,如果真要加盟他的创业计划,在未来的几年,就要把生活的重心转移到上海去。   沈惜对侯爷的计划很有兴趣,但对搬去上海这一条,敬谢不敏。   侯爷也不会勉强沈惜。创业这事,求的是欲望和痴迷,勉强来的合作是不能持久的。   晚上九点多,聚会结束,众人分别。只有那位电台女主播没有离开,借故晚走了一会,在其他人走光后,她还留在包厢中。   沈惜送走别人,回到包厢,招呼服务员过来简单收拾一下,又送上两壶新茶。   留下的女主播叫喻轻蓝,是市电台的主持人,做主播时用的是「悦然」的名字。严格说起来,沈惜「认识」她已经有将近十二年的时间——尽管刚开始的时候,他熟悉的,只是她的声音。   高中时,即使像沈惜这样学习成绩相当出色的学生,做作业、复习功课也难免会一直到深夜。在休息的间歇,沈惜有时会上上网,或者听听音乐来调剂一下心情。偶尔,他会打开收音机,无聊地换着频道,听听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节目。   有一天,极巧合的,沈惜在调换频道时,突然听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那样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沈惜像在瞬间被击中一般,怦然心动。   这年轻女子就是悦然。她当时主持的是一档深夜的情感类节目,叫「悦然心语」。在节目里,她会接听倾诉者的电话,和他们探讨一些和情感相关的话题。   那夜,在悦然清柔悦耳的娓娓讲述中,沈惜原本略显浮躁的心情渐渐被抚平。   沈惜眷恋她的声音,就像自己过去十七年的人生中,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声音似的……   从此,每周一、三、五、六,「悦然心语」开播的日子里,沈惜每晚都会在十点准时打开收音机,收听悦然的节目。   甚至可以这样说,悦然的声音,陪着他度过了高中二、三年级无数个枯燥的夜晚。她说话的方式、对感情的理解,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沈惜。   多年后,沈惜认识了宋斯嘉,他和她建立起来的第一个默契,就是悦然的广播节目。   沈惜帮助人文学院准备创业大赛时,有一次休息间歇,他打开随身听,调到悦然的频道,收听她后来主持的另一档栏目。随即他发现,宋斯嘉也在做同样的事。原来她对这个女主持人也抱持着同样的感情。她高中时的很多夜晚,也曾在悦然的声音陪伴下度过。而且,因为和悦然同为女人的缘故,她受悦然的影响好像更大。   这是一个影响了他们两人的女人。   悦然的声音一直陪伴了沈惜三年多,直到他大三前的那个暑假快结束时,「悦然心语」停播。悦然被调去主持黄金时段的另一个栏目。   大学的生活,夜晚和白天往往是同样忙碌的,同时参与了很多活动的沈惜,很难在黄金时间保持准点按时收听广播的习惯,而且这个新栏目的内容对他的吸引力又极其有限,沈惜渐渐地远离了悦然的声音。但是,只要有机会,他还是会打开广告寻找悦然的声音,哪怕那个节目的内容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但只要能听到悦然的声音,沈惜的内心就会觉得十分愉悦安宁。   在英国留学时,当然听不到悦然的声音。回国后,他不知道悦然是不是还在主持电台节目,就特意把当年那个能收听电台节目的随声听又翻了出来,调到悦然所在的频道,守了近两个小时,才欣喜地在电波中再次听到那个令他欢悦的声音。   后来,沈惜以「青衫磊落」的笔名,在微信公众号里迅速收拢了一大批粉丝,并在出版社朋友的帮助下,结集出了一本随笔集,渐渐融入了几个文化小圈子。   在某个聚会中,沈惜遇到一个叫喻轻蓝的女人,在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他就惊喜地发现,这个女人,就是悦然。   喻轻蓝本身也是「青衫磊落」的粉丝,听他说起这些年里对她声音的感情,也有一种淡淡的感动。和沈惜初见时,喻轻蓝已经做了超过十一年的电台主播,当然也拥有一批忠实的听众。不止一个粉丝表示过十分喜欢她的声音,也不止一个人告诉过她,她在深夜节目中的温柔曾给过他们特别的感动。   沈惜并不是唯一的那个,但他是很特别的一个。   因为他们投缘,无比投缘。   他们很快发现,对彼此,他们有一种惊人的领悟力。他们似乎很快就进入了对方的内心,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成为了像已经交往一辈子的朋友般的知己。   喻轻蓝今年36岁。结过婚,十年前就离了。略带讽刺的是,作为一个曾经的情感节目主持人,因报纸、博客上的情感专栏而知名的她,却不能拥有完美的感情。   她曾慎重地和男友谈了三年恋爱,才决定结婚。这段婚姻却在短短半年后就分崩离析。喻轻蓝忧伤地发现,无论婚前做了怎样真诚的磨合,精心的准备,婚后该不适合的,还是不适合。   后来她又有过男友,却一直再没有下定决心结婚。31岁以后,她连恋爱都没有再谈过。不是不想爱,而是在身边的男人中,找不到能让她爱上的人。   沈惜与喻轻蓝相识的那段时间,还没有遇到施梦萦,他有大量的时间和喻轻蓝往来。有时,他甚至就在喻轻蓝家过夜。两人或坐或躺在床或沙发的两端,聊到黎明。在那段时间里,沈惜把宋斯嘉带到喻轻蓝面前,让她也见到了心目中的「悦然姐姐」。   和施梦萦在一起后,沈惜不可能继续随心所欲与喻轻蓝往来。   只是在家里摆放一张和宋斯嘉的合影,就令施梦萦整整几个月念兹在兹的心存不悦,如果再去喻轻蓝家相谈到天明,会怎么样?   两人偶然相会,也只是小谈片刻,匆匆而别。   其实,细说起来,在过去两年里,沈惜和很多过去的老友,尤其是女性朋友都疏远了很多。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   「老侯是不是想拉你去上海?」   「嗯。」沈惜为喻轻蓝斟茶。他为她点的是特级亳菊,清苦微甘的茶香伴随着袅袅浮升的烟气散逸。   喻轻蓝接过茶杯,微微点头以示感谢。「你拒绝了吧?」   「嗯。」沈惜又为自己斟上茶。   「其实我看老侯这次是很诚心的。合伙人和投资商他都有了,团队也差不多凑齐了。他坚持想找你,是真的很想和你合作。我觉得你也挺合适。不管是你的思想,你的写作和表达能力,还是你IT方面的能力,在那份工作里肯定会比现在更能得到发挥。我想,你去和老侯一起做事,应该会比经营一家书店和一座茶楼,更有前景吧?」   沈惜沉默了一小会,笑了。「可能吧。但是,如果我真的很期待职业上的大发展,那我可能根本就不会回国。留在英国,我现在大概也已经是个创业板公司的股东加管理人了。就算回国,我也可以直接去上海或者北京……」   喻轻蓝抿了一口茶。「我懂,你就是想呆在这座城市。这里有你最亲的人,也有你最爱的人。是吧?」   沈惜点头,随即笑着说:「还有,这里有最懂我的悦然姐姐。」   喻轻蓝宠溺地摇头苦笑。「少来,你决心回来的时候,我可不认识你!」   沈惜吐吐舌头。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没能和嘉嘉在一起吗?」喻轻蓝换了个坐姿,让自己在木椅上显得更舒服些,「以前我也问过你,可你不说。见过嘉嘉,尤其是见过你们在一起相处时的样子以后,我就更加好奇。在见过施梦萦以后,我很奇怪,你有勇气和毅力和这样一个女生坚持谈了两年的恋爱,为什么一直都不去告诉嘉嘉,你的真实想法呢?」   沈惜眉头皱拢。无论是沈惋姐姐,还是悦然姐姐,每次涉及这个话题,他总会本能地想闪避开。「悦然姐姐,你怎么又问这个?没什么意义啊……」   喻轻蓝温和地笑:「就当满足我这个写情感专栏的老女人的好奇心呗。」   不等沈惜再次开口,喻轻蓝扭身从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和一支笔,放到桌上,翻开小本,摆出一副很认真地准备记录的模样。   沈惜有些发呆。喻轻蓝见状戏谑地一笑,放下笔,柔声说:「沈惜,你给人的印象总是积极的,大部分时候温文尔雅,偶尔神采飞扬。我想,那或许是因为你从骨子里足够自信,也足够开朗。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些瞬间,尤其是看到嘉嘉或提到嘉嘉的时候,我能看出,你是落落寡欢的。那一瞬间的忧伤,我每次看到都很难过。就算是不知道你爱嘉嘉的人,见到你们两人相处时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想,这样两个人为什么没在一起?少数知道的,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们不但没有在一起,你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想,你一定有对你自己来说足够充分的理由。可是,因为我总能看到你的那些瞬间,所以我经常想,你会不会在某些时候对这些理由产生过一些怀疑呢?你会不会有时候也后悔,如果在某个时刻,你说了,那有多好?嘉嘉现在结婚了,也许你再也没有机会对她说什么了,但至少你可以把心里藏着的一些话找个人说一说吧?可能,也许,我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沈惜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愣了一会,苦笑着说:「其实真的没什么特别摆得上台面的理由。就是老天开玩笑似的,留给我们的时间,永远都对不上……」   望着喻轻蓝略带疑惑的神情,沈惜徐徐地解释:「我认识嘉嘉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觉得和她很亲近。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太年轻,对爱的理解和感受太肤浅,我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对这个女孩有好感而已。恰好,她对我也是一样。我们两个,在性格上,三观上,爱好上都有很多相似之处,自然而然的就走得很近。她很自然地叫我『哥』,我也很乐意认她这个妹妹。那个时候,我有女朋友,而且感情很好。我根本没想过因为认识了嘉嘉,就要和女朋友分手。后来,大三的时候,我和女朋友分手了,嘉嘉却交了个男朋友,是她在社团里一起打排球的队友。我也没多想,就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觉得他配不上我妹妹。很快,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女朋友。我认识到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很爱嘉嘉,是大四那年的寒假。过年前,一天下午,我和她约了喝咖啡。我到得早了点,本来想打电话告诉她我已经找好位子了,但是她手机关机。等了很久,过了我们约会的时间,她都没出现,也打不通电话。我很着急,到咖啡馆门口等她。那天很冷,而且雨下得很大,我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半个多小时后,她出现了,一再向我道歉。她坐的出租车路上出了故障,不得不换车,可是因为下雨,一直等不到空车。她手机正好又没电了。她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淋得很湿,但她只顾着对我解释和道歉。其实,我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迟到了,她只要出现,我就满心喜悦。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爱这个女孩子,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沈惜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些话,包括对自己的姐姐沈惋。但是一旦开口,却显得熟极而流。那些场景,那些情感,已经无数次在他自己的内心重现过。   「但是那时候她还和男朋友在一起,我也没和女友分手。我该怎么做呢?和女友分手,然后劝她也和她的男友分手,然后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会不会有一点荒唐?而且,当时我已经决定了毕业之后要去英国留学,雅思我都考完了。而嘉嘉保送了本校的硕博连读。明知接下来三四年的时间里,我们会身处亚欧大陆的两端,聚少离多,我还要坚持让她和那个能陪着她的男友分手,和我在一起吗?」   喻轻蓝抿着嘴唇,静静地倾听。   「我留学的第二年,听嘉嘉说,她和男友分手了。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是有一点点窃喜的。我甚至想过,是不是当时就把话挑明了。但是,我知道,异地恋是很辛苦的,特别是对女孩子。那时我就想,不要把嘉嘉拉进这么辛苦的感情来,让她和我一起挺着。顺其自然吧,如果有缘分,我回国以后,她还单身,那我就对她说明一切。可真的是注定的似的,就在我回来前几个月,嘉嘉告诉我,她妈妈给她安排了一次相亲,找了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沈惜的语气中满是苦涩。   「你就没想过,把嘉嘉抢回来吗?我觉得你很有机会成功的。」   「想过啊。」沈惜自嘲地摇头,「所以我回来以后,特意连续约了好几次嘉嘉出来,顺便观察她的男朋友。条件挺好的。看得出来,他很爱嘉嘉,而且嘉嘉也爱他。嘉嘉的父母对他也很有好感,呵呵,其实这是废话,因为就是嘉嘉的妈妈安排的相亲嘛,这等于就是她妈妈亲自选的女婿啊。我知道,我的条件也不差,我和嘉嘉就算没有爱情的基础,可我们总有感情的基础,我们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我们那么默契,我确实是很有机会把嘉嘉抢过来的。可到最后,我也没有去抢。有一种关于爱情的观点,是爱情一定要争取。是真爱,就一定不要放弃!我不认同这种观点。一定要争取,一定不放弃,为的是什么?是一定要得到那个爱的对象。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吗?爱一个人不是应该希望她过得快乐吗?凡是主张一定要争取的,无非是打从心底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给爱的人最大的快乐,别人都不行。这种想法,是爱自己的爱人呢?还是爱自己?我想,没有任何人,在生命和爱情走到尽头之前,有资格肯定地说,自己一定能给予自己的爱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快乐。嘉嘉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已经很快乐。我非要把她抢过来,对自己,也对她说,就因为我能给你更大的快乐?我真的那么确定吗?我能确定的是,把她抢过来之后,我会很快乐!但我有什么资格认定,她会更快乐?如果嘉嘉反感她的男友,只是因为妈妈的意愿才和他在一起,或者她心怀爱意,但她的男友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对她很不好,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嘉嘉追过来,哪怕要和她的妈妈做长期的斗争,哪怕会面对很多艰难,在这种情况下,我绝不会放弃。可是,我面对的不是那样的难题。我看到的,是嘉嘉很快乐,她男朋友对她也确实很好。这时候,我非要去把嘉嘉追回来,是因为我爱她呢?还是因为我爱我自己?悦然姐姐,我错了吗?」   这段话,沈惜说得就有些混乱,完全不是平时他清晰简洁的风格。喻轻蓝甚至略带惊讶地发现,沈惜问出最后一句时,难以遏制地透出一丝哽咽。   或许他已经等了很多年,一直想对一个人问出这句话。   我错了吗?   可是,喻轻蓝能够给出正确的答案吗?   爱情,原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标准答案的难题。   「你这个问题,真算是难倒我了。我很想说你错了,因为也许只要你往前多迈一步,嘉嘉就已经和你在一起了。但是,作为女人,我不得不承认,你有一句话说对了。你把嘉嘉抢过来,唯一能确定的事,是你自己会很快乐,但你没有资格认定,嘉嘉一定会比和之前的男朋友在一起时更快乐……所以,让我最终确定一个答案的话,我只能说,你的选择充满了遗憾,但是很理智。从理性经济人的角度来讲,是对的……」   没等沈惜开口,喻轻蓝又轻叹一声,接着说:「然而,爱情,其实最不需要的就是理智……你评估了追与不追的成本收益比,很理智,可你破坏了一份原本可能很美丽的爱情的全部魅力!你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沈惜盯着喻轻蓝的双眼,无奈地咬着嘴唇。   「好啦,我其实就是觉得很遗憾。」喻轻蓝不忍看到沈惜这幅失神的模样,「我不会说你错了,真的。不管怎么说,你的选择很难。而且你不是一时冲动,圣徒精神发作,而是坚持到了今天,还准备一直坚持下去,更难。」   沈惜耸耸肩,没说话。   「我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呢,算是解了。」喻轻蓝捧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沈惜见她杯中茶水已不足四分之一,起身又给她续了一杯。   「我今天想和你聊的,其实不是你和嘉嘉的事。这个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我关心的,其实是上个星期电话里,你表现出来的,怎么说呢,迷茫?还是……总之就是怪怪的。你怎么了?」   沈惜挠了挠太阳穴。拥有一个对你无比了解的女人,有时也是一件头痛的事情,何况他还有不止一个……   好在这几天一直没和沈惋通电话,不然,自己的情绪波动恐怕也瞒不过这个双胞胎姐姐吧……   上周三送施梦萦回家那天,她的表现刺激到了沈惜。   沈惜在感情上从来都秉持审慎但决绝的态度。想了解宋斯嘉和她男友间的感情,他会用上几个月的时间反复观察;下决心决定不打扰宋斯嘉的感情生活,他能做到在她面前至今不露半点声色;为尝试和施梦萦继续感情,他能花上大半年的时间来磨合两人间的问题;一旦决心分手,他又不会为施梦萦表现出的足以打动许多人的坚持和痛苦而心软复合。   但是上周三,沈惜还是有了那么一丝触动。他坚定的心思受到了一波冲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产生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动摇。这种动摇对他是那样的陌生,在他的记忆里,这几乎就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对一个自己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而产生的动摇!   与其说是施梦萦触动了他,不如说是这种陌生感触动了他。   沈惜六岁丧母,十四岁丧父,作为小家庭里唯一的男性,以弟弟的名义,却像哥哥一样照顾着双胞胎姐姐,把95%以上的遗产都留给了她,一路凭自己的能力和个性稳稳走到今天。对于这样的一个的男人而言,自信很重要。情绪上的陌生反应,很容易带来莫名的疑虑和不安。   所有的负面情绪,往往是个套餐。在产生了疑虑和不安后,沈惜隐隐就有了些对施梦萦的歉疚。这也是从未有过的。对于和施梦萦分手这件事,他偶尔会有些遗憾,但从未有过歉疚。   见鬼!   「你是在为和施梦萦分手感到歉疚?」喻轻蓝一副既好笑又好气的模样,「这可不大像我认识的沈惜啊!」   沈惜略感好奇:「姐姐,你认识的沈惜是什么样的?好人,还是坏人?」   「你啊……外软内硬,外热内冷。看上去是个八面玲珑的好脾气,内心深处却是孤傲的。你大概就是那种最典型的无傲气而有傲骨的人。在我看来,你蔑视身边绝大多数的人,包括我。你,蔑视他们——或者说,蔑视我们的原因,不是因为身份和财富的差异。在你眼里,身份、地位、财富算个屁!但你还是在骨子里蔑视我们大多数人,只是出于智力、格局和个性。你看上去温文尔雅,但那只是你为了掩饰自己孤傲的一层外衣。你尽可能对每个人都礼貌,但你的礼貌仅仅只是出于修养,你要运用你全部的能力,才能做到这一点。事实上,没有人能把事情处理得那么妥当的,没有人能完全出自真心实意地对每个人都以礼相待。只有这些礼貌,完全是出于理智而非情感,才能做到。你的心其实很冷,你会发自内心地去关心那些你愿意关心的人,你会尽可能出于修养去照顾一些出现在你生命中的普通路人。但是,一旦你对某一个人完全失去耐心和意愿,那么你所有的情感都会变冷,你依然能保持礼貌,但你的礼貌会以很冰冷的方式表现出来。礼貌其实是很冷漠的,对吧?所幸,我恰好是你愿意关心的人。所以,对我来说,你很好。但是,公平点说,你不是一个好人,你是个真实而有原则的人。你会对某些人极好,对大多数人尽可能礼貌的好,最后,对某些人极不好。而正因为你内心深处很冰冷的那一面,你甚至都不会为你对那些人的不好而感到内疚。」   沈惜听着喻轻蓝对自己的评价,微笑。   在她这里,沈惜永远都能得到难得的宁静、平安和温馨。   到现在为止,这个世界上有三个女人堪称了解他。当然,她们所了解的沈惜的侧面是不同的。沈惋最了解自己弟弟的心性;宋斯嘉最能与他的思维合拍;而喻轻蓝最能深入到他情感的内核。   沈惜看待自己的结论,和喻轻蓝不谋而合。他不会说自己是个好人,他最多只会说自己是个有原则的,有生存技巧的人。他对人的礼貌,对人的好,对人的尊重,很大程度上,都只是出自修养。   好人?真要说到心无杂念,热心助人,王逸博和他的女朋友张沐霖才是真的好人。   沈惜不是纯粹的好人。   拿丁慕真的事来说,他其实并没有帮到她什么,只是给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建议而已。当然,这是因为他相信凭着丁慕真的智慧和能力,她能处理好自己的事,他不想过多干涉朋友的生活。但是,这种选择追到思想的根部,还是能看到沈惜内心深处的一丝冷。你可以说这是冷静,也可以说这是冷漠。还好,他的这种方式恰好遇到了丁慕真,她能理解他的想法,更能接受,或者说她自己也更需要这样的对待。如果把丁慕真换成施梦萦,在那样一番倾诉和求助后,却得到沈惜那样一番回答,她会是什么反应?但沈惜也不会因为对方换成是施梦萦,而多做什么,多半还是只说那样一番话而已。   前些日子,他给了马菲菲两个选择——马菲菲最终还是选择回雅福会上班了——其实不过是出于举手之劳,给了一条普通的出路而已。这还是因为马菲菲坐上了他的车,和他发生了更近的接触,终究不能再把她视作路人。如果刘铭远没有提出让马菲菲陪他回家,没有造成自己第二天势必要面对下一步怎么安排她的问题,那么,沈惜自问是不会主动去帮马菲菲的。开玩笑,和她一起站在电梯口的一共有六个女孩子,帮了她,另外几个女孩帮不帮?马菲菲有什么特殊的?她最特殊的,不过就是为自己引了路,自此多了那么一丝关联而已。   那个造成自己和沈伟扬反目的女孩,沈惜甚至都不怎么想得起她的长相了。这件事发生时,他还在英国留学。只在假期回国是,见过那女孩两面。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宋斯嘉的室友,如果宋斯嘉没有开口请自己帮忙,自己会帮那个女孩吗?除了她,沈伟扬难道没有欺负过其他女孩吗?难道沈惜每知道一件类似的事,就要正义感爆棚,杀上门去找沈伟扬的麻烦吗?不会的。   像王逸博、张沐霖这样的好人可能会。但沈惜不会。   沈惜也不会因为自己不是纯粹的好人而自责。他没想过要做一个纯粹的好人。他一直记得父亲对自己的要求。不犯法,不害人,不违本心。能做到这些就不易。   看着喻轻蓝,这个在血缘上和自己没有一丝关联的女人,像拥有神之双眼般直透自己的内心,沈惜不禁感慨万千。   他们两个曾经上过一次床。是在他们相识大概三个月的时候。   在某个深夜,在喻轻蓝家的客厅,两人原本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闲聊,记不清当时的话题了,只是瞬间觉得彼此是那样贴近对方的内心,喻轻蓝吻了沈惜,沈惜也回吻了她。两人的气息和肢体交缠在一起。喻轻蓝久旷的成熟肉体绽放出炫目的光彩,她脱去睡衣,将一副成熟的肉体展现在沈惜面前。   她俯身跪到沈惜脚边,为他口交。   喻轻蓝的口交技术极好,她能通过调整口腔和喉咙的位置,把整根肉棒完全吞入,把深入的龟头容纳在喉管里。   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她耐心地舔舐着,直到沈惜完全释放在她口中,更准确的说,是直接释放在她的喉咙里。所有的精液都自然而然地直接流入胃部。   那是沈惜迄今为止,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接在女人口中爆炸。   随后,两人在沙发上缠绵着,亲吻、抚摸,沈惜也用舌头帮她弄到淫水如泉涌,才抱着浑身酥软的喻轻蓝进入卧室,在床上做了一次。   两人相拥而眠,直至天明。   第二天,他们还是朋友。之后,也一直是朋友。   他们没有再上床。不是因为刻意地保持距离,只是因为再没有遇到那一夜的氛围和感觉。   喻轻蓝对沈惜,就是很单纯的女人对男人的欣赏和喜爱。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她会沉迷在这个男人的气息中,释放自己女人的那一面。但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彼此间仍能磊落相处,惺惺相惜。这才是健康的成年男女关系。   喻轻蓝不会那么傻,会以为自己爱上了沈惜,会期待和他在一起。   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之间七岁的年龄差固然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他们对彼此的性情太过于了解了。   彼此相对,如镜照人,怎么在一起?   但假如是做一个明照肺腑的朋友,那就很好了。   喻轻蓝听沈惜说了上周三见到施梦萦后的心理变化,沈惜甚至都没有隐瞒施梦萦在家里对他的引诱,只是尽可能淡化了细节。   「这几天我总觉得,有那么一些歉疚。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错,但就是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   喻轻蓝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在为什么歉疚?为离开她而歉疚?为她如此痴情而你无心复合歉疚?还是为她在离开你之后发生了那么巨大的变化而歉疚?无非就是这三个原因,你能分得清吗?」   沈惜愕然。他还没有想得那么细过。   思考了片刻,他确定地说:「为她的变化而歉疚。如果不是因为和我分手,而我又始终对她想复合的念头不做任何回应,我想她不会像上周三那样做。我能感觉到,她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那么,想要让她不发生这些变化,除了和她复合外,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呃……」沈惜一时无言以对,「……没有……」   喻轻蓝一摊手。   「毫无意义的内疚,基本就等于伪善。你要么因为自己的内疚去为她做点什么,要么就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内疚。你没有意识到吗?在这段恋爱中,你一直以来都很迁就施梦萦。你总觉得你应该多照顾她,为她负责。你就不想想,她已经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成年人了。她可以因为分手而伤心,但是她在分手之后有了任何变化,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是你骗她变的,还是你逼她变的?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成年女人,难道不应该自己为自己负责吗?她想要做些改变,而且真的做出了改变,关你什么事?要你内疚什么?你天生就是许给她的?你天生就该为他保驾护航?」   沈惜默然。   「你和嘉嘉没能走到一起,我会很想问,到底是为什么。你和施梦萦分手,我根本不需要问为什么。你带她和我一起吃过饭,她也参加过我们朋友间的聚会,这两年我见过她六七次。每次见到她,我都会想,得有什么样的经历,才能把一个女孩子磨练得像她那样完全不会爱。」喻轻蓝阻止沈惜继续为她续茶,靠到椅背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指甲。   「施梦萦缺乏爱的能力。她对你的爱,只是源于她知道你爱她。她离不开爱她的人,而不是离不开你。她需要你关心她,照料她,陪伴她,全心全意地爱她。可是,她却根本不懂怎么去回馈爱。我不知道是她天性如此,还是成长过程太缺乏爱,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不管因为什么,现在的施梦萦就是这个样子。她对爱的理解是有偏差的,她一直在无意识地索取,却根本不愿也不会有任何回报。你觉得分手以后她在变,你为这个感到内疚。但作为一个女人,我却相信,让一个女人流泪的,可能是失去了爱;但会让这个女人变态的,则是她以为自己很爱,其实她根本就不会爱。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沈惜默默听着。   在这两年里,施梦萦从没做过一顿饭。她会因为沈惜为她做晚餐而喜悦感动,但她从没有一次想到过要为沈惜做一顿饭。她会因为沈惜饭后洗碗、整理厨房而表扬他体贴,但她从没有一次提出由她来做这些事。   施梦萦每天都会倾诉自己各方面的苦恼,抱怨工作业绩无法提升,抱怨客户是那样庸俗,抱怨同事是那样市侩无聊。但她从不关心沈惜在生活或生意中有什么不顺,每当她倾诉完,从沈惜那里得到安慰或建议,也就差不多到了她准备睡觉的时间。   而且,她其实也并不把沈惜给她的那些如何与客户和同事沟通的建议放在心上。她宁愿去看那些教授成功学或职场能力的书籍和视频,也不怎么愿意理会沈惜说的话。   在施梦萦眼中,沈惜是聪明和礼貌的,但在职场上,沈惜并没有资格指导她。一个悠闲的书店和茶楼老板,他或许在待人接物方面有一套,但他会有什么职场能力吗?   自己不嫌他明明学历好,人也聪明,却不求上进、安于现状,就已经很好了。   「你知道吗?在这两年里,我看着你一天比一天黯淡。从前那个『青衫磊落』白马流星,意气飞扬的劲儿,磨得都差不多了。生活没有磋磨你,是施梦萦一直在磋磨你。她一直索取,却不回馈给你爱,而她又是个性格极其阴郁的女孩,在这两年里,她身上仅有的那些光芒,都是你分给她的。可是你自己呢?你的光芒不断地分给别人,你自己怎么办?你在不断地被她的阴郁影响,你得多么辛苦才能既让自己永远保持阳光乐观,又能把一部分的积极分给她?你爱得那么辛苦,有一天终于累觉不爱了,有什么好内疚的?」   沈惜神色淡然地听着。喻轻蓝说的,他都明白。只是这一个多星期,他脑海中常常会浮现出那夜穿着性感睡衣的施梦萦,会想到自己打开屋门的瞬间她暗淡的双眸,每到此时,总会有些负面情绪侵袭而来。   或许,这就是喻轻蓝的价值。她能在自己陷入混乱时,给自己最有价值的提醒。   「对我来说,你犯过两个错误,对宋斯嘉少说了一个『爱』字,对施梦萦多说了一个『爱』字。除此之外,别无他错。」喻轻蓝轻描淡写地结束。   沈惜报以微笑。好吧,他的困扰基本被解决了。施梦萦的事,不管是不是像喻轻蓝所说那样是个错误,总之,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放到一边,不必介怀。   对沈惜来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但对施梦萦来说,似乎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那晚赶走董德有后,施梦萦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痴了许久。   但是,很神奇的,在施梦萦渐渐平静下来后,她发现自己内心居然变得很淡然,暴风骤雨之后,池面恢复平静,竟连一丝涟漪都不再有。   她默默地去洗了澡,把那套内裤已被撕烂的睡衣丢进垃圾桶,在手机备忘录里留下第二天要买事后避孕药的提醒记录,随便啃了个苹果,就躺到床上发呆。   她眼前不断飘过各种场景,徐芃第一次见到她裸体时的激动,周晓荣与她舌吻时的兴奋,香格里拉那夜徐芃在她体内喷射后的满足,董德有在她解开浴袍那一瞬间眼中放射出的贪婪……对所有的这些,施梦萦并不会产生什么喜悦之情却也不像从前那样反感。   当然,还有沈惜那张无比平静的脸,微澜不起,古井无波……   一时间,施梦萦说不清对这张脸,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   她就这样一直躺着,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有一点超脱的怪诞。   随后的生活里,施梦萦清楚地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她无法解释发生这些的原因,但她真实地看到了结果。   徐芃看得和她一样清楚。因为这些变化都成了他的福利。   施梦萦现在已经无需要求,就会主动为他口交,甚至还会在口交时问他是不是舒服。如果徐芃随口答一句「还可以」,她会想尽办法调整自己吸舔肉棒的方式。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把头完全钻入胯下,去舔阴囊后肛门前的那一片皮肉,也学会了嘬住整个龟头,像喝酸奶似的使劲吸;在用女上位时,她会不停地问自己这样做好不好,速度是不是还要再加快,只要徐芃没有给出正面肯定的回应,她就会更卖力地扭动腰胯,更用劲地蹲坐以便让徐芃的肉棒更深地进入她的身体。   徐芃满意地享受着她一点一滴的变化,并小心地观察着,确保自己没有失去掌控施梦萦的节奏。   他在施梦萦身上,还有一个有趣的计划要完成。   现在,一切正在妥妥的进展中。   这个计划,需要耐心,需要机会,也需要一切能够借助的外部力量。苏晨帮他出过一分力;几次和沈惜巧合般的相遇,也被他充分地利用了;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是何毓新。   而何毓新此时此刻正在面临挑战。   这是他和施梦萦的又一次见面。这次的主要话题并不是性。何毓新虽然一直把施梦萦归入蠢女人的行列,但他也不会完全无视她的智商。他不能总把话题围绕在「性」这一个点上。   这天的主要话题,是人际关系。何毓新十分小心地控制着话题的走向。他要确保在不至于令施梦萦怀疑的前提下,话题能够随时和性这一点擦上边。   令他没想到的,最后反而是施梦萦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施梦萦对自己的抑郁症当然是十分在意的,她也在网上查找了一些资料。这两天她刚看到一个令她有些震惊的说法,就想和何毓新讨论一下。   男人的精液有助于女人治疗抑郁症,这是不是真的?   这个话题正中何毓新下怀。他原本就准备过这个话题,只是此前他没准备要在今天提起。既然施梦萦主动地挑起了话头,那么就算她打乱了自己原先计划好的节奏,也无所谓。趁此良机,赶紧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嗯,确实有这方面的说法。在美国有人做过相关的实验,得出的结论是在性生活中使用避孕套的女性,比不使用的女性患抑郁症的概率更高。而这部分在性生活中阴道不直接接触精液的女性,和没有性生活的女性在患抑郁症的几率上却基本相同。两组对照,得出的结论,简单点说,就是是否直接接触精液,决定了差异。」何毓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些所谓的实验迄今没有得到任何权威医学杂志的认可,他也只是在网上一些所谓的健康网站里看到过相关的说法。   如果是在办公室,面对自己的病人,他可绝不敢说这些话。   但在咖啡馆的包厢里,他想怎么说都行。我是在闲聊啊,又不是在给人看病。面对施梦萦,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说这些话,何况现在机会送到面前。   施梦萦可没觉得他在胡说八道,医生的见解在她看来是权威的。以上那些话听着有些拗口,但她听得十分认真。   「精液的成分很复杂,除了精子、糖分、水这些传统我们理解的成分外,还包含有性激素、内啡肽等等,其中像内啡肽、雌素酮等成分是有助于改善情绪的。精液里还有很多雌性激素,像雌激素、黄体酮,这些成分对抑制、治疗抑郁症有帮助。女性的阴道组织有很强的吸收能力,精液直接进入阴道后,精液里的这些成分会很快被吸收,融入血液,从而发挥它们的作用。」   施梦萦聚精会神地听,生怕听漏一个字会导致自己听不懂整段话。随即她若有所思地问:「那就是说在性生活里,不要使用避孕套是吗?」   何毓新很认真地解释:「这些只是理论上的意见。现实状况下,为了避免怀孕或者其他性疾病,如果不使用安全套,就需要借助其它手段。像小施你现在的情况,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生育,在我们国家,女性通常是选择服用口服避孕药。一般我们对服用口服避孕药总是建议要慎重的。虽然不宜口服避孕药的人群种类中,不包括抑郁症病人,但毕竟避孕药会产生一些副作用。你怎么选择需要认真考虑。不能因为精液对抑郁症的作用,就完全不考虑其他问题。」   也不知道施梦萦是不是听明白了,只是无言地点头。   何毓新看似无意地又补充了一段话:「精液中的激素是经过透皮吸收来发挥作用的,所以,其实另外一种方式更能发挥精液的作用。直肠壁比阴道壁更薄,而且直肠末端血管更加丰富,所以直肠的吸收能力比阴道更强。因为肛门性交不会导致怀孕,所以如果有固定健康的性伴侣,肛交这种方式,更能发挥精液对治疗抑郁症的作用。」   「啊?」施梦萦对这一点还是难以接受。「肛交」这两个字在她的字典里基本是和「恶心」、「变态」、「痛苦」、「不可能」划上等号的。   「当然,这依然还是理论上的说法。我只是把这个事情告诉你。至于接受什么样的性交方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没有通用性的。」   施梦萦又点头。   「另外,我要特别说明一下,精液进入胃部后,等不到它的成分发挥作用就会被消化掉,如果希望发挥精液抗抑郁的作用,就不要吞食精液。」   施梦萦皱起了眉头。「吞食」这个词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好的回忆。一听到这两个字,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张曾无数次出现在她噩梦中的照片。   何毓新从没听施梦萦说过她的初夜,因此他无法预料现在这个话题会给施梦萦带来什么样的负面情绪。他还是按自己的节奏说着:「当然,如果去除抗抑郁这一条,有医学报告显示,高学历和高社会地位的女性更喜欢在性生活中为伴侣口交并直接吞咽精液。在确保伴侣健康的前提下,肛交和吞咽精液都是拓展性交方式的有益尝试。」   话题到此为止。何毓新特意选在这个时机起身,借口去卫生间,走出了包厢。   其实他是为了留下一点空间让施梦萦消化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这段话是他刻意说给施梦萦听的,为的就是要在她的头脑里镌刻下这些意识。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滔滔不绝的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很容易引起施梦萦的不适;但加入这时再转到其他话题,却又很可能迅速转移施梦萦的注意力和兴趣点,大大减弱这番话的实际效果。   适当留白是交谈中的必要技巧。   心理医生还是需要掌握一些交谈技巧的。   但这次何毓新无疑有些失算。他回到包厢后,还没重新坐稳,就听施梦萦说了一句令他十分震惊的话。   施梦萦问:「何老师,你想不想和我做爱啊?」   她撩了下额前的头发,笑容十分妩媚。   何毓新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讶异。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施梦萦,有一种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敏锐。和以前相比,她能接收到更多东西,尽管她对接收到的东西的解读未必正确,但平心而论,她确实比以前要更警醒一些。   就在刚才何毓新用「吞食」两个字,使她产生反感之后,渐渐的,施梦萦突然冒出一个过去从没有过的念头:「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这个问题很重要。   施梦萦已经给予了何毓新很大的信任。某种程度上,比起沈惜,她更信任何毓新。对沈惜,她的感觉是爱——或者说,她自以为是爱。分手之前,她信任沈惜,但是更多的,是信任他的爱,信任他会对自己好,会站在自己身后,成为自己的依靠。其实,她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沈惜的能力和见识。   而何毓新,作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医生,获得的是施梦萦在能力方面的信任。她根本没有发觉——或者发觉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部队——何毓新的话现在对她有着十分巨大的影响。   但是,她突然有了怀疑。莫名其妙的,这种怀疑就钻到了她心里。   如果何毓新对她所说的所有有关「性」的问题,真的是出于想帮她治病的目的,那还好说;如果他别有所图呢?   如果施梦萦发觉何毓新是为了能有机会和她上床而故意牵扯性的话题,那她是绝不会原谅这个男人的。   听了施梦萦的话,何毓新并没有任何喜悦的表示。他严肃地沉默了片刻,渐渐换上一张和善的笑脸:「小施啊,你这个问题很考验男人啊。如果我们就是单纯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我可能会说,好啊……但是,我们的关系毕竟不那么单纯。就算我们是在咖啡馆聊天,不是在医院里做正式的咨询和治疗,但毕竟我是作为一个为你提供心理方面的咨询意见的角色来和你接触的。所以我不能,而不是不想和你有肉体上的关系。」   施梦萦略带生硬地笑:「我懂……但这么长时间何老师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一直很想和何老师做爱报答一下……」   在她粗糙的设计里,她也想到何毓新可能会做一番冠冕堂皇的推辞,但她相信只要对方心存他念,那么一定无法拒绝她的再三邀请。   「小施你想多了。你是徐芃的朋友,我也是徐芃的朋友,只是和你聊聊,给些建议,怎么就说到报答上去了呢?再说,作为心理医生,其实也不光是心理医生啦,所有的医生,都不应该和自己的病人或者咨询人有太亲密的关系。这样肯定会影响到我们的判断能力。所以……别胡思乱想了。」   施梦萦也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又聊了一小会,两人结账。   和施梦萦道别,回到自己车上,何毓新立刻拨通徐芃的电话:「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施梦萦有变化?」   「有啊,她越来越骚了,在我们的计划中……」徐芃一开始没有意识到何毓新打这个电话的意图,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是吗?骚不骚的我不太好判断。但是,她好像变得稍微聪明一点了……她今天还试探我对她灌输那些东西是不是对她有企图。你说会不会是有别人在背后给她支招?」   徐芃顿时认真起来,直起身:「啊?应该不会吧,她没什么朋友。这两个星期我跟她来往还是很密切的,下班时间很多时候也是跟我在一起。应该没什么人会给她支招啊……她怎么试探你?」   何毓新轻蔑地笑,施梦萦的那点伎俩也不放在他的眼里。   「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直接问我想不想和她做爱,被我闪过去了。我想,她这次试探没成,应该会更信任我。」   「这样啊……那我估计就是她自己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有了点察觉,然后就直筒筒过来试探你了。」徐芃基本放心了,「她虽然有点蠢,但也不是完全的白痴。如果她真那么笨,我们花这心思设计她,还有什么意思?」   何毓新「呵呵」笑了两声:「话说,我一直没问,你到底想搞她搞到什么程度?如果你只是想多操她几次,现在基本已经搞定了。我想她现在应该不会抗拒和你上床了吧?」   「呵呵,光是上床有什么意思?这贱货操起来还可以,下次找机会让你操她一次。操过你就知道,还不错,可也就那么回事。操上几次就无所谓了。我安排这些,就是闲得无聊,想看看这个原来一本正经的蠢女人,到底能变得多淫贱。你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我这儿有个妞,管她叫『莲花婊』,你可以想象一下她以前是什么样的。我就想,能不能把这个『莲花婊』调教成骚浪贱,能把她玩出各种花样,那多好玩。」徐芃越说越开心。   「好吧,我懂了……不简单,但应该也不太难。咱们慢慢来……」   徐芃又靠回到沙发背上,「话说,你那套性高潮治抑郁症的理论,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在医院我可不敢对病人这么说。」何毓新现在心情不错,也有耐心解释,「性高潮能让女人体内多巴胺、内啡肽、催产素水平上升,从而在高潮之后一段时间减轻她们的压力,对因压力、焦虑引起的失眠也有那么点帮助。真正的作用也就那么点了。剩下的其实都是心理错觉。绝大多数有抑郁症的女人,都是缺爱的,不善于沟通,性格偏执,缺乏自己寻求快乐的能力,性生活和性高潮会使她们把快乐建立在给她们性高潮的男人身上,让她们产生被人爱的错觉。不快乐的女人有快乐了,没人爱的女人有人爱了,她当然会觉得心情愉悦。但这种愉悦维持的时间很短,对抑郁症也没有根本性的作用。其实就相当于一针兴奋剂,短时间顶一下,让她感觉不错。药效过去以后,实际上没半点卵用。而且搞得不好,会上瘾,哈哈。」   徐芃听得很认真,他得完全听懂这些东西,才能在接下来对施梦萦的引导中作出正确判断。   听何毓新讲完,他不由得哈哈大笑:「也亏得是你,能把这种鬼话说得那么像真的。」   「今天她自己作死,问我男人的精液对抑郁症的好处。我已经把不妨试试玩得更开放,包括做屁眼这些事儿都暗示给她了。你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引导她去玩得更开些吧,她很有可能会接受的。只要她对我的信任不变,那我给她的所有信息,就算她一时不接受,但她也很难忘掉这些话。只要有人在旁边适当引导,她随时可能会作出改变。」   「懂了!」徐芃对接下来的几天突然很有期待,「这事真麻烦你了!下次找机会一定让你好好玩她一次。」   挂下电话,徐芃眯着眼,想了一会。   其实,他对施梦萦有没有得到别人的建议这件事,并不是完全没怀疑的。前几天他去施梦萦家,不小心把手机掉在客厅。手机滑到了一个柜子底下,他摸手机的时候时,居然从柜子底下摸出一片碎纱。   这片碎纱看上去很像是从自己买给施梦萦的那套睡衣上撕下来的。   但施梦萦明明告诉她,她不喜欢那套睡衣,已经把它丢掉了。   这就很诡异。通常来说,就算她再不喜欢,也不太可能直接把一套崭新的睡衣给丢掉,更何况还是别人送的礼物。她得是多讨厌这套睡衣,才会把它直接当垃圾丢掉啊?   这不符合常理。   再加上这块碎纱片的出现。   这两天徐芃的脑海里一直有个问号:是谁撕了睡衣?是一个他不知道的男人吗?   徐芃不关心施梦萦是不是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无非是个在调教中的炮友而已。她愿意找越多男人操她越好,这意味着她堕落的速度可能会加速。顶多是以后注意点,多戴套就好了。   但是,徐芃不得不担心,这个新出现的男人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施梦萦愿意多找男人操她是好事,可万一有一天,她突然只想被其中一个男人操,那就很悲催了。   尤其是以徐芃对施梦萦交际圈子的了解,他很难想象,短短时间内,施梦萦能找到谁?这个男人得是既让施梦萦心甘情愿和他上床,又会在各方面受到他影响的。   徐芃最担心的,是这个男人,就是沈惜。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沈惜就是最符合逻辑的那个,不是吗?   在吃不准施梦萦是否和沈惜旧情重燃的状况下,徐芃决定暂时先隔离这两人。正好这几天他要去外地为一家互联网公司的中层干部上课。因为客户方受训人数众多,那家公司将学员分成了两拨。徐芃要把同一门课程连上两遍。   他要讲的,是一个课时两天的沟通课程。算上中间休息一天,再算上来回的时间,他这一趟出门至少需要一个星期。   于是,徐芃就要施梦萦做他的课程助理,陪他同去。   客服经理客串课程助理这种事,在周晓荣的公司常常发生。当初招人时,课程助理的岗位就存在人员短缺的状况。周晓荣应对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让客服经理去填补。因此徐芃要求带上施梦萦,本是很常见的处理方法。但由于最近公司里一直有人在传施梦萦傍上了徐芃,倒是引起了八婆们一阵小小的兴奋。   施梦萦平时很少和同事们往来的习惯,在这时候反倒带给她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她几乎和所有的传言绝缘。   那些只是稍微有些往来的同事没人会过来多嘴,而和她交情好的孔媛、苏晨两个人,前者最近莫名其妙的低落,连业绩都下降了许多;后者才不会让自己搀和到这种嚼舌根的事中来。   所以,施梦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公司里是个什么形象。   徐芃带着施梦萦到了讲课的城市,对方为他们安排好了宾馆,照例安排的是两个单人房。抵达目的地的那天晚上,徐芃需要再看看备课资料,养养精神,所以还算老实,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   但上完第一天的课,对第二天的课程胸有成竹的徐芃,就想要找些乐子。他溜溜达达穿过走廊,走到施梦萦的房间门口。也许是房间难订的缘故,这次客户为他们安排的房间隔得很远。   没敲几下,施梦萦就开了门,但没说半个字,一闪身又钻进了卫生间。   徐芃施施然走进房间,在门廊过道上驻足,看向卫生间里。   施梦萦穿着一件单薄的真丝睡衣,透过没有系紧的前襟,可以确定她并没有穿胸罩。双乳毫无束缚地挺立着,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微显下垂,勾勒出一个自然饱满的曲线。她的头发微湿,随意地盘着,用一个银色的发夹夹住。   她已经去除了白日的妆容,素面朝天。她急于回卫生间的原因,就在于开门前她刚撕开了一包胶原蛋白补水保湿面膜,正准备让自己的脸喝些水。   往下看,睡衣的下摆刚好能遮住施梦萦的臀部,因为屁股丰硕的关系,施梦萦的腰有一种惊人的纤细感,实际上不过是既视对比后的错觉。黑色的丝质内裤紧紧地绷在身上,给人一种随时可能被撑裂的感觉。   「在敷面膜啊?」徐芃也走进卫生间,贴在施梦萦身后,一边没话找话,一边把手搭在施梦萦的肥臀上,不住地抚弄着。   在三个月之前,施梦萦绝不会容忍这样的动作。哪怕在热恋时,沈惜这样抚摸她,也会令她不适。但现在,施梦萦仿佛已经完全习惯了,不动声色地将面膜覆在脸上,小心翼翼地把每个边边角角都捋平,顺便把残留在手上的面膜液抹在手腕上。   见施梦萦的双手空了出来,徐芃就把身子贴得更紧,环抱住她的腰,捉住施梦萦的右手,拉到自己下身,隔着裤子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已经开始发胀的肉棒上。   施梦萦在镜子里白了徐芃一眼:「出去出去!我马上就出来,你挤在这里碍事!」   她语气中显得很是不耐,但脸部却很僵硬,不敢做什么太夸张的表情,生怕影响面膜的效果。不过反正她现在就像戴着一个白色的假面,别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徐芃不易察觉地笑。这是不久前在床上还像一条死鱼,无比厌恶男人触碰她的施梦萦。   何毓新说得没错,如果只是想要多搞她几次,现在其实已经基本算大功告成了。但这样怎么够?周晓荣还没干过她,何毓新也没有,还没在她嘴里射过,还没和她试过3P,还没玩过她的屁眼,还没让她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过,还有那么多花样没玩过!施梦萦身上有无限可以挖掘的可能性啊。   对于像徐芃和周晓荣这样的男人来说,对女人的欲望,早就已经不在阴道上了。   周晓荣的兴趣点完全在屁眼上,任何一个能肛交的女人对他来讲都是宝。   而徐芃的兴趣则是玩弄和改变。有什么比掌控一个女人的欲望,改变她的人生更有趣呢?   以前都只是零敲碎打,施梦萦是他完整计划下的第一个作品。   只是一切要按部就班,绝不能心急。   还得继续努力!   徐芃笑嘻嘻地紧握施梦萦的手腕,不让她将手抽回,继续让她在自己肉棒上摩挲。顺手撩起她睡衣的下摆,勾住施梦萦的内裤边缘,用力一拉,半边屁股就暴露出来。   施梦萦一把按住徐芃的手,不让他继续拉扯自己的内裤:「别弄!拉坏了!我没带几条替换的!你出去出去!我马上出来,出来就让你弄……」   话没说完,她的耳朵突然被徐芃吸住。他灵活的舌头从她的耳垂滑过,没有触碰她脸上的面膜,而是一路向下游走到脖颈、肩膀……   施梦萦闭上了嘴巴,半闭眼睛,瘫在徐芃怀里。她半边身子发软,呼吸也变得粗重,面膜下的脸渐渐涨红,一直蔓延到脖子、锁骨,直至胸部似乎都变得绯红。无需徐芃继续控制她的手,她自然而然开始隔着裤子揉搓起徐芃的肉棒。   她的内裤已经被徐芃扯到了膝弯。从镜子里可以看到睡衣下摆冒出的那丛浓密乌黑的阴毛。徐芃的手指早就顺着光洁的股沟溜进紧致的肉缝中,不停地揉弄,指尖渐渐湿滑柔腻起来。   徐芃解开自己的裤子,把肉棒释放出来。还不等他做下一步的动作,施梦萦一把捏紧肉棒,使劲撸了几下,包皮因为受到大力的拉伸而完全展开,露出了肉红色的龟头,显得十分狰狞。肉棒在施梦萦手中变得更加粗大,硬硬的向上翘起。她加快撸动的速度,像在证明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女人似的。   「来,吃香肠吧!」徐芃拍了拍她的屁股。   施梦萦早就明白「香肠」指的是什么,她半睁开已经显得迷离的双眼,有气无力地哼出一句:「出去吧,到床上去……」   徐芃也不回答,而是扳转她的身体,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压。他能感受到身前这个女人的抗拒,但在他持续用力下,她反抗的力量渐渐消弱,慢慢矮下身体,直至曲膝跪倒在卫生间的地砖上。   施梦萦的口交技术只能说很一般,但和过去相比要算进步很多。她脸上依旧覆着面膜,肉棒出入口腔时,会不时地擦碰到冰凉的面膜,徐芃出乎意料地没有被白面鬼似的施梦萦搞得失去欲望,反而愈发兴致勃勃。这还是他第一次插入一个正戴着面膜的女人的嘴。   施梦萦努力在龟头顶端舔舐着,像在吃一根香甜的棒棒糖似的。她的舌头每次经过龟头最前方的缝隙,肉棒都会不由自主地跳动一下。徐芃在她后脑轻轻拍了一下,她会意地将肉棒含入口中,伴随着一阵令人小腹胀热的「咕叽咕叽」的吸吮声,施梦萦唇边渐渐蓄起了从口腔里被挤出的唾液。她吐出肉棒,一条细长的水丝牵在她的嘴角和肉棒之间。肉棒上亮闪闪的全是她的口水。   到了这时,已经熟悉了彼此肉体的男女不再需要其他的花样。   施梦萦略显失神但又极为熟练地站起身,扶着洗脸池台面,俯身翘高了屁股,徐芃扶着肉棒,在她股间顶了两下,熟门熟路地找到入口尽根而入。   今晚的第一次,他只想先射上一发解解闷。所以他也没搞什么花头,结结实实地插了十来分钟,在施梦萦肉穴中喷出了第一发精液。   除了射精,徐芃还是想着其它更重要的事。   和施梦萦躺到床上,东拉西扯地闲聊。徐芃有意识地把话题往沈惜身上扯。   令他放心的是,施梦萦对沈惜的情感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以往的眷恋和不舍,一大半化为了失望与不愤。哪怕在屡次看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她对他也不曾有过这样明显的怨憎。   如果存在一个和施梦萦有亲密关系的男人,应该不是沈惜。   是谁?徐芃现在不想马上去探寻。迟早会知道的。只要不是沈惜,就好办。   施梦萦对沈惜有了强烈的怨憎?那更好!   「想不想让他感到后悔难过?」徐芃一本正经地问。   第13章、照   周晓荣最近很烦,各种不痛快都集中在短短几天中一齐光临他的生活。   首先,是原本储备丰富的女人资源一夜之间变得很紧张。   程莎年近古稀的老公公前些日子摔断腿,住了院。她的海员丈夫前些日子出海了,现在也不知是在前往南美海域的路上,还是已经到了目的地。她丈夫的姐姐远嫁去了广州。一个公公在医院,一个儿子读小学,一老一少的事如山般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最近两个星期,程莎已经请过三次事假,当然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能陪老板。   周晓荣也不会禽兽到在这种时候还要去缠着程莎。   还有孔媛,这一个月突然陷入低潮。整天在公司悄无声息,任何人稍不留意就会完全忽略她的存在。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就回家,不加班,不应酬,甚至连续两次在需要去外地跟课时特意和同事调班。程莎在忙家事之余,还要应对这么一个对工作挑三拣四的下属,自然十分不满,在周晓荣面前也嘀咕过两次。   凭过去一年的工作业绩,周晓荣不会把孔媛怎么样。谁还没个厌倦低沉的时候?何况他也看出来了,孔媛的糟糕状态不光出现在工作上。这些日子里,无论他明示还是暗示,孔媛都不接他的茬,怎么都不肯再上他的床。   公司里当然不止这两个女人能玩,但能完全满足周晓荣的癖好,上下前后三个洞都能痛痛快快玩的,就这么两个,偏偏最近一个能碰不得!   烦人的是,徐芃最近一次次向他描述每次操施梦萦的细节。   真是同人不同命!   当然,说实话,周晓荣倒也没觉得能操施梦萦是件多爽的事。这个装模作样的贱货全身上下的皮肉他都已经看过摸过,鸡巴也已经插过她的嘴。说真的,单说施梦萦烂到家的口交技术,周晓荣对她就兴趣寥寥。唯一还能勾起周晓荣一点性致的,就是她平时那副贱兮兮的故作清高的模样。   越是这样,周晓荣越想狠狠操她一回。   但也就是这样而已。   说白了,周晓荣想操的不是施梦萦这个人,而是她给自己塑造出来的样子。操她一次,让她知道她自己其实也就是个欠操的贱货,周晓荣就满足了。   别的,他还真没想从施梦萦身上获得。   照徐芃的说法,他调教施梦萦的计划正在进行中。火候还差一些,但进展很好,应该很快就能让周晓荣痛快玩一次了。反正徐芃已经作出承诺,如果施梦萦自始至终不肯被人「开后门」,那没办法;可只要她松口,那么这个女人屁眼的第一次,肯定留给周晓荣。   周晓荣很期待那一刻,他甚至都想好了那一瞬间他要对施梦萦说什么。   所以,与其说他嫉妒徐芃能玩玩施梦萦,倒不如说他期待徐芃能再多玩玩这女人。他玩得越熟,到时候自己玩得自然也就越爽。令他略微有些不满的,只是眼看着徐芃这些日子玩得不亦乐乎,自己的身边好玩的女人却莫名其妙地没了。   还好,周晓荣手头还剩下一个高萌,他还能在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离婚少妇的屁眼里泄火。虽说,细论起来,高萌并不是周晓荣的菜。巴掌脸,尖下巴,细弯眉,凤眼,矮个,身躯瘦小,还是个平胸。   论长相,周晓荣喜欢那种有些洋气有些野性的;论身材,当然是喜欢丰满型的。从身材角度看,施梦萦的身材,是OK的,就是态度太成问题,基本就是个性冷淡。这一点让周晓荣倒了胃口。   而回到高萌身上,她从长相到身材,对周晓荣来讲,都恰恰卡在及格和不及格之间。实在有点像鸡肋,弃之可惜,但确实食之无味。   但高萌偏偏有一个很多女人比不了的优点——恰恰是周晓荣最看重的——屁眼可以随便玩,而且她自己也乐此不疲。   好吧,总算也是个屁眼,总能过过瘾。   周晓荣不免常常沮丧地想:这年头,肯让男人玩屁眼的女人怎么就那么少呢?   缺女人,还在其次,更令人头疼的问题,是老爹老娘开始催婚了!   周晓荣今年二十八岁。二十五岁以前,父母从来没和他提过「结婚」这两个字。最近两三年,父母开始偶尔对他提及「结婚」这个话题,但也不怎么急迫。毕竟,作为一个大城市的男人来讲,三十岁前不结婚也很正常。何况虽然二老不完全清楚儿子的生活细节,但也清楚他并不缺女人。既然广泛撒网,总有一天会捞上来个啥吧?   可从这一年的春节开始,父母开始不断念叨这个话题了。最近一两个月,这个趋势越来越严重,几乎是见一面就唠叨一场。   周家二老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周晓荣这辈子就是在大学时正儿八经地谈过两个女朋友,此后就再也没带任何一个女生回家。周晓荣堂哥周旻的女儿都四岁了,眼看着自家儿子直奔三十岁而去,却连个固定女友都没有,二老当然会心急。尤其是周妈妈,恨不得儿子马上就带个媳妇回家。   但是问题在于,周晓荣自己可是一点都不着急啊!   我才二十八岁,急什么?   大好青年,事业小成,存款丰厚,房车两全,身体健康,长得也不赖——虽说胖点——这种条件的男人会找不到老婆?   开玩笑!   我不结婚,不是找不到结婚对象,只是因为,我,还,不,想,结,婚!   周晓荣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三十岁开始考虑结婚的问题。在那之前,自己还能再玩上一两年。   虽说结婚以后也不是不能继续在外头搞花样,毕竟没有现在这样自由了不是吗?周晓荣没有婚后收手的觉悟,他只是单纯从难易程度的技术性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好死不死,这种话不能跟爸妈讲啊!   周妈妈哪还有耐心再等下去?你不结婚是吧?行,可你总得有个女朋友吧?我们家这么大家产,你自己现在生意做得也不错,难道你准备突然找个女人回来闪婚?那怎么行?你总得好好谈个恋爱,让爸妈给你把把关吧?你现在还不找女朋友,什么时候找?过两年再找?那还得算上相处的时间,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周妈妈认真一盘算,就认定自己再不干预,儿子结婚问题肯定就遥遥无期。于是,她果断出手了。周晓荣当然要垂死挣扎。母子博弈许久的最终结果,就是周晓荣一败涂地,周妈妈要亲自为自己找儿媳妇了!   周妈妈第一个看中的,是自己朋友的女儿。一个去年刚从新西兰留学回来的公司白领。上周末,周妈妈拉着周晓荣随她一道去相亲。   她很中意这个品貌兼优的女孩儿,对方妈妈也对周晓荣的条件很满意。   可是,悲催的是,周晓荣对着女孩全无兴趣啊!   细长条的个,干瘪瘪的身材,戴着一副古板的眼镜,除了长得勉强还算秀气外,周晓荣在她身上找不出半点吸引自己的地方。   说她性格好,成绩好,工作好?天了噜的,这是我周晓荣找老婆的条件吗?   我又不需要学霸,我又不需要富婆,我又不需要淑女!   这几天周妈妈总催儿子再去约那女孩儿出来吃饭看电影什么的。   周晓荣一边应付,一边头痛。   如果说以上这些都只是风月家事,无伤大雅。那么,接下来这个严重问题,就不由得周晓荣不严肃面对,殚精竭虑了。   最近几个月来,他公司的业务正在缓缓地走向下坡路。   大学毕业后,周晓荣一度曾在自己老爸的公司混了一年多,随即下定决心要自己立一摊买卖。   周晓荣选择的是培训咨询这一行。不能不说他的眼光有点毒,恰好赶上了举国上下鼓吹创业,推崇管理的风潮,再加上老爸的人脉和自己狐朋狗友们的捧场,算是很快就把场子撑了起来。而从去年开始,徐芃也带着一笔资金入伙,公司规模瞬间扩张了一倍。   转眼,自己这家培训咨询公司即将迎接五周年庆,这几年业务增长的速度十分喜人,在业内也已经有了点小名气。周晓荣在自己老爸面前也很能挺直腰杆。   不管怎么说,不算开公司的本钱,其他成就一大半是凭他自己的本事挣来的。   但是,公司的基础终究还是薄弱。   最明显的短板是师资。周晓荣自己没有上讲台的能力,他和老爸的人脉里,要说拉个客户,那轻而易举,但要想找到好的培训讲师,却让人挠头。除了自己的发小徐芃,周晓荣手头根本没有现成资源。   现在公司里的这些讲师,已经是周晓荣筚路蓝缕,辛苦拼凑求来的了。   目前,周晓荣手头一共有十一个讲师,其中算得上金牌讲师的,只有四个。平心而论,一家培训公司,三分之一的师资力量堪称「金牌」,已经很不错了。可就在这四个讲师身上,还存在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们几个大多太年轻了。   最年轻的徐芃,今年只有28岁;张昊翔刚刚30岁出头;主讲商务礼仪的女讲师方颖淑也才32岁。只有一个主讲成本管理的讲师邱洛年过不惑。   不得不说,就管理领域培训而言,这支讲师队伍太年轻了。徐芃、张昊翔、方颖淑三人的能力和见识都绝对没问题,可年龄无法说长就长。年龄,往往意味着经验和阅历。在我们这个国度,在很多人眼中,这些几乎和能力划等号。   要不怎么会有「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说法呢?   如果培训对象主要是新员工,那倒还好。可倒霉催的,周晓荣公司的主要培训目标是公司中层以上管理层,只有寥寥几门课是针对那些年轻的新员工的。   徐芃、张昊翔、方颖淑三个人出去上课,坐在台下听课的学员——只要是企业中层以上——几乎就没有比台上讲师更年轻的。如果是国企客户,这个问题还会更明显。   你让那些学员向台上那个看上去根本没几年社会阅历的小年轻学管理?   如果是靠人脉敛来的客户还好,毕竟有熟人的脸面在。那些通过正常市场途径拉来的客户,第一次见到徐芃他们的时候,态度里总有难以掩饰的怀疑。   虽然大多数客户听完徐芃他们的课后,总是不吝褒扬,其中也不乏真心表示赞赏的。可还是会有不少人,当面客气地说声「课讲得不错」,转过身却不再购买周晓荣公司其他的课程。   于是周晓荣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问题:以程莎为首的市场拓展队伍,拼死拼活,费尽唇舌,甚至有时候还得付出点大家心照不宣的代价,辛辛苦苦拉来新客户,稳定性却差,保有率不高,客服的后续跟进工作难度很大,尤其是能签下长期合作协议的不多。   对培训公司而言,稳定的客户最要紧不过。   四年前,程莎能一举成为客服总监,就是因为她一举为公司拿下了一个重要的稳定客户。   那一次的对象是一家在各地拥有大量分公司的国企。一旦能打通总公司的通道,就等于拿下了他所有的下级企业。偏偏这公司负责联系培训事务的部门领导油盐不进,死活不肯把培训业务交给周晓荣的公司。程莎判断继续和这个部门领导纠缠是没用的,灵机一动,通过关系找到了主管副书记。这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倒也干脆,直接问程莎能给什么好处。程莎豁出去让这老头儿操了三天,成功拿到一个长达三年的大单,覆盖这个国企下属十几家分公司,每年平均不少于1500个课时。   当然,合同成立后,除了纸面上双方各自的权利义务外,程莎每季度总要跑去被这副书记干个一两天的。这真是个苦差,那老头儿身子早就虚了,每次程莎都得拿出全身骚劲,累出两三身汗,才能换这老头半硬不硬地插上三四分钟。而这老头儿又花心不死,每次都想多干几次,要想让他第二次硬起来,程莎想死的心都有。偏偏这老头儿对周晓荣公司其他女人不感兴趣,只盯着程莎一个。   去年,这个合同又续签了两年。直到现在,与这家国企的合作,依然是周晓荣公司三个最稳定的收入来源,堪称「现金牛」。在这点上,程莎居功至伟。   稳定新客户难度大,长期合作对象少,这个问题本来就一直让周晓荣很担忧。本来想着随着这几年公司口碑的建立,徐芃、张昊翔他们年龄的增长,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没想到,今年以来的景况,不能不令周晓荣感觉到危机感扑面而来。   眼看就要到十月,马上就是下一个年度的课程推广季。可是先不去说程莎、孔媛这两大市场推广主力现在各有各的问题,昨天接到的那两个电话,就让周晓荣陷入「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恐惧。   两个老客户特意打招呼,明年不会再和周晓荣公司续约。   这两家也都是国企,规模不算太大,但是因为都是走老爹的关系,所以胜在稳定。但昨天他们在电话里说得明白,他们不是在拿捏什么,不是索要好处,单纯就是因为现在国企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几年,从上到下卡得都死,国企被盯得很紧,稍有些规模的国企,连以前再正常不过的「小金库」都忙不迭地撤销。以前很多睁一眼闭一眼的支出,现在查得都严,动不动就要招投标。对很多企业来说,实际上并不必要的干部培训,就成了务必要砍掉的支出项目。   少了这两个老客户,倒不至于令周晓荣的公司伤筋动骨,但他敏锐意识到,整个市场态势都不太好,而自己的公司好像已经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公司现在面对的就是发展瓶颈,闯过去了,整个公司也许都能往上跳一层;如果闯不过去,说不定突然间这家公司就完了。   所以这种时候,周晓荣十分谨慎,也十分紧张。他必须要准确判断当前的整个态势,还要精准分析自己公司的优缺点,然后在当下现实的市场状况下,为公司找到接下去最合适的路。   是开发新的课程,是招聘新的讲师,是开辟新的培训领域,还是索性脱手变现进入另一个行业?   在别人无法触及的空间里,周晓荣的大脑整天都在激烈地运转着。   别看周晓荣平时一副不太着调的样子,也别看公司里很多人都觉得徐芃比他更像老总,事实上,周晓荣才是这家公司真正的主心骨。   徐芃自己都承认,讲管理,自己行,真的搞经营,他的能耐或许还不及周晓荣的一半。所以别看徐芃占了公司几乎一半股份,但他除了课程业务以外,很少插手经营管理,顶多在招聘面试、团队建设、客户接待的时候发挥一下特长。   公司的大方向,人力、财务等最关键的权力,自始至终都掌握在周晓荣手里。   有人说,不能和朋友一起做生意。   徐芃和周晓荣都是管理专业出身,他们很清楚这个道理,但既然出于某些原因,两个人现在已经处在一个摊子里了,就得尽自己的力量把一切问题都捋平。   周晓荣很注意维系徐芃在公司里的地位,甚至从来没有在员工面前说过一句和徐芃的意见相反的话,即便徐芃根本没有任何管理层的头衔;而后来入股的徐芃,主动提出不在管理层任职,仅仅侧身于讲师队伍,极少插手周晓荣权力领域的事务。   在最简单的女人领域里,周晓荣为他组织接风后,徐芃再没单独找过程莎。这不光是考虑到程莎是周晓荣的禁脔,更重要的一点在于,程莎也是周晓荣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管着对外联络最重要的客服团队。   徐芃也从没把手伸到财务领域,甚至小心地避免了和公司管财务的女人上床。许茜是周晓荣公司里少有的,家境不错,在职业领域对老板根本无欲无求,但一点都不介意陪老总上床的欲女。但是徐芃却尽可能和她保持距离,顶多也就是在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偶尔开开玩笑揩揩油,最亲近的一次,是上次在酒吧玩真心话大冒险时,让许茜在卫生间把自己的的精液吸了出来,这还是许茜点名到他头上的缘故。   所以,关系到市场判断,道路选择这样的大事,周晓荣不会不和徐芃通气商量,但真正的主意,最后肯定还是由他自己来做。   这种事,听上去好像不难,实际上做起来充满未知的巨大压力。   所以,最近周晓荣的压力极大。可就在他最需要排遣压力的这段时间,能令他得到最大发泄的女人屁眼却一个个地消失。   周晓荣很想念程莎和孔媛的屁眼,他现在十分需要一个美妙的屁眼。   十分钟前,孔媛刚从他的办公室离开。周晓荣把她叫进来,试着问问周末她能不能来自己家中玩一玩,却被她再次拒绝了。   平日里,周晓荣看上去脑子里除了性,好像也不剩什么。但真要说起来,他玩的女人都是自愿爬到他床上的。周晓荣会引诱女人,但不强迫。孔媛既然摆明了态度,他虽然郁闷,却也就此作罢。   何况,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周晓荣就能回想起一个月前那个晚上,从「雅福会」出来,孔媛在车上接到男朋友的电话后就匆匆回家。此后又请了长达十几天的假。   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时开始的。以周晓荣的精明,当然能猜到孔媛肯定遇到了麻烦,多半和男友有关。既然后院起了火,总要给她一点时间去收拾残局。   心里会有不耐和不满,这是难免的,但周晓荣还不至于精虫上脑,强人所难。   孔媛能察觉到老总的不耐和不满。她进公司差不多快一年了,每个月总会陪周晓荣上一两次床。她很清楚周晓荣对肛交的迷恋,有时他甚至根本就不碰她的阴道,就是反复玩她的屁眼。以至于很多时候孔媛借口出差留在他家里过夜时,索性直接给自己塞上肛塞,保持屁眼的扩张度,随取随插,不必每次都要从头搞前戏扩肛那一套,方便周晓荣随时可以很顺利地插入她的肛门。这样,孔媛自己能少很多不适,周晓荣也痛快。   渐渐的,孔媛看懂了周晓荣对肛交的痴迷,很大程度上在于把这种特殊的性交方式当作发泄压力的管道。这种发泄,他无法通过正常的性交,在女人的阴道中完成。   记得五月的某一天,周晓荣带着自己陪大客户吃饭,本意是希望能巩固一下双方的关系。没想到就在饭桌上,对方当面提出中止协议,取消了本来谈好的接下来的几十个课时。   饭桌上神色不变的周晓荣客客气气地送走客人,回到包厢却变得十分沮丧,坐在饭桌旁,迟迟不走。   孔媛在旁边低声安慰他,周晓荣突然略显粗暴地将手伸进她的裙子,剥下她的内裤,用手指捅她的屁眼,直到中指两段指节都深入到了菊穴深处。   屁眼没经过润滑和扩张就被手指插入,是极其难受的,但孔媛还是忍下来了。   周晓荣随即在酒店开了间房,一进房间就把孔媛按倒在地上,爆操她的屁眼。因为缺乏前戏的缘故,屁眼几乎是在紧缩干燥的状态下被强行进入的孔媛疼痛难当,可她的注意力却被周晓荣当时的状态吸引住了。   平日里嘻嘻哈哈,诉心所欲的周晓荣就像抱着存心破坏的念头似的,狠狠地在孔媛的屁眼中进出着,一边凶狠地念叨:「烂屁眼贱货!操死你!」孔媛觉得他的指甲简直已经抠进自己的臀肉里,她当时真心相信自己的屁股已经被周晓荣掐出血来。   周晓荣骂骂咧咧地念叨了足足十分钟,才大吼着射了精,然后又把孔媛屁眼里大部分精液都抠了出来,捧在手心里,让孔媛全都舔吃干净。这也是他唯一一次要求孔媛做这种事。   孔媛不知道老总现在具体是面临着什么压力,但她隐隐能感到,他心底有一种压抑着的焦躁。在自己早就释放出了那么明确的这段时间不想和他上床的信号后,他依然会把自己叫去办公室,问自己周末能不能去陪他。   孔媛似乎看到了那夜十分暴躁,心底却明显无助的周晓荣。   但是,即便她感受到了这些,也不会做什么。   在孔媛刚意识到自己男友已经起了疑心时,她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减少和徐芃、周晓荣上床的次数。而在那夜一切都曝光之后,就更不可能再去做这些事。   一来,吴昱辉现在盯她盯得很紧,除了正常上班外,几乎不允许她在其他任何时间离开他的视线;二来,孔媛本身也没有非要去陪别的男人上床的欲望。以前那样做,是出于生活和职业的压力。现在已经因此和男友闹翻,谁还顾得上那一点点压力?谁会在还没和男友恢复正常关系前,继续用肉体去讨好上司?   只不过,孔媛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和吴昱辉恢复正常关系?   一个多月来,吴昱辉对孔媛很冷漠。他立了很多新规矩,要求她不能去外地出差,不能陪领导应酬,不能下班后在外面晃悠太久,不能和同事出去玩等等。除此之外,他几乎就不再对孔媛说任何话。   他甚至也不在意孔媛回家后,待在哪个位置,正在做什么。只要孔媛乖乖待在家里,就行。其他的,吴昱辉好像漠不关心。   只有在突然有了性致的时候,吴昱辉才会想到孔媛。一旦兴起,他不会在意自己正在做什么,也不理会孔媛正在做什么,总之就是要立刻提枪上马。   很多次,他都一言不发走到孔媛背后,扒开内裤,直接把肉棒往肉穴里塞。即使自己的肉棒被干燥的屄肉摩擦得涩疼,他也无所谓。无法解释这样做爱究竟能有什么快感,但吴昱辉就是想这样做。   有一次孔媛正和程莎通电话。程莎家里最近杂事繁多,很多工作只能交待出来,让下属们去做。有一家以前一直由她负责的客户,又到了周期性沟通的节点,她正向孔媛交待这家客户的基本情况,以便她这几天上门拜访。吴昱辉突然就过来把孔媛按倒在沙发上,连内裤带睡裤一块扒下,直接开干。孔媛只能找个理由先挂掉电话,等吴昱辉发泄过后,才再次把电话拨回去。   还有一次,吴昱辉在卫生间大便,突然叫孔媛进去给他口交。孔媛希望能等他擦干净屁股,离开卫生间后再帮他弄,可吴昱辉非要坐在抽水马桶上,让孔媛跪在边上给他舔。抱着弥补自己过错的心思,孔媛屏住呼吸为他口交。但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她不可能一直屏着气,何况还要做口交这种很费气力的事。几乎整张脸就停在马桶正上方的孔媛被臭气熏得都麻木了。   只要能忍耐的,孔媛现在都尽可能忍下来。   毕竟,确实是自己做错了事。你可以说自己做那些事有怎样怎样的无奈,但是,错,终归是错。   可孔媛没有从忍耐中得到任何正面的回馈。   以前做爱时总是找各种理由不戴套的吴昱辉,自那晚以后,再不需要任何提醒,每次都会主动戴好安全套;那晚之后,他再也没有给孔媛口交过一次,只要他自己硬了,就是开始做爱的信号,他不怎么关心孔媛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这些都算了。最严重的问题在于,吴昱辉现在完全没有任何与孔媛交流的兴趣。   孔媛一度曾担心吴昱辉会不会去公司找周晓荣,毕竟很多男人在知道自己女友和别人上床后,很容易热血上头要去找对方麻烦。但过了几天,她就发现吴昱辉好像根本没动过那种念头;孔媛也想过吴昱辉会不会要求自己换工作,离开那个和自己有肉体关系的老板。她认真地考虑了,一旦吴昱辉真的提出这种要求,自己是不是应该为挽回这段感情,真的离开周晓荣的公司。可吴昱辉也没有这样做。   现在,吴昱辉除了看着孔媛,还有就是要和孔媛上床外,没有其他任何话想对孔媛说。孔媛渐渐明白,自己对吴昱辉来讲,所有的价值好像都归结到最后两个点上:第一,他们两个现在的生活都要依赖孔媛的收入;第二,自己的阴道,也仅仅只是阴道,对他还有一点点用。   在一段感情受到伤害后,只要不是抱着一拍两散的心思,犯错的一方当然应该付出最大的耐心和诚意,去弥补自己对另一方的伤害,当然要给另一方弥合伤口的时间,等待他最终的原谅。这些对孔媛来说,都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其中一方根本没有任何交流欲望时,两人间的裂缝究竟该怎么弥合呢?   孔媛绝望地发现,自己好像比施梦萦更可怜。   至少施梦萦分手后,每到心思郁结,情感崩溃的时候,总可以找自己倾诉。   可自己能找谁倾诉呢?   整个的午饭和午休时间,孔媛都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发呆。以她的个性,当然不像施梦萦那样在公司里几乎就是个孤家寡人。她有很多朋友,可从中找不到一个能交流这样隐秘心事的。   施梦萦和徐芃一起去外地上课了。而且,即使她没有出差,孔媛也不会向施梦萦倾诉什么。   一来,孔媛无法对施梦萦坦白自己和周晓荣还有徐芃的关系;二来,她心知肚明,施梦萦绝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   孔媛刚到这家公司时,施梦萦很早就对她释放了善意——后来她才知道,是因为沈惜在和她吃过一顿饭后,觉得她是一个可交的女孩,施梦萦这才刻意来与她交往。   施梦萦的学历不错,人长得漂亮,外在气质也算优雅,性格简单,没有什么算计人的心思……孔媛很自然就和这样一个女孩子成了朋友,她原本就是一个善于交朋友的人。她在公司里人缘不错,可由于施梦萦在公司里几乎只有她这一个好朋友,所以在很多人眼里,她俩的友谊似乎显得格外突出。   时间一长,孔媛当然能看出施梦萦作为朋友的一些不足。   施梦萦时不时会表现出一些天真、自我和不通人情,但总的来说,问题并不严重。孔媛觉得,这就是一个单纯而有人宠的城市女生而已。   但自从施梦萦和沈惜分手,孔媛却分明感到施梦萦身上的缺陷开始放大。   她不是什么坏人,她仍然性格简单,没有算计人的心思,但同样的,施梦萦也没什么关心别人的心思。在她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施梦萦没有耐心,没有能力,没有心意去体察别人的心情,站在别人立场上为别人着想。   孔媛当然还把施梦萦当朋友,哪怕慢慢认识到她身上的那些缺点。只是,一条看不到的线渐渐划在两人之间。   最近施梦萦和苏晨走得很近,好像也不是很在乎和孔媛渐行渐远。   在她来到这座城市后,孔媛第一次感到刺心的孤独。   她缓缓地滑动着手机屏,翻着通讯录,试图从中找出一个能让她感到亲切的名字,但始终徒劳无功。   突然,孔媛眼睛一亮。   她看到了「沈惜」这两个字。电话号码是一个月前在体育馆巧遇沈惜时拿到的。   孔媛还记得那天在夕阳下,沈惜淡淡却温暖的笑容。   她有点出神,下意识般把手指按到了那个名字上。   电话拨了出去。   一秒钟后,就在第一声「嘟」响起的同时,孔媛手忙脚乱地按掉电话。   我真是疯了!怎么会打电话给沈惜呢?打给他,我要说什么呀?   沈惜,只是我一个朋友的前男友而已!事实上,他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啊!   何况,孔媛也记得,那晚在「雅福会」,自己坐在周晓荣身边,有一些不雅的举动,落在沈惜眼中。   不知道为什么,孔媛觉得那些场面被沈惜看到,特别难堪。   那晚以后,她很怕再在什么地方遇到沈惜,更不敢再主动与他说话。   孔媛走到这一层楼的大落地窗边,手扶围栏,望向窗外。   天地阴晦,大雨滂沱。   这一天,上午九点前还有些阳光,突然间乌云密布,十一点左右就开始下起瓢泼般的雨。   在这种日子里,书店的生意总是很差。上午十点前还有过五六个客人,随着雨越下越大,街上来往的行人都几乎绝迹,更不会有什么人会选这种时候来逛书店——起初还进来过几个一看就知道是避雨的客人。但随着雨势渐大,且完全不见停止的意思,连避雨的人都没了。   把一些新进的书籍摆放好,闲着没事的店员邹赟和赵涵就坐在收银台闲聊。没有客人,对他们来讲某种程度上也是好事。   沈惜也和他们一起聊了会,吃过中饭,就把自己关进了店长办公室。   书店一角隔出来的这间小办公室虽然简陋,基本的设施像办公桌、笔记本电脑之类的还是齐全的。   沈惜上了会网,觉得无趣,合上笔记本,开始发呆。   如果雨继续这样下的话,今天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客人了。   自己是不是早点走呢?   过几天就是沈惋的生日,自己可还没有准备好生日礼物!   认真想想还有些好笑。   沈惋的生日不就是自己的生日吗?每年自己给姐姐准备礼物的同时,沈惋肯定也在给自己挑礼物。   沈惜不知道其他双胞胎在过生日的时候,是不是彼此间也互赠礼物。   记得十二岁那年,沈惋、沈惜曾略带孩子气地互相约定,今后每年过生日,谁都不要为另一人准备礼物,就当彼此两抵,省得麻烦。   但这个约定只在两人十三岁生日那年生效。   自从两人十四岁时父亲去世后,他们又不约而同开始为对方准备生日礼物。哪怕沈惜在英国的那几年,都不例外。   要是放在往年,眼看着三天后就是两人的生日,沈惜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今年确实有些怪。或许是因为和施梦萦分手后,整个生活节奏都没调整好,直到此时,沈惜居然连送什么都还没想好。   前年,沈惜送了沈惋一套自己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瑞典年轻设计师设计的磨砂玻璃花瓶。现在这套花瓶摆放在沈惋家的客厅、书房、卧室各个房间。   去年,沈惜送的是一套自然主义设计风格的台灯。现在这几盏台灯每晚点亮,沈惋在灯光下读书,诺诺在灯光下画画。   今年的礼物,原本沈惜是有计划的。他想亲手做一本手工线装书。反正自己手头有足够姐弟俩的照片,他也能写出足够漂亮的文字,凑一本薄薄的书没问题。可诸事变化,沈惜一直没能腾出精力和心思去做那本手工书。   周六就到生日了,这时才开始动手明显不赶趟了。   那,改送什么呢?沈惜没概念了。   沈惜正在伤脑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只响了一声,就挂断了。   在沈惜的经验里,这种电话基本上都是陌生外地号码打来的骚扰电话,反正他从来都不理会,因此连手机都懒得去摸。   他的心思还在礼物上。选礼物这种事其实十分需要创意。沈惜深知,这种时候一味傻坐呆想是不会有什么好答案的。所以,他的眼神不停地在办公室的各个角落搜寻:墙上挂的画,墙角摆放的平安树,天花板的节能灯,办公桌上的笔筒……   他需要灵感的刺激。   突然,手机又响,再次打断他的思路。   这次是短信。   沈惜带着「十有八九是系统短信」的想法,随手点开,却发现这条短信是施梦萦发来的。   「有没有收到我的邮件?」   沈惜有点莫名其妙。愣了几秒钟,回了句:「什么邮件?」   「我昨天晚上给你发的邮件!」   「哦……哪个邮箱?」沈惜一共有五个邮箱,常用的不过两个。问题是刚才上网时,他分别登录过这两个邮箱,没看到有新邮件。   「你的QQ邮箱!」   沈惜挠挠头。QQ邮箱这个东西真的很鸡肋。毕竟只要有一个QQ号,就能自动在腾讯开通一个邮箱。沈惜几乎从来没有用过QQ邮箱。事实上,他也有好些日子没登过QQ了。   「我知道了。我好久没上QQ了。等一会我就看。」   隔了大概一分钟,施梦萦发来短信:「……你好好看吧……」   把手机扔回到桌上,沈惜并没急着打开笔记本上网。在他想来,可能是施梦萦把一些想对他说的话,整理成了文字。施梦萦的文笔也算不错,文风是那种忧伤散文型的。她确实有把自己的心事诉诸笔端的可能。   不过她想说些什么,甚至整篇文章的大致轮廓,沈惜都能想像得到。不必着急去看。沈惜还是想先搞定礼物的事,然后再去理会施梦萦的邮件。事情总要一件件办。反正自己离开书店前一定记得看一下她的邮件,就没问题了。   沈惜在脑海里枪毙了两个新的礼物创意,短信音再次响起。   「看邮件了吗?」   沈惜注意了一下时间,好像只过了六七分钟啊……他微微一挑眉,施梦萦竟然这么迫不及待?这是什么邮件?   他微微沉吟了几秒钟,先回了一条短信:「现在不太方便上网,一会就看。」   先用这条短信安一安施梦萦的心吧。既然这封邮件可能不太简单,那么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是很有必要的。阅读邮件需要时间,阅读之后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思考时间。   随即他掀开笔记本,登录QQ,打开邮箱,点击邮件。   出乎沈惜的意料,施梦萦发来的邮件并不是大段的文字。相反,整封邮件简单到家,仅仅只是一句话而已。   「看过这个,你是什么感觉?」   什么跟什么啊?让我看什么?   沈惜皱了皱眉头,随即发现这封邮件有一个大概120M大小的压缩包附件。   他的手指在滑鼠上轻轻拂动。对这个附件的内容,他设想了几种可能,没觉得会有什么麻烦,于是点击滑鼠,下载了压缩包。   压缩包的文件名是八个数字,稍加留神能看出就是年月日格式的前天日期。   沈惜试着解压缩,发现这还是个加密包。瞥了眼邮件,没看到施梦萦给了他什么有关密码的说明。稍加思索,他试着把文件名那八个数字当作密码输入,果然成功解压。   解压后的文件夹里,有100多张照片。   无需切换成「超大图标」,哪怕是在「中等图标」的查看方式下,沈惜也大致能看出这些照片是什么内容。他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即渐渐收拢,眉头皱紧。   沈惜犹豫了几秒钟,用预览方式打开第一张图片。   一副近乎赤裸的青春女体出现在眼前。周边的环境显示这女孩正坐在抽水马桶盖上,照片的最上边缘只到女孩的脖子,没拍到她的脸,长发披下,遮住她的一边锁骨,裸乳丰盈,乳晕很淡,乳头嫩红。女孩勉强算穿着内裤,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她已经脱下了一边。窄小的黑丝内裤挂在左腿上,半遮不遮的,两条腿紧紧绞在一起,膝盖紧闭,小腿岔立,在大腿根部那个位置,隐隐显露着茂盛的黑毛。   说实话,沈惜不能确认这具肉体是不是施梦萦的。   看着像,他只能这么说。   想想很好笑,一个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沈惜对她的肉体却称不上熟悉。   在一群背影中,沈惜能认出施梦萦;在一堆声音里,沈惜也能认出施梦萦。但你拿着张没有脸的裸体照片给他看,沈惜最多只能说一句:「看着像。」   即便是在眼下这种状况下,想到这种滑稽的窘境,沈惜笑了。   自己还真是个挺怪异的人。   但是,应该不需要刻意确认吧?施梦萦总不会无聊到发一堆别的女人的裸体照片给他……那是要闹哪样?   点击「下一张」,第二张照片几乎是第一张的复制,只是稍稍换了个角度。   第三张,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第四张,女孩站起来了。镜头集中在她的腰部以下。内裤完全脱下,浓黑的阴毛在两条丰腴洁白的大腿间显得格外扎眼。   沈惜可以确定照片中的女孩百分之百是施梦萦了。他对施梦萦阴毛的形状还是有印象的。   施梦萦这是什么意思?   沈惜皱着眉头思考。从照片显示的拍摄角度来看,绝不可能是自拍,也不像用了三脚架。看这些照片的格式和像素,应该就是用手机拍的。那么,是谁给她拍的呢?拍了就拍了,发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沈惜略带无奈和讥讽地笑。他大致心里有数了。   还继续往下看吗?   一百多张呢……沈惜兴趣寥寥。他随手把鼠标移到右上角的红叉上,关闭图片预览。但这不能完全屏蔽掉这些照片。以中等图标显示的图片,大致还是能展现出图片的内容。一百多张照片满布屏幕,肉光致致。   沈惜「啧」了一声,略感烦躁。看裸照的兴趣,他是没有的。但要是只看头四张照片,就不往下看,万一后面有什么特殊内容,一会施梦萦打电话或发短信问起来,自己就一问三不知了。   沈惜很快就做好决定。   他跳过很多照片,随手点开第二排的第三张照片。   施梦萦还是没有露脸,但下巴已经出现在照片里。照片中,施梦萦一丝不挂,上身微倾,双乳垂下,穿着高跟鞋蹲在地上,手扶膝盖,两条腿放肆地朝两边撇着,将股间的肉穴尽可能地暴露在镜头前。   第二排的最后一张照片:施梦萦站直了身,左手扶腰,右手自乳房以下横于胸前,手掌插入左腋下,上臂托起了两个肥软的乳房,在镜头正面,乳晕颜色虽淡,却面积显得格外大。   第三排第四张照片。拍照的人似乎躺到了地上,角度是从施梦萦双腿之间,从下往上拍摄。清晰可辨的肉缝微微张开,几缕黑毛乱乱地在肉缝和屁眼之间冒出来。两个乳房以不那么美的姿态出现在镜头中。再往上看,房间的顶灯射出刺目的光,形成一大片不规则的光晕。   第四排第二张照片:施梦萦跪趴在床上,却不是用常见的那种撅起屁股的姿势,而是两腿外翻,双手前伸,乍看像一只大蛤蟆似的。   第四排最后一张照片,施梦萦的面孔终于清晰可辨了。她倚在床头,半侧着脸,眉头微蹙。两腿曲在平躺的身体两边,大大地张开,两手放在肉穴边,扒住阴唇,向两边扯开,将嫩红色的肉穴深处展露出来。   第五排第五张照片。这次拍摄的角度又变成从上到下。拍照片的人也终于出现在镜头里,尽管只有小半个身躯和一截被施梦萦吞入大半的肉棒。施梦萦跪在拍摄者身前,努力地张开嘴,尽可能深地将肉棒吞下。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镜头。   第五排最后一张照片。依然是从上向下拍,施梦萦大张两腿,肉棒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   沈惜直接跳过接下来的许多照片,点开最后一排倒数第三张照片。   还是施梦萦肉穴的特写,肉唇明显外翻,一股白浊的液体正从肉穴中流出。   沈惜不记得自己一共看了几张照片,总之是差不多把这一百多张照片的总体内容都看完了吧?其他的无非也就是前前后后的一些姿势、行为而已,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新鲜的。他不由得有点茫然。   照片上那女孩的面孔,对沈惜而言,当然是熟悉的。   肯定是施梦萦。   但沈惜所看到的每一张照片都让他觉得女孩十分陌生。   这是他认识的,曾经交往了两年的那个施梦萦吗?   一瞬间,又有一丝难以遏制的不忍和歉疚油然而生。   是我的错吗?   随即,喻轻蓝一周前对他说的那番话,在他耳边响起。   他的神思瞬间清明。   分手后,施梦萦身上发生的所有变化,都要由我来负责吗?   用最现实也最冷酷的方式说吧,施梦萦所发生的一切变化,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她朝好的方向变化,我不会喜悦,也不会欣慰,更不会去求一句感激,说是我让你变得更为成熟坚强;同样,如果她向不好的方向变化,我不会难过,更不会痛苦,也不会非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说白了,就一句话,两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了呀。   感慨,当然会有一些。沈惜会遗憾,也会难过。但就像是在读一个故事,我们总会为故事中的人物和情节,产生一些情绪上的波动,但也仅此而已。   看着施梦萦发来的这些照片,沈惜的第一个反应是茫然,第二个反应是感慨,第三个反应,却是一丝淡淡的不耐。   他当然能看穿施梦萦发这些照片过来的目的。作为一个从不惮以最残酷的眼光看待世界,从不惜以最现实的心思揣测世人,从不惧以最坚硬的心肠来决定判断的人——若非如此,沈惜怎么能做到眼看着宋斯嘉嫁人而始终闭口不言——他当然第一时间就猜透了施梦萦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点点小期待、小哀怨和小恶毒。   好吧,小期待是抱着最后的一点点希望;小哀怨是无法挣脱分手的痛苦;小恶毒是为了报复我坚定的态度……我都能理解。   但沈惜有些不耐于施梦萦采用的手段。   发照片给我……这是在期待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沈惜不得不头痛于自己应该给予什么样的回应。   如果他表现出自己此时此刻浑不在意的真实心态,对施梦萦恐怕会是一个更加巨大的刺激。如果真这样做,那么在这个由施梦萦发起攻击的小小回合较量中,沈惜当然堂而皇之地占据上风。可这样一来会令施梦萦受到更大的心理伤害;二来也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更多后患。   以施梦萦那种轻易就执意而为,百劝不回的性格,如果她恼羞成怒,自暴自弃,采取更进一步的激烈行为,并且把每一次的记录都发给自己,又伤她自己,沈惜也会不胜其扰。   沈惜已经把分手后的施梦萦当作一个普通的认识的人了,但这不代表他凉薄到愿意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如果可能,他还是希望大家能心平气和地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   尤为关键的是,在施梦萦走向深渊的同时,她可未必会觉得这是她自己造成的。她只会加深一个认知,那就是此时此刻一切的遭遇,都与沈惜有关,都是因沈惜而造成。   有必要给自己拉仇恨吗?就为了潇洒地说一句「你玩吧,老子不在乎」?   好吧,那就暂时顺遂一下施梦萦的心意,向她表示一下自己看到这些照片后的苦恼和难过?她会不会因此收获一些报复后的满足呢?   沈惜不是做不到,也不是不愿做。   如果能省却麻烦,沈惜不介意稍稍表演一番。哪怕会让自己看上去不够洒脱。   问题是,在沈惜的判断里,哪怕这样做了,麻烦还是不会少。   施梦萦会在一次小小的满足后收手吗?   如果让她意识到只要这样做就能让自己难过和后悔,她会不会乐此不疲呢?   如果施梦萦只想着更进一步地伤害她自己,发更多的照片甚至视频来刺激自己,那甚至还是小事。   如果她误以为沈惜表演出来的那些难过情绪,是余情未断的信号怎么办?   沈惜相信,施梦萦绝对可能这样解读。   那只会永无宁日。   沈惜最讨厌藕断丝连,无穷无尽。   所以,沈惜很不耐于施梦萦所采用的手段。其实,她发照片过来的意图,在沈惜看完第一张照片,心头没有并没有哪怕一丝痛苦和嫉妒闪现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彻底宣告失败了。   无论沈惜给出什么样的回应,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给平静的生活增添一点点小麻烦而已;对施梦萦而言,却是隐形的巨大创伤。她无形中给自己张开了一张大网,把自己包裹在愚蠢和放纵之间。   张网容易,收网却难。   在付出这样的代价后,她期待能得到沈惜什么样的回应呢?事实上,无论哪种回应都无法满足她,她只会觉得什么都弥补不了她所受到的伤害,然后又开始再一次伤害自己。这是施梦萦给自己开启的一个死循环——其实,从她第一次和徐芃去开房开始,她就开始慢慢走近这个循环。   这个循环,其实已经和沈惜会给予她什么回应完全无关了。   除非,沈惜和施梦萦重新开始。   当然,沈惜并不知道施梦萦即将开启这样一个循环。他只是正在以最真切深刻的感受,体会着喻轻蓝所说「对施梦萦多说了一个'爱'字」这句话,是多么正确。   还没等他决定究竟采用哪种态度来回应施梦萦,短信铃声再次响起。   「看邮件了吗?」   沈惜叹了一口气。自己还真是欠了她啊。   好吧,分手是我提出的,这就算是我欠的吧。   「刚看完。」在发出这条短信的瞬间,沈惜突然发笑。他觉得自己的措辞很搞笑。面对一百多张照片,「看完」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告诉施梦萦,自己认真地看了每一张照片,仔细欣赏了她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毛发,每一种姿势?   「看过是什么感觉?」施梦萦提问,其实这就是那封邮件里唯一的文字。   沈惜把手机放到一边,靠在椅背上。在心底,他再次把实话实说和稍作表演这两种选择反复权衡了好几遍。   终于,他决定坦然相对,实话实说。   无论对自己,还是对施梦萦,实话比谎言更有意义。   微痛当然好过剧痛,但是,长痛终究不如短痛。   沈惜不能代替施梦萦去活。   作为一个已经离开大学,走入社会三年多的成年女人,施梦萦做任何决定,选择任何方式生活,把自己的人生导向任何方向,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也只应该是她自己的事情。怎么活,是她的权利;但选择了怎么活以后,承担选择的结果,则是她的义务。   沈惜不想把自己放在上帝的位置上,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他沉吟了很长时间,尝试用不同措辞写了三次短信,却又全部删去。他最终发出的只是短短五个字:「没什么感觉。」   「我想,就算……」又写了四个字后,沈惜停下手指,想了想,还是把这条没写完的短信删掉。   没必要说多余的话。   明言了「没什么感觉」,就不要再拖泥带水地给什么建议,做什么嘱咐了,多此一举。   施梦萦未必不知道自己要对她说的那些道理。   她希望得到的,自己不能给。既然如此,何必废话?   然后,沈惜删光了电脑上施梦萦发来的照片。略加思考,又把存放过这些照片的硬盘中的文件都转移到另一个硬盘,顺手就格式化了这个刚清空的硬盘。沈惜决定,明天要把自己精心收集的软件包带过来,用专门的防恢复软件再处理一下硬盘。   毕竟这是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整天就放在书店里。万一出个意外,导致照片外泄呢?   不懂行的人或许以为格式化硬盘后,文件已经被彻底清空。可沈惜自己就知道好几种办法,在被格式化的硬盘里恢复删除的文件。他绝对相信,高手有的是,谁知道会在什么地方遇到?   施梦萦对他已是路人。但至少,沈惜要确保她的私密照片不会从自己这里泄露出去。这总是最起码的底线吧。   做完这一切,沈惜静坐,信手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他甚至觉得,等待的时间比预想的要长。施梦萦的耐心好像比以前好一点了。   沈惜坚信施梦萦在收到自己那条短信后,一定会打电话过来。   躲是躲不过的,这个电话还是得接。   这时,沈惜才发现在「未接来电」中,居然有一个孔媛的来电。就是刚才那个只响了一声就挂断的电话。   「也许是打错了吧?不然不会只响一声,后来也没再……」这个念头还没转完,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施梦萦的头像开始闪动。   沈惜还保留着这个号码的显示头像。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他不太想接这个电话,因为那意味着他可能又得说无数废话。但该面对的,终究还是逃不过。   苦笑一下,沈惜按下接听键。   施梦萦无法接受「没什么感觉」这个答案。   她想象过沈惜看到那些照片后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他可能会大吃一惊,他可能会难以接受,他也许后悔,也许嫉妒,也许愤怒……都行,沈惜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施梦萦觉得都好。哪怕他立刻拨电话过来,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都好。   施梦萦自己都想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   可她无法接受「没什么感觉」这五个字。   我的付出和牺牲,在你眼中就一文不值吗?   这让施梦萦情何以堪?   拍这些照片,是徐芃的建议。用他的说法,就是「没有一个男人在看到自己的女人——不管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和别的男人亲热时,还能心情平静,要么生气要么后悔,总之不会让他好过!」   把最私密最隐晦最放荡的那一面暴露在镜头前,用照片的方式定格,再送到别人——哪怕是自己曾经那样深爱的前男友——面前被观看被评论被鄙视被嘲笑……这是施梦萦不敢想象的事。   她本能地拒绝。   但徐芃的声音却像有魔力般钻进她的耳朵……   「无非就是尺度比上次拍裸体写真时更大一些,少一些美感而已……」   「这一招对男人最灵,甭管他平时怎么装逼,一碰到这种事,保证百爪挠心!」   「用你的手机拍,反正照片最后留在你自己手里,又不会传出去,怕什么?」   「就算给你男朋友看了,相信他总不会外传的吧!」   徐芃说得对。对于「不会外传」这一点,施梦萦对沈惜有信心。   上次在香格里拉酒店拍的那套写真,施梦萦早就拿到最终的成品了。只是最近一直陷在剧烈的情绪波动里,写真拿回来后,也没有心情细细欣赏,只是随意扔在卧室的书桌上。   鬼使神差般,在香格里拉那夜,苏晨说的那句话在施梦萦脑海中回响:「如果真的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看到我和别的男人上床时候的样子……让他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时他没见识过的性感……」   还有徐芃的声音:「男人这种动物,嘴上说得再好听,下半身还是很能主导思维的。他可以不要一个女人,但如果这个女人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还被别人当成宝,他说不定又会纠结……有些贱男人,说不定会反过来想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给追回去呢……」   也许,他们说得对……   是啊,无非就是在镜头前展露赤裸的肉体,拍写真时不是已经裸过了吗?还是在完全不认识的男摄影师面前全裸的……   徐芃说用我的手机拍,那照片最终还是留在自己手里,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每个人都有嫉妒心,徐芃是男人,他应该很明白男人的心思吧……   最终,施梦萦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心情,同意拍几张照片。   只是,一旦开始拍摄,就不止几张了,渐渐也超越单纯拍摄裸体的界限。徐芃设计了各种姿势让施梦萦来完成,最后甚至连口交和做爱时也要拍照。   施梦萦一度强烈地反对,但徐芃向她解释:「没有男人的加入,万一他以为你只是找了个闺蜜给你拍照,只是想刺激他呢?就得让他看到你真的和男人在一起,才有效啊!」   对此,施梦萦无语以对。   她没数徐芃一共拍了多少张照片,等到他再次射精,把手机伸到股间,对着精液流出肉穴的场景拍了几张特写后,才算大功告成。   时近午夜,徐芃把手机还给施梦萦,施施然回自己的房间。   最近,他和施梦萦做过好几次,但还没和她睡在一起过夜。看施梦萦的样子,好像也不欢迎他留下。徐芃乐得一个人睡得自在。   第二天还有课,不能玩得太过分。   施梦萦满脑子胡思乱想,却又理不清半点头绪,昏沉沉直到凌晨两三点时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睡眠严重不足的施梦萦跟徐芃到上课地点,联结投影仪,调试话筒,请学员签到,分发课件资料,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   上完课回到宾馆,徐芃拿着笔记本来到施梦萦的房间,把施梦萦手机里头天晚上拍的所有照片都导入电脑,帮她选出一百多张质量不错的照片,设密压缩后,让施梦萦把压缩包发到沈惜的邮箱。   然后徐芃让施梦萦亲手把所有照片都删掉,并且清空了回收站。   至少最后这一步,令施梦萦感到些许安心。   今天是徐芃在两次讲课之间休息的日子,作为课程助理也就没什么事要忙。白天,徐芃很善解人意地没有过来打扰她,施梦萦当然忍不住想要和沈惜联系。   昨晚一发出邮件,她就想给沈惜打电话。   但连施梦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不敢打这个电话。她生怕从沈惜的声音里听到一丝他对自己的轻视。   所以她选择了短信这种沉默的沟通方式。   但是一定要联系,施梦萦还急着想知道沈惜会给她什么样的回应!   什么样的回应都好,唯一令施梦萦绝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就是「没什么感觉」!   施梦萦望着手机屏幕发呆许久,终于还是无法忍耐,拨通电话。   无论施梦萦怎样情绪激动地追问或质疑,电话里的沈惜,平静如常,惜字如金。沈惜这种对万事都淡然冷静的态度,过去施梦萦还很是欣赏,没想到此刻这种态度用在自己身上,竟是那样冻彻骨髓。   这不是冷静,这是冷漠甚至是冷酷!   「我的感觉?我觉得,其实你更应该问问自己是什么感觉。我是什么感觉其实一点都不重要的。」   「我不知道你这样做,自己是不是开心。如果你开心,那也挺好,我无话可说。如果不开心,那何必呢?」   「还是要对自己更好一点吧。别的话,我也想不出什么要说的了。」   二十几分钟的对话,在施梦萦看来有意义的,大概就是这三句。   她当然没有说完,她还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但沈惜还是坚决地要求挂电话。   这算什么?!   他不关心我到底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吗?他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同意让男人给我拍照吗?他想不到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吗?他一点都没有反省过自己对我的伤害有多么大吗?   施梦萦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爆炸了!她恨不得马上冲到沈惜面前,把自己肚子里所有的话都倒出来,然后质问他,让他把一切都说清楚!。   但是,她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此刻她身处几百公里外。徐芃还有两天的课要上。作为唯一的课程助理,施梦萦不可能被允许先行返回。   就算要质问沈惜,也是几天以后的事了。   把脸蒙到枕头里,施梦萦放声痛哭。   在电话那头,沈惜望着被自己随手丢到办公桌上的手机,呆了几分钟,默然不动。   从通话的第七、八分钟开始,施梦萦就已经开始显得歇斯底里了,说出来的话完全失去条理,翻来覆去,颠三倒四。她甚至又开始问自己为什么要分手?   沈惜的耐心在又坚持了二十分钟后,消耗殆尽。   他自嘲地想,我的耐心终究还是越来越差了,这次居然只坚持了二十分钟,记得几个月前,自己能整夜整夜地陪她说话,向她反复解释。   但真的只能这样了。在分手五个月以后,还要自己回过头再去解释分手理由,这也真的算是在考验自己的耐性。   随即,沈惜关闭电脑,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起身走出房间。他不想再闷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他要出去透透气。   哪怕大雨依然倾盆。   而且,他还有一份生日礼物要去挑选!他想去做一些充满爱的事,让自己的生命,哪怕在暴雨之日也阳光灿烂。   这几天沈惜在为礼物头疼的同时,宋斯嘉也一样。   而且她是疼上加疼再加疼!   因为她要准备的,是三份礼物。   一份是哥哥沈惜的生日礼物。十年来,她从没疏忽过这个日子;一份是要给好姐妹沈惋的。本来大家毕业那么多年,各自也都成了家,记得送上祝福就好,没有礼物也不算过分。可谁让她是沈惜的双胞胎姐姐?送弟弟,不送姐姐,要是不怕被她念叨死,就去做这样的蠢事!   最后一份是要送给齐鸿轩的。   国庆节当天,就是宋斯嘉和齐鸿轩结婚周年的纪念日。   夫妻俩早就说好要各自秘密准备礼物,当天给对方一个惊喜。   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应该送老公什么呢?宋斯嘉半开玩笑地自言自语:「真糟糕,没有经验啊!」经过再三考虑,精心准备,她终于完成所有任务。   好姐妹沈惋,对不起啦,实在不能费更多心思了,只给你准备了一瓶IdylleEauSublime。   沈惜呢?这份礼物就要显得有心得多。虽然几乎没花宋斯嘉一分钱,却绝对饱含着慢慢的心意。   至于给齐鸿轩的那份……   那是宋斯嘉想了很久之后,终于确定下来的大招啊!   十月一日,星期三,国庆长假第一天。   照齐鸿轩的本意,两人应该从头天晚上就开始酝酿情绪,然后一过零点就开始庆祝。但好死不死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国庆节前还安排了一个学术会议。周一、周二宋斯嘉陪她「老板」开了整整两天会。   幸亏这个会议就在本校召开,不至于再闹出齐鸿轩生日那样的乌龙。但作为除了几个研究生外,课题组中最年轻成员的宋斯嘉还是连轴转般忙了两天。周二晚上她回到家中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筋疲力尽,不得不请求早睡,把一切庆祝留到第二天。   心疼老婆的齐鸿轩当然也只能同意。   「十一」当天,宋斯嘉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半才起床。洗漱完毕,在出去吃午餐前,夫妻俩交换了各自准备的礼物。   宋斯嘉准备的是一对波罗的海天然琥珀茶杯,夫妻俩人手一个。在琥珀的寓意中,据说有一条就是「永葆青春,夫妻和睦」。因为这个寓意的彩头,这对琥珀茶杯算是选得很不错。   但是,相比之下,齐鸿轩好像还是费了更多的心思。为对应第一年「纸婚」,齐鸿轩特意做了一本结婚纪念册。其中贴满了各种照片,记录着从恋爱开始,两人一起去过的地方,看过的电影,听过的歌,做过的事。当然没忘在底页写下「老婆我爱你」这样的肉麻话。   宋斯嘉回赠给他一个甜吻。   随后,夫妻俩出去吃了一顿属于两个人的庆祝午餐,下午像恋爱时一样看了场电影。晚上则会齐双方老人以及一些来往紧密的亲属,大家一起吃了顿饭,为这个小小的纪念日好好热闹了一下。   八点多,夫妻俩回到家。   照惯例是宋斯嘉先去洗澡。   宋斯嘉洗完后,就连声催促丈夫快进去洗。齐鸿轩当时正在手机上玩德州扑克,原本还想玩好手里这把牌再去洗澡,没想到老婆撒着娇,一定要他立刻马上去洗,不得耽搁。   搞不懂宋斯嘉到底在想什么,齐鸿轩决定还是听老婆的话,至少省得麻烦。   直到洗完澡,走出卫生间,齐鸿轩才意识到自己老婆唱的是哪一出!   白天的那对琥珀茶杯,原来不过只是打了个前站,甚至,它就是一个幌子!   宋斯嘉在他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在壁灯柔和的光芒映照下,宋斯嘉穿着一套半透明的情趣修女服坐在床上。   纤秀的修女帽,额前那一抹雪白上绣着一个花式十字架。这可能是这套修女服唯一正常的部分。   她的颈间戴着一个黑色的皮质项圈,往下直到臀部全是近乎透明的黑色薄纱,紧紧地绷在宋斯嘉光洁饱满的肉体上。胸前有两个镂空的洞,恰好把那对丰盈的乳房释放出来。衣摆只到耻骨以下一点的部位,大半个屁股都暴露在外,小巧的奶白色丁字裤的前半部分只能将将遮掩住阴毛,正中部位还绣着一个漂亮的十字。过膝的透明黑丝,其下是一双亮得晃眼的高跟鞋。   这是一个齐鸿轩从未见过的宋斯嘉!   宋斯嘉缓缓站起,笑意盈盈。齐鸿轩的视线从她微晃的双乳游弋到半遮半掩的股间,又回到她秀美的脸上,不由自主吞下一口口水。   「好看吗?」宋斯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咬着下唇问。   齐鸿轩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谁也没听清,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这才用比较正常的声音说:「当然好看!哪来的?」   宋斯嘉做了个好看的鬼脸:「废话!当然是在网上买的!」   这是她特意留给齐鸿轩的惊喜!   结婚没多久,十分眷恋她身体的齐鸿轩就念叨着要更进一步增加夫妻间的情趣。对此既不热衷也不反对的宋斯嘉就问他具体想怎么做,当时齐鸿轩提出的建议就是让她买几套情趣内衣。   宋斯嘉对穿情趣内衣这招并不反感,相反还觉得可能会是很有趣的体验。但她上网看了几套情趣内衣的样子后,却觉得大部分情趣内衣制作粗糙,只是为了生硬地突出生殖器,满足最底层的那种肉欲,毫无情趣可言。   因为看不上,所以她也就一直没买。   这次既然想要给齐鸿轩一个大惊喜,看在他曾经念叨了很长时间想看老婆穿情趣内衣的份上,就买一件让他过过瘾吧!   现在这身修女服,还是宋斯嘉选了好久的呢。   「什么学生装、护士装什么的,我觉得都好土气啊,一点没创意,所以就选了这个,你觉得怎么样?」宋斯嘉说着,还顽皮地装模作样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同时又很夸张地扭动了一下胯部,甩出一个迷人的弧线。   「这个好!这个好!老婆你的眼光还用说嘛!」齐鸿轩还能说什么呢?他现在眼睛恨不得钉死在宋斯嘉身上。联想到之前自己生日那晚,宋斯嘉也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类似的惊喜,齐鸿轩不由得感激莫名了。   只有在这个时刻,他突然觉得沈惜的威胁半点都不存在。   宋斯嘉,是我齐鸿轩的女人!   她挖空心思在令我开心,她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的肉体进献在我的面前。我还需要嫉妒或者畏惧别的男人吗?   满足的同时,在齐鸿轩谁都无法探查的内心深处,又浮起一丝浅浅的歉疚。   家有好老婆,可他在外面却有个割舍不掉的老情人。而且就在上个星期,他的情人数量又增加了……   齐鸿轩的老情人是他的同校师姐薛芸琳。   薛芸琳比他大三届,专业不同。她走的是本科毕业后留校当辅导员,满两年后自动转本校研究生的路子。   齐鸿轩的母校,既然位列985名校,竞争自然激烈。能走「二加三」辅导员自动转研究生这条路子的女生,要么后台硬,要么人缘好,要么漂亮到没天理。   这些条件,薛芸琳占了两条。她漂亮,在齐鸿轩眼中,单论长相,她恐怕比宋斯嘉还漂亮;她背景也够硬,虽说她本人只是单纯的工人家庭出身,但架不住人家嫁得好。薛芸琳本科一毕业就领了结婚证,找的老公据说家庭背景很了不得。   齐鸿轩认识薛芸琳时,正读大三,是本学院学生会副主席,在一次各学院学生会干部会议上认识了当时操持学生工作的辅导员薛芸琳。也不知道两人间到底是哪根奇妙的神经勾搭上了,干柴烈火似般就走到了一起。   直到滚过床单,齐鸿轩才知道这位前年刚毕业的学姐居然已经是人妻了。   好在薛芸琳的老公当时在德国深造,她单独住在学校宿舍,倒是一切都方便。   齐鸿轩不是雏儿。当时他正在谈恋爱,而且几个星期前刚刚想尽办法终于成功脱下了女友的内裤,让自己的肉棒第一次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孔洞。   但是,他那青涩的女友怎么能和薛芸琳比呢?   这个不过比他们大了三岁多一点的辅导员,已经可以算作是一个熟透了的女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是一股难以抵挡的性的诱惑力。   第一次做爱,她只是娇娇柔柔地跪下身,大眼睛眨呀眨地盯着他,手扶着他的肉棒送入自己嘴中,嫩滑的舌头在他龟头上挑逗似的卷了一会,从鼻腔轻轻哼出一两声软媚,齐鸿轩就难以自持地射了她一嘴!   薛芸琳把精液吐在自己掌心,难掩满眼的笑意:「小弟弟,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一句话就令齐鸿轩从心底升起一股欲火,恨不得马上向她展示一下自己最Man的那一面。这一刻也没有等得太久,看着薛芸琳把手掌心里那一大摊精液全涂抹在自己两个肥乳之上,又细心地用舌头帮他清理了一下肉棒,没过多久,血气方刚的齐鸿轩再次斗志昂扬了!   轻轻一碰就黏滑酸骚的肉穴,硕大挺翘的乳头,勾人心魄的狐媚眼,薛芸琳身上的这些,都令初尝肉味不久的齐鸿轩难舍难离。   没过多久,齐鸿轩就与刚和他一起告别「处时代」没多久的女友分手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一直安安稳稳地保持着,即便在薛芸琳的老公两年多以后学成归国,也没断。无非是做得更小心一些就是了。   有时,齐鸿轩也会有这样的疑问:薛芸琳和自己在一起图的是什么呢?   如果说她老公远在德国时,青春的肉体偶尔需要发泄一下欲望,在学弟中发展一个情人,齐鸿轩百分百能理解。可老公已经回到身旁,以两家之间门第的差距,她在很多方面都需要依赖夫家的现实背景下,薛芸琳何苦冒风险要在外面和一个普通大学教师偷情呢?   齐鸿轩当然清楚,自己家的家庭条件,说起来当然算是不错的,但无非就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生活无忧而已。和薛芸琳的夫家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   「难道她老公不行?或者是我太厉害,她离不开我了?」很年轻时的齐鸿轩曾经得出过这样一个结论。   三十岁的齐鸿轩已经不会再这样想,但是他也已经学会不去问为什么了。   没必要。   细数起来,齐鸿轩和薛芸琳间的「感情」已经快十年了,其实比他和宋斯嘉之间的更「深厚」。   但是,从第一次上床开始,薛芸琳和齐鸿轩就从没误会过两人之间的关系是爱情。用薛芸琳的话来说,她喜欢被齐鸿轩操,但她没想被这个男人爱。   薛芸琳不缺爱。   齐鸿轩也是。如果非要矫情地去分辨「爱」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儿,薛芸琳不是他的菜。齐鸿轩爱的,是自己高中时的同学宋斯嘉那样的女孩子。   但他沉迷于薛芸琳的肉体,每多碰一次那具肉体,就多沉沦一分。   几年前两家母亲安排了相亲后,齐鸿轩发现自己居然再次获得了追求宋斯嘉的机会!当时,他曾经一时冲动想要断绝和薛芸琳之间的关系。但就在他刚下定这个决心的时候偶,薛芸琳却突然发来一条彩信,是一张她穿着丁字裤的下体照片。   这是他们彼此间的小情趣。第一次,薛芸琳发来这样的照片,曾经还附过说明:已痒,求操。   后来,只需要照片,已经不需要说明了。   齐鸿轩的肉棒立刻帮他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就算要分,也先去操上一次再说!   等齐鸿轩一走进宾馆房间,薛芸琳就把身上裹着的浴巾一把扯掉,张开大腿,吃吃浪笑着说:「姐姐不行了,快来救我!」   齐鸿轩还没有碰到她的身体,就已经把「结束关系」这四个字抛到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直到现在也没有能再次找回来。   他舍不得这个女人。严格地说,是舍不得那个洞,舍不得那一身骚劲。   如果说到感情,齐鸿轩当然是爱宋斯嘉的,深爱!他绝对相信自己在感情方面是忠诚的。   所以他时不时会为薛芸琳的存在而感到一丝小小的歉疚。   于是,齐鸿轩会更加小心地与薛芸琳来往,生怕被宋斯嘉察觉到一丝半点。在他心里,如此加倍刻意的小心,并不是怕宋斯嘉知道真相后会闹得不可收拾,而是他不想让宋斯嘉难过。   如果不能做到肉体忠诚一辈子,那么至少要做到骗一辈子。这也是一种责任感!   齐鸿轩忘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这句话的,但是他觉得很有道理!   反正,齐鸿轩肯定一点,他绝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句话:「对薛芸琳,我只有肉欲,没有爱情!」   说这句话,齐鸿轩一点也不亏心,因为薛芸琳对他也是一样的态度。   否则,就无法解释,薛芸琳不仅自己和齐鸿轩勾搭不断,居然还给他介绍新的情人!   就在他生日的第二天,宋斯嘉去踢球的那个下午,齐鸿轩和薛芸琳又约了一次。雨收云散后,薛芸琳侧躺在他身旁,一边用乳房蹭着他的手臂,一边捏弄着他软塌塌皱巴巴的肉棒。   「现在有个跟姐姐我似的良家少妇,想找一个可靠的性伴侣,你有没有兴趣?保证漂亮,保证干净,保证极品!」   「啊?」齐鸿轩每次射完精,反应都会变得比平时慢半拍。   薛芸琳不是在开玩笑。她说的是自己的闺蜜,也是她小学和高中时的同学。   这个叫吴静雅的女人比薛芸琳还大了两个月,再过几个月就要满34岁了,已经结婚,还有个六岁的儿子。   据说她丈夫的背景和薛芸琳老公差不多,比后者更狠的是,薛芸琳的丈夫无论父祖如何显赫,本人毕竟已经走了技术路子,现在是一家著名跨国企业的软件工程师;而吴静雅的丈夫则子承父业,仍身处官场,现在好像还不是什么大官,但据说能量不小,而且眼看着就要有广阔的上升空间。   「怎么样?敢不敢?」薛芸琳把龟头从皱皱的包皮中剥出来,用两根手指捻着,笑嘻嘻地看着吴昱辉。   男人最听不得的,是这个「敢」字。就算是真的不敢,也一定要找出各种看上去不那么怂的借口,何况吴昱辉没觉得有什么让他不敢的。自己和薛芸琳还不是已经来往快十年了?无论是自己的妻子,还是她的丈夫,又有谁察觉了?   无非就是要做得小心一点。   吴昱辉听自己一个朋友说过,偷情这种事,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是在女人那一边。他也这样认为。女人的心理素质有时候很靠不住,莫名其妙会心虚,莫名其妙会心软。最可怕的是,女人多出来搞几次,一个弄不好就搞出感情来了,万一被偷情偷出情来的女人缠上,那真是天大的麻烦事。   但像吴静雅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麻烦。首先,她是薛芸琳的闺蜜,性格固然会有差异,但总的格局、气质应该差不多;其次,凭她老公的身份背景,她吃错药了会想着为偷情的对象而放弃婚姻?无非就是玩一玩而已。   不过吴昱辉自认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不免要多问一句:「家庭美满,生活幸福,你闺蜜为什么还要出来玩?」   薛芸琳皱皱眉头:「这她没说,想出来玩呗……『为什么』这种事对你很重要吗?你也没问过我为什么要找你啊,还不是玩了我十年?!」   齐鸿轩耸耸肩,不说话了。   没过几天,薛芸琳出面安排他们在一起吃了顿饭,介绍他们认识。   出乎齐鸿轩的预料,吴静雅人如其名,是个五官秀气的文静女人,个子娇小,穿着一身合体的连衣裙,巴掌脸,留着齐耳的短发,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欲女」的味道。她的谈吐也十分斯文得体,一顿饭吃下来,齐鸿轩隐隐有和自己的同事,而不是计划中的偷情对象共进晚餐的感觉。   三个人分开没多久,薛芸琳打电话过来,表示吴静雅对他也很有好感。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在周六下午一点半到四点间开好房间,吴静雅到时候会过来,看看两个人有没有可能直接进入下一阶段。   「能不能搞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姐姐我就不参与了!如果你订好房间,告诉我一声,我帮你转达。要是你们事成了,以后你们之间怎么联系,小雅自己会跟你商量,就不关我的事啦。」薛芸琳在电话里偷笑。   吴静雅做事越谨慎,把时间控制得越严谨,齐鸿轩心里越放心。这才是出来偷情的节奏嘛!   就在上个周六,齐鸿轩在一家四星酒店订了房。   下午一点四十分,吴静雅如约而至。   她好像对和一个只吃过一顿饭的男人在宾馆房间独处这种事很不习惯,有些坐立不宁的感觉。略显枯燥的寒暄对白进行了十几分钟,两个人陷入沉默。   像是为了驱散彼此间的尴尬,齐鸿轩打开电视,随意换了几个频道,停在某个正在连续重播的综艺节目上。电视机里不时传出笑闹声,使得整个房间不至于显得过分沉闷。   吴静雅看着电视节目,抿着嘴笑,还是不怎么说话。   齐鸿轩觉得这个下午被自己搞砸了。他相信眼前这女人再坐一会,可能就要提出告辞了。毕竟薛芸琳说过,她把时间限死在下午一点半到四点之间,现在都已经两点多,再磨蹭一会,就算想做都剩不下多少时间了。   正在胡思乱想,吴静雅突然站起来。齐鸿轩吓了一跳,以为她要走,连忙也起身,正在想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表现一下自己的风度,却听她带着一丝尴尬地问:「你洗过了吗?」   「啊?」齐鸿轩愣了几秒钟,随即反应过来,差点就想连扇自己几个嘴巴,「洗过了,洗过了!我来了以后就去洗了!」   「那我也去洗一下,不好意思哦……」吴静雅细声细气,笑得像个小姑娘。   她坐到床边,将身上穿的米白色针织小坎肩脱去,略一犹豫,又把黑色的包臀半身裙也脱了下来,只留下上身的半袖雪纺衫和包在腿上的肉色玻璃丝袜,随即好像不敢看齐鸿轩似的,红着脸走进卫生间。   看着这女人羞涩的模样,齐鸿轩胸口像点起了一团火。   女人,未必非得是一副索求无度的淫贱样,才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像吴静雅这样,「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同样能令男人心动不已。   没多久,吴静雅裹着浴巾走出来,掀开靠墙那张床的被角,整个人钻了进去,用被子把自己绝大部分身体盖得严严实实的,随即在被窝里「窸窸窣窣」地动了一阵,像是把浴巾也解掉了。   她也不说什么话,就那样静静靠在枕头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齐鸿轩吃不准现在自己该怎么做。呆了一阵,慢慢走到两张床之间,坐到了另一张床上,望着吴静雅。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裸肩,想象着被子里的风光,从小腹到胸口,好想有一团异样的气体在滚涌。   躺在被子里的吴静雅能感受得到身边灼热的目光,她不时地将视线转过来,和齐鸿轩对望一眼,报以一个温柔的浅笑,又将目光移回到电视机上。   齐鸿轩大着胆子斜坐到吴静雅躺着的那张床边。他的身体挡住了吴静雅的视线,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垂下眼睛,不敢看齐鸿轩的脸。   试探性地把手隔着被子按在吴静雅的腿上,齐鸿轩感到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吴静雅对他的动作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受到鼓励的齐鸿轩索性把手伸到她暴露在外的肩膀上,轻轻抚摸。   吴静雅紧紧抿着嘴,视线低垂。   轻抚了一会,齐鸿轩将原本盖到吴静雅锁骨以上的被子向下稍微拉了拉,使她更多的肌肤裸露出来,手自然也就进一步向下游走。他伸出一根食指轻捻着吴静雅的一边锁骨。   吴静雅的脸变得绯红,头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粗。   「我们做不做?」齐鸿轩俯下身,凑近她的脸,声音低沉地问。   吴静雅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以她头部低垂的程度,几乎都无法判断她那动作是在点头,还是自然的头部晃动。但齐鸿轩当然不会对此有任何误解,他站起身,快速地将身上的衣裤脱去,只留下一条内裤,二话不说钻进被窝。   被子下吴静雅的身体火一般烫,齐鸿轩一上床,她整个人就滑到他的怀里,绵软得像一滩泥似的,紧紧地搂住他,脸就紧贴在他的胸前。   齐鸿轩也是经历过几个女人的,但对他来说最熟悉的两个女人,宋斯嘉明爽,薛芸琳妖媚,都与吴静雅全然不同。在全然不熟悉她的习惯的情况下,他不敢马上显得过于放肆,只能一直抱着她的躯体,轻抚着她光滑的背脊。   慢慢的,吴静雅也开始有所动作,她把一只手伸到齐鸿轩胯下,费劲地将他的肉棒从内裤里扒出,温柔地揉搓着。   齐鸿轩很快就有了最强烈的反应。   「先进来好不好?别的等会再做……」吴静雅声若游丝,近似耳语。   齐鸿轩决定暂时一切都顺着这个女人的意愿,直到他彻底摸清她的套路为止。他舔了一下她的耳垂,说:「好,等一下,我拿套子。」   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吴静雅将他抱得更紧。   「不用戴,我对乳胶过敏,基本不用套的……」   齐鸿轩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呢?他一翻身,就压到了吴静雅身上。   这个女人用比他所以为的更热烈的态度迎接着他。   这个三十多岁,还生过孩子的女人的阴道,远比他想象中的要紧得多。吴静雅的呻吟就像她进门之后所有的反应一样,只是像小女孩感受到疼痛时那样,从鼻子里挤出一点点哼鸣。   但随着齐鸿轩不断加速抽插,吴静雅的神情越来越有光彩,渐渐的,她也张开了口,原本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嗯嗯嗯」,终于变成听着更加痛快的「啊啊啊」的叫声。   又做了一小会,吴静雅睁大双眼,急促喘息着问:「我能在上面吗?」齐鸿轩乐得让她来动。   翻身做主的吴静雅令齐鸿轩开了眼界,谁能想到只是换了一个姿势而已,这个斯文羞涩的女子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腰臀摆动越来越骚媚,叫床声也越来越放肆。她一只手撑着齐鸿轩的肚子,另一只手不停揉搓着自己的乳房,拇指和食指使劲挤捏着乳头,似乎半点都不觉得疼痛。   「你现在射不射?」吴静雅喘得越来越急,她的体力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边缘,但她的精神却越来越兴奋,突然连声问道,「你想不想射?什么时候射?」   齐鸿轩有些吃不准她的意思,一边配合着她的摇摆,将腰腹向上挺,耸动下身,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过一会吧,快了,应该快了……」   一听到这句回答,吴静雅突然利索地跳起身,让自己的肉穴彻底脱离齐鸿轩的肉棒。她跪趴到齐鸿轩的两腿间,毫不犹豫将肉棒吞入口中,小手死死箍住肉棒底端,快速地撸动着,同时唇舌并用,又吸又舔。   没过两分钟,齐鸿轩就嗷嗷叫着,将一股浓精都射在吴静雅嘴里。在齐鸿轩第一股精液喷射而出之时,她就停止了动作,把整个头都埋在他胯间,紧闭双唇,牢牢地裹住整根肉棒,同时不停吞咽射到她口中的精液,那架势像是舍不得一滴精液从她唇边流失。   直到感觉口中的肉棒完成了最后一次抽搐,彻底变得萎靡不振,吴静雅才吐出这团小东西,抬头看了眼齐鸿轩,红晕满脸,再次将舌头凑到肉棒上,将沟缝里所有残留的精液混着其他杂垢都卷入口中,全都吞咽了下去。   齐鸿轩看着她满足的神情,感受着肉棒被她温软的舌尖不停舔舐的酸麻,有点呆傻。   直到把整个肉棒舔得干干净净,吴静雅才爬回到齐鸿轩身边,再次将脸埋到他胸前,像用尽了气力似的一动不动。   齐鸿轩伸手紧紧搂着她。   过了好一会,吴静雅才扬起脸,轻声细语地说:「我特别喜欢精液的味道。你的精液味道好浓……」话没说完,就满脸飞红。   齐鸿轩说不清这到底是个淑女,还是个荡妇。   但这种说不清,正是吴静雅这类女人的味道,不是吗?   吴静雅是很有自制力的。哪怕她躺在齐鸿轩怀里的时候表现得多么满足愉悦,一到下午三点就立刻起床,在卫生间里仔仔细细地清洗了足足二十分钟,又把头发吹干,还特意刷了两遍牙,这才把所有的衣服穿戴整齐,一脸歉意地微笑着向齐鸿轩告辞。她离开房间时,时针正指向下午三点五十五分。   走之前,吴静雅和齐鸿轩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她离开后不到五分钟,齐鸿轩收到一条短信:「谢谢你下午请我喝东西!」   齐鸿轩觉得自己在看到这条短信的同时,又硬了。   当下的时刻,就是如此。原本是抱着对宋斯嘉的歉意,才想起自己在外面还有两个情人,可是一想到吴静雅,尤其是她最后发给自己的那条短信,原本看到身穿轻骑内衣的宋斯嘉时就已经硬了起来的肉棒,简直快要爆炸了。   齐鸿轩决定缓一缓。   如果现在宋斯嘉现在过来「攻击」他的肉棒,无论是手还是嘴,只要是触碰几下,他可能马上就会炸掉。齐鸿轩可不想今晚还没开始就一败涂地。   灵机一动,齐鸿轩突然把宋斯嘉拉到怀里,一只手正好托住了一瓣饱满的臀丘,给了妻子一个热烈的湿吻,唇舌交缠,无休无止,直到他需要空间换一口气为止。   「老婆你这个样子真漂亮!」齐鸿轩箍着宋斯嘉的腰,并不放手,为的就是暂时控制一下节奏。同时他也刚想到一个新的创意,需要宋斯嘉的配合。   「老婆,你这是第一次穿情趣内衣哦!要不,我们拍几张照片纪念一下?」   「神经病!」宋斯嘉在丈夫腰上轻轻扭了一把,「想什么呢你!想搞『艳照门』啊!?」   齐鸿轩搂着宋斯嘉不放,侧身坐到床边。随手把老婆坐到自己的一边腿上。   宋斯嘉一坐上来,齐鸿轩就觉得自己失算了,一条腿承接自己的老婆,有点吃不消。   要知道,宋斯嘉比他矮不了多少,又因为酷爱运动,身材既丰满又匀称,看着毫不显胖,实际的分量却不轻。记得上次体检完,她还念叨自己体重都超过110斤了,非要减肥不可。   110斤,作为一个女人来讲,听着有点可怕。但是,如果这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女人呢?好像比标准体重的上限还要低一些,好不好?   天哪!齐鸿轩绝对相信,宋斯嘉的体脂率绝对要比自己的完美。   他不由得咧了咧嘴,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哪来的『艳照门』?咱们自己拍,放在自家电脑里,不行就找个从来不拿出去用的U盘,总之绝不让老婆你美美的照片跑出我们家不就行了吗?老婆,你今天这么漂亮,拍一张嘛!」   宋斯嘉不是很想答应,但磨不过丈夫的反复要求。最后他连耍赖撒娇的烂招都使出来了,想想只要保证存放照片的设备绝不离开家门,也没什么大问题,无非是夫妻间的小情趣而已,终于还是松口同意了。但宋斯嘉还是限定了条件,那就是得用自己的手机拍,而且除了卧室里的电脑外,不能把照片放在其他任何存储设备里。   齐鸿轩当然满口答应。   依宋斯嘉的性格,要么就不答应,既然同意了,就没什么好扭扭捏捏的。除了像扒开阴唇一类纯粹表现肉欲的姿势,她根本就想不到以外,对于在镜头前展现性感这一点,宋斯嘉一点都不在意。   或站或跳,或躺或跪,她一共换了六七个姿势,到最后,齐鸿轩觉得自己的妻子都有点拿出当年拍婚纱照的劲头来了。   「老婆,下次再买一套情趣婚纱吧,我给你再拍一套性感婚纱照!」   宋斯嘉手扶膝盖,半蹲下身,丰臀后翘,对着手机甜甜一笑,在齐鸿轩按下拍摄键后,这才「呸」了一声:「想得美你!」   拍了将近二十张照片,宋斯嘉懒得折腾了,跳到床上,侧躺着,看着正在回看刚才所拍照片的齐鸿轩。   每张照片都令齐鸿轩兴奋不已。说实话,让老婆身穿情趣内衣,再拍下这样的性感照片,这都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纪念日真是好东西,可以实现那些看似不可能的梦想啊!   平心而论,齐鸿轩当然是爱宋斯嘉的。此时此刻,他已经把吴静雅和薛芸琳抛在脑后了。   他满脑子想的,是能不能借着纪念日的东风,再多实现几个梦想呢?   齐鸿轩兴冲冲地跳上床。   「老婆,能不能让我插后面啊?」   「又问这个?不行!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总想插后面……啊,轻一点……别咬……」   「你的奶头太香了,看着就想咬一口……老婆,试试看嘛,有些女人,肛门高潮比阴道高潮还强烈呢……说不定你就是……」   「是个头!我不想做后面……都这么硬了……你是不是不想做前面啊?那就哪儿都没得做喽……」   「好嘛好嘛……不做后面……老婆你再帮我舔几下……」   「唔……洗过就是不一样,上次臭死了……你别顶,别急嘛……」   「老婆,等会我射在哪儿?」   「唔……啊?什么?」   「等会我射在哪儿?射在里面吗?」   「今天随便你……唔,别顶我的喉咙嘛,我这不是在给你舔嘛!」   「真的随便我射在哪儿啊?」   「唔……」   「射你脸上好不好?」   「变态!你怎么那么变态?」   「哪里变态啊?老公的精液射在老婆脸上,多正常啊!等会再给你拍张照片!」   「神经病!你想都别想……啊……别咬大腿,舔就好了……」   「我现在先让你的水流在我脸上,等会让我射在你脸上嘛,好不好老婆?」   「等会再说……啊……」   「不要再说了,就这么说定了……好了,老婆,都湿透了,我要来喽……老婆,结婚纪念日快乐!」   「啊……」   第14章、我爱你   国庆假期对沈惜没有实际意义。对于他这样的逍遥派来说,如果他放心书店和茶楼的员工的能力和态度,只要他愿意,每天都能给自己放假。   但这难得的七天长假,对平时必须按时按点上班的人们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就拿王逸博请沈惜吃饭这事来说,自从上次沈惜帮他解决了难题,他就一直说要带上女朋友请三表哥吃饭以示感谢。可就在那晚之后没多久,新学期就开始了,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好不容易挨到国庆长假,他才终于在放假的第二天晚上把沈惜约了出来。   一起吃饭的就是兄弟俩加上王逸博的女友,所以也没讲究什么,找了家火锅店。   沈惜第一次见王逸博的女友张沐霖。   她个子在160cm上下,略显清瘦,但应该有肉的部位明显还是很有料,皮肤很好。小巧的瓜子脸,五官精致,嘴唇略薄。戴着一副紫色渐白纯钛镜框眼镜,短发齐耳,看上去很是干练,似乎比王逸博还要成熟几分。   本以为张沐霖和王逸博一样都是英语老师,聊起来才知道她原来是教数学的。   也不知道王逸博此前是怎么向她介绍自己的,沈惜看得出这女孩对自己很热情,还规规矩矩地向他敬酒道谢,话里话外满是亲近的意思。   看着就比王逸博更会做人。   细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姑娘比王逸博大了差不多两岁。   看着张沐霖今天的举止谈吐,不像是热血上头,就能冲上去和刘凯耀干架的性子。对此沈惜倒是很有些疑惑。但他随即又自嘲似的笑:「事情都过去了。管那么多干嘛?万一人家当时正义感突然爆发呢?」   沈惜和王逸博关系一直以来都很好,又碰上开朗懂事的张沐霖作陪,总的来说,这顿饭吃得十分愉快。   其间趁着张沐霖去卫生间的机会,王逸博凑到沈惜身旁,问:「三哥,你觉得霖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是你女朋友,又不是我的相亲对象,你干嘛问我怎么样?」   「唉,我那么爱她,哪里还需要考虑这种问题。我是说,从长辈的角度看,你觉得我妈会不会喜欢她?」平日在沈惜面前总有些倚小卖小的王逸博这会儿看上去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满脸紧张兮兮。   沈惜一愣:「啊?小姑还没见过这丫头?你不是和她谈了很久了吗?」   「没,我没敢……」王逸博苦着脸,「我妈那人,你也知道,我看着就有点怕……霖霖比我还大两岁……」   沈惜理解地点点头:「我懂我懂……」   随即却又换了口气:「人家比你大两岁,你还一口一个'霖霖'叫得那么溜,我一直以为是个小丫头呢!你该叫她姐姐,懂不懂?」   王逸博瞪大眼,仔细琢磨了会,最终想明白沈惜这些话纯粹只是耍他,并没什么深意,脸又苦了起来:「三哥,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说的也是认真的。」沈惜在桌子上转着眼前的空酒杯,王逸博很狗腿地端起酒瓶,为他满上了一杯。   沈惜拍了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   王逸博嘿嘿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你也知道自己在跟一个比你大两岁的姐姐谈恋爱。这个呢,可能是最严重的问题。大上几个月,关系不大,但她大了你差不多两年,要说小姑完全不介意这一点,是不可能的。不过就我对小姑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死揪不放。她最看重的,应该还是你到底喜不喜欢这丫头,还有呢,就是这丫头对你好不好。」   「那还用说……」王逸博一拍大腿,正要详细描述自己和张沐霖之间如何情比金坚,沈惜一把将他的的手按在腿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别激动,别激动……你呢,不用问也看得出你肯定很看重和霖霖之间的感情,不然上次也不会那么紧张,怕刘老三报复她;今天也不会找我谈这个事。但你得明白,你们俩之间关系多好和让你爸爸妈妈明白你俩之间有多好,这是两个概念。Understand?」   王逸博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得想办法让小姑知道,比如你的业余时间基本上都跟霖霖待在一起,舍不得分离;霖霖很贴心地关心着你的衣食住行,你现在的衣服鞋子、日常用品她都有份;你工作里有些什么难处,她会跟你一起商量,帮你解决,为你分担压力……总之,她帮你很多,也给你很多,你现在工作、生活,都离不开你的霖霖了……这些话你总会说吧?总能找到一些实例来说给爸妈听吧?」   「嗯嗯嗯……」王逸博一个劲点头。   「还有一条,是你千万要记住的!绝不能为你的霖霖,跟小姑吵。有很大可能,一开始小姑会不赞成你和她在一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绝对不能急。千万千万不能让小姑觉得你现在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女孩,就敢和妈妈瞪眼了。你是她儿子,就算你敢和她瞪眼,最多被骂几句,还能怎么样?可罪名就全落在你女朋友头上了。儿子为了女朋友跟妈妈吵架,最后十有八九倒霉的是女朋友。你得和风细雨的,跟妈这儿陪笑脸,还得让你妈知道,是你女朋友平时一直和你说,甭管家长是啥态度,在家一定得规规矩矩的。这样争取让她在小姑那儿留个好印象。   最后呢,不管你态度多好,要记住,自己的女朋友,自己一定要挺住。时间一长,你妈自然就明白,这丫头,你是认准了……「   「嗯嗯嗯……」王逸博抠着膝盖,满脸严肃,像在默背这些话。   沈惜从锅里捞出一片莴笋,放入口中,轻松一笑:「也别那么紧张。除了比你大两岁这一条以外,我看这丫头应该能让小姑满意。大原则上,你就把握两条:一个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有了媳妇忘了妈;一个是必须在自个媳妇背后替她顶住。   剩下的就见招拆招啦。「   王逸博又是一拍大腿:「好嘞!这两天我就抽时间把霖霖带回家!」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话说回来,怎么过小姑那关,我多多少少还能给你出点主意。但是和女朋友的感情这一条,你就只能靠自己去把握了。」   王逸博眼睛一亮,正要开口,沈惜连忙摆手:「别别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这一开口,准都是你的霖霖有多好。这我信。话又说回来,就算她身上有什么不好的,冲你现在和她之间这么热乎,你也看不到。我呢,就是给你提个醒。找女朋友,你还是得自己先看准了……甭管感觉有多好,还是得从不同的角度多想想多看看……「   王逸博突然觉得沈惜的神色变得有些落寞。   这时,张沐霖从卫生间回来,两个人之前的对话自然就没有继续下去。   吃完饭,王逸博问沈惜要不要和他俩一块去KTV。沈惜以「不愿做电灯泡」   为由推脱了。   他说的当然是实话,谁会傻到这种时候和一对恋人一起去KTV?   但他之所以想都不想就推脱,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他已经和别人约好,第二天要一起去唱歌。沈惜可不想连着两天都泡在KTV里。   唉,为什么别人一到国庆假期,就意味着休息,我就得在这几天到处赶场呢?   第二天与沈惜有约的,是巫晓寒。   对巫晓寒一块去唱K的建议,沈惜持一定的保留意见。他觉得一共就俩人,坐在KTV包厢里很有可能变得冷清又尴尬,要么就是没人唱歌导致冷场,要么就是两个人不停唱直到累死。   为什么不找个地方坐一坐,喝点东西聊聊天呢?   可是巫晓寒执意要去唱歌,沈惜也就由着她了。   两人约在下午一点半,约会的地点就在离沈惜家不远的一个商业娱乐广场。   沈惜订了一个小包厢。巫晓寒比他只晚到了十分钟左右。   今天的巫晓寒,一如既往的优雅美丽,穿着一身合体的丁香紫色包臀连衣裙,配Tiffany纯银心型项链,看上去在简约中透出几分贵气。   很多男男女女一旦开始闹离婚,就会变得和往日大不相同,本性也好,伪装也好,平素里的斯文、雍容、理性等等都会被撕破,闹得十分难看,好端端的人,浑身上下戾气满满。但在巫晓寒身上,却看不到持续了几个月的离婚官司给她造成了什么影响。   刚在沙发上坐稳,巫晓寒就伸出自己的左手,在沈惜面前不住挥动。   只扫了一眼,沈惜就看出这只手与往日的不同。   「这样一个结局,虽然是遂了你的心愿,但我该说祝贺的话吗?」沈惜皱皱鼻子,略显无奈。   巫晓寒的左手无名指上空无一物,一直戴着的婚戒不翼而飞,这意味着她已经正式离婚,再加上此刻她脸上轻松的笑容,更说明她还得到了的女儿抚养权。   当然,沈惜无法确认,这事儿究竟算喜事还是坏事。   巫晓寒扁扁嘴:「说吧!我也想听听对这事儿,你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贺词!」   沈惜伸手挠了几下鼻尖。这还是他第一次要祝贺别人离婚。   头疼了片刻,终于让他想到一句相对还算得体的话。   「二人若不同心,岂能同行?祝贺巫大小姐在人生旅途上和一个不太合适的旅伴说了再见。」   「咦?你还读过《圣经》?」巫晓寒略感讶异。   沈惜翻翻白眼:「什么叫『我还读过』?貌似我读过的书,应该比你多那么一点点吧?」   巫晓寒撅撅嘴,纠正了自己此前的说法:「好吧,算我说错。应该这么说,你也读《圣经》啊?」   沈惜老实承认:「只是翻过两遍,记得一些片段而已。」   「好吧……」巫晓寒也没真把沈惜究竟读没读过《圣经》的事放在心上,她此刻想的是另一码事,「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对我说,祝贺我旧人去了,心结解了,所以……」   「嗯?」沈惜有些发懵。「旧人去了,心结解了」这八个字怎么听怎么耳熟,但他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巫晓寒做出一个很不爽的表情:「你都忘了?」   「你在说什么?」   「哼!男人啊!都是这个样子!」巫晓寒大失所望,「真是不可信赖啊!什么承诺都能抛到脑后,连你都这样!」   沈惜一头雾水:「姐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哼!不说了!老娘要唱歌!去,过去帮老娘点歌!」离了婚的巫晓寒仿佛一夜之间从人妻人母回归到了青春正盛时的大小姐时代,使足了脾气。   「好嘞,姐姐您想唱些什么呀?今天就咱们俩人,您唱个痛快,我给您伺候着!」沈惜倒也凑趣。   巫晓寒满意地点点头:「乖!伺候得好!姐姐给你吃糖!」   她唱的第一首歌是许茹芸的《破晓》。   「忘了时间,忘了人会改变;忘了亏欠,忘了梦只剩一瞬间。看你还肯依恋,我也舍得沦陷。对你已无语言,一心想搁浅。关上门窗,锁住长夜漫漫。陪你一段,却赔上我一生遗憾。无力爱到永远,至少留住缠绵。不懂爱情,有那么多苦难……」   巫晓寒从小就是文艺骨干,能歌善舞。这首歌她唱得动情。从沈惜坐的位置回看,巫晓寒神情淡然,看上去只是特别认真在唱歌,像在缓缓讲述自己的心情。   但她此刻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我爱你到明天,从此不再相见。任誓言,一千遍、一万遍,一千年、一万年,牵绊我,不能如愿。我爱你到明天,不留一句怨言。任昨天,心再痛,爱再甜,风再冷,人再远,任一切如云烟,我也心甘情愿。留你到破晓,决心把你忘掉。夜夜盼你到,比心死还煎熬。早知道,你对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倒不如,爱过了,就够了,苦过了,就忘了,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听到最后一段,沈惜耳边像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   「早知道,你对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倒不如,爱过了,就够了,苦过了,就忘了,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三十岁的人,听到这段歌词,总会比十几岁的小孩更有感触。   巫晓寒一口气唱了四首歌,和《破晓》基本都是同类型歌曲。沈惜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无论巫晓寒现在对周旻究竟还抱有什么样的感情,毕竟他们之间有过十多年的感情和五年的婚姻。无论她性情多么洒脱,刚离婚没几天,总不能指望她马上就在KTV开唱《嘻唰唰》。   所以沈惜只是静静坐在一旁,每当巫晓寒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便轻轻鼓掌。   巫晓寒总是展颜一笑。   唱得累了,巫晓寒终于放下话筒,靠在沙发背上休息。沈惜为她点了杯果汁,但她还是给自己倒了杯酒,和果汁换着喝。   歇了一小会,巫晓寒仰起身,对沈惜说:「我不大会唱男人的歌。你会唱《命悬一线》吗?我想你唱给我听。」   「啊?」沈惜有些为难,「歌我倒不算陌生,可是这歌有点偏门,这儿不一定有。」   巫晓寒十分执着:「那不管。我很想听这首歌。你唱给我听嘛!机子里没有,你就清唱啊!」   不太习惯拒绝巫晓寒的沈惜只好在点唱机里搜找,居然还真让他找到了这首原创歌手河图的《命悬一线》。这首歌他不算很熟,但总算听过很多遍,歌曲本身并没有什么难度,唱起来倒也还顺口。   其实,不用唱,他也明白巫晓寒为什么想听这首歌。毕竟这首歌的歌词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巫晓寒现在对爱情的看法。   「广场上有多少人在表演,努力试验去投入热恋。有人反复说着誓言,用力相信信念,离去时却仓促像一阵烟。世界从来没有所谓永远,一切愈美也就愈会变。快门企图凝固时间,不知举止肤浅,谁能够把幸福存进相片。一刻高山一刻深渊,陌路同途并肩沦陷,从开始之后到结束之前。什么操控种种收拢成掌中的线,让所有表情都映射终点。有人曾沿着世界绕几圈,最完美飞机舷窗中的侧脸。   在云端回忆过一生画面,到最后哭泣在坠毁的一瞬间。有人曾站在金字塔高点,最廉价数不清妒忌与羡艳。走过了这段万人簇拥路,逃不过墓碑下那孤独的长眠……「   进入间奏前,沈惜回头看了眼巫晓寒。见她盯着屏幕上的字幕,嘴唇微微开闭,喃喃地跟唱。   「……广场上有多少人在表演,努力试验去证明永远。有人追过岁岁年年,谨记约定时限,转身后却忘了如何思念。一刻海水一刻火焰,陌路同途并肩沦陷,从开始之后到结束之前。什么操控种种收拢成掌中的线,让所有表情都映射终点。   一句话从生涩说到熟练,台风雨造访了风球第几遍。总有人情愿去吞下谎言,看不到甘甜后要背负的锁链。一首歌从深情唱到敷衍,坏掉的卡带它倒不回从前。   总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高架桥依然喧嚣着蔓延,摩天楼分割天空视线。人群中匆匆陌生眉眼,依然各怀心愿,在一无所知时彼此擦肩。「   「唉,『相濡以沫二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什么样的经验,让人写出这样的歌词!沈惜,好像有句话叫什么……情义千斤不如……不如什么?」   沈惜苦笑:「你还真是什么话都听过。是『情义千斤,不如胸脯四两』。」   「对!对!就是这句!」巫晓寒把手中的酒杯拍在桌上,低头看了看自己本就丰满,被束身连衣裙紧紧包裹,曲线愈发明显的胸部,「我这里应该不止四两吧?你说我这又有情义,又有胸脯,为什么还是这么失败?」   沈惜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爱情这东西,没道理可讲的。纯洁温柔如奥黛丽·赫本,一生结过三次婚。艳美聪慧如伊丽莎白·泰勒,甚至结过八次婚,有七个丈夫……」   「结八次婚,七个丈夫?」巫晓寒好奇地插嘴。   「是啊,她和理查德·伯顿结婚、离婚、复婚、又离婚,所以算结两次婚,但只是同一个丈夫。像她们这样的,你说她们是少情义?还是少胸脯呢?或者是少地位,还是少头脑呢?婚姻还不是一样分分合合的?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巫晓寒淡淡地笑,无言地摇头。   「所以,爱情这种事,有时候只需要经历,不需要思考。因为思考需要遵循逻辑,而爱情,没有逻辑可言。来,我给你唱首歌。」   「好啊!」巫晓寒鼓掌。   沈惜找出黄舒骏的《恋爱症候群》,开始放出前奏。   「关于恋爱症候群的发生原因,至今仍然是最大的一个谜……」   这首歌沈惜唱过很多遍,哪怕它号称是史上歌词最长的中文歌曲,他也唱得十分熟练,甚至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看屏幕上的歌词。   「……不管你同不同意,自古到今许多例子证明,恋爱不但是一种病态,它还可能是一种变态。一般发病后的初期反应,会开始改变一些生活习性,洗澡洗得特别干净,刷牙刷得特别用力,半夜里突然爬起来弹钢琴。有人每天站在阳台对路人傻笑,有人突然疯疯癫癫突然很安静,有人一脸痴呆对着镜子咬着指甲打喷嚏,有人对小狗骂三字经……」   「……随着病情越来越变本加厉,人会变得格外敏感勇敢和恶心。写的说的唱的都像天才诗人一般才华洋溢,愈肉麻愈觉得有趣。有人恋爱之后每天躲在厕所哭泣,有人开记者会宣布恋爱的消息,有人总是喜欢两个人躲在黑漆漆的地方,像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每天忙着找人算命,挖空心思改变自己配合对方的习性,把每天都当作纪念日,把自己当作纪念品……」   「……经过一段轰轰烈烈热恋时期,不久就会开始渐渐痊愈。两人开始互相厌倦互相攻击对方缺点。所有甜言蜜语都随风而去,然后开始从错觉和误解中清醒。惊讶自己为何如此不聪明,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不顾父母朋友姐妹兄弟,开始感到后悔不已。然后开始感到疲惫沉闷气喘心悸牙痛头痛梦呓,然后是精神不济瞳孔放大脾气暴躁四肢麻痹,终于受不了要分离……」   巫晓寒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但每次重听还是会忍俊不禁。   「唉,黄舒骏把恋爱说得这么麻烦,可是还是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恋爱啊……   真是自寻烦恼……「   沈惜很能理解巫晓寒的感慨。   「呵呵,不光是恋爱,婚姻也是一样?颠颠倒倒,纠结反复,五味俱全,不外如是。爱情中,错觉和误解其实永远都是占大头的。总会有一天,甜言蜜语会随风而去。剩下的,终归是沉淀下来的平淡。仅此而已……何必多想,徒增烦恼。」   「哎呀!高僧啊!」巫晓寒一拍巴掌,「大师真是一语惊醒梦中的我!」沈惜又翻白眼,不理她。   聊了这么一会儿,两人好像突然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无话,也都不想唱歌。沈惜把原本点好的几首歌的原声放出来,在歌声中两人静静对坐,各自喝着杯中的酒和果汁,偶尔对望,相视而笑。   听了三四首歌,巫晓寒喝完了手中那杯果汁,把空杯往桌上一放。「好了!   继续唱歌!帮我点一首《泪海》。「   「你还真喜欢许茹芸,又唱她的歌?」沈惜一边碎碎地唠叨,一边乖乖帮巫晓寒点歌。   巫晓寒又连唱了三四首苦情歌,显示出了今天想要一苦到底的节奏。虽然看不出她在情绪上有什么波动,以沈惜对她的了解,也知道她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悲春伤秋的性格,多唱几首这样的歌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眼见她总选这样的歌来唱,作为朋友,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抱着逗她开心的目的,沈惜抢过她手中的话筒,挑了首欢喜闹腾的《胡说胡有理》来唱。   沈惜对这首歌其实并不熟,他平时也不怎么擅长说唱,好几次进不了歌,还连着唱错词,总算靠着嘴皮子还算溜,勉强唱完了。好在这首歌原本就是靠歌词来逗巫晓寒开心的,唱得多烂关系都不大。   巫晓寒平时几乎没听过花儿乐队的歌,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首《胡说胡有理》。听着相声包袱形式的歌词,觉得很新鲜。一开始她还只是抿着嘴笑,在听到「大家要等我说开始以后再抢答,一定要等到我的始(屎)出来再抢……明白吗」这句时,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听到最后一段「偏偏这时发现旁边有一个,面相凶狠的人瞪着我,一手伸进包里像是要掏家伙!小伙眼里哪能容下这个,气宇轩昂坦然自若地走过去就说:『大哥有事您就说!』『知道去年护城河碎尸案谁干的吗?』(『啊?』)『知道上月有人被打成弱智谁干的吗?』(『啊?』)『那前两天就你站这地方捅死一人,你应该知道谁干的吧?』(『啊?我不知道啊,你要干什么啊?』)『你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唉?那你还不来份法制报!』」时,巫晓寒终于完全不顾形象,哈哈大笑地滚倒在沙发上。   巫晓寒今天穿的包臀裙下摆只到膝盖,滚到在沙发上后,裙底难免会暴露在沈惜面前。两条白生生的长腿显得十分亮眼。好在包厢里灯光昏暗,裙子里的春光还不至于完全展露。沈惜即便面对着巫晓寒此刻不甚优雅的姿势,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听完这首歌,巫晓寒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选歌不再一味走刚开始时的路子,紧跟着就选了首黄龄的《痒》。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啊……痒……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唱得兴起,巫晓寒站起身,在屏幕前伴着歌声扭动身躯跳起舞来。她身段美妙,腰肢绵软,在灯光摇曳,明暗掩映的KTV包厢中,显得格外妖娆。   一曲唱罢,巫晓寒回眸一笑:「痒不痒?」   沈惜微微一怔,望着她刚浮现的满脸红晕和因为加速呼吸而显得急速起伏的饱满胸部,有些胸闷气短。他借着喝酒,遮掩了一下情绪。   「呵呵,你在唱这首歌,应该问你自己痒不痒吧?」   「痒啊……我就是有点痒了才唱这首歌啊!反正老娘现在单身,想痒就痒,谁也管不着啦!」   沈惜低头大口喝酒,不看巫晓寒。   巫晓寒自顾自地又点了两首快歌。包房里的气氛和此前已大不相同。   又唱得累了,巫晓寒就学着沈惜刚才的处理办法,放出歌曲原声,当作背景音乐,两个人闲坐聊天,有时又不说话,只是安静听歌。   「喂,问你个事!」巫晓寒喝完果汁完一直都在喝酒,也不知是不是微醺的缘故,言行举止都显得略有些放肆。她不怎么顾忌仪态地斜靠在沙发上,把两条腿都架在面前的矮桌上。   「姐姐您说……」   「你交新女朋友了吗?」   沈惜倒是没想到她这时会突然关心自己的感情问题。「没有……哪那么快?」   「那就是说,你和我,现在都是可怜兮兮的单身喽?」   沈惜转转眼珠:「是啊……无处收留的孤男寡女……呵呵……」   巫晓寒微笑着,像要说什么,却突然停口。   机子正在播放刘若英的《不朽》。   「我走出那扇门,又变成一个人,但我知道自己不会再转身。阳光里的灰尘,飞舞得再兴奋,也犹豫不了梦想启程。风也许太冷,心跳却像打鼓声,寒冬里奔跑热血会沸腾。不妥协的灵魂,不绝望的认真,配不配不无聊的人生。在眼光里有一种笑容,我推开玫瑰和说谎的手。越勇敢越有用不完的自由,原来不朽的是,做自己的快乐。我走进一群人,心情却像空城,他们不能理解我胆敢纯真。最微弱的星辰,在某一个清晨,将证明自己叫做永恒。朋友问恨不恨,曾让我伤痛的人,我说我有很忙碌的青春。回忆是一扇门,踏进去是荒城,跨出来视野无限延伸。在眼光里有一种笑容,我推开玫瑰和说谎的手。越勇敢越有用不完的自由,原来不朽的是,做自己的快乐。不停地走,世界就没尽头,从绿洲沙漠大海到港口,以后到底会是什么。我越来越懂,原来不朽的是,自由!」   「姚若龙的词写得真好……」不知什么时候起,巫晓寒已经重新坐得端端正正,双手拢在胸前,眼神突然变得十分温柔。   「听得懂的人才会觉得好。」沈惜补充了一句。   「沈惜!」   「嗯?」   「和我一起唱几首歌吧……」   沈惜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麦克风。   「好啊。」   巫晓寒跑到点歌机边,认真选了好一会,终于挑出两首男女对唱的歌曲。一首是海莉·贝内特和休·格兰特合作的《WayBackIntoLove》,也就是电影《K歌情人》的主题歌,还有一首是张信哲和刘嘉玲对唱的《有一点动心》。   他们两个一人在英国留过学,一个在澳大利亚读大学,唱起英文歌来倒是一点都不生涩,和唱中文歌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唱到「I'vebeenwatchingbutthestarsrefusetoshine(我仰望,然而繁星不愿发亮),I'vebeensearchingbutIjustdon'tseethesigns(我寻觅,却看不到任何征兆)。Iknowthatit'soutthere(但我知道,它就在那里),There'sgonnabesomethingformysoulsomewhere(在某个角落,必有一些东西是为我的灵魂而生)」这段时,沈惜心底还平添了几分小小的感触。   但在合作唱第二首歌时,巫晓寒凝视着他的双眼,柔情万种地唱出「我对你有一点动心,不知结果是悲伤还是喜,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害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人最怕就是动了情,虽然不想不看也不听,却陷入爱里。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也许应该放心,让爱一步步靠近。」   沈惜望着她清澈如镜,温柔似水的双眸,心头像被重锤撞击似的。   放下麦克风,两人坐回到沙发上,一时都不知说什么。   还是巫晓寒先开了口:「和你商量个事……」   沈惜毫不迟疑:「说。」   「收留我这单身女人几天,方不方便?」巫晓寒紧盯着沈惜。   沈惜微微发愣,随即若有所悟。「行啊!巫大小姐想来住,随时开口,不方便也要创造条件方便!」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巫晓寒做了个得意的鬼脸。   「那剩下的假期,我可都赖在你家了!你得想好怎么招待我哦!」   到这个阶段,唱歌其实已经尽兴。两人就此结账离开。   室外大雨如注。   还不到下午四点,天色却阴沉得像即将入夜一般。   沈惜把巫晓寒送到了她父母家楼下。她说要先回家去取些换洗衣服和个人用品,毕竟准备要在沈惜家住好几天。离婚后,巫晓寒和女儿周馨藟一直住在自己父母家里。此前她和周旻的那个家,虽然离婚后归巫晓寒所有,她还有很多东西放在那个房子里,但她以后肯定不会再回那里去住了。巫晓寒准备过段时间就把这房子卖掉。   约好一会再过来接她,沈惜驾车去了附近的超市。家中突然多出一位贵客,他开始郑重考虑晚上的菜谱。   此前好几天,沈惜一直没在家里好好做过饭。上周六是他和沈惋双胞胎姐弟共同的生日,中午在爷爷家里吃得饭,晚上则是在沈惋家里,和姐姐一家三口一起共进晚餐,三个大人坐在一起喝了点酒,不方便开车,索性在沈惋家过夜。   周日沈惜去了袁姝婵家,和她一起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下午电影,顺便做了几次爱做的事,晚上也没回家。   国庆前两天,沈惜在书店办了一个本市知名青年作家的联合签售会,十分忙碌,更不可能回家从容吃饭。再加上王逸博头天晚上请他吃火锅,细算起来,沈惜已经有五六天的功夫没用过自家的厨房了。冰箱里好像连牛奶都没了。   巫晓寒说过剩下的国庆假期都要在他家过,那就是说还有整整三天一夜,确实应该补充一些食材,才不至于怠慢了她。总不至于叫人家陪着自己吃外卖吧?   快五点半的时候,沈惜终于载着巫晓寒回到自家别墅。他让巫晓寒随意在家里自由活动,自己一头扎进厨房,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招呼巫晓寒上餐桌。   「饿死啦!饿死啦!七点多啦!要在我爸妈家,碗都洗好了!」巫晓寒看着沈惜往来于厨房和餐桌旁,将菜一盘盘端上桌,轻轻地拍着桌子抗议玩闹着。但看她开心的笑脸,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沈惜倒也不辩解,只是抱歉地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手慢!」   巫晓寒原本就只是傲娇地闹,没有真怪沈惜动作慢的意思。在他第三次从厨房端菜出来时,就闭口不言,准备吃饭了,见沈惜放下手中的菜却还不坐下,再次走向厨房,不由得有些惊讶:「还有啊?你做了多少菜啊?我们就两个人,吃不完的!」   这次,沈惜端出来一碗汤,又取出一瓶白葡萄酒,这才在桌边坐下。   餐桌上摆放的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蚝油芥兰牛肉、西芹炒百合、葱香蒸蟹和海带萝卜汤。都是些家常菜,但色泽很丰富,绿、红、白、黄、黑,搭配得煞是好看,热气蒸腾,香味扑鼻。   「哇!看不出你这么能干啊?」巫晓寒先是夹了一筷百合,塞进嘴里,还没咽下,就对着沈惜不住点头,又把筷子伸向牛肉。   「在英国,想吃好的,只能学着自己做。你难道不是这样过的?你也知道国外那些所谓的中餐馆,里面的菜究竟是什么味道。」沈惜先给巫晓寒舀了一碗汤,小心地放到她面前,又分别给自己和她倒上了两杯酒。   「那倒是。」巫晓寒深有体会地点头,「只是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搞出来的晚餐还像模像样的!我的手艺也不差哦!这样,明天我来做,让你尝尝我的本事。」   「好啊!」沈惜举杯祝酒。   巫晓寒灿烂一笑,举杯回应。   两个人一会开上几句玩笑,一会讨论某种菜式的做法,一会又说起几件小学和高中时的趣事。一顿晚饭吃得开开心心,圆圆满满。   等沈惜收拾完厨房和餐厅,巫晓寒已经洗过澡,换上一身纯黑的无袖真丝睡裙,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   「要不要喝咖啡?」用最快的速度匆匆洗完澡的沈惜回到客厅,站在沙发边问巫晓寒。他很喜欢整个夜晚的气氛。   巫晓寒抬眼望着他,眼神中柔情万种,她慢慢摇着头,突然问了一句:「外面还有没有在下雨?」   「啊?」沈惜一怔。   「我想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在下雨?」   沈惜走到大门边,掀起窗帘,望向窗外。   「雨很大。」   「我猜也是。室外风雨如晦,而我们刚刚享受完一顿丰盛的晚餐,洗过澡,舒舒服服地待在家里,我怎么觉得那么幸福呢?」巫晓寒微闭双目,淡淡地感慨。   沈惜微笑不语。巫晓寒像想起了什么,突然睁开双眼:「你还记不记得?   『风雨如晦』这个成语,小学时,是你教我的。「   「是吗?」沈惜真想不起来这样一件小事了。   巫晓寒双手合十,放到唇边,微微摇头叹息。   「你看,对两个人来说,就算是一起经历的事,记忆却是不同的。我记了那么多年的事,你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沈惜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下。   巫晓寒沉默了一小会,像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沈惜也就没有开口打扰她。   「你和孙易峰现在还有联系吗?」沈惜不太理解巫晓寒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提起她的高中男友。   「几乎没有联系。大学时候,有个暑假,办过一次高中同学会,见过一次。   后来还办过一次同学会,那时候我在英国,没参加……「   「你没参加那次,我已经回来了,我去了。不过孙易峰那一次也没来,我没见到他。我记得,高中时候你和他也算是好朋友,为什么后来一直没联系?因为我啊?你这么有义气?」   沈惜认真地想了一下。   「可能真是因为你吧……其实你和他之间的事,发生在我们都还很年轻的时候。在那个年龄,我们以为什么都懂,其实我们什么都不懂;我们以为自己最懂爱情,其实我们最不懂的就是爱情。在那个年龄段,很难说谁真的爱谁,更说不上谁辜负了谁。从理性来讲,我知道不应该因为他和你分手,就不再和他做朋友。   这样好像有点幼稚。但是……这都是站在今天的立场上,三十岁的我,回头看时才会说的话。在我们十八岁的时候,对于他那么无情地和你分手,我还是怪他的。「   巫晓寒歪着头,盯着沈惜的眼睛,嘴角稍稍上翘,有一丝难言的意味。   「怎么说呢?现在想想,孙易峰那时候可能很纠结。一方面他告诉自己要专心读书,备考;一方面却又难以抑制地被你吸引,希望能和你在一起。最终他没控制住自己,向你表白,还和你谈了大半年的恋爱。可是到了高三,高考的压力一大,他最终还是选择果断和你分手,全力备考。我可以理解他的压力,作为中考时的全市第三名,作为高中那几年里常年的年级第一,所有人都在说他一定会考上清华。在最关键的时候他选择集中精力,无可厚非。但是,他的选择却让一个女孩子承担了原本不需要承担的痛苦,这是我那时怎么都无法原谅他的。是他追你的,是他主动表白的,又是他二话不说毫无余地地决定分手的。在这段感情里,你什么都没有做错,相反,却付出了很多。好多次,我们学生会在放学后留下开例会,你都会呆在教室里等他,和他一起走;很多个周末,我们在学校里有活动,你会到学校里来陪他。你知道吗?孙易峰比我帅,成绩也一直都比我好一点,他足球技术比我稍差,但篮球技术比我好得不是一点半点,他有很多地方都强过我,可我从来没有羡慕嫉妒过他。只有一次,只有一次,我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羡慕……」   「是吗?什么事啊?」巫晓寒大感兴趣。   「那次,你在校广播站为他放了一首刘若英的《当爱在靠近》。你在广播里没说他的名字,只说你想把这首歌送给一个人。谁都知道,那个人,是孙易峰。」   巫晓寒像是陷入多年前的回忆。   「不能说,孙易峰在那个时候坚持要和你分手,是多大的罪过。但是,我更加无法承认,他这样做是对的。时至今日,即使我能更加宽容地看待他,可我还是愿意站在你这一边。不管我们能做到多么理智,人,总还是会有立场,对吧?」   「我为孙易峰放那首歌,大概是高三刚开始的时候吧?那时候好像规定我们高三年级的播音员最多只能继续参加广播到国庆节放完假,然后就不能再参加广播站活动了。其实,那时候我根本想不到,第一个学期刚到期中,孙易峰就说要和我分手。我好像还为这事请了两天假……」   「对。那时候我们说要去看你,但你把所有人都拒绝了。很多朋友都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你高考的状态,但你回来上课后,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期末还考了全班第四,比我考得还好。更没想到,高三下半学期,你一边备考,一边又和周……旻谈起了恋爱。」说到最后一句时,沈惜稍有停顿,见巫晓寒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就坦然地把话说完。   「我很厉害吧?是不是很坚强啊?」   「是啊,小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没什么厉害的。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坚强,失恋了却完全不当一回事,明明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很多年以后,我才找到真正的答案。」   「嗯?是什么?」   「初中的时候,有个男生追我,我告诉他,我只想考上一所好的高中,再考上我最想去读的大学。高考之前,我绝不会谈恋爱。没想到,我斩钉截铁的这句话,在进入高中第一个星期的时候,就作废了。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哦?」沈惜微微一怔,巫晓寒和孙易峰是在高二时候开始恋爱的,而且一直以来大家都知道是孙易峰苦追巫晓寒的。难道那时候巫晓寒另有心上人?   「我和那个男生其实早就认识了。初中没在一所学校读,高中又分到一个班里。而且,我们一起成为了校广播站的播音员。我第一次播音就是和他一起完成的。后来我经常会在足球场上看到他,每次,我都觉得我的视线会随着他的身影走……我觉得我真的好像是喜欢他了。」   沈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越听越觉得,巫晓寒口中的那个男生,很像一个他原本从没想到过的人。   「可是那个男生好像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可我看得出来,他对我,没有一点点男生对女生的那种喜欢。那时候我胆子小,心里有感觉,可也没到想主动去找那个男生表白的程度。一年多过去了,我觉得可能我真的没机会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就在这时候,孙易峰向我表白。说真的,在那个时候的我眼中,孙易峰和我喜欢的那个男生很像,他们的成绩都很好,都很擅长体育,长得也都很顺眼,课余的活动能力也很强,都参加了很多学生会的活动。如果把这些标准列出来,一条条细细对比的话,孙易峰看上去甚至比我喜欢的男生更好一点。他说喜欢我,我没有马上答应,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开心的,毕竟,我也不是没有人喜欢,对吧?孙易峰和我喜欢的男生那么像,他对我那么热烈地表白,让我觉得,这种感觉也挺不错的。一开始我很犹豫,时间长了,慢慢的,我就觉得自己也挺喜欢孙易峰的,他对我也很好,终于有一天,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沈惜虽然觉得这时不是插嘴的好时机,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你,到底是不是真得喜欢孙易峰呢?」   巫晓寒吐吐舌头:「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那时候很不负责任啊?」   沈惜摇头。   「其实,这哪说得清啊?哪个女生在那么年轻的时候,不糊涂呢?我们爱的究竟是那个人,还是那个人身上闪现出来的那些光环?我们分得清吗?我答应做孙易峰的女朋友,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他,还是因为他在各个方面都那么像我喜欢的男生?真的,我不能下断言。但至少,在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看重这份感情,我也很认真。后来,孙易峰说要专心读书,不能再分心,所以要和我分手。   我很难过。因为我真的很投入。现在我三十岁了,回头看那个时候,我真的会想要微笑。大概只有小女孩才会那样投入一段感情吧,哪怕其实这段感情根本说不清楚……可是很快,我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我一直对自己说,是因为我够坚强,才能那么快治愈情伤。但是很多年后,有一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动了我,我突然间意识到,不是的,我没有那么坚强。我之所以只难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是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孙易峰只是很像很像我喜欢的那个男生,给了我爱的错觉罢了。其实,像就只是像而已。孙易峰,毕竟是孙易峰,他,不是……沈惜。「   沈惜短暂地低下头,轻轻吐出一口长气,随即又自然地抬起头,继续看着巫晓寒。   巫晓寒继续娓娓而谈,像要把过往十年中的碎碎思绪一吐为快:「可是,只有孙易峰喜欢我,沈惜却不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呢?而且孙易峰也只是喜欢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和我分手了。我想,也许是我天生和你们这样的男生不搭吧?   高三时,周旻来追我。我知道在我所有的朋友,包括你的眼中,我和周旻根本就不合适。可在那个时候,对十八岁的我来说,我真的被他身上的一些优点打动,他胆子很大,很讲义气,而且对我很好。他的世界对我来说,很陌生,有点害怕,可也很有吸引力。何况他和我在一起后,就慢慢地改变了很多。我感觉到一个男生愿意为我做出改变。我很感动。反正我曾经喜欢的男生只把我当作好朋友,而和他很像的那一个又和我分了手,有一个虽然看上去坏坏,但是对我真的很好很好的男生喜欢我,追我,我觉得也不错……真的说起来,即使到了今天,我也不想说,自己当年的选择是错的。就像许茹芸唱的『早知道,你对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虽然今天我和周旻走到了离婚的地步,可我们之前毕竟在一起十几年,回想起来,是开心的时候多,还是不开心的时候多呢?如果换作另一个人,我是不是也能和他在一起整整十年呢?谁都说不准的事。「   沈惜默默点头。   「从澳大利亚回来,和周旻结婚,我当年喜欢的那个男生也从英国留学回来。   我们常常见面,吃饭,聊天,我觉得挺好的。我没想过自己对这个男生还会有什么旧情复燃的可能。年轻时候的喜欢,就像是一种美好的纪念。长大以后的友好相处,就像是在宣告我们各自的成长。只有不切实际的人,才会一直活在过去的梦里。人,总是应该站在现实,然后向未来看。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我想,我应该会和那个男生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喜欢,真的只会是曾经的怀念而已。「   沈惜认真地看着巫晓寒,而她也没有逃避,两人不约而同地凝视着对方。   「可是,事情有了新的变化。我和周旻终于到了难以继续生活的地步。那天晚上在酒吧,周旻那样对我,那个男生冲进来救我,他站在我的身前,不管有多少人多少事,他都为我挡着,替我遮挡所有的,他牵着我的手带我离开那里。在被他的手握住的那个瞬间,我好像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现在,我离婚了,而且我已经三十岁了。十八岁的时候,我没有去向自己喜欢的男生表白,可三十岁的我却不能再放弃这样的机会。如果这时候我还是不说,也许真的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所以,我想对你说,沈惜,我爱你。」   沈惜轻咬嘴唇,目不转睛,眼神温柔如水。   「你不要说话。因为这时候我不想听到任何回答。无论你想说什么。其实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对我说你也爱我,对吧?」   沈惜缓缓点头。「对。晓寒,我很喜欢你,可是,我觉得好像那不是爱的感觉。即使,我们从今天开始,将来有一天,我会找到对你的爱,那也不可能是此时此刻马上就爆发。如果我那样说,就是个感情骗子……」   「我就知道。」巫晓寒皱了皱鼻子,满脸都是可爱的表情,「你这家伙,真不是一个演言情片的好对象啊!我刚才多么深情的表白啊,换来你这么一句回答,哈哈……」   沈惜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听得出巫晓寒话中略有遗憾,却并不伤感。她很清楚自己今晚说了些什么,那还不是最重要的,真正的重点在于她也很清楚沈惜会怎么说,会怎么想。   即便不可能马上就迸发蓬勃的爱意,但沈惜心中还是感动不已。   「不过无所谓啊。不需要你立刻就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只要你喜欢我就够啦!   喂,健忘的男人,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哦!「   「什么?」沈惜自问没有忘记和巫晓寒之间任何重要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被扣上一顶「健忘」的帽子。   「你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啊:『如果有一天,你的旧人去了,心结解了,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看哦』!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沈惜微微一怔,稍作回忆,终于想起这是上次巫晓寒借住他家时,自己说过的话。联想到KTV包厢里她说过的那句自己没想明白的话,不禁发笑,不得不严肃地承认:「对,是我说的。」   「那好!」巫晓寒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走到沈惜身前,「现在,我旧人已去,心结已解。我是个爱上你的单身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你很喜欢的女人,我说我想和你上床,你怎么说?」   沈惜这时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巫晓寒的脸。他微微侧脸,紧盯着巫晓寒的眼睛,微笑着站起身,揽住巫晓寒的腰。   这时,两人间根本不需要再说什么话。   巫晓寒轻轻将身体贴了过来。她个子很高,只需微微踮起脚尖,就能搂住沈惜的脖子。沈惜顺势把手掌从她腰部向下移到了臀部,稍稍用力,将她更紧地抱住。两人开始热情地湿吻。   大约两分钟后,他们终于将唇舌分开。沈惜觉得手感有异,又着意在巫晓寒的屁股上游走了两圈,这才讶异地轻轻问道:「你好像,没穿内裤啊?」   巫晓寒媚媚地白了他一眼,沙着嗓子凑到他的耳边:「你自己摸一摸,就知道啦。」   沈惜毫不客气地把两只手都伸进裙底,顺着大腿向上探索,把裙摆一直捋到了巫晓寒胯边,使她整个臀部都露了出来。果然,巫晓寒的翘臀不着寸缕,什么都没穿。沈惜两手都按在了她光溜溜的臀瓣上,托着屁股,用劲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巫晓寒紧搂住沈惜的脖子,借着沈惜托她的力量,向上一跃,两条长腿盘到他的腰间,整个人都挂在沈惜身上。   「抱我上去吧……」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两腮飞红,目光中春意盎然。   沈惜也不说话,就这样端抱着巫晓寒,往楼上走。巫晓寒吊着他的脖子,始终与他一同盯着对方的眼睛。就这样沈惜一直抱着巫晓寒走进二楼自己的卧室。   沈惜小心将巫晓寒放到床上。   一沾床,巫晓寒好像换了个人,一骨碌坐起来,神情端正地将裙摆重新拉好,将一幅裙角塞到身下,用屁股牢牢地坐住。   沈惜淡定地站在床边,看她作怪。   「咳咳,沈先生,摸了那么久,觉得手感怎么样啊?」   沈惜忍俊不禁,随即又装得一本正经的,抬起手在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几下:「四个字:肥、滑、香……」   「不是四个字吗?」   「还有一个是'骚'!巫大小姐,刚才你好像已经很湿了哦……」   巫晓寒再也绷不住,终于露出一丝媚艳的神情。她不用伸手去摸,就知道自己下身早就已经湿滑无比。对于一个惯于且乐于性事的三十岁熟女来说,几个月来没有性生活,和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亲吻许久,臀部这样的私密部位又被长时间触碰,自然早就已经春水洋溢了。   「我骚,你喜不喜欢?」巫晓寒伸手握住沈惜的手腕,把他的手掌隔着睡裙按在自己的乳房上。她的乳头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挺立起来。沈惜有力地揉搓着她的乳房,用手指夹住她挺翘的乳头,轻轻搓弄。   混杂着酥麻痛痒的快感,一波波地刺激着她,巫晓寒好像清晰地感觉到股间的滑腻感越来越浓。   沈惜温柔地脱去她的睡裙,坐到赤裸的巫晓寒身边,将她搂在怀中,一边继续揉弄她的乳房,一边吻着她颀长的脖颈和滑嫩的肩膀。   巫晓寒的鼻间发出诱人的呢喃声。   就在两人正要开始进一步的动作,身体却同时僵住了,脸上都露出讶异而专注的神情。   「好像有人在敲门……你听到没有?」巫晓寒有些犹豫,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说实话,这种时候无论被什么人打搅,她觉得有些尴尬。   突然,她想到一种可能,万一是沈惋到弟弟家来拜访,那还真的有些尴尬。   毕竟都是老同学,她在沈惜面前可以收放自如,可要让沈惋知道自己正在和她弟弟亲热,还是会有几分羞涩的。   沈惜也隐约听到了敲门声,但他也很怀疑是不是错觉。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外面风雨大作,这时候,会有谁到他家来?   再细听,果然再也没有声响。两人面面相觑,同时露出滑稽的表情。   正要重新收拾心情,继续亲热,他的手机铃声却突然从一楼传来。   沈惜长叹一口气,在巫晓寒唇上轻轻一吻:「不好意思,稍等。」   从沈惜怀里滑出,巫晓寒自在地躺倒,抖开铺好的空调被,盖在自己身上。   她白了沈惜一眼,也不说什么,拿起一本他此前放在床头的书,舒舒服服翻起书页。   沈惜又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快步下楼。在他刚走到二楼楼梯口时,电话断了。很快,铃声就再次响起。对方明显心情十分急迫,两个电话间几乎完全没有间隔。   来到客厅,一把从茶几上抄起手机,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沈惜双眉一拧,来电人果然还是没有超出他的预料,屏幕显示的是施梦萦的头像。   沈惜正想接电话,突然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不是幻觉,沈惜很确定他现在能听到从大门那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刮擦声。   手中的手机还在不停地响着。   刚才是施梦萦敲门?她现在就在门外?这轻微的刮擦声是什么动静?她在干什么呢?   沈惜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客厅的挂钟。没错啊,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分。   已经有些晚了,更何况风声嚣嚣,雨幕沉沉,这种时候,施梦萦在自家门外?   卧室里,巫晓寒情浓欲重,正有着无边春意,这种时候,施梦萦来敲门?   如果说分手之后施梦萦一直以来的纠缠,最多只能让沈惜感到无奈的话,此时此刻,他还真的十分头疼了。   手机还在响。   沈惜接通了电话。   「你好。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施梦萦颓然无力的声音:「为什么不开门?   我看到有灯光,我知道你在家!「   沈惜沉默瞬间,空着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不住敲击着大腿。他虽然不确定施梦萦的真正来意,可多少总能猜到一些。他真不想开门招呼她,却又想不出合适的推拒她的理由。   他回头看了一眼楼梯,想了想卧室里的巫晓寒,随即又想到屋外肆虐的狂风暴雨,终于回应道:「你稍等,我下楼给你开门。」   挂掉电话,沈惜没有马上走向门边,而是站在茶几旁,闭上眼睛,呆立了一小会。电话里他假称自己还在二楼,就是想给自己短短几十秒钟的缓冲时间来调整一下情绪和理智。   睁开双眼,沈惜拿起放在茶几另一个角落的巫晓寒的手机,放入睡裤的口袋,然后缓慢地走向正门。这二十几步路他走得格外慢,到门边时,他的情绪已经基本平静了。   凑到猫眼边,沈惜发现别墅门廊里站着一个低头弯腰的女人。借着门廊里声控顶灯的昏黄灯光,沈惜看到这个女人半弯着腰,伸出一只手,正在门上机械地无规则地移动着。伴随着她的动作,刚才听到的那种摩擦刮蹭金属的声音,无规则地响起。从沈惜的角度,既看不到这女人的脸,也看不清楚她此刻到底是在做什么。当然从身形和穿着,沈惜能确认门外的肯定是施梦萦。   稍稍停顿,沈惜镇定地开锁,推门。   门扇缓缓摇开,在门外施梦萦的身形彻底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沈惜小小地吃了一惊。   或许是心情低落,又或许是受到风雨天气的影响,头发和肩膀都被打湿的施梦萦看上去很憔悴,又显得木讷痴傻,全然没有什么精神。但这并不是沈惜感到惊讶的原因。真正令他在意的,是施梦萦手中握着一把小水果刀。之前他从猫眼里看到的她在门外的奇怪举动,是施梦萦拿着这把刀不停地刮着大门的花纹。   沈惜瞬间绷紧身体,左脚迅速向后挪动了一步,并没有拉门的右手难以察觉地虚握成拳,使自己处于随时可以发力出手的状态。   施梦萦有气无力地起抬头,沈惜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力和茫然,没有多少歇斯底里失去控制的迹象,这才稍稍放心。他保持微笑,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却留意保持着和施梦萦之间的适当距离,给自己留足对意外作出反应的时间和空间。   沈惜保持着十二分的小心。倒不是怕面对施梦萦,更不是怕她手里那把小小的水果刀。既然已经有了防备,沈惜不信从小习武的自己会被明显神不守舍的施梦萦伤到。他担心的是巫晓寒。   巫晓寒现在还一丝不挂地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而且她对楼下的情况也全无准备,如果她一时不察,走到一楼来,被施梦萦看到,沈惜吃不准今天明显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施梦萦会做些什么。   沈惜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但他不敢保证如果施梦萦真发起疯来,自己一定能保护得了巫晓寒。这一点令他有些揪心。   好在自己的客厅并不像通常人家那样摆放了电视机、音响、蓝光机一类的设   备。这些玩意主要都被布置在了他二楼的影音室里。   如果客厅里有那些设备,他和巫晓寒刚才在客厅聊天时,很有可能顺便把电视机打开,如果恰好看到某个有意思的节目,他们又很可能会一起看一会电视。   如果真是这样,施梦萦过来敲门时,即便巫晓寒能及时避让到二楼,两人一起看电视时多半会用到的茶杯、盘碟、点心之类的细碎玩意儿,一时半会是收拾不干净的,很容易就会让施梦萦看出此时此刻屋子里有两个人。   同样幸运的是,沈惜在进门玄关的地方设计的是封闭式鞋柜和衣柜。巫晓寒进门时,把自己的外衣、包和高跟鞋都放入柜中。施梦萦同样看不到这些被柜门遮挡的可能暴露家中实情的细节。   沈惜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的装修设计真是很英明。   随即又觉得有些荒谬,自己此刻的这些担心,还真有点被人捉了奸的感觉。   如果不是现在施梦萦的状态看上去有点麻烦,他才不会为这些繁琐的小事操心,也根本不会担心自己和巫晓寒之间的事会不会被施梦萦发现。   施梦萦沉默无语地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她身上很湿,但好在并没有湿透。   她应该是坐着出租车进小区,直接在别墅门口下的车。身上头上的水可能是她站在门廊里敲门打电话时被横飞的雨丝淋到的。   但即使没有她直接走在雨中,毕竟还是沾了不少雨水,湿漉漉的刘海扁扁地贴在额头上,杂乱无章,毫无生气。沈惜第一反应就是应该拿条毛巾给她擦干头发和衣服,正想去客房衣柜里找备用毛巾,却猛的改了主意。   「你稍坐一下,我去给你拿条毛巾擦擦。」   和施梦萦打了个招呼,沈惜快步走上二楼。在二楼楼梯口,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回头确认施梦萦没有跟着上来的意思,这才匆匆走进卧室,反手关上门,又上了锁。   巫晓寒还是那样优雅地躺在床上,空调被的一角搭在胸腹间,大半浑圆的乳球和白皙的长腿都露在被子外。她见沈惜回来,也没改换睡姿,只是略带些疑惑地用眼神发问。   她听到楼下有些奇怪动静,好像是沈惜开门让什么人进来。这件事颇有些诡异。难道真是沈惋?   当然,巫晓寒倒也没什么担心,她甚至都没有穿上睡裙,还是那样一丝不挂地躺着。沈惜总不会白痴地直接把姐姐带到卧室里来吧?   沈惜把食指搭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音说:「是我的前女友,情绪不太好,外面风雨太大,有点不忍心不让她进门。我去和她稍微沟通一下,尽可能劝她早些回去。真抱歉。」   说着,他从睡裤口袋里拿出巫晓寒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送个他一对白眼:「那你就慢慢去烦吧,不用管我了……」她抬抬手,扬起手里那本书,「我觉得这本书很好看!所以一点都不急。我等你。」   沈惜歉然地拍拍她的肩膀,在衣柜里翻出一条没用过的备用浴巾,开门下楼。   在楼梯上,沈惜就看到施梦萦已经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漫无目的地走动。   沈惜走回到沙发边,将浴巾递了过去。施梦萦闷闷地接过浴巾,很随意地擦拭了一遍头发和肩膀,随手就把它扔到一边。她又坐回到进门后坐的那把沙发上。   整个过程里,她的左手一直紧紧地攥着那把水果刀。   沈惜选择了一个适中的位置,既让施梦萦伸直手臂也触碰不到,又不会远到令她感到疏远冷漠到难以交流。而且他也没有坐沙发,而是选择倚坐在沙发扶手上。这样他能让最大程度确保对身体的控制,不至于在出现某些意外时,自己的身体却陷入柔软的沙发,难以作出迅捷的反应。如果真发生这样的状况,关键时刻,自己却不能第一时间控制住施梦萦的手,那可就糟糕了。   沈惜一时没什么想说的,只能静静等着施梦萦说话。   「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施梦萦突然硬梆梆地开口。   沈惜对她的口气和问题并不觉得突兀。在这方面他对施梦萦真的可以说是熟悉透了。   「你敲门的时候,我在楼上看书,好像听到有敲门声,但不确定。你看看外面的天气,换成是你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对吧?」沈惜表现出自己能表现出的最轻松的态度,但又尽可能把问题解释清楚。施梦萦的性格极容易焦虑或走极端,在她显得很较真的时候,必须用这种认真但无压力的腔调。   沈惜早就习惯先观察施梦萦的心情和状态,然后用不同的方式和她展开沟通。   若非如此用心,分手前那两年里,他也很难令施梦萦始终保持愉悦的心情。可也正因为这样,这两年里,沈惜才觉得格外辛苦。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的手……」沈惜刚想说自己的手机落在楼下,从二楼下来接电话需要一点时间,幸好及时想起自己刚才在电话里对施梦萦说过自己要下楼才能开门,如果现在再说当时手机在楼下,那么之前的说法就穿帮了。尽管施梦萦一向不是那种精细的性子,但他也没有必要冒险。   「我的手机放在书房了。在卧室床上听到铃声再跑过去,你已经把电话挂了。   后来你第二次打进来,我不是接了吗?呵呵……「   施梦萦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低下头,又开始沉默。   尽管沈惜很能沉得住气,但一直这样和施梦萦沉闷地坐在一起,还是有些难受,就在他想找个什么话题来调节一下气氛的时候,施梦萦突然扬起脸,尖声问道:「沈惜,你告诉我,我跟你谈了两年恋爱,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说话时,她不住地挥舞手臂,紧握的水果刀在空气中左右飞摆。   沈惜的大脑居然产生了几秒钟的停顿,对这个问题他有些缺乏准备。好在这个问题十分简单,哪怕事先没有想到也不难回答。   「呃……这个,不是很简单吗?没分手之前,我们是男女朋友;现在呢,就是和别的分手后的男人女人一样。能继续做朋友的话,就做朋友;不方便继续做朋友的,最好是能相安无事啊。」   如果遇到其他的问题,沈惜可能会考虑在几种说法中选择一种最合适的来应对施梦萦,但面对这个问题,他不想搞得有任何模糊的意味。   「和别的男人女人一样?」施梦萦死盯着沈惜的眼睛,「别的男人看到过去的女朋友拍那些照片,会是你那样的反应吗?你根本就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里,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啊?!」   沈惜终于发现她挥舞水果刀好像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宣泄,并没有明确的攻击性。他淡定地回望着,心里突然浮起一丝荒唐感。   这个夜晚,就在这个客厅里,他不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用这样专注的眼神地凝视着。不久前,他面对的是一对柔情似水的双眸,现在看到的却是满眼的痛苦和困惑。   这算不算天堂和地狱的区别呢?沈惜自嘲地想,嘴角难以察觉地浮起一丝浅浅的苦笑。   「可能,就像你说的,别的男人会有和我不一样的反应。但是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每个人做出不同的反应代表的含义也不一样。我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我的正常反应应该是什么样子,我想和我在一起差不多两年的你应该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对吗?」   施梦萦一怔。面对沈惜突然的反问,满腔委屈和愤恨的她居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很想十分干脆地告诉沈惜,她很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他做出那样的反应代表的是什么样的心态,可话到嘴边,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那样有把握。   自己那样爱这个男人,怎么自己好像并不怎么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沈惜没有在她失神的瞬间追问,而是温和地笑着问她想不想喝点什么。这时的施梦萦哪有心思去考虑喝什么,烦躁地摇头拒绝。   沈惜还是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   「关于你的那些照片,我真的没有什么要再说的了。该说的话,那天在电话里我都说了。唯一一点想再强调的,就是,不管这段时间,你想怎么去面对烦恼,想交什么样的朋友,无论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是你的自由。我没有任何立场去作评价。但是我觉得,有些事,做过一次就差不多了,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沈惜将一杯水放到施梦萦面前,又坐回到此前倚坐的沙发边,扯过一个靠垫,十分自然地抱在胸前。以手中这个靠垫的厚度而言,他基本已经解除了施梦萦手中那把小水果刀的威胁。   但是,沈惜还是希望能进一步确保安全。   看着端着水杯闷头不语的施梦萦,他试着作出劝解:「我们的交谈,无论是不是能达成一致,气氛总算还不错,你不妨先把手里的刀放下吧……」   施梦萦猛的抬头,带着一丝说不清意味的惨笑,问:「你怕啊?」   沈惜坦然回答:「对,我怕。虽然是把小水果刀,但也是可能割伤人的。无论是伤到我,还是伤到你自己,都不是好事。女人都是神秘的,身上总有别人无法察觉到的一面。虽然在我的印象里,你应该不是一个会去刻意伤害别人的女孩子,但说不定你也有隐藏起来的直率和刚强的一面。如果你一直拿着刀,说不定真会发生什么意外。其实你拿着它没什么意义。拿刀,无非是想达到两个目的,一个是你真的想伤害我,一个是希望能让我害怕,好让我和你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是抱着第一个目的来找我的,不然在我开门的时候,你就可以用上这把小刀了。如果是为第二个目的,那根本不需要用到刀啊。我给你开门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你手里的刀。我也不是被你的刀吓得开门的。所以,其实你拿着刀只会增加发生意外的概率,对其他的根本没什么帮助。如果你不想离它太远的话,就把刀放在你面前的茶几上吧。这样既不会伤到你自己,又可以让这把刀不至于离你太远,你想拿的时候随时都能拿到。「   施梦萦六神无主,觉得沈惜说得也有道理,低头对着面前的茶几发了会呆,略带几分游疑地将水果刀放在自己的侧前方。   又愣了一会,施梦萦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发问:「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不能继续在一起?我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她一惊一乍的态度倒是没能给沈惜带来困扰,他早就习惯了。而这个问题更是直接送给沈惜一脸的苦笑。这好像是分手前很多夜晚的重演。   「这……不是你做得好或者不好的问题……梦萦,怎么跟你说呢?刚才我说对照片的事,我不想重复了,那是因为我懒。我觉得已经说过一遍的话,原封不动再说一次,有点累……现在面对你这个关于我们为什么分手的问题,我也想说,我不想重复了。这次不是因为懒,是因为烦。呵呵,我不知道你听那么多遍烦不烦,腻不腻,可让我说那么多遍,我真的很烦,很腻。同样的话,again,again,again,无穷无尽……梦萦,我不是复读机,我真的也是会烦的……」   施梦萦急忙插口说:「可我想要……」   「OK,OK,OK……」沈惜连忙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呢,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是会有烦躁情绪的。但是我知道,同样一件事,对不同的人来说,重要性是不一样的。分手的理由,对你来说,可能特别特别重要。   所以,你需要一遍一遍一遍地问,again,again,again……So,我可以再说一次,虽然说不出什么新的理由,还是以前说过的那些,但我可以试试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一点……我唯一的希望,是这一次,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施梦萦没有开口应承到底能不能保证这次是最后一次,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沈惜。   沈惜轻叹了一口气。   「我们不能继续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就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尤其是我们住到一起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我们两个人个性深处最底层的那些东西,就是你之所以为你,我之所以为我的那些本性的东西,不相容的部分比较多。我花了一些时间试图去减少这些差异,但最终没有成功。如果继续在一起,这些差异,这些不相容的部分,只会让我们的分歧越来越大,最终可能会闹得更不愉快……」   「你总是说有不相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没觉得我们之间有那么严重的差异啊……」施梦萦再次急躁地插口。   沈惜无奈地苦笑。   「也许,是因为在之前那段时间里,我尽可能地在那些有矛盾的地方做了退让,我改变了我自己,尽可能让你觉得舒服吧……其实,即便是这样,应该还是有很多问题,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你没有察觉……」   「可是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应该互相包容,互相磨合的吗?性格上有不一样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吗?你那么懒散,没有事业心,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可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一发现有问题,就马上提出分手,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   施梦萦越说越大声,在说这段话时,她发现自己好像抓到重点了。   沈惜一时无语。   「呵,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我第一次听你说关于你对我事业心的不满。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呃……谢谢你曾经那么包容我的不求上进……」   施梦萦不知道沈惜说这几句话到底是真心道歉还是生气后的反话,有些发懵。   但从沈惜的表情和语气来判断,他至少应该没有气到要中断这次谈话的意思。   沈惜确实没有生气,他甚至还觉得有些滑稽。   「你说得对。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包容的。你对我不求上进的包容,我真的很感激。在这份感情里,你付出了……呃……很多。谢谢。但是,我想,这里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差异。我不确定我的不求上进,有没有严重地影响到你。我想虽然在你的标准里,我不算事业成功,也不算努力,但我的收入也算差不多能支撑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还略有盈余。所以在我看来,所谓我没有事业心这件事,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但我感受到的那些不同,那些差异,那些不相容的部分,却对我造成了一些影响……」   施梦萦的神情有些呆滞。   沈惜放缓说话的节奏,尽可能把每一句话说得清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曾经和你说起过,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施梦萦试图在回忆中找到沈惜提起的片段,却一阵阵头疼。   「有逻辑而不是情绪化地思考,用简单但清晰的标准去衡量世界,给予自己和亲人有质量有尊严的生活,尽可能得体地对待别人。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我也曾经和你说过,什么是我所理解的成就感。我觉得,一个人最大的成就,是在他告别世界的时候,能十分坦然地告诉自己,在他的一生当中,他始终遵循着自己认可的标准去生活,他成为了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的那样一个人。」   施梦萦发现自己终于想起了这些话。在沈惜重复之后,每一句话终于十分清晰地回到她的脑海中。可之前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来呢?   好吧,就算沈惜说过,可这些话和分手之间有什么关系?施梦萦很想再次开口打断沈惜。但她发现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正在迅速地流失。哪怕沈惜这时说话慢条斯理,自己却找不到能打断他的节点。   「但是,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在你的性格当中,有很多和我的那些标准截然相反的东西。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一长,这些东西就开始影响我们。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接受要么拒绝,对吧?你说,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包容。我试过,我在不断地后退,希望可以在降低标准以后,找到一个契合的点。不然,这么不一样的我们,在分手前的那些日子里,怎么可能争吵那么少呢?」   争吵?施梦萦回忆着两个人没有分手前的那段时间,恍如隔世。她发现自己甚至都快遗忘掉所有的快乐了。   但是,毫无疑问,那段日子,是她最轻松最坦然最愉快的一段时间,不是吗?   若非如此,她怎么会把和沈惜分手这件事,看得像天要塌了那么严重呢?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如果我继续后退,我可能永远不能成为自己希望成为的那种人了。我知道,我的努力到了尽头,我已经退到了自己的底线,所以我只能选择分手。否则,如果继续下去,有一天我会很讨厌那时的自己,说不定也会讨厌把我变成那样的你,我觉得那样比现在可能更糟糕。」   「可那是我的错吗?」施梦萦喃喃地问,也不知是不是在问沈惜。   「这不是谁的错。」沈惜轻揉着自己的鼻尖,在长时间的叙述后似乎也陷入一些莫名的情绪中,「只是你之所以为你,我之所以为我,不可更改的一些东西,发生了冲突。如果非要说错,那么我有两个错。」   施梦萦猛的抬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沈惜说起他在这份感情里有什么错。   沈惜涩然地笑:「第一个错,是我太天真地以为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在你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气质,是我喜欢的。其实不完全是,虽然看上去很像,但是有差异。   是我太理想化,太想当然;第二个错,是我太有自信。在发现问题以后,以为自己可以对你施加一些影响,而且可以在不改变自己太多的情况下支撑住和你之间的关系。是我太自大了,我没有那么厉害,我没能带给你太多正面的东西,相反,我把自己搞得很疲倦,也很狼狈,越来越不喜欢自己。如果在我刚发现问题的时候,就直接提分手,那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你搬过来也没有多久,也许早一些分手的话,对你来说,不会像后来那样难以接受。无论是太想当然,还是太自大,这都是我的错。「   施梦萦体味着沈惜的话,漠然无语。   沈惜也终于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我不管……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施梦萦沉默了好一会,再次开口时,声音中隐隐带上几分哽咽。   沈惜颇有几分无奈地摇头。他预感自己今晚说的这些话,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依然是做了无用功。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真的离不开谁的。如果你自己的人生,离开了一个人就不成立了,也许那只代表你还没有遇到下一个。可能你明天遇到一个对的人,马上就会把我忘了。」   「不会的!」施梦萦对这一点斩钉截铁。   「也许吧……可是,离不开也得离开啊。有的时候,现实就是这样,有些残忍,却也很真实。我说过,我已经不爱你了。难道,你因为觉得自己离不开我,哪怕知道我不爱你了,也还是要和我在一起?如果真的是这样,你觉得未来的日子会很快乐吗?」   「可是……」施梦萦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却又有些无言以对。   施梦萦根本说不清自己今晚来沈惜家到底希望能得到什么。她只是在假期的空档里完全迷失了。现在,越是大段大段的空闲时光,越能令她感觉到痛苦无依。   尤其是今天下午母亲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她托人为施梦萦在这座城市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要她务必去见一面。施梦萦只是稍作推拒,母亲在电话里就又开始了无止境的唠叨。忍耐了将近十分钟,施梦萦终于再次被点燃了。   大吵一架后,施梦萦摔掉电话,从那时起一直到她出门来沈惜家之前,她始终处于一种激烈的混乱中。她在出门时随手抓了把水果刀带在身上,却从没想过究竟要用它做什么,那只是纯粹出于本能似的动作。在来的路上,她在脑海里无数次发问,设计了无数想要质问沈惜的问题,但真的面对面时,却又难以开口。   沈惜不清楚她此刻的精神状态究竟如何,更不可能知道造成她现在这个样子的直接诱因,但他用自己待人处世的经验,判断施梦萦此刻的情绪应该很不稳定,所以不得不投入足够的精力和时间来抚慰她。   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施梦萦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沈惜终于成功地劝她回家休息。   出门前,他接着换衣服的机会告诉巫晓寒她自己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在大雨中,沈惜开车送施梦萦回家,一路上两人几乎无话。   回到别墅时,已经过了午夜。   带着一丝深深的歉意,沈惜悄蹑手蹑脚地上楼走进卧室。他不确定过了这么久,巫晓寒是不是还会等着他。但是原本应该浪漫且热烈的夜晚,最终变成现在这样冷冷清清,甚至最后让巫晓寒一个人孤单地在半夜里等他回家,沈惜十分内疚。   走进卧室时,发现巫晓寒倚着床背,一只手搭在胸前,虚捧着那本书,已经沉沉睡去。   沈惜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书从巫晓寒指尖取下,放到一旁,又轻手轻脚地扶她躺好,帮她上上下下掖好被子。看着她那张陷入沉睡后淡然的面孔,一如往常般精致美艳,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抚摸了两下。   他耳边好像又回响起不久前巫晓寒说过的那些话,静静地回忆着很多很多过去的人和事,甚至一直回溯到上小学的第一天,他和巫晓寒之间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因为个子高的缘故,巫晓寒就坐在沈惜前一排。   她指着坐在不远处的沈惋,对沈惜说:「你们长得好像啊!」   从这句话开始,沈惜就和这个女孩开始二十多年的友谊。   确实,就像巫晓寒说的,一直以来自己和她之间虽然关系十分亲密,却始终都没有产生过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   他更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对自己曾经有过那样一份感情。   年少之时,大家内心深处都曾经有过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梦呢?   静静地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沈惜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澡,躺到巫晓寒身边,轻轻说了声:「晚安。」   这一夜,沈惜睡得并不好。他梦到了孙易峰,梦到自己和他在一起踢球,梦到自己又回到高考考场,隐约好像看到孙易峰在某个模模糊糊的角落里答题。沈惋、巫晓寒的面孔也不断闪现,最后,突然又在梦里看到了宋斯嘉的身影。   仿佛整夜都在梦中,即使在沉睡中,沈惜都能感觉到自己陷入沉沉的疲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惜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发烫,似乎进入了一个温热潮湿的狭小空间,从里到外感觉到一种亟待爆发的舒适。   猛的睁开眼,沈惜睡眼惺忪的,连眨了三四次眼,知道眼前天花板上的吊灯从模糊到清晰,他终于确认自己醒了。随即他立刻察觉到了现实中的异样,双手一撑,上半身微微仰起。   他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现在看到的,感觉到的,不是刚睡醒时的错觉。   他原本穿得好好的内裤不知所踪,在他两腿间,跪趴着一个女人,正十分卖力地吸吮他的肉棒,美女唇舌的拂拭再加上清晨醒来自然的鼓胀,他的肉棒已昂然勃起,随时可能爆炸。   女人似乎察觉到沈惜已经醒来,抬眼瞟了他一下,嘴巴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沈惜看到的是巫晓寒戏谑般的眼神。   「你……醒……啦?」巫晓寒用力吸住龟头,用舌尖舔弄着马眼,还抽空吐出三个字,显得十分含糊。   沈惜没回答,只是点头。   巫晓寒吐出龟头,嘟起嘴,在肉棒上使劲亲了一下,发出很响的一记「啵」   声。「早上好……」   沈惜向上提了提腰,把手枕到脑后,微微仰起身,这样能更清楚地看到巫晓寒。不着寸缕的巫晓寒,随着沈惜身体的移动,也自然而然地向前爬着,确保眼前的肉棒始终处于低头就可以吞入自己口中的位置。   「这样叫你起床,喜不喜欢?」巫晓寒再次将吞下龟头,顽皮地用舌头挑逗着,发出一阵「嘙嘙嘙」的响声,玩了一下,又用很认真的态度快速吞吐着。整个过程里她始终直视着沈惜,目不转睛。   沈惜沉默地享受了一小会,伸手拍了拍巫晓寒的脑袋。她会意般乖乖吐出肉棒,紧贴着沈惜的身体游了上来。沈惜稍微侧身,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入怀中。片刻间,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虽说他们此前从没有过如此亲热的举动,但这一瞬间,倒是显示出非凡的默契。   「你也不怕我尿你一嘴?」沈惜揪住巫晓寒的下巴,轻轻晃了两下。   巫晓寒吐吐舌头:「不会吧?你要真在床上尿了,会被我笑话一辈子的!」   沈惜的手滑到巫晓寒的臀部,在肉最厚的的位置重重拍了一下,脆亮的一声「啪」伴随巫晓寒的喊痛声在房间里回响。   「是我尿床吗?是被一个饥渴的女人吸出来的!」   「是啊!我是很饥渴啊!」巫晓寒整张脸都是夸张的不满神情,「是谁昨晚把老娘弄得不上不下的,又跑去和前女友唧唧歪歪半天啊?是谁说很快就回来,让老娘一直等到睡着了都没见到人啊?你只点火不浇水的?服务态度这么差,怎么行啊?」   沈惜原本还想和她再耍几句花枪,却被她那句「是谁说很快就回来,让老娘一直等到睡着了都没见到人啊」触动,心顿时一软,原本充满挑衅意味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他默默地凑近巫晓寒的红唇。   「哎!别!」巫晓寒举手挡住自己的嘴,「脏的!我舔了好久了……」   沈惜抬手把她的手拉开,重重地吻了下去。   「你自己的说的,有尿也说不……」巫晓寒一句话被堵在喉咙里,舌头已经被沈惜粗暴地吸到了他的嘴里。她的喉头艰难地吞咽了两口,顺了顺气,开始热烈地回应起来。两人的舌头互相撩拨了几次以后,巫晓寒变得比沈惜更加热情,恨不得把自己整条舌头都送入沈惜口中搅拌,更毫无顾忌地把从沈惜那里卷入自己口中的所有唾液都咽入喉咙。   足足亲吻了两三分钟,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分开嘴唇。不知为什么,刚才还很强硬的巫晓寒气势瞬间转弱,一头扎到沈惜胸前,紧搂住他,不再抬头。   沈惜一手轻抚她光洁的后背,另一只手拨弄着她的短发。   两人一时都不说话。   沈惜转头看了下床头的钟,刚过上午九点。   「你什么时候醒的?」   巫晓寒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在沈惜怀里躺得更舒服些。「就比你早十来分钟吧,我起来就叫你起床啦!」她两边脸颊都带着一丝红晕,看上去倒是兴奋的意味多于羞涩,伸手攥住自己刚刚努力舔得湿漉漉硬梆梆直挺挺的肉棒,「看着这个大家伙,没忍住就想舔几下。」   「你把我的内裤弄哪去了?」沈惜在用脚在床上扒拉了几下,却没找到自己的内裤,他已经开始强烈感觉到膀胱的抗议,想起来解决一下排泄问题。   巫晓寒睁大眼睛,做天真状摇着头:「我怎么知道啊?」伴随着摇头的节奏,她随手摇晃着手中的肉棒,像摆弄游戏手柄摇杆似的玩耍着。   沈惜使劲揪了一下她的脸,从她身体下面抽出手,一跃而起。   「等我刷完牙洗完脸再收拾你!」   巫晓寒坐起身,看着光着屁股走进卫生间的沈惜,不服气地叫道:「好啊!   看谁收拾谁!「   沈惜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起床后需要解决的一系列问题,正想走出卫生间,转念一想,又跳进浴缸,匆匆冲了个澡,主要是清洗了一下残留了不少晨尿的龟头,这才一丝不挂地晃出卫生间。   巫晓寒侧躺着,见沈惜出来,笑嘻嘻地扭动身体,右手食指勾着他的内裤不停打转。   沈惜也不去抢这条内裤,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短袖家居服,又随便套上条短裤。   「你稍等下,我去弄点早餐。」沈惜快步下楼。还没等他走到二楼楼梯口,就听到背后一阵风响,光溜溜的巫晓寒从他身边风一般冲过,抢先下了楼。   「你干嘛?」看着从面前一闪而过的曼妙裸体,在为随着快速奔跑而快速颤抖着的丰腴乳肉臀肉眼前一亮的同时,沈惜又有些莫名其妙。   巫晓寒咯咯笑着,头也不回,一边跑一边说:「谁叫你前女友晚上来堵门,害得我都不敢下楼,昨天晚上我睡前都没刷牙呢!」   沈惜这才明白。昨天他把巫晓寒的小旅行袋放在客房。没想到后来最终两个人睡到一张床上,更没想到施梦萦大晚上会突然造访,使巫晓寒一直不敢下楼。   她这是去客房找自己的毛巾牙刷去了。   在厨房简单弄了些面包果酱,又倒了两杯牛奶,沈惜端着这份简单的早餐重新回到楼上卧室。   巫晓寒还在卫生间里拾掇,沈惜把早餐放到窗边书桌上。   床上散放着两样东西,应该是巫晓寒刚才和洗漱用品一起拿来的。沈惜走近了细看,是一大瓶Vanessa润滑剂和一个小号的黑色硅胶肛塞。   正拿着肛塞细看,巫晓寒从卫生间出来,她还是没穿任何衣服,肩上胸上残留着一些细小的水珠,像是也简单地冲洗过身体。   「你偷看什么?你不是给老娘弄早餐去了吗?这么快上来了?」看到沈惜正拿着肛塞,巫晓寒难得也有了几分羞恼。她原本是想偷偷藏起来,有需要时候再用的,没想到被沈惜抓个正着。   沈惜嘿嘿一笑:「早餐呢,就在那边。我正在想,这东西是干嘛用的,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切!」巫晓寒一把抢过肛塞。白了一眼沈惜,「别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哦!   小心我鄙视你!「说着她走到桌边,立刻又大呼小叫起来:」不是吧!老娘一起床就让你爽了半天,你就给我吃这个?「   沈惜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语:「先简单吃一点垫垫肚子,等会再给你吃好吃的。」   巫晓寒回眸媚媚地瞥了他一眼:「先饶过你!等一会要是东西不好吃,小心我给你塞上!」她举了举手里的肛塞,做了一个使劲向前捅的动作。   沈惜假装害怕,从她手里接过肛塞,扔回到床上。两人坐到桌边,很快吃完了简单的早餐。吃完沈惜粗略收拾了一下桌子,下楼把杯盘扔回厨房。   等他再次回到卧室,就看到巫晓寒脚踩着桌边的椅子,侧身坐在书桌上。   沈惜倚在门边,微笑着欣赏赤裸的巫晓寒高坐在书桌上的美景。她巧笑嫣然,稍稍偏着头,下巴扬起,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逗意味。精干的短发整齐地梳理收在耳后。从脸颊到脖颈再到肩膀,呈现一条优雅的弧线。   见沈惜立在门口盯着自己,却并不进门,巫晓寒也不着急,只是挪了挪屁股,坐直身体,让自己的身体正对着他,双手极慢地从肩膀下滑,抚过乳房、小腹、大腿,直到放在两边膝盖之上。她挑衅般挑了挑眉,随即缓缓分开双腿,直到两条大腿都碰到书桌,无法继续打开为止。   从她的正面来看,像是她用扶着膝盖的双手用力地掰开了自己的腿。   她阴毛一向是剃得干干净净的,神秘的小肉穴完整地展现在沈惜面前,嫩红的肉唇微闭着,在股间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亮眼。沈惜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在经过洗漱、早餐这么长时间的缓解后已经回复疲软的肉棒迅速酸胀起来。   他一步步走近巫晓寒,巫晓寒毫不退缩地死盯着他,还把两只手放到股间,轻轻揪住自己的肉唇,向两边翻开。她的胸口急速起伏,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她此刻迫不及待的欲望。   沈惜最后几步跨得很大,像是冲到桌边似的,一把就把巫晓寒踩着的椅子推开,顺手握住她的脚踝,向上抬起,把她的两只脚跟都搁在桌子边缘。巫晓寒被他这一抬,不由自主地倾斜上身,向后伸手撑在桌上,被摆成了坐在桌上,双手在身后支撑,而两腿完全分开直接对着沈惜的姿势。   巫晓寒毫无抗拒,甚至还刻意把腿向两边分得更开,嘴角微翘,笑意盈盈。   沈惜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她一个已经发硬的乳头,右手在她平滑的小腹上抚摸了几下,慢慢伸向温湿的股间。   巫晓寒紧咬嘴唇,感受着从两处敏感地带传来的酥爽麻痒,从鼻子里不时挤出一两声妖媚的嗯啊声。就在她觉得下身处那根手指带给她的刺激过于强烈,恨不能扭动屁股配合一下的时候,一根粗壮的中指猛的插入她彻底湿滑的肉穴。这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肉穴口有汁液四溢的感觉,那根手指的进入没有任何障碍。   她痛快地叫了一声,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沈惜开始急速抽动手指,这一波突如其来的快感令猝不及防的巫晓寒浑身绵软,原本撑在身后的双手一松,差点瘫软在桌上。   沈惜早有准备,一把抄到她背后,勾住她的腰。巫晓寒顺势抱住沈惜。   沈惜俯身吸住她的双唇,两人的上半身贴紧,唇舌交缠,而那根中指还在用极快的频率在巫晓寒的肉穴间抽动着。巫晓寒全身发软,双眼迷离,配合着那根手指的节奏,不自觉地前后扭摆腰胯。甜美的快感重重累积,巫晓寒竭力抵御着尖叫的欲望,但不住扭动的躯体和无比急促的鼻息,还是明明白白地暴露出她此刻的状态。   在手指接近百次的进出后,巫晓寒终于忍不住浑身发颤,她的嘴被沈惜堵住,只能用鼻子发出近乎哭泣的嘤鸣。她的双腿早已收紧,却因为沈惜紧贴在她身前的缘故,无法完全闭拢,只能紧紧夹着沈惜的胯部。她用手不住拍打着沈惜的后背,以示抗议。   手指又抽动了一分钟,沈惜这才停下动作,并且放开了一直被他粗暴吸吮着的舌头。   巫晓寒大口喘息着,沈惜则笑眯眯地将残留在中指上的液体擦抹在她的胸口,留下一条条湿痕。   巫晓寒瞪着他,刚要凶巴巴地说句狠话,没想到沈惜只是想让她喘一口气而已,并没打算中场休息。见她回过神来,立刻一手袭胸一手揉穴,上下两路再次出击。他像一个乐手正在摆弄自己最心爱的乐器般,随心所欲又得心应手。巫晓寒却在一波波的挑逗中,向欲望的高峰无奈地攀升着。   充血肿胀的乳头和肉唇反复地被沈惜的手指和舌头玩弄,巫晓寒沦入深深的快乐的痛苦中。她细腻的肌肤像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玫瑰色。沈惜背上的皮肤则在她修剪过的指甲抓挠下,留下一串清晰的红印。   被挑逗得欲火高炽的巫晓寒恨不得自己身上所有的洞穴都同时被填满,可沈惜却还在慢条斯理地玩弄着前戏,不肯进一步深入。   巫晓寒终于集中浑身上下最后一丝气力,一把按住那根仍在自己肉穴间作怪的手指。   「你就不能做点别的吗?」   沈惜坏坏地笑:「我这么辛苦地为你服务,大小姐还要我做什么呀?」   巫晓寒凶着脸瞪了一会沈惜,却发现好像完全不起作用,只能伸手握住沈惜的肉棒,像是紧捏着一个把手似的,把沈惜往自己身前拉。她不住地扭动上身,媚眼如丝。   「你最好啦……来嘛……做点这个时候男人和女人最应该做的事啊……」   沈惜任由她拉扯着自己的肉棒往她的肉穴口凑,还是那样不怀好意地笑:「巫大小姐也会求人哦?」   巫晓寒气鼓鼓地皱了皱鼻子,呆了几秒钟,认命般仰面躺倒在桌上,长期坚持瑜伽练习造就的柔韧性这时显露无余,她把两条长腿最大限度地张开,几乎拉到一字马的程度,仰脸对着沈惜一字一顿地说:「好!沈大老爷,就让你得意!   求求你,插进来吧!「   沈惜把双手撑在她大腿根部肉穴口的两侧,龟头几乎就顶在两片肉唇中间,俯身看着巫晓寒,摇着头说:「嗯……求得很没有诚意,本大老爷不是很想插进去哦……」   巫晓寒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好啦!求求你进来吧!我好想和你……」   话没说完,她却看到沈惜原本还一脸坏笑的脸突然变得狰狞,猝不及防的,一根滚烫坚硬的肉棒横冲直撞地捅进了她的肉穴,瞬间填满了她全部的空虚。排山倒海般的快感传递到了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巫晓寒像触电似的抽搐起来。   堆积压抑已久的情欲一旦得到释放,便象决堤的洪水似的淹没一切。全部的满足最终汇聚成一声尖锐悠长的叫床声,在整个房间回响。   沈惜疾风暴雨般冲刺着。身下这个和自己认识了二十多年的美女,突然从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朋友变成哀求自己快些插入的性伴,见惯了她在日常生活中的风情万种,此时却可以尽情享用她的任何一处隐秘之处。这种对比和反差带给他更强烈的刺激。   或许是真的从没对巫晓寒产生过非分的欲望,越是这样,此刻两人间的行为像是充满了禁忌的快感似的,滚烫地刺激着两个人的内心。   在无与伦比的快感的冲刷下,巫晓寒还剩下最后一点点理智,她偏着头,不停地问:「我下面……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哪怕这个问题被沈惜的奋勇冲刺搞得支离破碎,有气无力,但她还是坚持着一定要把这个问题抛出来,而且无论自己说话如何含糊,怎么语无伦次,还是要不停的问。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沈惜粗重地喘着,压着巫晓寒大腿根部的手全不留力,将她的两条腿彻底按压在身体两侧,确保肉棒的进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他原本不想理会巫晓寒的问题,但在她第三次发问后,突然意识到在她心里的某种执念,这才恶狠狠地说:「少废话!我插得这么爽,你说你下面怎么样?   有这力气还不如叫得再骚一点!「   巫晓寒百忙中抽出一丝气力呸了他一口。果然不再追问那个问题,开始全无顾忌地放肆叫喊,不时还蹦出一两个英文单词。   说实话,没有和一个女人在床上相处过,是不可能真正完全了解这个女人的。   巫晓寒叫床时丰富的表情和变化多端的音调,还有中英文混杂在一起的各种淫词浪语,着实令沈惜大开眼界。   两人全情投入,毫无保留,整间卧室充满淫靡的气味。巫晓寒已经两次被推到彻底爆发的峰顶。她仍然全不留力地叫喊,甚至近似嘶吼。   在第一次高潮后,巫晓寒就一直绷紧身体,全身有节奏地抽搐着,尤其是腰臀的扭动令沈惜如痴如醉。她下身涌出的淫液满布股间,使得两人结合的部位闪闪发亮,散发出浓重的酸骚味。淫水彻底浸湿了沈惜的阴毛,卷成一丛丛的,显得格外杂乱。   全情冲刺十几分钟后,沈惜飞快抽出肉棒,低沉地吼了一声。巫晓寒猛然察觉下身空虚,扬起脸正要说话,连续几股浓精劈面飞来。从前额到小腹的一条直线上,满是沈惜怒射而出的精液。不少精液直接落到她的嘴角,又把她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精疲力竭的巫晓寒索性把头落回到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沈惜一屁股坐在桌边的那把椅子上,也急促地喘息着。休息了两分钟,他这才起身去床边扯了几张纸巾,回到巫晓寒身边。   没想到巫晓寒对他递过去的纸巾视而不见。她撑着桌子直起身,用手擦抹留在脸上身上的精液,满手白花花的,却不用纸擦去,而是把沾满了粘液的手放到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嗅,抬眼瞥了眼沈惜,伸出舌头,仔仔细细地从自己的掌心底部慢慢舔到手指顶端,她把整个手掌都细细舔了一遍,直到把所有精液都送入口中。   沈惜见她这样做,十分配合地用手擦净了残留在自己肉棒和阴毛上各种湿乎乎骚兮兮的粘液,顺手就都抹在巫晓寒的肥乳上方,巫晓寒则再次用手指把它们挑起送入口中。   舔干净了自己的手,巫晓寒撑着桌子的手微微用劲,从桌子上跳下,然后俯身低头,把一摊射在桌上的精液也都舔掉,再用手把周围桌面星星点点的残精,通通擦抹了一遍,又用舌头把手指舔得亮晶晶的。   直到肉眼能看到的一切粘液都被清理干净,巫晓寒这才一本正经地对沈惜说:「嗯,算你言而有信,还蛮好吃的!」也不知道她说的好吃,究竟是指刚才那一场性爱令她满意,还是指精液的味道使她陶醉。   沈惜同样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那当然,要令巫大小姐满意,怎么能不全力以赴呢?」   巫晓寒绷不住笑,灿烂的笑容瞬间绽放在脸上,却又立刻被吓了一大跳,惊叫出声。原来沈惜趁她不备,一手突然搂住她的肩膀,另一手从身后兜住她的大腿,将她横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被横着抱起,又被晕乎乎地扔到床上,巫晓寒第一声惊叫仿佛刚挤出喉咙,第二声尖叫又紧跟着发出。   沈惜像一头熊似的扑上床,死死地将她压在身下。   「你干嘛呀?」   「做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啊,还能干嘛?不是巫大小姐你求我做的吗?」   巫晓寒想打沈惜,双手却被牢牢压住他身下,根本抽不出来。她只能寄希望于用眼神杀死对方。   「不是做完了吗?你射了那么多,还想干嘛?」   「咦?巫大小姐原来只想做一次啊?看你刚才骚成那样,还以为三次四次都不够呢……」   此刻的巫晓寒其实开心得不得了,可听沈惜说的这几句话却又觉得自己不生气实在说不过去。她努力地抽了几次手,始终无法成功,索性一口咬在沈惜的耳朵上。这一口咬得颇有几分力道,沈惜痛得怪叫起来。   「哇!姐姐你真咬啊!」   「就真咬!咬死你算了!」巫晓寒咬了这一口,自然舒服了很多,又洋洋自得起来,「你不是在吹牛吧?你还能来?姐姐我是骚啊,你闻不到我身上的骚味啊?我就是想不停地做,何止三次四次啊,一直做才好呢,可是你行不行啊?小软虫……嘻嘻……」   沈惜像完全没听到「小软虫」这个十分轻蔑的称呼,也不生气,还是那样死压着巫晓寒,一动不动。「行不行,等一会就知道了……」   「真的啊?」巫晓寒这时也有了精神和沈惜瞎逗,「别骗姐姐哦,姐姐经历得少,没经验,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一直来的……姐姐好可怜,以前的男人,来过一次就要等很久……沈大老爷你可要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哦……」   沈惜被她逗笑了。   巫晓寒此时此刻能拿周旻开玩笑,那就说明在她心目中,对过去的那些事是真的不在意了。   沈惜翻身滚倒在她身边,仰面舒舒服服地躺好,紧紧搂住身边的巫晓寒。   「休息一会,休息一会,等会保证让骚姐姐你满意。」   巫晓寒也不再说话,把头靠在沈惜肩膀偏下的位置上,像是在听他心跳似的。   过了一会,她突然凑到沈惜耳边,腻腻地问:「你喜不喜欢插后面的?」   第15章、决定   沈惜半坐半躺着,斜靠在床背软垫上,欣赏眼前的美景:跪在他身侧的巫晓寒正卖力地吞吐着他的肉棒。   每当龟头从两片红唇间露出的瞬间,就能看到硕大的龟头亮闪闪的,他的肉棒早已恢复了生机,期待着再一次猛烈的喷发。如果口交只是作为肛交的前戏,那巫晓寒完全可以停下动作,换用全身最为紧窄的那个洞穴来承接这根奋发昂扬的肉棒了。   但是巫晓寒却如同迷上了肉棒的味道似的,不住舔吃着肉棒,没完没了,就像完全把自己半个小时前对沈惜说的那句「我想被你干屁眼」给忘到九霄云外。   但沈惜也没什么好抱怨的,眼看着像巫晓寒这样的女人用这样一种迷恋的姿态舔吃肉棒,难道还有男人会有所不满吗?   何况他现在也没闲着,正把一根涂满润滑液的中指插进巫晓寒的屁眼,快速抽动着,捅到最深的时候,整根手指都完全进入了她的直肠。因为已经在巫晓寒屁眼内外使用了大量润滑液,所以他手指的进出显得十分顺畅,不时发出各种声响,有时像水泡被压破,有时又像洗手时不住揉搓肥皂泡。   沈惜对自己现在做的事显得十分专心,满脸认真,每当他察觉润滑液显得有些不足,抽动略显滞涩时,就会马上再挤些润滑液出来,确保顺滑畅通的感觉。   无论是沈惜,还是巫晓寒,在玩肛交这事上都有一定经验。就算巫晓寒主动贡献出自己的菊洞,也不意味着沈惜可以立刻提枪上马。其实,对于有兴趣和有经验的人来说,肛交最大的问题恰恰就在于准备工作过于麻烦,足以令稍乏耐性的人望而生畏。   可是如果跳过这些细致而充分的准备工作,那十有八九是难以享受到惬意的肛交体验的,即便男人操得爽了,女人遭的罪又绝小不了。毕竟,绝对多数的中国女人都没有足够的肛交经验和肛交意愿,她们肯尝试肛交,十次里七八次是拗不过男人的要求,只要男人偷一点懒,女人就要多吃一点苦。   可惜现在嘴上嚷嚷想肛交的人多的是,真肯耐下心来做好前戏的,却又十中无一。这怎么能吸引更多的女人进入到前后通吃、水陆并进、上下三通的全面发展境界呢?   如果照标准的前戏流程来讲,灌肠是很必要的。但沈惜又没有一个常年的肛交性伴,家里怎么会有灌肠的器械?天地良心,之前住在这里的女主人,别说肛交,连正常的性生活都兴趣寥寥。   好在巫晓寒也不是雏儿,没有器械,她还是想办法用温水简单地清洁了一下菊洞内外,做不到灌肠那么彻底,多少还是完成了准备工作,即便在直肠里还残留有那么一点点细碎颗粒,沈惜戴上安全套,从清洁卫生的角度来讲,问题也不会太大。   一个关键的问题就在于肛交时,最好是戴上安全套,不仅能帮助促进润滑,还能更好地保护两人。巫晓寒对这一点还是很在意的,周旻和她玩肛交的时候,除了给菊洞破处那次之外,每次她都要求他必须戴上安全套。   沈惜倒不用她来提醒,听她说要肛交,自己就把安全套拿出来了。   「亲爱的,我觉得应该够硬了吧?……要不先戴上套,你在套上再抹一点润滑液吧?」又一口气在巫晓寒的屁眼里插了几十下,沈惜抽出中指,正手反手重重地抹了两把,把残余的润滑液都尽可能抹在屁眼周围,随手拍了拍巫晓寒刻意高高撅起的屁股。   刚被捅了十分钟的菊洞在他的中指离开后也没有马上闭拢,原本紧皱在一起的褶皱纹路像被切开了似的,张着一个极小的口。如果特别仔细地盯着瞧,还能察觉到那圈嫩肉正以几乎难以察觉的力度和速度重新向中央收缩。   很快,这个美妙的菊洞又会回到平时那种紧紧闭拢的模样。   但那不要紧。前戏的目的不是为了使屁眼始终保持被撑开一个大洞的状态,事实上,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哪个女人的屁眼被撑开之后,合不拢了,那就完蛋了。   沈惜刚才十几分钟细心的前戏,为的是让巫晓寒平时鲜有异物出入的直肠适应被坚硬棍状物插入的状态,顺便在直肠壁上涂满润滑液,为等一会肉棒的顺畅进入做好预备工作。   他们各自都曾有过或多或少的肛交经验,虽然彼此间过去从来没有「配合」过,但第一次「合作」还是显得很默契。   可是主动提出想被沈惜操屁眼的巫晓寒,这时候的反应却不怎么积极。她没搭理沈惜的建议,嘴里叼着肉棒,抬眼瞥了瞥他。见沈惜正盯着自己高耸的丰臀,突然狡黠地一笑。   她抬起身,用两只手握着肉棒,一手紧握着根部,另一手则用掌心不停摸索着龟头,歪着头问:「迫不及待啦?你这么想进到我后面去?」   沈惜毫不客气地在她的翘臀上又狠狠拍了一下,回击道:「貌似是骚姐姐你自己想被我插后面哦!」   巫晓寒「哼」了一声,突然用两手死死捏住肉棒,快速撸动起来:「这样啊,你得意死了你!搞半天是我求你来插我后面!那不麻烦你了,就这样让你射出来好了!」   猝不及防的沈惜被这一阵近乎疯狂地撸动搞得苦乐参半,哭笑不得,肉棒被捏得隐隐胀痛,居然还有了点射精的冲动。   说真的,巫晓寒现在用手帮他撸肉棒,他也挺爽。沈惜倒没有什么执念,一定要插到巫晓寒的菊洞里去。性爱这回事,不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演的一场戏,而应该是在床上创作的一首诗,能写成什么样子,应该由两人当时的情趣和状态来决定。   没听说过非得死板地照着事先预设的本子来做爱的。你以为是拍AV吗?合同和剧本里写了要肛交,女优无论有什么问题,总之就一定要被操了屁眼才算完成任务?   现在巫晓寒不急着肛交,想玩别的,就由着她玩呗。   两个人玩得开心最要紧。   反正这几天巫晓寒一直都会住在他家,如果她想肛交的兴趣不减,难道还怕这个鲜嫩的小屁眼会飞到天上去?   如果莫名其妙的,巫晓寒失去了想肛交的冲动,沈惜难道还要压着她的屁股非捅进她屁眼里去吗?   一切随心,随性,最好。   趁巫晓寒的注意力都在她眼前肉棒上的时候,沈惜突然偷袭,又把手按到她屁股上。丰满的臀瓣完全不是他一只手能盖得住的,弹性十足的臀肉被抓在掌心,动感十足。沈惜把拇指按到菊洞上,稍稍用力,在涂得厚厚的润滑液帮助下,毫不费力地又钻进巫晓寒的屁眼。   巫晓寒「嗯」得哼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扭起屁股。   沈惜这次没像刚才那样抽动手指,而是用拇指钩着她的屁眼不停打转。   之前巫晓寒提出那个问他想不想插后面的问题后,两人就各自的肛交经验做了小小的交流。巫晓寒表示她其实不太喜欢肛交,直到生了女儿后,才在周旻反复要求下,终于让他把自己最后一片处女地也占了。此后她对肛交也一直抱着一种「姑且一试」的应付态度。四年多来,前前后后加在一起,大概也就只有十几次的经历吧。但是,奇妙的是,她内心对肛交并没什么欲望,身体却完全是另一种反应。   巫晓寒是极少有的那种肛门高潮强于阴道高潮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她在被操屁眼时的高潮会比被操肉穴时来得更快更强地更多。   沈惜遇到过这种女孩。他在英国时,是和一个香港妞,互相摸索着玩了各自都是第一次的肛交。那个香港妞个性好强,又有些男孩气,每每在上床时给沈惜一种上擂台比武的错觉,总像是要比出一个胜负高低,看是女人先让男人一泄如注,还是男人先让女人绵软无力。只有在干她屁眼时,沈惜才不会有这种感觉。每到这时,香港妞总是很快就会成为一滩烂泥,不停抽搐不停求饶。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巫晓寒并不迷恋于更容易获取的肛门高潮,一点不热衷肛交——尽管那能带给她更强烈的快感——而那香港妞却巴不得每次都被干屁眼。   现在把手指再次插进巫晓寒的屁眼,并试图给予更强烈的刺激,沈惜也没抱什么好心眼。既然巫晓寒用帮他打飞机直到射精作为威胁,他也要对她造成一定威慑。   巫晓寒自然明白沈惜的心思,她毫不胆怯地再次低下头,在马眼上重重地吸了一口,用舌尖来回刷了几下,恶狠狠地说:「那就比比是我先给你吸出来,还是你先把我弄high吧!」   沈惜才不会真去和她比赛,反正自己的肉棒不是在她的屁眼里,就是在她的嘴里,里外里都在巫晓寒身体里,怎么都没有吃亏。对男人来说,射在女人屁眼里还是射在女人嘴里,这两种选择到底哪一种更爽,还真说不准。   他手上的动作慢慢变得缓慢温柔。巫晓寒感受到夹在自己屁眼中的手指触感的微妙变化,吸舔的力度也稍稍有所减弱。伴随着沈惜手指在屁眼里打转的频率,巫晓寒扭起屁股,浑圆的臀部在空里不住地画着一个个看不见的圈。   舌尖在龟头上不时地滑过,能尝到一丝很淡的咸腥味。差不多一个小时前,从这根肉棒里射出的那么多精液,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巫晓寒已经吸舔肉棒很长时间了,早就用口水把整根肉棒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清理过好几遍,几乎没留下任何污渍。只有最后那么一丝丝男人的味道,还隐隐残留着,对于像她这样经验丰富的熟女而言,当然不会陌生。   巫晓寒的舌头很灵活,上下游走,不时又吐出肉棒,用整张脸去蹭,滚烫坚挺的肉棒在她鼻尖、脸颊、眼睑上划过,沾上很多黏唧唧湿乎乎的液体。这种湿滑淫靡的感觉,像是一下子又把巫晓寒点燃,肉穴里像有什么东西跳了几下,无需沈惜再去撩拨,一股股淫液汩汩地冒了起来,下身一片粘滑。   她毫不犹豫地把眼前的龟头含到嘴里,嘬得滋滋作响。这是她见过的最粗壮的一根肉棒——当然这只是她说给自己听的玩笑话。事实上,至今她也就只见过两根肉棒——插到她嘴里以后,总会把整个口腔撑得满满当当,使她几乎合不上嘴。因为不太适应的关系,一不小心,就会把肉棒顶端捅到自己喉咙口,令她恶心欲呕。   好在巫晓寒的口交经验无比丰富。这些年,周旻射在她嘴里的精液恐怕一点都不比射在她肉穴中的少。稍加调整,她就习惯了口中这根不同往日的肉棒。随之,那股浓重的男人气味和表面隐隐爆起的粗细血管,伴随着每一次的吞吐,都像是把一次次急剧收缩的脉动冲击打在她的舌头上,令她渐渐迷醉。   沈惜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插入巫晓寒屁眼的手指已经换成中指,手上的动作也加了几分力道。   巫晓寒头部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一方面是沉醉于口中肉棒的粗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消解屁眼里手指的抽动带给她的强烈刺激。   如果不是因为手指的长度比起肉棒来还是稍显不足,巫晓寒恐怕早就已经有过一次高潮了。   就在她又一次用嘴唇卡住龟头和剥开的包皮连结的位置,用最大的气力吸吮的时候,沈惜激动地仰起上半身,停止了手指的动作,只把整根手指僵硬地捅在屁眼里,一动不动。   巫晓寒突然吐出肉棒,用右手紧握住,轻轻撸动着,把整张脸埋进沈惜大腿间,去舔悬吊着的两粒睾丸。不时有阴毛窜入她的嘴和鼻子,她也顾不上抱怨,只是陶醉地用舌尖不停擦拂睾丸,不时又用嘴唇含住其中一粒逗弄。   沈惜的肉棒受到的刺激不再那么强烈,正要歇口气,巫晓寒却又抬起头,仰起身,整个人一跳,就从原来跪在沈惜身侧,变成了跪在他两腿之间的正面。沈惜插在她屁眼里的手指自然也就滑脱出来。   巫晓寒正面面对着沈惜的注视,妩媚地抚摸着自己的乳房,两粒涨红的乳头顶得高高的,原本白皙的身体这时看上去像是涂上了一层浅浅的胭脂。她趴到沈惜的下身,从肌肉发达的小腹开始,一直向下舔弄,直到整个小腹、胯部、大腿内侧全部涂满了她的口水,才再次把脸埋入股间,又对睾丸和肉棒发起攻击。   整个过程中,她的手一直没有离开沈惜的肉棒,也并没有停止撸动。   从沈惜的角度看,是看不到巫晓寒的面孔的,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在不停上下起伏,而自己的阴毛因为与她满头的秀发混在一起,毛丛丛的一团,却是不怎么能分辨出来了。   好一会两人之间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是各自凭本能和经验做着动作,自然地给予对方配合。沈惜不知道巫晓寒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是不是已经放弃了肛交的打算。但他也顾不上问,从肉棒传来的不绝的快感正在提醒他,醒来后的第二波喷射即将到来。   巫晓寒也有这样的微妙感觉,她能感觉到口中吞吐,手掌揉搓的肉棒正在酝酿最后的激情。过去经历过无数次的精液洗礼的她经验丰富,能从男人的微妙反应里大概察觉出射精的前兆。   尽管眼前的男人并不是自己曾经最熟悉的那个,但在两情相悦你侬我侬的状态下,她还是确信自己的感觉大致不会出错。   巫晓寒现在就是想让沈惜再射一次,但不是射在屁眼或者阴道里,而是射在一个对她来说并没什么快感,但能带给男人强烈视觉愉悦的位置。这个念头是在肛交的前戏时莫名产生的,产生后又无法遏制,甚至都盖过了想让沈惜插入自己菊洞的欲望。   眼前的肉棒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接下来的任何一个瞬间它都可能爆发!   巫晓寒把头从股间抬起,唇舌虽然还是没有离开肉棒,但她要保持一个抬眼就能看到沈惜的脸的高度。其实很准确的说,她希望沈惜能看清自己的脸,能看清射精瞬间的一切细节。   她直勾勾地盯着沈惜,嘴里的舔吸吞吐却没有分毫停顿。   沈惜察觉到她炽热的目光,回望着她。突然,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吼叫。   就在巫晓寒察觉到沈惜僵直上身的那一瞬间,她死命地吸了几口龟头,两只手又死死地掐住肉棒的根部。   沈惜不由自主地发出交杂着叹息和催促的叫声,巫晓寒这一下突如其来的紧握,令他即将爆炸的肉棒似乎凝固住了似的。而这时,巫晓寒飞快地张开嘴,把自己的整张脸凑到肉棒前,正对着马眼。在她松手的刹那,一股浓白的精液凶猛地弹射到她脸上。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被精液同时钻入眼角和鼻腔的感觉,还是令巫晓寒措手不及,她轻轻地惊叫一声,随即镇定下来,闭上眼,冷静地感受着一股股滚烫粘稠的精液飞甩到她脸上带给她的强烈冲击感。   第三股精液冲到她脸上时,一大团精液直接喷到巫晓寒的一个鼻孔前,恰好又凑准了她换气的瞬间,这团精液中的大部分就被吸进了鼻腔,有一些甚至直接流入了气管。巫晓寒顿时被呛着了,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使她显得十分狼狈,最后她居然还打了个喷嚏,许多精液重新从鼻子里倒灌出来,一度居然还像被吹成了一个泡泡。   就在她咳嗽的同时,最后一股精液用力地射到巫晓寒紧闭的眼皮上。   沈惜这一次射出的精液,全在巫晓寒刻意的设计下,射到了她脸上。   平息了鼻腔和气管的不适,巫晓寒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用手指抹着眼角的粘液,绽开一个娇艳的笑容。她满脸白花花的,透着无比的媚艳。   沈惜怜惜地把她拉到身边,让她躺下,用手擦抹着她脸上、头上以及顺着脸颊已经流到脖子和肩膀上的精液。很多精液随着巫晓寒的躺倒,都流到了前不久更换竹席后铺好的床单上。   在眼睛周围的精液被抹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东西流到眼睛里去后,巫晓寒放心地睁大眼睛,带着几分媚意瞅着沈惜。   「喜不喜欢看到自己的精液射到我脸上?」她抿着嘴笑。   沈惜隔着她的身体,伸手够到放在她那头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扯出几张餐巾纸,继续擦拭她的下颚、脖子等处,带着几分愉悦又有几分无奈地说:「喜欢!你这样子真的又淫荡又漂亮!你怎么又突然想玩这个了?不是说插后面的吗?刚才抹了那么多润滑剂不是白忙了?」   巫晓寒斜了他一眼:「白忙就白忙,大不了待会再润滑一次,不就好了?这次老娘送货上门,带了三瓶Vanessa,你怕不够用?」   「呃……待会……再弄?」沈惜做了个鬼脸,「亲爱的晓寒姐姐,今天你是准备榨干我吗?你可还要住好几天,是不是应该为长远打算啊?没必要一天就把我弄死吧?」   「呦,亲爱的沈惜弟弟,才射了第二次,你就不行啦?」巫晓寒任由沈惜帮她清洁,自己就舒舒服服地躺好,「刚才说得好像自己有多厉害!我可是做好了被你弄死的准备哦……小朋友,才三十岁的年纪,身体这么虚,可不行啊!」   沈惜把手里的纸团投出一个美妙的弧线,准确丢进窗边的纸篓,指着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姐姐,从我被你弄醒到现在,刨掉早餐时间,不到两个小时,我已经被你搞出来两次了!就算是铁人,也得让我歇口气吧?再说,再玩下去,我们中午吃什么?您是不是先把午饭弄好,我们再商量下一次的事?」   巫晓寒瞥了眼钟,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好吧,饶了你!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那,中饭谁来弄?」沈惜嘴角带着一丝戏谑。   巫晓寒懒洋洋地翻身,背对着沈惜:「你去弄!」   沈惜嘿嘿笑着翻身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昨天晚上谁说要做顿饭让我尝尝的?」   巫晓寒把头埋进枕头里,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丰臀斜翘,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显得很是慵懒:「姐姐我累了!你刚才一动不动就爽了,以为我不用费劲啊?晚上我再做饭,中午还是你去弄!」   沈惜本就是玩笑,见她这幅来批样子,俯身在她的股沟上方的位置亲了一口,下楼。   好在昨天买食材的时候,沈惜已经想过这几天大致的菜谱,倒是不需要临时再头痛了。不过,在原本的计划中有一道红酒烩鸡翅,现在却不太方便动手。他过去做这道菜时,一向习惯要先把鸡翅腌制一个小时,现在没这功夫了,否则午饭就可能变成下午茶了。索性果断决定把这道菜留到晚上再说。   沈惜选择做几个极容易处理的小菜:苦瓜炒鸡蛋、蔬菜沙拉、奶油蘑菇汤,又用昨晚吃剩下的两只蒸蟹做了道蟹炒年糕。这次他出手很快,四十分钟就把中饭搞定。   在煮蘑菇汤的时候,沈惜接到一个喻轻蓝打来的电话,问他这两天有没有兴趣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市郊一个度假村玩几天,顺便为即将把职业和生活重心转移到上海去的侯爷践行。   沈惜推了。这几天他想把时间全都留给巫晓寒。   昨天晚上巫晓寒对他说了那些话,今天上午两人又一直在床上热烈缠绵,经过这样的昨晚今晨,他觉得很有必要多花一些时间来与她相处,好好讨论一下两人的未来。   沈惜倒没有「负责」这种无聊念头,都是成年男女,一没逼二没骗,谁对谁负责?   但是,对巫晓寒这样二十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在听完她昨晚那么一大段话,又突破了最后这条线,沈惜自然开始考虑两个人应该走到一起。   而为侯爷送行的事嘛,并不急。反正侯爷要到这个月中旬才会走,等过完长假,随便找个时间请他吃顿饭,单独为他饯行也来得及。只不过是不随大流而已。   把饭菜摆上桌,沈惜上楼去叫巫晓寒。   走到卧室门口,听到她正在打电话。沈惜停步在门口,从听到的那两句对话判断,电话那头应该是周旻.沈惜揉了揉鼻头,小心翼翼地走回到二楼楼梯口,远离卧室门。在这个位置,他已经基本听不清巫晓寒在说什么了,只能隐隐听出她的口气十分平静,无悲无怒,却又显得十分坚决。   没等几分钟,房间里就变得静悄悄的。沈惜稍微多等了两三分钟,听巫晓寒还是不出声,看来确实已经挂了电话,这才重新走回房间。   这时的巫晓寒已经不再全身赤裸了,披了件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的衣柜里翻出来的衬衫。因为她个子高的缘故,男式衬衫的下摆也不过刚能勉强遮住她的臀部。从沈惜的角度看,大概能判断她应该没有穿内裤,但如果她穿着T裤之类的,这个判断就不保险了。   「可以吃饭啦?」巫晓寒的情绪倒是完全没受刚才那个电话的影响。   沈惜也索性装作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有那么一个电话:「可以吃啦,大小姐,快请下楼吧!」   巫晓寒俏皮地笑,却不挪步,而是半转身,对着沈惜撅起翘臀,顺手撩起衬衫下摆。   沈惜的判断没错,巫晓寒确实没有穿内裤,但她的股间倒也不是全无一物。她把自己带来的那个硅胶肛塞塞进了屁眼,黑色的底座在白生生的臀肉间,特别显眼。   巫晓寒扭了几下屁股:「沈大爷,我的服务周到吧?」   沈惜走上前,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牵着她的手下楼。   刚在饭桌前坐好的时候,巫晓寒左右扭了几下身体,像是不怎么自在。沈惜劝她如果感觉不舒服,就把肛塞拿掉。她倔倔地回答:「还好啦!就是很久没用这东西,不太习惯,感觉怪怪的,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沈惜也就由她去了。   由于这个肛塞的存在,两人心里不免都惦记着饭后还有一场约定好的大战。这顿饭吃起来自然就比昨天的晚饭要快许多,两人间少了很多交谈,更多的时候都在埋头吃饭。   吃完饭,巫晓寒抢着要去洗碗。沈惜当然不同意:「你去问问,哪家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   巫晓寒也不说话,只是对他翻起了白眼。   沈惜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天大的蠢话,连忙乖乖道歉。   一个没多久之前刚让他射了满脸,又正戴着肛塞,只是为了等会让他操屁眼能方便顺畅些的女人,你如果再把她当作客人,信不信她真会把肛塞塞到你的屁眼里去?   「算你识相!」巫晓寒都不用说话,只是用白眼就不战而胜,自然心满意足,开开心心地收拾起了碗筷,轰沈惜上楼休息,「给老娘滚到楼上去!待会你还要卖力气呢!」   沈惜也不再废话,虽然巫晓寒不熟悉他家厨房,但好歹也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又扮演了了五年太太的角色,还担心她办不好这点小事吗?沈惜没有强迫症,也不喜欢在自己休息别人动手时在一旁指指点点的,所以在给了巫晓寒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施施然就上楼了。   没过多久,巫晓寒就回到卧室,带着一脸略有些羞羞的神情坐到床边。   「要不要开始呀?」她故意把衬衫扣子解得只剩一颗还扣着,无论是胸部的丰盈还是股间的肥润明明都已经一览无余,可名义上她还是穿着衣服的。   沈惜一本正经地说:「不好吧?刚吃完饭,剧烈运动有害身体!」   「有害个鬼!」巫晓寒随手抄起床上一样东西就砸了过来,「你一天射那么多次还有害身体呢!你怎么不说为了健康少做几次啊?你们男人老想操屁眼,很有利于我们女人的健康吗?怎么不说为了我们的健康永远不肛交啊?」   沈惜手疾眼快,一把抄住她扔过来的东西。   正是那瓶已经浪费了差不多一半容量的Vanessa润滑剂。   巫晓寒这几句话可是冤死沈惜了,不由得他不为自己分辩几句。   「姐姐,就算你是美女,也要讲道理吧?肛交的事,不是我提出的吧?再说,你这样的大美女当面诱惑着,我也只能顾不上健康多射几次啦。如果我敢对这个说半个『不』字,你是不是又会骂我禽兽不如啊?要不要这么难做人啊?」   「切!」巫晓寒跳起身,几步走到沈惜面前,「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肛交的事不是你提的?呦,看你不情不愿的,那就是我在发骚喽?你怎么这么得瑟啊?闹半天,我不光是被你干,我还得求着你干是吧?」   沈惜歪着头想了会,从鼻子里拖出一个长长的「嗯……」   巫晓寒绷着笑意,假装气鼓鼓地瞪着他。   猛然间,沈惜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紧紧抱到怀里,对着她的嘴唇重重吻了下去。巫晓寒刚开始还不肯示弱地捶了他几下,却很快软了下来,整个人赖在沈惜怀中,饥渴地吸吮着他的舌头。   沈惜把手伸到她的股间,触碰到了肛塞底部的那个圈,指尖感受着完全不同于柔软臀肉的触感。   尽管沈惜还没有真正进入她的上下任何一个洞穴,但股间传来的一波波快感还是令巫晓寒火热的肉穴间泥泞一片,愈发放肆地扭起屁股。   沈惜揽着她腰部的手稍稍放松,巫晓寒瘫软的身体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了似的,软瘫地跪倒。沈惜半硬的肉棒微微挺翘着,就在她的眼前,巨大的龟头闪闪发亮。   巫晓寒盯着这条青筋暴起的肉棒,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一口吞到嘴里。她自己一直戴着肛塞,等会做起来,方便很多。这时大部分的精力倒是要放在沈惜身上。   在巫晓寒的经验里,男人肉棒的坚硬程度,对肛交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洞的润滑,棒的坚挺,缺一不可。如果是插前面那个洞,就算肉棒半软不硬的,也还是有可能完成性交的,大不了就是没那么爽。但要想插后面的洞,肉棒硬度稍不合格,都会很困难,塞来塞去的,说到底最后还是女人遭罪。   口腔里粗壮的肉棒仿佛在跳动,鼻间传来一阵阵浓郁的男人气息。沈惜今天已经射过两次,而且一直都没去洗澡,浓密的阴毛间沾有许多残留的精液。这股气味钻到巫晓寒的鼻子里,居然使她迷醉不已。   除了把头埋在男人两条大腿间吞吐肉棒,还能去哪里品尝这么浓烈的男人味呢?巫晓寒熟透了的身躯为这种根本难以形容的气味发烫,她好像能清晰察觉到自己的肉穴正在不断颤栗。   因为她现在跪在沈惜面前,臀部正好搁在小腿上,塞得极深的肛塞底座随着她头部和身躯的规律摆动,不停地擦碰着小腿,又带动深入菊洞的肛塞头在嫩肉间的摩擦。欲望的潮水毫无防备地袭来,整个下体又酸又痒又胀。巫晓寒也说不清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就迎来一波高潮。   在这一波高潮爆炸的瞬间,巫晓寒张大了嘴,尽可能地将整个肉棒送入口腔,双手死死抱住沈惜的臀部,整个人就像完全挂在了沈惜身上似的。   一股晶莹的淫液,无声地溢出巫晓寒滚烫的肉穴,顺着她光滑修长的大腿内侧滑落,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淫靡的气息。   等到沈惜的肉棒被她吸吮地坚硬到无以复加后,巫晓寒连忙给它戴上一个超薄安全套,又在套上挤了一大股润滑液,均匀地涂抹开。   「你的小屁眼里还是得再抹一些吧?」沈惜轻揉着巫晓寒的裸肩。   巫晓寒也不说话,乖乖转身,跪趴到床上,两腿斜斜地朝外八字分开,光溜溜的屁股高耸着翘在空中。沈惜缓缓拔出肛塞,在肛塞头离开菊洞时,伴随着巫晓寒娇淫的喘息声,还传来一声闷闷的「噗」声,像是她放了个屁似的。   沈惜一手托住巫晓寒的臀部,帮她保持住平衡,另一只手把手指轻轻插进她的菊洞,细致地把润滑液涂满了整个腔壁,再次被侵入的窄穴不由自主地缩紧。巫晓寒再次体会到这种奇异的摩擦感,不时发出几声哼鸣。   觉得自己一根手指的出入毫无滞碍,沈惜开始尝试使用两根手指。这下就和刚才完全不同了,就在他两根指尖刚进入菊洞的时候,巫晓寒一把攥紧了被单,屁股无助地耸动着,扭着不规则的圆,像是要把手指从菊洞中甩出去。   平心而论,在润滑液和肛塞的帮助下,一根手指进入菊洞,早就有过多次肛交经验的巫晓寒可以接受。但是细算下来,她上一次和周旻肛交,实际上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出于她并不太喜欢肛交的本心,这几年来,她和周旻肛交的次数简直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就算超过十次,也绝不会再多出一掌之数。她的菊洞对异物的进入还是相当敏感,现在沈惜用上两根手指,就宽度而言,和普通的勃起后的肉棒直径差距也不大了,还是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又用了足足两分钟,巫晓寒才皱着眉,勉强适应了两根手指的出入。沈惜觉得润滑扩张的前戏应该已经差不多了,这才离开巫晓寒的菊洞,把手指上剩下的润滑液都抹在自己已经戴好安全套的肉棒上,顺手还握住肉棒,使劲撸了几把。   「现在可以插进去了吗?」沈惜一边撸,一边问。   巫晓寒果断地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撅屁股跪着,头埋在枕头里,无论点头摇头,沈惜都看不见。她抬起头,艰难地转过头应道:「插吧!进的时候别犹豫,半进不进的最难受。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   沈惜扶好她的腰,把已经隐隐有些胀痛的龟头对准不停地微微抽搐着的菊洞褶皱:「要是痛就直接喊停,你一喊停我就结束。我们也不是一定要做这个……」   巫晓寒紧紧咬着下嘴唇,不再说话,闭上眼,做好菊洞随时就被侵入的准备。   硕大的龟头顶进菊洞那一圈紧窄的肌肉时,巫晓寒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在她原本的想象中,用自己的菊洞来承受沈惜的肉棒应该不会太难受,但现实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即便经过那么充分的前戏,当沈惜的肉棒真正进入的时候,还是像把她下身撕开了似的,传来阵阵火辣辣的剧痛,好像也不比当初被周旻破处时好多少。   「啊……太胀了……你怎么那么大……爆开了……」巫晓寒放肆地乱叫着,像是要通过叫喊来多少缓解一些难以忍耐的疼痛感。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叫停,也强行按捺住了往前爬几步,甩脱屁眼里那根肉棒的冲动,反而刻意把整个屁股的重心向后坐,想快点让整个龟头通过菊洞口最为紧窄的那一圈。但她还是难以抑制地流出泪来,火辣的撕裂感,就像一盏酒精灯的焰心正对着她的菊洞口不停地燃烧似的。   这种出人意料的痛苦,一半源于巫晓寒太久没有肛交的经历,另一半则是因为沈惜无论是身高还是体格都要强过周旻,肉棒的粗细也胜过周旻许多。此前她用阴道或嘴来接触肉棒时,可能还不能十分清楚地分辨出这种差别,但一旦换到更为紧窄敏感,扩展弹性又稍逊的菊洞,却第一时间吃到了苦头。   巫晓寒既然没有喊停,沈惜就不能自作主张突然停下来。肛交时候,男人一定要关注女人的态度,只要她喊停,不管是什么状况,都一定要停;可女人如果忍下来没说什么,男人就不要瞻前顾后的犹豫,一旦他半途而废,却又不能马上拔出肉棒,卡在菊洞里,只会让巫晓寒吃更大的苦头。   要知道,在肛交时,女人最不难受的阶段,不是整根肉棒进入菊洞后的抽插,恰恰是在龟头插入菊洞的那个瞬间,因为龟头通常是整根肉棒最粗壮的部分,如果龟头的前端已经进入菊洞,那就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大踏步地彻底撤退,要么长驱直入,一旦龟头进入直肠,菊洞口夹的是肉棒后半部分的时候,女人的感受会好一些。这个时候,男人与其假惺惺停在半路,自以为关心地啰嗦「你怎么样,疼不疼,行不行」这种陈词滥调,还不如果断点做个决定。   反正,要么退,要么进,就是不能停。   所以既然巫晓寒不给停下的信号,沈惜就毫不犹豫地前进。出于同样的经验,巫晓寒尽管疼痛难当,却也没有半点退缩,相反还在用力地把屁股向后顶,两人齐心协力,沈惜的龟头终于完全进入她的直肠。   感受着惊人的火烫和紧窄,沈惜却不再急于抽动,而是稍稍停顿了一会。对于肛交,他也算是有些心得的,在龟头进入的时候一定要猛准狠,等完全进去之后,却要多照顾女人的情绪和感受。他轻揉着巫晓寒光滑的脊背和臀部,说着温存的话语,试图帮胯下的巫晓寒尽快放松。   巫晓寒「咝咝」地直吸凉气。在她的经验里,她相信自己菊洞内的一些肌肉可能又有轻微撕裂。不过这是正常的,她忍着整个菊洞里鼓胀与撕裂并存的强烈不适,左右扭了几下,憋了一小会,疼痛感终于渐渐消退。好歹巫晓寒也算是有好几年肛交史的,次数虽然不多,毕竟不是从未耕耘的处女地,稍给她一些时间,终于还是适应了。   「好了,好了……好点了,你动吧……」巫晓寒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点哑了。她调整着自己忙乱的呼吸,慢慢的,从屁眼的裂痛中感受到了一丝奇妙的快感。她从鼻间挤出一丝娇吟,再次把自己的脸埋到枕头里。   对她来说,这真是一种无比尴尬的感觉,明明她还陷在强烈的痛感中,明明她内心对肛交并没什么兴趣,但她的肉体却总是会很快的沉沦于这种性交方式。她知道,只要沈惜的肉棒继续停留在她的菊洞里,哪怕他一点都不动,自己可能很快就会迎来一次高潮;一旦沈惜开始抽动肉棒,她更知道自己会变成一副什么不能见人的模样。   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表现出那种样子,那么从此之后在床上,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就没有半点所谓的矜持和尊严可言了。   这也是她从内心深处总是对肛交有那么一点抗拒的原因。   但无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此时此刻,还是肉体的感觉说了算。在她不着丝缕的肉体上,泛起了一层媚艳的玫瑰红。从沈惜的角度看去,整个背部和臀部上满是细细的汗珠。原本那朵漂亮的菊花的花心被他的肉棒戳穿,已经完全绽放开来,漂亮的褶皱不规则地延展着,紧紧地箍成一圈。   「我要动了,宝贝儿!你的屁眼儿太棒了!」巫晓寒的菊洞明显随着他的这句赞美狠狠地收缩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沈惜已经把肉棒留在菊洞外的最后三分之一的部分也完全捅了进来。   被整根粗壮肉棒尽根而入的酸痒胀痛瞬间占据了巫晓寒的全部思维,她的上半身紧紧绷直,难以抑制地仰起头,开始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沈惜毫不停歇地撞击她的臀部。肉棒在菊洞里的放纵是那样肆无忌惮,每一次的进出都像一场地震,全部的能量第一时间就传遍她整个下身的所有敏感区域。   也许两个人现在采用的姿势,看起来和普通的后进式一模一样,可只有当事双方才知道,两者之间有着什么样本质的区别。直肠和阴道之间离得并不远,严格说起来,不过就是隔着一层肉膜而已,可那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个中妙处。   尤其是像巫晓寒这样,早经开垦却耕耘不多的菊洞,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沈惜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在巫晓寒此刻的感觉中,他的肉棒正在不断鼓胀,胀大到粗壮无比,填满她的整个菊洞,占据她的所有感官,剥夺她的全部控制力。   她早就又来过一次高潮。在全无理智的状态下,她全凭本能地把手伸到自己的蜜穴口,两片精巧美妙的肉唇早就像小扇子似的立起,她驾轻就熟地找到那颗小肉粒,中指精准地按到肉粒上。   这是过去的肛交经历教给她的经验,只要在这时候稍加刺激肉蒂,多重刺激下,巅峰将很快来临。   但是,这一次,根本无需她给予自己的肉体更多的额外刺激,一波足以颠覆她所有理智的高潮就又汹涌而来!   一生中前所未有的一次的高潮刹那间令她泪流满面。从头顶到脚趾,她身体已经完全麻木,每一个毛孔却又被快感充溢。巫晓寒这时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她甚至连自己菊洞处剧烈的收缩都全无察觉。   这一刻,她只想哭喊,只想哀告,只想释放,只想拥有。   「操!爽死了!」巫晓寒凶猛地左右甩着头,原本精干率真的短发此刻大部分都被汗水吸附,她没有长发可以挥舞,只能徒劳地摇摆头颅,这也只能消耗掉很小的一部分疯狂,「操死了……沈惜,我被你操死了!操死我!操死我!操死我算了……」   叫到最后,巫晓寒的声音全是哭腔,在无边的迷乱中,她哽咽着,语无伦次地寻求着背后男人对她更深的征服。   「啊!沈惜,用力…再用力…操烂我的屁眼!啊……好爽!求求你,操死我!」巫晓寒全如梦呓般,她的神智全部被强烈快感淹没。菊洞里的疼痛和不适早被高潮完全覆盖,不可思议的充实感充斥着她的全部身心。这是一种女人的巅峰感受,此时此刻的她是完完全全绽放的,她被一个男人彻底占有,所有能够被男人插入的洞穴都全无保留地开放,她留下的最后一丝小骄傲也那样自然地抛弃,她像一个索求无度的荡妇一般哀求男人对她无需抱有任何怜悯。   在沈惜终于再一次喷射的时刻,巫晓寒早就已经融化在快感中了。她几近晕厥,完全不知道自己深深埋着脸的枕头早已被自己的口水浸透,浑身上下就像触电似的不断抽搐着。   「死了……」这是她唯一的意识,也是她突然被抱在男人怀中,绵软无力地蜷缩着身体被沈惜紧紧搂住时,从嘴里蹦出来的两个字。   她的整个下半身现在就像完全不存在。   天崩地裂般的剧烈高潮后,悠长的余韵还在扫荡。巫晓寒一动不动地窝在沈惜的臂弯中,紧闭双眼,就像睡着了似的。   足足过了七八分钟,巫晓寒才轻轻发出一声又像叹息又像欢呼的叫声,慢慢在沈惜的拥抱中把身子转了过来,把自己的脸埋入沈惜赤裸的的胸膛。   又过了一小会,巫晓寒像是终于歇足了气,抬起脸来。   沈惜目光炯炯,平静地望着她。   常见的狡黠笑容又回到恢复了几分生气的巫晓寒脸上。   「三个洞都给你玩了,大爷觉得小女子伺候得怎么样啊?」   沈惜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臀部,认真地表扬道:「硬件99分,软件100分。我给你打A。」   「呦!」巫晓寒一下来了精神,「还扣了我一分!我的硬件怎么啦?哪扣分啦?」   沈惜哈哈大笑:「总不能给你两个100分吧,那你就一点进步空间都没有了!想来想去,你的态度不给满分实在说不过去,只能委屈在硬件方面扣一分啦!」   「哼!」巫晓寒皱皱鼻子,「谅你也不敢因为老娘不是处就扣我分!」她伸手在菊洞口摸了两下,高潮的余波渐渐散去,被硬撑开的菊洞里的酸胀和疼痛又开始重新弥漫。   「好像又有点撕开了。你的那东西怎么那么硬,早知道就不给你玩后面了!」   沈惜并不说话,只是抱着巫晓寒的手臂突然又加了两分力。   又是许久的相拥无语。巫晓寒好像是缩在沈惜怀中时间久了,也有些累,从他手臂间钻出来,放肆地张开四肢,舒舒服服地趴了一会,又起身,盘着腿坐在床上。   沈惜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自下而上斜斜地瞅着她。   也许是休息足了,巫晓寒这会的精神头明显已经从情欲的余味中摆脱出来。   「跟你说个事。」她用小指拂拭了一下自己的眉角,淡淡地说,「这个月月底,我和藟藟要去加拿大。」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好,带小家伙出去转转,加拿大也蛮好玩的。哎,对了!」他突然直起身,面对面地坐到巫晓寒对面,「我也差不多是月底时候要去趟英国,处理点事。要不你带藟藟,我们一块去英国玩吧。」   巫晓寒微微扬眉,脸上带上了一丝略显复杂的笑。   沈惜一时没有察觉到。   「伦敦的话,可以带小家伙去看威斯敏斯特教堂、格林威治天文台、白金汉宫、国家美术馆、大英博物馆……要是没耐心看那么多馆藏,我们可以带她去温莎、巴斯、利物浦、约克镇、温德米尔、卡迪夫、爱丁堡……英国还是有很多地方值得去看看的,有些地方我也还没去过呢!好不好?」沈惜越说越兴奋,但一接触巫晓寒的目光,却又体察到一丝怪异,兴奋的劲头全都被憋在了脸上,显得有些僵硬。   巫晓寒对他说的那些话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只是那样淡然地微笑,望着他。   「呃……」沈惜不再念叨英国的景点,重新咀嚼了一下巫晓寒刚才那句话的味道,「你说带藟藟去加拿大,是旅游,还是……」   巫晓寒的语气带着一丝温柔的歉意:「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总部是在多伦多。现在总部那边有个职位,上周,我拿到了offer。」   这个消息来得过于突然,尤其是在那样一场激烈的肛交之后。沈惜脑子一时有些混乱,捏着自己的鼻头,带着几分犹豫问:「那你准备去多长时间?一年?几年?还是……」   「如果没有意外,我可能会一直待在那边了……」巫晓寒咬了下嘴唇,目光下垂,有那么几秒钟脱离了沈惜的注视,很快又坚定地抬起眼。   「那我们……你是想……我们两个以后……」沈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这句话,说话十分罕见地颠三倒四起来。   巫晓寒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东西,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发柔情似水。   「我之前想象过告诉你这件事以后,你会说些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也没敢想你最先想到的,是'我们'和'以后'这两个词。说真的,我突然有点想哭……」   沈惜皱起眉头。他恢复了一些冷静思考的能力。   「你就一点都没有想过,我们两个会在一起的事?」   巫晓寒温柔但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在公司的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交接好了,只等着总部那边的消息,基本可以确定,最晚下旬就要去多伦多。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还会天真地去想我们两个人以后的事吗?」   沈惜双掌相扣,十根手指绞扭在一起,有些变形。   此时此刻,他吃不准巫晓寒做这样一个决定背后有着怎样的思考。但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巫晓寒是认真的。   认真的巫晓寒,很少会改变主意。她要放弃自己已经考上的大学,陪周旻出国读书,没人能拦住她;她要结束十年的感情,五年的婚姻,从此与周旻一刀两断,同样没人能拦住她。   那么,如果她去加拿大的决定是同样认真的,自己能拦住她吗?   沈惜突然发现自己从前对一些小说或影视作品的要求过分严苛了。曾经他坚持相信,那些文艺作品中的男主角在挽留执意要离去的女主角时说的那些话,显得太过无聊,除了匆忙的承诺,就是毫无意义的追问。   但,就在听到巫晓寒的决定后,他发现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嘴边的,居然就有很多和那些无聊对白毫无二致的话。   他想问为什么,想知道巫晓寒是怎么想的,他也想说自己能做到什么,想让巫晓寒留下。   好在,他没有把这些无意义的对白说出来。   绞在一起的手指突然放松,关节处有些发白,沈惜感到了一丝痛。   终于,那么多话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句:「能,不去吗?」   「能!」巫晓寒的回答倒也十分干脆,「但是,得有个理由。我为什么不去呢?你为什么希望我不去?如果我留下,你会娶我吗?」   「我娶你!」沈惜的回答同样干脆,甚至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   沈惜十分清楚自己对巫晓寒的感情。不同于两性相悦的袁姝婵,也不同于惺惺相惜的喻轻蓝,前者与他水乳交融于性爱,后者与他心心相应于性情。她们和沈惜间的牵连无论有是深是浅,总之是清晰的。   但巫晓寒不同。   确实像巫晓寒所说,沈惜从没有对她产生过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但是,没有就意味着永远不会吗?   曾几何时,他对宋斯嘉何尝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存在那种爱,但一朝觉醒,却又何其铭心刻骨呢?   对这个和自己相识相交了二十多年的美丽明朗的老同学,沈惜过去的心思当然无疑是清晰而单纯的。但在她重新恢复单身后,尤其是在昨晚今晨之后,沈惜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早已变得复杂无比。而这种复杂,其实就是爱情的基础和契机。   他回到这座城市,像喻轻蓝说的,从骨子里来说确实是为了离和自己最亲、最爱的那两个人近一些。但他也从没有想过要永远苦恋宋斯嘉,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完一生。爱一个人是那么可贵的一件事,可是,爱一个人不是永远剥夺自己人生的理由。   沈惜很看不上苦恋这种玩意儿。   他会珍视自己曾经的这份感情,但也决不会放弃自己的人生。   不然,他也不会和施梦萦恋爱,甚至一度准备考虑结婚了。   如果把对象换成巫晓寒,沈惜清楚,一切的问题都只在于时间,只要有一点点时间来培养起两人之间关于男女之爱的那种勾连,其他的一切,对他和巫晓寒来说,都不是问题。   他们之间不缺乏关爱,不缺乏了解,不缺乏默契……甚至连她曾经结过婚,有一个女儿这些原本可能成为障碍的问题,也在自己父母不幸早早故去的背景下,变得无足轻重。   谁还能管得了沈惜爱娶谁呢?   沈家其他长辈反正是管不了的。当年沈惋要嫁秦子晖,家中也没什么人支持,现在还不是连女儿都已经长到四岁多了?   沈家三房从沈永盛开始,到这对双胞胎,就是无法无天,没人管得了的。   因此,面对巫晓寒的疑问,沈惜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我男你女,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你情我愿,为什么不娶?   巫晓寒倒是为他斩钉截铁的态度噎了一下,控制不住地绽放出满脸笑意,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这么坚定啊?你为什么想娶我?是因为我和你上了床?还是因为你爱我?」   沈惜泛起一丝难掩的苦笑:「昨天我也说过,要是我现在立马对你说,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那也太侮辱你的情商和智商了。可是,晓寒,我们之间,也许只是缺少一点点时间吧……爱情这种东西,很难定义,至少,我不知道有哪种爱情的标准格式。初相见时的天崩地裂一见钟情是爱情,面对艰难险阻时的不离不弃一往情深是爱情,但平淡岁月里的似水流年,难道就不是爱情吗?我想,至少最后那一种,我们之间一定会有。」   巫晓寒抿着嘴,像是在想象着沈惜描述的似水流年,眼神显得有些迷离。慢慢的,她伸出手,握住沈惜的一只手。   「我知道,如果我们两个彼此相爱,那么我们在一起后,即便无法惊艳时光,至少也能温柔岁月。就好像,我们也会有很多很多其他的问题,但至少,我们之间不会有背叛。万一哪一天,你厌倦了我,想要重新选择的时候,至少你会直接告诉我,给我去面对你的厌倦,面对你的重新选择的尊严。我也是,我也会直接告诉你。这是我们彼此的互信,是我们之间的默契。所以我们应该没什么理由不能令岁月变得温柔。」巫晓寒此刻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昨晚,柔情之余,并没有少却一丝理智。   「如果我是个再感性一些的女人,听到你这句'我娶你',我一定会留下的。可惜我不是。我这个女人,很奇怪,为了感情,我能放弃入学通知书,陪周旻出国;可我却又有那么一点点固执的理性,我想没有几个女人能像我这么平静地离婚。所以,就当是宠一下我这个奇怪的女人也好,听我说说,我为什么要走吧。」   沈惜深吸一口气,冷静地点头。   「我要走,基于三个理由。第一个,你现在,而且很大的可能是永远,不是那么爱我。」   沈惜对巫晓寒的这句话没有做出什么急于辩解的举动,他知道接下来她肯定会解释清楚。   「我们认识多久了?二十三四年了吧?六年的小学同学,三年的高中同学。而且因为我的身高关系,一直都是女生里面坐在最后面的,我印象里好像一直以来,我要么就坐在你前面,要么就和你同桌。出国以后我们也没断过联系。各自回国以后也常常见面,吃饭,喝咖啡,聊天……好像从我们认识到现在,除了初中那三年,我们没有一个星期是完全不和对方有任何联系的,至少也会发条短信发个微信打声招呼,对吧?你说,经过那么漫长的交往,我都没能让你死心塌地爱上我,那在未来的岁月里,想要得到你全部的爱,会不会是一种奢望呢?」   巫晓寒发问时,全然没有悲苦的情绪,语气中只有一丝遗憾。   沈惜面对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也难以作答。他确信给一点时间,自己一定会爱上巫晓寒——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但是不是全部的爱呢?   「第二个理由,我虽然爱你,却不知道这份爱能坚持多久。」   沈惜咬着那只并没有与巫晓寒相握的手的食指。这个理由他没有想过,但也并不十分意外。   「曾经我爱你,那是少女情怀。对于我来说,那个和我一起坐在广播站里的男孩子,那个在足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男孩子,那个和我一起主持文艺晚会的男孩子,是你,却又不是你。你是我的暗恋,也是我的初恋,可那是十六七岁的我,爱上的十六七岁的你。我曾经爱的,是那个男孩,却不是现在你这个臭男人……」一边说着,巫晓寒一边伸长胳膊,在沈惜软趴趴的肉棒上拧了一把,「现在我爱你,那是英雄崇拜。那晚你把周旻从我身上拉开,你狠狠地揍了他,你一个人面对他和他堂弟一伙人,一动不动地挡在我身前。在你牵着我的手带走我的时候,我爱上了你,爱上现在的你。面对这份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荷尔蒙的爱,作为像我们这样的成年男女,除了以身相许,除了让肉体疯狂的纠缠,把我身上能让你玩的所有的洞都给你,我们还能怎么充实这份爱呢?可是,未来,我还会继续这样爱你吗?少女情怀在我和周旻结婚这么多年以后早就已经是一份深藏的回忆了,哪个女人心底没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往事怀念呢?如果有一天英雄的崇拜也淡去了呢?我不会那么倒霉,总是需要让你来救吧?那我还会那样爱你吗?或者说,我现在对你的这份爱,会延续多久呢?我不知道。我对自己对你的这份感情,也并没有山无棱天地合的信心。」   沈惜自嘲般一笑,反手把巫晓寒的手握到掌心。尽管巫晓寒现在正在说她对他的感情很可能难以延续,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反倒更添一份柔软的情绪。   「最后一个理由,是我结过婚,还有一个女儿。我知道你不会在意,如果你真是个会在意这个的男人,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而且,说实话,如果我们彼此深爱,我也不会因为自己结过婚而有半点自卑。离过婚又怎么样?像你说的,伊丽莎白·泰勒还结过那么多回婚呢!」   听巫晓寒说起伊丽莎白·泰勒,沈惜会心地笑。确实,像巫晓寒这样的女人,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但是,我们并不是彼此深爱,你没有那么爱我,而我也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刻变得不像现在这么爱你,我们会变得只是对彼此有深深的好感,能互相理解和互相尊重而已。周旻是我女儿的父亲,他将来会无数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这是避不过去的。我了解我的前夫,如果我接下来嫁给别人,他最多就是心里不舒服。可如果我嫁给了你,他一定会气到要死。我知道你不会care他的存在,但我没有理由让其实并不是那么深爱我的男人去承受这种恨意。我的藟藟才四岁多,将来至少到十八岁为止,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要养育。如果你爱我爱得要死,那让你来帮我养女儿,我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你活该啊,谁让你爱我?爱我就得帮我养我女儿啊。可是,你没有那么爱我,我怎么能这样占据一个其实不那么爱我,我也许也没有那么爱的男人的一生呢?」   沈惜低下头,他已经叹了两口气,他知道这时候自己说什么都缺乏力量。   「我爱过,面对所有人的反对,至少没有赞美没有祝福,但我咬住牙和周旻在一起。我也结过婚,过了五年归属一个男人的生活,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作为一个女人,在感情领域,我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过了。未来,无非是看有没有机会再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而已,有则我幸,无则我命。不必陷在其中不能自拔了。现在,我有一个机会去发展自己的事业,这或许是我人生的又一次开始。以上,陈述完毕。沈惜,你还想留我吗?」   沈惜低头沉默了片刻,这才重新把目光投回到巫晓寒的脸上:「不是我不想留……现在看起来,就算我留,好像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而且,我想,就算我说我和你一起去加拿大,你也不会同意,对吧?」   「对。我不希望你陪我去加拿大。没有这个道理。」巫晓寒很坚决地回答,「还是那句话,问题并不在于我们在哪里开始爱情和生活,而在于或许我们永远不会那样彼此相爱,既然如此,又何必捆绑彼此的人生呢?」   「了解了……」沈惜轻抚着自己的额头。   「刚才我去厨房做饭的时候,还在想,这两天是不是要把藟藟也接过来,让她提前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让她适应一下我……晓寒,其实我们……从世俗的标准来说,真合适……认识了那么多年,知根知底,我们能沟通,有默契,性情相投……我觉得我们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的感情虽然深,但可能暂时还没有升华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爱……或者直接点说,是我对你的感情还不算爱。我原本以为,这个问题可以通过时间来解决……没想到你没有给我什么时间,而且,在你看来,也许时间还会带来更多的新问题……」   巫晓寒默默点头。   「你说的三个理由,我都听懂了。我对你的感情,现实就放在这里,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我说,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会怎么怎么样,那也是空话,是现在还没有发生的……这种空头支票我就不开了……」   「你对我的感情,我也大概明白了……曾经的你爱的是曾经的我,而现在的你对我的爱,源于那天晚上在酒吧发生的事。《生死时速》里,桑德拉·布洛克总是提醒基努·里维斯,她的奶奶或者姥姥曾经对她说过,在危急关头产生的感情,是不靠谱的。你的意思我懂。」   「最让我在意的是第三点。对,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在意,周旻对我有恨,随便,他能把我怎么样?藟藟由我来养,可以啊,我挺喜欢藟藟的。男人说这样的话,一方面当然是负责任,但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自负?我可以开口说什么都由我来负责,可真正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这样?如果你在我并不那么爱你而你也不确定自己会爱我多久的情况下,根本不想要我去面对周旻的恨,也不需要让我来帮你养女儿,那我应该给你的,是大包大揽的所谓『负责』,还是由你自己决定的自由和尊严呢?你是想说这个吧?」   巫晓寒柔情万种地微笑着。   「你看,我说我们合适吧?我们多么了解彼此……可是……」说到这里,沈惜突然再难抑制哽咽,眼角湿润起来,「可是,我们对对方的懂,为什么却是指向一个那么不幸福的结尾呢?」   对沈惜来说,这是极少有的失态。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在昨晚今晨后,在他潜意识中已经开始慢慢憧憬未来与巫晓寒在一起的日子,想得多了,心头自然就添了几分珍视和期许。然而,这个对他来说十分值得期待的未来,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巫晓寒眼角也有些发红,无语地伸手,抹去沈惜眼角的些许泪水。   一阵难言的沉默出现在两人间,他们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沈惜像是已经平复好了此前稍显激动的情绪,问:「具体什么时间走?」   「还没定,但肯定不会拖过这个月,如果没有意外,二十号前后吧。」巫晓寒自从说完自己的决定,就一直尽可能地微笑着面对沈惜,尽可能使两人间的气氛显得愉快。   「那还好。我是29日飞伦敦的机票,这次去可能要待个十天半个月,我怕连给你送行的机会都没有。」   巫晓寒抿着嘴笑:「别这么伤感啊,又不是生离死别。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你也可以去加拿大看我,逢年过节我也得回来啊,爸妈还在这边呢。要是到时候你和我都没什么着落,至少再一起切磋床上功夫的机会还是有的。呵呵……」   沈惜假装色迷迷地笑,配合着巫晓寒的玩笑,但笑容毕竟显得那样勉强。   突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越想越是心热,挥之不去。   「长假过完,你还要去公司上班吗?」   「可以不去啊。交接差不多已经完成了,我主要是在等总部的消息。如果去公司晃悠一下呢,算是站最后一班岗;不去的话,其实接我班的新主管她会更自在一点。怎么了?」   「既然这样,那这几天我们别窝在家里了,收拾一下,我们出去玩吧!」   「啊?」   「说走就走!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出发,就去鲁家镇吧,晚饭前我们就能到!」鲁家镇是离市区大概两个小时车程的一座古镇,算是附近距离最近的热门风景区之一。   巫晓寒微张着嘴,愣了一会,突然意识到沈惜这是想给两个人在一起的记忆里增添一些色彩,也就释然了。反正她原本就打算这几天和沈惜待在一起,那么究竟是在鲁家镇还是在沈惜家,有什么分别?   她连忙冲进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下,然后又开始收拾行李。   趁着这个空当,沈惜给沈惋打了个电话。节前姐弟俩就说好后天晚上要过去沈惋家里吃饭的。在巫晓寒住到家里来之后,原本想着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是把约定推掉还是带着巫晓寒一块过去吃饭。现在既然计划有变,自然要先和姐姐打个招呼。   沈惋倒也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他开车出去小心。沈惜临时改变计划也没给她带来什么麻烦,正好这两天秦子晖的一个学弟想请他们夫妇参加一个聚会,地点就在沈惜上次和丁慕真一起去过的城西风景区。原本考虑到和沈惜说好了他要过来吃饭的,秦子晖已经推了这次邀请,现在正好又可以成行。   搞定了沈惋这头,沈惜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一个小行李箱,随手把沾上了很多污迹的床单卷好,准备回来之后再洗,又匆忙跑去厨房搞定所有该收拾该处理的。   等巫晓寒也准备好一切,两个人就驾车直奔城东,驶上高速公路,直奔鲁家镇而去。   第16章、出格   被难捱的饥饿感折磨着,施梦萦从昏沉沉的迷梦中清醒过来。   浑身无力,精神恍惚,唯一的感觉就是饿。   昨晚她被沈惜送回家后,愣怔怔地躺到床上,仰面盯着卧室的顶灯,回想着此前不久沈惜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是施梦萦搬离沈惜家之后和他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他对她说了最多话的一次,但是这段相处,这番谈话没有带给她任何快乐。施梦萦反复咀嚼着这番交谈,整夜难眠。   直到清晨六点,天光都已经放亮,她还没有睡着。就在她决定不再这样无助地躺下去,而是准备起床找点什么事做的时候,眼皮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沉重起来,没过多久就昏睡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如果不是将近十八个小时粒米未沾的肚皮开始强烈抗议,施梦萦还能继续睡下去。   麻木地刷牙、洗脸,出门找地方吃饭。   下了好些天的雨已经停了,地还有些湿润。   在小区里,施梦萦远远看到了董德有。   尽管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但骨子里对这个老房东的反感立刻浮上心头,何况她和这老男人之间还曾经有过那样一次对她来说堪称疯狂的经历,更让她打从心眼里不想再看到他。   说起和董德有的那次性爱,施梦萦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更无法心平气和地接受。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再去想。反正从搬到这个小区开始,她也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房东,连交房租的事都不用她来操心。她等于是把「董德有」这三个字,连同那个她根本就不想念及的夜晚当作硬盘里的隐藏文件,只要不去刻意寻找,就可以假装一切都不存在。   现在眼看就要迎面撞上了,施梦萦毫不犹豫地拐弯,从隔壁一幢楼边的小路绕去小区侧门。即使这样做会让她多走几步路,也好过面对面地撞上那个老男人。   最近这二十多天,董德有倒是很少见地一次都没有去打扰过施梦萦,就连平时隔三差五就用查看自家房子的借口过来晃悠的习惯都改了。   倒不是董德有操过一次施梦萦就已经心满意足,也不是施梦萦对他失去了吸引力,说白了,还是钱闹的。   董德有心虚。那天晚上,他宿愿得偿,爽爽地操了一回施梦萦,尽管总觉得就通常楼凤的服务项目而言,施梦萦的表现未免过于单调,但是肥嫩得不像话的桃形丰臀和堪比处女的紧窄阴道还是令他食髓知味,回味不尽。更加完美的是,他是免费操的这个淫荡女人,事先信口答应的3500元嫖资,居然一分钱都没出。   可这么完美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后续的麻烦呢?   万一施梦萦又提出向他要这笔钱呢?说实话,3500块这个价码还真不是这淫荡女人狮子大开口朝自己要的,而是自己昏了头,为了能操上一回这骚货不顾一切答应的。   尽管当天是施梦萦自己拒绝收钱,让他快滚,可万一她后悔了呢?   董德有很怕施梦萦当面向他要这笔钱。给?实在肉疼。不给?闹起来不大好看。不像那些只知道收钱卖屄,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儿的楼凤,施梦萦是他家的房客,租着他家的房子,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万一闹到家里来,虽说董德有不担心家里那个老太婆会把他怎么样,毕竟是个麻烦。   就算施梦萦不闹,可万一她真的开口要钱,而自己却赖着不给,那不就等于和她撕破了脸吗?以后岂不是一点再尝滋味的机会都没有了?   别看现在董德有不太敢见施梦萦,心里却忘不了施梦萦的肉体带给她的强烈刺激。   无需回忆,董德有仿佛随时都能嗅到那夜操施梦萦时,空气中那股隐秘骚臭的气味……是汗水,也是淫水,这淫荡女人流出来的水,骚气怎么这么重……   是个要人老命的骚货啊!真不知道她放开了伺候的时候,那几个平时进进出出的男人到底有多爽。   这些日子董德有去推过油,也找过楼凤。那个原本对他还很有吸引力的楼凤,这次操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变得毫无滋味。操了几分钟,只是稍稍分了点心,还没射鸡巴就软了。那楼凤又吸又舔得搞了半天,最后意外地射在了她嘴里,又惹得她啰啰嗦嗦的,闲话无数,还非要多收一百块钱。弄得董德有又烦又气,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光顾她了。   倒是在推油的时候,他特意点了个大屁股技师给他口交,想像着为自己服务的女人是施梦萦,在口爆的瞬间,董德有才有了一丝快感。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多掏了一百,当小费塞给技师,条件当然是把所有精液都吃了。   如果有一天施梦萦能当着他的面把他的精液全都吃了,那是什么滋味?董德有还一直期待着有一天真能在施梦萦嘴里口爆呢,甚至他还幻想着有一天这骚货能趴在他身后为他好好舔一舔屁眼……   董德有当然不希望彻底得罪施梦萦,断了以后过把瘾的希望。   生怕施梦萦反悔要债,既舍不得给,又不敢直接拒绝,就在这种纠结的心态下,董德有下意识地躲了施梦萦二十多天。   今天没能躲过,抬头就看到施梦萦远远走了过来。董德有不得不摆出一副笑脸,刚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这骚货看到自己,却像看到鬼一样,扭脸就拐到别的路上去了,别说笑脸,连个正眼都没给自己。   作为已经完完整整看过这女人的裸体,也曾经在她的肥屄里灌满了精液的男人来说,董德有对施梦萦的态度十分不满。   妈的,装什么,还不是被老子操得哭爹喊娘,像瘫烂泥似的!现在这算什么?   是还没被老子操服气啊!   这种不满压倒了此前的纠结。   自感丢了男人面子,恨不能马上跳到施梦萦身上展现一下男人雄风的董德有,再次被冲动压制住了理智。他没有照原先的计划回家,而是找了处干净的花坛位置坐下等待。施梦萦在这么一个时间出门,既不化妆,也不带包,估计不可能去很远的地方,多半是起得晚了,这个点才去吃饭。   等她回来,老子就再光顾一次!大不了把上次的钱给她,已经被我操过一次,也算是熟客了,总不会这次还要3500块吧?今天再玩,可不能像上次那么敷衍了,至少得让她给老子舔鸡巴!   摸摸兜,只有不到两千块钱的样子。一多半是今天出门时候带在身上的本钱,午饭前刚在麻将桌上赢了三百多块,全都在口袋里。和她讲讲价,应该够玩一次吧?上次那笔3500块,看来是没法给现金了,大不了答应下个季度免她一个月房租!   要把这骚货操得叫爹!   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董德有坐立不安。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施梦萦回到住的楼下,走进了楼道。   董德有连忙跟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迈着台阶。在楼道里他还听到先一步进了家门的施梦萦锁门的声音。慌兮兮地赶到她屋子门前,火急火燎地敲着门,没想到施梦萦开门后一见是他,居然二话不说就把门重重摔上,他几乎都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这个态度实在令董德有措手不及,本以为她对自己的那种态度只不过是矫揉造作而已,自己缠得紧些,下得本大一点,那还有不得手的?女人就是这样,上手之前有点麻烦,已经操过一次了,哪还有那么麻烦?无非是谈谈条件罢了,总能叫你乖乖脱了衣服,把屄亮出来的。   可施梦萦好像是真的压根不想再和他有半点关系似的,简直就是一副看见她就想逃得越远越好的模样。要是这样,还谈个屁的条件?   董德有在紧闭的门前站了好一会,幸亏这会没什么人上下楼,否则肯定会奇怪这男人站在楼道里,不上不下在干嘛呢?他恼羞成怒之余,又满是不甘心,可偏偏毫无办法。人家既没欠他的房租,更没弄坏他的房子,只不过是不想搭理他而已,他能怎么样?   不甘心地又敲了几下门,见施梦萦还是没有半点理他的意思,董德有只能小声骂骂咧咧地悻悻而去,憋屈的是,他还不敢骂得太大声。无论是被施梦萦听到,还是被别人听到,都是麻烦。   对于像董德有这样在自己心里近乎丑角的男人,以施梦萦这里,本来应该是根本不会在心里荡起一丝涟漪的,只会像灰尘似的被拂去。但偏偏那一晚曾被这个男人操得高潮迭起,还满口的淫词浪语。这件完全不应该发生的可怕的事,施梦萦最多只能做到把它当作隐藏文件,假作不知它的不存在,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直接丢进回收站,甚至彻底删除,抛于脑后。   说到底,就是掩耳盗铃而已。她既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更没有足够的能量去遗忘。   董德有又来干嘛?施梦萦不关心,就算真的是自己欠了房租也无所谓了,反正这个男人永远不再能进家门了。一想到自己现在待着的客厅就是上次和这个恶心男人做爱的地点,施梦萦浑身发麻,又冲进卧室,趴到了床上。   奇怪的是,施梦萦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想过换房子。   她现在已经顺利地接上了睡前的思绪,或者,更准确的说,在董德有出现后,施梦萦脑子里的想法愈发混乱了。   没有一件事情是顺的!没有一个人是关心我的!我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没有价值的!所有人都是面目可憎的!   受不了了!   施梦萦觉得自己绝不能继续这样待着了,一定要找些事情做,一定要找个人来陪,一定要有个目标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不然的话,整个人就要爆炸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转圈,每转一个圈,焦躁和愤怒就会增加一分。她神经质地大喊大叫,面对着四面无言的墙壁,她尖锐的嘶叫声也显得那样寂寞。   这时,她妈妈又打来电话。   昨天电话里那个未完的相亲话题,一直揪着施梦萦妈妈的心。在她想来,快二十七岁的女儿,已经不小了,再不赶紧结婚,就不赶趟了!   她再过两年差不多就该退休了,嫁的老公是个温吞水的所谓「知识分子」,磕磕绊绊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女儿从小好的不学,和她那个爸爸学了一身的奇奇怪怪的所谓气质,又不听自己的话,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到了眼下这个年纪,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别的追求呢?   女儿之前找的那个男朋友,她也见过。说实话,她真的不是很满意。不知道为什么,人长得还顺溜,待人接物也没什么好挑的,家里也不穷,按说没什么好挑的,可她总觉得不是太称心。她曾经去他家住过两次,在她想来,一个小小的书店老板——就算还开了家不大不小的茶楼——并不算什么有钱人,顶了天也就能做到温饱不愁,接近小康吧?   你以为有个自己的店,有摊自己的生意就是富豪啊?你那么多人的吃喝嚼用不是钱哪?你开店的租金,每月的水电气税不是钱哪?实际落到手里的还剩下多少?在她们生活的那座以矿产资源闻名的中型城市里,这样看上去挺美,实际上过得也不怎么样的年轻「老板」多的是。   在施梦萦的妈妈看来,还不如她们市里一个中层公务员呢。   偏偏他住的是一幢相当漂亮的别墅,上下两层,有地下室,和一个小后院,还附带车库,去年他又换了辆新车。看来这也是个爱享受的主,估计赚来的那点钱基本都扔在楼和车上了。   这种虽然不能算穷,但却非要过比他自己的实际收入高一个档次生活的小年轻,施梦萦的妈妈不怎么看得上眼。没办法,女儿喜欢啊,女大不中留,何况还是个从小就不爱听她的话的,还能怎么办?   黏黏糊糊谈了两年,还瞎吵吵说很有可能过段时间要结婚,转脸又说分手了,简直莫名其妙嘛。   她有两个同事的女儿和施梦萦年龄差不多,一个留在老家,一个也在施梦萦现在所在的城市,都结婚了,在老家那个半年前连儿子都生了。就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女儿,折腾了两年不说,还把人和时间都赔进去了。   施梦萦的妈妈又不傻,自己女儿都住到那男的家里去了,还能是处女?早就不知道被占了多少便宜,说分手就分手,啥都没落到手,那些便宜不是都白白被占了嘛。女孩子就是这样,男人占完便宜就走了,又能怎么样?   这些话她就算脾气再暴,也不好在女儿面前讲的,但在自己老公面前,早就唠叨过不知道多少回。老公回了她一句「老脑筋」,差点没被她骂死。   简直是脑子有问题!自己女儿就是被她爸爸教得脑子也有点坏了!   前几天一个朋友向她推荐了一个男生,是那个朋友的外甥,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看照片,长得挺精神的;和女儿差不多大,年龄合适;在银行上班,工作又好,正好又和施梦萦在同一座城市生活,这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一定不能由着女儿任性,无论如何要说动女儿,争取要把这事办成喽!   这次,施梦萦对妈妈的建议没有发脾气,相反倒是满口答应,她甚至懒得再多多说一句,只说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见面。   她才不管是不是去相亲,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想赶紧让自己摆脱现在这种快要疯了的状态。   不然,她就要疯了!   施梦萦的妈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事先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做好了和这个从小就与自己不亲,常常闹别扭的女儿来一场持久战的准备。这臭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吃错药了?   但总算她破天荒地听了回话,能达成让她答应去相亲这么要紧的目的,她自然也乐得开心。   但是施梦萦这次变得这么听话吧,反而是给妈妈出了道难题。她远在老家,哪里知道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相亲对象今晚有没有空?之前又没联系好,人家未必能召之即来。好在这几天是在长假期间,又不是什么警察、环卫之类忙得要死的职业,那男生多半是有空的。   妈妈就让施梦萦先等着,她得先去问问帮忙牵线的葛阿姨。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妈妈再次打来电话,说葛阿姨问了她外甥,对方说没有问题。然后给了施梦萦一个手机号码,让她自己去和那小伙子联系。   挂了妈妈的电话,施梦萦就给那个什么葛阿姨的外甥发了条短信。   对方的态度倒是很积极,马上就给了回应。他的意思是既然施梦萦有意今天就见个面,那也不必等到晚饭时间,不如现在就先找个地方见面,喝咖啡、看展览、逛商场、运动健身,什么都行。到饭点的时候再一起去吃饭,多花点时间来相处,各自也能多了解一些对方的情况。   施梦萦没什么意见。她对相亲、对是否多了解对方之类的事半点兴趣都没有,更还没有产生丝毫重新开始恋爱的念头,之所以急迫到今晚就要见面,本意就是为了找个人陪。提前到现在就见面,更中下怀。她就约对方到附近一家咖啡馆见面。   施梦萦倒是还没有彻底昏头,多少还记得一点礼貌,花了很少的一点时间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淡施脂粉,随即就出了家门。那家咖啡馆离小区很近,走着去也顶多花一刻钟。施梦萦当然到得比较早,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那小伙子倒也守时,施梦萦坐下也就十来分钟,他就到了。   这是个看着挺帅气的小伙子,个子不算很高,170cm上下。经过简单的介绍,施梦萦知道了他名叫范思源,比她大一岁,在银行做客户经理,说起来和施梦萦勉强也能算同行。而且和她还是老乡,大学毕业以后也不愿回老家,留在这座城市找了工作。   因为两人年龄和经历都相仿的缘故,多少也算有些共同语言,交谈起来还不算太生涩。只是范思源学的是金融,脑子活泛,主要的兴趣点又集中在投资、创业、理财等方面,施梦萦对这些话题既插不上嘴,又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是坐在一边听听而已。   哪怕这个人是在耳边聒噪,也好过自己孤独枯寂到死吧?   两人的晚饭顺便也就在咖啡厅里解决了,各自点了份商务套餐。饭后范思源还想约施梦萦去唱K或者泡吧,但施梦萦的耐心基本已经耗尽了——照她本性而言,能和这么一个她基本没有兴趣的男人坐上三个多小时,已经算是奇迹了——于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就草草结束了。   看得出来,范思源对施梦萦好像有些好感。   至于施梦萦对他的看法嘛……无论好感还是恶感,一概没有。   今天的范思源对她来讲,就是一个人肉陪聊机,你见过有谁会对一台机器产生什么特别的情绪吗?   但话又说回来,这台人肉陪聊机还是很管用的。尽管他聊的话题对施梦萦来说,没什么意思,但至少在这三个多小时里,原本的焦虑、紧张、愤怒、躁乱等等情绪都没有再来骚扰她。这也是她果断和范思源分开的原因之一,来见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那还继续陪着他浪费时间干嘛呢?   结果,施梦萦很快就后悔了。分开后也就一刻钟,施梦萦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觉得自己又开始心烦气躁起来,根本控制不住胡思乱想,马上又开始控制不住想对所有看到的想到的发脾气。   怎么办?还能再想什么办法来缓解这些负面情绪呢?经历过昨晚整整一夜和起床后刚开始的两个小时的施梦萦是真的怕了,她真怕自己又会睁着眼一直到天亮。   可她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总不能刚把范思源赶走,马上再去找他吧?   现在的施梦萦,反复琢磨的已经不完全是自己和沈惜之间的感情。她想得更多的,是沈惜昨晚对她说的那些话。   越想,施梦萦越不舒服。   什么叫不是哪个人的错?他的意思就是他什么错都没有了!再说,他以为我听不出来他实际上是想说什么吗?他不就是想说在他眼里我不够好吗?他不就是想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没那么开心,没那么自在吗?什么叫他没办法变成他希望成为的那种人?这关我什么事?是我拖累他了吗?   我就那么差吗?   沈惜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自己在沈惜眼中好像就是一堆垃圾,她觉得自己的全部自信,简直就要被打压到尘埃里去了。   莫名其妙的,施梦萦联想到一个女人:喻轻蓝。沈惜曾经带她去过几次他与朋友的聚会,见过这个女人,还曾经带她与这个女人一起吃过两次饭。   这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她跟沈惜是什么关系?不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吗?   我和沈惜之间的感情关她什么事?她有什么资格插嘴?有什么立场来干涉?   记得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她还阴阳怪气地对沈惜说过一句:「你现在看起来,和以前还真是两个样子呀!」这不就是沈惜昨天说话的那个调调吗?   什么两个样子?   一个人单身的时候和谈了恋爱以后当然应该是两个样子!当然要对另一半付出更多的关心,当然要更有责任心,当然不能继续那样云淡风轻,白马流星,这有什么不对?   还假模假样地号称是什么情感专家?   沈惜后来在感情方面的转变,说不定就是被像她这样的朋友挑拨的!   我不能让他变成他希望成为的那种人?那谁能够啊?   开玩笑,这是找女朋友的标准吗?   突然,另一个女人的样子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施梦萦的脑海中。   在大学教学楼的楼道里,那个高挑优雅的身影,回眸时的温和笑容,礼貌又不失热情的那声「你好」……这些在施梦萦看来都是那样的灼目刺耳。   或许在沈惜眼中,这个女人能让他变成他希望成为的样子?   说不定他心里就是不停地在拿我和她做比较,在他眼里,那个女人身上都是优点,所以,他看到的,全都是我的不好!   都是借口!   想得太久,脑仁疼,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的跳。胸口也闷得厉害。困惑深了,就是忍不住的低落,最后,又大半转化成了愤怒。   这时,她妈妈又打电话过来问今晚相亲的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除了名字、年龄和职业以外,施梦萦对那个什么范思源已经全无印象了。聊天时他曾经随口说起自己小学、初中、高中分别是在哪些学校读的,施梦萦居然已经一概忘得干干净净。反正知道他从没和自己同校过,就对了。   忍不了妈妈的唠叨,施梦萦很快挂断电话。   烦、乱、气……   施梦萦觉得自己还是得再找人陪着,不然又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找谁呢?孔媛?施梦萦有点犹豫,这些日子,她和孔媛有些疏远,自从她整个人变得有些黯淡,不再有那么多时间能听她倾诉,给予她安慰之后,施梦萦就渐渐不再和她有太多的联系了。再说,她现在一下班就回家,无论是公司出面组织的,还是要好的员工私底下自己安排的聚会,她一概都不参加,简直和过去的孔媛判若两人。真是,还要整天守着自己男朋友啊?,都那么久了,还秀什么恩爱啊?估计就算是找她,她也不会出来的。   那找苏晨?可以考虑,可她放假以后好像就回老家了,应该不在。   那还有谁呢?   施梦萦又想到了沈惜。   虽然他对自己说了那样的话,那样伤害自己,那样贬低自己,但施梦萦觉得自己还是想和他说话,顺便再把话问得清楚一些。一想到这里,施梦萦就没有再浪费一分钟时间,马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沈惜家的小区。   但是,乘兴而来,一路上在心里设计了很多问题,想好了很多想说的话的施梦萦,却惊愕地发现沈惜家整栋别墅上上下下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灯光。   睡了?不可能啊,这才晚上八点多啊……   不在家吗?   施梦萦不甘心地敲门、按门铃,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像昨晚那样给沈惜打电话,手机却关机了。   施梦萦执着地又拨了另一个号码。这是沈惜的紧急号码,据他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个号码,譬如他爷爷,他姐姐,还有自己。   有时为了清静,沈惜会把手机关上一会。但为了不错过那些重要的人的紧急电话,他特别预备了这个紧急号码。这个号码,他从不关机,永远保持24小时畅通。   但是,施梦萦从话筒里听到的,却是系统冷冰冰地通知她这个号码已注销。   沈惜在上个月就更换了自己的紧急号码。   刚和施梦萦分手的时候,他没在意这个事。虽说紧急号码是为自己最亲近的人留的,不想为外人所知,但毕竟和施梦萦男女朋友一场,没理由一分手就换号码,不过就是多了她一个人知道这个号码而已,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施梦萦在分手这件事上有着格外执着的纠缠劲。沈惜忍了几个月,终于觉得如果她今后长期保持这样的状态,那还真有些麻烦。随即他就想到自己的紧急号码,万一哪天自己真的心情不太好,或者正好很忙,需要关机,或者索性就是某一次不想接她的电话,可施梦萦还是能把电话打到自己的紧急号码上。这就很麻烦了。   所以他索性就换了紧急号码。反正换这个手机号一点不麻烦,只需要通知爷爷沈老爷子、姐姐沈惋和宋斯嘉三个人就可以了。   至于施梦萦,如果她还是走不出来,自己也没办法,只能由着她继续纠缠,反正她有自己的手机号,打电话过来,自己只要能接,总是会接的。沈惜又不是想从此以后彻底屏蔽她。   但注销老号码这事,也没有必要特意通知施梦萦。所以,直到今天施梦萦才发现这一点,更讨厌的是,这样一来,自己就找不到沈惜了!   施梦萦走到上次她曾经待过的那个小凉亭,徒劳地坐了两个多小时。到后来,已经两次巡逻经过的小区保安都开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了,施梦萦这才不得不对自己说,走吧,沈惜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   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却没能达到目的。原来是想过来缓解负面情绪的,相反现在变得更加郁闷了。   施梦萦像个游魂似的走出小区大门,一只手死死揪着连衣裙的系带,像是要把这布条掐断。   这时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了。   她需要有人陪他,她没办法一个人待下去。   还能找谁呢?   施梦萦给徐芃打了电话。   这不是她的第一选择,却是她的最后保障。施梦萦现在的感觉是,徐芃还是愿意陪她的。而在这种感觉背后,施梦萦想给自己的暗示就是,自己其实还是有人关心的,一切都还没有那么糟糕。   徐芃也是刚回家没多久,今天晚上他陪着他妈妈去走亲戚。   去的是他妈妈一个远房表妹家,也就是徐芃的表姨家。   虽说从血缘关系上来讲,她们老姐妹其实并不近,再往上一代的两家老人也只是表姐妹,但因为两家老人关系好,所以这老姐妹俩感情倒也不错。所以这些年来联系一直不断。   更何况这位表姨嫁得比他妈妈更要好,那位刚刚年过半百,比徐芃妈妈还要年轻的表姨夫曾经连续好几年都被评为全市十佳企业家,现在除了是他自己开的两家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还兼着诸如「全市名优品牌促进会」之类各种机构的理事长、秘书长之类的职务,多年来更是雷打不动的人大代表。   徐芃老爸有很多生意还要靠这表妹夫照顾。   每到逢年过节,徐芃总会陪着父母去表姨家联络感情。   在表姨家,徐芃还见到了那个精灵古怪的小表妹。还别说,这黄毛丫头在国外读完大学回来,看上去无论是身材还是思想,倒都成熟了许多。   开车把妈妈送回家,徐芃再回到自己的房子,刚洗完澡没多久,就接到了施梦萦的电话。   虽说时间晚了点,但徐芃一点都不觉得麻烦。施梦萦的电话现在对他很重要,他们两人间的每一次私下往来,都是他对施梦萦施加影响的大好机会。   他倒是没兴趣得到施梦萦的爱,徐芃看重的是施梦萦对他的依赖感。   照何毓新向他介绍的,从某些心理学的研究来看,忧郁人格的人,往往很容易产生依赖心理,一旦这种依赖心理发展到比较严重的程度,还极容易使这些人为了得到依赖对象的关注,而变得不惜代价地取悦依赖对象。   当然,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需要极强的耐心和技巧去慢慢渗透、影响、驯养那个忧郁人格的人。更多的情况下,这种依赖感的产生,并不是培养出来的,而是自然生成的。   但是,既然有何毓新这位正牌的心理医生在背后提供专业支持,遇到的又是像施梦萦这样在徐芃看起来是标准蠢女人的对象,他觉得自己想要调教骚浪贱的计划,正在顺利的推行中。   天生的骚浪贱没什么好玩的,把施梦萦这种女人变成骚浪贱,才有成就感嘛。   徐芃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沈惜家附近的一个公交站,接上了施梦萦,带她去吃夜宵。   这使施梦萦对徐芃的好感无形中又增加了几分。   细想起来,和沈惜分手之后,徐芃一直都在陪伴她。在工作上,徐芃帮助她,为她安排相对容易应付的客户,手把手带着她参加课程——施梦萦已经在考虑是不是申请转岗,从客服经理转做课程助理——在生活上,徐芃也在关心她,经常陪她吃饭、聊天,听她倾诉心事,给她出主意。他陪她拍过写真,向她介绍过心理医生,甚至还帮她想过办法去刺激沈惜,虽然那个主意最后看上去没什么效果。   更何况,还有一点更重要——尽管施梦萦下意识地逃避开了这一点——徐芃是她的一个已经成为既成事实的性爱对象。   他能带给她高潮,而照何毓新的说法,她现在又需要性高潮。   施梦萦不是会滥交的女人,她又不会为了性高潮就随便接受其他男人。   像那个猥琐的房东董德有,他也曾让她高潮过,但她现在一旦想起自己曾经稀里糊涂的和那样一个男人发生过性关系,她就很恶心。随即莫名其妙的,她内心深处有意无意又会增添一分对沈惜的恨意。   徐芃大概算是目前唯一一个能让她勉强接受的性爱对象吧。   当然,施梦萦绝对不会主动去想这一点。   每到脱衣上床的时候,施梦萦现在的态度是顺水推舟,随遇而安。   但在此前此后,她都尽可能不去想这件事。   性爱,仅仅是我获取性高潮的方法;而性高潮,仅仅是我缓解抑郁的途径。   说白了,我就是在吃药。没别的。   至于性本身,施梦萦还是和过去差不多的态度。   除了繁衍后代的作用外,性,一半是肉体的肮脏,一半是精神的放纵。   所以,施梦萦绝不会承认,自己对徐芃的好感和性有关。准确的说,应该是倒过来,是因为有那些好感的存在,她才能勉强忍受和徐芃上床。   但她并没有察觉,自己对徐芃的好感与日俱增,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了。譬如,她现在已经完全忘记第一次和徐芃去开房那晚,在听到他对自己说脏话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了。   毕竟,徐芃的关心和支持,对她来说,是在一无所有之后,最后攥在手里,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份心意了……   对一个饥饿的穷光蛋来说,哪怕手里只有一粒谷穗,就算是瘪的,也会把它当作宝。   施梦萦觉得,自己对徐芃是没有爱情的;可她又渴望自己能从徐芃那里得到更多的关爱。一方面她觉得徐芃的性格、价值观尤其是性态度和自己有太大的差异,自己很难与他同步;可是她却又寄希望于徐芃能站在她身边,告诉她下一步该做什么,接下来该怎么过。   因为施梦萦靠自己活不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一个人活。   吃夜宵的时候,徐芃没刻意多问什么。施梦萦有一肚子话,但实在太累了,也没说出多少。过了午夜后,徐芃送她回家。   这一次,徐芃没有离开,他第一次在施梦萦家留宿。   当然,顺理成章的,他们又做爱了。   就连施梦萦自己都有理所当然的感觉,当徐芃提出要住下的时候,她都没问他想睡哪儿,也根本没想到要让他睡到客厅沙发上去,只是很自然地找出个枕头放到床上。即使徐芃开始只是提出要借住,并没明说要和她做爱,洗澡时她自然而然地着意清洗了下身,就像是在下意识里为接下来做爱做准备似的。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意识,确定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准备什么或同意什么。这些似乎变成了她的本能。   所以,在一切都收拾好,两人准备上床时,徐芃都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屁股,施梦萦很自然地就脱去内裤,趴到床上,撅起屁股。   她隐约知道这好像是徐芃操她的时候最喜欢的姿势。   尽管她自己并不喜欢,但她还是已经习惯了这样被男人操。   在徐芃问她今天要不要多做几次的时候,施梦萦含糊地点头。反正是和男人做,次数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再说,又能做几次呢?难道不睡觉吗?   这一晚,施梦萦确实被操了很久,在她实在忍不住睡着时的最后一丝意识里,徐芃还是压在她身上拼命地耸动着。   而那时,是凌晨四点?还是五点呢?   其实,徐芃加在一起一共也就射了三次,却足足折腾了施梦萦三四个钟头。   他不停地指挥她变换姿势,让她用最大的嗓门叫床,教她说脏话,在一次射精和另一次射精的间歇,让她不停地舔鸡巴,直到整张嘴都变得麻木。三点多的时候,施梦萦几乎就要睡着了,但徐芃硬生生又把她操清醒了。   在徐芃第三次喷射前,施梦萦再也控制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她也没有清洗身体,收拾床铺,带着满身满嘴的腥骚味进入了梦乡。   再次一觉睡到中午。   醒来时,徐芃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和昨天一样,今天又是带着饥饿感醒来,但是施梦萦觉得自己的情绪和昨天相比,好了很多。整个下午,她洗了这两天积着没洗的衣服,换了床单,还打扫了一下屋子,居然一直都没有胡思乱想,更没产生像昨天那样的激烈的负面情绪。   施梦萦基本已经确定,何毓新告诉她的那些有关精液和性高潮的作用,应该是正确的。   快到傍晚时,徐芃主动打电话给施梦萦,又带她出去共进晚餐。这时他才问起她昨天心情不佳的原因。   施梦萦没说自己出去相亲的事,只是把前天晚上在沈惜家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徐芃,还说了把徐芃拍的那些私密照片发给沈惜后得到的回应也说了。   徐芃很耐心地听她的倾诉,还不时插口,询问一些对白上的细节。   施梦萦足足讲了一个小时,讲完后,发现自己的郁闷好像排遣掉了不少。   徐芃对所有这些事提出了三点看法。   「整个听下来,我觉得,你前男友说的那些都是借口。其实他就是觉得你没达到他的要求,又没有耐心和你磨合,所以干脆就分手了。他无非是把话说得漂亮一点,显得他在这件事上没做错什么,责任都是你的罢了,他一点都不亏欠你就是了。」   对这一点,施梦萦也有同感,所以,在这一点上,她现在对沈惜很失望。   在她想来,曾经相爱过的两个人,在不得不分手之后,总应该还是深深眷恋,欲说还休的,就算不是藕断丝连,至少还有几分恋恋不舍吧。尤其是提出分手的那一方,心里总应该抱有亏欠的歉疚。   哪知道沈惜竟然完全不是这样,还总把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我的第二个感觉呢,你的那些照片应该还是有作用的。别看你前男友说得那么潇洒,但我觉得他就是装逼装得比较高明。他应该还是被刺激到了。」   施梦萦仔细地回想着沈惜看过照片之后的全部反应,对徐芃的想法有些不以为然。   「我可没看出来……」   「你想啊,如果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什么感觉,那为什么总是要对你强调,你要看看做这种事,自己是不是不开心,要对自己好一点呢?他对你应该还是了解的,他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所以他就是要提醒你,这种事情会让你不开心,说白了,就是他其实不希望你以后再做同样的事。如果他真的没被刺激到,真像他说的分手以后就完全不在意了,那他还管你开不开心干嘛?你看,前天晚上,他虽然还在装逼,说什么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他没有立场作评价。但他还是再次提醒你,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就可以了,以后不要再去做了。唉,你是在问他感觉,并没有要他给你建议,但他一方面对自己有什么感觉避而不谈,另一方面还总是一再建议你不要继续做这种事,这说明什么?」   施梦萦陷入沉思,听起来还真有几分道理。   「所以,我觉得其实你还是成功了,他心里有疙瘩,你让他不舒服了!当然,我不能确定这种不舒服到底是出于他对你余情未了,还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难受。但不管怎么说,照片还是有作用的。只不过对他这样善于装逼的男人来说,也许还需要更强的火候。这个我们再看吧,如果有必要的时候,不管是想刺激他还是报复他,总之,这还是我们手里的一张王牌!」   「啊?」听到这个,施梦萦觉得自己一定要标明一下态度,她对拍这种照片还是很抵触的,在她看来这简直和淫秽下贱已经没太远距离了,这和她自己的个性、观念差距实在太大,「还要拍啊?我不拍这种照片了!」   「我没说一定要拍,只是分析一下,这招也还是有点效果的。反正看你自己,万一哪天你又想再去试探或者刺激你前男友了呢?这也算是一个选择嘛。」   徐芃显得很淡定,用完全就事论事的口气说。   施梦萦不置可否,不过也没有继续纠结于到底是拍还是不拍。   「最后呢,我觉得,你还是要想办法走出来。试探他也好,刺激他也好,报复他也好,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你也要考虑一下,是不是非要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你应该想办法试试看,能不能摆脱对他的感情。当然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很深,也理解你现在心里的痛苦。所以我觉得,有时候,矫枉就要过正,重病呢,要下猛药!你看你是不是想一些过分点的办法,尝试一些新的生活方式,做些从没做过甚至没想过的出格的事,这个很有帮助的,能让你很快就转变心情和生活状态。比如你上次去拍艺术写真这事,以前你也没拍过,但是现在拍出来,觉得怎么样?」   说到那套艺术写真,施梦萦嘴角现出一丝笑意。她还真的挺喜欢那套写真的,尽管在拿到写真后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没有好心情,但她还是抽时间认认真真地看过一遍。   那个叫「迦楼罗」的摄影师,技术确实不错,写真中的自己虽然是裸的,但确实没有色情的味道。无论是画面的布局、角度的选择,还是光线的处理都充满了美感。   「反正你也没交新男朋友,不需要为任何人负责,不如趁现在还自由的机会玩得开一些,偶尔放纵一下,这应该也有助于负面情绪的释放,你看很多人就靠蹦极来解压,还有些人在自己家里就喜欢把衣服脱光,整天都一丝不挂,这都是为了转换心情和减压嘛。只要不犯法,不伤害别人,什么都可以试试啊。这也叫跳出『自我设限』。这个话,我以前没对你说过,我一直觉得你活得太死板,自己给自己太多的无意义的限制,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住了你在各方面的发挥……」   徐芃后面的话,施梦萦听得含糊,她的思绪有些飘忽。听徐芃的意思,是以为他第一次对施梦萦说这些话,但施梦萦自己却清楚,这些话她曾经听过。   她回想起那晚在香格里拉,自己装醉假睡,却偷听到徐芃和苏晨之间的对话。   「她总是会给自己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其实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为什么?就是因为她在工作的时候,也摆脱不掉这些规矩,太不灵活。这都是同一种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设限。」   「如果这种设限再套上一顶道德的帽子,那就更不得了了,迈出去一步就变成犯了大错。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   「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地超越限制。」   施梦萦奇怪过了这么久,自己居然还把这些话记得那么清楚。   长时间在工作业绩方面落后于同事,这一直是施梦萦的心结之一。她很困扰。   她不觉得自己比别人笨,也不承认自己不努力,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就因为有些同事不要脸,靠上不得台面的方法换业绩,而自己不肯?可是,不可能所有的客服同事都是这样的吧?自己的业绩可基本上都是在最后一两位徘徊的。   那晚听徐芃说了这些话以后,她好像为这个问题找到了寻求答案的新方向。   今天重新听到类似的话,听到徐芃这些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都完全一致的观点,施梦萦开始有点相信,即使这不是自己业绩差的全部症结,至少也应该是很重要的原因。   当然,她能听进去,前提还在于徐芃已经基本获取了她的信任。同样的话,换由另一个讲师张昊翔来讲,施梦萦大概会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还会直接判断那人肯定是别有居心。   徐芃把几个意见说完,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而是带施梦萦去了一家酒吧,给她叫了杯鸡尾酒,坐在吧台边,静静听驻场歌手唱歌。大概坐了一个多小时,这才送施梦萦回家。   这天,徐芃没和施梦萦上床,更没有留宿,而是借口家里有事早早就走了。   大概是受到酒精的影响,这一夜,施梦萦又没能睡好。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又一直熬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然后她开始没完没了地做梦。   先是莫名其妙梦到自己一丝不挂地被董德有抱着,他那条丑陋的肉棒,粗壮得像属于一条公牛似的,他就用这根肉棒不停地操着她。   随即,她又像进入另一个空间,是一间四墙雪白的房间。终于摆脱董德有的蹂躏,却看到沈惜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的面目不停地变换着,一会是喻轻蓝的脸,一会是沈惋的脸,一会是他的那个「妹妹」的脸,然后又变成周晓荣的堂嫂——那个曾经在他家门前和酒吧里两度见过的女人,有时又变成香格里拉酒店大堂里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   说也奇怪,这些女人,她几乎都只见过一两次,也就是和沈惋见面的次数稍微多一些,其实基本都等同于陌生人,可她们的面孔在自己眼中却全部都那样清晰……   看到她们——严格说,是她,只有一个女人,却在不停地变换面孔——依偎在沈惜怀抱中,施梦萦心如刀割。   然后施梦萦惊恐地发现自己突然又跳回到上一个场景,自己依然被董德有按着屁股,他还在不停地操,不停地操。   悲哀的是,就算是在梦里,自己好像也被他操到高潮了,自己含糊不清地哭喊着,好像正在求他……   施梦萦突然对自己说:我是在做梦!   她要清醒过来!   可她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于是,她就在梦里一直这样被操着。   有时候是沈惜在操她,但这种场景持续的时间最短,很快,沈惜的面目就模糊了。操她的人变成了大学时代的那个教授男友,接着还有周晓荣、张昊翔、徐芃,甚至有两三个和她有过接触的客户的脸也出现在她的梦中,而她就被这些不断变幻的男人不停地操着。有时候还会变成好几个面目不清的男人,在她身边像鬼影一样闪动着。   男人,一直在变;唯一不变的,是施梦萦清晰地感觉自己一直在被男人操。   终于,她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带着一脸的惊恐和浑身冷汗,她终于回到现实的世界。   原来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徐芃打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起床,有没有时间和他一起吃中饭。   施梦萦当然巴不得能有人陪自己。   见面后,徐芃就说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昨晚没有睡好。   施梦萦没有把自己的梦告诉他,她自己心知肚明,徐芃的判断是对的。   回想再前一天晚上,和徐芃做爱一直做到自己睡着,醒来后相对轻松愉快的心情,施梦萦觉得自己目前或许很需要经常有人陪伴。哪怕得付出和这个男人做爱的代价,有人陪比没人陪好,至少自己能睡得好一点。   还有,徐芃说的,自己应该想办法走出来的建议也是对的。自己一定得转变心情和生活状态了,继续深陷下去,确实只会越来越糟糕。   自从和沈惜分手之后,这还是施梦萦第一次那么坚决地想要改变自己。   问题是,该怎么做呢?施梦萦对具体的方法完全摸不着头绪。她只能去想徐芃说的那些话。   拍裸体写真的建议也是他给的,当时他也是说给自己一些改变,去做一些原来不敢做没做过的事。事实证明,这个主意还不错。那么,或许,他之前说的,找些小小出格的事来做,玩一点小放纵,纾解负面的情绪也是正确的。   细想想,好像何毓新也曾经在某次交流时说过这样的话。   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自己主动送上门他都没有接受。骗我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施梦萦觉得,目前比较信赖的两个人给出同样的建议,应该可以试试。何况她现在从精神到肉体都很疲倦,哪还有什么精力去仔细分辨呢?只是出于下意识地冒出了这些古怪的念头而已。   其实,她即便精力充沛,也未必能想明白某个想法到底对不对。在特定条件下,施梦萦是极容易受人影响的,又很容易咬死被灌输的某一种观念或意识不放。   关键就看,是谁在对她施加影响了。   今天,当徐芃再次提出她想不想找点刺激出格的事来做的时候,她的心防终于被击穿了。   施梦萦的心思诡异地活泛起来。   「做什么事?」   徐芃坏坏地笑,压低嗓门说:「去公司吧。现在放假,我们公司又没安排值班,没人会去公司的。我们在公司里做一次怎么样?」   「啊?」   施梦萦被这个主意惊到了。她现在对和徐芃做爱基本上没有什么逆反心理了,因为对她来说,这基本就等同于吃药。可是,在公司做爱,这根本是凭她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   在那么熟悉的场景里,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孔媛坐在哪个位置,苏晨坐在哪个位置,老总周晓荣的办公室是在哪个方向,会议室在哪个角落,大办公室里摆放的那些植物,茶水间里的饮用水机,文印室里那么多办公设备……   在这个场景里做爱?   施梦萦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等长假结束,再去公司上班的时候,自己还能那么淡定随意吗?她会不会走到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随时想起,自己曾在这个地方和徐芃做过?   我的天哪!   她第一时间就想拒绝。马上却又纠结了。她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冲动想答应。   这确实是一件出格的事!   我不是已经动了心思,想去做一件出格的事吗?   哪件出格的事不是这样莫名其妙不守常规,甚至看上去离经叛道的呢?   如果遇到一件实实在在的出格事,马上就害怕,马上就拒绝,那还说什么在转换心情,还说什么解压,还说什么走出「自我设限」?   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施梦萦以近乎纹丝不动的姿态,用最小的气力点了点头。   徐芃坦然地劝解她,不过是试一试而已,先去公司转转。如果到了现场,觉得不舒服,那就不做。也没说一定非得怎么怎么样。   听到这样的话,施梦萦揪起来的心好像放下了一些。   她像个木偶似的被徐芃带到了公司。   偌大的公司,果然没有一个人。关了好几天的封闭空间里,空气都显得十分滞涩,气味也不怎么令人舒服。但这时施梦萦也顾不得去做什么开窗通风之类的事。她现在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做吗?   如果不做,那就让徐芃带自己离开吧,但是怎么开口说呢?   如果做,那么,在哪里做,怎么开始呢?   施梦萦满脑袋浆糊。   徐芃把施梦萦领到她自己的座位边,施梦萦看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办公桌,呆愣愣的。徐芃在她耳边说话,她下意识地点头,却并不确定自己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徐芃开始动手帮施梦萦脱她身上的连衣裙。她并没抗拒,尽管也不那么主动,只在衣裙被脱到关节部位时,木木地动一下,做一点配合。很快,她的身上就只剩下了胸罩和内裤。   因为是在非工作日里,她又根本没心思打扮,今天的她没穿丝袜,穿的也只是普通的跑鞋。   徐芃又给她脱去鞋袜,让她光脚踩在地板上。接下来并没有急于把施梦萦剥光,而是拉着半裸的她在大办公室里转悠起来。   这家公司的面积不算大,占了写字楼十七层的整一层空间。电梯井西侧的空间主要就是一间大办公室,另外还隔出了几个单间,充作茶水间、储藏室、会议室等等。而像前台、总经理办公室、财务室、会客室、讲师会议室、讲师休息室、模拟课堂等等则都在东侧空间等等。   公司的员工,除了前台文秘和财务人员外,无论是课程助理、客服、人资,都在西侧的大办公室上班。徐芃来到这家公司后,周晓荣一度收拾了一个独立办公室给他,但徐芃拒绝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直接就在溪边的大办公室里找了张空办公桌。那间为他准备的办公室现在空着,摆了些资料和办公用具什么的。听说过段时间,可能要在现在的中层里提一个总经理助理,到时候让新提的总助用这个办公室。   至于其他平时不需要坐班的培训讲师们,他们都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反正他们也不用每天到公司报道。有课的时候直接去上课地点,开课程研讨会就去会议室,新课程试讲的时候去模拟课堂,一般的休息、会面又可以去休息室。   所以这些对公司来讲其实最重要的培训师们,在公司反倒没有专属的办公场所。   当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培训师对这一点有任何不满,他们乐得自在。   施梦萦不知道徐芃想做什么,只是麻木地跟着他走。她走过苏晨的办公桌,走过孔媛的办公桌,走过程莎的办公桌,又走过徐芃自己的办公桌。   这条路线,平日里她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   眼下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现在只穿着内裤和胸罩。   施梦萦能感到浑身肌肉都是紧绷的,呼吸是那样急促且粗重。她紧张得要死。   她不明白,在做这么出格的事情的时候,怎么会有人不紧张?不可能吧?肯定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紧绷神经吧?可是,如果一个人处在这么紧张的状态下的时候,他又怎么解压呢?   真是互相矛盾啊……   徐芃已经将她带到了办公室边缘大落地窗旁,因为这些天公司没人的缘故,窗帘自然是紧闭着的。这些窗帘都很厚,拉拢后,如果不开灯,屋子里会很黑。   徐芃轻轻推了一把施梦萦,让她扶住窗边齐腰的栏杆,站在窗帘边上。   突然,徐芃伸手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一道几乎让施梦萦把心从嗓子眼里吐出来的亮光瞬间照到她的脸上。   「你干嘛?」施梦萦尖叫,向后跳了两步。   我的天,万一对面有人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那还怎么做人啊?   徐芃嘻嘻笑着:「你怕什么呀?」   「你神经病啊!」施梦萦几乎就要气急败坏了,「被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你又不是全裸,和去游泳的时候穿得差不多嘛。再说,我们在十七楼,这么高,你怕什么?」   施梦萦简直无语,徐芃嬉皮笑脸的样子,简直让她抓狂。「十七楼怎么了?   只要对面楼里有人,也能看见啊!「   徐芃接下来的话,倒是立刻让施梦萦的情绪平复了一多半。   「你看清楚喽,我们是在哪面窗户边上?这个方向哪有高楼啊?最近的高楼是那边的嘉丰世纪园,也就十五层。还是差不多一公里以外。难道你以为这个时候会有人举着望远镜,死盯着我们这边,又正好看到你?放心吧,不可能的!」   被他这么一说,施梦萦的心基本放回到肚子里,但嘴里还是不能退让:「那也不行,万一就有变态在做这个事呢?」   徐芃摇头,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怎么可能呢?就算有个变态,在嘉丰世纪,他最高也就是在十五层的位置,一公里以外,他能看到我们才有鬼!你放心,就拉开这么一条缝,你自己看看外面。没事的!咱们不是要做点出格的事吗?那就得要找点小刺激啊!不然还不如去公园划船呢?是吧?放心放心,就是心理上给你点刺激,实际上保证安全的!」   施梦萦被他说的有那么一点点动心,只能一再强调,最多只能把窗帘拉开这么大的缝隙,不能再拉了。然后她一点一点蹭到窗边,站到窗帘被拉开的那条缝前。   徐芃嘴上当然不住地答应着,可拽着窗帘的那只手却还在悄悄用劲,直到窗帘被拉开到大概半个人那么宽的时候,才停下来。   施梦萦从这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缝隙望出去,没有高楼遮蔽的视野极好,只是窗玻璃许久没有清洗,积了很多灰尘,看到的远景自然也变得有些灰蒙蒙脏兮兮的。地面上的人与车都像是蝼蚁一般。   今天已经彻底放晴了,前几天阴雨连绵的日子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照到施梦萦身上,暖哄哄的。   如果一切正常,在这样一个午后,站在高楼的窗边,晒着太阳,眺望远方,也许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但是,施梦萦时刻都记得自己现在处在半裸的状态下。   她慌张地望向远处的嘉丰世纪园,徒然地想看清那边有没有人正在望向这边。   当然,她什么都看不清。距离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从她所处的高度,如果不是嘉丰世纪园足够远,她能看到也就是楼顶,哪能看到什么人?   但她还是慌张,还是恐惧。   什么解压?什么转换心情?骗鬼啊!我是不是做得太出格了?   就在施梦萦又气又怕又悔的时候,下身突然一凉!徐芃从背后用两只手一把抓住她的内裤边,使劲拽到膝盖以下!   「呀……」施梦萦惊恐地跳起来,两手像鸟翅膀似的在身子两侧挥舞,因为小腿被内裤绷住了,她根本无法在这种状态下一边乱蹦乱跳一边还能保持平衡,险些跌倒。还好徐芃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抱住。   「你干嘛?你干嘛?!」施梦萦一边推徐芃,一边想把自己的内裤拉回股间,一边又想把窗帘彻底拉拢。手忙脚乱的,她没能做成功任何事,反而被徐芃牢牢地按在落地窗边栏杆上不能动弹,下身依然赤裸着,窗帘反倒被徐芃又拉开了一些。   徐芃也不向她解释什么,顺手就熟练地解开了施梦萦胸罩的搭扣。松开的胸罩无法再包裹住两个丰盈的肉团,没精打采地下落,只剩下肩带还搭在手臂上。   严格说起来,无论是内裤还是胸罩,都还没有离开施梦萦的身体,但她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敏感的位置是有保护的了。   施梦萦满是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发火?还是哀求?是全力去扯窗帘?   还是先试着从窗边逃开?是拼命从徐芃手中挣出来?还是先尽可能地躲到他怀里,至少不被别人看清楚自己的身体?   虽然这个所谓的「别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到底会有什么有特异功能的高人,能从什么样的角度看到她的身体,这些复杂的问题,施梦萦根本顾不上想。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赤裸地在人群中行走。这真是能让她羞耻尴尬害怕到死的节奏!   就在她木然的头脑还没为她敲定任何决策的时候,只用一只手就控制住了她的徐芃,用另一只手把一边的窗帘彻底拉到墙角。之前所谓的缝隙,至少已经有一米半的宽度了。   更多的阳光照射进来,施梦萦都有点睁不开眼了。   徐芃完全不去理会施梦萦自从内裤被扯下开始就没有停过的喃喃碎语,一边用力地按紧了她,让她胸口抵在栏杆上,趴着不能动弹。一只手像蛇一样穿过施梦萦的裆下,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肉穴口。   施梦萦整个人都缩紧了。那只捣乱的手按到了令她最为难以招架的部位,酥麻酸爽的刺激感占据了她的大半意识。尽管她还在抗议,还在挣扎,但整个人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软了下去。   这一次,徐芃似乎是想走速战速决的路子。他没有玩弄她太久,一经感觉到指尖已经感受到了从肉穴中汩汩流出的淫水,就立刻掏出自己已经胀大的肉棒,顶到肉穴口。   施梦萦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完全拉开窗帘的窗前,被男人从身后插入。   更没有想到,自己除了刚开始的慌乱和羞恼还算正常外,很快就有了匪夷所思的反应。   她没有再徒劳地挣扎,相反还极其自然地压低腰部,抬高屁股,让徐芃的肉棒能顺利地进出。   大概,唯一还没有完全失常的,是她把脸埋进了压着窗边栏杆的手臂间,根本不敢抬头看朝窗外。或许,把脸藏起来,会让她忘记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被人操吧?   一声声发闷的呻吟从她埋脸的手臂间传出。   徐芃狠狠地捣了十几二十下,却又把肉棒拔了出去。   施梦萦正在体味着快感和羞耻一起袭来时那种复杂的情绪,肉穴却突然空了。   她从鼻间挤出一声代表着疑惑,更多却是失望之意的「嗯……」,疑惑地回过头。   徐芃蹲下身,把她的内裤拉到脚踝处。施梦萦自觉抬脚,任由他把整条内裤从她两条腿之间扯了下来,扔到一边。很快,挂在一边手肘上摇摇晃晃的胸罩也步了内裤后尘。   这时的施梦萦,终于名副其实的全裸了。   「在这儿做,还是换个地方?」徐芃坏笑着,声音里满是恶魔般的诱惑。   这个选择还会有第二个答案吗?如果能让施梦萦选,她当然不会选择在窗前和徐芃做爱。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做,那就要乖乖听话,待会叫你做什么,你都要照做哦……」徐芃还是那样诡秘地笑着。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做爱吗?刚才你都已经插进来了,我还有什么不做的?   施梦萦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让她整颗心七上八下的窗边,其他事根本进不了她的脑子,乱糟糟地点头。   徐芃扯着她朝远离落地窗的方向走,施梦萦简直像逃一样跟着他。   经过施梦萦办公桌的时候,徐芃无意中在桌上瞧见一样东西,兴致勃勃地拿起来,递给施梦萦:「把这个挂上。」   施梦萦看着手里自己平时在公司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已经被剥得一丝不挂了,却还被要求戴上这么个东西?她还在犹豫,徐芃伸手拧了一下她左边的乳头:「说过叫你做什么都要照做!不然我们回窗边去!」   施梦萦忙不迭地挂上工作证,管他要干什么呢?难道戴上这个会比在窗边被徐芃操更恐怖吗?   徐芃满意地点点头,又拉着施梦萦继续走,他的目的地是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徐芃松开施梦萦的手,直奔平时会议主持人的座位,大马金刀地坐好,冲着傻傻待在门口的施梦萦招了招手:「来,美女,过来这边站好!」   施梦萦茫然走到徐芃身边。她突然发现,虽然刚才在窗边的时候徐芃已经进入她的身体了,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脱衣服,只是拉开了裤子拉链,把肉棒掏出来而已。   「施……梦……萦……客服经理!」徐芃看着挂在施梦萦胸前的工作证,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一字一句念着她的姓名和职位。   施梦萦满脸木然地站着。   「小施啊,去我的办公桌上把电脑边上那个蓝色的塑料文件夹拿过来。」他突然一本正经地指挥施梦萦做起事来。   「啊?」施梦萦完全莫名其妙,「是有什么工作要做吗?」   徐芃忍住笑意说:「是的,不过你不能穿衣服,只能现在这个样子去做!快去!」语气倒是十分严肃,可他一只手一直在撸动自己的肉棒,却又显得那么色情。   施梦萦满脑门黑线地走出会议室,她好像多多少少有点明白徐芃是在玩,但她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她并不知道,盯着她一丝不挂的背影,尤其是那个走起来扭得很风骚的肥臀,徐芃不自觉得加重了撸动肉棒的力量,喘息声也粗了许多。   很快,施梦萦就把徐芃要的文件夹拿了进来,徐芃接过后装模作样看了一下,突然,把文件夹重重甩到会议桌上。   「让你拿个文件夹都拿错了!怎么搞的!」   施梦萦有些惊愕:「不可能,桌子上就这一个文件夹啊!要不你等一下,我再去看看!」   徐芃假装生气地说:「还看什么看!拿错就是拿错了,还要强调理由?不知道一个优秀的职场人士,永远都不能找借口吗?」   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训斥着,施梦萦觉得眼前这一切简直就荒唐到了顶点,索性认命似的一语不发地盯着徐芃.   「既然错了,就要受惩罚。去,到窗户边上跪好!把屁股撅起来。」   施梦萦顺着徐芃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排放在会议室落地窗边的软垫座椅。   她默默走过去,随便找了两把椅子,扶着椅背爬上去,一个膝盖跪一把,屁股朝天,高高撅起。   她觉得自己这回总算是明白徐芃是要干什么了。   但事情还是出乎她的预料,徐芃并没有开始操她,而是抄起桌上的文件夹,来到她背后,一抬手,「啪」的一声,文件夹不轻不重落在她屁股上。   「呀!」施梦萦喊了声疼,其实更多是惊吓。这个动作让她瞬间满脸通红,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了还会被人打屁股,还是脱得光溜溜的被打。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被男人这样打屁股,甚至比被操更加羞耻,更加不堪。   她刚想直起身,从椅子上跳下来,徐芃却又一把按住了她的腰。   「刚才说过,说什么你都要照做!这么快就想反悔啊?」   施梦萦稍一犹豫。她倒是没什么言出必践的奇葩执着,尤其在现在这种淫靡荒唐的场景中,谁还会去想守诺这种事?但她怕徐芃再次把她拽到窗边去操,那也是她绝对不愿意再经历的事。   施梦萦没意识到,不知道为什么,终止这一切,穿好衣服离开公司这个顺理成章的念头,却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就在她僵着身子,上下两难的时候,文件夹第二次甩到了她的裸臀上,这一次徐芃用的劲比上次更大,带着一阵风声,在和肉体碰触传出又一声「啪」的同时,文件夹的两边封皮也在震荡中彼此相撞,发出塑料制品擦碰时的那种「噗噗」   的声响。   施梦萦又叫了一声,这一次是真很痛。   紧接着,第三下,第四下,施梦萦左边屁股很快就变得殷红一片。而她的脸几乎就和屁股一样红。   徐芃打得尽兴,肉棒无需再撸动就已经坚硬如铁。他抬手把文件夹扔得远远的,龟头在施梦萦股间摩擦几下,很快就找到了湿润滑腻的缝隙,立刻长驱直入。   施梦萦原本随着文件夹拍打的节奏而发出的一声声规律的喊叫,立刻黏成了一连串乱糟糟的呻吟。   只有跪在软垫座椅上的膝盖支撑着的施梦萦被猛烈的撞击差点摔倒地上。往前猛撞的力量逼得她的整个身体也在不住前后摇摆,挂在胸前的工作证顿时乱舞起来,在和椅背、百叶窗等碰撞的过程中发出各种声响。施梦萦不得不死死抠住会议室落地窗上挂着的百叶窗叶片来勉强保持平衡。百叶窗拽出两个小小的孔洞,如果这时有人从大办公室朝这个方向看,就能从这两个不规则的孔洞里看到会议室里有一团白生生的肉正在不断扭动。   或许是因为施梦萦也终于感受到了之前淫戏的刺激,或许是会议室封闭空间带给她一定的安全感,令她放松,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徐芃坚挺的肉棒,凶猛的冲刺令她快感连连,施梦萦的呻吟变得比在窗边时自在很多。   虽然她叫起床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颠三倒四,但仔细听的话,在一堆「嗯嗯啊啊」的不知所云中,还是能很清楚地听到她时不时地吐出「爽」这个字,甚至偶尔还能听到一句完整的「操得好爽啊!」   徐芃一边加快冲刺速度,一边还是没放弃对施梦萦屁股的抽打,只不过现在他改用巴掌。每打一下,他都会恶狠狠地吼一声:「叫大声点!」   施梦萦在他一声紧似一声的催逼,一下重似一下的拍打下,叫得越来越响,如果公司现在还有第三个人在的话,无论他在任何一个角落,哪怕是在东侧的办公区域,都能清晰地听到施梦萦痛苦和快乐夹杂在一处的尖锐嘶喊。   一口气干了六七分钟,徐芃又中断抽插,拔出了肉棒。   再次的停顿,使对性爱那么无感的施梦萦都有些不满了,从她口中吐出的那声叹息就像是从心底里发出来。就算经验再怎么匮乏,经过这段时间徐芃的操弄,她也已经能察觉到一波高潮正在酝酿中,眼看就要登顶,徐芃却突然抽走了那根让她平时烦得要死,此刻却爱得要命的玩意儿!   不上不下,这不是在折磨人嘛!   「爬到桌子上去!」徐芃又发出了新的命令。   施梦萦也算已经习惯了今天他这诡异的节奏,默默地服从命令,回到会议长桌边,踩着椅子,爬到了桌子上。   「下面对着我!」   「把腿分开!」   「像那天拍照一样,自己把下面扒开给我看!」   徐芃发着一连串的指令,施梦萦也都一一照做,只是在用手揪着阴唇朝两边扒开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把脸撇向一侧,她还是做不到在这种姿势下直面男人。   徐芃先是把那个工作证摆正,让它平平地摆放在施梦萦的小腹上,「施梦萦」   三个字也正对着他,这才伸手拍了拍她黏糊糊的肉穴口,笑着问:「小施啊,你本科是读什么专业的?」   施梦萦再也不会对他各种天马行空的指令或问题感到惊讶了,随口回答:「中文!」   「那你的语言表达能力应该很不错吧?」   「还行吧!」施梦萦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这一点很有自信。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用手扒着给我看的这叫什么啊?」   「呃……」施梦萦一下子噎住,憋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答道:「阴道!」   徐芃用中指轻轻揉着肉穴口上的那颗肉粒,把施梦萦浑身上下搞得又麻又酸,笑眯眯地继续问:「阴道还叫什么呢?」   还叫什么?阴道还叫什么?施梦萦脑子凌乱了一阵,终于想起曾经从不同男人口中听到过的各种称呼,从中选择了一个她觉得不那么淫秽的叫法:「小穴……」   「哦……小穴,果然很小啊……」徐芃一边说着,一边把中指捅进肉穴,快速地抽插起来,「还有呢?」   「还有什么?」施梦萦忍着下身传来的快感刺激,艰难地问。   「除了叫阴道,小穴,还叫什么?」   「还……还叫……」施梦萦原本就乱的脑子被快感侵袭着,更加不堪思考,咬着嘴唇,憋了好一会,这才又吐出三个字:「桃源洞!」   「耶?这么文艺?你他妈还真是学中文的!」徐芃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地笑骂了一句,手中加重了力道,也加快了速度。   施梦萦的头开始伴着徐芃手指抽插的节奏左右摇摆,屁股也开始上下扭动起来,她顾不得说什么了,她的高潮就要到了!   「还叫什么?」徐芃继续追问。   施梦萦这时候根本顾不上回答。   徐芃手上不停,嘴里也不住地逼问:「快说,还叫什么!还叫什么!」   施梦萦满脸都是欲笑却显苦,欲哭却似乐的尴尬神情,张张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还叫什么,还叫什么!」徐芃不停追问,「你再不说,我就不动了!」   「屄!骚屄!肥屄!屄……啊!」施梦萦从喉咙最底部嘶喊出来,这个「屄」字被她那经过训练只凭肉嗓就可以把歌声清楚送到剧场最后一排的声音叫得在整个西侧办公区回响。   徐芃本来略有停顿的手立刻恢复抽插,保持着之前的节奏。施梦萦叫出这个「屄」字,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般,气喘吁吁的,只有紧贴会议桌,难以控制住轻微颤抖的臀部才能说明,她其实刚刚达到了一波高潮。   又用手指玩弄了一小会,徐芃把烂泥似的施梦萦翻过来,又让她像条狗似的趴在会议桌上,脸正好朝向会议室大门,他也跳到桌子上,二话不说地把肉棒捅进了一片稀烂的肉穴中。   这一次他不想再玩什么花样了,就想痛痛快快射一次。照他此前的计划,再不射,说不定这泡精液就得憋在自己体内了。那怎么行?憋精很伤身的。   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抽插,简直就要把施梦萦操晕了。高潮过后,她原本就近乎筋疲力尽,哪里还架得住这样蹂躏?更何况会议桌不是家里的床,硌得她的膝盖生疼。   然而徐芃不会放过她,按着她的屁股猛操,即使她原本跪着的膝盖慢慢软倒,整个人几乎就趴在了桌上,他也没停,顺势也趴倒在她背上,下身还是不住耸动着,每次把他的肉棒送到施梦萦身体最深处。   「过完节就要开会,就在这个会议室!到时候你会不会想到今天在这儿被我操得有多爽!?」徐芃在她耳边耳语。   施梦萦吓得一哆嗦,双手撑桌像直起身来,却被徐芃压住,根本动不了。   莫名其妙的,听到徐芃这句话,她居然还觉得自己的肉穴口连着跳动了好几下,像是抽搐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会议室门口传来:「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施梦萦这一次哆嗦得比刚才还要厉害,瞬间浑身上下冷汗直冒。她艰难地扭过脸。   周晓荣站在会议室门口,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身后的徐芃却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开始了疯狂的最后冲刺,每一下都像一直要捅到她的心脏似的,不过十几下之后,他就大吼着开始喷射。   滚热的精液灌入施梦萦的肉穴,在周晓荣的注视下,羞、怕、慌各种情绪交缠的施梦萦被烫得高声尖叫起来!   没等射完全部精液,徐芃就拔出了肉棒,最后几股精液像从水龙里射出的水柱似的,喷到了施梦萦赤裸的背上、臀上,还有许多飞溅在棕褐色的会议桌面上,斑斑点点,白得那么亮!   第19章、堕入彀中(请注意,本章上接第十六章“出格”,期间并无错漏章节!)   *************   写在前面:   请注意:因为本人正在修改整编前文,原作十六章被分解成了十八章,因此本章上接原第十六章“出格”,中间并无章节错漏。   修订版并无情节上的增删,只为消除年龄、时间等方面的BUG,并使各章节间的文字显得更为平衡,今后争取每章的字数保持在25000字以下。修订版会陆续放出,等全部修订完后,章节名也会调整,将不存在章节数目间的不连贯。   目前暂时存在的问题,请大家原谅。   鉴于被多次评价拖沓,凡不爱看过渡内容的朋友可跳过本章前五分之一部分,直接看后五分之四部分。前五分之一的部分对于前后文有一定串联作用,情节党的朋友可关注。   当然,也希望朋友们别忘了主贴的红心和留言,谢谢大家的支持!   **************   【修订版:第1-18章】   修订版:第01章、约炮【修订版:第1-18章】   **************   小说整理者加注:   请注意:本文作者把原作第1-16章重新分解成了18章,因此修订版第1-18章之后紧接原正文第19章。   修订版并无情节上的增删,只为消除年龄、时间等方面的BUG,并对部分文字叙述进行了重新组织,并使各章节间的文字字数显得更为平衡,并消除章节数目间的不连贯。   **************   宾馆房间里,“啪啪”声脆响不绝。   徐芃凶猛抽插着施梦萦的肉穴,动作毫无花巧,几乎每次都把肉棒抽到即将脱离肉穴的位置,再狠狠向前直插到尽头。肥大的阴囊前后左右地甩动,不时重重抽打在身前女人的屁股和大腿上。   温湿的阴道被他的肉棒撑得满满当当,一层又暖又润的肉膜紧紧包裹着肉棒,酥爽之极。徐芃不断发出“咝咝”的抽气声,这个处女般完美的肉穴爽得他快要呻吟了。   最近几年自己玩过的女人里,有更漂亮的,有身材更好的,要论骚贱,那更多的是,可要比起阴道的紧窄,施梦萦绝对排第一。   徐芃玩过一个高中女生,她的处女穴也不过如此。   但是,施梦萦在床上唯一的优点好像也就只有堪比处女的肉穴。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刚把她剥光时,徐芃被这具丰滑肥美的肉体刺激得血脉贲张。   清秀的面孔、嫩得能掐出水的胸脯、极品的屁股、诱人的腿……这样一个女孩光溜溜地躺在眼前,至少得射上三次才对得起自己吧?   徐芃兴冲冲地想:今晚要慢慢玩,一定得让这个好不容易才搞上手的女孩好好见识见识自己的床上功夫!让她以后一想到自己的鸡巴,就发软发骚!   然而理想过于丰满,现实则无比骨感!施梦萦此后表现出的冷漠抗拒,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将徐芃高炽的欲火瞬间熄灭。   姿势僵硬,面色阴沉,甚至连叫床声都没有。自己操了差不多十分钟,施梦萦只在刚被插入时发出过几声呻吟,此后一直半闭双眼,紧咬嘴唇,一声不吭,偶尔从鼻子里挤出微不可闻的哼哼。   明明是她主动找上自己,在床上却摆出这么一副死鱼模样,真是扫兴!   心头郁积着愤懑,徐芃索性熄了别的念头,一门心思地抽插着。憋着股“非把你操出声来”的劲头,他越操越狠,简直像是在往肉穴里砸钉子。   这种简单粗暴的操法,不会给女人带来任何快感,时间越长越痛苦。徐芃本以为施梦萦很快就会求饶,没想到,她居然一直硬挺着,僵着脸,分着腿,吭都不吭一声。要不是偶尔能见到施梦萦皱紧眉头,胸口也一直在急剧起伏,徐芃甚至都要生出自己正在奸尸的错觉。   还没把这女人操得受不了,反倒是拚了十几分钟的徐芃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不得不悄悄放缓节奏。他的火气更大了!难道自己的全力冲刺,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难道她男友竟如此强悍,平时把她调教得如此耐操?   看着眼前那张秀美却始终僵板的脸,想到这女人很可能正暗暗拿自己和男友比较,甚至很可能还在嘲笑自己的性能力,徐芃心底就恨意满满,巴不得立刻多生出一根肉棒,双管齐下,把这贱货操得痛哭流涕。   心里发狠,手上就没了轻重。徐芃右手撑着床,左手原本在揉捏酥软的肥乳,突然用两个指头捻住小巧的乳头,死命拧了一把。   施梦萦猝不及防,猛的睁大眼睛,仰起头,痛得尖叫起来。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下身的酸胀痛楚上,根本没想到粉嫩的乳头会遭到如此暴虐的对待,眼神中满是不解和愤怒。   今晚和徐芃来开房,本就是阴差阳错的结果。究其本心而言,施梦萦并不情愿。而徐芃变本加厉的野蛮粗暴,终于引燃了她的怒火。她激烈地挣扎起来,拼命摇晃身躯,猛推徐芃,试图把这男人插进自己阴道的肉棒给弄出去。   徐芃没有被施梦萦的反抗吓到,反而来了精神。操得这么辛苦,终于看到这女孩有点反应了!他两腿用劲,夹紧胯下的身躯,将她死死锁在床上。一番推搡搏斗后,他又轻松控制住她乱挥的手臂,紧扣在她的脑袋两边。   要比力气,施梦萦处于绝对的下风。几乎被秒杀的她,只把徐芃的肉棒从阴道里挤出去一点点,而他稍微调整一下姿势,一挺腰,就再次轻而易举地捅穿了她的肉穴。   “你发什么神经!自己送上门来给我操,现在又要装烈女了?操死你个骚屄!”徐芃的话,伴随着他愈发凶猛的冲刺,狠狠刺激着施梦萦的神经。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到大,没人用这么脏的字眼形容过她,这简直比被这男人进入身体更令她难以忍受。   渐趋无力的反抗瞬间又变得猛烈。   当然,不过是又徒劳了十几秒钟而已。徐芃再次毫不费力地镇压了她。他的抽插非但没停,反而变得更加猛烈,力道越来越狠,频率越来越快。对他来说,施梦萦无力的反抗,与其说是麻烦,不如说是乐趣。至少比刚才单调的活塞运动有趣多了。   又毫不留力地冲刺了三四分钟,徐芃终于嗷嗷叫着把一股浓精射进施梦萦身体最深处。此前近一周时间,徐芃没碰过女人,攒了好几天的精液一股脑喷泄出来,像冲破闸口的江河一般汹涌。   筋疲力尽的施梦萦,原本像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床上,滚烫的精液猛然灌入肉穴,难熬的酥麻酸痒从阴道深处飞速蔓延到整个臀部、大腿、腰腹,她被刺激得大叫起来。   叫声虽然短促,却令徐芃兴奋不已。总算听到这女孩被自己操出了声。他抱紧这具汗津津的裸体,飞快耸动下身,试图把正在慢慢变软的肉棒捅到更深的位置,把最后一滴精液都留在女孩体内。   终于在这个肥美肉穴里灌满了精液,徐芃心满意足,像有了种豁然开朗的舒爽感,此前的愤懑一扫而空。   直到这时,他才能抛弃不快,心平气和来看待今晚的成就:这是他在荣达智瑞玩过的第六个美女同事。从数量上来讲还比不过老总周晓荣,但施梦萦可是那胖子垂涎了一年多都没能得手的冰山美人啊!   其实,直到今天下午快下班时,徐芃还想不到今晚自己居然有拿下施梦萦的可能。   他积攒的那些精液,本想留给公司里一个叫苏晨的小骚货。   苏晨是客服经理,刚进公司三个月。最早把她弄上床的是周晓荣。他的感受是:小骚货浪得够劲。于是,上周端午节假期前,徐芃也跑去她家干了一炮。   看不出来,总是一副乖巧模样的苏晨,在床上却淫浪无比。不但对各种姿势都驾轻就熟,叫起床来更是花样百出,满口淫词秽语,百无禁忌。叫声疯狂尖利,骚贱入骨,要不是闭紧了门窗,恐怕左邻右舍都会被她叫得难以安睡,不知会有多少丈夫、男友的火气会被撩拨起来,把身边女人按倒操翻。   这骚货那天刚来完月经,特意求徐芃不要用套,说她最喜欢被精液直接射入身体的感觉。面对这种要求,徐芃当然不会拒绝,用精液装满了这骚货的肉穴,一滴都没浪费。   食髓知味,徐芃又约了第二炮,本来定在今晚。   午间休息时,苏晨出去买了根棒棒糖,坐在办公室里不停地舔,不时还瞟徐芃一眼,眉眼间满是媚意。   徐芃发微信给她:“舔鸡巴的时候,你的舌头怎么没这么灵活?”   苏晨回道:“不行了!想到晚上要被你操,内裤已经湿透了。”   徐芃心里一酥,肉棒翘了好几下,被内裤绷着,胀得有些疼。想到今晚的盘肠大战,他坐立不安。   没想到,下班前突然杀出一个施梦萦。   徐芃供职于荣达智瑞咨询培训有限公司,是一个职业培训师。虽然没在管理层任职,实际上他拥有这家公司40%的股份。尽管股本金里有一半由他老头子代掏,但不管怎么说,公司章程的股东姓名栏中写的不是“徐亚坚”,而是“徐芃”。   荣达智瑞七成以上的员工是女的,大部分都在30岁以下。老总周晓荣平时并不掩饰自己好色的本性,至少和10个女员工上过床。当然,还是有些美女不愿屈从。在这些只可远观,无法亵玩的美女里,就有施梦萦。   从自己的座位往右前方看,徐芃正好能看到施梦萦的侧脸。   她身上带有现代都市女孩身上几乎绝迹的古典气质,恬静、忧郁、清冷、矜持。她漂亮,但称不上绝色,要打分的话,应该在80分左右,可在那份独特气质的加成下,总让人产生她是90分以上美女的错觉。   一个朋友曾有过这样一番高论:“美女大概分两种。一种像李嘉欣,光看脸蛋,觉得简直完美,可把她扔到一堆美女中,想找她出来也挺费劲;还有一种是张曼玉那样的,光看脸,觉得好像也一般,可在无数美女中,她总是一下子就会跳出来。”   单从“跳出来”这一点看,施梦萦属于后一类美女。   施梦萦和苏晨一样,也是客服经理。当然,“经理”两字纯粹只是叫着好听,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客服人员,负责为那些和荣达智瑞签过培训协议的企业提供训前沟通、训后跟踪和新课程推广等服务。   在荣达智瑞,施梦萦是个很有意思的员工。她的工作态度可以用认真二字来形容,业绩却总在十几个客服中垫底。进公司一年半,她的月度业绩排名最高一次也不过是倒数第四。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差呢?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徐芃自觉已经找出其中的关键。   首先,施梦萦的沟通有问题。倒不是说她口齿不清或表达能力差,而是心思单纯,套路呆板,还总带着满口学生腔,在现实社会里混起来自然艰难。徐芃和一些老客户喝酒应酬时,不止一次听他们笑言:“你们那个姓施的小姑娘,毕业多久了?怎么总是那么幼稚?讲来讲去都是些没意思的废话。要不是看着和你们的老关系,谁有空理她?”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施梦萦不会,或者说不愿意运用自己天生的优势。她好像固执地以为,作为客服,合同、订单一类的业绩都应该凭自己的能力谈出来。所有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甚至不过是口头上开几句玩笑的客户都是低俗卑鄙的下等男人,绝不能让这种人占一点点便宜。   要是她沟通能力非凡,徐芃倒是会佩服她作为一个职场女孩,志气很高。可就凭她全靠公司老总们的老交情才能让客户耐下性子和她聊上几句的本事,还拿出这么一副态度,徐芃也是醉了。   要不是周晓荣一直觊觎美色,想要博取好感,年初把她调去负责联系几个关系稳固的老客户,大幅减轻了她的工作压力,单凭此前的业绩,换任何一家公司,施梦萦恐怕都到了走人的边缘。   徐芃知道,其实HR经理早就已经两次建议周晓荣,趁早开掉施梦萦,只是都被那胖子压了下来。   但是,哪怕周晓荣给予她如此明显的近乎偏袒的照顾,施梦萦还是让老总吃了瘪。无论面对周晓荣的明示暗示,施梦萦都毫无回应,也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装傻。   徐芃和周晓荣并不是普通的合伙人关系,他俩是发小,两家老头子也是多年的好交情。两人打小就近乎形影不离,初中、高中又一直是同学,好事、坏事都一起干。   甚至,高中时给班花破处,两人也是一起上的。   当然,总得有个先后顺序,班花的处女膜毕竟只有一层。当时他们用抽签来决定谁先上,输的那个先享用班花的嘴。最终徐芃赢了。至今他还能想起当时周晓荣满脸不爽的矬样。虽然班花说自己用嘴也是第一次,但女人上面这个洞毕竟不比下面那个,到底是不是第一次用,完全就是本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谁吃得准?   当然,这段往事的重点不在于他们谁先上了班花,而是徐芃和周晓荣是那种能一块愉快玩3P的交情。   所以,在徐芃面前,周晓荣从不掩饰自己的各种糗态。他在施梦萦身上反复吃瘪的事,徐芃一清二楚。当然,每次抱怨完,周晓荣都会放狠话:“总有一天,我要操死这骚货!”   对这类狠话,徐芃也就是听听。在他看来,胖子是在做白日梦。   徐芃加入荣达智瑞的时间不算长。2009年从上海金融学院毕业后,他曾尝试在上海创业,几年下来,生意始终不温不火,难有起色。去年初,他告别上海,返回老家中宁,把手头剩下的钱和父亲资助他的一笔启动资金全投到荣达智瑞,成为老同学周晓荣的合伙人。   很快,徐芃就注意到了比他早进公司四个月的施梦萦。他问周晓荣有没有搞过这女孩?胖子郁闷地回答:“想搞。但还没搞上。”   他当然搞不上。   施梦萦进公司前就有男友,没多久又开始同居,好像已经在谈婚论嫁。一个和施梦萦关系还算可以的女同事曾去过她男友家。据说那是一栋自带车库和花园的两层别墅,位于城北的高端小区云澜公馆。   徐芃很清楚云澜公馆的房价。刚回中宁时,他一度曾想过在那里买房,终因价格太高,放弃了这个计划。   这说明,施梦萦男友的条件相当好,至少比徐芃还要好一些。   了解到这些,徐芃就知道周晓荣不死心的觊觎,最终会是个笑话。   性格传统含蓄、感情稳定、男友身家丰厚,年龄又相当。这不就是最难搞定的女人模版吗?请问,同时拥有上述所有条件的女人,为什么要出来乱搞?   除非施梦萦是那种隐藏得很深的欲女,巴不得逮谁和谁上床,否则,哪来的机会?   在几次试探性的邀约全部落空后,徐芃果断放弃对施梦萦的骚扰。他才不像周晓荣这死胖子,吃不到嘴也不分析原因。这女人凭什么要跟你上床?大不了就不在你这儿干了呗!反正就算她辞职回家当主妇,她那个买得起云澜公馆别墅的男友也养得起她。   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   真正令徐芃想不通的,是施梦萦和孔媛怎么会是朋友?她们身上明明完全找不到共同点!   孔媛也是荣达智瑞的客服经理。   大半年前她来公司应聘时,徐芃负责对她的面试。   这女孩来自江西山区的小县城,中专毕业。在培训咨询行业里,她的学历是不入流的。荣达智瑞八成以上客服起码有学士学位,其中几人还出自211名校。比文凭,孔媛毫无优势。但徐芃从她身上看出一股劲儿:无人照应,毫无背景,但有梦想,有活力,肯拼,肯奔。   面试快结束时,徐芃半开玩笑地问,如何评价她自己的外表?   孔媛迟疑了一会,回答:“60分外貌,80分身材,100分态度。”   这个回答让徐芃眼前一亮。   外貌方面,孔媛过于谦虚了;身材方面,则见仁见智。孔媛是个运动型女孩,肤色偏深,胸耸臀翘。手臂、小腿等部位因为常打篮球的关系显得十分结实。很多男人不喜欢有肌肉的姑娘,徐芃倒是没有偏见;至于态度,亲身体验后的徐芃承认绝对货真价实。   自我评价是否准确,并不重要。真正要紧的是,孔媛的回答代表她完全听懂了徐芃的弦外之音。   这无疑是个极聪明,又极“懂事”的女孩。   徐芃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客户说,他可以买我们的课程,但你得陪他上床,你怎么回答?”   孔媛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会,很快又恢复正常。她像被问到“你是哪里人”那样淡定地回答:“我会说:对不起,荣达智瑞拥有最专业的讲师和客服,凭课程和服务质量在业内立足,是不允许用这种方式来换取合同的,这样做有损我们的专业形象。”   徐芃微微皱眉。倒不是因为孔媛的回答有什么不妥,只是在他原本的期待中,她应该有更聪明的处理方式。   但孔媛没有令他失望太久。说完这番话,她站起身,随手在桌上抽出一张白纸,放到徐芃面前,又将一支签字笔搁到白纸上,微笑着说:“但是,如果您签了这份合同,就正式成为我们的客户。我们公司会竭诚为每位客户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各种服务……”   “前提是,您先得成为我们的客户,才能享受这种特别服务。”孔媛强调。她绕过桌子,斜靠在徐芃身前的办公桌上,将裙子撩到腰间,露出肉色的连裤袜,又张开双腿。“您先签字……然后告诉我,您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呢?”   徐芃笑了。这才是他期待的孔媛。他知道,如果在现实中真遇到这种情况,孔媛未必会这样说。但她的回答,至少表明两点:第一,孔媛清楚公司的声誉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为自己的业绩好看,闷着头到处卖屄售课,砸公司的脸面;第二,必要时,她也完全不介意靠一身好皮肉去换取大订单。   把握重点,通权达变,这种潜力无限的聪明姑娘,公司当然需要。   当天晚上,孔媛在徐芃家里证明了自己的服务态度究竟如何。   徐芃很久没在一个女人身上连干五炮了。但孔媛让他破了例。从头天夜里吃完晚饭,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亮,她身上三个洞都被徐芃的精液装满过。徐芃发现自己真像广告里说的那样,“感觉身体被掏空”!   到了上班时间,哈欠连天的徐芃打电话给HR,确认安排孔媛入职。孔媛则跪在他两腿间,卖力地用嘴清洗着他沾满各种液体的肉棒。   孔媛入职后的表现,完全没有辜负徐芃。只用了短短两个月,她的业绩排名就火箭般蹿升到前三名。这半年多,公司四成新客源都与她有关。   现在,遇到那种格外难搞,需要特殊公关的客户时,徐芃第一个会想到客服总监程莎,第二个就会想到孔媛。   程莎是个熟女,酒桌上够狠,床上够骚,34、5岁年纪,骚浪贱无一不精,又身为人妻人母,是很多男人特别迷恋的那一款;而孔媛,年纪够轻,身材够好,气质够辣,还和程莎一样水旱两路畅通无阻。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接程莎的班了。   这样的孔媛和那样的施梦萦,简直就是水与火,为什么成了好朋友?徐芃无论如何想不通这一点。   女人,果然是复杂的。   眼看就到五点,徐芃心不在焉地点击网页,一心只等下班。突然,他发现公司内部QQ群里有人给他留言,而且是私聊。   居然是施梦萦。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要知道,自从当初施梦萦捕捉到徐芃对她有所企图的信号后,她就没在工作以外和他说过一句话。   今天她找自己干嘛?   徐芃点开对话框。   “晚上有没有时间?”   什么意思?   徐芃从不在机会渺茫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回答:“那得看什么事。有些事有时间,其他的没时间。”   已经约了苏晨,哪有工夫和一个根本吃不到嘴的女人废话?   面对如此直白的回答,施梦萦沉默。   过了一会,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徐芃开始收拾办公桌,做下班前的最后准备,正想关电脑,却发现施梦萦的QQ头像又在闪。   “哪些事你有时间?”   徐芃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晨赤裸的肉体和放荡的呻吟,对别的事的耐心降到了最低点,直接说:“开房上床我有时间。”   他相信,施梦萦不会再搭腔了。   万没想到,施梦萦快速回复:“可以!”   徐芃不由得瞪大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施梦萦又说:“但总得先吃饭吧?我想找人聊聊。如果聊得合适,可以去开房。”   这真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好消息,好到徐芃不由自主地瞟了眼日历,他不敢确定愚人节是不是真的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犹豫了几秒钟,徐芃果断回复:“没问题!”   然后他立刻告诉苏晨今晚的约会取消,又火速打电话给一家常去的餐厅订座。   最近一个多月,施梦萦在公司里整天浑浑噩噩,神不守舍,今天在餐桌上却很唠叨,像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全无要领,让人有些晕头转向。她的态度里隐隐还藏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但徐芃看得出她空虚的内心,像在寻求支撑。   即便她的话题再无聊,徐芃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和善意。对女人的话题没兴趣没关系,对肉体有兴趣就好。只要有机会能操她,花些时间陪她扯淡又有何妨?很多男人约炮时很吝啬,无论金钱还是时间都不舍得付出,只想女人对着他第一时间就脱裤子。这种男人能找到炮友才有鬼。   徐芃有的是耐心。越是有吸引力的肉体,他就越有耐心。而且,徐芃很擅长陪女人聊天。很快,他就从施梦萦颠三倒四的叙述里搞明白了两件事:她这一个多月来状态为什么那么差?还有她今晚为什么约自己出来?   其实,这是同一件事。   施梦萦和男友分手了!   更准确的说,在施梦萦的表述中,她是被男友抛弃了!   难怪。对一个把感情看得重于一切的女人来说,还有比被抛弃更悲哀的事情吗?所以她满腹心酸,情绪低落,所以她急需倾诉,期待安慰。   徐芃有些幸灾乐祸地揣测施梦萦联系自己以前的境遇。   今天在公司,她肯定不止一次环顾四周。但就是找不出一个能交心的人!   施梦萦清高得让人莫名其妙。公司那么多同事,她几乎都看不上。特别是客服部的同事,在她看来全是满口奉承话,一身风尘气的肤浅女人。听说还有些为求业绩不惜出卖肉体的,就更令她不齿。   当然,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何况在别人眼中,施梦萦也不怎么高洁,所以,她看不上的那些同事,也没几个看得上她。   整个公司,她居然只有孔媛一个好朋友!   而孔媛今天不在公司。她被徐芃派往三百公里外的应林市出差,和那边一家公司商谈下半年的课程征订。   其实这家公司的老总和徐芃、周晓荣都是哥们,双方早就在电话里谈妥了,他告诉徐芃,合同一到,我就签字,挑个质量好点的小妞带合同过来就行。于是,徐芃派孔媛出马。   孔媛中午坐高铁出发,现在应该早就到了应林。不知道那条色狼会让她先休息一个晚上呢?还是直接开干?凭徐芃对哥们的了解,多半孔媛会被直接带去宾馆。此时此刻,她可能正撅着屁股挨操呢。   想到屁股,徐芃不由自主放低视线,往施梦萦下身瞟了一眼。据他的观察,这女孩胸部饱满,腿长且极具肉感,屁股也很有料。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她脱光后的样子。   施梦萦没注意到徐芃充满欲念的眼神。她茫然沉浸在自己独角戏般的倾诉中。被男友抛弃,使她遭受到极大的伤害,难以排遣的负面情绪积压到今天,终于彻底击倒了她。   必须得找人倾诉,不然她就要被压垮了!   在施梦萦眼中,整个荣达智瑞五十来号人,除了孔媛,挨个数下来,也就只有徐芃还有点交往的价值。   不得不承认,作为培训师,徐芃还是挺有魅力的。施梦萦对他有些许好感。虽然对方对自己曾有企图,但也只是想想,没有付诸行动。一个男人对身边的女人产生些想法,好像也很正常,不必大惊小怪。   人在倾向于作出某个选择时,无论它看上去有多不合理,总能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倾诉的时间再长,晚饭终有吃完的一刻。离开餐厅,徐芃也不废话,直接把车开到附近一家宾馆的停车场。   隔着车窗,望着宾馆门口闪烁着的霓虹灯,施梦萦露出犹豫的神情。整个晚上她始终抱着天真的期待,希望徐芃能满足于精神上的交流,把此前的约定当成一个玩笑,饭后绅士地送她回家。   现在,她得直面与理想截然不同的现实了。   施梦萦悔极了。现在想来,自己说出那句“可以去开房”简直是昏了头。碍于自己的承诺,她不便直接反悔,只能把不安与彷徨的情绪尽可能明显地释放出来,希望徐芃能看出她的不情愿,主动放弃。   这种幼稚的小心思,徐芃自然洞若观火。可他凭什么要按她的期待去做?听了整个晚上的废话,也该收点报酬了。再说,施梦萦刚和男友分手,不把握住这种乘虚而入的大好机会,那还是徐芃吗?   进了房间,徐芃直接脱掉T恤和长裤。六月天,穿得本就不多,这时身上只剩贴身内裤,下体凸出,鼓鼓囊囊的。施梦萦目光游疑闪烁,不敢往那里看。   徐芃建议施梦萦先去洗澡。当然,如果她不反对,他很愿意和她一起洗。施梦萦没理会他的调笑,恍惚地往卫生间走。   徐芃叫住她:“你就这么进去啊?这身套装很不方便,小心别被水打湿了,脱在外面吧。”   施梦萦觉得他说得有理。她从公司出来,直接去了餐厅,现在又到宾馆,穿的还是公司里的女员工制服,真要浸了水确实麻烦。她走回沙发边,木然地开始解扣子。   一颗,两颗……在手指搭到最后一颗纽扣上时,施梦萦大梦初醒般停下动作。她呆立原地,愣了好一会,突然慌张地说:“徐老师……我不行……就这样吧……算了……不好意思……或者……”   她语无伦次地系好纽扣,抓起包,风一样冲到门边,跑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敢再看徐芃一眼。脱得只剩内裤的徐芃不便出门追赶,傻傻地愣在原地。   靠!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和女人开房,对徐芃来说是家常便饭,可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以这样可笑的方式被一个奇葩女孩放鸽子。   徐芃低声骂了几句,悻悻掏出手机,准备给施梦萦拨个电话。就算不能说服她回心转意,也要争取给她留下个豁达的好印象,至少要努力在她心里留下一丝负约的愧疚感。   这是着眼于未来。只要女人对一个男人保持好感,或者对他感到愧疚,把她弄上床的几率就会很大。   施梦萦电话占线。   刚出门就打电话?打给她男朋友?不会吧,不是分手了吗?   莫名其妙。   接下来怎么办?徐芃头疼。开了房,脱了裤子,跑了女人……今天这炮约的,也真是没谁了!   要不打电话给苏晨,让她过来?   徐芃不愿做这么没脑子的事。这样做可能给苏晨留下两个印象:首先,她是备胎,还是被看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其次是徐芃也没什么了不起,上不了别的女人,还是得回头找她。   前者肯定会让她不爽,后者又可能让她产生不屑。无论让女人产生以上哪种心理,在肉体关系中都没好处。   徐芃开始琢磨其他人选。   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公安查房?不会,警察敲门不可能这么斯文;客房服务?也不会,自己进门时已经挂上了“请勿打扰”;小姐来揽生意?这家宾馆的婊子这么彪悍?都没约就直接上来敲门?   徐芃来到门边,从门镜望出去。门外居然是施梦萦,冷着脸,神情中有一丝哀怨,又有一丝绝望。   徐芃连忙开门。   施梦萦硬挤出一丝笑容,快步进门,把包甩在桌上,轻轻嘟囔了句:“我们做吧!”   她快速脱去制服外套和衬衣,又褪下套裙,只留下黑色丝袜和玫瑰红色内衣裤。她还记着此前徐芃让她洗澡的建议,不由自主向卫生间走去。   反复的神转折搞得徐芃一头雾水。   施梦萦不会是中邪了吧?   管他呢!   只着内衣的施梦萦大半身躯都裸露在徐芃眼前。她身高大概165cm,乳房尺寸算正常偏大,算不上巨乳,但非常饱满,看着很诱人。一双圆润的长腿,被紧紧包裹在黑丝中,令人口干舌燥。   最令徐芃垂涎的,是施梦萦的丰臀。小小的三角裤根本包不住她肥翘高耸的屁股,白花花的臀瓣,几乎有四分之三都暴露在外。徐芃看着她内裤裆部后半部分的布条被紧勒在股沟里,竟升起扑上去在这肥臀上狠狠咬一口的念头。   施梦萦把普通的小三角裤恍惚穿出了丁字裤的感觉!要是不了解她的性格,徐芃肯定会怀疑她故意穿了条小一号的内裤来诱惑自己。   孔媛的屁股就很让徐芃赞叹,他曾一边操着她的屁眼,一边对她说:“你长了这么个屁股,天生就该让男人操屁眼!”   这句话对施梦萦说更合适。她的屁股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尽管看上去肥软,却绝不臃肿,更不松垮。完全可以想象,要是在这个屁股上用力拍打,会发出何等脆响!   徐芃按捺不住,冲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施梦萦。她惊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徐芃的两只手已经兵分两路,一上一下分别插进胸罩和内裤,捏住她的乳头和臀瓣。   “不用洗了!顶多出了点汗,骚味重点。骚怕什么?女人就是越骚越好!”徐芃将施梦萦推上床,三下五除二就将她剥得精光。   他没有急着立刻提枪上马,慢条斯理地轻抚着眼前赤裸的肉体。   施梦萦默然不语,将头偏向一边,身体硬梆梆的,两手局促地摊在身侧,看上去像个坏掉的娃娃。   徐芃将一根手指点在施梦萦的大腿上,慢慢滑向两腿间,掠过滑嫩的肌肤,拨开丛丛黑毛,在肉穴边游了两圈,又沿着小腹一直向上滑,直到握住她右侧的乳房,使劲捏了几把。   施梦萦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慢慢分开双腿。   女人在床上,要么闭拢双腿以示拒绝;要么放肆打开宣布欢迎。施梦萦的动作偏偏介于两者之间,既非拒绝,又只张开些许,在放弃防守的同时还保持着幼稚的矜持。   徐芃撇撇嘴,把头凑到施梦萦胸前,舔着乳头,手指钻回到滑腻的股间,拨开阴唇,艰难地向肉穴深处探索。   施梦萦一把攥住他的手:“不要这样!快点进来吧!”   徐芃嘿嘿笑:“你这么急啊?慢慢来,别急!时间多的是……我先帮你爽一下,等会你先给我舔舔,然后再进去好好让你爽!”   施梦萦摇头说:“我不用嘴。直接进来吧!你不做的话就算了!”   徐芃钻入施梦萦股间的手一僵,她冷淡的模样,令他很扫兴。女人哪怕再漂亮再性感,在床上冷着脸,也会让男人快速失去兴趣。   轻轻哼了声,徐芃伸手扳住施梦萦收拢的腿,拍了拍她肥嫩的阴阜,没好气地说:“直接插?干巴巴的,你不怕被我操死?”   施梦萦眉头紧蹙。下体被拍时,她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厌恶,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肉唇,她叹口气,生涩地揉起阴蒂,像是想让自己快点湿起来。   徐芃看着她笨拙的手法,突然觉得无趣。他的心情已经败坏得差不多了,现在他只想快点插进眼前的肥屄,狠狠操上一顿。慢慢玩?算了吧,就算施梦萦真是天仙,如此刻板无趣,玩起来也没意思。   等了会,徐芃不耐烦了,拨开施梦萦的手,用力撑着她的大腿根,使她微张着的半湿不干的肉穴完全暴露出来,肉棒对准穴口,一下尽根而入。阴道基本是干涸的,肉棒进入时被擦得有些痛。施梦萦叫了两声,下身猛缩,大腿徒劳地收了几下,却被徐芃死死撑住,根本合不拢,只能任由他凶狠抽插,咬紧嘴唇,再也不出声。   插了十几下,徐芃这才想起,施梦萦自始至终没让他戴避孕套!   不记得提醒男人戴套的女人,要么是个浪到骨子里的骚货,要么就是全无一夜情经验的雏儿。施梦萦这样的,明显是后者。面对这种女人,还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   徐芃只是不怀好意地想:还真是个完全没有乱搞经验的笨女人啊……   接到施梦萦的电话时,沈惜特意看了眼手表,晚上九点半。   这是她今晚打来的第三个电话。沈惜略有些不耐,但还是向会议室里其他三人说了声抱歉,走出房间,接通电话。   电话里,施梦萦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她刚哭过,分手后这两个月里她经常如此。沈惜现在满脑子都是今晚自己要做的事,顾不得细想。   “……在做什么呢?”这是典型的施式开场白。她不善于找话题,能想到的无非是在哪儿或在做什么。久而久之,她每次打电话,开头必问这几个问题。   可沈惜偏偏特别不喜欢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向别人交代行踪。无论身在何处,所陪何人,所为何事,他都不愿意向与此事无关的人作任何说明。   这是个性使然。沈惜从小就注意保护隐私。哪怕到了网络时代,若非绝对必要,他从不在任何网站填写个人资料。很多次,就是因为需要填写手机号码或身份证号,他索性直接放弃注册。他甚至从没在博客、微博这样的网络空间放过任何一张与自己有关的相片。   所以,当这两种习惯碰撞时,就演变成沈惜与施梦萦恋爱后的第一个矛盾点。   为此,施梦萦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觉得自己提那些问题有什么不对。我是你女朋友,问问你在哪儿,在干什么很正常。我问,然后你老实回答。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好吧。沈惜决定让步。毕竟在这件事上,施梦萦不算无理取闹。作为女朋友,了解男朋友的行踪这点权利还是应该有的。   可现在他们已经分手。关系不同了,相处的方式自然应该改变。原本因女友身份而拥有的那些权利,现在当然都应该取消。   可施梦萦还没适应这一点。每次在电话里她还是会一再追问:“你在哪儿?在干什么?”一旦得不到回应,她就会开始焦虑,并为之与沈惜争吵。她不适应身份的转化,不适应对方态度的淡漠,不适应只是问问对方在哪儿都得不到回应的冷酷。   这种时候,沈惜很少开口,即便施梦萦在电话那头情绪激动地滔滔不绝,他通常也只有沉默。这次他同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有事吗?”   施梦萦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有些飘,思路好像也不清晰,说话既没条理,又无趣味,有时甚至根本就听不清。   沈惜猜她肯定是孤寂难挨,控制不住想找自己说话的冲动,便任由她一个人呓语。耐心倾听了几分钟,才开口打断她:“你,身体不舒服吗?”   施梦萦虚弱地回答:“没……”   “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吗?”   “没有……”   “那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马上帮你解决的麻烦?”   “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嗯,我明白,说说话……没问题!但得再过两天。最近几天我没时间。改天聊吧,我正在开会,别人在等着。先这样,好吧?”   沈惜瞥了眼会议室中沉默坐着的几个人,匆匆挂了电话。   施梦萦还没把“等一下”三个字说出口,手机里就响起“嘟嘟嘟嘟”的忙音。她倚着床背,望向房间墙上嵌着的梳妆镜中印照出的自己,好一会,颓然放下手机。   徐芃一丝不挂走出卫生间,坐到床边,顺便就把手搁在施梦萦裸露在被子外的小腿上。施梦萦触电似的把腿缩进被子。   刚才,强忍着恶心,擦抹掉阴道内、大腿上的精液后,施梦萦本想立刻穿好衣服走人,却被徐芃拦下。他说现在时间还早,不妨先休息一会,等他恢复精力后送她回家。施梦萦这时神思恍惚,很不清醒,不再坚持离开,钻进了被子,只露出一个头,斜靠在床背上休息。   施梦萦向来都是如此,在为感情迷茫时,从没清醒过。   她现在最执着的念头,就是,就是,就是想和沈惜说话!   徐芃去洗澡时,她拨了那个电话。   这个晚上,施梦萦给沈惜打过三个电话,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昨天她也打过一个,沈惜也说自己在忙。   两天前,沈惜倒没用忙碌推脱,只是在电话中沉默。短短五六分钟通话时间,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讲,他只说了四五句极简短的话,包括“你好”和“再见”。   端午假期,自己两次约他见面,都被他拒绝。   施梦萦的头和心都在疼。只是分手而已,为什么要将我视同陌路?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徐芃没兴趣悼念施梦萦逝去的爱情。这年头,恋人分手比吃饭拉屎还简单。有几对能天长地久?也许是那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玩腻了施梦萦,想换换口味。有什么稀奇?   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幸运。在这个时代,还让他碰上一个会因为分手而变得如此六神无主的女人。自己一没投入时间精力,二没花钱,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一个本以为绝无机会染指的美女体内痛痛快快地射了一发。   没魂的女人是最好的女人。   这种女人需要抚慰。越失魂落魄,越需要抚慰。抚慰得越好,上床的机会越多。徐芃对此堪称得心应手。   “为什么分手?”他故作关心地提了个其实自己毫不在意的问题。   为什么?施梦萦在心里默问自己。   沈惜解释过很多次,可她直到现在都没听懂。   是听不懂?还是不接受?   施梦萦曾向孔媛请教。而孔媛也是今晚之前,公司里唯一知道她已经和沈惜分手的人。施梦萦视孔媛为闺蜜,连她一向觉得绝难启齿的床第之事,也曾隐晦地和孔媛交流过。孔媛给过她要更积极主动的建议,只是她不曾采纳。   分手后,孔媛的第一反应就是:“跟你说过,你那样不行!换成我是男人,可能也会和你分手!”   但施梦萦对她并不信服。   信任是一回事,信服是另一回事。施梦萦可以把孔媛当朋友,但她从来都不觉得孔媛比自己聪明。   施梦萦绝不相信横亘在自己和沈惜之间的问题,会是性。   沈惜对性有需求,也有热情,这些施梦萦都知道。两人第一次上床时,他营造的氛围也很好。哪怕以施梦萦那点可怜的经验来判断,沈惜也应该算是能力和经验都很好的那类男人。   如果可能,施梦萦愿意配合他。   可是,施梦萦对性完全没兴趣,甚至可以说充满厌恶!   对施梦萦来说,性仅仅只为繁衍后代。在她的爱情里,性,绝非必需品。   在和沈惜上床后的第二天,施梦萦就向他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沈惜当时只是略感惊讶,可能也有小小的失望,但并无不满。此后近两年时间,沈惜对她一直很尊重,尽管偶尔会有要求,有时会和她交流关于性的认识,建议她更开放一些,但也仅此而已。他从不执着地要求做爱,更没有一次为此而发起争执。   在年初沈惜第一次提出分手之前,施梦萦觉得两人间一直很恩爱。哪怕在这一年半热恋期里,两人的做爱次数,两只手差不多就能数完,可他们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和谐吗?   沈惜会因为性而和自己分手?施梦萦不信。   “你觉得,和我做爱感觉怎么样?”施梦萦突然问身边的男人。   徐芃撇嘴。对一个木偶似的女人,要他如何评价?   但在女人中打滚这些年,徐芃养成一个好习惯,对任何一个有机会多干几次的女人,他总会保留一丝耐心。   他确信,女人都是能调教出来的,无非要把水磨功夫做足。   像徐芃这样的男人,把一个女人弄上床,已经不能完全满足他的欲望。改变女人的思维和行为方式,才是上乘的乐趣。把淑女调教成骚浪贱,那多好玩啊!   施梦萦的问题,正好为他提供了调教的契机。   徐芃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施梦萦不知道。她根本分不清好与坏的区别。当然,她过去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归根结底,施梦萦对性,只有厌恶,何必去区分好与坏呢?   从她的第一次开始,施梦萦就不喜欢性。   不可能喜欢。   直到今天,施梦萦也不知道自己的处女膜是被谁刺穿的。   那是一个施梦萦恨不得将其永远埋葬于记忆最深处的夜晚。   2007年,来自本省武山市的19岁女孩施梦萦考进中宁工商大学。逃离了母亲成天的唠叨,不必再夹在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父母之间,离开家乡来到省会令施梦萦倍感快乐。她以最快的速度爱上了大学生活,爱上了那种能随处学习新鲜的东西,更能随时做自己喜欢的事的自由。   施梦萦报名加入了一个宁商大很有名的优秀社团,很快成为最积极的新社员之一。   11月某日,成功举办一次重要活动后,几个社团干部带上忙前忙后辛苦整日的新社员聚餐,权当庆功。在座的一共13人,4位高年级学长和9个新社员。   无论在哪个年龄段,饭桌上只要有美女在座,男人们总会或劝或逗或逼或骗,想方设法让美女多喝酒。当天的3个女生,最差也能用秀气来形容,男生们更加无需组织,无需动员,发起车轮攻势。   其中一位大三的学姐是社团副主席,她是那类施梦萦打小就由衷歆羡的成熟精干的女生,优雅地坐,礼貌地笑,或爽朗直言,或巧笑推诿,自始至终滴酒未沾。   于是,施梦萦和另一个大一女生,就成了众矢之的。   来参加聚餐的,无论新老,都是社团骨干。施梦萦对这些新朋友的印象极好,觉得每个人身上都有她所不及的优点,她为自己一进大学就能加入这样一个社团感到庆幸和骄傲。   每个在高中死读书,却又不甘心读死书的孩子,刚进大学时可能都会有这样一段时光。其中90%会迅速堕落回正常的大学节奏。但在刚开始几个月,大多数新生都还有沸腾的热血。   施梦萦就是如此。   正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同学年少,风华正茂,呼朋引伴,指点江山,所以她对每个新朋友都竭诚以待,对每一杯敬酒都笑脸相迎。进大学前几乎没喝过酒的施梦萦,毫无悬念地迎来人生中第一次酩酊大醉。她保有的最后一丝清醒,是隐约听到有学长提议去通宵影院看电影。   对此,施梦萦既没赞同,也没反对,因为此时的她从精神到肉体都彻底陷入混沌瘫软,即便她开口说话,身边人也未必能理解她在说什么。   她恍恍惚惚感觉有两个男生搀扶着自己,走了不知多久。好像又进了一幢楼,要爬楼梯,施梦萦迈不动步,最后应该是被男生背了上去。最后她感觉自己被放平,像是睡在沙发上,很舒服。   自此施梦萦失去了全部意识。她彻底睡熟了。   睡梦中,施梦萦很难受。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奇异气味。自己仿佛被裹在一团阴影里,在颠簸中艰难蠕动,却又始终停在原地。她像坐在一个架着水壶的火堆旁,被烤着,又不停被水浇淋,混杂着腥骚味的湿与热包围着她,令她想吐。嘴很干,喉咙很痛,很想咽些什么,可嘴里什么都没有,一丝唾液都分泌不出。有什么东西塞满了她的嘴,让她喘不过气。腰酸背痛,像背着沉重的口袋,举步维艰,气喘吁吁,每到背负的重量要将她压醒的瞬间,就会突然消失,浓重的昏沉再次将她包围……   这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辛苦的梦。   醒来时,已是清晨,刚过6点。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通宵家庭影院的包厢。卡通式的装修,色调跳跃欢快,沙发是纯象牙白色的。对面墙上有一个硕大的液晶屏,包厢空无一人。   这些,都不重要。   令施梦萦瞬间浑身发冷的,是她发现自己此刻一丝不挂,大腿根部靠近下体的皮肤留有淡淡血迹。   哪怕施梦萦此前一直都是彻头彻尾读死书的乖女孩,她也明白现在这副样子意味着什么。头还是那么疼,嘴巴还是那么苦,身体还是那么无力,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知道可怕的事已经发生在她身上,但她试图说服自己还在梦中。   18岁,进大学后的第三个月,陌生的通宵影院包厢,施梦萦被夺走了初夜。   更要命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是被谁夺走的!   地上、沙发上、茶几上……衣裙鞋袜被扔得到处都是。施梦萦一一捡起,重新穿好,却怎么都找不到内裤,只能就这样光着下身穿上裙子。   无论做任何动作,她都能感觉到下体的酸胀和阴道口的疼痛。这种滋味,施梦萦永生难忘。   通过影院服务员的嘴,她知道昨晚一共来了7个人,5男2女,要了两个包厢。施梦萦走进另一个包厢,那个同样被灌了酒的女生仍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单从衣着来看,她应该没遇到什么可怕的事。在她不远处,四仰八叉地躺着个男生,施梦萦知道他叫马军,学的是旅游管理,也是大一新生。其他人踪影全无。   施梦萦后来陆续打听出那夜曾到影院又提前离开的4个男生分别是谁。2个高年级学长和2个新社员。可她始终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自己做了那么无耻的事。   她总不能一个个去问:“那天晚上是你强奸了我吗?”   这件事,施梦萦没对任何人说。毫无线索,也无从查起。   过了几天,施梦萦收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你的内裤在我这里!美女,你的屄真紧!”   这是施梦萦平生第一次见到“屄”这个字,想了好一会才大概明白这字的含义。她马上回拨,对方已经关机。   几小时后,又是同一个号码,一口气发来五张照片。   第一张是施梦萦的全身裸照。照片里的她满面通红,昏睡不醒。两手两脚摊开,形成一个“大”字。照片的焦点位置是被一丛黑毛掩着的秀气精致的肉穴。一只明显是男生的手在镜头里比着V字手势。   第二张是肉穴特写。男生的手揪着一边阴唇,用力向外拉扯,露出阴道里大片粉嫩的沟壑。   第三张照片里,男生的腿跪在施梦萦下身旁,一根丑陋的肉棒大半没入肉唇,看他深入的程度,处女膜当时应该已被刺破,只是在照片里看不清处女血。施梦萦发现,房间里至少有两个男生,否则,插入她身体的男生不可能从这样的角度拍到自己。   第四张照片的一角,有一截光溜溜的男生大腿,他应该还插在她的身体里。但这张照片的焦点并不在此,令施梦萦感到无比恶心的是一根离镜头极近的肥大肉棒,正插在自己嘴里。或许是距离过近的关系,肉棒显得格外粗红狰狞,周围杂乱的黑毛盖住了她半张面孔。   最后一张照片,镜头又回到施梦萦的脸。一只手捏住沉睡中的她的下巴,另有两只手倒拎着一个避孕套,将套中白花花的黏液倒入她被迫张开的嘴里。   施梦萦对着最后一张照片盯了足足半分钟,想到自己睡梦中肯定早把所有倒入口中的黏液咽了下去,冲进卫生间徒劳干呕了许久。   她毫不犹豫删掉所有照片,疯了似的不断拨打那个号码。可对方早就关机了。   又一条短信在两小时后发来:“美女,打这么多电话,是不是想要我们再操你一回啊?可我已经操够了。你下面味道太骚,内裤到现在还全是骚味。记得以后多找些男人操你的骚屄,一看就是想男人想疯了的!记得是我给你破的处。哈哈,祝你以后每天都被男人操!”   从那以后,这个手机号再也没开过机。   施梦萦很快就退社了。尽管不知道具体是谁,但至少可以肯定,一定在那晚前往影院的5个男生中。她不可能继续和他们待在同一个社团。她总觉得身边有一双、两双、甚至更多双可以透过衣服,看清每一寸皮肤,了解每一处隐秘的眼睛在窥视。   从此,几乎只有在宁商大的教室、图书馆和寝室才能看到施梦萦的身影。除了室友,她基本上没有朋友,没有恋爱,没有约会,没有社团活动,没有一切大学女生应该有的正常生活。   同学们背地议论,施梦萦精神可能有问题。她是如此阴郁,如此敏感,如此封闭。没人喜欢这样的女生,尽管她算得上是美女。   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施梦萦也向往爱情。高中时,她曾和同班男生有过一年多堪称纯真的恋爱。高考后,她来到中宁,而那男生留在老家武山。两人远隔千里,恋情自然难以延续。两个月的书信往来后,男生告诉施梦萦,他在大学里找了新女友,祝她幸福。   随后不到两个星期,就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   从此施梦萦根本不敢与男生来往。她不知道如果有男生把手搭在自己肩膀或腰上,她会不会发出尖叫;她不知道如果交了男朋友,该不该告诉他那晚的事;她不知道如果男友提出想和自己做爱,该拒绝还是接受?   看过那些照片后,施梦萦很难想象在清醒状态下,忍受一个男人压到自己身上,插入自己体内。那一刻,难道自己不会发疯般踢打他吗?   就算勉强接受,男人会不会问自己为什么不是处女?她又该怎么解释呢?   就这样,施梦萦孤独地度过了两年多大学生活。   时间慢慢来到2010年。过完年,大三第二个学期开学。施梦萦终于想要改变一下自己封闭的生活状态。虽然还是没勇气参加社团活动,但找份家教的工作,面对小朋友,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通过同学介绍,施梦萦得到一个机会。   这家男主人姓方,是大学教授,温文儒雅;女主人姓戴,是外贸公司老总,精明强干,两人都是40岁出头的年纪。施梦萦要教的,是他们读初一的儿子方智涛。课程主要是语文和英语,每周两课。   这个家庭,让施梦萦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戴总看上去强势,但为人还算和气。她是施梦萦最钦羡的那类女人。施梦萦从小亲近父亲,打心眼里讨厌母亲。她常对自己说,将来绝不能成为像母亲那样的女人。但她没意识到,内心深处其实很羡慕母亲的泼辣强悍,只是她自己做不到而已。而这家的女主人,无论在气质还是能力上,明显又比母亲屠晓丽强得多。   女主人也就罢了,反正她十分忙碌,经常在外奔忙。施梦萦去她家上了五堂课,只见过她两面。真正常与施梦萦打交道,并令她暗暗动心的,是男主人方老师。   在这个只比父亲施棠华年轻6岁的男人身上,施梦萦隐隐看到了三四分父亲的影子。   方老师在中宁电子科技大学教书。宁科大是省内知名的好学校,仅次于宁南大学和崇滨大学这两所985名校。他30岁出头就当上了副教授,不到40岁升为教授,至今已有四部专著,参与编写过多本省级规划教材,发表论文无数,是个前途无量的中青年学者。   这些经历,这份气质都令施梦萦仰慕。   当然她并不想做什么,只是单纯的仰慕而已。顶多是每次去给方智涛上课前,内心隐隐添上几分期待和喜悦罢了。   第六次在方家上完课,施梦萦准备回家。那天戴总又去了外地谈生意。方老师提出请她出去喝咖啡。作为熟知大学规矩的老师,他善解人意地表示,如果时间太晚就直接开车送她回宁商大,不会让她误了返寝时间。   施梦萦有些犹豫,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两人在宁商大附近找了家小咖啡馆,坐了一个多小时。方老师静静聆听施梦萦讲述她的大学生活,还真诚吐露了他自己的烦恼,包括与成功妻子间那种隐秘的隔阂,倾诉着他内心的孤独。   最后方老师遵守诺言,送施梦萦到寝室楼附近,才放心离开。   此后,这成了两人间的默契。每次上完课,只要戴总不在家,方老师就会送施梦萦回校,途中通常会找个地方坐上一两个小时。   为了和方老师多待一会,施梦萦到方家的时间越来越早,不断提前上课时间,再顺水推舟提前下课。很快,她一过八点就能下课,和方老师独处的时间也随之增加到近两个半小时。   没过多久,即使没有课的日子,方老师有时也会约施梦萦出去。   渐渐的,施梦萦爱上这个温文博学的男人。爱上有妇之夫的事实令她第一时间生出罪恶感,但迅速被脑海中方老师的音容笑貌淹没。她无法控制这种感情的升腾。   或许方老师也捕捉到了施梦萦内心迸发出来的激情。某天送她回校时,路过一片阴影地,他突然牵起她的手,两人紧紧拥抱,热烈地吻着。   在那一刻,施梦萦突然觉得男人的身体和气味,似乎也不那么可憎。   第二天下午,两人再度相约。方老师把施梦萦带到一家宾馆。   施梦萦脱去衬衫,解下裙子,又闭上双眼,哆嗦着脱掉胸罩和内裤。这是她20多年来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赤身露体面对一个男人。她满面潮红,用手遮着下体和乳房,全身颤抖。   不是兴奋,也不是紧张,而是恐慌。施梦萦在用全部的胆量和气力压制那近乎无穷的恐慌。她不敢睁眼,看不到方老师此刻在做什么。从声音判断,他好像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脱了衣服,然后从身边擦过,来到自己背后。施梦萦心惊胆战地猜测他下一步的举动。   一具滚烫的肉体猛的紧贴在她的裸背上,两只大手从身后环抱,先是落到胸部上,使劲揉了几把,随后其中一只手直接插到她两腿间,食指准确地点在肉唇中央。   施梦萦如遭电击,一阵刺骨的酥麻瞬间从脚底直冲胸前。   股沟上端顶了根坚硬的棍状物,纵然施梦萦极度缺乏经验,她也能猜出那是什么。异样的感觉令她满嘴都是唾液,不由自主咽了好几下。   男人的两只手不住在自己身上抚弄。两个乳房被来回揉捏,不时还会弹一下乳头;腿间的那只手肆意地拨弄肉唇,不断深入幽闭的洞穴,进去一点,又进去一点……施梦萦觉得像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说不出的难受。   方老师轻舔她的耳垂,又吻到脖子,沙哑着问:“小施老师,你还是处女吗?”   还是遇到了最怕的那个问题!施梦萦全身僵住,机械地摇头。她想看男人得到这个回答后的表情,却又不敢。她原本有些反感在她身上游动的手,此刻却极怕这双手会突然离开她的身体,把赤裸的她一把推开。   好在那双手没有离开,相反还变得更加用力。滚烫的肉棒还是顶着她的臀,几乎被两边肥润的臀瓣完全吞没,在臀肉间擦磨着。   施梦萦的身材匀称,唯有臀部格外突出。不知为什么,从高中开始,她的屁股变得异常丰硕。施梦萦知道那时有些男生在背后偷偷管她叫大屁股,还有风言风语说她早就不是处女,所以屁股才会被操得那么大。这给她增添了无穷的烦恼。说到自己的身体,施梦萦最讨厌的部位就是臀部。可方老师对她的屁股好像有特别的好感,不但不停用肉棒磨蹭,还把原本放在她胸口的手也挪到了下面,揉搓了好久。   两人紧紧贴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方老师从她双腿间抽出手。没等施梦萦猜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整个人冷不丁被打横抱起,腾云驾雾般重重落在床上。方老师紧跟着就扑了过来,压到她身上。   “小施老师,你下面好湿啊……”男人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施梦萦像个木偶般僵硬地躺着,任由男人摆弄。她感到男人正把刚才插入两腿间的手在自己大腿上擦抹,她不太懂这些动作的意义,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她不懂怎么在床上接话,只能近乎无意识地喘息呓语:“什么湿了?湿了又怎么了?”   方老师轻笑:“湿了,就是小施老师你想被我干了!来吧!”   话音未落,施梦萦觉得那根一直在自己两腿间蹭来蹭去的烙铁般的棍子狠狠捅进了自己的身体,耳边响起方老师痛快的叹息:“小施老师,我早就想干你了!”   施梦萦没有问所谓的“早”究竟是多早,也没有在意“干”这个粗鲁的字眼,她只感到疼。尽管已经流了很多水,但她还是很疼,也许就像破处那样疼。   在失去贞操的那晚,施梦萦不省人事,并没有清醒经历那个瞬间。在那之后,她没让男生碰过。直到这一刻,阴道再次被侵入,她才真正品尝到近似破处般的滋味。   疼,就是全部感觉。她睁开眼,看着平时温文的方老师趴在自己身上不停地耸动,红光满面,甚至略显狰狞。他的每一次进出都会给自己带来被撕裂般的抽痛,恨不得马上把他推开。但她又看到他每次深深插入时,脸上都会流露出极大的满足,这是她愿意奉献给他的。   方老师急促且沉重地喘息着,不停加快抽插的速度,动作越来越猛,完全顾不上去擦额头的汗水。   施梦萦闭上眼,任由疼痛继续。   对她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   而她的两次第一次,一次是昏迷和羞辱;再一次则是疼,只有疼。   后来,施梦萦和同寝室一个还算贴心的闺蜜,偶尔聊起过床上的事。闺蜜说她在破处时,疼完后渐渐有了快感。   这种话,施梦萦是不信的。她觉得这是美化和自我催眠。   在她的印象里,第一次——无论是哪一次——在精神和肉体上,留下的,只会是痛苦的回忆,哪来什么快感?   唯一令她略感欣慰的,是方老师似乎从她身上得到了巨大满足。在他冲刺了十来分钟后,就在施梦萦感觉阴道近乎干涸,疼痛感越来越难以忍受时,方老师突然把整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将一对饱满的乳房完全压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吼声,一股热流像从水枪中激射而出般猛灌进她的身体,烫得她浑身颤抖。   方老师就这样一直压着她,一动不动。直到施梦萦觉得胸腹完全麻木,呼吸都变得困难时,他才撑起身,去卫生间扯了些纸帮她擦抹下体。他不住口地向施梦萦道歉,说自己实在不该射在她体内,但滋味太美妙,一时没忍住。只能委屈她吃避孕药以防万一。   施梦萦根本顾不上去想这些。她还沉浸在刚才方老师在她身上奋战的场景中。那模样当然谈不上美,她也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快感,但她突然感觉自己活了!她被一个男人这样需要着,这样索取着,这样拥有着!   施梦萦厌恶性,但她喜欢这种因为性而和一个男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感觉。   从这天开始,两人不再拘泥于是否是上课的日子,频繁约会起来。只要是妻子不在,方老师就常来找施梦萦,最频繁时一周内每天都要约会。当然,约会的主要方式就是上床。   施梦萦没想过要方老师给她任何承诺或保障。她只是爱这个男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像她所想象的那样被他需要,被他索取,被他拥有。   随着两人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无间”,施梦萦也看到了这位斯文教授更多的侧面。在渊博的学识外,他也有寻常的趣味和强烈的欲望。   刚开始,方老师总是射在阴道里。施梦萦从一开始就习惯了男人不戴套就直接进入,也习惯了把男人的精液留在身体里。她没想过非要他戴避孕套,总是自己事后处理。   后来,方老师又迷上在施梦萦身体的其他部位射精,她的嘴里、脸上、胸上、小腹、腿上、背上、屁股上,甚至头发上,都曾经淌满他的精液。   施梦萦极其讨厌精液的味道。每次男人射完,她总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尽管那样做根本没什么实际作用。她顶多屏息一分钟,只要放开呼吸,腥骚味又会直接钻进鼻腔,让她恶心得想吐。   但她喜欢看到方老师在她身上射精时那种快乐的样子。   第一次跪在方老师身前,看着他使劲撸动刚从她体内拔出的肉棒,直到一股浓稠的精液从龟头顶端飞射出来,重重地在她脸上炸开。透过垂在眼皮上的两抹浓精,施梦萦清楚地看到他兴奋的神色。   她最大的满足,就是这种神色。这仿佛是她在这场爱情中的全部价值。性,唯一的意义就是令男人愉悦,反过来令他更爱自己。   五月中的一天,施梦萦去方家上课,戴总又不在家。方老师趁她去厨房倒水时,悄悄让她给儿子安排份作业,然后抓紧时间去他卧室。   施梦萦慌乱地回到男孩房间,照吩咐给方智涛布置了一份不花上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绝不可能完成的作业。   她浑浑噩噩来到卧室。方老师迫不及待地关上门,拉着她来到床边,让她扶着床沿,向后高耸起丰臀,又将裙摆撩起到腰间,扒下内裤,没玩别的花样,直接抽插肉穴。施梦萦能感觉到他的肉棒是那样坚硬滚烫,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让自己达到如此兴奋的程度。   这是施梦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夫妻俩的卧室里和方老师做爱。   听着臀后传来的肉体相撞的脆亮声响,施梦萦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奸夫淫妇”四个字。她生出强烈的羞耻感,直起身想要男人停下,就在这时,方老师扶在她腰间的双手却突然用力,掐住她的肉,痛得她险些叫出声来。肉棒极力捣入阴道深处,喷射出一股浓精。   他已经搞完了。   施梦萦快速清理下体,想回方智涛的房间,方老师却又拉住她。她不想继续在这间卧室苟且,又怕弄出太大的动静,惊动自己的学生。一阵无声的推攘、比划、闪躲后,施梦萦被脱得精光,男人把她按倒在床上,手指和舌头享受着她每一寸肌肤。   方老师每次都不算持久,但恢复得很快。半个多小时后,他就恢复了状态,赶紧又做了一次。在发射的瞬间来临前,他将肉棒塞进了施梦萦的嘴。   含着满嘴精液,施梦萦狼狈地穿好衣服,冲出卧室。正想进卫生间吐掉嘴里的东西,没想到迎面撞上方智涛拿着作业本走出房间。   “施老师,我做完了。你今天还讲作业吗?”方智涛满脸都是阳光般的笑容。或许他正想着如果今天能早些下课,睡前应该还能上网玩会游戏。   施梦萦满嘴都是精液,没法说话。别无选择,她只能将精液全都咽下,含糊地说了几句,打发方智涛先回房间。在这过程中,她不敢张大嘴,生怕男孩闻到满嘴的精液腥气。   这是施梦萦第一次清醒着咽下精液。此后,方老师几次提出让她这样做,她都坚决拒绝了。她一直没告诉他,那天冲进卫生间后,她把胃里所有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在一次次肉体交缠,体液飞溅中飞逝而过。   感觉中,这像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其实,如果从第一次开房算起,不过两个来月而已。在这段时间里,施梦萦不知道自己被插入过多少次,阴道里又盛过多少精液。为了避免怀孕,她一次次服用避孕药,然后等待阴道再次被灌满。或许是服药过于频繁,她一度有近50天没来月经,令她十分恐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时,月经之痛又使她深感前所未有的死去活来。   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有爱,施梦萦就可以忍耐。使她越来越困惑的是,两人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曾经安闲静好的咖啡馆时光近在两月之前,却又远如三世之隔。现在方老师面对她,最想做的事就是脱光她的衣服,进入她的身体。   用他做爱时常用的字眼说,就是:干她!   两人干得越来越多,聊得越来越少。   施梦萦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的必然归宿。或许,这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如果这就是最终的结局,对施梦萦来说,也算幸福美满,岁月安然。   方智涛期末考试前两周,是合同约定的最后一堂课。前一次来上课时,戴总难得在家,对施梦萦这几个月的努力表示了感谢。而今天,戴总又不在家。   上完最后一课,方老师火急火燎地带施梦萦去开房。他显得异常急迫,甚至都不等施梦萦湿润起来,就急不可耐地插了进去。   施梦萦跪趴在他身前,高撅起肥臀。这是方老师最喜欢的姿势。从后面插入,可以插到最深处,同时还可以玩弄她惊人丰满的臀瓣。   这次方老师好像想玩新花样,他一边在阴道里抽插搅弄,一边试图把一根手指的指尖捅进施梦萦的屁眼。   施梦萦大声喊:“别弄那里!脏!”   方老师充耳不闻,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开辟一个新领域,不停地擦抹从施梦萦肉穴中被压迫出的液体,润滑着屁眼。   施梦萦莫名慌张起来,一边继续高声叫喊,一边扭动屁股,想要中止男人的动作。但这些挣扎反而刺激了方老师,他猛的从肉穴里抽出肉棒,硕大的龟头顶到了屁眼上。   施梦萦惊恐不已,她想翻过身,却被方老师用手摁住腰背,死死按在床上,动弹不得。他不顾一切向前顶刺,试图把龟头挤进那紧窄得连手指都很难插入的菊洞。   施梦萦感到屁眼处传来剧烈的痛楚,像是被完全撕开了。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她奋力掀开压在自己背上的男人,一骨碌翻转身来。   她愤怒又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将手伸向屁眼。将手指拿回眼前时,上面有一丝极浅的血迹。其实,方老师还没真正插进去,只是用龟头顶开了最外层一圈肉而已。即便如此,也已经使施梦萦的屁眼见了血。   “你干什么!?”施梦萦很生气。   方老师这时冷静了许多,不再表现得刚才那般粗野霸道。他重新变得温柔,搂住施梦萦道歉。碎碎地说了会话,安抚好施梦萦的情绪,随后又重新开始做爱。   一次、两次、三次,阴道、嘴巴、胸部。   对施梦萦来讲,这已是她能做的“全套”。   方老师再次提出希望她能吃掉他的精液,施梦萦照例还是拒绝。   也许因为是这学期最后一次约会,所以他才会如此激烈粗暴吧?施梦萦如此解释方老师的异常。   不但方智涛要准备期末考试,施梦萦自己也快进入考试周。然后就是对大学生来讲十分重要的大四前的暑假。这个假期,她会回老家武山,父母已经说过,要托关系找个好一些的实习单位。   方老师肯定也明白,要恢复来往,最快也得等到下学期开学。   突然想到自己要离开这个男人那么长时间,施梦萦产生了一丝强烈的不舍。这男人,已经成为她内心深处最重要的力量来源。哪怕交流越来越少,她依然能从他对自己肉体的渴求中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自己是那样爱他,那样离不开他。   但是,两个月的暑假,还是不可阻挡地降临了。   施梦萦只能一天天掰着指头,等着暑假结束的日子到来,实习时也一直心不在焉。   暑假最后一个星期,方老师突然发来短信:“我要出国做两年访问学者,今天就走。下学期小施老师你不用再来给智涛上课。很高兴遇到你。再见。”   这就是这个男人最后的交代。   施梦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时间拨电话过去,又第一时间坐车回到中宁。但她已经找不到方老师,从此再没见过这个男人。   原来,被需要,被索取,被拥有,全是自己的幻想。一直以来,是她需要这个男人,是她索取着男人的爱,是她妄想能拥有他。   而方老师,只是想干她。   所以,施梦萦再也不相信只要在性方面满足男人,就能收拢他的心。她确信,对性的渴求,只是肉欲的表现。对真正的爱情而言,性是毫无价值的。   这就是这段爱情,或者说这段肉体关系,教给施梦萦的全部。   毕业后,施梦萦留在中宁,换过两次工作。两年多前在逛书店时,她遇见了沈惜。这个始终带着温文笑容的书店老板,钟情于她的气质,开始追求她。而她慢慢的也再次爱上一个男人,直至毫无保留。   这个大她三岁的男人,比她期待的更有才华,比她幻想的更加温柔,比她歆羡的更加深通人情事理,奇怪的是,作为一个小小的书店老板,居然还比她需要的更加富有。   自从接受他的追求开始,施梦萦就决定用自己全部的情感去爱他。但在这份爱里,她很自然地刨去了自己的肉体。   沈惜第一次向她求欢,施梦萦没有拒绝。但第二天她就向他说明了自己对性的态度。果然,如她所料,在真爱里,性根本就不必要。沈惜对她的冷淡尽管略有失望,却完全没影响到他对自己的感情。两人在近乎无性的状态下,平稳相爱了近一年半,从没为此发生龃龉。   所以,分手不可能是因为性。否则,沈惜早就可以放弃,何必等到今年?   可如果不是为了性,又是为什么呢?   自己和沈惜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困惑和悲伤,到了尽头,是愤怒。   到底是为什么?!   “你很漂亮,身材也好。但说到做爱嘛……我觉得,一般!”徐芃的声音从她耳边掠过,他在回答她的问题。   施梦萦转头盯着他:“为什么?”   徐芃撇嘴:“两个字,死鱼。不扭不叫不交流不口交,如果女人是这样的,那买个充气娃娃就可以。有没有听过活色生香这个词?为什么要活色?男人,需要鲜活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求饶会说脏话……”   “是你这样的男人才需要这样!我男朋友不需要!”施梦萦气愤地打断徐芃。此前对他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当然她也说不清,自己如此气愤,究竟是因为相信沈惜不是这样的男人,还是因为被评价为“死鱼”。   “呵呵……”徐芃懒得和施梦萦争执,也不想提醒她该把话里的“男朋友”换成“前男友”,他说这些话,当然有他的盘算。   施梦萦不想再搭理徐芃。对今晚的事,她早就开始后悔。之前她曾经离开,要不是出门后给沈惜打电话时,再次感受到了他的冷漠,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就挂断电话,她根本就不会因为委屈和气愤而回头。   那个瞬间,她又想哭又想叫喊,突然下了狠心,要回宾馆和徐芃做一次。   唉!真是太轻率!太荒唐!   施梦萦冷冷抬头,说:“麻烦你进卫生间去,我想穿衣服了。”   徐芃一愣,转了转脑子才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回避,顿时觉得心里很腻歪。屄都操了,穿个衣服还不让自己看。真是作到家了。这是浪完了,要回归淑女模式?   但他毕竟城府深,还是笑嘻嘻地说:“别急。我问你,想不想知道你前男友对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如果你想知道,我能帮你问出来。”   施梦萦猛的直起身子,原本遮到肩头的被子滑落,双乳摇晃着露了出来,她浑然不觉,直愣愣地瞪着徐芃。   第02章、老同学的诱惑   沈惜看到施梦萦的短信时,已近午夜。   在这之前,他在户外整整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完成今晚的任务:拍摄了几组必需的镜头,为他正在制作的宣传片片头增添了重要的素材。   回屋收拾好器材,向一直陪着他的工作人员道谢告别,直到这时沈惜才发现此前一直留在室内的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施梦萦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另外,还有两个未接来电,则是她在发来短信后打的,估计是因为久等回信不得,失去了耐心。   只是当时房间里空无一人,自然没人理会。   “我想和网友去开房,你觉得怎么样?”施梦萦的短信内容令人挠头,猜不透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沈惜微微皱眉。   他对短信里说的什么“网友”、什么“开房”都没什么感触,只是颇有几分惊讶。他自以为算是比较了解施梦萦的个性的,她应该不是这种风格的女孩。   难道真是士别三日,须刮目相看?短短几个月,施梦萦就翻天覆地了?不太可能吧。   那这条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暴自弃?还是曲线救国?   沈惜没有精力去分辨。最近五天来,为了赶手里的活,他的睡眠时间加在一起勉强才超过20个小时,哪有闲心闲力去揣摩前女友的心思?   即使精力充沛,沈惜也无意搀和。对他来说,施梦萦现在的选择已经与他无关。   世间的男男女女,走到一起时自然彼此有牵绊,要为对方挂怀,为对方忧心;可是分开后,就重新成为茫茫大海里的两滴水珠,浩浩长空中的两粒尘埃,再没什么牵连。就该自己给自己做主,自己为自己负责。这两种状态,都是天经地义的。   不然,什么叫在一起?什么又叫分手呢?   如果分手以后,任何一个前女友随便有点什么事,都要再来找他,并且自己还会产生各种情绪的波动,那沈惜怎么过日子?他的前女友可不止一个两个。   高中时的初恋女友前年结婚。乍听这个消息,一瞬间沈惜也有一些小伤感,可难不成他还要为此去大闹婚场?绝没这个道理。   一束鲜花、一张贺卡、一份礼金而已。   那女孩为她自己做了一个决定,那是她的选择,那是她的人生,和自己没有关系。沈惜一直都这样理解人与人间的相处之道。   对待施梦萦,他也秉承一贯的态度。   说起来,在沈惜所有前女友中,施梦萦也算是一个奇葩。   年初,沈惜第一次向她提出分手,当时她完全无法接受。沈惜倒也没有急于一刀两断,想给她留出一些缓冲时间。本以为过了年,她应该差不多能冷静下来,没想到施梦萦依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只知道不断追问,到底为什么两人不能继续在一起?   关于这个问题,沈惜认真和她沟通过很多次。从一开始他就把分手原因说得很清楚,此后每当施梦萦一遍遍悲伤地问起,他都会像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似的,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耐心解释。   一共解释了多少次?七次?还是八次?可施梦萦永远都像第一次听到似的,茫然不解。她似乎永远听不懂。当然,或许她不是听不懂,只是她永远都不愿接受,所以干脆就不懂。   施梦萦去年搬来沈惜家,与他同居了大半年。现在既然分手,就不方便继续住在一起。但施梦萦一直在试图挽回,始终不愿就此分开,沈惜也做不出非要逼她搬走的事,就收拾出一间客房,让她暂住。他希望能用一段冷静期,使施梦萦最终明白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没想到,这个冷静期一直延续到五月。眼看离他第一次提分手都快半年了,施梦萦还在纠缠几个月前那个问题:到底为什么要分手?   沈惜不再解释。他相信自己不可能解释得更清楚。如果施梦萦还是无法理解,那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理解。如果她不愿意理解,那自己解释再多次都一样。   沈惜也不再拖延。无论施梦萦是不理解,还是不接受,都不代表只要拖下去,就可以不分手。他终于意识到,对施梦萦继续保持耐心,只会把这场分手变成永远没完没了的肥皂剧。   于是,他索性直接为施梦萦租了套小公寓,付好押金,又预付掉三个月的房租,然后告诉她,自己第二天帮她搬家。   这个略显残酷的举动终于让施梦萦彻底认识到,分手已势难挽回。她不得不伤心欲绝地从沈惜家搬了出来。   只是,尽管人搬走了,心思却还留在沈惜身边。施梦萦好像从来都没有弄清楚,“分手”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她搬家后的这几十天里,施梦萦每天还会打来三四个电话,发上十几条短信,她几乎隔一天就想约沈惜见面,吃饭、喝咖啡、看电影、逛街……各种理由都有。她不时倾诉自己痛苦的心情,寂寞的情绪,还好几次不告而来,突然敲响沈惜家的大门。   沈惜总是会被她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   这算分手吗?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在过年后她还没搬走之前那几个月里,自己好像还清净一点,至少除了要不停解释为什么分手外,没有其他麻烦事。   施梦萦的纠缠,令沈惜不厌其烦,只是出于性格和教养的关系,他尽可能保持着礼貌。毕竟他也能看出,施梦萦的一切举动都不是刻意的,她只是真的受不了分手后的日子,内心又隐隐总是抱着期待。   只是就沈惜的经验而言,他也无法完全理解施梦萦现在的心态。毕竟除她以外,其他的前女友都是头脑清晰、心理健康的女孩。这些女孩,现在有一半安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与沈惜老死不相往来;还有一半则成了好友,友好相处甚至相亲相爱。   现在沈惜正在忙着做的宣传片,就是受第四任前女友冯馨所托。   冯馨所在的公司今年恰逢二十周年大庆,老板起意要拍摄一部企业宣传片,既能在庆典上播放,又能作为馈赠合作伙伴、加强自我宣传的好礼品。这份工作交到了冯馨手中。   起初,冯馨按正常的流程在几家颇有名气的广告公司中挑选了一家作为合作对象。按理说,对方业界口碑甚好,完全可以放心。没想到,花了两个多月,投入大量成本,多次要求分公司和下属部门员工为拍摄工作提供方便,眼看公司大庆的日子转眼就到,最终的成片却根本无法让老总满意。   要不是冯馨的能力和表现一贯十分出色,只怕会被老总骂得狗血淋头。   返工是必然的。但无论是公司老总,还是冯馨本人,都对此前那家广告公司彻底失去信任。眼看离周年庆典还剩两周,已经没了任何缓冲时间,冯馨毫不犹豫把这个难题扔给了前男友。   沈惜是个小商人,经营着一家名为“闲枕”的书店和一间招牌为“布衣人家”的茶楼。平时除了照看这两处生意,闲云野鹤般的他还有不少空闲,可以做些与兴趣有关的事。比如,他经常为朋友们拍些照片或视频。   他的摄影、摄像技术够得上专业水准,还在宁南大学读书时,沈惜就曾集中一群同好,组织成立过一个摄影社团,短短两年里就让这个新成立的社团挤进了该年度“宁南十大学生社团”的行列。   这几年,了解他这身本事的朋友,偶尔会请他为他们拍些婚纱照、亲子照或婚礼视频什么的。   只要时间允许,沈惜每次都会尽心尽力。他技术上乘,做事认真,又完全不在乎报酬,所以总能令朋友们满意。口口相传,居然渐渐变得小有名气,于是有些朋友的朋友也会慕名来请他帮忙,他也总是尽可能不令人失望,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有着上佳的口碑。   冯馨大学时就清楚沈惜的能力。两人还在恋爱时,也曾让他给自己拍过许多不是写真胜似写真的照片,其中多数还保存着,经常会拿出来借以缅怀自己的青春。去年,她还请沈惜为自己的女儿拍了套周岁写真。   到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把难题交到沈惜手上,冯馨才会放心。   对沈惜,冯馨有一种盲目的信心。如果沈惜本身就在广告界混,那她此前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犹豫,早就直接找他帮忙了。在她看来,现在这事交到沈惜手中,那别的方面就没什么值得担心了,剩下的最大同时也是唯一的难题,只有时间。   宣传片的拍摄、制作需要一个完整的流程,包括剧本设计、分镜头、素材拍摄,再到剪辑、配音等等,不是拿个DV到处乱拍一通,回来加个片头片尾就能交工的。可是眼下剩余的时间,就算把交片时间延迟到推无可推的周年庆典前最后一天,满打满算,也只剩下十几天了。   难度之大,若非极度信任,冯馨也不敢请个业余爱好者来做这件事。   她近乎耍赖地对沈惜说:“我就靠你了。我对老公都没说过这种话!”   冯馨相信沈惜一定能做到。前提是,沈惜会竭尽所能。   沈惜当然会努力。他和冯馨从相识、恋爱到分手再到重逢,整个过程没有生出一丝龃龉,始终惺惺相惜,脉脉含情。   大四时,两人走到一起,感情如胶似漆。没能顺利发展下去的原因,纯粹只是因为两人毕业后道路选择不同。沈惜要留学英国,是否回国,何时回国一切都是未知数;而冯馨家里包括她本人都希望能早些结婚,建立一个稳定的家庭。既然选择各异,两人只能友好分手,给各自一个追寻自己期待的未来的机会。   四年前,沈惜回国,又和冯馨恢复了来往。但这时一来时过境迁,没了破镜重圆的念想;二来冯馨已嫁为人妇,婚姻美满,所以两人没再纠缠于曾经的恋人关系,只把对方视作好友。   两年前,冯馨生了个女儿,还特意让沈惜做了小丫头的干爹。   在关键时刻帮一把前女友——也是干女儿的亲妈——对沈惜来说自然义不容辞。   如果向他提出请求的人换成施梦萦,沈惜可能也会伸出援手,但恐怕不会有对待冯馨那样的耐性和热情。   哪怕还在热恋时,沈惜就有所醒悟,施梦萦是个只能当女友而不能当朋友的女孩。吸引沈惜的是她身上别具一格的气质,而这种气质,足以让人爱上,却无法化作朋友往来时必要的真诚和默契。   沈惜曾长时间认真规划过两人的未来,但正因有过那么认真而成熟的思考,他自问对施梦萦有十足深刻的了解。如果没有恋爱关系,沈惜相信自己不会和这样性格的女孩成为朋友。所以,分手后,沈惜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施梦萦。   既已分道扬镳,那就各奔前程,与彼此何干?   这就是沈惜现在对待施梦萦的心态。所以,看到施梦萦提出要和网友去开房,他内心并无任何波动。与此相比,他更在意自己隐隐发作的头痛和渐渐浓重起来的倦意。   毫无反应不太礼貌,沈惜看着这条短信,发了会呆,实在想不出什么要说的,尽力憋出一句:“三思。注意安全。”   然后,关机,出门,上车,回家,睡觉。   一个多星期下来,为了这部宣传片,沈惜可是累得够呛。第一天坐在家里完成剧本和分镜头倒还算轻松,接下来几天,他白天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冯馨公司的总部、各服务站、营业点之间,拍摄各种需要的素材,晚上还得开夜工,撰写解说词,并把拍好的素材分选拼接,完成一部分初步剪辑工作。   前天请朋友选定省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位播音员,昨天他应该已经拿着解说词进棚,想必明天可以拿到录音拷贝。今天又拍完了最后一组重要镜头,剩下最后三天,就只剩下最要紧的剪辑工作了。   一旦开始剪镜头,要费的工夫就大了。最吃力的时候,也许要一帧帧去调。时间所剩无几,恐怕真要拼上一两天不眠不休才能搞定。幸亏剧本也是由自己一手完成,拍摄素材时他一直带着后期剪辑的思路,想必剪起来能稍微省些气力。若非如此,剩下三天时间是铁定不够的。   今晚必须要睡足。沈惜得在最后冲刺前确保尽可能充足的休息。   施梦萦要去约会网友?那就去吧。以她的个性,还能发生些什么?退一步说,就算她真和网友约炮,那就约吧。她现在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难道还要管她和谁上床吗?再说,十之八九,恐怕只是一句气话而已。   说不上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冷漠,也无所谓对前女友到底还有没有情分,沈惜得面对现实困难,他真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再去管约不约那种事了。   在酒店房间,施梦萦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六个字发呆。她读不懂这六个字。算是某种关心吗?毕竟还劝她要三思,还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但这短短六个字,很难让她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徐芃趁施梦萦发呆的机会,来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躺到她身边。   施梦萦猛的惊醒,按住身边的被子,尽可能让自己不去触碰徐芃的身体,警惕地问:“你干嘛?出去!”   徐芃笑笑,掀开自己这边的被角,指着自己穿上没多久的内裤,说:“包得这么严实,还能对你干嘛?放心,我有点累了,上来躺一躺。他回的短信说了啥?”   最后这句话成功转移了施梦萦的注意力。   这条“和网友开房”的短信,是此前徐芃让施梦萦发过去的,也就是他所说“要想知道前男友的态度我能帮你问出来”的招数。   施梦萦一开始觉得这主意简直臭极了。自己哪来什么网友?她又怎么去和子虚乌有的网友开房?明明没有做,为什么要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没来由的让沈惜看轻自己,觉得自己轻浮放荡不要脸怎么办?   徐芃无语:“你今天不就跟我开房了吗?”   “那不一样……”施梦萦急着解释,却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说法,面孔憋得通红。因为徐芃不是网友,所以就可以开房?这话她说不出口。   徐芃对她解释,这招对男人往往特别有效。自己的女人——哪怕是曾经的女人——即将和别的男人上床,这个消息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一定会有震撼效果。对这种事也能保持古井不波心境的男人,恐怕百中无一。只要对方的情绪产生波动,就很可能从他的反应中探查出他的真实心理。   退一万步说,女人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就算看不出对方是不是还爱着她,却绝对能试出对方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在乎她了。   被徐芃云山雾罩地说了这么一通,施梦萦心里没了准主意,觉得这好像也是个办法,就照他说的发了短信。   现在有了回信,始作俑者的徐芃就算是装腔作势也得问一问,正好可以把自己钻进被子这事岔过去。听他问到沈惜的回信,施梦萦果然不再纠结徐芃也上了床这茬,把沈惜的回信读了出来。   徐芃本以为施梦萦只念了个开头,还耐心等着下文,却见她再不说话,一问才知,原来总共就六个字。   面对这六个字的回信,徐芃险些笑出声来。   真是高人哪!这绝逼是徐芃听过的,在应对前女友要出去约炮的消息时,最为言简意赅却又蕴意丰富的回信。瞬间竟让他想起了“逸马杀犬于道”的典故。这短短六个字,太有趣了!徐芃差点想跟施梦萦要她前男友的联络方式,改天应该约这男人吃个饭,大家交个朋友。   面对即将出去约炮的前女友,淡定回复这样六个字的男人,绝对值得认识一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躺在自己身边的施梦萦。   徐芃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无声息地接近施梦萦,直到指尖触碰到她腿上柔腻的皮肤。他没有立刻展开进一步的行动,只是不动声色地保持着这种微妙的连接。   施梦萦似乎也没有在意男人的手已经碰到了自己,说真的,这点接触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忽略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着,每过一两分钟,徐芃就会把指尖和施梦萦身体间的接触变得更实在一些。在一句暖心的安慰话语出口后,他很自然地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拍了拍。   施梦萦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徐芃这次也没再抽回手,而是索性就放在她的膝盖上,用掌心小心地摩挲着。   “我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在他心里,你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   徐芃手上的动作像是宽慰,嘴里说出的话却绝对是直击人心的打击。这也不奇怪,他现在可不是真的在充当蓝颜知己陪施梦萦哀伤,他的根本目的在于能争取更多更好地玩弄她。所以,他绝不在乎用各种方式打击施梦萦,女孩的思维越混乱,情绪越低落,越容易下手。   再说,他对自己说的每个字都很有信心。就凭施梦萦前男友的回信,他就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   真该感谢这哥们,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打击施梦萦的机会。   施梦萦微微发抖,她被徐芃说的这句话吸引,忽视了他的手慢慢从膝盖向大腿方向挪动。在感情上,她绝对不愿意相信他说的,但残存的一点理智却又在反复告诉她,他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可能你没办法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徐芃从容不迫。   施梦萦像之前那样死盯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徐芃耸耸肩:“男人知道前女友要和网友去开房,隔了那么久,才回了‘注意安全’四个字。你来告诉我,还能有别的什么解释?”   施梦萦无言以对。   徐芃侧过身,使自己的脸越发接近施梦萦。他的呼吸几乎就直接喷在她脸上。施梦萦目光呆滞,若有所思。   因为调整了姿势,所以徐芃顺势换了一只手,还是小心地搭在之前已经放了一会的大腿上,果然施梦萦仍然没有反应。毕竟两人之前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这种程度的碰触不足以令她警醒。如果她现在完全清醒还好,出于厌恶感也不会容许男人反复把手搁到她的身上揩油,但她现在有90%的心思都放在沈惜的回信上,哪顾得上一只暂时没有过分举动的手?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说亲密不亲密,说暧昧很暧昧的状态,躺了近半个小时。围绕着这条短短六个字的回信,徐芃不断找出各种角度的说辞骚扰和刺激施梦萦,使她片刻不得安宁,头脑始终处于混乱之中。   眼看她的语气充满了痛苦,又渐渐不耐,说的话越来越少,眼神越来越迷惘,徐芃觉得机会差不多到了,突然冒出一句:“既然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你了,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就听他的呗!”   施梦萦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随口应一声“嗯”,随即又有些疑惑,转过脸问:“你说什么?”   徐芃的脸本来就离她很近,突然凑到她耳边,用舌头在耳垂上舔了一下。“你前男友反正都不在乎你是不是跟别人做,那你就真的做给他看吧!”   施梦萦这次完全听懂了,“又要做”这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里,顿时慌乱起来。这时她才发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徐芃已经悄然贴到她的身边,两人间的距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浑身赤裸的她就像完全不设防的阵地,随时都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攻陷。   耳垂遭到突然袭击,那条灵活的舌头把自己的耳朵和心绪搅弄得同样难受,从他嘴里吐出的热气弄得她脖子痒痒的,莫名其妙有了几分羞涩。施梦萦心烦意乱,想把徐芃赶得离自己远一些,伸手推了好几下,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两腿之间。   施梦萦的大半身体原本都躲在被子里,只把肩膀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现在用尽气力去推徐芃,自然顾不得遮挡这回事,几番撕扯后,整个上半身完全从被子里滚了出来。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摇摆颤动的裸乳和嫩红挺翘的乳头,徐芃性致大增。这时正是需要大踏步前进的时刻,他再也不像此前那样小心翼翼,被子里那只顺利滑进施梦萦两腿间的手快速向上游动,直接摸到阴道口;另一只手则无视施梦萦的推拒,直接从她腋下穿过,将她紧紧搂住,一个个热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脸颊、眼睛、耳朵、头发上……   “你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多的是!他把你当草……有的是人拿你当宝……来,好好做一次!让他后悔去吧……被人看扁了还不敢发泄一下吗?”徐芃气喘吁吁地蹦出一句句零碎的话语,在用身体强横地控制施梦萦的同时,还不忘用语言来撩拨她。   施梦萦仍在抵抗,尽管基本上无济于事。她分出一只手插入两腿间,试图将徐芃的手挡在肉穴以外。可她的力量原本就远逊于徐芃,两只手合在一起都未必能挡住他一只手,现在分散了力量,更加难以招架,上下两边都迅速接近失守。   她急得都快哭了,连声地哀求着:“别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求求你别弄了!”   这种时候,徐芃怎么可能停下?他索性猛地将整床被子全掀到地上,蛮横地翻身压到施梦萦身上,吻上她的嘴唇。他拼命把舌头顶入对方唇间,长达一分钟的粗暴进攻后,终于成功顶开了施梦萦紧紧咬合的牙齿,吸住她的小巧的香舌。   大半个晚上相处下来,徐芃对施梦萦有了更为清楚的认识。她对很多事都有极强的预设立场。譬如,她把感情当成性爱的重要前提。没有感情,想要她乖乖配合上床,真是千难万难。今晚自己得手,得益于许多巧合同时发生。否则,施梦萦之前离开房间后可能压根就不会回来。接下来,在没有巧合帮助的条件下,自己还想继续享用她的肉体,就得想办法让她内心深处产生感情的错觉。   什么是感情?说起来很玄,其实又很简单。尤其是像施梦萦这样情绪化严重的女人,这种女人对感情往往有十分肤浅的形式化的理解,无非是做好两个动词和两个形容词而已:陪伴、迁就;温柔、热烈。在最短时间里让她感受到其中至少两点,就很容易让她陷入错觉,从而无意识地卸下心防。像她这样的女人,一旦打开顽固的心防,再让她接受和男人做爱,诱骗也好,强迫也好,就容易多了。   徐芃紧紧抱住施梦萦,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似的。如他所料,他抱得越紧,施梦萦的反抗就越轻微。他的舌头肆意在她嘴里搅动,偶尔还卷住她的舌头吸到自己嘴里,充分交换着各自的唾液。   他一直吻着,不松口,吻得施梦萦几乎窒息,整个人渐渐瘫软。直到她放弃所有反抗,垂下手抱住身前的男人时,徐芃这才松开嘴,一条长长的水丝连接在两人唇间。   施梦萦整个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状态,她急促地呼吸,胸部快速起伏,两个裸乳有韵律地轻晃着。徐芃离开她的嘴唇,没浪费半点时间,就从脖子开始一路向下吻去。他不光单纯的亲吻,还不时地舔舐,几乎没放过任何一寸皮肤,包括下巴、腋下、肚脐……   在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施梦萦整个上半身很快就满是口水的反光,亮莹莹的。   施梦萦被他舔得越发手足无措,浑身绵软,喘息声逐渐沉重。她左右摇摆着头,却无论怎么摆放都觉得不舒服。从脚心透出的麻痒,一直窜到头顶,酥酥滑滑的,像一只大怪虫子啃噬着她的每一寸血管,每一块皮肤。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十分陌生。   大学里和方老师做爱时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和沈惜在一起时倒是有过,可她和沈惜做爱的次数实在太少了。今晚之前,施梦萦甚至从来没有认真感受过,这种感觉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   突然,施梦萦浑身僵直,剧烈发抖。徐芃吸住了她的阴蒂,在用舌头对这一小团软肉进行长时间的拨弄后,又将肉穴口附近的皮肉全都舔了一遍,最后集中全力进攻凸起的肉蒂,一次次将其吸进嘴里,用舌头一遍遍刷弄。   施梦萦再也按捺不住,一声悠长的呻吟在整个房间响起。   徐芃像听到了冲锋号,将整张脸都埋进施梦萦腿间,全力伸出舌头,尽可能深地插入阴道,在竭尽全力直到不可能继续前进后,开始疯狂地搅动起来。   施梦萦觉得自己的阴道像插进了一把小梳子,在柔嫩的肉壁上飞速扫动。扫到哪里,哪里就麻痒难耐,一旦小梳子离开,又像充满遗憾一样空虚。好在很快就会有另一片肉壁被刷到,另一处麻痒又袭来。   她第一次和沈惜上床时,他曾经这样做过。可当时的施梦萦没有兴趣,只让他舔了不到一分钟,就出言制止了他。如果现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梦萦没能继续想下去。一股难以言明的强烈冲动猛的从小腹向四面炸开,阴道急剧收缩,整个下半身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难以遏制的尖叫冲破了她的喉咙。   她高潮了。   从6岁起,施梦萦就学习民歌。高中时,她在学校历次文艺演出中大放异彩。虽然最终没有走上专业的道路,20年的苦练却还是练就了一副好嗓子。在她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中,遇上总公司举办歌咏比赛,施梦萦作为入职不满一个月的新员工,以一首《天路》拿下冠军,为自己所在的分公司拿到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并亲手从董事长手里接了奖状。   有这样的嗓子打底,在她完全不加克制的时候,施梦萦简直能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的婉转缠绵。   这次高潮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足足持续了近两分钟,余韵犹在。这也许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长最猛烈的一次高潮。她本就很少有这样的体验,过去偶尔达到高潮时,不过短短十几秒甚至几秒钟而已。而这一次,徐芃在整个过程里,始终没有停下对口中肉蒂的刺激。施梦萦在他的持续进攻下也足足喊了将近两分钟。等叫声停歇下来,她已经完全没了力气,浑身大汗淋漓。   徐芃终于抬起头来,满脸都沾满了施梦萦肉穴中喷出的淫水。他非常兴奋,刚刚玩弄的是个少有的真正意义上的“骚屄”——施梦萦一旦动情,整个阴道都会散发出极其强烈的骚味,淫水也带着十足的粘稠骚香,并不难闻,满是浓浓的女人味。   这次口交,徐芃真下了功夫。能听到施梦萦长达两分钟的“唱床”,也算值回票价。此刻的施梦萦收起了刚开始时那副死相,双颊绯红,四肢瘫软,眼神迷离,估计连沈惜的回信也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就相当于一块任人为所欲为的肉和一个毫不设防的洞。徐芃知道这时不必再客气,提枪上马的机会又到了。   之前那阵勾魂的叫声逗得徐芃肉棒发硬,被内裤绷得隐隐作痛。他利索地脱下内裤,肉棒坚挺如铁,顺利地捅进早已一片泥泞的肉穴。   施梦萦迷迷糊糊的,甚至都没发现徐芃又扑到了她的身上,但身体的感觉还是敏感的,她突然发现自己下身感受到的,不再是一把小梳子的精巧梳洗,而更像是一柄大铁刷的凶猛刺穿,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又被徐芃插入了。她仰起头,徒劳地呓语:“别弄了……停一停……我没力气了……”   徐芃刚开始干第二轮,肉棒鼓得正硬,不再来上一发怎么舍得停手?全当没听到她的废话,他抄起两条丰腴的大腿,把她的脚踝架到自己肩上,开始了又一轮猛烈的冲刺。之前被他舔出来的淫水,黏腻润滑,正好用来帮他抽插。他的肉棒被夹在一个狭窄的腔壁间,再被温热的液体包裹着,抽动起来格外酸爽。   施梦萦被操得没了声音,刚才叫得太用力,现在已经没劲了。她只是反复轻声叫着:“不行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别弄了……”   徐芃看着身下女孩通红的脸和浑身的汗,听着她像是已经被自己操到求饶似的喊声,发自内心感到满足,终于再次喷射在她的阴道里。射出第一股精液后,他猛的从施梦萦的肉穴里拔出肉棒,第二股、第三股、第四股……一股股精液从空中横掠而过,落在施梦萦的头发、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梦萦发出猝不及防的尖叫。她的眼睛被一团腥臊的粘液糊住,完全睁不开了。早在大学时和方老师交往那段时间,施梦萦就曾多次被射在脸上,这种感觉本是不陌生的,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经历,不可避免地产生强烈的反胃感。   只是她现在浑身无力,就算恶心,也没法做什么,只能偏过头,想要避免不再被精液直接射到脸上。其实徐芃这时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最后两股精液根本就射不到那么远,滴滴答答地全落在了她的腿上。   徐芃一屁股坐倒在施梦萦身边。这次比前一次爽的多,他一时沉浸在回味中,想不出说些什么,伸手想再摸摸施梦萦的腿,没想到一把按到自己射出的一摊精液。他随口笑骂一句,随手全抹在施梦萦的乳房上。看着红嫩乳房上那层水渍,徐芃的恶趣味爆发,笑嘻嘻地把施梦萦身上的精液均匀地抹开。   施梦萦最厌恶精液的味道,但实在是连动根小手指的气力都没了,只能任由徐芃在自己身上玩花样。   徐芃一边抹开精液,一边暗自盘算。前后搞了两场,这个晚上他已经满足了。但他也没想就这么放过施梦萦,这个晚上让他对这个女孩有了新的认识,也对她有了新的企图。他已经大致冒出一个构想,如果这个计划能执行下去,今后一段时间也许会变得很有趣,而且也能找到别样的成就感。   “关于你男朋友的事,如果你放不下,过几天我再帮你试探试探。说真的,要是你铁了心想把他追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要看看情况再说。”徐芃轻轻揉着施梦萦的肩膀,态度变得很温柔,“今天你准备睡在这儿,还是回家?明天我帮你请一天假。你休息休息,再好好想想。”   施梦萦累得像刚跑了几公里,脑子又浑浑噩噩的一团浆糊,随口回应着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动不动躺了二十分钟,她慢慢起身下床,麻木地进卫生间冲洗身体,穿好衣服。她决定回家,不想和徐芃在一张床上过夜。   恍恍惚惚的,徐芃送她回到家里时,已经凌晨两点了。   这个奇怪的晚上,对施梦萦来说像了场梦似的。她第一次让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不光是那人的肉棒,还有他的精液,也进入了。   从高中时起,施梦萦和所有女生一样,都幻想过爱情和婚姻。她曾经固执地相信自己这辈子肯定只会和一个男人有那样的关系。肢体交缠,灵欲结合,这必然是一生一人的选择。   在她曾经的想象中,那些就像是一个个美妙的慢镜头,神圣美好。   但是,算上今晚的徐芃,自己究竟已经和几个男人上过床了?五个吗?施梦萦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定这个数字。   因为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经历过几个男人。从照片看是两个,可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正因为这一点,也许施梦萦一生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曾有过几个男人。   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入眠。   天蒙蒙发亮时,施梦萦觉得下身湿乎乎暖哄哄的,本来还昏沉沉地以为是灌到肉穴深处的精液回流,猛的警醒过来,跑去卫生间一看,才发现内裤里一片深红,原来是毫无预兆地来了月经。   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施梦萦收拾好下身,垫上卫生巾,换好内裤,再回到床上擦干净被血沾污的竹席,忙活了好半天,肉体和精神同时都疲惫到了极点,终于熬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因为什么,施梦萦突然被惊醒。头痛得要死,抬抬手都觉得浑身酸疼,她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自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而已。   因为徐芃给她放了假,所以施梦萦也没起床去上班,昏沉沉在家待了一天。   施梦萦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反正是坐哪儿都不舒服,看什么都不开心,躺下不久就想起身,起来后傻坐着愣半天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却半点不觉得饿。   她不停对自己说:“沈惜一定不像徐芃说的那样!”   她必须得这样对自己说,否则她怕自己会在家里发疯。她怎么能接受在沈惜心中自己已经没有半点地位?她又怎么能相信沈惜就是因为自己在床上无趣才提出分手?   他在做什么?他会不会也想到了我?我想和他说话!或许这是此刻她头脑中唯一清晰的念头。   打开电脑想放歌来听,响起的第一首歌是徐佳莹的《失落沙洲》。听着那一句句撕人心肺的歌词,施梦萦几乎就要落泪了。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只是当又一个人看海。回头才发现你不在,留下我迂回的徘徊。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只是当又把回忆翻开。除了你之外的空白,还有谁能来教我爱……”   施梦萦再也坐不住。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去找沈惜,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话。不然,她不可能再度过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打的来到云澜公馆时,正是傍晚时分。初夏季节,这个时候天光还是大亮的。以过去的经验而言,周五这个时间沈惜很有可能已经在家。按了半天电铃,却无人应答。施梦萦掏出手机,想要给他打个电话,犹豫再三却又放下。   如果他知道自己正等在他家门口,会不会就不回家了?   施梦萦过去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她只会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沈惜。但徐芃昨晚说的那些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使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彷徨。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徐芃是乱讲的,没一句靠谱,但她还是开始怕了。怕沈惜真的不想再见到自己,不想听到自己的声音,甚至怕他会找各种理由来避开自己。   有了这么一层心事,施梦萦就在离沈惜家不远的小凉亭坐下。从这个位置,她能清楚看到沈惜家正门和车库门,也就能在他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发现。   施梦萦所了解的沈惜,是个逍遥自在的闲人。他在中宁中心城区开的那家书店名为“闲枕书屋”,名字就取自李清照的《摊破浣溪沙》中“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的名句。另外他还是城东临仙湖畔“布衣人家”茶楼的老板。光听这两个店名,大致也能看出他的性情。   说是老板,却没觉得沈惜平时有多在意自己的生意,看上去他的日子过得云淡风轻。偶尔还会去拍些照片什么的,但基本都是受人之托,绝大多数都不收费,没有借此赚钱的意思。在施梦萦看来,这根本就是沈惜不务正业的业余爱好。   另外,听他说他还在微信公众号里写文,估计也是玩玩闹闹的。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爱情,施梦萦对沈惜的评价会是不求上进,毫无事业心。尽管沈惜给予她的物质条件不错,但施梦萦猜测他的身家应该是来自于他早年过世的父母的遗产,而非他凭自己的本事积累的财富。   所幸,施梦萦自问不是拜金女。所以她以巨大的包容心接受了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沈惜。只要他还有些收入,不至于坐吃山空,她就决定不去干涉他的自由。有时沈惜想和她聊聊他正在写的东西或者正在拍的视频,她也只是随意应付两句,懒得去理会。以沈惜那种丝毫没把事业和财富放在心上的性子,换个有更高物质追求的女人,早就主动提出分手了,哪还轮得到他来说这两个字?   所以,沈惜应该不会在书店待到很晚,多半就快要回来了。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沈惜的车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沿着小区道路缓缓驶来。   施梦萦站起身,朝凉亭外走去。她准备到沈惜家门前去迎他。   车子停到车库前,却迟迟不见车库门打开,不知道沈惜坐在车里究竟在等什么。又过了一两分钟,副驾驶座这边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   女人。   施梦萦猛然停步。   这个女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短发,个子很高,一身牛仔裤、白T恤的随意打扮。因为背对着自己,施梦萦看不清她的长相。   沈惜这时也下了车,打开后车箱,拖出两件行李,打开屋门,帮女人把行李都放入玄关,然后对她说了几句话,上车匆忙地离开。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转向凉亭这边,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施梦萦。   那女人站在别墅门前,直到沈惜的车离开视线,才转身走进别墅,关上屋门。   施梦萦木然地站在原地,一股巨大的绝望感笼罩着她。   分手才两个月,沈惜就找到了新女友?   他这几天一直说自己忙,就是在忙这个吗?这女人这么快就要搬来和沈惜一起住?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和自己分手之后,还是……分手之前?   这女人正在沈惜家中。她也许就要用沈惜家的厨房做饭;她可能会窝在自己很喜欢的那张沙发上听沈惜收藏的CD;她多半会和沈惜相拥在床上一起看电影;她还会和沈惜一同入睡,睡前做些他们爱做的事……   这些,曾经都属于施梦萦。   今后,可能永远不会再是了。   分手已经两个月,但施梦萦一直都没有完全丧失也许有一天还会再搬回这个别墅来住的希望。而今天,这最后一点点希望被砸得稀碎。   施梦萦突然很想冲上去,敲开沈惜家的门,问问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快步朝别墅走去,却突然愣在路中央。   面对这个女人,自己该说些什么?质问她?以什么身份质问她?   前女友?   施梦萦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很可笑的境地,她还不至于Low到如此程度吧?   走吧,走吧……   施梦萦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然后像鬼一样飘走了。   在她走后半个小时,沈惜驾车归来。   这几天他本该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力以赴剪辑宣传片。无奈,今天下午巫晓寒给他打了个电话。   巫晓寒是沈惜的小学和高中同学。在沈惜从小到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包括在英国读研究生那段时间在内所有的同学里,和他关系最好的几个,几乎都是小学同学。过了近20年,大家现在的家庭条件、专业方向、现实境遇都不尽相同,但交情却始终如一。   巫晓寒就是其中一个。她是沈惜小学班里公认的第二美女,家境优越,多才多艺。高中毕业后,和当时的男友双双出国读书。   在国外拿到学位,巫晓寒和男友一起回国,没过两年就办了婚礼,2011年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她和沈惜同龄,还不满30岁,生日也只相差一个月,但沈惜到现在还没结婚,她却已是一个4岁小丫头的妈妈。   在电话里,巫晓寒只问了一句:“能不能在你家里住两天?”   从认识那天开始,沈惜几乎就没对巫晓寒说过不。   当然,沈惜特意说明,自己这几天有任务在身,可能会有些忙碌。到家里来住,绝对没问题,但吃饭就只能将就,没法讲究。他自己这几天吃得也都是外卖。   巫晓寒没有任何意见:“我只要一张床,一间浴室就行。你要不怕我的手艺差,我来做饭好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惜还能说什么?于是他抽出时间去巫晓寒家接她。对于已婚好友突如其来的古怪要求,沈惜一路上有过些猜想,但见面后巫晓寒的架势还是令他隐隐有些担忧。既不见巫晓寒的丈夫周旻,也没见到她女儿周馨藟,随身还有两个大旅行箱。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准备回家了?眼见就是七月了,要是只在外面住两三天,何至于有这么多行李?   不过沈惜也不会蠢到当面去问。只要巫晓寒自己不提,沈惜只会把疑问藏在心里。   接了巫晓寒到家,沈惜又跑去旁边的超市帮她买忘带的牙刷和面膜。   这几天压根没想过做饭,所以沈惜家的冰箱里毫无库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巫晓寒纵然有心,也没办法展示手艺。沈惜本来也不想麻烦她,否则刚才去超市时完全可以补充些食材。他叫来两人份的外卖,两人对坐着一块吃了。   这顿饭吃得稍显沉闷。饭后沈惜说声抱歉,直接就上了楼。巫晓寒独自前往已经收拾好的一楼客房休息。房间自带浴室,又有一张相当舒服的大床。如果巫晓寒此前在电话里说的不是玩笑,那么沈惜其实已经完全满足她的要求了。   沈惜在书房的电脑前忙了三个小时,剪辑工作十分顺手。拍摄素材时,他已经特意顾及后期剪辑。带着想法拍,和不带想法拍截然不同。所以现在做起来也算事半功倍。   忙起来,往往会模糊时间的概念。等沈惜再次抬起头来看墙上的钟时,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沈惜之前曾想过在忙碌间歇去找巫晓寒聊几句。毕竟她在家里住着,自己作为主人连个面都不露,未免太怠慢客人。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点,不太方便再去找巫晓寒了。   沈惜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他对男女性爱没什么过分谨严的戒条,既没有人妻禁忌,更没有什么“朋友妻,不可欺”的死板信念——何况周旻也不算是他的朋友——在性方面,沈惜只坚守他自己划定的底线。   当然,沈惜并不是对巫晓寒有什么觊觎之意。两人相识相交20多年,早成了近乎血亲似的亲密好友。在他们这群小学时代的好友里,多年来联系不断的朋友很多,却没有成就一对情侣,在同学会时说起这个话题,好多人都说过,和这帮同学没法谈,感觉像乱伦。   但是,巫晓寒毕竟是个相貌和身材都十分出色的美女。接近午夜之时,跑去这样一个女人的房间,面对一张床和一个身高174cm的长腿美女,尤其是,万一她已经换好睡衣,对着这么一具诱惑力十足的肉体,沈惜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真在自己家里和巫晓寒发生些什么,沈惜会觉得别扭。于是他放弃了去找巫晓寒的计划,准备去弄杯咖啡,争取今晚开夜工,多做点工作。如果能再加快些进度,那后面两天他能轻松许多,也就能抽出时间来陪巫晓寒。   如果真是连续三天都不打照面,那实在太没有主人的样子。   下楼去厨房,刚到一楼的楼梯口,沈惜就听到巫晓寒房间里隐隐传出说话声。房门紧闭,门缝里露出灯光。隔着一道门,沈惜还是能听出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沈惜没有听墙根的爱好,直接进厨房泡了杯咖啡。上楼时,巫晓寒的房间虽然还亮着灯,但已经没了动静。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沈惜感慨着上楼。   一边喝咖啡,沈惜一边回看剪辑完毕的视频段落。工作已完成近一半,他对进度和质量都比较满意,随手记下刚发现的小瑕疵的时间点,准备喝完咖啡就处理。   突然敲门声传来,沈惜连忙起身开门。   巫晓寒站在门外,她穿着身宽大的家居服,下摆刚好压住大腿根,两条白皙匀称的长腿极其亮眼。一瞬间,沈惜突然想起施梦萦,不是因为留恋旧情,只是因为她也有两条让他赞叹的丰腴长腿,一时有些恍然。   巫晓寒已经卸妆,但容颜几乎没有任何减分。看得出来,应该是刚刚哭过。她的视线直接落在沈惜身后书桌上的电脑上,看到屏幕仍停留在工作界面,略带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么晚还在做事?”   沈惜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笑道:“哪有打扰?我正在休息。说不定等会就准备睡了。”   “少来,谁在睡前还喝咖啡?你是准备今天开夜工吧?”巫晓寒哪有那么好糊弄,“不打扰你了。早点忙完,早点休息!”她也不啰嗦,潇洒地挥挥手,转身下楼。   沈惜坐回电脑前,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点咖啡喝尽。略微沉吟了一会,把刚发现的那个小瑕疵修改好,然后关闭电脑。   来到一楼,发现客房门缝里透出的亮光暗沉了许多,看来巫晓寒已经关了顶灯,只开着台灯。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房间里巫晓寒“啊”了一声,略显慌张地说:“等一下!我穿衣服!”   等了几分钟,巫晓寒打开房门。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看来刚才她已经准备睡了。沈惜略有些尴尬,巫晓寒倒是大大方方的。   想起巫晓寒开门前说的那句话,再看看她现在身上明显只穿了件单薄的家居服,沈惜突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刚才……她是裸睡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当目光落在那双光洁修挺的长腿上时,他又冒出一个想法:“她现在穿着内裤吗?”   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难以避免的有些小腹发热。   还好,这些小龌龊仅仅出现在头脑里,不至于被巫晓寒一眼看穿,不然她恐怕会毫不犹豫给沈惜的脑袋来上一下。   沈惜没有贸然进屋,尽可能平静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刚收工。现在没什么事,需不需要聊聊?”   巫晓寒调皮地撅了噘嘴,侧身让出条进屋的路。沈惜示意她稍等,跑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又倒了杯柚子茶,这才回到巫晓寒的房间。   巫晓寒随手挑了牛奶,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时,她收拢了家居服的下摆。但因为本身长度所限,只要动作稍大,还是可能露出诱惑之处。巫晓寒翘起一条腿,紧紧压到另一条腿上,以防走光。   沈惜识趣地拖了把藤椅放在床角位置坐下,和巫晓寒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又避开了正对她的角度,不至于直接面对诱惑。   说是聊聊,可两人一时都却不知该如何开始。巫晓寒刚才上楼时得知沈惜今晚还有很多工作,本已打消聊天的念头,已经上床准备睡觉。现在突然要她重启话题,不免有些突兀。沈惜呢,完全不知道巫晓寒身上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只能等她来开始话题。   其实,以这两人的阅历和能力而言,找些促进气氛的话题,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他们自小相识,面对彼此时,那些平时驾轻就熟的社交技能反倒用不好。   发了会呆,巫晓寒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挺起上身,原本盯着自己膝盖的目光投向沈惜,羞涩又决然地问:“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惜点头。   “你能不能让我看看……”巫晓寒说得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完全没了声响。沈惜努力地听,直到实在听不清,只能无奈地摊手,表示自己没搞懂她到底要看什么。   巫晓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沈惜下身某个部位。   沈惜完全想错了她的意思,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裤裤脚,摸不着头脑地说:“超市买的,78块一条,很普通啊。”   巫晓寒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努力地控制住,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沈惜下身,这次她指的位置更加精准,直指两腿之间。   沈惜噎住。他楞了一会,不敢确定地指着巫晓寒刚才指的部位,试探地问:“姐姐,你是说这个?”   这要求实在太诡异,他不得不猜测巫晓寒是不是在耍他,巫晓寒尴尬又肯定地点头。她死死盯着沈惜的下身,瞧了好一会,又转而盯着他的眼睛。沈惜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居然是认真的。   “为什么?”半夜三更,听到一个美女对自己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沈惜第一时间竟然不觉得幸运,反而瞬间冒出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晓寒又将视线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怕什么嘛?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你要觉得吃亏,那我们交换好了。你让我看你的,我也让你看我的,行不行?”说着,她捏住家居服的下摆,作势要往上拉。沈惜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自然而然地落到她圆润的腿部曲线上,白皙的肌肤刺激着他的眼睛。   “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沈惜被巫晓寒这不辨真假的举动吓了一跳,要是她真在他面前露出赤裸的下体,那气氛可就暧昧了。   他选择投降,别扭地扯着短裤,想要脱下它,可又实在拉不下脸来。莫名的尴尬逼得他再次举起双手:“姐姐,您大慈大悲放过小弟吧。您到底要干嘛?直说行吗?”   巫晓寒又被他的举动和语气逗笑,嘴角微翘,说不出的俏皮好看。沈惜看得心头发热,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什么。好在这个美女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熟人,沈惜来了几次深呼吸,也就调整过来,没有失态。   “你这家伙!我的要求有这么让你为难吗?你说,要是现在坐在我这位子上的是另一个女人,坐在你那里的是我老公,他听到这么一句话,会怎么做?”巫晓寒的手终于离开家居服下摆,老老实实搭在了膝盖上。   沈惜挠头。话题总算还是开启了。他放下手里的急活,特意下楼来找巫晓寒,本就做好了深谈的准备。问题涉及到她丈夫,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试想一下,一个父母双全,家境优越,成家立室的女人,突然选择离开自己家,借住到老同学家中,要不是夫妻间出了问题,还会是什么事呢?   说实话,自从巫晓寒高中时和现在的丈夫周旻走到一起,沈惜和其他老同学中就没一个人看好这段爱情。哪怕几年前他们结了婚,仍然没有人看好这段婚姻。只是巫晓寒一向外柔内刚,特立独行,大家这才既没有把反对的意思宣之于口,面对周旻时往往也添上几分疏离的客气。   没办法,巫晓寒和周旻,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巫晓寒从小是品学兼优的好女孩;周旻却交了一大堆混在道上的狐朋狗友,即便他也读了市重点中宁一中,但还是和很多社会上的小混混牵扯不清。在各种脑残小说和影视剧里,这样反差明显的男孩女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绝配CP,但在现实中,这样的组合能一辈子幸福和谐的,恐怕不多。   换个人还真难做到。也就是巫晓寒,一直挺到了结婚生女,始终不变。粗算下来,两人在一起已经超过11年了……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   “我不知道。”面对巫晓寒蕴意深刻的问题,沈惜实话实说。从巫晓寒的语气中,明显能听出这对夫妻出现了严重问题。虽然沈惜很不喜欢周旻,也不屑于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我现在这个样子,主要是因为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是你巫晓寒。在你面前,我实在没办法表现出男人最难看的那一面。如果换个女人坐在那里,大半夜的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我肯定会以为她是在向我发出邀请。我会做什么还真不好说。”   “什么邀请?”   沈惜微笑:“大家一起做运动啦。”   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个鬼脸:“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沈惜基本恢复了镇定,也不再怕巫晓寒搞鬼,反过来戏谑道:“我可真没看出来。你要真是这个意思,就不会穿这身来给我开门啦……”   巫晓寒家居服胸前是个蜡笔小新的图案,那副抿嘴挑眉的贱样真的很破坏暧昧气氛。   巫晓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扫了沈惜一眼,撅着嘴说:“那我不会嘛!要不你教教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穿就行啦?”   沈惜一手横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缩起来,免得出现什么不雅的反应。巫晓寒撅嘴的样子过分媚惑了一些,又让他心头一荡。   “姐姐,你家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在家收拾你老公啊,非要大半夜跑来折磨我?小藟现在住在哪儿啊?”   巫晓寒原本笑吟吟地闹着,听沈惜提到闺女,稍显严肃了些,随即一阵无奈苦笑:“藟藟在我爸妈家……唉,看来真是老了,就算想诱惑男人,都没人要了。”   沈惜脸上的笑容全是“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意思。   巫晓寒淡淡地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巫晓寒19岁和周旻一起去澳大利亚留学,23岁回国,24岁结婚,25岁时生下女儿周馨藟。倏忽十余年,她的心思全都牵挂在四个人身上:老爸、老妈、老公、女儿。尽管不被大多数人看好,但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很美满的。   没想到,她突然间撞破了周旻的秘密。   其实,也不算突兀,周旻早有前科。在巫晓寒怀着女儿时,就曾发现周旻有过嫖娼的行为,那时结婚还不到半年。本以为那是因为自己正在孕期,丈夫忍耐不住,偶尔去试个新鲜。点破后巫晓寒接受了周旻的道歉,两人继续太太平平过日子。巫晓寒不是傲娇的蠢女人,话要说清楚,规矩要立,但只要不是想着非要立马散伙,该收的时候还是要收,不能把丈夫一棒子打死,更不能揪着一点事就反复找后账。   此后的周旻,好像确实没有故态复萌的迹象。   去年馨藟刚过完三岁生日,巫晓寒又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周旻的账户余额严重不足!   周、巫两家的家境都好。夫妻两个目前都在外企上班,每个月的收入不菲。巫晓寒开朗爽明,既是从来不曾为钱的事发过愁,所以从没想着要从老公那里多要家用。日常开销她一向只花自己的钱,甚至连花在女儿身上的钱,只要她自己能承担的,也不会特别向周旻要钱。   周旻每个月只是象征性地拿3000块钱放到家里公用的账户,以他每月的收入而言,这点钱还不到三分之一。但巫晓寒一来不缺钱,二来又一向认为男人手边应该留有充裕的钱,所以也从不干涉丈夫用钱。   可这一回巫晓寒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她有个关系很好的表弟,急需一大笔钱周转。当时她自己手头的钱不够,就想让周旻拿些存款出来救急。数目虽然不算小,但对他们家来讲也不算为难,可周旻对这么个小要求一直支支吾吾拖着不办。巫晓寒起了疑,去银行简单查了下,惊讶地发现周旻所有银行卡里最多一张的存款余额也没有超过5000元。   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这几年每个月他自己可以任意支配的钱至少有6000元,接近8000元也没准。没见他买过什么理财产品,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投资,就算房贷全由他来还——实际上巫晓寒分担了一半——也绝不至于三四张卡加在一起还不到两万元存款,钱都到哪儿去了?   周旻的解释是:赌钱,输了。   巫晓寒很生气,但终究还是忍了。她本来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高中时还和小混混们来往呢,现在他至少在踏踏实实地工作,有正经收入。赌博输了钱,就当买了教训。她只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周旻必须保证以后不再去赌博。   此后,巫晓寒并没有剥夺周旻管理自己工资的权利,只是让他把每个月上交家用的额度提高到5000元。   她表弟急需的那笔二十几万元的周转款,巫晓寒还是临时向沈惜借的。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上周六晚上周旻出门和朋友聚会吃饭,巫晓寒无意中发现他忘了关电脑,原本想帮他关机,却发现桌面任务栏上QQ头像正在不断跳动。这个QQ号很陌生,并不是丈夫常用的,正在闪烁的头像也都是诸如“中宁交友群”之类的奇怪名称,巫晓寒点开主界面看了下好友名单,其中几十个好友没一个是她认识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女人,用的还都是诸如“贝贝”、“美美”、“小野猫”之类的各类花名,头像也极尽俗艳媚惑。   巫晓寒只是不喜欢约束老公,不代表她没脑子。她平时不会刻意搜看周旻的手机、电脑,不查短信、微信、QQ,但不代表她对如此明显的迹象也会漠不关心。她开始翻看聊天记录,发现周旻和大多数好友都有过联系,对话基本上全是问价,问服务内容。他还会给其中一部分作出事后评价,诸如:“你的屁股确实很翘。”“胸很大,下次给我乳交吧。”“口的技术很好,下次射在你嘴里。”“今天有没有把你干死啊?干了你好几次了,怎么你的屄越干越紧了?”   这些女人要价基本上都要500元到800元一次,有些特别年轻漂亮或者能提供特殊服务的要价更高。以他每周至少一两次的频率,能存下钱来才有鬼。   巫晓寒立刻打电话命令周旻回家。他匆匆回来,一看到妻子坐在电脑前,自己的聊天记录全部曝光,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则是转脸就走。   此后两人持续了好几天的冷战。从冷战第三天开始,周旻索性就不再回家。   丈夫跑去外面躲清静,巫晓寒也不想独自被扔在家里生闷气。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安全、舒服,家人放心,而周旻还不敢来糟扰的地方好好待几天,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沈惜家。她知道沈惜已经恢复单身,自己的求助不会让他在女友处为难。   对这种狗血的剧情,沈惜无语。他沉默片刻,认真地说:“晓寒,我跟周旻没交情,不会帮他说话。但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嫖,比赌强。真的。”   巫晓寒啐了一口,问:“这话我还真不爱听!这话也就是你们男人能说得出来!你是不是也经常去嫖啊?嫖怎么就比赌强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惭愧地笑:“不好意思,嫖娼这种男人必修课,我还真没能补上!但说真的,我一直都这么想,嫖比赌强。嫖到没钱了,绝大多数男人也就消停了;赌到没本了,绝大多数赌徒还会想尽一切办法继续赌,最终会把什么都搭进去。嫖,说白了就是一哆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几天;赌,没白天没黑夜,无时无刻,难以自拔……嫖伤自身,赌害家人。你说,是赌好,还是嫖好?”   巫晓寒撅着嘴,闷了一会,抬头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这话,真是绝对正确!”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半天,够了。不说这事了!”   沈惜起身,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空牛奶杯,淡定地说:“不说就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想继续和他过,有继续过的活法;你想分手,也有分手的活法。就看你自己怎么想。反正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这段时间就住我这儿,想住多久住多久。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他转身要走,却被巫晓寒一把扯住裤脚。   沈惜惊愕回头。   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别走啊,你还没给我看呢!”   沈惜差点把手里两个杯子都甩到地上。   “姐姐,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要看这个?!你又不是没见过!呃……我不是说你见过我的,我是说你又不是没见过这玩意儿!”   “我只看过我老公的。从我第一次,到现在,自始至终我都只见过他一个人的。我就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沈惜没好气地说,“长长短短,粗粗细细,黑黑白白,能有什么不一样?!还能是什么别的鬼样子?”   巫晓寒不说话,就是摆出一副任性小姑娘模样,死赖着沈惜的裤脚不放。看她现在的样子,4岁的周馨藟都比她要乖一万倍!   沈惜想了个脱身办法:“要不我去网上下部A片给你看?”   巫晓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还没看过哪!”随即她又改了主意,“那个明天再说!现在有个活的,我为什么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叹口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巫晓寒面前。   两个人贴得很近,他的呼吸几乎已经可以喷到她的脸上。   巫晓寒双颊飞红,稍微抬头盯着沈惜,红唇微张,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沈惜一把搂她入怀,箍着她的腰搂得紧紧的,右手像摸小女孩的头似的轻抚着她的秀发。   “晓寒,都是妄念!别管别人怎么样,我们要做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做了些错事,我们也要做些坏事去报复。如果为了报复而不再做自己,那我们就是在报复自己!”沈惜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是谁啊?你是巫晓寒啊!7岁的你,是我们班最乖的女生;10岁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里塞雪欺负我,可我还是特别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14岁的你,是发育起来让我们这帮毛头小子流口水的女生;18岁的你,是被孙易峰抛弃,马上又咬紧牙关坚持高三冲刺,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19岁的你,是不顾大多数人反对,坚持自己所爱,和周旻一起出国的女生;24岁,你是美丽的新娘;25岁,你是骄傲的妈妈……你要永远保持这些美丽的样子。你是巫晓寒!永远别做那些会让自己后悔,会让关心你的人难过的事……”   沈惜的话说到一半时,埋头在他颈间的巫晓寒就开始抽泣,泪水迅速濡湿了沈惜的肩头。他一直搂着巫晓寒,直到她渐渐止住抽泣,才放开她。两人对视片刻,沈惜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来到门边,沈惜突然回头,笑道:“如果有一天,你心结解了,兴趣来了,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看哦……”   巫晓寒破涕为笑。   第03章、酒吧游戏   施梦萦和孔媛都很头疼。   虽说徐芃只给了一天假,但因为转天就是周末,所以施梦萦和徐芃上床后,连歇了三天。看着好像很舒服,可天知道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越休息,她越有胡思乱想的空间。   她不断回想初逢沈惜那天两人间的对话,回想两人热恋时的日日夜夜,回想那个从沈惜车里下来的女人,偶然会突然想起那晚被徐芃舔出来的高潮和自己情不自禁的叫喊,想起大学时方老师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又想起那几张恐怖的照片,从避孕套流到自己嘴里的白色液体……   胡思乱想,漫无边际,晕头转向,撕心裂肺。   这两天施梦萦时刻都透不过气来。偏偏这种时候,母亲屠晓丽又打来电话,埋怨她有眼无珠,遇人不淑。去年还说很可能今年就会结婚,自己都已经和亲戚朋友打了招呼,一眨眼却莫名其妙分了手。一个26岁的女孩子,到底还要拖多久?早就觉得沈惜这个男人不靠谱,可施梦萦偏偏不听话,非要和他在一起,白白浪费了两年时间!   母亲的唠叨显得那样刺耳。   施梦萦从小就不喜欢凶悍霸道的母亲。毕业后,哪怕在中宁的工作始终不太顺,她也从没有动过回老家武山的念头。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觉得大城市机会多,眼界宽;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回去整天和母亲住在一个屋檐下,忍耐她的唠叨和市侩。   屠晓丽只顾自己说得痛快,没想到却把烦躁郁闷到了极点的施梦萦彻底引爆。两人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   挂掉电话,施梦萦茫然地从卧室踅到客厅,又从客厅转回卧室,茫然无措,坐立不安。她想要找个人来陪,想要有人和她聊天,想要被人关心。可是该去找谁呢?沈惜已经有了新的女友,孔媛出差还没有回来,其他认识的人里,施梦萦一时想不出还能再去找谁。   找徐芃吗?   一想到这个名字,施梦萦立刻想起自己在颤抖中的高潮和吟唱似的叫喊,腹部瞬间竟有些微微发热。   不能找他!   施梦萦没有这个胆量。她怕再来一次这样的高潮,她怕自己会成为最鄙视的那种陷入肉欲快乐的低俗女人。徐芃不是沈惜,沈惜会尊重她的意愿,让她感到安全;而徐芃,虽然他也不像那种会使用强迫手段的人,但经过那天晚上在床上的纠缠,施梦萦对他产生了畏惧,不敢再轻易接近。   连个诉苦的人都找不到,施梦萦都快崩溃了。   孔媛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六她就返回了中宁,却不敢马上回家,第一时间先去了徐芃家。   出差这两天,她真是被应林那边的客户玩坏了。   周四下午坐高铁到了应林,对方公司的魏总直接把孔媛从火车站接到一家四星级宾馆,房间是早就订好的。魏总拿到合同,只是随意地翻了翻,都没细看,就直接签了字。   从他对自己的态度和言谈举止,孔媛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徐芃送来应林所承担的任务,原来不是和对方商谈合同细节,而是要给魏总提供一些特别的服务。   孔媛此刻也无可奈何,她能做的只是好好洗个澡,然后把自己送到床上去。   想要在中宁市扎下根,好好生活下去,真的不容易。孔媛深知这一点。以她的学历、工作经验和家庭条件,在中宁,找到一份工作已经不容易,更何况她现在还面临十分困难的处境。   一些与她条件相当的同乡小姐妹,在中宁混得都很一般。做正道的,无非就是在服装店当销售,或者在餐厅当服务员,辛辛苦苦赚点吃饭穿衣钱;走偏门的,有的在KTV做公主,有的在油压按摩店当技师,一天下来要被形形色色的男人摸无数遍,给男人们打飞机、舔肉棒,甚至出台陪睡,这些姐妹赚得多,但付出的也不少。   真的论起来,孔媛算是她们中混得比较好的一个。培训教育行业,说出去体面,老家的父母也觉得面上有光。工资看上去不算高,提成却不少。在荣达智瑞,客服经理无论推销出了新课程,还是完成了客户续订,都可以根据合同标的额拿到提成。   最近,周晓荣和徐芃安排给孔媛的大多是高难度的客户。所谓高难度客户,换句话说就是那种眼界宽,选择广,要求高,谈判很难,可一旦成功签下,课程量极大又不吝惜课时费的大金主。孔媛尽心费力,头脑肉体齐上阵,成功拿下多半目标客户,在为公司创收的同时,自己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更何况在享用过孔媛的肉体后,某些有风度的客户还会额外再给她一些钱。总的算下来,她进荣达智瑞半年多,收入已经超过了此前一份工作两年半收入的总和。   所以,尽管为了进入荣达智瑞,孔媛任由徐芃和周晓荣先后占有了自己,但她还是觉得很幸运。这两个男人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收了好处,也实实在在地给了她份收入可观的正当体面工作,人品起码算是及格的。   孔媛学历不高,但“无欲则刚”这个词还是知道的。既然做不到“无欲”,要有所求,那自然也就到不了“刚”的境界,身段只能变得柔软,该付出的代价就得乖乖付出。出来混社会,每个人的依仗不同。有人凭学问,有人凭能力,有人凭关系,有人凭背景,孔媛能凭什么?   为了进荣达智瑞,她让徐芃操;为了取悦公司老总,她让周晓荣操;为了尽快提升业绩,她又让客户操。在一个个男人面前面带笑容,脱光衣服,任由他们玩弄,还得带上一副“我被玩得好爽”的骚劲,这种事对一个过去没有被潜规则困扰过的25岁女孩来说,确实很艰难。   话说回来,哪份工作又容易呢?此前那份工作,孔媛倒不用陪睡,可起早贪黑,东跑西颠,辛苦一年下来,扣掉衣食住行,还能攒下多少钱?而在荣达智瑞,才半年工夫,光寄回老家的钱就不止两万元了。这还不算孔媛和男友两人在大城市的全部花销,以及精打细算存下的那一笔为结婚准备的钱。   有所得,就得有所失,所有收益,必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天经地义。   孔媛清楚自己的生存状态,也接受所遇到的一切。   唯一令她抱歉的,是男友吴昱辉。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尽管孔媛赚得不少,可架不住她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   吴昱辉大学毕业六、七年了,换了三份工作,却都干不久。2012年开始和朋友一起创业,开了个小公司,一度赚了些钱,可好景不长,不满两年就赔光了本钱,最终没能撑下来。刚开始他还试着找工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只肯窝在家里,年初开始到现在一分钱也没赚到。他这几年反复折腾,根本没存下钱。目前家里的开支全靠孔媛一个人的收入。   除了要养活两个人,孔媛还要给在老家的爸妈寄钱。弟弟孔兵刚刚大学毕业,在南昌找了份工作,过几年总要恋爱、买房、结婚,到时候谁给他张罗?爸妈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孔媛清楚,他们心里当然是更疼爱男孩的。爸爸在电话里也曾说起,一个小县城出身、学历也一般的男孩子在南昌打拼会有多辛苦。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虽然学历还不如弟弟,虽然中宁比南昌更喧嚣繁华,可免不了要为弟弟的成家立室支援一笔钱。   正因为面临着多重的经济压力,孔媛才会辞职,因为她上一份工作的收入实在不够。若非为此,她也不会宁愿接受潜规则也要到荣达智瑞工作。   不在荣达智瑞拼,难道真去做妓女吗?   孔媛有个过去的同事姐妹,现在就在做楼凤。据她说收入不错,也自由,做几年收手也容易。在孔媛刚辞职,还没找到工作的时候,她曾劝过孔媛,不如和她一起做,两人一起租房,既经济又安全,碰上喜欢玩双飞的客人,也更方便。   孔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有男友,不像那姐妹自由自在没有牵挂;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孔媛相信一个接受潜规则的客服和一个卖身的妓女之间是有巨大区别的。   当然孔媛不会自欺欺人,天真地以为陪客户睡和陪嫖客睡在本质上有什么区别。都是要卖屄,谁比谁高级?   但是,哪怕同样是卖屄,作为客服,还要磨练自己的沟通能力,掌握足够的职场技能,学会适应办公室里的人际往来,能在这份工作里积累经验和人脉,这些都是做妓女不可能完成的。孔媛不希望在自己人生中最可以拿来拼的年华里,每天总在浴室和床上来回折腾,赚了几年钱却发现除了床上功夫外没有任何长进,甚至还可能对性和男人产生厌恶感。   一份好的职业,除了能带来足够的金钱外,还要具备稳定性、可持续性,并且能帮助自己生存能力的提升,这是孔媛坚信的。   所以尽管做妓女的收入确实很吸引人,但孔媛还是宁愿来荣达智瑞,哪怕这里偶尔她也要和男人上床,但毕竟是份正当职业。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工作中阴暗的那一面,不能让男友吴昱辉发现。   徐芃曾透过口风,目前的客服总监程莎不久后应该会被安排到更高的职位上去。客服这块,公司一向重业绩不重资历,自己很有希望能接程莎的班。何况,只要再努力一年半载,她也就成为荣达智瑞的老员工了,只要持续目前的业绩表现,极有可能直接成为新一任客服总监。到时候,就像现在的程莎那样,陪客户上床的次数会大幅减少。   再拚一段时间吧!   目前这个阶段,孔媛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绝不能让男友看出半点破绽。所以这一次,她尽管已经回到中宁,也不敢直接回家。要知道,这两天她在应林几乎就没离开过宾馆房间,更准确地说,几乎就没离开过那张床。那个30岁出头的英俊老总实在会玩,这两天快把她操死了。他状态正好时,固然会不浪费任何时间地操她,哪怕是射精后,也有的是花样玩弄她。这一趟下来,孔媛几乎就要筋疲力尽了。   坐高铁回到中宁是周六下午一点多,往前倒推八个小时,魏总的肉棒还插在她的屁眼里反复抽插。孔媛订的是中午十一点的车票,魏总答应十点开车送她到应林站,又给她留了五小时的睡眠时间,然后从吃完晚饭开始,玩了她整个通宵。   可想而知她此刻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生怕在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性爱痕迹,最后一次洗澡时,孔媛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全身,连背部、屁股这些很难看清的部位,也借着镜子反复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可谁知道在一些自己实在看不到的地方,会不会留下什么要命的印记?   如果真留下了蛛丝马迹,被吴昱辉发现,会是个天大的麻烦。   所以孔媛告诉男友自己会在周日回中宁,然后打的去了徐芃家。她把自己所有内衣裤统统塞进洗衣机,彻底地清洗。又去卫生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把自己刷洗一遍,出来后趴到床上,让徐芃帮忙检查那些自己看不到的部位。直到确定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这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徐芃还算有些人品,就算孔媛一丝不挂趴在他家床上,也没对她下手。   好歹也算公司的功臣,刚拼命回来,怎么也得让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二天,恢复了状态的孔媛假装刚到中宁的样子,回了家。   吴昱辉毫无意外地宅在家里和几个哥们打麻将。见孔媛回来,兄弟们寒暄几句,又象征性地玩了两圈,纷纷识趣地告辞离去。   牌局散了后,孔媛一边收拾行李里的衣物,一边和男友聊天。很快,她察觉到了吴昱辉的古怪。他平时不怎么关心她的工作情况,但这次却一直旁敲侧击地问她出差的情况。   更让人疑心的事发生在她洗澡的时候。孔媛从浴室出来后,发现自己刚换下的内裤被人翻看过。之前她把脱下的内裤扔进了浴室门边专门盛放备洗内衣裤的小桶,又把胸罩盖在上面。可等她出来,却发现内裤跑到了胸罩之上。   家里没有其他人,只可能是吴昱辉动的。   他为什么要把马上就准备洗的内裤特意从桶里取出来呢?   莫非他起了疑心?或者是他那帮朋友中的谁对他说了些什么?   孔媛有些担心。   到了晚上,三天没见的男友理所当然地提出做爱。孔媛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要求。一向不太喜欢为孔媛口交的男友,这次主动爬到她的身下帮她舔屄。大部分时间他一直在用手指拨弄肉穴,与其说是在口交,还不如说是在查看。   吴昱辉抽插的节奏和往常截然不同。他平时习惯慢慢来,今天却表现得特别勇猛,闷头不语一味狠插,像是要把积蓄起来的强烈情绪通过这种方式散发出来。但他之所以习惯慢节奏,就是因为持久力一般。今天一上来就猛干,完全不加以控制,只插了几分钟,就一射如注。   他也没说什么,去冲了个澡,自顾自玩起了游戏。孔媛假装完全没察觉他的异状,像平时一样和他闲聊,又上了会网,这才各怀心事地睡了。   孔媛很担心男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她又不可能直接去问他。   周一,施梦萦和孔媛在公司重逢时,她们正为各自的心事而头痛着。   只不过,施梦萦能向孔媛倾诉,除了那晚和徐芃开房的事以外,她的心事无不可对人言;孔媛却必须把所有真实苦恼深埋心底。   施梦萦对陪客户上床这种事深恶痛绝,对这样不知自爱的同事也极为鄙夷。当然,她一直以为这种出卖肉体的害群之马,只是极个别人而已;她也是隐约听说有这样的同事存在,并不清楚具体是谁。   在她心目中,好友孔媛,绝不会是这种女人。   面对如此天真的朋友,孔媛就算想倾诉也没法张口。难道要她对施梦萦说,自己正在苦恼不知道男友是不是在怀疑她陪老板或客户上床的事?   施梦萦分手后,孔媛也不是第一次听她倾诉了,但今天她自己也心事重重,实在没有精神去解劝施梦萦的哀痛。午餐时间有限,孔媛又显得心不在焉,施梦萦没能通过倾诉得到舒缓。   快下班时,程莎过来通知施梦萦,老总周晓荣准备请部分员工吃晚饭,她也在被邀请的名单里。   施梦萦对此毫无心理准备。周晓荣请员工吃饭,并不稀奇。这个年轻的老总一直给人富二代败家子的印象,常拉着一群人出去吃吃玩玩,倒也有点平易近人的意思,全没老总的架子。   在很多人眼中,那个名义上没有管理层职务,实际拥有公司近半股份的徐芃老师,更应该是公司的老总,起码人家的架势像啊。   周晓荣过去组织吃喝玩乐时,无论是聚餐、唱K还是泡吧,从来都没叫过施梦萦。她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入不了老总的眼,也许是业绩太差,也许是个性太清冷,总之没法和他们玩到一处去。   反正施梦萦也不眼红那些能被周晓荣看上的同事。她非但看不上大多数同事,更看不上不靠谱的老总。而且施梦萦也知道周晓荣对自己有所企图,好在到目前为止,他只是表现出了那方面的意图,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否则她早就辞职了。   今天突然收到邀请,施梦萦毫无喜悦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拒绝。随即她发现自己好像不太懂应该怎样得体地表示拒绝。最后,她才想到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该不该拒绝?   业绩差始终是施梦萦的心病。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很努力,学历在同事中也算是不错的,为什么业绩总是上不去?要是公司整体效益很差,也就罢了,可是明明培训业务开展得很好,有些学历还不如自己的同事,譬如孔媛,业绩也是蒸蒸日上,自己却是毫无寸进,真是奇哉怪也。   为提升能力,一年多来施梦萦看了很多书和视频资料,全是和提升职场能力有关的。沈惜曾对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她看的大多数是正确的废话。其中确实有些真知灼见,但东鳞西爪的,必须有极好的悟性和体验,才能从中找出那些真正有用的见解。剩下的大部分所谓道理,根本没有实用性。大多数情况下,它只教你应该做什么,却不教你怎么去做,与废话无异。   沈惜自己的书店,就几乎不卖任何职场类书籍。那时施梦萦还觉得很好笑,自己的男友——几乎相当于未婚夫——就是书店老板,而自己买的这类书却没一本来自他的书店。   施梦萦记得在某个视频中,有位老师言之凿凿地说,能力的培养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业绩提升无法速成。但有一点相对较容易做到,而重要性也不亚于工作业绩,那就是人脉关系。作为一个职场人,务必要注意保持好和同事间的关系,切忌在办公室孤立自己。   尽管沈惜曾经劝她不必把这些所谓的道理放在心上,但施梦萦还是有些小主见。毕竟都是她亲自去书店仔细挑选后买回来的,总该有点用吧?不然岂不是证明自己的眼光着实很差?   轻率拒绝上司和同事的聚会邀请,好像就是孤立自己的错误选择,自己是不是正在犯职场大忌呢?   在办公室,就算做不到人见人爱,最起码总要合群嘛。   转念之间,施梦萦即将出口的“不”字变成“知道了”。   程莎见她点了头,就不再废话,转身离开。她不太喜欢施梦萦这个最帮不上忙的部下。她还得去通知同样不怎么喜欢的孔媛,尽管这个女孩与施梦萦恰好相反,是客服部业绩最好,势头最猛的员工之一。   这也很好理解。像程莎这种依靠公关能力在公司立足,却已经不再年轻,不能再像没结婚的小姑娘那样百无禁忌的客服总监,怎么会喜欢势头毫不亚于自己,直接威胁到自己地位的部下呢?   当然,程莎很明白,自己不会永远待在客服总监的位置上。自己已经35岁了,儿子都上小学了,总不可能永远去跟客人逢场作戏。要是到40岁的时候,自己还得在酒桌上陪客户调笑,必要时把自己送到那些要紧客户的床上,那未免也太悲哀了。   何况到时候还会有几个靠谱的客户能看上自己?那种热衷于她这种大龄熟女的客户,还不知道会要她玩什么恶心甚至变态的花样,程莎可不愿意40岁后还得过这样的日子。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客服部,周晓荣也已经给了她非正式的承诺。孔媛短时间内还威胁不到自己的位置,等她的资历和业绩都够格了,自己应该也已经不在客服部了,没必要和这丫头置气,相反,好像还应该好好培养她,以后遇到难对付的客户,就让她冲杀到最前线去。无论是灌酒还是陪睡,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差事,自己难道真的贱到要和个小姑娘去争这种机会?   再说,就算想要给孔媛穿小鞋,程莎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在荣达智瑞,名义上的副总经理其实都没什么权力,真正说话算数的就是周晓荣和徐芃两人。后者明显很欣赏孔媛——不仅欣赏她床上的表现,更欣赏她的工作能力和态度;而前者……好吧,前者喜欢的也许十分简单,只要孔媛在床上够骚就行。尤其是周晓荣有个特别的嗜好,他喜欢屁眼远胜于阴道。目前,荣达智瑞所有和他上过床的女员工里,能满足他这个嗜好的,只有自己和孔媛两个,她还比自己年轻了整整10岁,周晓荣又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让程莎意外的,是看上不去不合群的施梦萦没有拒绝,而本以为肯定愿意参加的孔媛却以晚上已经有约为由想要请假。   程莎只是来通知的,别的她管不着,也懒得管,扔下一句:“你自己找周总去说吧。”   和徐芃相比,孔媛不太待见老总周晓荣。徐芃虽然也好色,也多次玩弄过她的肉体,但他还是有分寸的人。前天自己去了他家,脱光衣服趴在床上让他帮忙查看身上有没有印记,他自始至终没有对她动手动脚。换作周晓荣,多半等不了一分钟,就会直接压上来,自己爽过再说。   但是自己想请假,总得周晓荣点头。孔媛在QQ上给徐芃留了句话,起身来到周晓荣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进来!”周晓荣一贯是懒洋洋的。   孔媛很规矩地关上了门。   “周总,程姐说晚上您要请我们吃饭呀?”   周晓荣笑眯眯地说:“是啊,总要犒劳犒劳你们嘛!然后再一块玩玩,和上次一样!”   “和上次一样”五个字,让孔媛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得到了徐芃的欣赏,孔媛顺利被公司录用。入职两周后的某一天,下班后周晓荣把她留下来,说是要和她“谈一谈”。这一谈就把孔媛谈得一丝不挂,就在这个办公室的沙发上,周晓荣操了她两次,在她屁眼里灌满了精液。极少被人侵入的紧窄菊穴令周晓荣格外满意,第二天就给她定下客服部第三高的月工资。   在孔媛进荣达智瑞的第一个月,她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过去她没做过客服,更别提是这种兼着市场推广任务的客服岗位,但她发现自己做得得心应手,好像自己天生就适合这一行似的。她很快就为公司拉到了三个新客户。尤为难得的是,这三家客户没一个是她靠出卖肉体换来的。这样的成绩给了孔媛巨大的自信,也奠定了她在客服部的地位,至少再没什么同事对她的高工资说三道四。   很快,就到了周晓荣“犒劳”她的那顿晚饭。   那一次徐芃缺席,除了周晓荣和孔媛,同桌吃饭的还有一个被周晓荣叫作“凯哥”的男人、公司签约的专职讲师张昊翔、程莎、财务许茜,课程助理蒋思怡,还有个凯哥带来的小女孩。   大家先撮了顿泰国菜,然后又陪着周晓荣和那个凯哥杀到一家酒吧喝酒,玩了些划拳、掷骰、扑克之类的游戏。等大家都有了四五分醉意,一干人来到周晓荣家,又开了几瓶洋酒,一直喝到半夜。   进了周晓荣家门,氛围逐渐变得淫靡。程莎基本上一直被搂在凯哥怀里,这男人的手几乎就没从她裙子里拔出来过。   过了半夜,三瓶洋酒喝干,狂欢开始。   孔媛讨厌乱交。她只是愿意接受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的命运,并不是天生淫贱。在老家时,在她当时男友的要求下,她曾参加过一次三男两女的乱交。都是平时一起玩过的朋友,也是先喝了酒,然后乘着醉意,几个人滚在了一起。男孩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她的身体,到后来,孔媛都恍惚地分不清正使劲撞击她的男孩究竟是哪个。她看到男友骑在另一个女孩身上使劲,酒精刺激得他满脸通红,性交的快感令他不时发出略显尖利的叫声。   那一刻孔媛内心莫名生出十分恐惧。她宁愿同时被几个男人操,也不想再玩这种多男多女混交的淫乱游戏。   只是那一夜的场合已经由不得她。虽说孔媛酒量不错,但喝了整个晚上,已到了迷醉的边缘,手脚发沉,全身乏力,只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没有昏睡过去。   孔媛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凯哥剥下程莎的裙子,直接撕开她的内裤,把手指捅进肉穴不住地抠弄。他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跪在周晓荣身前给他口交。   那一刻,孔媛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小丫头真嫩!   确实很嫩。刚见到她时,孔媛以为她是个长相稍显稚嫩的大学生,但现在见她脱光衣服后,简直就要怀疑她是个高中生了。小小的个子,身材纤细,微乳瘦臀,连阴毛都是细细密密,看上去淡淡的。   但她舔吃肉棒的技术看起来真是纯熟。   这一夜第一个操孔媛的,是张昊翔。孔媛之前没怎么接触过他,只知道他是荣达智瑞最好的讲师之一,课程排得很满,据说卖得最好的课程里有两门是由他主讲。孔媛也听说过他和助理蒋思怡之间的暧昧关系。蒋思怡比孔媛小几个月,大学一毕业就进了荣达智瑞。自从她来到公司,差不多成了张昊翔的专职课程助理。   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早就已经搞到一起。每次去外地上课,两人基本都是住一个房间。有时客户为他们安排了两间客房,为了避嫌,他们也会分别入住,可到了晚上,还是会凑到一起睡。   可能是张昊翔已经操够了蒋思怡,想要换换口味,所以从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许茜和孔媛身上,最终他先选了后者。   在荣达智瑞,孔媛从没想过要和徐芃与周晓荣之外的男人上床。这两个月里,她曾陪两个讲师去外地上课,其中有一个给过她暗示,问她晚上有没有兴趣到他房间坐一坐,聊聊天,她并没理会。   孔媛愿意在必要时用身体来达成目的,但这不代表她是个贱货,随便哪个男人都能上她。在荣达智瑞,得了徐芃的重视,又讨了周晓荣的欢心,还用得着再去应付别人吗?只需要把工作做好,没谁能把她怎么样。   但在那晚的氛围下,孔媛很难再拒绝张昊翔。   张昊翔是高个子,看着显瘦,脱了衣服后倒是很有些肌肉。肉棒和他的体形不太相衬,不长,黝黑滚粗,围着一圈浓密的阴毛。他让孔媛在沙发上跪好,把她的牛仔裤连同内裤一把扯下。孔媛昏沉沉地配合着他,硬梆梆的牛仔裤褪到了大腿以下膝弯的位置,被折叠的裤腰恰好垫在膝盖下,硌得她很疼,一时都顾不上张昊翔在她身后又摸又抠的挑逗。   可能是她太过心不在焉,没能照张昊翔的的要求把屁股撅高,屁股上突然重重挨了一巴掌。这记声响格外清脆响亮,屋子里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孔媛身上。周晓荣正在享受小姑娘的口交,诧异地转过头,正好看到张昊翔扬手在孔媛屁股上抽了第二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孔媛被打得清醒了许多。张昊翔下手其实有分寸,这两下听着响亮,其实打得并不怎么痛。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打屁股,孔媛心里不太舒服,但这时也不可能把张昊翔推开,索性就把脑袋搁在沙发背上,努力地将屁股抬到最高,任由张昊翔摆弄。   张昊翔对她摆好的姿势十分满意,掰开臀瓣,熟练地找到微微发硬的阴蒂,使劲揉了几下,等不及她湿润,就把硬梆梆的肉棒顶上去,在肉穴边磨了几下,就狠狠捅了进去。   孔媛的阴道基本还是干涸的,不过由于酒精的作用,对疼痛的敏感度下降了不少,倒还忍得住。而且她是极容易湿润的体质,张昊翔只插了十几下,她的肉穴已经水如泉涌。   张昊翔感觉自己的肉棒像泡在了温腻粘稠的醇酒中,热乎乎的十分舒服。他对身下女人这么快就被自己操得浪水横流感到十分兴奋,也不玩什么特别的花样,就用两手端住孔媛的腰,用最简单的方式奋力前插,还不时抽打她的屁股,看着滚圆洁白的大屁股被自己打得红通通一片片,愈发刺激得他性致大增。   孔媛本来只想埋着头等男人操完了事。但张昊翔粗肥肉棒虽然不足以彻底深入,却把她的肉穴撑得满当当的,每一次抽插都会剧烈磨擦腔壁,强烈的快感一波波传来,她自然而然地扭起了屁股,就着男人撞击的节奏尖叫起来。   就在孔媛被张昊翔狠操的同时,周晓荣找出一瓶润滑剂,和凯哥一起分别给程莎和那小女孩的屁眼做了润滑。孔媛一边沉浸在快感中,一边惊讶地看着周晓荣把肉棒一点点捅入女孩的屁眼。   如此幼嫩的小女孩,屁眼怎么能容纳下这么粗的一根肉棒呢?   一瞬间,孔媛甚至觉得自己都已经老了。她18岁时被男友破处,直到21岁才尝试了肛交。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就算她不是高中生,看上去和自己破处时也差不多大,而她的小屁眼明显早就已经被开发过了。   新世代的小女生,莫非都是这么生猛的吗?   小女孩叫起床来就像受刑,仿佛周晓荣不是在用肉棒插她,而是拿着一根铁棒虐打她似的,叫声十分凄惨。程莎和她又大为不同,儿子都已经8岁的她平时完全是一派熟女范儿,说话做事也都老练,可她叫床的声音却带着些娃娃音,捏着嗓子,乍听还有些林志玲说话的味道。   两种截然不同的叫床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张昊翔坚持了很久,总也不射。孔媛肉体上虽然很享受,心里却烦了。为了让男人快点解决战斗,孔媛开始主动增加刺激,她起劲地扭起了屁股,叫床方式也从单纯的“嗯嗯啊啊”,变得愈发淫浪,什么“要被干死了!”“张老师你的鸡巴好粗啊!”“啊!捅到了捅到了!”之类的层出不穷。张昊翔果然愈发兴奋,没过多久就射了。   完成释放后,张昊翔不再纠缠孔媛,他拔出肉棒,回到了蒋思怡身边。他们两个倒默契得很,不等他作出指示,蒋思怡就直接把他湿漉漉的肉棒吞入口中,帮他清理残留在肉棒上的精液和淫水。   暂时空闲下来的孔媛,扯了几张纸擦抹了一下肉穴,觉得牛仔裤硬梆梆地扯着非常不舒服,索性把牛仔裤和内裤全脱了,赤裸下身靠在沙发上休息。看今天这架势,绝不是被张昊翔操一次就能了结的。心里不情愿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既然肯定要被男人玩,不如痛快点,男人们玩得爽,自己也不遭罪。   瞅一眼客厅的挂钟,刚刚过了凌晨一点。   突然听到程莎从鼻腔拖出一声长长的“嗯……啊……”。   凯哥慢慢抽出肉棒,龟头从屁眼里抽出的一瞬间,发出闷闷的“啵”的一声,一丝白浊的黏液挂在龟头顶端和张开的屁眼之间。凯哥意犹未尽地把一根手指插进程莎的屁眼,来回搅动。程莎哼哼唧唧地说了句什么,凯哥笑着在她的屁股上拧了一把,才把手抽了出来。   凯哥的视线随即落在了孔媛身上,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美女你好啊。从前没见过。刚才叫得真骚啊……”   孔媛慵懒地笑了笑,换个姿势窝在沙发里,媚媚地看着凯哥。   看今晚周晓荣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孔媛觉得这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周晓荣对他隐隐还有讨好的意思。换句话说,这男人不能得罪,而讨好了他可能会有好处。   凯哥来到她身边,伸手托了一下孔媛的下巴,手掌抚过她脸颊的时候,刚刚插在程莎屁眼里的手指恰好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孔媛跳起身,跪到了凯哥身前,握住他的肉棒往自己嘴里送。凯哥顺势按着她的后脑,把她的脸埋在自己两腿之间,笑着说:“这么饥渴啊?我这可是刚从屁眼里出来,你也不怕脏。”   孔媛抬眼望着居高临下的凯哥,认真地吸舔肉棒沟沟缝缝里的每一点污垢,直到把龟头舔得光溜溜亮闪闪的,这才停下。她吐出肉棒,媚声说:“凯哥的鸡巴,从哪儿出来的都要吃。看凯哥操莎姐,弄得我的屁眼都痒了,凯哥想不想试试我的后门?”   这时,那小女孩受刑般的惨叫达到了顶峰,急促的叫喊持续了好几分钟,戛然而止。周晓荣喘着气,放开一直紧捏着女孩屁股的手,离开她的身体,松松垮垮地坐倒,嘿嘿淫笑着:“凯哥,这个妞的屁眼儿很爽,千万别错过!”   凯哥拍了拍孔媛的脸颊,坐到她身边。   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已经射了一发,暂时失去战斗力。周晓荣把脱得全身只剩下黑色丝袜的许茜叫到身旁,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揉捏着她的乳房;凯哥又把一根手指插进孔媛的屁眼,搅动着玩弄;张昊翔则一边让蒋思怡为他口交,一边搓弄她的肉唇。三个人东歪西躺的,不时还交流操屄心得。   慢慢的,随着战斗力的恢复,三个人更换了对象,再次开始肉搏。   最后,差不多快到凌晨四点,孔媛才从周晓荣的怀里挣起身,去洗了澡。随后她也懒得去周晓荣安排给她的二楼的房间,直接趴在沙发上睡了。   和那天差不多?靠!那次是周末,第二天能休息一整天,孔媛一直睡到了下午一点。今天可是周一,要真像那天似的,明天还能上班吗?   孔媛肚子里抱怨,脸上却半点都不露,吐了吐舌头:“周总,我不知道您今晚要犒劳我们呀!这下我可吃亏了,晚上约了人,不能去吃您的大餐啦!”   周晓荣一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自己想得挺好,结果计划中的重要角色突然要请假,难免扫兴。好在他这人虽然好色,为人倒不太霸道,没有马上翻脸,但脸色不太好看还是免不了的。   孔媛正要说几句好话哄他,有人轻轻磕了两下办公室的门,没等周晓荣作出反应,就直接推门进来。   在荣达智瑞,能和周晓荣这么没上没下毫无顾忌的,也就只有徐芃了。   孔媛偷偷松了一口气,她刚才在QQ上留言就是为了请他来给自己解围的。   徐芃随意往沙发上一靠,冲孔媛抬了抬下巴:“干嘛呢这儿?听周总训话呢?”   孔媛撒娇:“没有……我跟周总抱怨哪!偏偏今天请客,我晚上有事,和人约好了,大餐我吃不上了!多亏啊!”   “那下次再给你补吧。别磨叽了,出去干活儿!”徐芃扬了扬手。   孔媛老老实实地转向周晓荣,等他发话。周晓荣从不在职员面前发表和徐芃相左的意见,既然徐芃发了话,他也就没再留孔媛。   孔媛如释重负般走了。   等她把门关好,周晓荣略带抱怨地说:“你还挺照顾她!这下晚上多没劲。”   徐芃揉着额头说:“她周末才从胡子那儿回来,差不多快被玩死了。总得给人家放两天假,别老想着搞她。晚上你缺她一个吗?”   周晓荣扔过来一根烟,笑着说:“人是不缺,可她够骚啊!也就程莎能跟她比,她比程莎还年轻呢!她不在,少了很多乐趣啊。”   徐芃把烟放到一边,摇摇头:“我正要跟你说,今天晚上别搞太多花样,咱们玩点素的,行吗?”   “为什么?”徐芃突然提出这样扫兴的建议,周晓荣没急,反倒很好奇。   徐芃神秘兮兮地笑:“我让程莎叫上了施梦萦。”   “啊?”周晓荣一愣,突然满脸都是贱兮兮的笑,“你跟她搞上了?”   徐芃故作高深地缓缓点头。   周晓荣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坐到徐芃对面:“说说……”   徐芃把上周四和施梦萦上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又粗略讲了自己后来想好的计划。“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周晓荣搓着手,猛地一拍巴掌:“行!这骚货,说她漂亮吧,也就那样。就是他们假正经!好像谁都不能碰似的。这种骚货,就得想办法玩死她才行!”   徐芃懒得和他一块意淫,起身就朝门边走,最后和他敲定:“说好了,晚上玩素的!如果你非要玩别的,等施梦萦走了以后再说!”   周晓荣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晚餐,周晓荣安排的是韩国烤肉。在原定要来的人中,除了孔媛没来,程莎临时也请了假。她老公打电话来说8岁的儿子在公园摔了一跤,好像还有些严重,这种情况当然得让人家回家看儿子。于是最后只剩下7个人:周晓荣、徐芃、张昊翔、施梦萦、许茜、蒋思怡,还有就是徐芃刚勾搭上没多久的客服苏晨。   得到徐芃的叮嘱后,这天晚上的周晓荣看上去比较斯文,连个荤笑话都没说。张昊翔有几次又要把话题往男男女女的事情上扯,又发觉今晚的氛围与以前似乎大有不同,也消停了很多。   对这个聚会,施梦萦觉得还不错。   自从进入荣达智瑞,施梦萦的压力一直很大。症结主要是两个,首先是业绩始终上不去;另一个就是总也不合群。她固然她看不上大多数同事,但她也不希望完全被排除在圈子以外。尤其是在她相信了那些书上的职场大忌云云,更加笃信自己应该想办法融入办公室,要和同事们多多融合。   过去有沈惜帮助她缓解压力,为她分析短板所在,并给出一些改进的意见。和孔媛成为朋友,就是沈惜的建议。有一次,他去接施梦萦下班,正好遇上孔媛和她在公司楼下聊天,于是就一起吃了晚饭。当天晚上他就说孔媛这个女孩年纪虽轻,学历虽低,但有上进心,有能力,有性格,很可以交个朋友。所以施梦萦才会去和孔媛增加来往,最终成了好朋友。   更何况,在那段时光里,即便业绩始终上不去,即便办公室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只要有沈惜在,施梦萦也不会有任何恐慌的情绪,顶多有些苦恼。   但是现在,沈惜已经不在她的身后了。施梦萦渐渐觉得压力越来越大。   今晚的气氛让施梦萦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融入这个圈子了。虽然她不像蒋思怡似的能叭叭说个不停;也不像苏晨似的酒到杯干,豪气干云,但起码也能和大家说到一起,笑到一起,这让她感觉很好。   也许,这是她和沈惜分开近两月以来最开心的一晚。   饭后,徐芃提议去酒吧坐坐。换做从前,施梦萦肯定砌词推脱,但今天她却想尝试一下,反正回家后也只能无休无止地胡思乱想,还不如随大流出去玩玩。   于是,周晓荣和徐芃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家位于城南的名为“孔雀醉”的酒吧。施梦萦这样的乖乖女不太熟悉,但在中宁常泡夜店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中宁市历史最久远的酒吧之一,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就立了场子。和它同期的酒吧几乎全都已经倒闭关门,能贯穿30年岁月,始终屹立不倒的屈指可数,“孔雀醉”就是其中之一。   酒吧老板赵洪军,通常人称“五哥”,在中宁的江湖也是响当当有一号的人物,连府前区公安分局的几位副局长也和他称兄道弟。   周晓荣是“孔雀醉”的常客,今天带的人不多,只要了个小型包厢。或许是被徐芃下午刻意的提醒过分约束了,他收敛到了有些木讷的程度。进了包厢后,大家分别落座,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都不知道下一步该玩些什么。   张昊翔和蒋思怡凑在角落里说着悄悄话;徐芃挨着施梦萦坐,硬找话题和她聊了几句;周晓荣嘻嘻哈哈地和许茜、苏晨开着玩笑,还装模作样地搂了下苏晨,看着最是自在,其实对下一步该怎么做有点心里没数。   为缓解沉闷的局面,徐芃提出玩几把“789”。   施梦萦还是第一次玩这游戏,全靠徐芃在一旁提点。   不知道是因为不熟悉规矩,还是今天特别倒霉,施梦萦一上来就连喝了三杯。先是她自己摇出一个9;张昊翔和蒋思怡这一对分别摇出了1,鬼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这俩人都指定让施梦萦喝酒。更要命的,是他们喝的不是啤酒。周晓荣要的是轩尼诗。按他的本意,本来想喝芝华士,徐芃做主换成了轩尼诗勾苏打水。即便后者口味上相对柔和一些,也不是施梦萦喝得惯的。一上来两轮“789”,她就连灌了三杯轩尼诗,直接进入半晕状态。   总算风水轮流转,接下来倒霉的换成了苏晨,她也连喝了两杯。只是她的酒量比施梦萦好太多,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玩到中途,周晓荣离开包厢,说是他的堂哥就在隔壁,要去打个招呼。徐芃出于礼貌问自己是不是应该一块过去,后来搞清楚来的是谁,好像就不怎么放在心上了,让周晓荣独自过去应酬。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周晓荣返回。这时“789”游戏已经转过了两圈,大家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酒意微醺,兴致渐高。趁着众人都正high,徐芃提议改玩真心话大冒险。每个人都摇骰比大小,点数最小的人需要受罚,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中选择一项。   周晓荣一拍大腿,笑着说:“正好!上次玩的那个还放在五哥这儿呢!我去拿!”说着他又跑了出去,没多久拿回来个比两个巴掌略大些的竹盒,放在桌子正中,随即率先抄起骰子,一把掷出。大家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两个1!   张昊翔笑得喘不过气来:“周总,我们好像不必扔了。你直接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周晓荣“呸”了一声:“这可未必!万一你们中间也有人扔出两个1呢!到时候我还要跟他单挑!”   大家挨个掷骰,周晓荣眼巴巴看着,却没有哪个倒霉蛋有那么臭的手气。眼看他将成为第一轮的输家,没想到排在最后的苏晨也掷出两个1!她尖叫着抱怨,周晓荣却兴奋得大笑。   苏晨只能和周晓荣再赛一把,这次周晓荣出手就扔出了5+4,稳占上风。而苏晨也许是撞了霉运,居然再次掷出两个1。徐芃忍着笑,打开桌子上的竹盒。从外形倒是看不出,这竹盒做得还挺精致,内部分作两格,各自装着一堆折好的纸条。   “左边是真心话,右边是大冒险,抽一个吧!抽了以后如果不想说或者做不到,可以喝酒代替。”   苏晨咬着嘴唇琢磨了一会,在真心话这一格抽了张纸条。徐芃打开读道:“问:苏晨小姐,你的初夜是在什么时候,和谁,怎么发生的?”   施梦萦原本笑吟吟地看着热闹,听到问题吓了一大跳。她以前也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可怎么都没想到竟会涉及如此私密的话题。   她不由得想到,万一自己也要面对类似的问题,怎么办?施梦萦对此全无心理准备。但看周围的人似乎全无异样,嘻嘻哈哈地催促苏晨快点回答。   难道只有自己孤陋寡闻,墨守成规,其实这种玩法很普遍?如果自己突然提出不玩这个游戏,会不会显得很不合群,扫了大家的兴呢?这些同事又会怎么看自己呢?施梦萦左右为难。   “初夜”这个话题令她十分难受。施梦萦紧闭双眼,低下了头。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苏晨身上,没人特别留心她,只以为是她喝多了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施梦萦才重新抬起头。她心头又多了份莫名的轻松,因为她突然想到,苏晨已经抽出了这张初夜问题的纸条,这就意味着自己不必面对这个既尴尬又痛苦的问题了。真的要让她来说的话,她该怎么办?难道她要实话实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是被谁破的处吗?   这时苏晨已经讲完了自己的初夜,施梦萦只听清了最后一句:“弄了两次,我感觉都很疼,一点都不爽。但他算是爽到了。”   张昊翔带头,大家稀稀拉拉地给苏晨鼓掌。   又一轮开始。这次周晓荣头炮打得响,扔出个6+4,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施梦萦是4+2,徐芃是3+5,许茜比较惨,只掷出1+3,被大家视作输家的大热门。   果然,此后蒋思怡掷出2+6,张昊翔是1+5,许茜眼巴巴地看着苏晨,希望奇迹再次出现。结果,苏晨出手,却是两个6,彻底打破许茜的期待。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算了真心话。周晓荣抢着把纸条接了过去,念道:“问:许茜小姐,你做爱时最喜欢什么姿势?为什么?”   许茜喝了口果汁,打了下周晓荣的肩膀,笑道:“怎么都是这种问题?!”   周晓荣指着徐芃:“不关我的事!都是他发明的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刺激版。只有他这个衣冠禽兽才能想出这种玩意儿,你们可以一起鄙视他!”   在座的女生一齐对徐芃发出嘘声。   施梦萦觉得有趣,也加入其中。她突然发现和大家一起这样起哄玩笑也无伤大雅,挺带劲的。   徐芃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冲大家招手,随即一脸严肃地提醒:“许茜小姐,不要岔开话题,交待姿势问题!”   许茜略显为难:“反正就那么几种姿势,想想都知道啦!”   挨着她着的蒋思怡见她吞吞吐吐地不肯说,笑着威胁道:“你再不说,我就帮你说啦!上次你告诉过我的!”   张昊翔顿时来了精神:“来,偷偷说给我听!”   苏晨也起哄:“凭什么呀?!大家一起听!”   许茜扑上去挠蒋思怡的腰:“你喜欢的姿势我也知道!你敢乱说,我也要出卖你了!”   两个女人打闹了一会,许茜收手,摆出一副谁怕谁的样子:“说就说!我喜欢从后面来。”   “后面来也有很多种的!”张昊翔插口。   许茜白了他一眼:“狗交式啦!”   徐芃倒是依然很严肃,像在认真玩一个特别正经的游戏:“为什么呢?”   许茜想了想,说:“插得深,比较爽吧。”   大家哄笑一会,又开始新的一轮。   对这些露骨的言语,施梦萦还是不太适应,但她再三告诫自己,既然这么多同事都泰然处之,自己就不要过分地表现出与众不同来。也许是因为业绩长期垫底的缘故,尽管她表面上还是保持着清高的姿态,但骨子里的自信基本消失殆尽,再加上和男友分手,有完全没了坚强的后盾,此前那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的姿态已经保持不下去了。她现在十分希望至少能和一部分同事搞好关系。   就当自己是在接触这个社会的真实一面吧。毕竟不可能永远处于高中、大学时那样单纯的环境。   这一轮苏晨又输了,她不服气般再次选择真心话,果然让她抽到一个略显正经的问题:“你对同性恋怎么看?有试过和同性做爱吗?”   这种问题,回答起来就轻松多了。   “我对同性恋没任何意见。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不是蕾丝边,没试过。”   这个问题虽然依然与性有关,但因为不涉及个人私密,倒像是给整个游戏缓了缓节奏。   第四轮终于轮到男人成为输家。第一轮幸运大逃亡的周晓荣,这次终于栽了,以一点之差,位于施梦萦之后。他很豪气地搓着手说:“你们挑来挑去都只敢玩真心话!看我来个大冒险!”   他在“大冒险”那个格子里搅了半天,抽出一张纸条,指着纸背上一个蓝色的点,说道:“待会有胆量抽大冒险的,要注意啦,带蓝点的是男人的任务,红点是女人的。谁要是抽错了,就算他自己倒霉。就算是女的抽到了男人的任务,也得想办法完成,别怪事先没说哈!”   大家细看格子里的纸条,果然有些带着红点,有些则是蓝点。   张昊翔拿过纸条,打开一看,不怀好意地瞄了瞄在场的女人们,笑着说:“这下好了,平时都是周总在上面,现在轮到你们在上面了。”   大家都没听懂,蒋思怡凑过去看着张昊翔手中的纸条读道:“请你在现场挑选一个美女,驮着她在房间里爬一圈。”   大家立刻鼓掌,一片欢欣鼓舞。   徐芃尤其开心:“这下你该知道自己平时多不得人心了吧?”   周晓荣气哼哼地站起来,扭了扭腰,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蒋思怡笑眯眯地问:“周总,你想选谁啊?”   苏晨出主意:“选小蒋吧,她个子小。”   周晓荣的目光在现场四个女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锁定了施梦萦:“就小施吧。”   施梦萦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不不不,我不会!”   徐芃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会不会的?骑过马没有?没骑过?那骑过自行车没?你只管骑在上面就行啦,他会背着你转圈,又不需要你做什么!是你骑他,又不是他骑你!怕什么?”   施梦萦还是不断推辞。一来她确实觉得骑到公司老总身上不合适;二来她有个现实的顾虑,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如果采用骑姿,走不走光还在其次,自己的下身就要整个贴在周晓荣的背上,其间只隔着一层丝袜和一条内裤。更何况今天是她来月经后的第四天,尽管这个月的血量极少,从昨天起基本就没有多少了,但毕竟还在理论上的月经期内,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但是每个人都劝施梦萦放松,不要那么拘谨,现在是娱乐时间,不要顾虑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就要让高高在上的周晓荣爬一圈。周晓荣也痛痛快快地直接跪爬在地:“小施,上来骑我吧!”   被众人一鼓动,施梦萦又觉得很难固执己见。何况她多推辞一分钟,周晓荣就得在地上多趴一分钟,这恐怕更加不妥。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施梦萦不懂怎样破解,最终只能咬咬牙分腿骑到了周晓荣背上。   周晓荣不等她坐稳,就快速爬了起来。施梦萦不算矮,身材尤其是下半身相当丰腴,体重自然不轻。但别看周晓荣看着显胖,人倒是不虚,体能着实不错,驮着施梦萦爬得飞快。施梦萦一时不小心,险些被他甩下来。骑在男人背上,没什么东西可以抓,她只能揪住周晓荣背上的衣服,两腿不由自主地牢牢夹紧。这样一来,她整个下身就完全紧贴上了周晓荣的背。一股热烘烘潮乎乎的湿气穿透夏季穿的超薄连裤袜和内裤,直接喷到下体,有一种难言的尴尬弥漫在空气中。   好容易等周晓荣爬完一整圈,施梦萦慌张地从他身上跳下,还险些绊了一跤。许茜、蒋思怡起哄似的让她发表“骑在周总身上”的感想,施梦萦满脸尴尬地笑。她最怕会喷出血水沾染到周晓荣的衣服,要是那样,她简直就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好在这样的糗事最终没有发生。   徐芃建议大家为终于有人能骑到周总头上干一杯。苏晨更是不怕事大,建议周晓荣和施梦萦两人应该喝交杯酒。闹闹腾腾玩了一阵,施梦萦又喝下了两杯,不知是不是正好过了临界点,反而觉得没之前那么晕了。   连骑在周晓荣身上这种事情都已经做过了,施梦萦反倒发自内心地放松了许多,在紧张之余莫名又多了些兴奋,就像从小到大,每年元旦参加学校里的文艺表演,自己即将上台唱歌前的那种感觉。   又一轮游戏轮到蒋思怡输。她犹豫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大冒险。   周晓荣像是巴不得她比自己更惨似的一把抢过纸条,瞟了一眼,一阵狂笑,大声念道:“蒋思怡小姐,请你当场脱下内裤,送给现场某一个男人。”   蒋思怡大叫一声,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肯照做。苏晨、许茜都在一旁起哄,施梦萦虽然没说话,但也觉得有趣,略有些幸灾乐祸地瞧着她。   徐芃假装宽容地递了杯酒过去:“实在做不到,就喝酒吧。三杯!”   蒋思怡眼睛一亮,正要接过酒杯,徐芃又加了一句:“不能兑水!”   蒋思怡的脸又苦了起来。不兑水的轩尼诗,喝三杯?   纠结了一会,蒋思怡咬牙切齿地说:“行!我脱!还好今天穿的是裙子!”   小丫头鬼心眼还不少。虽说要求是当场脱,可没说非得让每个人都看清楚啊,只要不出这个房间就不算违规。她跑到了沙发边上灯光较暗的位置,小心翼翼地从裙子里把连裤袜脱了出来,放在一边,又把裙子上提,拉到大腿尽露却又还不至于完全走光的高度,这才试着剥下内裤。   蒋思怡个子小,但很丰满,肉乎乎的,尤其是臀部肥翘。或许是之前坐了太久,内裤和屁股黏得太紧,怕走光她又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剥了好几下,都没能把内裤拉出来。这种提着裙子剥内裤的姿势难以持久,她被迫换了一招,面对众人蹲下,确保没有人能看到自己的裙底,随即直接把裙子拉到腰间,这种状况下发力容易得多,她一把扯下内裤,绷在大腿间,先将裙子放到正常位置,然后站起身,慢慢将内裤褪下。   蒋思怡满脸通红,攥着内裤,目光在张昊翔、周晓荣、徐芃三人间扫了一圈,最后还是把内裤递给了张昊翔。   所有人一阵大哄!   张昊翔也不扭捏,把内裤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带着满脸莫测的笑将它塞进口袋。   内裤都脱了,蒋思怡更没什么好扭捏的,大大方方当众穿上了连裤袜。   施梦萦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觉得有趣之余也不免后怕。她十分庆幸自己的坏运气赶在之前玩“789”时来临,那时无非是多喝几杯酒;要是现在噩运降临,无论是描述初夜还是脱下内裤,恐怕自己都吃不消,这真能为难死她。   带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施梦萦都没注意自己这一轮掷出了什么数字。直到所有人都发出惊呼,她才注意到茶几上的骰子,是两个2。施梦萦一颗心立刻揪了起来。   在她之后,许茜扔出2+4,徐芃5+2,蒋思怡2+4,点数都比她大。施梦萦几乎就要绝望了。万一这次轮到要当众脱胸罩之类的,那她可怎么办啊?   直到张昊翔掷出骰子,一个1,一个2,所有人才再次异口同声地叫了声。   周晓荣的声音里明显都是遗憾。   施梦萦目不转睛地盯着两粒骰子,看了很久才确认自己居然真的死里逃生,不停拍着胸脯,带着后怕一阵阵傻笑。   张昊翔很霸气地选了大冒险,被要求背一个女人做十个深蹲,少做一个,则罚酒一杯。他理所当然地选了蒋思怡,然后一口气背着她做了八个深蹲,实在做不动了,就痛痛快快罚了两杯酒。   再一轮,倒霉的蒋思怡又输了一次。这次她选真心话,被要求描述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性交的细节。她就说了大学时一次和男朋友在公园山上的野战,听得施梦萦目瞪口呆,她难以想象得有什么样的胆量才能去做这样的事。光天化日在毫无遮蔽的山顶,幕天席地裸裎相对,万一有人经过那可怎么办?   施梦萦觉得要是自己在这种时候被人看到,那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可蒋思怡说起来,却好像是人生中极为有趣的一次体验似的,还特别强调那次的高潮格外强烈。   算起来,蒋思怡只比自己小一岁而已,平时看上去完全是那种卡哇伊风的小姑娘,可为啥她的观念和性情和自己相差那么大呀?施梦萦实在想不通。难道真是自己太out了?   许茜输了下一轮,她又选了真心话,被问到最想和在座的哪个做爱?许茜想了会儿,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人选:“小施!”   所有人笑作一团,徐芃抗议说这是耍赖,许茜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反驳道:“又没说非得是男人!我想和小施做怎么了?”   上帝不会永远眷顾同一个人。就在施梦萦模糊地觉得自己也许真能把好运保持到最后的时候,终于输了一把。即使她掷出了3+4这种通常来说很保险的点数,但无奈这一轮所有人的手气都好,许茜和张昊翔甚至双双掷出两个6。苏晨也掷出了3+4,两人单挑加赛一轮,施梦萦的两个3输给了苏晨的两个5。此前坐观别人倒霉,倒还蛮开心的。轮到自己做选择的时候,施梦萦完全不知所措。根据刚才的经验,似乎大冒险的内容更尴尬,可要是选了真心话,抽到类似关于初夜之类的话题,她又不知该怎么说。   反复纠结很久,拖得很多人都不耐烦了,最终施梦萦犹犹豫豫地选择大冒险。她对那个关于初夜的问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宁愿试试运气,看看自己会遇到哪种大冒险。   徐芃打开她抽出的纸条,挑了挑眉,惊讶地说:“小施,今天你和周总真是有缘啊。施梦萦小姐,请你和坐在你左手边的男人舌吻两分钟!”   “哦!”好几个人都鼓起掌来,总算又遇到个热闹的玩法。   施梦萦左手边,坐的就是周晓荣。   施梦萦惊呆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身边的周晓荣,看着他满脸心愿得偿的得意劲,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了!能喝酒代替!施梦萦突然想到还有其他选择!她正想说自己选择喝酒,一旁的苏晨却说了句:“不能喝酒代替!那也太不给周总面子了!湿吻!湿吻!湿吻!”   另外几人也都跟着她的节奏起哄:“湿吻!湿吻!湿吻!”   施梦萦又开始犹豫。苏晨煽风点火固然有点讨厌,但有句话没说错。现在要求喝酒,确实有点不给周晓荣面子。之前的要求基本都是任选对象,哪怕一个都不选,也无所谓得罪谁。可这次对象很明确,就是自己左手边的周晓荣,自己拒绝执行,就变成直接针对老总,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周晓荣也不着急,在嘿嘿笑着:“小施啊,我们今天有缘哪!我背你爬了一圈,这次就来亲一个吧。”   慌乱到了极点,居然有了些愤怒,在一片空白的脑子里蓦然生出一股爱咋的咋的的烦躁。施梦萦一横心,吻就吻吧,又能怎么样!   施梦萦闭上眼,把脸转向左侧。周晓荣眼睛一亮,侧转身,使施梦萦整个人几乎贴在了自己身上,伸手揽住纤腰,使劲地吻在那两片他幻想了许久的红唇上。   大家一阵叫好。   苏晨、许茜她们还在高叫:“湿吻!湿吻!湿吻!”   施梦萦觉得一条肥腻湿滑的舌头霸道地顶着自己的牙关,心慌意乱的她没能坚持抵抗,防线很快就被突破,那条肥舌肆无忌惮地游走在自己的口腔,熟练地找到了她的香舌,一下就将它包裹起来,两条舌头卷在一起。施梦萦笨拙地想要逃走,却被肥舌死死吸住,很多口水不断送入自己口中。她觉得很恶心,可在这种状态下根本不能控制自然的吞咽,不知道有多少周晓荣的口水被自己吞下。   早就超过两分钟了吧?   施梦萦觉得已经被周晓荣吻了好几个小时。更恶心的是,此前他还只是在自己的腰背上轻抚,自己勉强也就忍了。而现在那只手正在往下滑,眼看就要摸到自己的的屁股了。   就在施梦萦忍无可忍,要阻止周晓荣的动作时,徐芃突然宣布:“时间到!”   周晓荣的舌头最后又在施梦萦嘴里席卷了一次,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施梦萦被吻得有些缺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难免又连续咽了好几次唾液,猛地想到其中不知混杂着多少周晓荣的口水,又有些反胃,拿起酒杯,一口气喝掉大半。   徐芃又递给她一杯果汁。   这次湿吻,算是游戏过程中一个小高潮,大家基本都已经High了起来。   许茜又输了一轮,也选了大冒险。周晓荣刚占完便宜,格外亢奋,打开纸条大声念道:“许茜小姐,请你选择在座任何一个男人,不限任何方法,十分钟内弄到他的精液!”   听到这么刺激的要求,反倒没人起哄喝彩,众人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暧昧的笑。   许茜惨叫一声:“真的假的!?我这么倒霉!”她抢过纸条,认真看了一遍,发现自己真有这么倒霉,“还不如上一轮就输呢!”   施梦萦正震惊于这一轮大冒险的内容,听到许茜最后那句抱怨,居然对刚才的湿吻起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感激之心。真是庆幸啊!幸亏输在上一轮,幸亏只是和周晓荣湿吻两分钟。如果换成输在这一轮,施梦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许,你选谁啊?”张昊翔催许茜赶紧确定人选,差点就要说“快选我快选我”了。   施梦萦心说,喝酒吧!这次肯定要喝酒代替啦!   没想到许茜毫不犹豫地指徐芃:“徐老师吧!”   施梦萦惊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许茜,再看看其他几个同事只有嬉闹毫无异状的神情,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这里唯一一个觉得这件事为难的人。原来在自己眼中很不得了的事,在这些人眼中只是一碟小菜;对她来说绝不可能接受的事,对她们来说好像只是略有难度而已。   自己好像真的是out了。   徐芃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十分钟够不够啊?我很厉害的。”他有意无意地瞟了眼施梦萦。   施梦萦想起那夜徐芃在自己身上奋战的场景,想起自己的那次高潮。先是一阵心慌,突然,又对许茜的选择产生了一丝不快。   许茜抿着嘴笑:“试试看吧,徐老师一定要配合,让我过关嘛!”她起身走向卫生间,徐芃也站了起来,周晓荣递给他一个杯子。   “射这儿,待会拿出来当证据!”   张昊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小许,没说可以去卫生间啊!就在这儿弄吧!”   许茜回头“呸”了一声,钻进卫生间,徐芃紧随其后。   这两人躲进卫生间完成大冒险任务,游戏自然暂时停顿。等待着的几个人略带些期待,又有些尴尬,包厢里变得沉默起来。   张昊翔照例还是和蒋思怡腻在一起,周晓荣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施梦萦说话,见她心不在焉,又转脸和苏晨闲扯。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张昊翔看了下表:“从进门算起,八分四十秒!周总,你刚才好像没说如果完成不了任务,该怎么处罚啊!”   周晓荣一拍脑袋:“哎呀,还真的忘了!那还玩个屁啊!”   苏晨随意在茶几上掷着骰子:“还要罚?茜姐在里面还不知道怎么被弄呢,你们还想怎么罚?”   话音未落,卫生间门开了。徐芃拿着杯子走了出来,许茜拿纸巾擦着手跟在后面。徐芃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里面果然有一摊白乎乎的液体。   周晓荣一声怪叫:“你今天状态不行啊!这么快就被搞定了!”   张昊翔则腆着脸问许茜:“小许,你是怎么帮徐老师弄出来的?”   许茜做了个鬼脸:“要你管!”   蒋思怡突然叫道:“哎呀,茜姐,你嘴巴边上有东西!”   许茜稳坐不动:“少来,不可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几人又闹作一团。   施梦萦就坐在周晓荣和徐芃两人中间。徐芃放杯子的位置几乎就在她的正对面。杯底那团液体近在眼前,她似乎还能闻到男人精液那股特殊的气味。   不知为何,施梦萦又是一阵反胃。   她面色苍白地起身,匆匆朝包厢外走去。苏晨坐在最靠近门边的位置,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施梦萦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苏晨不明所以地望向众人,徐芃稍加思索,轻轻挥手,示意她跟着出去看看。苏晨连忙赶出包厢。刚出门,苏晨险些就撞在施梦萦身上。原来她出门后也没走远,就站在门边。   隔壁包厢门口站着两人,一男一女,都是30岁左右年纪。男人身高超过180cm,体型匀称,略显清瘦,长得不算很英俊,但看着非常舒服。身边那高挑的美女美艳丰满,穿着双普通的高跟鞋,看上去几乎和那男人同样高。   苏晨撇撇嘴,她真羡慕这种高挑的身材。然后她才发现施梦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男人身上。而那男人也回望着她,表情略显惊讶。   “有鬼!莫非是她的男朋友?现场捉奸?”苏晨心里各种八卦念头层出不穷,瞬间完成了好几个版本的狗血故事的创作。看施梦萦的表情,真的很像。但是看那男人的神态,只有惊讶,全无尴尬,更没有心虚,又完全不像。   那男人突然开口:“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和朋友来玩?”   施梦萦没说话,目光在这两人脸上来回扫了两圈,突然转身返回包厢。   苏晨略显尴尬地冲两人笑笑,又跟着施梦萦回去。   施梦萦控制不住泪水。终于又见到沈惜,却也再次看到了那个女人!从沈惜家搬走后,近两个月的时间,施梦萦只见过沈惜两次,每次都看到他身边带着那个女人!   刚走出包厢时,她正好看到沈惜的双手搭在那女人的肩上!   施梦萦真想回溯时间,她就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出来,这样就什么都不会看到。这个夜晚,虽然有那么几次紧张尴尬,总的来说她本来还是挺开心的!   巫晓寒望着苏晨掩上的包厢门,略带好奇地问:“你的风流债?”   沈惜差点被她噎死:“刚分手的前女友!我哪来什么风流债?”   巫晓寒恍然大悟。“哦!前任!还巧遇哦!你们也算是有缘啦。哎,你说她刚才……”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误会啦?”   沈惜耸耸肩。   “随便啦!”他又拍了拍巫晓寒的肩膀,“你还是管你自己的事吧!好好跟老公谈,我在外面等你。说真心话,你住在我家我很欢迎,但我还是希望今晚不必再带你回我家。”   说回到自己身上,巫晓寒脸色一黯,望着面前的包厢门叹了口气。   恰在这时,像是听到门口有动静,包厢门打开了。一个瘦高男人站在门里,巫晓寒脸色瞬间变得寒霜一片。   沈惜眉毛一挑,伸出手:“周旻,好久不见。”   第04章、奸妻   打开包厢门的瘦高男人就是巫晓寒的丈夫周旻,看到沈惜,他的脸色明显不太好。   夫妻俩吵架不稀奇,哪怕吵得天翻地覆,关上门总有解决的方法。就算这次事态严重了些,既然约了面谈,就说明还有挽救的可能。无论是道歉赔罪,还是争执吵闹,都是家事,谁愿意平空杀出一个观众来?   何况这个不合时宜的观众,居然是沈惜。   巫晓寒之前告诉他这几天一直住在朋友家,但并没有说明是哪个朋友。周旻还猜想了半天,妻子究竟会住到谁家去?现在看来,不用问,她肯定是住在沈家。   作为高中校友,周旻当然清楚妻子和沈惜之间老同学、老朋友的关系。可不管他们的交情有多好,毕竟都是30岁上下的成熟男女了。作为一个男人,发现老婆在另一个单身男人家住了好几天,难免不想一些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更不必说是像巫晓寒这样身材、相貌、床上功夫三全的大美女,说沈惜对她毫无欲念,谁会信?设身处地去想,换成自己,又怎会放过这么完美的一块肉呢?   巫晓寒离家的原因,别人不清楚,周旻是心知肚明的。不就为了男人女人那点事吗?不就因为自己在外面找小姐被妻子发现了吗?此事既然是从男女性事上闹起来的,如果巫晓寒怒从心头起,想以牙还牙,在同样的事上报复自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只要巫晓寒有那么一点意思,再碰上绝对心存邪念的沈惜,那不正好是干柴碰上烈火?   巫晓寒会拒绝沈惜吗?周旻无论如何都乐观不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就自己妻子的性格、品位而言,如果她真想找个婚外性伴侣,沈惜恐怕是最理想的选择。   此时此刻,这个自己妻子最有可能选择的,甚至极有可能已经成就了好事的性伴侣对象,就站在她身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夫妻谈判的现场,周旻的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如果换成别的男人,周旻早就发作了。哪怕当着巫晓寒的面,他也敢大闹一场,反正这是在乎老婆的表现,事后完全能说得圆。孔雀醉酒吧的老板五哥跟周旻有交情,平时经常泡在这里的那些人中也有不少他的熟人、哥们,真要招呼一声,叫上十几二十人都没有问题。   就算没人帮手,单打独斗,难道自己还会打不过沈惜?虽然他的身材体形并不瘦弱,但肯定不难对付。像他这样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好孩子的男生,能经常参加体育锻炼已经算是顶了天了。看他斯斯文文的模样,估计这辈子从来没和人动过手。   打架和运动完全是两回事。周旻打小积累了丰富的打架经验,对付像沈惜这样全无实战经验的乖男孩,应该是轻而易举。   可沈惜现在就站在那里,周旻却不敢真把他怎么样。   从初中开始,周旻就经常和社会上诸多大哥小弟一块混,打架逃课、小偷小摸、敲诈勒索都是常事。其实他家里挺有钱的,根本不缺那点钱,也完全没必要非去惹事斗气。他只是觉得这样做很酷,很有意思。对比那么多在校园里乖得像鹌鹑似的同学,他觉得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十分刺激。从这点上来讲,周旻也算是中宁一中的奇葩,很多学生都很怕这个极能惹是生非的坏同学。   当然,在学校里,周旻也有不敢惹的人。沈惜便是其中之一。   他刚进中宁一中,就从高年级“前辈”那里得到一份名单。说是名单,其实就是口口相传的几个名字。这几个名字的意义就是告诫所有的小弟,在这所学校里哪几个人是绝对不能惹的。   这些名字里,就有沈惜。   因为只是口口相传,所以很多信息都语焉不详。所旻只知道沈惜不能惹,却没打听到他的背景究竟是什么。可以想象,凡会被列入这种名单的,基本上都是高官富豪的孩子,每个人背后都有个不好惹的家族。像一中这种的省级重点中学,怎会少了这些少爷公主?   周旻既然一边混还一边能上省重点中学,自家背景也不算太差,他也不是那种纯粹的烂混混,只是从本性出发更喜欢和道上混混一块玩而已。他分得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可说来也怪,他一直没搞清沈惜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平日在校园里遇上,看不出他家特别有钱,更看不出他家有什么了不得的权势,甚至隐约听说好像他父母双亡。他本人斯斯文文,妥妥当当,用少年老成来形容也毫不为过。从没见他欺负过谁,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傲气。尽管在学校里,沈惜风头很盛,无论是在年级排名里,还是在足球场上,无论是在学生会办公室里,还是省市级竞赛场上,沈惜这个名字时刻闪现。可那又怎么样?无非就是个普通的好学生啊——好吧,算他是个特别好的学生,那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特别好的学生啊!   沈惜出现在那份不能惹的名单里,让周旻十分费解。   费解归费解,周旻不是傻子,既然“前辈”都说了别去惹他,那无论心中多么好奇,他都不会忽视这种提醒。   或许伸手试上一试,就立刻能知道沈惜到底有什么背景。但谁敢保证伸手的后果会是什么?为解心中疑惑,说不定给自己惹个天大的麻烦,周旻哪有这么蠢?   所以,整个高中时代,周旻都刻意地远离沈惜。如果不是高三时他莫名其妙地成功追到沈惜的好友巫晓寒,并最终成功地让她嫁给了自己,很可能直到现在,周旻的人生都不会和沈惜产生任何交集。   多年的神秘感和当年残存下来的“不能惹”的畏惧感至今还深藏在他心底,所以在看到沈惜和巫晓寒同来,并且极有可能已经让自己戴上了绿帽子的时候,周旻发现自己心中的愤怒并不怎么强烈,反而有些惶恐。   甚至沈惜主动与他握手,就算心里有再多猜测和不满,周旻居然还不自觉地生出一份荣幸感。   僵硬地打过招呼,周旻违心地请沈惜进包厢。令他惊喜的是,沈惜自称今天不过是个司机,送巫晓寒过来而已,不会做电灯泡妨碍他们夫妻对话。他也没有食言,很快就告辞而去。离开时他甚至只是和巫晓寒点了点头,一个字都没说。   这令周旻舒心了许多。司机?这个身份的沈惜还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沈惜大马金刀走进包厢,非要旁观夫妻谈判,无形中会让周旻在这场谈话中处于尴尬境地——毫无疑问他肯定支持巫晓寒,而他偏偏又是个隐隐令周旻有几分畏惧的男人。沈惜识趣,让周旻松了口气。   当然,周旻也知道,沈惜多半没有真的离开。他应该只是在酒吧找个角落坐等。毕竟巫晓寒随身只带了一个包,看上去也不像准备谈完话就和自己重归于好的样子。   但只要沈惜不在当场,不参与夫妻间的谈话,周旻就心满意足了。   巫晓寒走进包厢,和周旻隔着茶几对坐。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俩,气氛反而尴尬。自从见到丈夫,巫晓寒就没说过一个字,沉默的样子让周旻心存惴惴,无法判断今晚究竟能不能把妻子哄好。他为妻子点了杯鸡尾酒,巫晓寒却一口都没动,随手把酒杯搁在了茶几上。   周旻几次想开口,看着妻子的表情,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憋的时间实在太长,周旻觉得还不如之前独自待着等巫晓寒过来时自在。实在难熬,终于还是开口了:“老婆……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们就别僵着了,你带馨藟回家吧。”   巫晓寒优雅端坐,双手交叉抱在小腹前,脸上浮起一丝难解的笑容:“周旻,我们性生活不和谐吗?”   周旻愣了一下,随口答道:“没有啊……”   确实没有。   巫晓寒的身材、相貌绝对没得挑。很多第一次和她见面的人,都会兴奋地说她长得真像哪个哪个明星。确实,巫晓寒与李小冉有六七分相似。秀肩素腰,翘乳丰臀,浮凸有致,尤其是她那对长腿更是堪比许多所谓的“腿模”。周旻嫖过很多小姐,说实话,在他干过的那么多女人里,没有一个能与妻子相比。   在公司里,周旻只是一个中层主管,但每次公司的联谊会,就是他最出风头的时候。把公司所有女员工和家属全算上,周旻怀里搂着的永远是全场最耀眼的女人。周家、巫家都是不会任人揉搓的人家,周旻也根本不必担心上司会看上自己的老婆或者妻子会被这个长、那个总勾引胁迫。能拥有这种可以大大方方带着出场的完美女人,确实羡煞旁人。   巫晓寒不光人美肤白,还心野活好。出国没几天,他就破了巫晓寒的处,那时两人都才19岁,也是各自的第一次。那一夜鲜艳的处女血和巫晓寒青涩却诱人的呻吟,令周旻记忆犹新。多年后,他有一次靠回想巫晓寒破处时的叫声和表情,短短两分钟里把自己撸射了。   此后三四年的时间,他们一直生活在澳大利亚,两人都很年轻,既没人约束,又身处另一种社会文化氛围中,与国内的同龄人相比,在性方面自然少了很多束缚。   别看巫晓寒从小就是好女孩,但她与其他乖乖女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对性的态度。她从一开始就十分爽朗明快,毫无扭捏的情绪。在床上,巫晓寒基本百无禁忌,什么姿势都行,什么花样都行,让她怎么叫床都行。野战、车震、cosplay她都试过。   最让周旻印象深刻的,是一次去酒吧,两人假装并不相识,在吧台闲聊片刻后,就像一般看对了眼的寂寞男女似的跑去卫生间做爱。在隔间操巫晓寒时,外面来来回回换了无数男人。操到高潮,巫晓寒无法一声不吭,伴着她的浪叫,不时有男人大笑着敲门以示羡慕。   射精后,周旻拿走了女友的内裤。而那天巫晓寒本来就没有穿胸罩,于是在整件低胸连身短裙下面,她完全是一丝不挂的。离开卫生间,他们像刚完成艳遇的陌生男女一般分开,在酒吧的不同角落继续逗留。   周旻看到不止一个男人靠近自己的女友,不时有人与她搭讪。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今天自己不在,巫晓寒会不会跟其中的某一个回家,然后被强壮的澳洲人狠操一夜。   别看他想得那么热闹,说到底,周旻没有什么绿帽情结。他之所以能如此轻松地幻想这种情节,就是因为他知道巫晓寒肯定不会那样做。而这个既专一又风骚的女人正是自己的女友,自己可以想怎么操就怎么操,这才是最让周旻感到兴奋的!   还有一次,两人说好要玩角色扮演。巫晓寒假扮高级应召女郎,到酒店来为周旻提供服务。进门后,她直接把身上裹着的风衣甩掉,她里面只穿着深紫色丝袜、吊袜带、丁字裤和全透明胸罩,瞬间就把周旻看硬了。   巫晓寒其实并不清楚真正的应召女郎该怎么做,就按自己的想象来尽情演绎淫荡风骚的感觉。男友一边操一边大叫“臭婊子”,她也不以为忤,还尖声附和着:“我是臭婊子!我是贱货!大鸡巴老爷操死我吧!”   一向不愿意承认,但其实内心深处有些自卑,将女友视为女神的周旻,这一夜他吼出的词语最能展现他的真实心思。   他多么喜爱这个甘心做他一个人的臭婊子的女神。   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真的不能要求再多。   在别的方面,周旻或许多少还能给巫晓寒提出些意见来。但在性生活方面,周旻再没良心,也说不出“不和谐”三个字。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想明白了妻子提出这个问题的真实意图。   如果性生活不和谐,老公出去嫖娼,虽然也不能说就是对的,至少还算事出有因;可如果承认夫妻和谐,那自己还能找出什么借口来解释出去嫖的行为呢?   在这一点上,周旻绝对无法给出让巫晓寒满意的答复。因为在他的价值观里,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出去嫖,和夫婆间性生活和谐与否本来就没有半毛钱关系。巫晓寒在床上再风情万种,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洞,顶了天是三个洞。从她的初夜到现在,两人上床已经超过了十年。十年啊!同一个女人,操上十年,就算是天仙,也会有审美疲劳吧?就算她再漂亮再性感,身上的洞再紧,叫床声再骚,又还能有多少吸引力?   记得还在澳大利亚那几年,周旻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和巫晓寒做爱。到了周末窝在家里,他总会反复向女友求欢,做上三四次也不解渴。就算巫晓寒都被他弄烦了,他也要腆着脸或哀求或强迫,总之就是想着要多玩几次。   但到了最近这两年,周旻能每周和妻子做上一次,就算很不错的节奏了。也有两三个星期才做一次的时候。   外面那些楼凤、小姐的屄,大大小小、老老嫩嫩、松松紧紧,各有千秋。就算她们谁都比不上巫晓寒,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新鲜货色,能让他更加兴奋。玩过十几个小姐后,周旻逐渐将兴趣从寻求性爱质量转到增加女人数量上。在被巫晓寒发现之前,他刚给自己制订了一个新目标,看看能不能在年底前完成“60”这个指标。   按照周旻狐朋狗友们的标准,判断一个男人是否“性福”,能操多好的屄固然是个重要指标,但总共操过几个屄,也不能忽略。这年头,就算拥有一个天仙妻子,可到头来一辈子也只操过这么一个,在朋友面前还是会被嘲笑。   男人操过的屄,总是越多越值得羡慕。   自从事情曝光,和巫晓寒闹起冷战,这几天周旻一直很后悔。不是觉得不该去嫖娼,重点在于他反复责备自己实在不该忘关电脑,更不该忘关QQ,以致于隐瞒了那么久的秘密被妻子发现。一开始,他又慌又气,完全昏了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巫晓寒解释。他气哼哼地离开,看似是恼羞成怒,其实那只是表象,周旻心里清楚,他根本就是懊悔慌张到了极点,不得不落荒而逃。   随后,他越想越怕,竟不敢回家了。又过几天,他发现巫晓寒根本不care他回不回家,自始至终没联系过他,鼓足勇气回家一看,这才发现女儿已经被送去岳父岳母那里,巫晓寒本人更是不知所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微信不开,像人间蒸发似的。   好不容易到晚上妻子终于接了电话,结果没能谈拢,又吵了一架。好在终于问清楚她是暂时住到朋友家里去了。   又缓了两天,巫晓寒今天终于答应晚上可以出来和他谈一谈。在她和沈惜一起出现后,周旻才知道这几天她住到谁家去了。   每次想到“沈惜”这个名字,周旻就没来由的一阵烦闷。他现在基本确信自己肯定已经戴了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偏偏在自己嫖娼的事被巫晓寒抓住后,他还不能理直气壮地在这件事情上发作。   而此刻妻子的态度让周旻十分不爽。既然同意来谈,就应该双方各让一步才能看出诚意。自己明明已经开口认错,她这幅不肯罢休的态度很让人恼火。何况明明她也已经跟别的男人搞过了,装什么一本正经啊!   果然,听了周旻半句没说完的话,巫晓寒收起了笑容,冷冷地望着他。   周旻心里的火越来越大,索性也不再赔小心,变得一语不发。两人沉默地对坐着,连视线都很少相交。   过了十来分钟,巫晓寒叹了口气。   “我过来,是想听听你想和我说什么。沈惜劝我别把你的事看得太严重,他说不管怎么说,嫖比赌强。他的观点我不认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十年的感情,五年的婚姻不要因为一点事就结束。所以我过来,坐在这儿,等你说两句话……”   巫晓寒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周旻有些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实很简单,一句是对不起,一句是以后不会这样了。我知道,就算你说了对不起,心里也不一定真这么想;就算你说了以后不会这样,也未必能说到做到。但是,如果到现在为止,你连说这两句话的诚意都没有,那我们根本就没必要坐下来谈。”巫晓寒很认真地看着丈夫,“现在不是你肯不肯认错的问题,而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觉得自己犯了错的问题!如果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你道歉一万次,就算我肯和你回家,那又怎么样?过几天说不定你还会故态复萌,说不定我们还要争吵,说不定我还是要搬出来……”   “没这么严重吧?老婆,我说了,以前的事都算是我错,这不就等于说对不起了嘛!老婆,那些虚头巴脑的都不说了,以后看我的表现,好不好?”周旻真心没觉得嫖娼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把老婆哄回家。要道歉,可以,要保证,也可以。等这事过去,自己该玩还是玩,无非是做事再小心些就是了。   巫晓寒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酒杯。蓝红两色缠绵的酒液,在暗黄的灯光下变幻闪耀。过了会,她又轻轻叹了口气。   “周旻,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过几天再谈。”她起身准备离开。   周旻急了,跳起来一把拉住巫晓寒。   “老婆,干嘛还要再过几天?有什么就现在说嘛!”   巫晓寒挣开他的手:“我们的观念好像截然不同。我认为很严重的事,在你看来完全无所谓。你到现在为止都不理解我的想法,可能还在觉得我是小题大做,觉得只要把我哄回家,这件事就over了。我告诉你,不是这样的,我们的问题很大。既然我们想的根本就不在一个轨道上,那还谈什么呢?浪费时间,没必要。”   周旻不肯放弃,再次紧紧拽住巫晓寒的手。   “我懂了!我懂了!老婆,坐坐坐,不要急嘛!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跟你保证以后我绝不再去找那种女人了,好吧?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   巫晓寒看着周旻虽然看上去惶急,却完全缺乏诚意的脸,突然又笑了。   “算了,周旻,这样的话你说着不舒服,我听着也不舒服。谢谢你,虽然不舒服但还是这么说。今天你的诚意我看到了。但这次的事,真的不是我们吵一吵,你哄哄我,就能了结的。我们还是都再好好想想吧……”巫晓寒再次推开周旻的手,往门边走去。她顺手伸到背包里找手机。既然要走,就得叫上沈惜,不知道他现在窝在哪个角落等待,该打个电话给他,说自己准备要走了。   不过,就在摸到手机的同时,巫晓寒却又改了主意。还是去走廊上再打吧。就算和沈惜没有半点暧昧,心中坦坦荡荡,但当着周旻的面给沈惜打电话,总是不太合适。巫晓寒还是想给丈夫留点面子。   她正在转这些念头,两条强壮的手臂突然从背后一把环抱上来,紧箍住了她的腰。巫晓寒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尖叫。随即,一阵雨点般凶猛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侧脸、头发上。   巫晓寒完全懵了。两三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是周旻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然后热烈地亲吻自己。   “你别这样,放开我!”巫晓寒试图挣脱丈夫的环抱,但两只手被箍在周旻的怀抱中抽不出来,使不上力。她只能左右扭晃身体,这一点点挣扎根本不足以和周旻的力量对抗。   周旻始终不说话,就是不停地吻,死死抱着妻子往沙发边拽。巫晓寒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一直被扯到沙发边。周旻从背后搂着她,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巫晓寒被丈夫的身体压住,翻不过身来。周旻的一只手低低地够到她脚边,撩起连身长裙的裙脚,一直向上扯到腰间,使她仅着内裤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出来。发现自己下身凉飕飕的,大半都失去了遮挡,哪怕只有丈夫在身边,巫晓寒心中还是莫名地恐慌起来。她本以为周旻只是想通过亲密接触来挽留自己,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过去夫妻吵架时,有几次就是借由亲热最终弥合矛盾。所以尽管她一直在反抗,但总还收着力,不想挣扎得太厉害,免得不小心造成大的伤害。但周旻掀起她的裙子,还使劲撕扯她的内裤,巫晓寒至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你神经病啊!你干嘛?放开我!”巫晓寒拼尽全力地挣扎起来。   夫妻俩一个全力向上顶,一个使劲往下压,死死纠缠在一起。周旻压着妻子的背,试图将她的内裤扯下,便于自己进一步的行动;而巫晓寒则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尽一切努力想要翻过身来,不让丈夫的企图得逞。   纠缠了好几分钟,突然“嗤啦”一声,巫晓寒的内裤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周旻原本只想把内裤剥下来,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也就没了顾忌,索性彻底撕烂了内裤,直接把破布条扯得干干净净。   巫晓寒丰润的臀部彻底暴露出来,臀线优美,股沟幽深,在略显昏黄的灯光及身体遮掩的阴影下,时而清晰,时而晦暗,隐透着一抹粉嫩的肉色和湿滑肥软的骚香,周旻的欲火被彻底点燃了。   此前的举动,只是周旻情急失措,试图用亲密的接触来唤起巫晓寒对夫妻感情的回忆。抱紧妻子后,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更进一步的想法。此后的一切,像突如其来的风暴般,完全都是本能的动作,并非出自预谋。   此时此刻,面对赤裸裸的白嫩丰臀,强烈的欲望油然而生。他对那个原本已经操得熟透的肉穴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渴望,那股熟悉的淫香刺激着他的肉棒迅速变硬。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找到那个销魂的洞口,好马上捅进去大展雄风。   只是,这个曾经任由他尽情出入的洞口,这次却变得格外难进。   巫晓寒始终没有放弃抵抗。这是自从第一次和周旻上床到现在十余年中,巫晓寒唯一一次反抗。周旻也从来没想过妻子一旦抵抗起来竟是这样坚决和难缠。尽管她被死命压住,尽管内裤已被彻底撕烂,尽管她完全无法阻止自己将手指顺着股沟钩到肉穴洞口……但自己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地插到她的肉穴中去!   为了让妻子难以反抗,周旻始终将她背朝天地压在沙发上。这样的姿势使巫晓寒几乎用不上什么劲,也同样令周旻感到别扭。因为阴道口的角度关系,他很难在巫晓寒完全不配合的条件下把肉棒顺当地捅进去。如果调整姿势,就不得不放松对妻子的压制,能将她翻过来最好。可周旻分明感觉到,哪怕他只稍微放松一点点,巫晓寒都会顺势翻身跳起。   她持续不断的挣扎,宣示着绝不屈服的决心!   所以在此后的一两分钟里,周旻面对一个已经失去任何遮蔽的肉穴,只能望之垂涎,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就是不断用手指抠弄,试图唤起妻子的冲动,妄想她能心甘情愿地配合自己。但从巫晓寒的反应来看,她被这种不入流的小刺激唤起的,只有蓬勃的怒气。   周旻耳边全是巫晓寒愤怒的喊声。   纠缠太久,周旻失去了耐性。明明是自己老婆,本来也只是想要和她亲热,打破两人间的隔阂,现在却演变成了一个强奸的局面,这到哪儿说理去?幸亏孔雀醉的包厢隔音效果好,一来巫晓寒的叫声不会传出去,二来自己强奸自己老婆的糗事不至于被外人知道,否则实在太没面子!   周旻想出了新的招数,他紧贴住妻子,确保她无法直起身。肉棒则沿着股沟往下滑,反复试探着寻找合适的角度。他自信以此刻肉棒的硬度,只要能对准洞口,就可以顺利地破门而入。   但他还是低估了巫晓寒反抗的决心和力量!巫晓寒的绝对力量自然远不如丈夫,但长年坚持练习瑜伽的她,在柔韧性和耐力方面却远超周旻的想象!   巫晓寒努力半扭着身躯,保持着一种极为别扭的姿态。周旻根本不能在这种状态下对准洞口。他不停地挪动身体,改换角度,就在某个略微放松压制的瞬间,巫晓寒抓紧机会奋力往后猛撞!   这一刻,长腿肥臀在性感以外的另一面作用展露无遗,周旻被妻子撞得难以保持平衡,从沙发上摔了下去,屁股正撞在茶几角上,剧烈的酸痛感令他按捺不住惨叫起来。   巫晓寒终于挣脱了束缚,跳起身来。她本想立刻冲出包厢,可侧躺着倒在地上的周旻正横在她与包厢门之间。别看他现在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看上去挺惨,可如果自己从他身边跑过,多半又会被他一把抱住。对两人绝对力量差距的清醒认识,令巫晓寒立刻放弃了跑向包厢门的选择。   唯一的选择,只剩下背后的卫生间。   巫晓寒毫不犹豫地冲进卫生间,“砰”一声关上门,正想上锁,这才发现这个酒吧的卫生间门竟然无法反锁!   见鬼!她跑进这里,等于把自己逼到一个没有退路的死角。   巫晓寒无计可施,只能先用身体顶住门,以防周旻闯进来。惊魂稍定,她乱糟糟地转着念头,却想不出靠谱的脱身之法。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料到周旻会突然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说实话,直到现在,巫晓寒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猛的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门上,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周旻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在用力地推着卫生间门。巫晓寒用尽全身气力挡在门前,但明显快要抵挡不住了。   在纯粹的力量对比下,她无疑居于绝对下风。门已经好几次被推开一条很大的缝隙,只差一点点周旻就可以把一只脚插到缝中,来阻止巫晓寒再把门关上。   在反复的较量中,慢慢变得绝望无比的巫晓寒突然发现自己右手一直无意识地紧握着一样东西,掌心是一片冰凉的坚硬感。   这样东西是巫晓寒在被周旻抱紧的一刹那,从背包里拽出来的。此后两个人一直在反复纠缠,她完全忽略了死死攥着的这样东西。   手机。   打给沈惜!找到他!设置的快捷号是多少?妈妈是1,爸爸是2,周旻是3,沈惜,沈惜是几!?……6!沈惜是6!   “嘟……”一声……   没有第二声。不等第二声“嘟”响起,沈惜就接起电话。   不等对方开口,巫晓寒大声喊道:“救我!”   就在这一瞬间,她再也扛不住,卫生间的门被狠狠推开!周旻伸手掐住巫晓寒的肩膀,用力往外拖她。巫晓寒只来得及又喊了声“快来救我”,手机就被周旻打落在地。   又是一阵激烈的推搡格挡,巫晓寒终成强弩之末。尽管她仍然不愿屈服,但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反抗几近于无。她再次被按倒在沙发上,仰面向上,连身长裙的上半部分被粗暴地扯开,前搭扣的胸罩被拽断,露出一对圆挺的俏乳,一如少女时的粉嫩乳头高翘着,双乳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乳浪如醉。白皙的肌肤,在灯光和阴影的轮回遮映下,现出玫瑰色与灰色交相闪烁的美景,有种夺人心魄的媚艳。   裙摆再次被撩到了腰间,没有内裤遮挡的下体一览无余。此刻巫晓寒能做的最后一点努力,就是紧紧并拢双腿,不让周旻轻易侵犯到自己最隐秘的部位。   周旻用左手手肘死死顶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困难,嗓子又干又疼。而他的右手全力掰着妻子的腿,在两腿间一点点扯开一道缝隙,瞅准机会把整只手插入这道缝隙,以此为轴,将双腿间的这道缝隙越撬越大,直到能将膝盖别进去,使巫晓寒再也不能闭拢双腿为止。   到这个时候,巫晓寒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彻底失守,泪水夺眶而出!在眼泪涌出的一刹那,周旻完全掰开了她的双腿。那个曾经令他着迷,一度令他厌倦,但今夜却突然又重新开始强烈吸引他的肉穴就在面前。   这些年巫晓寒始终保持着在澳大利亚养成的习惯,将自己的阴毛剃得干干净净,两腿间纤毛无余,精致的肉唇微微绽开,紧窄的缝隙似闭似开,彷如开垦未久的处女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拼争挑逗,无论她是否情愿,终究还是闪出了一丝水光。   周旻也明白妻子已经精疲力尽,不必再费劲顶着她的胸口,将她死压在沙发上了。双手各自抄起妻子一条腿,肉棒在肉穴口上磨几下,蹭到一层薄薄的濡湿,挺腰把肉棒捅进了巫晓寒的阴道。   “啊!”巫晓寒高声尖叫,仅有的那点湿润不能消减被强行进入的疼痛。此刻她气息凌乱,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叫了这么一声,随后只能不时从鼻孔中游出一两声哀哼。   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人强奸,更没想过强奸者竟会是自己丈夫。   周旻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去强奸,而强奸的对象会是自己妻子。   他似乎领悟到了一点点强奸犯的快感。那根本就不是肉体上的快乐。说实话,如果对象反抗激烈,强奸过于消耗体力,再加上对方完全不配合,除非是极度缺乏性生活的屌丝男,否则强奸实在没多少肉体的快感。但是,在心理上,那种罔顾女人意愿,强行出入她身体的主宰权,却会让一个男人达到满足的巅峰。这是种将对方的一切都操纵在自己手中,予取予求的统治感。   就是带着这样的统治感,周旻凶猛地抽插着。巫晓寒的肉穴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轻车熟路。十年情侣加夫妻,干过没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但周旻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统治感。巫晓寒的肉穴千层百回,他的肉棒粗暴地顶开一层层的嫩肉,反复在曲回的腔壁中磨擦,每一下都能让胯下的女人颤抖和呻吟。看着巫晓寒梨花带雨,却完全无法阻止他为所欲为,周旻很快就升腾起一股想要射精的强烈冲动。   这是一种最为原始的占有一个女人的标志。   周旻此刻已经把希望通过亲热来拆解僵局的本意抛到九霄云外。   突然,背后响起一阵急促但还算有节制的敲门声,门外似乎隐隐有人高声叫喊。   是沈惜!他赶过来了!   巫晓寒像瞬间恢复了气力似的,猛的抬起上身,想要推开丈夫。沈惜的声音,又给她灌注了决心和勇气。突如其来的反抗,令沉浸在快感中的周旻猝不及防,险些再次被妻子推下沙发。   周旻有些恼,抓紧巫晓寒的手臂,牢牢按在她的头顶,又将大半个身子压了上去,彻底镇压住巫晓寒的反抗。肉棒死死顶在肉穴中,疯狂加速冲刺,仿佛要借此来宣告自己对妻子依然拥有完全的支配权。   巫晓寒无力反抗,只用全无感情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周旻有些受不了这种冰冷的注视,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下身依旧耸动不止。   敲门声变得愈发急促。   瞬间,又声息全无。   仅仅过了几秒钟,门上猛的传来一声闷闷的巨响!   周旻惊愕地扬起上身,扭头回看。   第二声巨响轰然入耳,整个包厢门都在震动!   在周旻还没完全想明白这两声巨响代表着什么的时候,随着第三声巨响的爆发,包厢门像被一阵狂风吹破似的猛烈弹开,沈惜像被裹在这阵狂风中般冲进了包厢。   没想到看似斯文的沈惜竟有能把包厢门撞开的气力和决心,周旻愣愣怔怔的,还没做出任何反应,沈惜几步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死命一拽。周旻感觉肉棒不由自主地从巫晓寒的肉穴中抽出,整个人像条布口袋似的被甩到一边,头重重撞在包厢墙上,一屁股坐倒在地。   沈惜看都不看他,直接冲到沙发边。   巫晓寒撑着沙发坐起身,拉起裙摆遮住下体。胸罩的搭扣已被扯坏,只能勉强做些遮挡,却显得有些顾此失彼,遮住了左边的乳房,右边那个又会弹出来,只能把被撕开的连身裙上衣盖到胸前。   沈惜看到她这副模样,愤怒地转头看向周旻。他已经忍着疼从地上跳了起来,不假思索地抄起放在茶几上的嘉士伯啤酒。周旻毕竟是从小打惯了架的,刚才只是一时发懵,才会如此不堪一击,此刻稍微镇定了些,当然要准备还击,第一时间就先给自己找了件武器。   就算沈惜不好惹,现在打到眼前,周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正想敲碎瓶底,增加这件武器的威胁度,哪想到沈惜的动作简直快到不可思议!一见他抄起啤酒瓶,沈惜毫不犹豫,两步冲刺就到了周旻身前,右拳虚晃,吸引了周旻的注意力,不容他做出任何反应,两手猛地扣住他两边肩膀,一记凶猛的膝撞狠狠捣他的小腹上。   周旻颓然松手,啤酒瓶落地,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遏制不住的反胃感瞬间袭来,他侧身倒地,蜷起身体,呕吐不停。   沈惜又回到沙发边,脱下T恤,盖到巫晓寒身上。   巫晓寒也被老同学这几下果断凶狠的出手吓了一大跳,嘴巴张成了O型,一时竟忘了自己此刻的境地。   包厢门外一阵嘈杂,好几个人挤开围了一圈的好事者,冲了进来。   带头的是个中等个的胖子,紧跟着的略微高些,体型则要瘦得多,两人都是27、8岁的年轻人,后面还跟着几人。   沈惜眉角微微一挑,在几个女孩里他居然看到了施梦萦。   来的自然是隔壁包厢的周晓荣、徐芃一群人。   沈惜在走廊上又是砸门又是撞门,包厢隔音效果再好,徐芃他们也听到了动静。如果闹起来的是别的包厢,甭管发生什么烂事,周晓荣都懒得管。施梦萦刚抽到一个大冒险的任务,要求她当众表演平时怎么叫床,她正红着脸推托。玩到了高潮,他何必去管别人的闲事?   但明显是隔壁包厢出事,周晓荣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充耳不闻,周旻是他大伯的儿子,又怎能袖手旁观?   徐芃和周晓荣是发小,周家其他的孩子和他关系大都也不差。他平时虽然不怎么看得上周旻,刚才也懒得过来和他打招呼,可周晓荣如果要过来给堂哥帮场子,他也不会坐视。   至于一同过来的张昊翔、蒋思怡他们……好吧,这几个是来看热闹的。   周晓荣一进门就看到周旻像只虾似的躺在地上,头边都是刚吐出的秽物。吓得他叫了声“哥”,扑到他身边,慌慌张张地扶起了堂哥,都没顾得上看屋里另外两个人。   他刚把周旻扶起来,就引来一阵尖叫。周旻刚才干得正爽,突然被沈惜拽开,紧接着又被击倒,一切事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以至于他的肉棒直到此刻还露在外面。躺在地上时不明显,一站起身,软垂的肉棒就完全暴露在几个女孩面前,怎么可能不把她们吓得尖叫起来?   施梦萦捂住嘴,扭脸不看这件丑物。蒋思怡和苏晨倒没她那么惊慌,还悄悄地仔细打量了几眼,毕竟不方便总是盯着看,也挪开了目光。   周晓荣心里有点腻歪。他再怎么关心堂哥,也不可能帮他去摆弄鸡巴,只能低声提醒他赶紧把自己收拾一下。徐芃和这几人相比要冷静得多。说到底,他是来给周晓荣撑场子的,周旻的死活不怎么放在他心上。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屋里的另外两人身上。沙发上坐着个衣衫凌乱,红潮满面的女人,而她身前那个赤裸上身的高瘦男人,看他腹部和手臂的肌肉,就不是个寻常人物,估计周旻变得如此狼狈,多半也是和他有关。   说实话,这个包厢里的场面十分诡异。如果单看沙发边这两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个男人刚强暴了女人。可如果再加上半死不活的周旻,女人身上披着的男式T恤以及她神情中对身前男人隐隐的依赖,似乎又指向一个完全相反的真相。周旻是在这里搞别人的女人?   搞女人不要紧,怎么还把女人的男人招来了?这真是作死了。   令徐芃充满疑惑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看上去十分面熟?   突然听周晓荣诧异地喊:“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徐芃瞥了眼身边的朋友,见他愕然盯着沙发上的女人,稍加回忆,顿时想起:靠!这女人不就是周旻的老婆巫……巫啥来着?他参加过周旻的婚礼,当时还十分羡慕周旻居然能娶到这样一个家境优越的长腿美女。   夫妻俩,再加这么一个男人,在这儿唱的是哪出啊?   巫晓寒压根没理会周晓荣,一把攥住沈惜的手,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但她此刻身上没劲,即使借了沈惜的力,一时也起不来。沈惜俯身搂着她的腰,将她慢慢搀起。   “要报警吗?”沈惜瞪着周旻,轻声问巫晓寒。他刚才动手时迅捷如风,此刻静下来,又冷硬如冰。   一句话,屋里的人傻了一大半。   巫晓寒冷着脸,看了丈夫一会儿,默默地摇头。   沈惜补充道:“你应该知道,婚内强奸,也是强奸!如果现在报警,他就完蛋!”   周旻吐得晕头转向,沈惜说的话,他只听清了大半,但“婚内强奸”四个字还是落入耳中。巫晓寒没说话,有什么反应他没看到,急得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可腹部抽痛无比,满嗓子满嘴又都是刚吐出来的污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晓荣倒是中气十足,但完全不清楚来龙去脉的他,眼见嫂子拉着另一个男人,讨论是不是要报警抓自己堂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巫晓寒咬着嘴唇,冷漠也坚决地说:“算了,我们走吧……”   沈惜不再啰嗦,抬眼漠然地扫了几眼周旻、周晓荣、徐芃三人,轻轻从巫晓寒手中抽出胳膊,调整了下站姿,双手虚握成拳,不动声色地拦到她身前。   气氛一时死寂。   突然,沈惜往前迈了一步。周旻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往后退。徐芃、周晓荣都没看到之前两人交手的样子,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倒没半分惧怕,反而向前也迎了一步。   周晓荣和周旻不愧是哥俩,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茶几,也盯上一瓶嘉士伯啤酒,想着一旦动手,就要抢件家伙到手。徐芃则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   就在这时,包厢门口突然有人闷声说:“干嘛呢?!砸场子呢!?在我这儿闹事,太不给面子了吧?”   话音未落,一个穿了一身黑的矮壮男人缓缓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人,虽然都穿着酒吧侍应生的制服,但看着怎么也不像善类。这男人一到场,看热闹的跑了一半。   看到这男人出现,周晓荣收起了动手的架势,换了脸色,笑嘻嘻地说:“五哥,哪敢砸您的场子?这小子打了我哥,我要他给我个交待,这没错吧?”   那被叫作“五哥”的男人正是酒吧老板赵洪军。他从跟自己的老大开始在中宁道上混,再到接手孔雀醉酒吧,已经算是混出了名堂,在府前、双湖、东石一带报出“五哥”的名号,谁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多少年没人敢在孔雀醉闹事了?他阴沉着脸色,将目光投向沈惜。   瞬间,赵洪军的眉头簇到一起,似乎在记忆中寻找着什么。   “你……是……”   沈惜淡淡地笑:“五哥好!多年不见,一向少问候。我是沈惜。”   赵洪军愣了好一会,这才一拍大腿:“哎呦!三少!我们这是有多少年没见了?!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真没料到,今儿您能上我这儿玩来!”   沈惜完全收起了之前的锐气,变得温文尔雅:“是啊,还是13岁的时候,我跟在二哥屁股后面,见识过安老大和五哥的威风。后来就一直没见面了。五哥这些年可好?”   赵洪军连连点头:“还行!还行!过日子嘛,还凑活!哈哈……我哪有什么威风啊,在二少、三少面前也只有安哥才能算个人物,我那点威风都是吓唬小的们。您这声‘五哥’,我可受不起!前几天二少还在安哥店里请客,一块喝了点酒,想不到今儿三少登门,真是稀客啊!怎么过来玩也不找我,瞧不起五哥?!”   沈惜指了指满地狼藉的包厢和被撞开的门:“怎么敢呢?我也不是来玩的,陪朋友过来办些事儿。事先不知道这酒吧现在是五哥您掌管,这才没想到要拜访。出了点意外,不小心把这儿弄成这副样子。五哥,千万别怪罪!我这头次登门,得罪了!您看一下,点个数,兄弟改天赔偿谢罪。”   “三少这是什么话?”赵洪军连连摆手,“您要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了,这么点事还敢要您赔罪?我要真开了这个口,以后见到二少,还有脸往上凑吗?”   沈惜摇头:“二哥是二哥,我是我。首次登门,把您这儿搞成这样,忒不好意思了!五哥,您要不让我赔罪,以后我可就不好意思再登门了。您这是往外赶我?”   赵洪军豪爽地挥手:“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这么点小事,不值当!”他转脸看了看差不多已经回过气来的周旻。他也是孔雀醉的常客,和酒吧里常驻的几个漂亮小姐都有不错的交情,也曾一起喝过酒,倒是不能把他视作陌生人,更别提还有周晓荣、徐芃在边上。   其实赵洪军也有些好奇,这两伙人怎么会闹到一起。   “三少,您和腰子是有什么过节?都是朋友,是不是有误会?要不老五我做个中间人?”   一提到周旻,沈惜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也不接他的话茬,说:“五哥,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有没有干净点的女装,借我一套。”   巫晓寒在他身后轻轻加了句:“最好是裙子……”   现在的场面,是巫晓寒不熟悉的。再开朗大方的女人,毕竟从小是好女孩,完全没有经验。本来她也不想插嘴,但听到沈惜说的话,她立刻就明白了他提这个要求的目的。巫晓寒现在的确需要一套完整的衣服,但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公开讲的苦衷。内裤已经被撕烂了,破裙子里下身完全赤裸着。万一对方拿来的是条裤子,她难道就这么光着下体直接穿上?谁知道裤子原来的主人是干嘛的?如果是裙子,至少不会直接触碰肉穴,勉强还能穿一穿。   沈惜连忙补充:“麻烦五哥,要是裙子最好!   赵洪军早就注意到了沈惜身后那个高挑的美女。这种戏码他见得也多了,无非是公子哥们争风吃醋,不至于大惊小怪。连忙招呼手下去取衣服。这帮小的效率还挺高,没过多久,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簇新的女装,半身裙,T恤衫,颜色不怎么搭,但至少能穿。   巫晓寒默然接过衣裙,小心翼翼走进卫生间,把身上勉强披着的破长裙换下,出来后将沈惜的T恤递还给他。   沈惜穿好衣服,向赵洪军道谢,又再次致歉。抬眼瞥了眼屋子里其他人,不再废话,迈步就走。巫晓寒紧随其后。   周旻有心想拦住妻子,但他清楚赵洪军在这一带道上的分量,连他都对沈惜如此客气,不由得失去了阻拦的勇气。突然他又想起多年前高中时拿到的那份名单。尽管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沈惜会在名单里,但他终于真切地意识到,这份名单果然没错!   不明白,或许只是因为人家低调,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接触不到。   甭管周氏兄弟有多么不忿,可现在他们都只能目送着两人离开。   在包厢里这么多人里,就数徐芃最轻松。除非是周晓荣需要他帮忙打架,否则无论这间包厢发生任何事,都与他无关。巫晓寒是周旻的老婆,跟他有个毛关系?   徐芃还有闲心转头和跟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女孩挤眉弄眼开开玩笑。没想到一转脸,却发现苏晨、蒋思怡都是满脸八卦的兴奋样,施梦萦却一脸混杂着疑惑、愤怒和绝望的哀伤,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看热闹的局外人。   奇哉怪也。关她什么鸟事?干嘛摆出这么一副模样?   徐芃也是一头雾水。   沈惜和巫晓寒走远了。包厢里众人则显得有些沉闷。   周晓荣第一个出声:“五哥,这人什么来头?”   他算是已经懵了。周旻当年毕竟还收到过沈惜不能碰的警告,他却完全处于云里雾里。   赵洪军哼了一声,没理他,转向周旻说:“腰子,你搞沈三少的女人了?胆儿挺肥啊!我这儿的小姐还不够你操的?”   周旻险些吐出一口血。那是我的老婆!怎么成了沈惜的女人?但巫晓寒毫不犹豫就跟着沈惜走了,走前甚至都没拿正眼看他一眼。现在他再说明自己和巫晓寒是夫妻,根本无济于事,反而更加丢脸,只能铁青着脸闭口不言。   真正知道周旻和巫晓寒关系的,也就周晓荣和徐芃两个。其他人虽然听周晓荣喊了声“嫂子”,毕竟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就算有谁猜出些什么,也没人会跳出来多嘴。周晓荣看周旻的脸色,知道他不想纠正赵洪军话中的错误,插口又问了句:“这位沈三少是什么来头?”   赵洪军斜了他一眼:“沈家老三,这些年道上朋友基本上都没见过他,估计是修身养性,从来不在外面玩,所以可能你们都不认识。但他是沈二少的堂弟,你说他是什么来头?”   “沈二少是谁?”周旻还是一头雾水,愣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名字,“沈伟扬?不会吧……嘶……”他倒抽一口冷气。   沈伟扬可是中宁不折不扣的大名人。不过30岁出头,就已经是中宁数得着的年轻富豪了,生意涉及地产、金融和娱乐文化产业,名下最重要的云扬房产已经把生意辐射到了全国各大城市。   他的父亲沈永强更不得了,旗下的永业集团号称中宁民企“四大天王”之一,身上照例还挂着许多诸如省、市人大代表之类的光环。   周晓荣大小也是个公司老总,老爸周志东的生意比他做得更大。可是与沈永强、沈伟扬父子的身家比起来,周家父子实在难望项背。   重点并不在此,沈永强、沈伟扬父子如果只是有钱,那再牛逼也不过是富豪而已。在中宁市,与他们身家相当甚至更为富有的不乏其人,问题是,他们是沈家的人。   沈家,已经完全超出了周晓荣目前能接触到的层次。即使是父亲周志东,也顶多能和一些与沈家有交情的人来往而已,没有资格在沈家登堂入室。   平时交际应酬时,周晓荣听人说过,沈家在中宁堪称豪门。现在辈分最高,年纪最长的老爷子,是本省政界的常青树,历次动荡,几起几落,却从来都没有伤及根本,官至省级大员离休。沈老爷子有三子一女,两人从政,两人从商。到沈伟扬算是第三代,据说这一代的长孙,目前是省里某位显赫人物的亲信秘书,极受器重,不出意外,眼见就可能成为要职大员。   还有传言说,沈老爷子是当年某位元勋之后。当然,这只是坊间传言而已,没任何人能说得清到底是哪位元勋。即使这一条子虚乌有,沈家,在中宁依然是一棵需要仰望的参天大树。   刚才那个貌不惊人的沈惜是沈家老三?沈伟扬的堂弟?   周晓荣挠挠头,堂哥这次惹的麻烦貌似不小啊……   “沈三少平时不在外面混,估计是个讲究人,只要你们自己不作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今儿你们有什么恩怨,我不搀和。酒吧的损失,你们给我赔了!其他的事,别扯到我身上!”撂下这句话,赵洪军转脸就走。   周旻木然坐下,看不出他正在想什么。   让周晓荣过来给堂哥帮忙撑腰行,安慰宽解的事他干不来。随口应付几句,就回自己的包厢了。徐芃则是连招呼也没和周旻打,一身轻松地跟着周晓荣回去。   和周家兄弟的彷徨顾虑相比,徐芃现在可是兴奋得很。他已经基本清楚施梦萦为什么会是那么一副样子了。   苏晨和蒋思怡咬耳朵时,他听到一句最关键的话。   “那男的,好像是施梦萦的前男友……”   这就对了!   碰上这么件烂事,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徐芃很高兴。这个消息十分有利于他此前制定的那个计划。   回到包厢,唯一留守没去看热闹的许茜,立刻被苏晨和蒋思怡围上。她们叽叽喳喳地说起刚才的事,苏晨还特别强调了刚进门时看到周旻暴露在外的肉棒。   几个女人,笑成一团。唯有施梦萦,失魂落魄般呆坐在一边。   “看不出啊……还是个豪门衙内!他这样的,想玩哪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哥跟他怎么争嘛……”徐芃一边说,一边瞟着施梦萦,果然看到她脸色剧变,越发显得苍白。   周晓荣不明白徐芃的心思。他其实也同意徐芃说的,但毕竟涉及自己嫂子,不好接口。   “不过他对你嫂子还挺上心的。五哥来之前,你看他那个样子,估计就算我们三个一块上,他也敢一个人跟我们干一架。”徐芃啧啧赞叹,“是条汉子!也不知道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还是单单对你嫂子啊?话说回来,你嫂子也确实值得男人这么拚命!”   周晓荣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他不懂徐芃干嘛一直在这件事上纠缠。毕竟是他们周家的丑事,如此津津乐道,不是在落他的面子嘛!   徐芃见好就收,眼见施梦萦的脸越来越白,周晓荣的脸越来越臭,也就不再穷追猛打,顺势转了话题。   施梦萦脑海中,徐芃的话反复盘旋……   “不过他对你嫂子还挺上心的。”   “也不知道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还是单单对你嫂子啊?”   “你嫂子也确实值得男人这么拚命!”   那个女人值得?我呢?我值得吗?   施梦萦油然而生一丝莫名的愤怒。先别说什么值不值,自己和他恋爱两年,都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沈家”!自己见过他的双胞胎姐姐,也见过他的姑妈、表姨和表弟、表妹,尽管一个个都看得出家境良好,可沈惜毕竟从没和自己说起过家里是什么大家族!   沈惜,真的曾想过要和自己结婚吗?   再想到沈惜一脸肃然地挡在那女人身前,彷如不惜和挡在面前的所有人动手的模样,施梦萦一阵阵心痛。   原本还以为那女人是他的新女友,没想到却是别人的老婆……   这样不顾丈夫,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女人,沈惜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难道这种没有原则,生活随便,明明已经结婚了,还和别的男人纠缠的女人,才是男人喜欢的?连沈惜,也是喜欢这样的?   施梦萦心如刀割。   第05章、裸体写真   沈惜笑吟吟地送走一位老主顾,略带疲惫地回到座位上。   刚送走的是个40多岁的书虫,几乎每周都会来书店转转,动辄花上几百元买新书。这位书读得广博,见识也深,还特好聊天,无论是书讯、心得,还是由书引申开去的感慨,甭管什么话题,一谈起来总是兴致勃勃。   沈惜不在店里的时候,店员们应付这位爷常常焦头烂额。有沈惜坐镇,情况还好些。   距离从酒吧带走巫晓寒那晚,已经过了三个星期。为冯馨做的企业宣传片早就顺利完成。这段时间,沈惜的生活基本恢复正常:白天大多数时候待在书店,和客人们聊聊书,谈谈音乐,间或办个读书沙龙。晚上则常去茶馆看看生意,会会朋友。周三晚上通常会练两个小时泰拳,其他时间抽空就读读书,写写东西。   施梦萦似乎已经接受了分手的现实,三周以来几乎全无声息,这也令沈惜自在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淌过去。   沈惜喜欢这样不被拘束,也不被打扰地过日子。   店员赵涵拿着张便条过来。“沈哥,有客人问我们有没有一本叫什么《菲斯芭夫人和尼鲁的老鼠》的童话,我们有这本书吗?”   沈惜乍听到这个奇怪的书名也发愣,随即反应过来,摇头苦笑:“是《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吧?”   “啊!”赵涵吐了吐舌头,“对的!就是这个!”   沈惜找了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书名,递给赵涵。“这个译名是很多年前的版本,应该已经绝版了。新版译名叫《尼姆的老鼠》,我们以前进过一些,但现在肯定已经卖完了。网上应该能买到这本书,你帮客人搜一下,如果他再来问,就把网址、价格告诉他。如果他希望我们代购,就帮他下单。对了,这个童话蛮好看的,你没事也可以读一读。”   另一个店员邹赟捧着一叠书走过:“让你来问沈哥,没错吧?我就说,你问十本书,沈哥起码能答出八本!”   沈惜笑笑。   店里播放的音乐正好切换到新一首歌,是Trademark的《OnlyLove》。   前奏响起的瞬间,沈惜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微雨的下午,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   那时,也是在《OnlyLove》前奏响起之时,施梦萦推开了闲枕书屋的大门。   这女孩身上冷艳幽清的气质,一瞬间就吸引住了沈惜。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这个女孩。过了二十分钟,她拿着简·奥斯丁的《诺桑觉寺》和亨利·梭罗的《瓦尔登湖》来到收银台。沈惜借机与她聊了几句,她对这位年轻的书店老板也好像有些好感,特意地多留了一会,谈天说地。   在问明白施梦萦为什么要买这两本书以后,沈惜又向她推荐了简·奥斯丁的另两部作品《劝导》和《爱玛》,他认为相比起《诺桑觉寺》,这两本书更好。他对《瓦尔登湖》没什么感觉,但在同类型的书中,他推荐了自己更欣赏的奥尔多·利奥波德写的《沙郡年纪》。   听取了沈惜的建议,施梦萦返回书架前,仔细翻阅比较了他说的那几本书,最终选择把《诺桑觉寺》放回书架,拿着《瓦尔登湖》和沈惜推荐的那三本书回来结账。她惊讶于这个年轻店主对不同作者、不同作品的熟稔,在这家并不起眼的书店办了张会员证。   施梦萦毕竟算不上是爱书人。她根本就不知道,在中宁的阅读圈中,这家才开了一年多的闲枕书屋已经小有名气了。   过了几天,沈惜约这女孩吃饭。两个星期后,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相处了三个月,在出去旅行时他们第一次做爱。   沈惜很认真地对待这段恋情。他十分钟爱初见施梦萦时从她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气质。他耐心地了解关于她的一切,也尽可能地向她展示自己。他带施梦萦见了自己的姐姐和其他一些亲近的家人。不久,施梦萦也搬到他家与他同住。   截至此时为止,一切都很顺利。沈惜在等待两人都能彻底确定彼此的感情足以走进婚姻的时机。   但在度过恋爱周年纪念后,沈惜渐渐觉得这份感情有一点问题。   当然,所谓的问题绝不是施梦萦生活中的各种小缺点。谁都不完美,沈惜还觉得自己身上有无数毛病呢。关键在于,通过长时间的相处,沈惜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他对女友的最初印象好像是有所偏差的。   初相见时,沈惜觉得施梦萦是现代都市鲜有的那种女孩儿,仿佛卓然世外,不萦一尘。但通过了解的不断深入,他发现与其说她清净纯然,倒不如说是阴郁。   姐姐沈惋私下曾对沈惜说过:“这个丫头……太暗了……”   话中深意,别人或许不太能听懂,但作为心心相印的双胞胎之一的沈惜,却心领神会。   笼罩在施梦萦心中的,是一股浓浓的阴沉。这种阴沉无关心机,只是气质。她鲜有开朗的时候,心头仿佛始终压盖着一层深沉的阴翳。沈惜无数次试图引导她开放内心,但一向比较擅长与人沟通的沈惜,在女友这里却一败涂地。   沈惜甚至怀疑施梦萦可能患有抑郁症,但他纵然很能阅读人心,但毕竟没有心理学的专业背景,不可能做出专业判断。几次隐晦地提醒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但也毫无效果。   另外,施梦萦骨子里还有一种交缠着优柔与顽固的本性。她可以轻易就被某种看似犀利实则偏激的理论说服,却又可能在认准一个道理后坚定到完全不理会任何事实与逻辑的反驳。   沈惜觉得,这是由浓重的自卑分化成出来的不自信和固执。   所有这些,日常交往中说说笑笑当然难以体察,只有像沈惜这样能无限接近她,真诚关心她的人,才会真正了解。   而拥有这样气质和性格的施梦萦,与白马流星、云淡风轻的沈惜,相差太远。   沈惜当然明白,恋人或夫妻之间,哪怕出现了问题,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解决,而不是回避。他也明白,任何一种性格或气质的养成,都摆脱不了成长环境和旧日往事的影响。所以,发现问题后,沈惜并没有急于分手,此后大半年时间里,他一直在耐心地试图调整女友的状态。哪怕不能彻底改变她的性格,至少也要尝试能不能有所改进。一方面看看能不能一定程度上帮她变得更开朗些,另一方面也让自己更加适应她的状态。   沈惜为她介绍了更多的朋友,分享更多的电影和书籍,去更多的地方旅游,留出更多的时间来沟通。   但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失败了。施梦萦全无改变,或者说她自己根本就无心去做改变。而沈惜最终也确定,自己很难适应她的阴沉。   到了这一步,沈惜几乎就没了选择。他完全不在乎在感情中出现任何具体的问题,哪怕是施梦萦劈腿或者有什么生理上的疾病,他都觉得总都能想出办法来解决,哪怕不能解决,也可以选择坚持。可看不见摸不着的性格、气质问题,在感情中是最难解决也最难妥协的。   最终,沈惜选择分手。   手机铃声响起。沈惜瞄了眼来电显示,是姐姐沈惋打来的。   沈惜拿起手机,走进店长办公室,关上门。   “下个月爷爷做寿,你会去哦?”沈惋在电话里的声音清晰舒服,像播音员似的,却没有惹人厌的陈腐腔调。   “当然。哪年爷爷做寿,我们不去啊?”   沈惋嗯了一声,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又有些犹豫:“晓寒现在怎么样了?还住在你家吗?”   沈惜挺惊讶。他并没有把巫晓寒曾在他家借住的事告诉任何人,姐姐怎么知道的?   不过沈惋关心这个,倒也顺理成章。作为双胞胎,姐弟俩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同班,直到同时考入宁南大学后,就读不同专业,这才分开。巫晓寒既是沈惜的小学、高中同学,换言之,也就是沈惋的小学、高中同学。她们虽算不上铁杆闺蜜,但也算比较要好。   “怎么会呢,她已经决定要离婚了。下决心那晚上,我就送她回她爸妈家了。”   那天从孔雀醉出来,巫晓寒在沈惜的车上就说要和周旻离婚。他们都是知轻重的人,巫晓寒一旦下定决心,沈惜连夜就把她送回了父母家。   “这样最好。也是,你和她都不会那么蠢,这种情况下还住在一起……”沈惋在电话里的口气有些怪。沈惜本就善于听人话音,何况现在与他对谈的,还是他的双胞胎姐姐。他马上明白姐姐提及巫晓寒,肯定还有深意。不过倒也不必追问,沈惋应该很快就会说出真实想法。   果然……   “二哥让我转告,他想约你吃顿饭。”   沈惜不由自主地撇撇嘴,这一点他倒完全没想到。   “为什么?”   “他,可能是想和你谈谈晓寒的事。好像是周旻求到他这里了。”   沈惜愣了愣:“周旻怎么找上沈伟扬的?没听说他们有交情啊?”   “他们没交情。”沈惋对沈惜直呼沈伟扬之名而不叫“二哥”浑不在意,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应该是周旻转弯抹角托了人,求上二哥的。听说你在孔雀醉和他动了手?”   “嗯。”沈惜承认。   “你……和晓寒之间,有没有……”   “没。”沈惜轻笑,“你弟弟没那么禽兽吧?”   沈惋也跟着笑起来:“就算你们真那什么了,也不算禽兽啊。如果我是男人,晓寒真的很有吸引力;至于你嘛……如果我不是你姐姐,你应该也是那种会让我动心的男人。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好几天,发生过些什么,也很正常嘛。”   沈惜挠了挠额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沈伟扬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受托做个中间人约你吃饭。我猜,估计是周旻知道你是什么人,和你动过手以后,怕了,想找二哥调和一下。外人以为我们都姓沈,有几个人知道你俩关系那么僵?至于二哥,难得和你有关的风流事撞到他手上,你说他会是什么意思?”   沈惜沉思片刻,突然发笑:“嗯,我知道了……”   沈惋等着下文,却只等到沈惜的沉默。   “那你去不去?我还得给二哥回话。”   “不去!”沈惜斩钉截铁地说,“这事,说到底就是晓寒夫妻俩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跟沈伟扬更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现在为了要插手这件事请客,我如果去吃这顿饭,倒像是默认我俩可以讨论这个事。我不去,他怎么办?难道他还能找上门来,非要找我谈这事?凭什么?他和整件事完全没关系,压根不关他的事,他好意思张口,我能堵死他的嘴。他是不会主动找上门来丢这个脸的。那我为什么要去?不去!”   沈惋赞同弟弟的思路,对他的决定也不意外,但还是提出了另一方面的担忧:“这么不给面子,你和二哥的关系可就更僵了。”   沈惜哈哈大笑:“不管我去不去吃这顿饭,我俩的关系都好不到哪儿去!老话说得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二伯呢,我是不敢得罪的,杀父这条是没有的。但夺妻嘛,也差不多了。难道我去吃了这顿饭,当年那茬儿沈伟扬就揭过去了?不可能。”   “呵呵,说起当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沈惜能想象电话那头姐姐抿着嘴笑的样子,“那女孩叫什么来着?琪琪?要是你真爱她,我没话说。可你明明就只想帮她脱身,这种只会得罪人的冒牌男友,做来干嘛?”   沈惜哼了一声:“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子,先拿钱砸,再拿势压,有这么追女生的吗?我看不过眼,不行啊?”   “少在我这儿装高大上,要不是嘉嘉来求你,你帮不帮琪琪?”   沈惜毫不犹豫地说:“不帮!”   沈惋倒是为弟弟这份坦诚感到惊讶,一时愕然,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嘉嘉来找我,那我根本就不会认识那女生,当然也就不会帮她了,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嘛。毕竟我没有满天下去帮人的瘾。”   “好吧,算你说得有理……说到嘉嘉……真不明白,你们两个真是莫名其妙。好端端在一起就好啦,玩什么兄妹啊?我是不介意多一个那么好的妹妹,可每次想到她本来应该是我弟妹的,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都结婚了……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次轮到沈惜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这话说起来真的就太长了……我在书店也很忙,打不了那么久的电话……今儿就算了吧……”   “行!”沈惋早就习惯了弟弟一碰到这个话题就闪避的一贯态度,“不打扰沈大老板工作啦!周末来家吃饭,诺诺可想舅舅了!”   沈惜一脸得意,可惜,或者说幸好沈惋看不到。   “那肯定!我上次编的那个故事才讲了一半,小丫头肯定憋很久了吧?一定是姐姐你不让她来烦我,不然她肯定一天一个电话催我快点过去给她讲完!”   诺诺是沈惋的女儿,大名秦一诺。沈惋的丈夫秦子晖是个青年画家,性情脾气和沈惜很合。四年前,沈惋生下女儿时,秦子晖本意给女儿起名叫秦诺。沈惜当时还在英国,从千里之外送来建议:“不妨取‘千金’之意,叫‘一诺’吧。”   沈惋夫妻都很喜欢这个寓意,于是小丫头的名字就定了下来。   说起来,这小丫头天生就和舅舅亲,也是有道理的。   放下电话,沈惜没有走出办公室,而是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   沈伟扬想要插手巫晓寒和周旻的事……   自己对不去赴宴的判断是否准确?   和沈伟扬的关系进一步僵化的后果,自己能不能承受?   沈惜没有畏惧,只是有些感慨。明明是至亲的堂兄弟,如今的关系不说势同水火,却也恰似冰炭难以同炉。   沈惋曾在弟弟面前念叨:咱们这一支,和另外几家姓沈的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相处呢?   当然,这不完全是沈惋、沈惜姐弟的错,从父亲沈永盛开始,就已经是这副局面了。好在沈惋长袖善舞,和几家亲戚的关系处得还可以,总算勉强能充当中间人和润滑剂。而最重要的是,姐弟俩和爷爷沈老爷子与小姑沈永芳一家还十分亲密。   感慨之余,沈惜还是毫不后悔当年与沈伟扬发生那场冲突。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他还会照做不误。只是还是有些可惜。记得小时候,自己和沈伟扬的兄弟感情挺好,十来岁时,自己还是二哥的小跟班,一起在外面招摇,还仗着从小就练的功夫帮着二哥在一群小鬼头里打出了老大的位置。往事如烟,历历在目,但兄弟间如今却彼此都看不顺眼,真是世事无常啊!   几乎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人同样在感慨世事无常,物是人非。   只是沈惜感慨的是亲情,她感慨的却是爱情。   那晚在孔雀醉,看着沈惜保护巫晓寒离开,施梦萦就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是难过,还是愤怒?是疑惑,还是哀怨?或者干脆就是什么都有一点的疯狂?   后来大家继续玩游戏,施梦萦几乎全程神游天外,只是呆呆地跟着大家的节奏走。甚至在抽到和许茜相同的十分钟取精的任务后,她也没做半点推辞,木然而决绝地指了指徐芃,说明自己选择的目标。   徐芃提醒她,自己此前没多久刚被许茜弄得射精,要想再射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想在十分钟内就弄出来,可能有点难度。如果施梦萦坚持要选自己,是要承担一些风险的。   施梦萦其实根本没听进多少徐芃说的话,只是听懂了徐芃的意思就是最好别选他。其实无所谓,她也不是特别想摆弄徐芃的肉棒,无非是觉得那是根她已经见过甚至已经进入她身体的肉棒而已。既然徐芃拒绝,那就再换一人好了。   于是,她又木然地选了周晓荣。其实,以当时的状态而言,她压根就没注意自己的手指究竟指向了谁,无论当时是谁坐在那个位置都行。   张昊翔这次可没忘记事先敲定任务失败后的惩罚方式。   面对这种她原本绝对会拒绝的惩罚方式,施梦萦依然没有选择退却。   一进卫生间,周晓荣就迫不及待地把施梦萦按到墙上,再次与她热吻。施梦萦对他的舌头已经不算陌生,魂不守舍地任由他在自己嘴中肆虐,也没有阻止他的手在自己腰臀处上下游动。直到一两分钟之后,她才猛的想起自己现在有“任务”在身,连忙推开周晓荣,不太自然地让他把“那东西”掏出来。   周晓荣淫笑着说:“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很快就能射!你不会输的!”   说着,他就把她往洗手池边按。施梦萦反应迟钝,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他要干什么,茫然地配合。直到周晓荣掀起她的裙子,她才明白原来他竟想在这肮脏的地方和自己做爱。   再怎么失魂落魄,施梦萦也还没到能突破最后这条底线的程度。她死死地按住裙子,护着自己的下身,严辞拒绝在这个臭烘烘的卫生间与周晓荣苟合。   折腾了好一会,周晓荣发现她不是在造作扭捏,而真是铁了心不肯就范,不免感到十分扫兴。他讪讪地靠到墙上,松开裤带,掏出肉棒,让施梦萦过来给他打飞机。   施梦萦蹲下身,握住那根粗黑的肉棒,浓重的尿臭味迎面冲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反胃。她扭开脸,深吸一口气,随即屏住呼吸,用力搓弄着肉棒。她不擅长床上的绝大多数花样,唯独对打飞机还算熟稔。自从方老师教会她打飞机之后,每次前戏总是少不了的。有时在车上或在户外背人处,他也会提出“小小地爽一下”。施梦萦直接用手撸出精液的次数绝不少于阴道盛接精液的次数。   和沈惜在一起后,她依然打心里抗拒性爱,沈惜却从不在这一点上强迫她,时间久了,她多少也会产生歉疚,有时会主动提出帮男友打飞机。尽管沈惜对这个几乎没什么兴趣,但总的说来,打飞机这活儿施梦萦自问干得还是不错的。   然而,周晓荣的性爱段数,哪里是施梦萦这种雏儿能想象的?她以为自己手法还可以,男人却对她粗糙的服务完全无感。去推油按摩店,那些一丝不挂的妖艳按摩女一边呻吟,一边抹上油打飞机,周晓荣也还没逊到会在十分钟里出精,何况是在这种环境下,面对一个皱着脸,一声不响的施梦萦?肉棒在反复揉弄后终于充血鼓胀了,可周晓荣没有产生任何射精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周晓荣用手挑了挑施梦萦的下巴,带着些不耐烦地说:“你还是用嘴吧,光用手你弄不出来的!”   施梦萦很厌恶这个轻佻的动作,再次扭转头,避开他的手,对他的要求充耳不闻。   周晓荣十分无趣,又过了一会,他故意拍了拍左手腕上的表。   “八分钟了,不用嘴,你肯定做不到的!弄不出来的话,你就要受罚。你想用嘴还是受罚?”   进门时施梦萦脑子混乱,不管不顾,现在稍微清醒了些,突然意识到说好的惩罚方式还是很可怕的。她原本还有些自信,以为许茜能顺利完成的事,自己没理由做不到。哪知道铁一样的事实证明,连这种事她也做不好。   许茜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刚才她除了帮徐芃打飞机,真的还用了别的方法?用了嘴吗?或者……用了下面?那我怎么办?真要接受惩罚的话,我……   正在胡思乱想,又被周晓荣半催半吓地点了一句,施梦萦更加焦躁。她仿佛听到一个滴滴答答的座钟正在飞速地转动指针,声声机轴转动,像敲打在她心上。她横下一条心,昏昏沉沉地把嘴凑了上去,随即厌恶地缩回来,抬头问:“你能去洗一下吗?太臭了!”   周晓荣贱贱地笑:“可以啊,可等我洗干净,估计时间也就到了。”   施梦萦愣了一下,意识到周晓荣说得也没错。她正在犹豫,周晓荣突然按住她的后脑,狠狠一挺腰,将肉棒捅进了她半张着的嘴。施梦萦心怀忐忑,既畏惧惩罚,自然就失去了坚决拒绝的念头。肉棒突破香唇,一顶到她的牙齿,她不自觉地张大了嘴,使整根肉棒顺利进入了口腔。   周晓荣感觉肉棒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洞穴,正要幸福地哼哼,突然激灵灵一股涩痛袭来!   施梦萦咬到了他的龟头……   “哎呦!”周晓荣险些就把肉棒直接拔出来了。他并不是第一次被女人咬到,他又不是没玩过第一次口交的小处女。但他万没想到已经26岁的施梦萦,口交技术竟会这么烂。   施梦萦恰在此时抬眼,看到的正是周晓荣眼中的痛苦和不屑……   看到这种眼神后,施梦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气愤地停止?还是羞恼地努力?可惜没有机会验证了,因为她已经用掉了所有的时间。张昊翔开始砸门:“时间到!周总,搞出来没有?”   周晓荣嘿嘿笑着,系好裤子,溜溜达达出了卫生间。他既然没能将施梦萦就地正法,也没能享受令他满意的口交,至少还能好好享受接下来对施梦萦的惩罚。退而求其次而言,那也是很有意思的。   施梦萦脸色阴沉地跟在他身后。   一看两人的表情,张昊翔就知道接下来将上演好戏。而几个女孩看到周晓荣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也唯恐天下不乱地拍起手来,伴着节奏尖叫:“脱光!脱光!脱光!”   没完成任务的惩罚,就是要脱掉所有衣服,然后被在场每个人抚摸全身一次。   周晓荣坐回座位,笑嘻嘻的;张昊翔满眼都是急切的欲望;女生们不断尖叫,不知道是凑热闹还是幸灾乐祸;徐芃则斜靠在沙发上,一脸爱莫能助。   脱光就脱光!施梦萦被叫得心烦,突然觉得还不如痛快一点!脱光又怎么样?又不是没被男人看过,又不是没被男人摸过,又不是没被男人操过!反正脱光以后不过就是被摸几下,怕什么!?   在场的人都以为照施梦萦此前的表现,肯定会坚决反对执行惩罚,至少会推辞很久,没想到这次她一言不发就脱了衬衫、套裙、丝袜、胸罩、内裤……直到一丝不挂。   匀称饱满的上身,浑圆挺拔的笋乳,小巧粉嫩的乳头微微上翘。腰肢纤细,肥臀惊心动魄,长腿圆润丰满。   施梦萦闭着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现在正光溜溜地站在六个人——其中一半是男人——面前的事实。但苏晨的一句话还是让她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我噻!屁股真大!”   张昊翔接的那句话更令她不由自主绷紧身体,紧紧并拢双腿,生怕露出一丝缝隙。   “是啊!这大屁股,撞上去就能把你弹开,从后面操肯定很爽!”   周晓荣打着哈哈,让几个女生先摸。施梦萦不敢睁眼,只觉得一只又一只小手摩挲着她的身体,在那些隐私的部位停留抚弄,带给她一丝丝的麻痒尴尬。   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到她的大腿上。施梦萦再次绷紧身体,她知道这次终于换成了一个男人。   这只手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游走,在她觉得好像他并不那么放肆而稍加放松后,突然一把按到她的阴阜上,两根手指精准地找到肉穴口,稍稍用力就剥开两片干燥的紧贴着穴口的肉唇,又搓又弄的搞了好几下,又换用一根手指捻了几下阴蒂。   施梦萦一直在用最大的忍耐力劝说自己接受,但下体被放肆玩弄的羞恼实在难捱,她终于不愿再这么忍气吞声,睁开眼,又后退了一步,躲开这只作怪的手。   眼前的人是张昊翔。   “刚才说是摸!没让你一直……”施梦萦气急败坏,但说了一半却找不到合适的动词来形容这男人的举动。一声怒吼只出了一半就僵在那里,完全没了气势。   张昊翔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好好好,不弄不弄,我摸总可以了吧?小施,你站好,我要摸你啦!”   他脸上的笑容诡异,说的话听起来也很怪异,可施梦萦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可以用来反驳的话,只能再次闭上眼睛,任由张昊翔继续抚摸。   被吼了那么半次,张昊翔不再像刚才那样在同一个敏感部位上反复玩弄,而是快速地摸遍了她的下身。他的手在屁股上稍微多停留了一会,使劲捏了几把,随即把手指用力抠进施梦萦缩紧收拢的股沟,执着地往屁眼里钻。   施梦萦再次睁开眼,没等她抗议,张昊翔的手就离开了她的屁股,转向上身进攻。施梦萦一瞥之下只看到他满是戏谑的眼神,不想和他说话,扭转头,第三次紧闭双眼。   张昊翔对她上身的兴趣寥寥,虽没放过一寸肌肤,却也几乎没在任何部位多做停留,只在乳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随即就开始抚摸施梦萦的面孔,由颊到额,又自上而下轻抚,滑过小巧的鼻尖,直到把一根手指按到施梦萦的唇上,使劲抹开双唇,在她的牙齿上刮过。   施梦萦突然反应过来,这根手指刚刚还捅过自己的屁眼!   她愤怒地推开张昊翔。他哈哈笑着走回沙发。   想不到到这个平时看上去还很有素质的金牌讲师,私下里这么龌龊。当然,她更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来参加今天这种聚会,玩格调如此低俗的恶劣游戏。施梦萦想骂这男人几句,却觉得浑身乏力,头晕脑胀,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她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心情,简直就是场荒唐的梦。   是谁害得自己陷入这样恶心的梦境?   接下来是周晓荣。施梦萦一边体会着刻骨的荒唐,一边以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忍耐力坚持到底,任由他摸遍了自己全身。   让人略感惊讶的是,徐芃宣布放弃他的福利,示意施梦萦穿好衣服。   又过了没多久,今晚的局就散了。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车。如果他带她去开房,施梦萦可能也不会反对。无非是木讷地任由这男人再次脱光她,进入她的身体,在她体内或者在他喜欢的任何部位射精,反正和徐芃也不是第一次了。此刻的施梦萦既没有拒绝的气力,也没有反抗的意愿,她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丝生气。   但徐芃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安安稳稳地送她回家。   接下来几天,徐芃做主,又分配了两个很容易搞定的老客户给施梦萦。经过周、徐两人连续两轮照顾性的安排,她现在需要联系的那些客户基本都不需要她费多少工夫,只要按部就班地去走动走动,维持一下关系即可。这使施梦萦工作方面的压力骤然减少,在7月客服部的业绩单上,她位列第六,在12个客服经理中排进了业绩排名前半部,尽管在前六名中还是垫底,对她来说却已经是破天荒了。   随着业绩的提升,施梦萦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出于感激的心态,她和徐芃的关系倒是越来越亲近。此前对他产生的恶感,也都消解了大半。   某天午饭后,徐芃认真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和沈惜一样,他也没用比较令人难以接受的“精神病”这个词,而是用了“情绪障碍”这个字眼。   此前处于幸福状态中,施梦萦没有理解沈惜的暗示。现在的她,正陷于极度低沉且不稳定的糟糕情绪,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所以徐芃轻易就说服了她。   但施梦萦还是不想直接去医院,正式挂号排队看精神科医生。徐芃正好有个心理医生朋友,就推荐给了她。这位名叫何毓新的医生倒也很热心,愿意用业余时间,通过在咖啡馆包厢聊天的方式与施梦萦交流。   经过两次非正式的交谈,何医生给出一个令施梦萦很难接受的可能:抑郁症。   我可能得了抑郁症?怎么会呢?   得到这个结论已经好几天了,施梦萦将信将疑,实在无法接受。   但何毓新医生表示对这个结论他还是有些把握的。在详细询问了施梦萦人生各个阶段的基本情况后,他给出一个粗略的解释,大概就是因为家庭环境和一些根植在她内心的往事,给施梦萦的精神深处留下了创伤,造成了十分沉重的精神压力。而不善于处理负面情绪的施梦萦,一直默默积压着这些压力。最近,因为受到了某种巨大的伤害,导致产生强烈的心理波动,直接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某日突然冰冻三尺,那肯定是因为天已久寒,前一夜又有刺骨冰寒!何毓新这个比喻令施梦萦十分信服。   何医生的建议,暂时除了服用些药物外,也就是让她保持和他的联系,说白了,其实就是“定期复诊”的委婉说法。   是的!家庭环境!施梦萦永远不会忘记从小到大父母间无时或止的争吵……还有可怕的往事!施梦萦更不会忘记黑暗的初夜带给她的创伤——尽管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何毓新。   但这些都是远因。是什么直接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是最近受到的伤害,才使她成了一个抑郁症患者!除了沈惜,还能是谁呢?除了他坚持要和自己分手,还能是什么伤害呢?再加上无数次电话里的冷漠,短信中的疏离……   施梦萦怎么能忘记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混乱,日以继夜的悲伤,持之以恒的无助。在这些日子里,自己和徐芃上床,为周晓荣打飞机,一丝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抚摸……   自己变得面目全非,都是谁的错?没有沈惜,绝不会到这个地步!   每次想到这里,施梦萦心底就会生出一丝对沈惜的恨意,尽管并不那么强烈,却也时时啃噬着她的内心。   幸亏,最近这段时间,徐芃一直绅士地照顾着她,不仅为她调整了工作安排,还经常陪她吃饭聊天,排解她的烦闷。这使施梦萦产生了强烈的感动,于是,徐芃说的话,在她心中的分量自然而然渐渐重了起来。   每个人都需要在世界上寻找到能让自己信任并信服的人。   对施梦萦这样很大程度要依赖他人而活的女孩来说,没有可以信任信服的人,是不可想象的。曾经,毫无意外,沈惜就是那个人。但分手后,她的生命中还有谁呢?徐芃正在悄悄地迈进那个位置,他说出来的话,对施梦萦已经有了很大的影响力,只是她自己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而已。   这天午休时,徐芃拉着施梦萦去办公楼下的咖啡厅闲坐,说是帮她缓解一下这几天来的疲劳。此前三天,施梦萦代替一个请假的课程助理跟了三天课,陪徐芃完成了一次重要的培训课程,确实很辛苦。   两人各自点了份套餐和一杯咖啡,天南地北地聊着。   施梦萦喜欢这种忙碌和轻松交替的生活,更喜欢从办公室走进咖啡厅,片刻休闲后再重新开始工作的感觉。在她的意识中,好像这才是都市白领应有的节奏。在过去三天里,她又亲眼目睹了徐芃讲课时的风采,对他多了几分敬佩,也更乐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话题转回到施梦萦身上。徐芃简单问了问她这几次与何毓新见面的情况,讨论了一下医生给她的几个建议,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对前男友还有什么想法吗?”   施梦萦一时语塞,她最近没有明确想过这个问题。   尽管对沈惜已经有了一丝丝怨恨,但施梦萦知道,自己还是深爱这个男人的。她当然还是希望能够破镜重圆,只是连她自己都知道,似乎这已经完全没有可能性了。   徐芃补充道:“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如果你还有复合的想法,我也许可以再想办法帮你试探一下,现在还需要吗?”   施梦萦脸上露出一种不知是嘲讽还是绝望的笑容:“算了,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也是,我也觉得没啥必要。你前男友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再说,我看你这次得上抑郁症,他也有很大的责任。他对你的伤害太大了,不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着复合。”   施梦萦咬着嘴唇,不说话。   徐芃也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很懂。不过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不能增添新的压力,一方面也要把以前积聚的负面情绪释放掉一些。这样可能对治疗抑郁症有好处。”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也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我只能这么说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老何怎么看?他有没有说怎么做会好一些?”   施梦萦摇头:“何医生没说。他说现在就是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压力。接下来怎么样还要通过今后的沟通来确定。我也觉得释放一些负面情绪肯定是有用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释放。我这人挺闷的,也不懂怎么释放。”   徐芃用食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的杯盘,目光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陷入沉思。   “我想想……”过了一会,他抬起眼,盯着施梦萦,“我觉得吧,你的压力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什么的带来的,一方面是你自己过于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和保守心态带来的。所以应该想一个能让你放开束缚的方法。当然,要是能顺便让你前男友知道,分手之后,你活得更自由,更开心,让他后悔,那就更好了,哈哈!”   施梦萦回以微笑。她此前一直在哀怨痛苦,从没想过要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开心,使沈惜后悔。现在听徐芃这么说,又觉得理应如此。就是应该这样啊!他一定要和我分手,可分手之后我更加开心,更加成熟,过得比和他在一起时更好!如果能这样,沈惜也许真的会后悔吧?   但是,要怎么做才行呢?徐芃说的放开束缚是什么意思?不会又是要带我去参加那种聚会,玩那些游戏吧?   尽管已经亲身经历了那些,排斥心理和此前相比其实隐隐已经少了许多,但施梦萦还是打心底抵触那些事情。何况她也不觉得那样能排遣压力。相反,如果再去玩,她的心理压力说不定会更大。   施梦萦警惕地盯着徐芃,产生了一些怀疑:他是真的在为我着想?还是在试图说服我继续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如果是后者,施梦萦对徐芃的观感、评价自然又要下调一档。   不过徐芃给出了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建议:“你想不想去蹦极?那个很刺激的,而且真能一下子就释放很多东西。”   施梦萦咧咧嘴,连忙摇头。说真的她是真不敢蹦极。哪怕看别人蹦,都觉得很恐怖。   “以前我有个朋友,也是工作压力很大,情绪很差。我陪他去玩了一场真人CS,整整打了一天的枪,那个也很刺激……不过好像不太适合女孩子……”   徐芃紧蹙眉头,好像在搜索枯肠地帮施梦萦想办法。   施梦萦见他那么苦恼的样子,心里也很感激,刚想说这事无所谓,不必这么认真,却见他突然一拍大腿。   “要不,你去拍套艺术写真吧?裸体的,完全释放的那种。我肯定你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以前肯定没拍过。对吧?这个现在很流行啊!做点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也能发泄、放松的。要是拍得好,你还可以把这些照片收藏起来,就当是保存自己年轻时最美好的样子。挑一两张发给你前男友看!让他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多丰富,多开心。没有他,你照样活得很好。一举多得啊!”   艺术写真?施梦萦还真动了心。虽然徐芃提到了“裸体”这个字眼,但施梦萦觉得这和骗自己出去玩那些低级游戏不一样,这是艺术。年轻女孩拍裸体写真的事,施梦萦听过很多。她大学时的一个同寝室友,大三时拍过一套全裸写真,当时全寝室姐妹还围在一起评点。去年这个室友甚至还和丈夫一起拍了套更大胆的裸体婚纱照,私底下也给她们几个老同学看过。   这种事,说起来,施梦萦还真不是不愿做,就是不敢做。   被徐芃提起,施梦萦的心思有些松动。拍套艺术写真,也许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嗯……也许管点用吧。可我不知道上哪儿去拍。会不会不安全?”   徐芃笑着摇头:“怎么会?很多正规的影楼都能拍,没事。如果你担心不安全,可以先跟摄影师好好谈谈,找个值得信任的再拍好了。可以去景区拍,如果不好意思在室外,也可以在影楼搭景,或者去高档酒店租个房间拍。就看你自己觉得哪里比较舒服了。我有两个朋友是开影楼的,周末我带你去问问。”   施梦萦拿不定主意,但明显已经动了心,不由自主地点头应允。   或许,这真的是个好主意。   周五下班后,徐芃带施梦萦去了一家名叫“心缘”的影楼。影楼老板吴斌、陈琰是夫妻,都是徐芃的朋友,两人都不到40岁的样子,热情而健谈。施梦萦很快就对他们产生了好感。   陈琰拿出些样片给施梦萦看。看到样片,施梦萦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这些照片拍得好不好,而是害怕如果自己拍了写真,那么照片将来会不会也成为样片拿出来被别人看呢?   她忧心忡忡地提出这个问题。陈琰连忙摇头:“这你放心,不会的。像你这样为自己拍写真的顾客,到时候我们不光要把写真集给你,还要把其他未经处理,或者没有入选的原始底照都刻成光盘,也交给你。和你有关的照片,影楼这边全部都会删掉,不留底。这些样片是我们花钱请职业模特拍的,拍的时候就说明了要做样片的。”   听了解释,施梦萦微感放心,这才将心思放在样片质量上。照片中,那些或娇小或丰盈的模特或卧床塌,或游清波,或迷离于灯下,或悠然于风中。说真的,很漂亮。即使她们大多数一丝不挂,给人的感觉也基本与色情无关,确实有一种美感。   施梦萦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   又翻了几页,施梦萦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   一个清瘦的女孩儿,浑身赤裸坐在大落地窗前。她用双手抱着右膝,左腿自然地前伸,脚尖抵在窗玻璃上。左乳挺翘,右乳压在膝头,明显地凹陷下去,但并没有难看的感觉。胯间的神秘幽黑遮掩在一片阴影中,若隐若现。时值黄昏,黯淡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女孩神情淡然,仿佛飘然世外。   施梦萦瞬间像看到了自己似的。她下定决心,也要拍一套这样的照片。   她指着这张照片问价格。吴斌笑着说:“小徐的朋友,不收钱都可以……”   施梦萦和徐芃连忙表示不能占这样的便宜。陈琰报了价,根据不同的摄影师和取景,心缘影楼对艺术写真的定价是6899-28699元/套不等。施梦萦当然会有各种优惠,只收成本价,再打八折。这样算下来,如果选最高价位,大概也就12000元左右。   施梦萦吐吐舌头。一万元她拿得出来,可花一万元拍套写真,她觉得有些不值。幸亏她不需要太好的取景,那张令她心动的照片,就是在一家高档酒店房间里拍的。这类写真的价位比较低,照影楼给她的优惠,算下来不到5000元就能拍。当然,一般来讲,酒店房间的租金要另算,不会由影楼来承担。但吴斌和陈琰谁也不会在徐芃面前提这个。   这点钱,施梦萦咬咬牙还是承受得起。   徐芃表示如果她喜欢,完全可以选择拍其他更高价位的写真。大不了他友情赞助一些。但施梦萦就是中意自己看中的那张照片的风格,何况她也不想用徐芃的钱。   最后,施梦萦问了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女摄影师来给我拍吧?”   这个问题把两位老板难住了。吴斌苦笑着说:“我们影楼,女摄影师倒是有一个,但她不拍人体……拍人体的摄影师都是男的。”   施梦萦又犹豫了。男摄影师?最近这段时间,虽然她经历了不少事——她并没有发现,其实和几周前相比她已经开放了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到可以在随便哪个男人面前都轻松脱光衣服的程度。   陈琰看出了她的心结所在,补充道:“我知道,女孩子第一次拍这个都有这种顾虑。其实你放心,摄影师虽然是男的,但他一定会带个女助理,你不会和男摄影师单独待在房间里的。再说我们是正规影楼,摄影师都是专业的。在他们眼里,你的身体其实跟风景啊什么的没有区别。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带个朋友一起去,在旁边陪你说说话什么的,你也能放松一点。对了,可以让小徐陪你啊!”   施梦萦看了眼徐芃,略带一丝尴尬地笑。   倒是徐芃出了个让她安心的主意:“到时候让孔媛陪你去,不就行了吗?”   对!可以让孔媛一起去。解开最后一个扣,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可惜,孔媛还是没能出现在施梦萦拍摄写真的现场。她在荣达智瑞是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就在施梦萦约好要拍写真的周末,孔媛和某个讲师出差去另一座城市了。   思前想后,施梦萦再也找不出一个像孔媛那样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她了。   最后徐芃毛遂自荐,并表示可以带上苏晨,有个女同事在场可能更方便一点。   这倒也是个办法。自从那晚一块去孔雀醉酒吧玩过以后,施梦萦和苏晨之间也发展出了一点点交情,只是还不像与孔媛那样要好。   “摄影师是男的,有个男人在场总归更好一点。”施梦萦这样对自己说。随着这种自我宽慰,她又觉得徐芃愿意陪她去也算件好事。   能让施梦萦接受出现在拍摄裸体写真现场的男人,以前有沈惜,现在还有谁?也就是这个已经和她上过床,多次看过她裸体的男人了。   徐芃早早就订好了一间套房。到了约好拍写真的周末,他和施梦萦、苏晨两个一起到了香格里拉酒店。   酒店位于城西的双湖景区,依山傍湖。房间的位置极好,位于倒数第二层,从大落地窗望出去,毫无遮蔽,视线极佳。八月的天,澄蓝通透,万里无云。   自从知道施梦萦准备要拍裸体写真,苏晨在惊讶之余又带了几分好奇和兴奋。她不停和施梦萦说话,隐隐透着如果看她拍得好,自己也要拍上一套的意思,倒是让施梦萦少了许多尴尬和紧张。   没过多久,摄影师和助理也都准时到了。来的这位摄影师就是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的拍摄者,他30岁上下,自称姓朱,说可以用他的网名“迦楼罗”来称呼。徐芃像是早就和他熟识,很随意地叫他“迦楼”。   迦楼一看就知道确实是个很专业的人体摄影师,来了之后基本没废话,甚至几乎就没和施梦萦说过话。他待在套房外间的起居室做摄影前的准备,和施梦萦做最后沟通和陪她进卧室换睡袍这些事,都交给了女助理。   施梦萦对迦楼没有假借摄影师名义,名正言顺站在一边看自己换衣服这一点,感到很满意。更让她安心的,是那个长着一张可爱圆圆脸的小助理,为她准备了一件崭新的睡袍,供她在脱光衣服后用来遮挡身体。这样一来,施梦萦只需要在摄影时展示裸体,拍摄间隙还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要整个下午都一直裸着。   从这些细节,施梦萦感受到了心缘影楼的专业。对今天的拍摄无形中也增添了许多信心。   迦楼此前在网上和施梦萦有过两次沟通,基本了解她的需求。施梦萦换好睡袍后,他又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   前半段是迦楼为她设计好的十几组动作,拍摄的照片数量大概占到未来整套写真集的八成左右。剩下的,看施梦萦本人有没有什么临时想增加的场景或动作。   施梦萦睡袍里不着寸缕,面对陌生的摄影师,内心难免紧张。听着他的耐心解说,故作镇定地点着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   紧张的情绪其实不可能消解。她努力保持着镇定,尽可能不让人看出她此刻的真实心态。   第一个动作是施梦萦倚在窗边远眺。睡袍不需要全部脱去,而是斜披在身上,露出一条裸腿和一边裸乳。   迦楼一口气为这一个动作拍了十几张照片,其间又要求施梦萦做一些微小的姿势调整。不过,他始终是用语言和手势来指挥她改换姿势,从来没有走过来借调整的理由触碰她。即使有一次为了手肘位置的细节,靠嘴说怎么都无法达成最佳效果,他也只是让女助理过来帮施梦萦调整到最合适的姿势。   第二个动作是完全脱去睡袍的施梦萦坐在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长双腿,身体微微后仰,将一部分纱制窗帘披在一边肩膀上。   第三个动作……   第四个动作……   迦楼设计的动作,没有一个是为了单纯突出肉体的,都需要结合背景和情绪,展示某种美感。这对被拍摄者的要求其实很高。幸亏施梦萦在艺术方面原本就小有天赋,从小学习民歌和民族舞的经历,又带给她很强的艺术方面的领悟力,肢体表现力也不差。否则,说实话她还真不一定能拍好这套写真。   施梦萦偶尔会瞥一眼徐芃。他和苏晨大部分时间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闲聊,好像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时的施梦萦一丝不挂,完全可以大饱眼福。偶尔他们也会过来和施梦萦聊几句,给她一些鼓励。   休息时,施梦萦就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苏晨身边,参与他们的闲谈。   慢慢的,施梦萦觉得这就是一个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普通周末下午。只是在玩的时候,自己多拍了几张照片;拍照片时,自己并不穿衣服而已。没其他特别的。   时间的流逝说慢,很慢。施梦萦记不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动作,调整了几次姿势,身体和精神渐渐都陷入疲倦。   但要说快,又很快。一个下午,三四个小时,倏忽而过。在施梦萦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体力不支时,迦楼突然说:“好,到最后一组了!”   最后一组就是最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中女模的动作。   也许是因为这张照片的气质与施梦萦本人最为贴合,又也许是因为施梦萦事先已经想象过无数次自己在拍摄时该怎样表现,这组照片拍得最顺利,十几分钟就搞定了。   女助理陪着施梦萦进卧室换衣服,迦楼则开始收拾器材设备,等一切都收好,他们礼貌地和徐芃、施梦萦等告别。第一批粗修的照片会在一周后整理出来,供施梦萦拣选。在她选定哪些照片要放入写真集后,影楼会对那些照片再加以精修,最后付印。大概一个月后,施梦萦应该就可以拿到写真集。   最后,迦楼悄悄递给施梦萦一张名片,表示如果以后她还想拍各类写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   施梦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楼和助理,苏晨又抱着施梦萦的胳膊,不停地描述她下午旁观的感受。她觉得拍一套这样的写真肯定很漂亮。等看过施梦萦的写真效果后,自己一定也要找这个摄影师拍一套!   施梦萦索性把迦楼的名片递给她,让她抄下电话号码,便于以后联络。   徐芃看到这张名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手:“好啦,大功告成!我们吃饭去吧!”   为了不浪费在香格里拉酒店订到的套房,他们事先就计划好今晚会留在这里过夜,自然也准备在酒店吃晚饭。   三人下楼。苏晨从没在香格里拉这个档次的酒店住过,显得有些兴奋。施梦萦其实同样没有这种经历,但她自觉性格要端庄稳重一些,又是一向不把物质条件放在心上的,所以摆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一共就三个人,徐芃没带她们去二楼的宴会厅或包厢,准备直接去副楼的中餐厅吃顿便饭。   经过大堂时,正好有两个刚办完入住手续的人迎面走来。其中的男人婉谢了服务生帮他提行李的建议,自己拖着旅行箱。他身边的女孩凑到他耳边,笑吟吟地说了句什么。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对这女人似乎满是宠溺。   徐芃三人都有些发愣。这个女孩,很陌生;而这个男人,三人却都认识。   当然,三人同时发愣,还是出于不同的理由。   苏晨发愣,纯粹出自对巧合的讶异。   施梦萦发愣,出于反复看到同类场景的悲伤。   徐芃发愣,则是意想不到的运气带来的狂喜和得意。   在这里,居然也会撞见沈惜!   是不是遇到沈惜,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了和一个女孩在一起的沈惜!更重要的是,这女孩不是巫晓寒,是又一个完全陌生的新人!最重要的,是在酒店遇到了他们!   别告诉我,沈惜和一个女孩一同来到香格里拉酒店,不是来开房的。   徐芃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好到爆了!   沈惜突然见到这三人,也有些许诧异。他原本以为在施梦萦接受了分手事实后,两人间应该不会再有交集,却又在这里迎面撞上。   人生何处不相逢……沈惜自嘲地笑。   第06章、学妹的心事   在苏晨刷卡打开房间门时,施梦萦又一次问自己:“我为什么不走?”   她真的很想离开这里!   晚饭前,在大堂遇见沈惜,看着他向自己礼貌地点头,若无其事般和那穿着时尚,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并肩走向电梯,施梦萦心中百味杂陈。下午圆满完成艺术写真拍摄而产生的愉悦感顿时一扫而空。   为什么总是让我看到类似的场景?为什么和我分手没多久,沈惜身边出现了那么多女人?施梦萦痛苦地想。   按她的性格,第一时间就想离开酒店。如果今天是她单独遭遇沈惜,那施梦萦今晚绝不可能继续住在香格里拉。她多半连晚饭都不会吃,直接就走人。   但徐芃和苏晨在她身边,情况就不同了。   这两人尽管早就猜出沈惜就是施梦萦的前男友,却都装成全不知情的样子。徐芃压根就没提这茬,苏晨呢,则摆出一副好奇又关心的架势,问施梦萦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差。   施梦萦本不想对他们说穿自己和沈惜间的关系。但她已经起了一走了之的念头,如果不把这些事说明白,她就没有扔下他们俩,独自离去的合理理由。   于是,在两人饶有兴味的关注下,施梦萦用最简洁的描述,说清了沈惜和自己之间的故事,换来了徐芃的“唏嘘”和苏晨的“愤慨”。   苏晨气哼哼地说:“他就是个渣男啊!都快结婚了,说分手就分手!那天晚上还跟别人老婆拉拉扯扯的,今天又换了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你,我才不走呢!凭什么这渣男来了,我就得走啊?”   徐芃则表现得很冷静:“原来他就是你的前男友啊,真巧。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走。你一走,倒显得好像你还是很把他放在心上似的,白白让他得意。就是要让他知道,就算你们分开了,你也能很有尊严地面对他,能很淡然又快乐地过自己的生活。”   苏晨在一旁用力点头,力挺徐老师的观点。   施梦萦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不再坚持非走不可,说服自己和他们一起走进餐厅。晚餐吃到一半,她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却发现沈惜和那女孩也到了餐厅,就坐在离他们三张桌子远的位置。那女孩换了身低胸短裙,和沈惜对坐而谈,言笑晏晏,亲密无间。   后半顿饭,施梦萦根本不敢往那个方向看,生怕自己会突然流泪。   她的心一直在绞痛。   施梦萦不想被徐芃和苏晨看轻。徐芃说的那句“能很有尊严地面对他”对她是有触动的。她不想被别人看成是个软弱的、没有尊严的女人。所以她再没提要走。可她的脑子里其实反复响着一个声音:我要离开!我不想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好容易捱完这顿晚饭,走出餐厅的一刹那,施梦萦竟觉得自己像重新又能呼吸了似的。   徐芃说他有个朋友今晚也住香格里拉,要过去打个招呼聊几句,让两个女孩先回房间。施梦萦神不守舍地跟着苏晨上楼。   照本心而言,她真的很想走。施梦萦也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在硬挺。遇到前男友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她既没有勇气面对,也缺乏心胸接受,可她偏偏又有不想被人看轻的自尊心。所以她只能在煎熬里忍耐,既无法真的释然豁达,又不能逃避缓解。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古怪的纠结感,就是她性格里最糟糕的东西。   不过,房间门的关闭,仿佛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施梦萦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徐芃不在,两个女孩聊天就随性很多。苏晨没想着要给徐芃省钱,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点了一瓶红酒。两人用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各自霸占了一个沙发,抿着酒,聊着天。   这段时间,两个女孩发展出了一些友谊,施梦萦对苏晨已经有了几分信任;徐芃不在场,少了些拘谨;心里有苦,急需倾诉,又少了几分自控。诸多因素加在一起,施梦萦喝起酒来比平时少了节制。不过半个小时的工夫,一瓶红酒已经少了一多半,其中六七成进了施梦萦的喉咙。   施梦萦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喝了这么多,酒意醺然,却还不至于昏睡过去。在酒精刺激下,嘴就变碎了,很多原本还不会轻易吐露的心声,这时也都对苏晨倒了出来。   苏晨对她念叨的那些根本不关心,但当成八卦来听倒也不乏味。而且,她现在不光要倾听,还另有重任在身,怎么也得耐心地听施梦萦啰嗦完。   “你们分手多长时间了?”   施梦萦毫不犹豫地回答:“95天!”   苏晨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竟能得到一个如此精确的答案。一瞬间,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难以自抑地颤抖了一下。一个仿若远在天边的人影,一个真诚地相信爱情和善良,一个充满希冀地离开校园,努力工作准备开始和恋人全新未来的女孩儿,仿佛还在那里……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也不过就是在短短四年之前。   可是,对自己来说,那个原本最熟悉的人,如今却已那么陌生。   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不过所谓柔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苏晨还是得硬下心肠,想办法完成徐芃交给她的任务。   “你记得真清楚!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苏晨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仿佛要把刚才突如其来浮现出来的所有回忆全都咽下,“而且,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你肯定过得很痛苦……”   施梦萦默然,呆呆地望着眼前某处。   苏晨也以沉默对之。一会又问:“每个人都会痛苦,我也经历过。你是怎么面对痛苦的?”   怎么面对?施梦萦茫然地思考这个问题。失眠?哭泣?烦躁?忧伤?   哦,对,还有放纵。   和不相爱的男人上床;在肮脏的卫生间给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打飞机,甚至吞入他腥臭的肉棒;在一群人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甚至被一根刚捅过自己肛门的手指碰触唇齿……这都是自己在这段时间做过的不可思议的事。   自己就是这样在面对痛苦。   苏晨也没有一味地等着她回答,望着先是疑惑随即苦笑不止的施梦萦,她扁了扁嘴,给自己倒了些酒,声音里带了些难以为人察觉的伤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面对的。但以我的经验而言,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   “啊?什么?”施梦萦没听懂,但她以为只是自己听错了。   “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苏晨淡淡地复述了一遍,“尤其是精神上的痛苦,可以通过肉体上的痛苦来缓解。”   “肉体上的痛苦?”施梦萦喃喃地重复,“你是说割腕之类的吗?”   她真的曾经想过自杀,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何毓新医生也曾隐晦地和她聊起过这种危险的倾向。他倒没有对这种心理作任何对或错的评价,只是以一种相对轻松的态度和她探讨了一下对这类行为的认知,并作了一些正面的引导。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这种极端的想法。   但苏晨突然提出所谓“肉体的痛苦”,倒又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动过的念头。   苏晨微笑着摇头不语。   “那是什么?”施梦萦产生了一丝好奇。   “你有没有读过佛经?”   “啊?”没想到苏晨突然又转话题,施梦萦反应不及。   “我是没读过,我不信佛。但听我一个朋友说,很多宗教都提倡苦修来升华精神。印度有很多修行的人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自己的肉体痛苦,用来净化自己的灵魂,洗涤精神上的迷惑。网上有很多那种苦修的照片,怎么惨,怎么来,看着真有点恶心。”苏晨晃着酒杯,视线随着酒液的摇晃而微微移动,“我是俗人,没那么高深啦。但我知道,让自己的肉体受点苦,真的能缓解痛苦的心情哦。”   施梦萦被她这套似是而非的高深理论搞得更加糊涂:“你说的让肉体痛苦是什么啊?”   “割腕太疼了,我怕疼。何况割了腕就啥都看不到,啥都没得玩了,我还舍不得。自杀,不是用痛苦来缓解痛苦,而是痛过以后啥都没了。”苏晨再次把杯中的酒喝干,“你说,对我们女人来说,除了蠢透了的自杀以外,还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肉体痛苦呢?”   施梦萦皱紧眉头,她突然想到另外一种痛苦,真实的痛苦。   “你是说?”   “那天晚上在孔雀醉你痛苦吗?你有没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觉得恶心,觉得难过,可是又觉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之前的事情好像忘掉了一些?虽然,过不了几天,痛苦可能又回来了。但当时,还真的有作用。”苏晨靠在沙发背上,歪着头问。   “那天晚上?”施梦萦现在的脑子有些慢,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苏晨说的是哪一天,说的是哪些事。她皱起眉头,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好像是有一点。”   “你那天比较倒霉啦,我就只回答了两个问题,你碰到的花样比较多。可是你要跟我一样,真的只回答两个问题,那还能缓解精神上的痛苦吗?就得是那么多的花样,让你浑身不舒服,才会起作用!进厕所的时候,你都干什么了?用嘴了吗?”   施梦萦没想到苏晨问得这么直接,一时接不上话。   “没用?”苏晨还真有点好奇,不过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探究那天晚上的细节,所以很快就转了话题,“怪不得你输了。周总玩女人玩得多了,你光用手怎么可能弄得出来?不过也好,没弄出来就得受罚,你把自己搞得更惨。越是那样,你越有可能感受到我说的那种感觉。”   施梦萦沉默。   “没有吗?”   “我不知道。”施梦萦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苏晨说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肉体痛苦,就是指这一类的?”   “难道你不觉得痛苦?反而觉得很爽吗?”苏晨连喝了两杯酒,脸迅速地红了起来,情绪好像也变得有些亢奋,说话也越来越直接放肆。   施梦萦不说话。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觉得爽的。”   “我……不是说经历那些不痛苦。我是觉得,你说的那种感觉也不是很明显……可能有一点吧,但没有什么大作用……”施梦萦有些语无伦次。   “是吗?你不想通过这样做来缓解痛苦,那你那天为什么参加?”   “同事间的活动,我想自己也应该参加。谁知道会是那样的?!程总监也没说是那样……我又不是因为知道了晚上会这样,才去参加的!”关于这一点,施梦萦一定要解释清楚。   苏晨撇撇嘴。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问问自己,真的不觉得精神上的痛苦缓解了一些吗?”   “没有明显的感觉……”施梦萦必须坚持这个口径,“你说的这种方法真有效吗?就算真的有效,难道非得这样缓解吗?那我宁愿痛苦也不要缓解!总不能‘人尽可夫’吧?女人有女人的尊严,身体是最宝贵的,怎么能随便让人碰呢……”   话说到一半,施梦萦突然噎住了。就在苏晨眼前,她已经不止让一个男人碰过了。这话说得根本没有底气。   苏晨倒没拿这个来反驳她,只是意味深长地摇头。   “你说的第二点,我同意一部分。女人确实应该有尊严,身体确实很宝贵。但是,我问你,什么叫尊严?怎么样算宝贵?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宝贵。尊严和宝贵应该体现在,你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权和决定权。只要是自己决定做的,只要是自己选择做的,那就叫有尊严,就是宝贵的!谁能决定身体该怎么使用?就是我们自己啊!如果像妓女那样,只要收了钱,就能和任何一个付钱的男人上床,那叫没尊严,那叫不宝贵。但是,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决定,没人强迫,没人收买,不管和哪个男人上床,不管和多少男人上床,都不叫没尊严吧!”   施梦萦听着苏晨的长篇大论,有些目瞪口呆。她没听过这样的论调,有心反对,却发现好像无言以对。   “那种把肉体当成宝贝,必须埋死在什么地方,一辈子只交给一个男人,或者干脆谁都不能碰,碰了就不干净的想法,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观念了?你不会那么搞笑吧?”苏晨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施梦萦的脸红通通的。苏晨说的这种想法,就是她一直以来所相信的正确的观念。她突然对苏晨有些刮目相看。原来她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生。不管她说的对不对,可她的思想却显得那么复杂又清晰,而且很能自圆其说。   “你说的第一点嘛,关于是不是有效,我最有发言权……呵呵,我的故事,想不想听?”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点头。   “我们两个好像差不多大吧?你是哪年生的?1989年?那你比我还小呢!几月份?2月啊,那我们应该是同一届的。”苏晨掰着指头算着,“你也是2011年毕业的吧?那就对了。你比我进公司要早,我来荣达智瑞之前,在一家国企做文员。收入不高,但工作清闲,还很稳定。”   苏晨开始说故事以后,就没再看施梦萦一眼,而是一直盯着茶几上的酒瓶,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我有个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就在一起的男朋友。毕业以后,我们都在中宁找到了工作,在一起差不多五年,感情也很稳定,就计划要结婚。我男朋友家里条件不错,就是有点迷信,连领结婚证也一定要挑好日子。我未来的婆婆选了个什么吉日,我还要等一个多月。好吧,婆婆的命令,那我就等着吧。没想到,还差一个礼拜就该去领证,我的男朋友突然失踪了……”   “啊?”听着这种剧情,施梦萦突然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在快要结婚时发生变故,相比而言,苏晨的往事好像更诡异离奇一些。   “我去他家找他妈妈,可她就是不肯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本来定下来要去领证那天,我的男朋友没有出现。又过了十几天,他才露面,然后他就跟我提了分手。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他很对不起我,但分手这件事,已经没的商量了。说完他就走了。”   施梦萦没意识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最大限度向苏晨的位置倾斜了,对于刚经历过分手的她来说,这个故事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手机打不通,QQ不登陆,他也不再和那些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联络。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我去过他家两次,但都没见到他。第二次去,他妈妈跟我说,不要再找他,他已经出国了。后来我就没再去,我也不想死乞白赖地去骚扰他爸爸妈妈。”似乎是因为已经过了很久,苏晨说起这些的时候,并不像施梦萦在说自己的事情时那样真情流露,反而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一个恋爱五年的男朋友,一个眼看就要领结婚证的准老公,就这样,消失了。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过他。不知道这混蛋还在国外,还是已经回来了。”   施梦萦听得聚精会神。   “那之后很长时间,我的心情都很糟糕,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夜夜的失眠,总是坐着发呆。”   施梦萦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挪了下身体。那不就是我吗?苏晨也有过那样的经历?   苏晨第三次喝干了杯中的酒:“所以我开始喝酒,每天都喝,喝很多。不喝酒我就睡不着。”   施梦萦终于有点明白,苏晨惊人的酒量是怎么练成的了。   “因为要喝酒,所以我经常和朋友去泡酒吧,一边喝酒一边玩,玩累了喝醉了,就回家睡觉。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在酒吧玩飞镖。我玩这个很厉害的,朋友里差不多没人能赢我。她们就在那边吹捧我,说我很厉害什么的。反正都喝了酒,说出来的话可能也没经大脑,说得有点夸张。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有些不服气的,过来说要和我比。可我真的很厉害,连赢了三个来挑战的。那时候我也喝了不少了,虽然没喝醉,但人很兴奋嘛,就和我朋友一起吹牛。结果又有一个男生不服气,过来挑战我。他就真的是有点水平了,和我比了两局,我赢一次,他赢一次。我想跟他玩三局两胜,可他好像突然过完瘾了,不肯和我玩了。”   “为什么?”施梦萦听得很认真,插口问。   “呵,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想和我玩了呗。”苏晨随意笑笑,“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想不开,非要赌这口气,一定要比个结果出来。后来有人跟我说,喝过酒就是这样的,人看着很清醒,其实自制力很差。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再和那个男生再比一局。大概过了个把小时,那男生和一群朋友从我身边经过,好像是准备要回家。我就拉住他,一定要跟他比决胜局。他还是不肯比,他的朋友就起哄,说要么让他们走,要么就加赌注再比。我问他要赌什么?他就说,要比的话,就赌个大的。他输了,任我吩咐,让他干什么都行;我输了,那天晚上就和他干一次。”   “啊?”施梦萦先是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苏晨讲这个故事的由头,又觉得好像不应该感到意外,“那结果呢?”   苏晨突然笑了:“当然是我输了!如果我赢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那你?”   “我就跟他去开房了。进了房间连澡都没洗,前戏都没弄,我们脱光了就开始做。这男生可能是把我当成了战利品,没拿我当女人,所以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什么的,用尽了力气搞我。他鸡巴很大,又很持久,我的水都被他操干了,他还没射。他把我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像狗一样趴着,揪着我的头发不停操,头发都快被他拽断了。浑身上下哪儿都疼,我求他不要搞了,我帮他用嘴吸出来。可他还是不肯停,拼命搞我。我早就没快感了,只有一个感觉,疼。我觉得比我第一次的时候还疼。他终于射了以后,问我是留下来过夜还是走。我赶紧逃走了。我怕他恢复以后再来操我,那我说不定真的会被他操死……走的时候,我下面很痛,可不知为什么,回家这一路我却觉得有一种很久以来都没有的轻松。”   “啊?”施梦萦听苏晨用那么刻骨的字眼描述她的经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像“鸡巴”、“操”之类的字眼她以前也听过,但从来都不是出自女孩子的嘴。像苏晨这样毫不掩饰的粗鲁,对她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有些慌,又有些好奇。   “那天晚上回家,我倒头就睡,睡得很好。”   施梦萦皱着眉头说:“可是,那只是在发泄吧?这不能说明什么。”   苏晨又给自己倒了些酒,也给施梦萦的杯子里加了些,举起杯子抿了一口。   “也许吧。发泄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性质,很重要吗?最重要的是效果怎么样。那天以后,我连着好几天都睡得不错。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过了半个多月,我和朋友又去那个酒吧,又碰到那个男生,我就主动过去问他,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次。男人嘛,碰到这种事怎么会拒绝呢?于是我们又去开房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   “那天他没多喝酒,也不是赌赢以后玩的我,所以他还挺斯文的。我们前戏做得很足,按理说,应该比上次做得更愉快。但是说实话,我没什么快感,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样。回家之后一切照旧,没有任何作用。所以,你看,不是说只要做爱发泄就可以的!”   施梦萦若有所思地举着杯,酒沾着唇,并没喝进去多少。   “做第二次的时候,我们给彼此留了电话。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他,又约了一次。这次我要他玩得粗暴一点。只要别弄出什么伤痕,都可以试试。于是那天晚上他就把我绑了起来,用他的内裤塞着我的嘴,打我的耳光,用牙刷柄捅我下面,还把脚踩在我脸上。这次我又成功地放松了,心情好了好几天。”   “这是什么道理?”施梦萦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我不知道。”苏晨答得如此干脆,让施梦萦错愕不已。“那又怎么样?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只需要知道这样做有效。后来几个月里,我又约过他几次,而且也开始找别的男人。隔几天我就去酒吧找个顺眼的男人开房。后来有时候干脆就在酒吧厕所解决,在臭哄哄的地方做,挺恶心的,但也更有效果。我有一次甚至一个晚上和不同的男人钻了三次男厕。后来有男人告诉我,我在那个酒吧很有名,还有个外号,叫‘公厕花’。我以为这意思是说我是公厕里的一朵花,那男人一边操我一边说不是,‘公厕花’的意思是说我就是个公厕,是个男人都能上我。我喜欢这个外号,每次想到我被很多男人背地里叫作‘公厕花’,我就觉得自己很贱,又觉得是种很好的发泄。”   施梦萦皱眉不语。她实在无法想象和理解那种生活。她带着一种看到怪物的心情盯着眼前平静无比的苏晨。这女孩现在的态度比她说的话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这个故事的主角换作施梦萦,她绝不可能用这样的口吻和措辞向别人描述那样的人生。甚至,她根本就不敢去面对自己竟有过那样的人生。何医生曾提起过一个叫“选择性遗忘”的词,施梦萦相信,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又没有选择去死的话,肯定是因为自己选择性地遗忘了这样一段人生。   但眼前的苏晨,她不但将这些事记得一清二楚,还能把这些描述得那样从容,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施梦萦真不知道是该鄙视这个女孩,还是敬佩她。   “然后呢?”   “然后?”苏晨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我好了。过了几个月那种日子,我发现心里的苦没了,精神状态好了。所以我才说,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   施梦萦无言以对。   苏晨小口抿酒。她的故事至此戛然而止。事实上,这个故事还不完整。   在完整版本的故事里,后来她成了公司里一个副总的二奶。这个副总有轻度SM的嗜好,正好喜欢她这种心甘情愿被男人收拾的骚货。而苏晨也借此获得了一个寻求痛苦的固定渠道。她去酒吧的次数渐渐减少。   又过了半年左右,副总的夫人发现了两人间的奸情,果断闹了起来。副总生怕公开掀出来,影响太坏,不得不中止了和苏晨的来往。夫人的要求是必须要赶走苏晨。所以苏晨才被迫离开了那家国企,不久后进入荣达智瑞,成为施梦萦的同事。   后面这半截,苏晨没必要对施梦萦说。她们间的关系看似友好,其实苏晨很看不上施梦萦这样的女生,才不会与她交心。之所以要讲前半段故事,无非是为了完成徐芃交给她的任务而已。   晚餐时,施梦萦中途上了次卫生间。徐芃那时悄悄告诉她,希望她能找机会将类似刚才她所说的那一套观念灌输给施梦萦。至于用什么方法灌输,徐芃无所谓,随她自由发挥。   苏晨猜得到徐芃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折,她也不关心施梦萦今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反正她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施梦萦这类女孩:没大本事却有大架子,总觉得自己最纯洁,比谁都高尚,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明明已经被男人玩过了,还摆出一副情真意切,无可奈何的模样。   网络上有个词叫“白莲婊”,好像是指那些表面纯洁,内心阴险的女人。苏晨管施梦萦这类女孩叫“莲花婊”。明明已经做了婊子的事,却总以为自己还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像她这种蠢女人,被徐芃玩死才有趣呢。   所以,苏晨索性把自己的一部分经历分享给施梦萦,像徐芃希望她传递的那类观点,用她自己的故事来当实例很恰当。能不能起作用另说,起码徐芃交给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就让徐芃自己搞定吧。男人嘛,总是要享受调教的乐趣。调教本来就是骚货的女人没意思,调教什么都不懂的幼女没成就感,就得调教施梦萦这种自以为很纯洁的莲花婊,那才好玩!   听完苏晨的故事,施梦萦一直在发呆。   突然传来敲门声。施梦萦起身去开门,是徐芃回来了,手里还拿着瓶没开封的红酒。   一进门,他就笑了:“呦!你们自己已经喝上了?时间还早,要不再来一点?”   施梦萦为徐芃打开房门的瞬间,在酒店十楼,沈惜也敲开了一间房门。为他开门的,就是今天和他一起入住酒店的女孩丁慕真。   丁慕真是沈惜的学妹——严格来讲是沈惋在宁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学妹,比沈惋低两届。通过师姐,她与沈惜相识,两人一见如故,成为好友。   沈惜本科毕业后去英国留学,在他2011年回国时,丁慕真已去韩国留学。她取得硕士学位后并没有立即回国,而是选择留在首尔,目前她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兼独立撰稿人,可以用中、英、韩三种语言写作,撰写的经济和文化评论常被国外通讯社采用,而她拍摄的一组摄影作品甚至还登上过《国家地理》。   从2008年沈惜本科毕业开始,两个人多年分居异国,鲜有见面的机会,但这并不影响两人间的友情。他们经常会在网络上互致问候。无论是公干还是私游,只要有同处一地的机会,两人总会想尽办法见上一面。所以尽管这些年见面次数寥寥,但彼此间的感情倒是不减分毫。   上周,丁慕真通过MSN给沈惜留言,询问师兄最近是否有空。她准备回国度假,正好看望师兄。   沈惜当然欢迎她。他也没什么别的事,只要预先把书店和茶楼的生意安排好就行。   在保金国际机场接上丁慕真,沿着机场高速和绕城高速前往双湖景区。机场所在的保金县和预定的香格里拉酒店所在的双湖县彼此接壤,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刚安排好登记入住,就在大堂和施梦萦巧遇。   沈惜对施梦萦身边的男人有印象。几周前刚在孔雀醉酒吧见过,好像和周旻很熟。过去接施梦萦下班时,也曾见过这男人在公司楼下和她说话。施梦萦说他是公司的讲师。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沈惜不记得了。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酒店,沈惜并不关心。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猜度丁慕真的心事上。从机场来酒店这一路上,沈惜总觉得这个一向开朗的小师妹心事重重。尽管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但瞒不过沈惜的眼睛。   她肯定是特意飞回来见自己的。否则,丁慕真既然想给自己放假,为什么不回老家福建,非要来中宁呢?难得回国,不是应该抽时间回趟家看看父母吗?看她的行程安排,从首尔直接飞中宁,三天后再回首尔,压根就没有回老家的打算。   而在中宁,也没听说她有别的计划,可以说她此行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自己。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当面和自己说。   一个值得丁慕真不惜从首尔飞回中宁的话题,沈惜既感兴趣,又隐约担心。   吃过晚饭,沈惜陪丁慕真在酒店外的花圃草坪间散了会步,又在酒吧闲坐了一会,随即就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今天丁慕真千里迢迢地刚飞回来,沈惜没给她安排别的节目。   回了房间,沈惜直接进卫生间洗澡。过程中他隐约听到房间里的电话似乎响了一阵,好像还有人来敲过门。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否则不会没有后续。沈惜带些恶趣味地揣测:“难道香格里拉现在改了规矩,除了大堂里坐着的几个美女能约,还有主动打电话、敲门推销服务的?”   洗过澡,沈惜换好睡衣,躺到床上,刚想找遥控器开电视看看有什么节目可看,突然想起之前进门时忘了挂防盗链。   懒洋洋走到门边,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张纸。打开一看,是一张手写的便条:“师兄:洗尽一身疲尘,何妨秉烛夜谈?真。”   沈惜哑然失笑,原来刚才打电话和敲门的是丁慕真。他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钟,刚过八点,倒也不算晚。佳人相邀,秉烛而谈,其乐何极?他脱下睡衣,重新穿戴整齐,走出房间,轻轻叩响隔壁的房门。   门扉半开,露出一张明媚笑颜,见是沈惜,女孩摘掉防盗链,拉开房门,大大方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沈惜稍稍惊艳了一下。   面前的女孩穿着浴袍,没有系扣,只束着袍带,粉胸微露,玉腿光洁,肉光致致,尽在眼底。   丁慕真是那种很典型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女。当然,绝不至于像吕燕那么奇葩,但五官的整体轮廓确实是那种风格。若要找个相对形似的明星,她的眉目有三四分拍过《霹雳娇娃》的刘玉玲的影子。不过在沈惜看来,丁慕真比刘玉玲要更漂亮一些。   在大多数中国人眼中,丁慕真可能很难算美女,但她身上天然散发着一种女性的诱惑力,能让男人不自觉地忽略她的长相,完全被她身上那股醇厚的性魅力所吸引。   “穿成这样来迎接师兄,不怕我产生误会吗?”沈惜走进房间,关上门。   丁慕真挑衅般地扬起头:“既是光风霁月之人,何来卑污龌龊之心?”   沈惜摇头苦笑,以示无奈:“让一个女孩对我如此没有戒心,作为男人,是荣幸还是耻辱呢?”   订房间时沈惜就没想过要和丁慕真同居一室,也没刻意给她一个人订什么顶级套房。她住的只是普通的大床间。不过香格里拉酒店的房间格局,比一般经济连锁酒店当然还是要好得多,大概有50多平方米的空间,房间正中放着张比普通双人床更宽的欧式大床。床尾贵妃椅的椅角吊悬着一个半杯蕾丝胸罩和一条丁字裤,都是诱人的黑色,使人见之顿生绮念,不由得去想象它们还包裹在主人身上时的样子。   沈惜指着贵妃椅,戏谑道:“这么堂而皇之,在你心里,我是已经彻底变性了吗?”   丁慕真面不改色,把胸罩和丁字裤收到一起,塞进被角,淡定地说:“是师兄你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我刚洗完澡,你就来敲门。我哪里顾得上收拾啊。”   开过几句玩笑,沈惜在沙发上坐下,又拖过来一个脚凳搁脚,把自己摆成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亲爱的小师妹啊,既无绮窗梅,又无巴山雨,何来的兴致秉烛夜谈哪?”   丁慕真坐到沈惜对面,收敛起刚才玩笑时的轻快,神情严肃起来。   “嗯……”她似乎在斟酌措辞。   沈惜见她这幅模样,自然而然调整好坐姿,耐心地等待丁慕真开口。   过了一两分钟,丁慕真抬眼看看沈惜,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算啦,还是有啥说啥吧,这样最适合我。”   “嗯!这样最好。”沈惜表示赞同。   “我这次回来,是有个问题想了很久,但找不到答案,所以特意来请教师兄。”   “好,那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也想不出可以找谁去探讨。因为有很多些事,是许多人无法接受的,所以我能想象,我绝大多数朋友听完我说的,估计很难心平气和地与我讨论,我们会先陷入一场关于价值观和生活态度的争论,我压根就得不到答案。想来想去,也只有师兄你,应该能平静地听我说,也不会戴有色眼镜来判断我说的事,所以我相信能从师兄这里得到些有用的意见。所以……”她摊了摊手,意思就是只能来麻烦你了。   沈惜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荣幸之至,洗耳恭听。”   “我想请教师兄,如果我爱上一个人,但要为这份爱完全放弃自己,完全依赖和服从这个人,接受他的所有要求。这种爱,健康吗?这种爱,值得吗?”   沈惜挠了挠额头。话题的大方向并没有出乎他意料,果不其然还是感情问题。但丁慕真提出的这个具体问题还是令他很意外。   爱,健不健康?很少有人从这个角度看待爱。这个话题真要聊起来,恐怕不光要秉烛夜谈,通宵达旦都有可能。   “是不是我问得太空?师兄不知道怎么说?”   沈惜缓缓点头。   “好吧!”丁慕真不再正襟危坐,斜靠到沙发背上,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以便讲述一个明显不会很短的故事,“那我慢慢说吧……”   沈惜起身去房间的冰箱中取了两瓶水,递给丁慕真一瓶,重新坐好。   “我有个男朋友。”丁慕真开始讲述,“五十岁,美国人,他叫JohnFelton。他在韩国教书,教HumanResourceManagement,和我读研究生时的导师是国际象棋的棋友,我在导师那儿认识了他。”   故事尽管刚开始,沈惜却听得很认真,因为他不知道哪个细节是有意义的。   “从一开始他就对我很热情,过了几天他给我打电话,请我吃饭,开始追求我。后来又约我喝咖啡,打网球。第四次约会后,我去了他家,和他上了床。”   沈惜微微皱眉。对他所熟悉的小师妹而言,约会第四次就和男人上床,实在堪称神速。当然这也不算很出格。说不定真命天子出现,就是那么快呢?   丁慕真像看穿了沈惜想法似的一笑:“是不是觉得有点快?”   沈惜回以温柔的笑,表示自己正在等待后续情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John邀请我去他家,我知道这是个信号,我当时有一点犹豫,但好像张不开口说不。到了他家,他过来吻我,抚摸我,脱掉我的衣服,我也没有很想要,但我始终没有表示反对。后来我想,这第一次其实就是后来我和他关系的缩影。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办法拒绝John的任何要求。”   迄今好像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John虽然已经50岁了,但性欲很强,而且身体很好。他非常非常喜欢和我做爱。他告诉我,第一次在导师那里见到我时,他就有了感觉,对我很有欲望。只要我出现在他面前,无论我在干什么,就算在一本正经写论文,他都能兴奋得不得了。所以,我们在一起后,只要时间和生理上允许,我们差不多每天都做爱。我们和朋友聚会基本都是在外面,家里很少有客人,所以到后来我干脆在家里就不穿衣服,方便他随时可能想要和我做的冲动。师兄你刚才玩笑说我怎么穿成这样就去给你开门。你要知道,我是听到有人敲门,这才特意披上衣服的。你来之前,在房间里我压根啥都没穿。”   沈惜挑了挑眉毛,做了个有疑问的表情。丁慕真立刻就捕捉到了。   “是John要求的,他特别喜欢我的裸体。我不喜欢这样,有点动物的感觉,但我慢慢也习惯了。有一次,一时没注意,差一点点就这么全裸着去给送餐的人开门。”   “这就是你说的完全依赖和服从一个人,接受他的所有要求?”   “是。但这也不算什么,无非就是在家里不穿衣服而已。我意识到我对他完全是不正常的服从,是在我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我和John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毕业,所以是和同学一起租房住。拿到学位以后,我才搬去和他一起住。吵架那次,本来那个周末我是准备在John家过夜的,后来我们吵架了,我就回自己租的房子。那天我室友和她朋友一块出去旅行,不在家。他追到我那里,我不想稀里糊涂就和好,还想继续吵下去,把之前的事说清楚。可他却不和我吵了,就那么看着我,突然对我:‘把衣服脱了。’”   沈惜又是一挑眉。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说了一遍,让我把衣服脱了。事后我也觉得很奇怪,那时候我明明还在气头上,但听到他说的话,像中了邪似的,就在客厅里把衣服全脱了。他在客厅的地上和我做。他走过来,我躺到地上,把腿分开,就好像是我很期待和他做爱似的。而且那时我根本不需要前戏,下面已经湿透了。”   身为优秀撰稿人的丁慕真对这段往事的描述,用的是最普通的词汇,但是清晰、简洁、富有场面感。沈惜用手支着下巴,食指轻抚着胡茬,若有所思。   “我们之间一直就是这样的。有时候我正在做自己的事,他可能突然就过来抱着我,不需要他怎么挑逗我,我很快就会湿,然后就和他做,等他满意了,我再继续去做事;有时候他在电脑前面写东西,可能突然就叫我过去,让我钻到书桌底下给他口交,我一边舔他一边写,直到他射在我嘴里;有时候我正在做饭,他会在我身上抹些番茄酱或者把色拉油涂在我的肛门上,我就知道他又想做了,反正一般来说我除了围裙也不穿别的,我们会先做一场再吃饭。基本上家里一半色拉油和橄榄油都抹在我肛门里了,John很喜欢肛交。总而言之,无论他什么时候想要和我做爱,我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   “你不会是被催眠了吧?自己都说像中了邪了似的。”沈惜开玩笑。   “你小说看多了吧?”丁慕真也明白这是玩笑,呸了一声,“我一直很清醒。有时我也觉得不舒服,可我发现自己在面对John的时候,就是没办法开口说‘不’。”   “好吧……听你说了这些,到目前为止,你们好像除了生活里sex稍多点,一切看上去也还算正常哦。”   “嗯,是的。你也说了,是到目前为止。然后,不正常的要来了。”丁慕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去年开始,John搞出了新花样,把我们做爱的过程拍成视频,然后上传到社交网站。”   沈惜挺起上身,坐得笔直,这段话终于令他完全认真起来。   “你同意了?”   丁慕真笑:“我没有同意,只是没有拒绝。”   “一次都没拒绝?”   “一次都没有。”   “他真的上传了?”   “是的,登陆那些网站就能看到。我觉得有点怕,又很别扭,但我就是没反对。他经常拉着我一起去网站看,还一起给留言的粉丝回信。”   “还有粉丝?”   “嗯,我的视频还蛮受欢迎的哦!”丁慕真吐吐舌头,“有人说我的身材好,我们做得很性感什么的。一般我会说谢谢。也有人说看了好兴奋,很想和我做一次之类的,这种人我就不搭理了。大部分留言都是John回。”   “大概上传了多少视频?”   “我没数过。30多部吧?十几分钟一段那种。也不是所有拍下来的都放到网上了,我们拍的可能有6、70段吧。对了,师兄,你想看吗?”   沈惜正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听到最后一句话,险些全都喷出来。   “你说什么?”   “看我的视频啊。看过才能完整了解全部的状况啊。师兄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件事我只能找你了吧?”   沈惜哈了一声:“谢谢师妹大人这么看得起我!”   这话听着像玩笑,但沈惜确实是明白了丁慕真的心思。   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气定神闲地聊和性有关的话题。   有些人有精神洁癖,把性视作禁忌,甚至觉得有些肮脏;有些人把性看得很低级,生怕被人看成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最后又有些人,确实是完全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像鲁迅先生说过那样,“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如果有女生在这种人面前提到性,无论女生是出于什么目的,采用什么样的态度,他第一时间会想的总是这女人是不是在暗示我?是不是在引诱我?她肯定是个很容易就跟男人上床的女生!她肯定是个滥交的女生!   ……   很多人的想象力唯有在这种时候才驰骋无疆。   沈惜不是圣人,但至少他能以极淡然的态度看待性。女生和他这样的男人谈论性,会有安全感。也只有这样的态度,才能确保一场与性相关的讨论,会得到真正有意义的结果。   不过,沈惜还是有点被丁慕真请他观赏她自己的性爱视频的建议吓到了。再说,就算他想看,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小师妹啊,你真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待得太舒服了。你不知道国外很多社交网站在国内是屏蔽的?你男朋友总不至于是把那些视频都放在开心网上吧?”   丁慕真恍然大悟:“对哦!还要爬墙哈?可是你还怕爬墙吗?这种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吧?”   沈惜皱皱眉头。这话倒对,他要想翻墙上外网,真是分分钟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可是特意翻墙,就是为看丁慕真的性爱视频?没必要吧?   “没事!”丁慕真突然一跃而起,浴袍摆动,大腿根部刺激人心的一抹亮白一闪即逝,看得沈惜心头一荡。她走向窗边的书桌:“上不了网也能看!”   丁慕真从沈惜身边经过时,他一把拉住她:“你干嘛?”   “笔记本电脑硬盘里存了视频,拿过来给你看啊。”   沈惜被她搞得哭笑不得。   “我的师妹大人!请你认真看我一眼,我真的是个男人好吗?你不觉得大晚上的,我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穿成现在这个样子,还告诉我里面啥都没了,然后跟我一起看你的性爱视频,这样很危险吗?”   丁慕真认真想了想,特别淡定地说:“不觉得啊。换成别人我才不会让他看呢!你是我师兄啊,又不是坏人。我需要你的判断,就得让你什么都看过才行啊!”   沈惜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只能放开手,任由丁慕真去取笔记本,顺势举手对着她膜拜了两下。   丁慕真娇笑几声,跑去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放到茶几上,找出一个被命名为“Vivian”的文件夹,其中有四十多个视频文件。   “都是你们的视频?”   “嗯!”丁慕真随便点开一个文件,“这个好像是第一次拍摄后两个月录的。”   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一间宽敞的卧室。镜头正中有一张大床,奶白色的床单上绣着紫藤花纹。丁慕真坐在床心,穿着身玫红色睡衣,前襟部分被扯到胸部以下,绷在双乳下边。丰硕的赤裸乳球不时左右摇晃,乳头十分红嫩。   图像略显晃动,DV应该是被人拿在手中,镜头始终对准丁慕真,还特意给了她赤裸的胸部一个特写。有个低沉的嗓音含糊地说了句话,沈惜依稀听出他是说让丁慕真开始。   丁慕真把一只手放到自己一边乳房上,轻轻捻动乳头,微笑着说:“Hello,everyone。Mynameis……”   视频开始播放后,丁慕真没有回之前的位置,斜着身子坐在沈惜所坐沙发的扶手上,轻轻靠着沈惜的肩膀。看到这里,她突然探出身去,调整了视频进度:“这段没啥好看的,就是我在介绍自己。”   视频进度条被拉到第五分钟左右的位置。这时镜头已不再晃动,像是被固定到了某处。一个看上去体型壮硕的白种男人出现在镜头里,站在丁慕真身边,镜头只能拍到他腰部以下的位置。   丁慕真正在为这男人口交。这根肉棒对她的嘴来说明显过于硕大,她吞吐起来十分辛苦。她已经把嘴张到最大,尽一切可能将肉棒塞到嘴里,但留在嘴外的半截肉棒仍然很长。她用一只手紧握着暴露在外的肉棒根部,还有充分的空间可以用来撸动。   男人的阴毛剃得很干净,肤色显示他是纯种的白人,肉棒根部略微发黑。他把手按在丁慕真的后脑,乌黑色的长发被狠狠地揪成一团,原本就略显凌乱的头发更加蓬乱。男人突然又对丁慕真轻声说了句话,她将视线转向镜头,一边继续卖力吞吐肉棒,一边对着镜头媚然而笑。   这次沈惜自己动手,又把视频进度前拉了五分钟左右。   画面改换:丁慕真正面朝向镜头,头压在床单下,丰臀高耸,男人正跪在她身后,凶猛地向前耸动,撞击着她的下身。频率极快的“啪啪”声响脆悦耳,清晰可闻。丁慕真双手紧抓床单,如同呜咽般哼鸣,臀部不住扭动,而上半身瘫软平摊在床上,像死了一样。   看到这样的场景,听到那样的呻吟,沈惜不免也有些冲动,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丁慕真也不再说话,揪着沈惜右手的袖子,像是想借一些力量,使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软下去,她在他耳边的喘息声也急促了起来。   沈惜自嘲地笑笑,伸手关掉视频。   “还是不要看了。不然这一幕可能马上在这儿变成实景……”   丁慕真长出一口气,像是放松了许多。随即又笑盈盈地盯着沈惜的眼睛,问:“师兄,你确定你真会想要和我做?你们男人看这种视频,都会冲动吗?”   沈惜站起身,离开丁慕真一段距离,直到再闻不到她身上的肉香,笑道:“难道你们女人看这种视频是当科教节目看的?说实话,本来不会那么冲动的,可是要命的是,女主角就坐在我身边啊……你还对着我耳朵哈气!”   丁慕真咯咯笑着,顺势从扶手滑到沈惜刚才坐的位置上。“你觉得,我这样正常吗?有时候,我都觉得像是在看别人的视频。难以想象我真的拍了这样的视频,还放上网让别人观看评论。”   沈惜坐到此前丁慕真坐的沙发上,正好和她交换了个位置。“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就算无法拒绝,但总会有些感受。”   “不主动,不拒绝,不敷衍。”丁慕真望着电脑桌面上自己明媚的笑颜,眼神有些游离,“我自己恐怕想都想不到做这样的事。只要想想现在社交网站上,有无数人看过我的裸体,听过我的呻吟,我就觉得不舒服。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很别扭,也有些害怕。但还是那句话,我说不出‘不’字。”   “上传的视频都是刚才放出来那种吗?”   “那倒不是,放的这个没处理过,拍完以后直接就放硬盘里了。放到网上的,我男朋友都处理过,脸上都打了马赛克。”   “那还好……”沈惜喃喃自语。   丁慕真向他提出一个极难解答的问题。而他,又真心希望能给对方一个有意义的回答,难度更是加倍。   “我不太懂心理学,所以你这种依赖或者是服从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方面的原因,我说不清楚。就我目前看到的这些,一个男人有拍性爱视频的爱好,又喜欢把这些视频放到色情社交平台……这样的行为当然不普遍,但也不能说他不正常。其实,国内现在也有很多这样的。只要你不是被强迫,那这个问题会不会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呢?”   丁慕真抿着嘴,双手合十,抵在鼻尖上。两根大拇指顶着下巴,像是陷入沉思。   沈惜慢慢压制着自己刚刚浮起的那些欲望,望着丁慕真的眼神越来越柔和。   丁慕真放下手,十指相扣端在胸前。   “你说得对,如果就是这些,也许确实没那么严重……”说着,她又点开了一个视频,很快就关掉;又打开一个,再关掉;点开第三个视频后,她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然后把进度往后拉到大概一半左右,按下暂停键。   “师兄,你再来看看这个……”   沈惜颇有些疑惑地走过来。为什么又要看?从他站着的高度看笔记本屏幕,或许是角度的关系,只看到了和之前几乎相同的视频画面,甚至连丁慕真的姿势都和上一段视频大同小异。   但在他半蹲下来,视线与屏幕平行后,立刻看出了关键性的不同。这段视频里跪在丁慕真身后的男人,是个黑人。   沈惜愕然将视线转向丁慕真,她做了个“你看吧,是不是有点严重”的表情,然后敲了下鼠标,使暂停的视频进入播放状态。   响亮而略带痛楚的叫床声突兀地响彻房间。屏幕里的丁慕真被身后的黑人揪着长发,脖子被迫高高扬起,脸上的表情既满足却又带着些难以承受的痛苦。黑人一边猛操不停,一边不断嘟囔着,翻来覆去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Oh!Whatadirtyass!”   镜头缓缓移动,明显是手持摄像机的人开始移动。镜头外有个声音说了句什么,那黑人兴奋地抬头,回了句:“Yeah,Thisisaamazinggirl!”   手持摄像机的人又说了句什么。对这些“配音”,沈惜没有认真去听,只有“asshole”这个单词因为说得特别响亮,清晰地冲进他的耳朵。黑人哈哈大笑,加快了冲击的频率,还反复重重拍打丁慕真的丰臀,摄像机刻意凑近她被打得赤红一片的臀肉,随即又聚焦到两人紧密连结在一起的那个点。   一根粗壮得令人咋舌的黝黑肉棒,大概三分之二的部分全都插入了丁慕真的肛门。黑人每次前冲都会瞬间停在某个适当的位置,确保不至于过分深入。难怪一直没听到两具肉体相撞的声音。   “那天我差点就死掉了。”丁慕真突然开口,“他太粗太长了,如果全部插进来,我肯定会死的。”   沈惜将视线移开,不再看那被撑到最大极限的肛门口和在肉棒快速出入时抖起的无尽臀浪。   “拍摄的人是你男朋友?”   “对。”   “这黑人是谁?”   “他叫Theo,是个英国人,在韩国工作。是我们在社交网站认识的。”   “你和他做爱,也是你男朋友要求的?”   “嗯。有一天John突然问我有没有兴趣在他面前和另一个人做爱。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其实是认真的,在给我们留言的人里选了三个,让我挑。”   “你还是没拒绝?”   “这次我拒绝了。我说这事我接受不了。他就不提了,也没强迫我。但是过了两天,John又提了一次。这次我同意了。我让他帮我选一个。他很认真地挑了一个月,分别和那几个人谈,并且一一和他们见面,最后选了Theo。那天我和Theo做了两次。John建议他一定要和我肛交,他特意只拍肛交这一段。”   沈惜发出含义不明的啧啧声。这事真说起来,只能算罕见,但还不至于耸人听闻。但这样的事活生生发生在一个和自己那么熟的女孩身上,还是令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个视频也上网了?”   “是的。这段点击率最高。”丁慕真的语气说不出是自嘲还是骄傲,“后来还有一个,是韩国人。”   “OK。还有吗?还有更夸张的事吗?”沈惜决定把所有事全部听完再说,免得一步步递进,总有新的冲击等着他。到目前为止,沈惜觉得自己勉强还hold得住,但如果丁慕真的奇葩男友再有进一步的奇思妙想,恐怕他就要招架不住了。   “没了。”丁慕真耸耸肩,“到现在为止,就这些……”   沈惜长出一口气。   “John从来没强迫过我,他跟我提这些要求时,口气也真的是在商量。我不愿意的话,我完全可以说不,但是,我就是没法拒绝,就是自然而然去做他要我做的所有事。师兄,我是不是有病?”   “没那么严重……”沈惜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过去没多看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我问一下,你是对他所有的要求都来者不拒,还是说这种服从只涉及性方面,别的事你还是会拒绝的。”   “我不知道。”丁慕真撅起嘴,“我想,大概别的方面我也不会拒绝。只是因为在性之外,他没提过什么奇怪的要求,所以我不敢肯定。其实,其他方面,我们还满正常,满和谐的。”   “好吧,好吧……那……你能不能区分,你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在性方面的依赖?有些女人会因为从一个男人身上获得极大的性满足而陷入对他的依赖。你觉得自己是哪种?”   “是爱。我很迷恋和他做爱,他总是能让我很满足。我喜欢他的……那东西,我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我甚至喜欢他的精液流在我皮肤上的感觉。但是,我肯定不只喜欢和他做爱。我很清楚,我爱John。”   “好。至于‘为什么爱他’这种愚蠢问题,我就不问了。你清楚是爱就好。不过我还想多问一句,你为什么能确定不是性依赖呢?”   “因为其他人也可以让我很满足,可我不会服从这些人啊!我也想过要验证一下,自己会不会只是因为迷恋上和他做爱,所以才会对John言听计从。所以,我和一个追过我很久的朋友出去旅行,途中和他上了床。我这朋友也很厉害,我被他弄出了很强烈的高潮,强烈到……”丁慕真说到这里,脸微微发红,“强烈到我在床上都尿了。那天晚上我的朋友真的征服我了,我不停发骚,恨不得把他榨干。可是第二天,我们穿上衣服出门,我对他这个人还是毫无感觉,无非就当他是个床上功夫很好的普通朋友。他后来再约我,我很轻松就拒绝了他。所以我确定,我不是迷上了性,我是迷上了我男朋友。”   沈惜微笑,这是他最想听到的话。如果真是这样,情况还没有达到最糟糕的地步。   “好,这样最好!那,慕真,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严重到混乱你的情绪,影响你的生活,危及你的心理健康,那我真诚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这很重要。心理方面,我爱莫能助。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要找个朋友给你一些建议,我想我有些话可以和你分享。”   丁慕真端正地坐好,特别认真地说:“我需要一个朋友,给我建议。”   沈惜稍微理了下思路,缓缓开口说:“首先,我相信,有一点应该是我们的共识:人的欲望,既难以控制,又多种多样。只要不强制、不胁迫,任何与欲望相关的,都没有对错之分。这是我们讨论问题的前提。所以你不必为你做过的任何事,产生关于对或错的迷茫,更不必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整件事,我们只需要判断对你好不好,不用去想它对不对。不存在对或不对的问题!OK?我们可以建立这个共识前提吗?”   丁慕真略显犹疑地点头,她在消化沈惜的话。   “其次,你问我你的爱是不是健康。我觉得你想问题的方向有点偏了。我认为,爱情,不必去想健不健康。你应该想的是,能从这份爱情中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得到的和失去的做一个对比,是更幸福了,还是更不幸福了?我想,在你这段感情里,你得到了一个深爱的男人,你爱他爱到愿意无限服从他,你得到了和他之间的感情;失去了什么呢?你失去了你的自主性,失去了安全感,也可能失去了尊严……那么你就可以比较,你得到的和你失去的,对你来说,孰轻孰重呢?”   丁慕真沉思。   “我觉得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女人失去自尊或者原则,不是最糟糕的事。只要你发自内心地认定,失去那些,换到爱情是值得的,那就OK。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认同这种观念,但我一直以为,没什么东西是天然应该居于最上位的。爱情并不高于一切,自尊也不高于一切,原则也一样。我们并不是为了一个最高原则在活的,我们在不停地选择和交换。生活就是无时无刻地要做选择,为欲望做选择,为感情做选择,为利益做选择,甚至为面子做选择。人生就是选择一样东西,然后放弃另一样东西。所以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我们发自内心地去选了那样自己认为最重要的,它让我们幸福。为了它,我们愿意舍弃其他的。”   丁慕真再次点头,继续消化。   “最后一点我想说,有朝一日,如果你们分手了……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对吧?慕真,你不是tooyoung,toosimple,sometimesnaive的年纪了。你当然明白,再深的爱,也有可能分手,对吗?”   丁慕真嫣然笑道:“就算是天真的小姑娘,有过我这样的经历,也不可能还那么naive吧?”   沈惜点头:“对,对。好,如果有一天,你们分手了,那你就可以重新审视,什么是你认定的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如果到那一天,你已经习惯了,你喜欢像和他在一起时那样去生活,也不要紧,你可以继续;但如果你觉得离开他以后,你更愿意过自己以前那种生活,那就回归从前的那个丁慕真。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问题。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随时做爱,喜欢了上传性爱视频等等,而是分手以后,你明明不喜欢那样,只是因为曾经和他在一起过,曾经陪他做过这些,你就分不清什么是自己要的,什么是他要的,从而一切都混乱起来。一定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自己曾经做过,就代表自己认同。不是那样的!人生里,我们会做很多自己不认同的事,whatever,无所谓,因为我们总会碰到各种不得不去做那些事的理由。最可悲的是,我们渐渐忘记了自己当初去做那些违心事的原因,只记得我们做过那些事,然后当那些原因已经不存在的时候,我们却出于惯性继续去做那些事。慢慢的,行为成为习惯,慢慢的,习惯又稳固成内心的价值。那才是真的丢失自己。”   丁慕真点头。   “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不建议你继续这段恋爱。因为在我看来,你现在纠缠在巨大的困惑中,这个困惑大到让你怀疑爱情是否健康,是否正常,大到你特意飞回国来和我讨论这个问题。你并不很快乐。但是,一定不要被我的建议误导。你必须要问自己的内心是不是这样。我觉得判断的标准是四句话:欲望无罪,感情无错,选择由衷,不忘初心。和男朋友相处,尽可能顺其自然;做好随时可能分手的准备;如果分手,就要找回自己,别被和他在一起时的生活绑架。我想说的,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望着丁慕真渐渐翘起的嘴角,沈惜轻轻站起身,略带疲倦地释然一笑:“我想,我该回去了。晚安,亲爱的。”   第07章、重塑自我   丁慕真并没有挽留沈惜。   他们彼此了解。   如果会挽留,就不是丁慕真;如果会留下,也就不是沈惜。   他们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给彼此一个GoodbyeKiss,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   回到房间,沈惜颇有些心神不定。倒不是后悔没能顺势推倒小师妹——在刚才那种状态下,他相信只要他有所行动,她多半不会拒绝——只是突然生出一些感慨。   记忆中第一次和丁慕真见面时的场景已经模糊了。但忘不掉的是那些年的时光,清茶红烛、绿柳白墙、谈锋辞剑、长笑轻叹、同学少年、意气风发、青春无忌、飒爽飞扬。那时,大家的话题是理想,是学问,是真理,是前程,是青春……   一眨眼,大家纷纷离开校园,在真实世界里翻滚了多年,各自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呢?大家现在在忧虑,在思考,在斟酌,在愁怨的,又都是些什么呢?   到下个月底,沈惜才满三十岁,丁慕真比他更小。都还这么年轻,却都已经有了那么多这样那样的烦恼和感触。再过五年会怎样?再过十年呢?   想得多了,沈惜斜靠在床背上,一时难以入眠。   同样在香格里拉的某个房间,还有个睡不着的人却没有他这么多感慨。她现在只想快点进入梦乡,不需要再听到身边那令她心旌摇曳,浑身难受的声音。   施梦萦紧闭双眼,伏卧在沙发上。姿势很别扭,时间久了,腰酸背痛,但她却不敢动一根手指头。现在的她只能是熟睡的,她生怕被人看出其实她还清醒。   从离她不远的另一张沙发那边,传来急促的“咕唧咕唧”的口水翻滚声,给人充分的汁液淋漓,滑润油腻的想象。这声音对施梦萦来说不陌生,无论是否愿意,她的脑海中已经满是樱桃小嘴快速吞吐一根粗壮肉棒的画面,栩栩如生,挥之不去。   自从传出这种声音,已经过去足足十分钟了。天哪!那东西又脏又臭,有什么好吃的?怎么能舔那么久?她不恶心吗?   施梦萦也有口交的经验,但她实在难以想象,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迷恋口交?不但持续时间如此之长,舔吃肉棒的声音还显得那么欢快响亮。她怎么像在品尝美味似的欲罢不能?即使小时候吃到最喜欢的冰激淋或棒棒糖时,施梦萦也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苏晨真能从口交中得到快乐吗?   这难道不是女人做出牺牲,为男人得到快乐的事吗?   施梦萦满脑子都是问号,被那一阵阵的口水翻滚声刺激得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突然,又有一阵脆响的啪啪声传来。施梦萦刚开始还以为是徐芃在拍打苏晨身上某个肥厚部位,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明明一秒钟前,耳朵里还充斥着那么清楚的吸吮肉棒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打到她的屁股?难道徐芃在打苏晨的耳光?不可能吧?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到对面沙发上的徐芃把裤子褪到膝盖处,双手摊开,大模大样坐着。苏晨侧对着自己,跪在沙发上,两手紧紧攥着徐芃肉棒的根部,正甩着这根坚硬的大棍子狠狠抽着自己的脸。   施梦萦又慌兮兮地闭上双眼,心头悸动不已。她从没想过还可以这样做。更令她难以想象的,是苏晨满脸兴奋的表情,像拿着她最心爱的玩具似的。   用男人的肉棒抽打自己的脸,有这么开心吗?   这阵“啪啪”的脆响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徐芃压低嗓音说了句:“别偷懒,继续舔!”   苏晨媚媚地嗯了一声,随即肉棒被吻舔得啧啧作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施梦萦不由得又吞了口唾沫。   真是倒霉透了!他们要玩到什么时候啊?怎么要搞那么多花样?快点开始,快点结束不好吗?   早知道,刚才就不装睡了!   徐芃进房间后,打开带回的红酒,三人继续喝酒闲聊。   电视虽然一直开着,不过添个背景音罢了,显得房间里不冷清,没人认真看过现在到底在播放什么。   徐芃加入后,刚才两个女孩间的话题自然暂时中断,但也没有离开男男女女的那些事。苏晨向徐芃请教,就他的经验而言,什么是让男人觉得最难受的事。   徐芃列举了好几种可能,诸如事业低迷,感情失败。但这都不是苏晨想问的,最后她索性问得更加直接:“我是说,如果一个渣男辜负了他的女人,始乱终弃,要想让这种渣男感到难受,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徐芃想了想,反问道:“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大一样吧……你觉得呢?”   “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也过得很好。要让他看到别的男人对我有多好,我和别的男人之间又有多亲热!”   “你在说你那个逃婚的未婚夫吧?”徐芃明显也是听过苏晨的故事的,“那是得想办法气死他!不能便宜了这王八蛋。那你具体想怎么办呢?”   苏晨气哼哼地说:“如果真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让他亲眼看到我在床上和别的男人亲热的样子。能多骚就多骚,能多贱就多贱,男人要我干嘛我就干嘛。就算是演戏,我也要演出个超级骚货的样子来。就要让他看看我到底有多性感,多听话,别的男人在我身上有多享受。他以前玩过的,现在别的男人都能玩到,他没玩过的,别的男人也能玩到。谁让他抛弃我?!”   施梦萦不认同这种想法,皱着眉头接口说:“可如果男人真的不在意你了,应该根本就不会关心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吧?这样做,只能白白折磨自己……说不定还会让男人更看不起你。”   苏晨白了她一眼,轻轻哼了声:“你不懂男人。男人在嘴上当然会说你这种不自重的女人,跟你分手就对了,我真看不起你之类的蠢话。可他心里到底会怎么想呢?徐大讲师,作为男人的代表,你给施小姐讲讲你们男人的心理!”   徐芃嘿嘿笑:“这个不好说。不过无论还有没有感情,大多数男人看到前女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肯定会很不爽的。男人这种动物,嘴上说得再冠冕堂皇,下半身还是会影响思维。他可以不要一个女人,但如果这个女人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还被别人当成宝,他说不定又要纠结。再让他知道这个女人让别的男人享受到了他没享受过的,那就更会抓狂了。有些贱男人,说不定还会想尽办法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追回去呢!”   “啊?”施梦萦感到难以置信。   苏晨给三人杯中都添了些酒:“这是你徐大讲师的经验之谈吧?”   徐芃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略显尴尬地岔开了话题。这让施梦萦不由得相信,这可能还真是徐芃自己曾经的心路历程。   难道男人还真是这样的?   随即话题突然转到今天遇到的沈惜和他身边那个女孩。   在对沈惜的人品展开一阵猛烈抨击后,苏晨让徐芃评价一下那个女孩。   徐芃认真回忆了一会,说:“很媚。长得很一般,但从眉眼身条看,是那种骨子里媚出来的女人。这种女人平时不显眼,上了床可能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一般男人肯定吃不消。”   “还以为上次在酒吧的那个美女就是这沈家三少爷的新女朋友呢,结果今天又冒出来一个。这男人桃花还真多哎!”苏晨指着施梦萦说,“要我说,你跟他分手也好!就算继续下去,以后也会被他不断劈腿气死!”   施梦萦对这番话只能报以苦笑。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这家酒店某个她也不知道在什么位置的房间。   沈惜和那女孩在干什么呢?像我们现在这样坐着聊天,还是……已经跑到床上去缠绵了?   和沈惜在一起的日子里,施梦萦向来以男友从不强行要求性关系为喜。可此刻一想到沈惜可能正骑在另一个女孩身上驰骋,却又心如刀绞。   如果,只是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床上表现得好一些,沈惜爱怎样就怎样,今天我们两人会不会是另一番景象?   心里盘算着这些无稽的念头,施梦萦渐渐沉默下来。对徐芃和苏晨接下来说的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今晚施梦萦喝了很多酒,几乎已经快要到喝醉的临界点了。之前因为一直在说话,还能撑一撑,整个人低沉下来后,酒劲也一阵阵往上涌,慢慢变得昏沉沉的。她索性斜靠到沙发扶手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徐芃压低嗓门问:“哎?小施是不是睡着了?”   苏晨也小声嘟囔:“有可能。她今天喝了不少,可能是醉了。再说,她的心情肯定很不好。”说着,她蹑手蹑脚走过来,小心翼翼坐到施梦萦身边,轻轻地推了推施梦萦的小腿。   其实施梦萦并没有完全睡着。但确实已经很晕了,她不想再费劲起来陪这两人闲扯,干脆假作毫无反应。见她没回应,苏晨又悄悄回到自己原本坐的位置,再压低几分嗓音说:“好像是真睡着了……”   “呵呵,白天摆了一下午的姿势,也是很辛苦的。晚上又看到前男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再喝了酒,所谓酒入愁肠,这一天下来,她的身体和精神肯定都到极限了吧。”徐芃那个方向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好像是他在调整自己在沙发上的坐姿。   苏晨又说了几句话,但施梦萦听不清,她像是凑在徐芃耳边说悄悄话。而后者同样回了几句悄悄话。施梦萦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要是别的话题,可能施梦萦也无所谓,但既然提到了自己,她忍不住还是想听个究竟。   “你有没有和她做过啊?”这句话苏晨说得稍微大声了些。听她说这话的随意口气,施梦萦几乎能确定她和徐芃之间肯定发生过肉体关系。   一想到苏晨话里的那个“她”指的肯定是自己,施梦萦不由得揪紧了心。万一徐芃随口答了个“有”,自己以后还怎么和苏晨见面?万一苏晨再告诉公司里其他人,自己哪还有脸见别的同事?   幸亏徐芃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没有。”   “不知道小施在床上会是个什么样子。估计和平时差不多,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呵呵。要真是那个样子,沈少爷跟她分手,还真不奇怪呢。”苏晨的语气里带着些可惜的意味,“唉!是个好女孩,就是没人喜欢!”   “我也觉得她在床上可能就是平时的样子,挺没劲的。呵呵。其实,就凭她的条件,稍微媚一点,在床上肯定很有味道。在酒吧,你也看过她身材的。”徐芃的声音听着有点别扭,像是张开胳膊伸着懒腰,听上去又懒又哑,“可惜啊,她的性格就决定了这是不可能的。说起来,她在工作上的弱点也一样。”   “什么弱点?”   “就是她自己的性格啊。像小施这样的人,会自己给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徐芃说这段话时,像在给人上职业素养课似的,“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对吧?可就因为她永远摆脱不掉那些约束,死板,僵化,一点都不灵活。这种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设限’。自己圈定一个范围,确立一套标准,然后做任何事都不敢超越这个范围,不敢突破这套标准,把自己束缚得死死的。那还怎么可能做好事?”   “可我们做事本来就应该有个标准啊。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问题在于我们应该遵循什么标准!在工作里,一个,你要守法,再一个,你要遵守公司的条例,最后,你要有职业精神。对吧?这三个规矩、标准,要遵循,没问题!可除此之外,要灵活机动地去掌握。小施呢,则是把范围扩大化,把标准升得很高,把她自己认定的道德啊、价值啊、伦理啊,全部都放进来,哎呦,那就了不得了,稍微突破一点,等于就是败坏道德了。你说这样她还怎么灵活掌握啊?”   “哈哈,你说的是,我看小施就是把什么都看得很严重!这也不对啦,那也有问题啦,反正就是大多数事情都是违背她做人的准则的。”   “是吧?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人生里本来就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限制,她还要自己给自己加圈子,其实这样很蠢哪。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超越限制的。而小施明显是半步都不敢突破。哎,你说,要是在床上,她也是这样,一动都不动,规规矩矩从头到尾,是不是也有点好笑?”   苏晨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又叹息感慨了几句。   施梦萦听徐芃这样说,倒也没生气。徐芃越是多说这种好像从没见过她床上的样子的话,她越放心。再说,自己现在是在偷听,他们在背后说些悄悄话是正常的。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一本正经的,那她倒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装睡的行为被看穿了。   徐芃说的那番道理,对施梦萦来说,很有震撼效果。她听得很认真,还仔细地回味思考,甚至一度漏过了他们两人接下来的对话。等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那两人身上时,他们又说起了悄悄话,暧昧的气味越来越浓。   施梦萦猛然有些惊觉:“他们不会是想要……”   就在这时,徐芃笑嘻嘻地问了句:“想不想吃香肠?”   没等施梦萦想明白到哪里去找香肠吃,苏晨已经爬过去,笑嘻嘻地解徐芃的裤子。然后她就尴尬地听了十多分钟的口交。   真是一个马拉松式的口交啊!施梦萦难以想象苏晨是怎么可以津津有味地舔吃一根肉棒如此之久的!如果换成是她,五分钟的口交就会让她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这个过程里,男人固然一直在舒服地哼哼,而女人居然也始终没有失去耐心,唇舌几乎半刻不停歇地贴在肉棒上,半句催促停止的话都没有。   好不容易才听徐芃说:“行了,骚货,够硬了,自己爬上来吧。”   施梦萦都快要崩溃了,听了这么久的口交,接下来是真枪实弹的性爱吗?难道自己还得听完整场?   苏晨在肉棒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抬起头,迟疑着说:“就在这儿啊?万一操了一半,小施醒了怎么办?”   施梦萦第一次从女孩嘴里听到“操”这个字,暗暗皱起眉头。苏晨平时看着斯文乖巧,没想到说这个脏字时,居然那么自然。   徐芃轻声说了句什么,施梦萦听不清。然后她感觉有人从沙发上站起,向自己走来,不一会来到自己身旁,一手抄到肩膀下,另一手兜到膝弯,稳稳将自己横抱起来。   这人应该是徐芃。施梦萦不知道他想对自己做什么,整个人不由得绷得紧紧的。   徐芃把她抱进卧室,平放到床上,又给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然后转身出去,掩上了门。   瞬间,周围安静了许多。外间的声响变得很含糊。施梦萦睁开双眼,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壁灯的暗红光芒在眼前闪烁,还有就是从房间门边透进来的那么一丝亮光。   施梦萦放下心来,总算不用再旁听那两人亲热了。装睡就不是件轻松的事,还要一边偷听一边装睡,那简直就是折磨啊!她慢慢调整着呼吸。之前的半个小时,对她来说简直像煎熬了大半天似的,现在终于能放松下来了。   突然,那扇被徐芃掩上的房门,又极为缓慢地摇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施梦萦的心顿时又提到嗓子眼。是谁要进来?他们两人现在不是应该干柴烈火般地开始了吗?进来干嘛?   施梦萦连忙半闭上眼睛,做好继续装睡的准备。过了好一会,并没有谁进门来,相反,门外的动静倒是越来越大。苏晨嗯嗯啊啊的,一听就是已经开始忍不住要发骚了。施梦萦重新把眼睛完全睁开。门边毫无异状。看来,只是徐芃刚才没把门扣紧,虚掩的门自动摇开了一些而已。   门缝开得大了,外间的声音清晰了好多。   苏晨的声音像被捂在喉咙里,有一种抓耳挠腮的烧心感。   过了一小会,徐芃轻声笑起来,苏晨玩笑似的骂了一句,随即又传来吸吮舔弄的声音,也不知现在是谁在谁身上玩弄。   又过了好一会,苏晨喘着气,大声骂道:“闷死我了!你每次都这样!总是把整个屁股闷在我脸上!又不去洗!臭死了!”   徐芃嘻嘻笑着:“屁眼,当然要舔纯天然的。香喷喷的,还叫屁眼吗?”   施梦萦大吃一惊,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天哪,那么恶心的部位,苏晨居然还去舔?她光想一想就有想吐的感觉。更何况,像苏晨说的,徐芃还把整个没洗过的屁股都闷到了她脸上!这哪里是做爱?根本就是在糟践女人!   听苏晨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次给徐芃舔屁眼了。   遭到了这样的对待,她的语气怎么还这么欢快啊?   外间的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挑逗了足足半个小时,听得施梦萦焦躁不已!他们怎么这么麻烦?加上此前自己旁听的那段口交,前戏都已经超过四十分钟了。换作施梦萦,这么长时间,恐怕不但早就已经偃旗息鼓,甚至连澡都洗完了。   能不能快一点,给我个清净!   就在施梦萦胡思乱想时,苏晨发出一声毫不收敛的尖叫:“轻一点!插得太深了!”   施梦萦又是一哆嗦。在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根坚硬的肉棒狠狠插进水汪汪的肉穴的场面。伴着很快就传进来的各种浪叫,她开始变得如滚针毡。香格里拉套房的大床非常舒服,可施梦萦躺着却浑身不自在。   这份难受,和她现在的穿着也有关。徐芃只帮她脱了鞋子,其他衣物一概没动,施梦萦现在还穿着白天来酒店时穿着的套裙、衬衫,连丝袜都没脱。胸罩和裙带勒得她有些气紧。   此刻正在被男人“蹂躏”的是苏晨,但施梦萦却觉得自己比她更加心神难定,手足无措。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徐芃做爱时的场景,又如隔帘观影,幻想中的两具肉体都像蒙了层光,朦朦胧胧。   施梦萦发现自己记不清上次和徐芃做爱的细节了。   对性这件事,她真是怀有一种极强烈的反感。她对每一次性爱的态度,从根本上来讲,无外乎“忍受”两个字。大学时方老师要性,她忍受;恋爱时沈惜要性,她也忍受;和徐芃约炮那晚,她更是忍受。她几乎找不出哪一次性爱是值得纪念的。即使是和深爱的沈惜在一起,她也不愿意给性爱留一点点记忆的空间。   当然,和沈惜在一起时的记忆稀缺,不完全是因为施梦萦对性心存恶感,更重要的原因,是次数实在太少。谈了差不多两年恋爱,一共做过几次呢?施梦萦没数过具体的次数,但即便是她这样巴不得过无性生活的女孩,也不得不承认,和男友做爱的次数,就两年这样长的时间段来说,绝对算是少得不能再少的。   苏晨在外间放肆地叫着。也许是顾忌到睡在卧房的施梦萦,她的声音并不算很大,但还是听得施梦萦面红耳赤。要不是亲耳听到,她永远想不到,一个女孩子可以如此驾轻就熟地爆出满口脏话;可以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是“贱货、烂屄、骚母狗”;可以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抑扬顿挫,连绵不绝;可以全无羞耻地求男人不要停用大鸡巴操死自己……   听着另一个女孩演示的现实版叫床大全,施梦萦终于理解了上次徐芃对她说的那句话:“男人,需要鲜活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求饶会说脏话……”   施梦萦一直以为自己和别人相比只是稍微含蓄矜持一点而已,对徐芃上次对自己“死鱼”的评价一直耿耿于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差别真有那么大。   虽然施梦萦仍然不觉得这样的叫床方式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但她不得不带着些不甘地接受徐芃对自己的评价。和苏晨现在闹出来的动静相比,自己真的像一条死鱼。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半个小时,或许就十来分钟——身处朦胧黑暗的施梦萦没有时间概念——苏晨的叫声突然变得尖锐高亢:“操死了!操死了!被你大鸡巴操死了!快点,再来!啊……啊!!”   最后这个“啊”字简直是声嘶力竭,随即变得毫无声息。   施梦萦死死夹紧双腿,就像和苏晨同时经历绝顶高潮似的。   接下来的苏晨像死了一样,不再出声,而徐芃低沉的嗓音却一直没停,碎碎地念叨着什么,还伴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施梦萦仿佛能听清每一次脆亮的肉体相撞,每一下都像撞在她的心里。   渐渐的,苏晨的呢喃又开始若有若无地响起。   施梦萦觉得下身酸酸的——见鬼,明明正在被疯狂撞击的是苏晨。   她开始后悔今天出门时选了条尺码最小的内裤。现在内裤后半片有一部分勒进了股沟,磨擦着肉穴边的嫩肉,有几分痒,又有几分疼,难受得她恨不得脱光了好好揉一揉。   徐芃突然低声吼叫起来,随即苏晨的尖叫声再度响起:“快射!快射,母狗馋死了,我要把你的精液全吃了!快射!快射我!”   没过半分钟,尖叫声被一阵像闷在枕头里似的哼鸣代替。   短短几分钟,施梦萦在床上左翻右滚地折腾了好几遍。她说不清自己想怎么样,反正是任何姿势都不能让她觉得舒服。   莫名其妙的,她生出一丝尿意。   因为是装睡后直接被抱进了卧房,她之前既没洗澡也没撒尿。晚上喝了许多酒,却只在中途上过一次卫生间而已。突如其来的尿意一旦兴起再也压制不下去了。   可这种时候她怎么能出去呢?就算她能解释说自己刚才确实睡了,只是刚刚醒来,又怎么去面对外间光溜溜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呢?   徐芃笑嘻嘻地让苏晨帮她舔干净,施梦萦一时没明白,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反应过来他是让苏晨用嘴为他清理肉棒上残留的淫水和精液。   尽管对性全无好感,可几年前和方老师在一起时,施梦萦也算是有过一段短暂的“性福”时光。她身上的每寸皮肤都曾经沾染过令她作呕的精液,她曾经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让男人在她嘴里射精,甚至还有一次阴错阳差地吞下了满口精液。可她从来没在男人射完精后,立刻用唇舌去为他清理刚从阴道抽出的肉棒。   就算有时方老师做完后,马上又想要她口交,通常也会先自行清理一番。即便如此,肉棒上残留的气味仍会让施梦萦感到厌烦,她不止一次地拒绝去舔吃异味过重的肉棒。   无法想像,眼睁睁看着一根湿漉漉臭烘烘的肉棒递到嘴边,女人怎么张得开嘴?更难以想象,还要伸出舌头去舔舐那些恶心得要命的残留汁液……   可苏晨好像压根没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听着她腻腻的窃笑声忽然像被什么堵住喉咙般戛然而止,施梦萦耳边仿佛响起了“香喷喷”的吸吮肉棒声。   她舔了,她居然真的舔了!   施梦萦攥着拳头,替苏晨觉得恶心。   尿意瞬间加重,施梦萦不得不越发用力夹紧双腿。麻烦了,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忍不住的!那两个人还要搞到什么时候啊!?   她看不到现在外间的情况,却大致能想象出一副似曾相识的场面:衣裙鞋袜撒了满地,两具肉虫般的赤裸身躯翻滚交缠,汗水和其他更加令人作呕的汁液搅在一起,流遍两人的身体。   自己可绝不想出去参观这个场面。   但谁又知道他们还会继续纠缠多久?自己还能憋多久?   施梦萦莫名地从内心浮起一丝强大的怨念!   沈惜此时也许正在享受那个连徐芃都羡慕不已的媚女;徐芃和苏晨刚经过一场酣畅大战,正在外面腻歪。凭什么自己只能躲在黑暗里装睡,甚至憋着尿都不能大大方方去上卫生间?   凭什么我永远轮不到什么好事,只能一个人待着难受?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外间两人在窃窃私语,不时爆出一两声闷笑。他们似乎很开心,可发出的每一点动静,都重重击打在施梦萦本就已经消磨得残存无几的耐心上。她清晰地感觉到小腹正以最快的速度鼓胀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以消解尿意的冲击,却绝不敢轻易放松双腿。下身收得太紧了,她甚至觉得连屁眼都缩成了一团。   施梦萦越来越焦虑。自己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难道当洪水终于冲破堤坝时,自己要把尿液全都喷在床上吗?一旦这种羞耻的事成真,施梦萦觉得自己肯定没法活了!   外间没了声响。没有说话声,没有笑声,没有亲热声……寂静一片。   他们结束了?还是在酝酿一场新的大战?   施梦萦快疯了。她刚刚想好,实在到忍不住的时候,只能冲去卫生间。反正他们已经做完了,就算现在还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可以强作镇定地出去,大不了不看他们,直接进卫生间。就当自己睡得迷糊了,根本没注意他们。   可是刚下定决心,那两人就玩起了沉默。你们倒是弄点动静出来让我能猜想你们在干什么呀?会不会是在为继续下半场而做准备?万一他们再开始前戏、做爱那一套,自己怎么出去啊?光溜溜的两个人,和正在酣然大战的两个人,根本是两回事。自己能假装没看见两个人坐在那儿,能假装没听到又喊又叫又笑的盘肠大战吗?   后悔和恐惧的情绪纠结在一起,施梦萦艰难地硬挺着,茫然地期待着压根就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转机。就在她数不清第几次强行遏止住放松下身的冲动,连翻身之类的小动作都不敢再做的时候,原本只摇开了一道缝的卧室门被推开了。   施梦萦连忙闭上眼睛,做假寐状,只留了一条细微的缝,用来观察情况。一身睡衣的苏晨轻手轻脚地进来,转头小声笑骂:“门都没关好!要是她还醒着可就全听到了!”   门外的徐芃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苏晨呸了声,闪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整个房间又陷入黑暗,只留下沉沉暗红的壁灯,散发着一点幽幽的光。施梦萦在这种环境里待得久了,比较适应这种亮度,依稀看着苏晨慢慢摸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她的动作很轻柔,看来是不想惊动在她想来早已熟睡的施梦萦。   一股淡淡的香味送到施梦萦的鼻子里,她突然明白了刚才这段时间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原来苏晨是去洗澡了,换过睡衣后进来睡觉。   施梦萦其实也带着睡衣。她和徐芃本就约好,下午拍完写真,晚上就在香格里拉过夜,明天顺便去双湖景区逛一逛。否则单为拍照,就订一间香格里拉的套房未免太过浪费。当然,施梦萦没想过要和徐芃一起睡。在计划中,苏晨和她一起睡卧房,徐芃则在外间沙发上过夜。   没想到因为心情突然变糟,再加上酒意昏沉,施梦萦中途开始装睡。装睡容易,再想若无其事地醒来就没那么容易了。直到被徐芃抱进卧房,施梦萦都没机会去洗澡、换睡衣。   身边的苏晨则完全不同,她刚享受完性爱,又痛快地洗过澡,换好睡衣,舒舒服服钻进被窝。施梦萦本该对她充满了羡慕,但现在她连羡慕的心思都没工夫去找,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狼狈地应对几乎已经忍到极限的尿意上。   理论上来讲,苏晨已经睡在自己身边,施梦萦完全可以起身去解决问题。可不知为何,她又不想面对刚和徐芃做完爱的苏晨,宁愿继续紧绷身体,一动不动假作沉睡。   又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十来分钟,可能是个把小时,施梦萦惊喜地发现身边的苏晨已经很久没有翻身,呼吸也渐显均匀安然,似乎是睡着了。   “苏晨……”施梦萦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呼唤。声音虽小,在寂静的卧房里,却还是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没有任何反应。   施梦萦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再也不想忍耐,艰难地起身,蹑手蹑脚往外走去。之所以不敢大踏步前进,一来是怕吵醒入睡不久的苏晨,二来几乎快要爆炸的尿意也根本不允许她做任何幅度太大的动作。   小心把房门拉开一条足够一个人进出的缝,施梦萦勉强挤了出去。   刚一转过头,施梦萦就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好在多少还留了一点理智,她迅速控制住了自己,这声惊叫像被堵回喉咙似的,尖锐又短促。   徐芃还没睡,就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笔记本电脑。这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重要的是,他没穿任何衣服,就那么赤裸裸地待着。   被吓了一跳的,除了尖叫的施梦萦,还有原本正在专心打游戏的徐芃。他猛地抬起头,盯着站在卧房门边满脸怪异潮红的施梦萦。   靠,鬼一样地溜出来,就为了叫一声吓唬我吗?   她这是什么鬼表情?   施梦萦的脸像血一样红。只有她自己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光是因为看到了徐芃的裸体,最为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间的惊吓后,她再也控制不住尿意,一股滚热的尿液像冲破闸口的洪水一样滚涌而出。虽然她第一时间缩紧下体,挡住了更进一步的崩溃,但已经被堵塞了那么久的激流喷射时的力量何其强大?仅仅是一股尿液,就已经瞬间浸透了她的内裤,并沿着光滑的大腿流淌而下。幸亏有丝袜的包裹,这股尿液流到膝盖处,几乎已被完全吸收,没有直接淌到地上。   即便如此,这仍然是一个巨大的羞辱!施梦萦觉得这简直是自己人生中最不堪的事,比和徐芃上床更难受,比和周晓荣舌吻更羞耻,比被张昊翔用捅过肛门的手擦抹唇齿更肮脏。   她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尿出来了?!   一瞬间,强烈的尿骚味好像弥漫在整个房间——尽管徐芃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可施梦萦就是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这股臊臭味。   这简直就是逼自己去死的节奏!   她不敢看徐芃,更不敢说话,狂奔进卫生间,像摔门一般重重地关上门,又紧紧地锁死。   徐芃挠着头,完全莫名其妙。他没看到,没听到也没闻到任何奇怪的事。   这女人怎么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裸体,徐芃勉强想出一个解释:这个自以为纯洁得要命的奇葩女被我的裸体吓坏了?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又不是没见过!神经病!   之前无聊地玩起游戏的徐芃,心底其实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在巧合般遇到沈惜后,徐芃一度幻想过,今晚是不是可以趁施梦萦再遭打击的机会,和苏晨好好配合,争取能和她发生些什么。   像施梦萦这种看似坚贞又固执,实则内心无比脆弱,极其缺乏主见的女孩,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身心失守,极可能迅速滑向深渊。面对别的男人,或许她还会是那么一副死样,但对于已经成功把她拿下的男人,她极可能会变得出奇顺从。   重点就在于要能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得手。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每一次都非常重要,都会对施梦萦今后的转变起到关键作用。   没想到,控制住了谈话的过程,却没控制好她的酒量,她居然中途睡着了!   徐芃没怀疑过施梦萦装睡,他只是后悔自己功亏一篑,白白浪费了上天送给他的好机会。   要不是今天苏晨一起过来,那真是鸡飞蛋打,什么乐趣都没了。   这次回去可能会被周晓荣嘲笑。   之前徐芃说要去见个朋友,其实是谎话,为的是给苏晨留下为施梦萦洗脑的时间。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女孩间更容易深入对话。那段时间,他在酒店的小酒吧里闲坐了会,又去外面逛了一圈。这期间他给周晓荣打了个电话。因为当时觉得晚上得手的把握很大,他有些得意忘形,兴致勃勃地问周晓荣有没有兴趣过来?说不定能把施梦萦拿下。   周晓荣当然有兴趣,但他马上问了个很实在的问题:“你确定晚上能吃上吗?”   徐芃噎住了。这种事没法确定……施梦萦又不是苏晨或孔媛——就算是这俩妞,也还没和自己与周晓荣玩过3P——这两个女孩,稍加引导或利诱,应该基本能搞定。可换成了施梦萦,光是把她骗上床就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何况还要两人一起上,那真是接近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耐心、口才、演技、运气都得充分利用,哪有确定这一说?   被他泼了这么一瓢冷水,周晓荣顿时兴趣寥寥。   “算了吧,你们在双湖,我在石舟,就算现在不堵车,开过去至少也要一个小时!大晚上的,搞到最后可能还白跑一趟,我傻啊?算了,还是吃现成的吧!”周晓荣淫笑着说,“程莎老公又出海了,我正在她家。我们的程大总监刚洗干净了屁股,正在舔鸡巴呢……好不好吃啊,莎莎母狗?”   电话里有个女人媚声媚气地说了句什么,周晓荣哈哈大笑。   “还是保险一点,玩程大总监的屁眼吧。施梦萦这骚货你慢慢调教,调教好了,我再玩现成的。”   徐芃笑骂两句,挂了电话。对周晓荣的选择,他倒也不意外。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换成是他,也不会为一个说不准的机会,放弃眼前的巨乳肥臀,驱车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去。   说起来,程莎的诱惑力,不比施梦萦小。如果不是因为施梦萦有那么一丝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典雅气质加分,单纯就女人的吸引力而言,三十五岁的程莎更对徐芃的胃口。只不过这是个天生的骚货,又已经被周晓荣操熟了,对徐芃来说,少了那么点征服和调教的乐趣。   再说,程莎不光是荣达智瑞搞公关的一把好手,基本上还相当于周晓荣的半个老婆,徐芃对她再有兴趣,也不能总去撩拨。   程莎的丈夫叫何健超,是个海员,收入普普通通,一年里有八九个月要出海。她能豁得出去这一身好皮肉为公司做公关,还随时满足老板的需求,一方面是因为对金钱有更高的渴望而周晓荣对她向来不吝啬,另一方面确实也是因为她有着远强于一般女人的性欲,但实在太难在常年奔波在外的老公身上获得满足。   话说回来,如果何健超是船长或大副,收入不菲,那就算程莎再饥渴,也不至于要做现在这份相当于半个婊子的工作,顶多在老公出海时找几个露水情人过过瘾。可何健超只是最低级别的普通海员,出海时间同样漫长,辛苦程度不减分毫,收入水平却天差地远。他所在的货轮的船长一年收入比他高了几乎十倍。这实在无法令程莎满足。   钱包空着,肉穴也空着,又正赶上无论对性还是对钱都有强烈欲望,儿子已经半大不小,无需格外精心照顾,能时常扔到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家,这种熟女实在是太好勾搭了。   徐芃从上海撤回中宁,决定加盟荣达智瑞的第一天,周晓荣为他准备的欢迎节目就是和程莎的3P。刚开始,徐芃还以为这个戴着狗链,肛门里塞着狗尾,满地乱爬的女人是胖子找来的妓女,听她自我介绍,才知道居然是公司的客服总监。   记得那时徐芃还笑着说:“有这么‘能干’的客服总监,我们公司肯定会受到客户们的热烈拥护啊!”   不过,“能干”归“能干”,在那天之后,徐芃再没有单独约过程莎——尽管周晓荣很大方地表示,只要他有兴趣,随时可以享用这骚货。   看得出来,周晓荣有点迷恋程莎。当然,不是爱情,只是占有的欲望。既然早在徐芃来之前,程莎就已经滚了周晓荣的床,身上或多或少就会贴上“禁脔”的标签。周晓荣主动让她给兄弟接风是一回事,自己私底下还去勾勾搭搭是另一回事。   徐芃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干嘛非要去招惹她?   至于公司里别的女人,除了极少数几个和程莎一样早就和周晓荣打得火热的以外,徐芃倒不会客气。他和周晓荣都是公司股东,又是发小兄弟,玩个女人还要分你的我的?像苏晨、孔媛这些,无所谓算谁的人,如果哪天两人都想约,就看谁先联系,谁先说好算谁的。   今晚后来发生的事证明,周晓荣的选择是正确的。   “到头来只是操了回苏晨,施梦萦还是没吃到。胖子这次肯定要吹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扔下家里洗干净的屁眼,跑来吃闭门羹。”徐芃又好气又好笑地想。   就在这时候,施梦萦从卧房飘出,又很诡异地猛冲进卫生间。   “怎么像见了鬼一样?”徐芃郁闷地想。他继续无聊地玩网络游戏。   算了,就照本来的剧本走,就当今天没有出现沈惜这茬意外。我原本就只是想扮演一个好人,陪她来拍一天照片而已。攒下情分,留待日后,也是好的。   闷闷地玩了二十几分钟,徐芃突然意识到有点怪,施梦萦悄无声息地躲在卫生间里干嘛呢?大半夜的,就算是大便也该完了吧?拉肚子了?   又过了好一会,卫生间的门才打开,施梦萦十分小心地一点点挪了出来。   看着周身上下和进卫生间之前好像完全一样的施梦萦,徐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正常。卧房里一直没开灯,外间却始终灯火通明,徐芃借着明亮的灯光上上下下再三打量,想要找出心头的这丝怪异感究竟是源自何处。   施梦萦红着脸,嘟嘟囔囔地问了句话,声音轻得让徐芃一时反应不过来,迟疑了两三秒钟,才确定她是问自己有没有洗过澡。   “没有啊,干嘛?”徐芃觉得这女孩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   施梦萦二话不说,重新返回卫生间。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徐芃终于发现了究竟哪里让他觉得怪异。施梦萦腿上的丝袜没了!   这代表什么?她在里面忙活了这么久就为了脱丝袜?她干嘛要脱?洗澡?想诱惑我?不可能吧,哪有她这个样子诱惑男人的?徐芃完全一头雾水。   这次施梦萦的动作倒很快,转眼就跑出来了,手上多了团湿漉漉的肉色织物。   刚才将近半个小时里,在痛痛快快放空快要爆炸的膀胱后,施梦萦嫌弃地脱下浸透尿液的丝袜和内裤,光着下半身神经质地转悠了好一会。在男人面前喷射尿液这件事——尽管那男人好像并没有察觉——对她的打击很大。   稍微冷静一些,施梦萦跳进浴缸冲洗了下身,顺便还把浸了尿水的内裤和丝袜都洗了。要不是因为外间还有徐芃在,她不可能光着屁股回卧房,施梦萦恨不得把不知道有没有沾上尿的套裙也洗掉。   一开始施梦萦把洗过的内裤、丝袜都晾在了浴缸侧墙的毛巾架上,拉上浴帘遮挡。但她突然想到,万一徐芃没洗澡,一会肯定要用浴缸,那立刻就会被他发现。如果他问起自己为什么大半夜洗内裤,该怎么解释?   是承认自己尿出来了呢?还是承认淫水泛滥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出来一问,果然他还没洗。于是施梦萦只能选择把丝袜和内裤都拿走。她把内裤裹在丝袜里,好让徐芃以为自己只是洗了丝袜,而内裤还穿在身上。   至于她为什么要半夜洗丝袜?见鬼!我非得对他解释这个吗?如果他识相点不那么八卦多嘴,我就镇定地把丝袜放好;如果他非要问……如果他非要问……那我就说刚才洗澡的时候,把丝袜弄湿了吧……   一连串变故下来,施梦萦都忘了自己其实真的还没洗澡。   如果她正儿八经洗个澡,是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换掉内裤的。   但谁让她现在满脑子浆糊,压根忘了这茬呢。   带着满脑子胡思乱想,施梦萦紧捏着丝袜,强作镇定、目不斜视地从徐芃面前经过,找到自己带来的旅行背包,找出放睡衣的袋子,将睡衣取出,再把裹着内裤的丝袜塞进去,使劲扒开背包里的其他物件,将袋子压到最底部,再把什么化妆盒、太阳镜、充电器之类的全堆在了上面。   刚才洗内裤时,施梦萦还在想洗得干净些,以后还能穿。现在她改主意了!明天和徐芃他们分开后,马上找地方把内裤、丝袜全扔了!   被尿液浸透过的内裤、丝袜——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尿的——施梦萦不想今后一看到它们就立刻回想到今晚的事!   这女孩的一举一动,在徐芃看来是那么僵硬诡异。   施梦萦突然抬头,给了徐芃一个硬梆梆的笑脸,吓了他一大跳。她拿着睡衣逃一般跑回卧房。   徐芃呆坐了几分钟,刚冒出一个念头,却见换过睡衣的施梦萦又像风一样冲了出来,一把抓起背包,转身跑回卧房,反手把门紧紧关上。   靠!怎么早没想到!徐芃一拍大腿。真是可惜了,刚才应该早点决定去看看她到底在包里放了什么的!   施梦萦爬上床,带着急促的喘息。因为突然想到徐芃说不定会背着自己偷看,她索性冲出去把背包拿进卧房。最后这一次进出,心情过于急迫,没注意保持安静,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大,睡熟了的苏晨似乎有些感应,连续翻了两次身,把小半边身子露到了被子外。   稍稍适应了一下从明亮的外间冲回黑暗的卧房的差别,借着壁灯微弱的光芒,施梦萦又多少能看清东西了。苏晨穿的也许是吊带衫式样的睡衣,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和手臂完全没有遮挡,白生生的,给人一种仿佛整个人都是光溜溜的错觉。   偏着头,看着身边同伴酣然的睡态,施梦萦十分气苦。   我难过的时候,她在和徐芃说笑;我装睡的时候,她在和徐芃做爱;我憋尿的时候,她和徐芃一起到了高潮;我尴尬的时候,她在舒舒服服睡觉。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忍受了那么久痛苦的憋尿感受,此刻的施梦萦从生理上来说是整个晚上最放松的时候。她今晚喝了不少酒,酒精能催人入梦,也能激发亢奋情绪,更何况在经历了那么一番不可思议的尴尬后,施梦萦现在没有多少睡意,思绪十分活跃。   不知为何,徐芃的话突然钻入她的头脑:“说起来,她在工作上的弱点也一样。”   “像小施这样的人,会自己给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人生里本来就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限制,她还要自己给自己加圈子,其实这样很蠢哪。”   莫非真的是我太僵化,太不知变通,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吗?施梦萦迷惑着。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徐芃说得那些听着也很有道理啊……   好吧,就算他说得对,那也只是在工作方面。如果具体落到性方面,这不是技巧问题,而是原则和道德问题,甚至是是尊严问题!   我肯定没有错!   但是,苏晨的话马上又在她耳边响起。   “什么叫尊严?怎么样算宝贵?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宝贵。”   “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决定,没人强迫,没人收买,不管和哪个男人上床,不管和多少男人上床,都不叫没尊严吧!”   “那种把肉体当成宝贝,必须埋死在什么地方,一辈子只交给一个男人,或者干脆谁都不能碰,碰了就不干净的想法,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观念了?你不会那么搞笑吧?”   言之凿凿,落地有声,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施梦萦彻底糊涂了。   就像沈惜对她作出的判断那样,施梦萦骨子里纠结着优柔和顽固。而现在,她正处在从坚信到迷惑再到被说服的过程中,被无边的困惑折磨着。   徐芃的另几句话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对吧?”   “这种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设限’”   “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超越限制的。”   这几句话是真正触碰到施梦萦内心最深角落的。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业绩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无法进步?明明自己那么勤奋那么认真,可完全不能和那些看上去没费什么心思的同事相比。   不说别人,就说好友孔媛,她进公司才多久?现在整天忙得足不点地,不是去外地出差,就是走访客户,老总有什么重要的任务都直接交给她去办,很少看到她闲在办公室里。   可孔媛是什么学历啊?自己可是重点中宁工商大学毕业的。怎么会和她差得那么远呢?施梦萦自问不会因为孔媛学历低就看不起她。可她学历低是事实,自己没有看轻她只说明了自己对人一视同仁,没有分别心的优秀品质,不代表孔媛的低学历不是问题。   对孔媛的业绩远强于自己这一点,施梦萦可以做到不妒忌,可不代表她能做到释然,更不代表她能想通其中的奥妙。   徐芃的话给了她一个新的想问题的角度。或许真是因为自己太死板了?或许自己也可以打开限制,跳出桎梏,那样是不是会有更多的可能性?是不是会有更多的机会?   突破自我设限……不要被太多的道德和规矩束缚……寻找更多的可能性和机会……   施梦萦迷迷糊糊地围着这个思路反复思量。   猛的,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猛然冲了出来:“我也试试不受束缚的做法?去试着诱惑一下徐芃,看看我能不能让他觉得我也不是那么无趣,我也是很有魅力的女人!”   施梦萦马上就被这念头吓坏了。她捂着嘴,狠狠地摇摇头,像要把这念头驱逐出脑海,却发现它像牢牢生了根一样,根本赶不走,而且每过一秒钟,她就越有想要去实现这个想法的冲动。   这种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施梦萦脑中的想法,并不是无端出现的。   长期业绩排名倒数,带给她强烈的自卑和困惑;第一次和徐芃做爱后,男女间那层隔阂已经被突破;这段时间和徐芃来往密切,无形间对他有了较多好感;白天在陌生的男性摄影师面前脱光衣服,又在她原本的心防上凿了个小洞;傍晚见到沈惜和女孩来到酒店,使她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愤懑;晚饭后和苏晨的交谈,让她接受了全新观念的洗脑;沈惜正在和那女孩翻云覆雨的想象,令她产生了巨大的嫉妒和哀怨;装睡后听到徐芃对自己的评价,给了她认识自己弱点的新角度;徐、苏之间那场令她手足无措的性爱,让毕竟是个年轻女孩的她不可避免地被唤起一丝欲望;而在徐芃面前措手不及的尿液喷射,则让极度的羞耻感笼罩了她全身,让她觉得再也没什么别的事能让她更加难堪。   所有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终于唤醒了一个原本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念头。   施梦萦还在挣扎。她一次次想劝服自己放弃这个想法,闭上眼睛睡觉。但她就是做不到!她疯了一样抓乱自己的头发,又反复拍打自己的脸颊和额头,险些要把苏晨吵醒了,可她还是不能抛弃那个念头。   她原本就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只要起了一个念头,哪怕明知是不对的,也缺乏足够的自控力说stop。施梦萦突然仰起身,在床上坐了五分钟,跳下床,推开卧房门,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外间,空无一人。   施梦萦傻了。她像个即将走上刑场的烈士,带着必死的决心,咬紧牙根走出卧房,却发现全力击出的一拳挥到了空气中。   这他妈太可笑了吧?我第一次想要诱惑男人,结果男人没了?   还好,她很快发现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隐隐传出水声。   原来徐芃去洗澡了。   施梦萦松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奇妙的一件事,她有些好笑地发现自己居然为徐芃还在房间里而欣喜不已。自己在高兴什么?为还能引诱一个男人,和这个男人做爱而高兴?   这实在太不施梦萦了。   可她怎么能不高兴呢?如果她抱定那样的决心出来后,男人却真的离开了房间,那此前一切的纠结、犹豫、彷徨和最后的决然,就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施梦萦该怎么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大笑话?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施梦萦和刚从卧房出来时相比又多出一丝轻松。徐芃去洗澡,真是再好不过的事。等他出来,身上不会再有那些恼人的液体,更不会有苏晨的味道。就算她今天晚上要做一个不那么正常的施梦萦,她也还是更希望和干干净净的男人做那种事。   坐到沙发上,施梦萦心潮起伏。所有情绪中最多的,是茫然。下了决心是真的,可毫无经验也是真的。等徐芃出来以后,我该怎么开始呢?跟他说我想和他做?还是直接过去和他亲吻?   极度的紧张令她几乎难以呼吸。   又有一个极大胆的主意莫名出现。换作过去的她,或许打死都不会产生这种放荡的想法。但现在是她不正常到了极点的时候——施梦萦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自己竟坐在这儿等着去勾引男人——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施梦萦来了几个深呼吸,又连吞了好几次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她屏住呼吸,两手揪住睡衣下摆,一鼓作气地兜头掀起。   内裤早就因为沾了尿而洗掉了,刚才第二次上床前,胸罩也取掉了,换言之,在脱掉睡衣后,除了脚上的拖鞋,此时此刻的施梦萦完全一丝不挂。   施梦萦颤抖着,紧张得像个即将面临酷刑的囚徒。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僵硬地挺立,尽可能地挺起胸膛,让足够圆翘但不算十分丰硕的乳房显得看上去更饱满些,小腹平滑细嫩,大腿浑圆光洁,臀部肥润柔腻……   除了屁股有点大外,我真的还不算太丑,还不错!施梦萦暗暗给自己打气!   我不是死鱼!我只是一个斯文和矜持的女孩。只要我愿意突破自己,我也会叫床,我也能变得很性感,我可以证明,我绝对不是死鱼!   在施梦萦察觉不到的潜意识深处,她其实很介意徐芃上次对她的评价。她厌恶性,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的蔑视。   我不做,不是因为我做不好,而是因为我不喜欢。只要我愿意,我能做得很好!施梦萦觉得自己在任何方面都应该证明这一点。   又过了几分钟,徐芃终于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他半披着睡袍,一只脚刚迈出来,突然见到站在沙发边的赤裸女孩,硬生生地僵在原地。   施梦萦居然产生了忍俊不禁的喜感。   徐芃半张着嘴,瞠目结舌的模样还真的很好笑。   看他的样子,我还是很有魅力的!一瞬间,施梦萦的自信又提升了很多。   徐芃真是大吃一惊!   就在他已经决定放弃以后,一个主动脱得光溜溜的施梦萦突然来到面前,脸上竟还带着一丝笑意。怎么能不让他惊讶?   像她那种无趣如枯竹的女人,脸上的那抹笑,再配上一丝不挂的肉体,显得如此媚意盎然。   徐芃的肉棒瞬间坚硬如铁。   他的视线从施梦萦刻意高挺的乳房游移到赤裸的股间,又回到脸上。她的神色间还是有一丝慌张,但没有上次那么明显的厌恶和不耐。   徐芃向施梦萦露出友善的笑脸,极好地掩藏住由心底泛起的嘲讽,扯掉身上半披着的睡袍,远远扔到沙发上。他快步走到施梦萦身前,一把搂住她的腰,两团嫩乳撞在他的胸膛上,瞬间被压成两坨肥扁的软肉。   他的另一只手熟练地按在施梦萦的屁股上,托住一瓣弹性十足的臀肉,轻轻往上一托,施梦萦不由自主地掂起脚来,她只比徐芃矮十公分,再踮起脚尖,几乎就可以与他平视。徐芃稍稍低头,就吸住了她的嘴唇。   施梦萦略显笨拙地迎合着。她忘了要打开口腔,分开牙齿,只是寻常地蠕动嘴唇。徐芃的舌头毫不留情地一直钻进来,反复叩击门扉,她终于决定放弃所有抵抗,撤去整条防线,任由他的舌头长驱直入。   徐芃一口就卷住了她的小香舌,贪婪地汲取着她的唾液。唇舌交缠,津唾互传,无休无止。   长达三分钟的湿吻令施梦萦几乎窒息。当徐芃终于放开她的嘴唇时,她已经四肢绵软,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双眼中透出一丝不舍。   耳边传来徐芃的声音,带着一丝邪气,可此时此刻却让施梦萦心旌摇荡:“你这个样子,想要做什么?”   施梦萦眼神迷离,梦呓般回答:“我想……和你做爱。”   徐芃轻轻嗯了一声,凑到她右脸颊边,舔了一下耳垂,施梦萦被他舔得浑身又是一紧。他原本正在玩弄丰臀的手顺着脊椎骨一路往上,游到了肩膀,抹过锁骨,顺手一把托住施梦萦的下巴,轻轻挑起。   “来,再说一遍,你这个样子,是想要做什么?”他又轻轻地问了一遍。   不久前苏晨放肆的叫床声突然出现在施梦萦的耳边,大学时方老师在床上说过的那些话也无端在记忆深处泛起。   “我想……”施梦萦想出了另一种回答,一时又说不出口。但她立刻从徐芃的眼中看到一丝戏谑,这是在笑话她的木讷和无趣吗?   施梦萦狼狈地移开目光,她慌张地喘息着,像要完成一个巨大的挑战似的,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握紧了拳头。   “我想被你干!”她终于大声说出了这句话。   徐芃满意地一笑,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硬挺滚烫的肉棒上。施梦萦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它。她惊恐地低下头,这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变得这么大,这么硬了?   徐芃又在她的耳朵上舔了几下,把这女孩弄得软得像瘫泥似的,这才将她轻轻推倒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她的股边。高高抬起她一条丰满的大腿,搁在自己肩膀上,令她整个阴部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施梦萦满面通红地任由他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淫荡的姿势。   她一边乳头被两根指头揪住,男人像包饺子似的揉按挤压这个小小的肉团,另一只手则来到她的下身,准确地捏住了那个最敏感的肉蒂。   和上次截然不同,这次施梦萦湿润得很快,徐芃几乎只捏了四五下,就感到手指被一层滑腻的汁液浸湿了。借着这点润滑,他毫不客气地将中指插进嫩暖温湿的肉穴。察觉到他手指的动作,施梦萦脸上添了几分不自然,半闭的双目微微张开了一些,扫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徐芃看出她此刻的顺从,放心地抽动起了中指,越来越多温润骚香的汁液伴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被挤出肉洞,在肉穴边形成一团团小泡沫。   施梦萦瘫软在沙发上,满面潮红,眼神恍惚。渐渐的,徐芃发现她竟然开始顺着自己手指抽插的节奏扭动腰胯。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像快要被引爆似的,秀气的脚趾紧绷绷的,仿佛跳芭蕾时那样直立向前,身体微弓,皮肤像染上了一层玫瑰色。   她已经放开了徐芃的肉棒,不是因为反感,只是完全沉浸在下身被手指抽插带来的茫然和愉悦交杂在一起的感受中,浑身上下一丝气力都没有,哪里还能握住什么东西?   徐芃加了几分气力,以最快的频率抽动手指,施梦萦下身“咕叽咕叽”的响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她终于忍耐不住,绷直身体,发出一声忘乎所以的呻吟。   尽管只是短短几秒,但在一瞬间,施梦萦觉得自己像进入了一个四面皆白的世界,眼前除了白蒙蒙一片,什么都没有。一阵阵如同电流般的强烈冲击感闪过脑海。几秒钟过去,周围的事物重新收入眼底,但从小腹传来的阵阵冲击还没有停止,她的上半身难以察觉地有节奏地抽搐着。   大腿上凉飕飕的,有些液体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施梦萦紧张地想侧头去看,深恐是尿液再次喷溅出来。但她完全瘫软,只动了一下,又颓然地躺倒。现在,连恐惧都不足以支撑她起身,无可奈何的她不得不接受就算真尿出来了也只能任由它发生的现实。   徐芃暂停了手指的抽插。施梦萦的下身这时变得无比精彩。两片精致的肉唇像一朵绽开的鲜花,油亮亮的带着几分白浊的淫水流满股间,散发着阵阵浓浓的骚香。他将沾满了蜜汁的中指放到嘴里,狠狠吸了一口,不由得暗暗感慨:这味道真他妈骚!   施梦萦张大嘴,羞涩又惊恐地看着这男人津津有味地吸着中指,发出响亮的“啧啧”声,还伸出舌头不断地舔,像在品尝无上的美味般连声赞叹。没等她恢复哪怕一丝气力,徐芃将搁在肩头的腿转放到沙发背上,站起身,昂扬的肉棒像一根马上就要抽下来的棍子似的,直挺挺的立在施梦萦的眼前。   天哪!怎么这么大!在施梦萦的记忆中,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清醒地看着男人的东西,浓重的男人味道扑鼻而来,肉棒上一丝丝爆起的血管,给了她强烈的视觉冲击。   我,应该舔它吗?   正在犹豫要不要起身吞下这根肉棒,却又怀疑自己的小嘴到底能不能容纳得下的时候,徐芃抄起了她另一条腿,顺势掰开,使她的肉穴朝向他现在所站的位置。把手插到她屁股下面,又往上一端,恰好对准肉穴口的肉棒毫无阻滞地一插到底。   肉棒被施梦萦流出的蜜液滋润得顺滑自如,全无任何阻碍,熟门熟路地长驱直入。更为恐怖的是,那股刚才把她送去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再次迅速地聚积,在被狠插了十几下后,又一次怦然爆炸。   “天哪……”施梦萦像被烙铁狠抽了一下似的,厉声嚎叫起来。只叫了这一声,她死死按住自己的嘴,把用二十年民通唱法训练出来的足以高亢入云的叫声硬生生压回到喉咙里。这种憋闷得快要死掉的感觉压迫得她痛哭流涕,但她仍然不敢放手。   施梦萦绝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她可没忘睡在卧房的苏晨。   要是自己像荡妇一样的叫声被她听到,今后还怎么和她见面?   徐芃一边猛插,一边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施梦萦第二次高潮爆发时失态的狼狈样。又插了十几下,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施梦萦不敢开口的原因,“啵”的一声抽出肉棒。   下身的充实感瞬间消失,施梦萦近乎失望地仰起头,空虚的肉穴令她整个人都陷入低潮。   徐芃拉住她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施梦萦还没搞懂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就被他推进了卫生间。紧接着,门被重重关上!   施梦萦的眼前突然跳出一个丰腴的裸女,两手抓着洗脸池的边缘,半弯着腰,向后耸起滚圆肥润的屁股。一个赤裸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用手按着她的背,使她不能直起身。   那是我自己!施梦萦突然认出这裸女就是自己。她从卫生间的梳洗镜里看到了自己!   “门已经关上了,你现在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到。痛快叫吧!大声地叫!让我看看你多会叫!”徐芃不等说完,就再次把肉棒捅了进来。紧窄似处女的阴道急速被撑开后又迅速猛烈收缩,像一只极有劲的小手,死命攥紧了他的肉棒,抽动起来的滋味简直无可言说。   他一手扶着施梦萦柔细的腰肢,另一只手伸到她身前揉搓乳房。尽管施梦萦并没有和她的肥臀相称的巨乳,但尺寸也不算小,因为倒垂下来的缘故,感觉又大又软。伴随徐芃每一次撞击,诱人地前后甩荡着。   施梦萦轻轻哀啼起来。她的屁股被一大团肉袋抽打着,那是徐芃一次次飞速抽插时甩起的阴囊。肉棒一次次深入,令她莫名地满足,又一次次抽出,好像随时都要离开自己的身体。在只有龟头还留在肉穴里的瞬间,施梦萦觉到整个世界都要离自己远去。她好想求身后的男人不要走,但不等她说话,整根肉棒又会马上凶狠地插回来,没有半点停留地尽根而入,他的身体重重撞在她的臀上,发出脆亮的肉体相撞声。   反复的满足和失望交替,施梦萦时而想哭时而想笑,最终化成的就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的嘤鸣。   徐芃不断地撞击着她,还在她耳边不住地催促:“叫吧!叫吧!大声叫!来!叫!”   附带魔性似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施梦萦脑海里也都是这个声音:“叫吧!叫吧!我想叫,我要叫出来!”   她终于开始尖声嘶喊!   她不记得什么是尊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了些什么,更不清楚这样叫有什么意义,她只是无法忍耐这股欲望!只有尖叫,才能缓解一次次失去和得到带给她内心的强烈刺激。就像在狂风中卷舞的一片树叶,她只是尽可能地在越来越凶猛的风暴中宣泄着郁积的情绪!   徐芃很满意施梦萦今晚的表现,尤其是爱死了她美妙的叫声。尽管她只会发出一些没有内容的尖叫,也说不出什么淫词浪语,但以她接近专业歌手的嗓音,彷如癫狂般沉迷地嘶喊,这叫声真能让男人迷醉。   他猛的扯住施梦萦的长发,狠命地往后拉拽,使原本几乎埋首在洗脸池里的她被迫仰起脸来。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施梦萦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但她马上就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在男人撞击下快速前后扭摆着的女人,蓬乱的长发一半覆在面前,乱糟糟地遮挡着面孔,另一半被揪在男人手中,像马缰一样被拉得笔直。女人双颊潮红,神情中满是近乎于狰狞的满足。   施梦萦的眼神瞬间又变得茫然迷醉。   这是我吗?   这个看上去那么疯狂放荡的女人,竟然是我?   带着这样的震惊,发间的疼痛都被她完全忽略了。   徐芃慢慢加快了冲刺,愈发凶狠的冲击使施梦萦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就陷入了又一波迷乱之中。她完全无法停止叫喊,越来越激昂的快感催动着越发高亢的嘶吼。她像在唱一首难度极大高音极强的歌曲般,努力地挑战着自己嗓音的极限,一层层地上旋。她甚至都没有注意,自己真的像在唱歌似的本能地调整发声位置,使每一次音高的提升都显得那样圆润自然。   每当施梦萦想要低下头或是闭上眼时,徐芃拽着她头发的手都会加上几分力道,使她不得不始终紧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在男人的撞击下癫狂地左右摇摆脑袋,一声声地冲击着更高的嘶喊。   徐芃的喘息声也明显加粗了。这是他今晚的第二次肉搏大战,剧烈的体力消耗使他感到了一丝疲惫,十几分钟毫不停歇的冲刺也让他临近喷射的边缘!   他突然使劲地拽了一下施梦萦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骚货!你叫什么名字?”   “啊?”施梦萦努力睁大眼睛,在镜中寻找着徐芃。她没明白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想从徐芃的眼里查看他真实的意图。她的犹豫换来的是连续几下全无保留的近乎残忍的撞击,施梦萦觉得下身简直要被插得彻底麻木了。   “说!骚货!你叫什么名字?”   “施……施……梦萦!”施梦萦艰难地报出自己的姓名。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一声声逼问和一次次越发狂暴的抽插,使施梦萦本来就近乎空白的大脑完全失去了任何作用。她只能依赖本能说出最基本的事实:“我在做爱!”   “你在干什么?!”徐芃的声音变得越发凶狠。   “在做爱啊!”施梦萦带上了一丝哭腔,我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再说一遍,你到底在干什么?!”又是几下恨不得把肉穴插爆的猛冲。仿佛灵光乍现般,一句话突然从施梦萦脑海中蹦了出来。   施梦萦分不清现在究竟是已经泪流满面,还是汗水从额头流到了眼角,她终于以最后的气力吼出一句话:“在被你干!我在被你干啊!”   徐芃的心随着这句话狠狠地跳起来。   “干得爽吗?”   “啊?”   “干得爽吗?”   “爽!”   “什么?”   “啊?”   “你说什么?”   “爽!我是骚货,我被你干得好爽啊!”施梦萦差不多已经崩溃了,要不是徐芃揪着她的头发,还一直扶着她的腰胯,她肯定会瘫倒在地上。最后这句话终于出口后,施梦萦再也没了任何理智,像彻底迷乱了似的,整张胀红的脸显得极其扭曲,放肆地叫喊着:“爽!爽死了!我是个骚货!我被你干得好爽!”   这些话足足重复了四五遍,到最后简直就像疯人的狂语般。   但肉体迎来的高潮完全压倒了精神的垮塌,在施梦萦几乎就要昏厥的瞬间,酝酿已久的又一波高潮强势冲出。施梦萦高高昂起头,双眼凸出,吼出一声漫长的“啊…………”   徐芃也到了极限,粗重的呼吸彷如一头野兽,施梦萦的肉穴猛烈地跳动着,带给肉棒不可思议的刺激。一声近乎怒吼的叫喊也从他的喉咙底部发出,徐芃疯狂地加强了抽插的力度和速度。十秒钟以后,他猛烈地发射了!   施梦萦瘫倒在卫生间的地上,屁股底下有一大摊从肉穴里倒灌出来的精液。她半点都不想动,连抬头看徐芃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但男人说的话还是很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和上次真是完全不一样,小施啊,你真是完全重塑了自我啊!”   施梦萦小手指都动不了,更不可能开口说话,但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容。   是喜悦,是骄傲,抑或是悲凉?   第08章、老情人   怏怏打开家门,借着走廊顶灯的微光,顺着墙壁摸到了客厅顶灯的开关,望着亮起灯后冷冷清清的客厅,难以抑制的疲倦瞬间遍布施梦萦全身。   这是沈惜给她租的房子,是她现在的住处,可她在这里感受不到哪怕一丝家的气息。去年搬去与沈惜同住后,她早已认定那里就是自己未来的家。在她内心深处,至今仍然觉得,家,是指云澜公馆的那幢别墅,而不是现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别人回到家里,可以放松,可以休憩,可以任性而为。而她,回来后首先要面对的,是孤寂和陌生。   从拍完写真到今天刚好一个星期。忙忙碌碌,浑浑噩噩,一眨眼又到了周五的晚上。   要不是这周的工作特别忙,占用了她大量的注意力,施梦萦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那晚完成生平最放纵的一次性爱后,第二天,施梦萦甚至没有和徐芃、苏晨一起去游览双湖的美景中,独自在房间里一直待到中午退房,然后逃一样回到市区,整个过程里几乎没和徐芃有任何眼神的交流,更没有说一句话。   带着忐忑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周,施梦萦想象过各种和徐芃再见时的场景,还反复考虑该怎么开口。然而一切都成了无用功。在公司再见到徐芃时,他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甚至都没主动和她说话。   就好像前天晚上刚刚和施梦萦一起冲刺到绝顶高潮的人不是他一样。   施梦萦无法理解,更失落无比。   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整个星期,徐芃几乎都没怎么和她说话。这周,他要上三天课。这三天,他直接去开课的企业上课,压根没来公司。其余两天,他在办公室也没待多久,偶尔在过道和施梦萦相遇,只是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聊上两句。   这使施梦萦满心的纠结、彷徨、羞愤和一点点希冀,统统成了笑话。   不管她自己是否承认,那个夜晚,施梦萦真的沉迷到了那场性爱之中。甚至在和沈惜做爱时,她都没有那样投入过。她原本以为,经过那样一场性爱,自己和徐芃之间应该多少会擦出些不一样的火花。   倒不是说施梦萦想和徐芃恋爱。她只是觉得,自己在这男人眼中,至少应该变成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和其他女同事有所区别的女人吧?   可她还是极普通的那一个。徐芃既没有刻意疏远和躲避她,也没有对她释放任何特别的情愫。   一个星期下来,施梦萦日益一日地失望和迷惑。   不过,无形中倒是减轻了她对沈惜的思念和伤痛,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每个星期五的下午,气氛总是和平时不同,人人都期待下班时间的到来。转眼又是周末,又可以放松两天,很多人已经开始计划该安排什么样的节目,空气中洋溢着兴奋和轻松。   只有施梦萦无法加入到这种快乐当中去,她孤独地收拾好办公桌,准备回那个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家。   走到公司门口,孔媛和男友吴昱辉正在那里商量晚上去哪里吃饭。见施梦萦下楼,孔媛跑过来抱住她的肩膀,约她一起去吃晚饭。   说起来,她俩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像模像样坐下来吃个饭,聊聊天了。   施梦萦有点犹豫。她确实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毕竟不是傻子,也知道打扰人家小两口约会,未免不识相。但吴昱辉也在一旁热情相邀。原本就对自己要孤零零回家吃晚饭感到有些伤感,见小两口盛意拳拳,施梦萦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   过去听孔媛说起过她的男朋友,但施梦萦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吴昱辉。说不出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热情。后来聊久了,两人才突然发觉原来他们还是宁商大的校友。吴昱辉比施梦萦大了三届,说起来,在她刚进宁商大时,吴昱辉正读大四。也就是说,他们曾经同时行走在同一个校园。说不定,在他们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的某个时刻,两人曾经擦肩而过。   这种奇妙的巧合令三人都有些惊喜和感慨。   孔媛笑着说:“看来,我们俩还真是前世有缘!”   施梦萦深有同感。   不过,缘分再深,施梦萦也不好意思当太久的电灯泡。吃完饭,她匆忙告别了小两口,独自坐公交车回东苑三区——也就是她现在住的小区。   在这里,施梦萦已经住了三个多月。因为租房时是沈惜一手包办的,她基本上没和房东打过交道。所以在房东送来租金收据前,施梦萦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该交第二季的房租了。   不过,沈惜已经准时把钱打到了房东的账上。在租房时,其实沈惜他还曾想过索性一次性把整年的房租都付清算了。但考虑到有些房东一旦收齐租金,就会对很多本该由他承担的事务推三阻四,最后他还是决定按季交款。   既然是由自己主动提出分手,又是他急着想要结束这段关系,使施梦萦不得不离开他家,一时无家可归,沈惜觉得,自己有责任为她安排好将来一段时间内的住所。他把所谓的“一段时间”定义为一年。   沈惜不小气。他不介意为搬走的前女友支付房租。当然,如果施梦萦主动提出要自己承担租金,他倒也不会非要矫情。可既然她对此一直毫无表示,那沈惜就闷声不响地继续掏钱。   房子里满是浓浓的孤寂,竟使施梦萦在八月的酷热中感到一丝凉意。她走进厨房,想烧些水来喝。刚给电热水壶加满水,一阵响亮的敲门声传来。她皱皱眉头,随手放下水壶,满心不耐地前去开门。   来者是谁,施梦萦大致能猜得出来,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烦躁。   果然,又是那个六十来岁的姓董的房东。施梦萦私下里一直称呼他董老头。   当初沈惜出面签合同时,言明是帮朋友租房。房东本觉得签合同的人和实际租客不是同一个人,多少有些麻烦,还有些不乐意。但在见到施梦萦本人,查看了她的身份证以后,也没多说什么。一个单身女孩,也惹不出什么麻烦,而沈惜又从不拖欠租金,房东要做的其实就是找个合适的时间把收据送过来。   施梦萦很不喜欢董老头,身上带着十足的农民气,烟味又重,眼神时不时还透着些猥琐和古怪。   偏偏董老头总是过来串门,十天半个月就会溜达上来。他和施梦萦住同一个小区,就在斜对面一幢楼的四楼,站在阳台上都能看到他家窗户。所以只要他想来,抬腿就到了。他频繁来访倒也是有理由的,据说上一个租客很不爱惜房子,墙面啊水管啊都被弄坏过,所以董老头吸取了教训,现在时不时要来查看一下。   施梦萦虽然有些不胜其烦,可毕竟是住在别人的房子里,他说得又不是全不在理,只能忍了。   今天这老头又来了,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每个房间都进去看看,还碎碎叨叨地说着些老生常谈的话。   施梦萦脑子发沉,咽喉发苦,陪着他瞎转,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这老头身上。等她发现董老头走进了前几次很少进的卧室时,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想起床上堆着的东西,施梦萦的脸腾一下红了,赶紧追了进去。昨晚洗澡下换了内衣,今天早晨出门前,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堆内裤、胸罩,找了套合适的穿上,因为急着去上班,就没收拾,这些私密的内衣现在可都散放在床上呢!   不过,董老头好像没注意到床上这些东西,简单看了看,又回到了客厅。   他不着急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了会天。可能是来过好几次,自以为已经是熟人了;又或者是天生好打听,没有隐私的概念,他问的都是些比较私密的问题,比如施梦萦和帮她租房子的小伙子之间是什么关系之类的。还问她除了这套房子以外,每个月还能再拿多少?小伙子一个月来几次?   很多问题,施梦萦甚至都听不太懂,她也懒得去想,随口应付。   总算等他看够了又问够了,慢腾腾地出门走了。施梦萦看了眼挂钟,这老头在屋子里磨蹭了足足半个小时。她苦笑着去厨房烧水,都快要渴死了。   此刻,在丽桥区名韵家园小区的某幢别墅里,沈惋正试着把女儿从弟弟身上拽开。   “不要!我还要听舅舅讲故事!”秦一诺撅着嘴,死死扒着沈惜的胳膊,誓不服从让她回房间的命令。   从过去的经验来判断,舅舅肯定会帮自己说话。妈妈呢,最听舅舅的话。那不就等于是听自己的话了吗?所以在这个家里,只要抱紧舅舅的大腿就对了。对刚满四岁的秦一诺而言,她还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只要知道,对妈妈来说,舅舅讲话,比爸爸还管用,就够了。   沈惜无奈,抬眼瞧着姐姐。沈惋撇撇嘴,使了个眼色,松开女儿,朝楼下走去。   沈惜换上满脸宠溺的笑容,开始忽悠小家伙,争取能把她早些哄回房间。   两天前,丁慕真飞回首尔。沈惜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她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作为朋友,目前这个阶段他能做的事,也就是这些了。只能期盼小师妹一切顺利。   因为有些挂心丁慕真,所以过去这两天,沈惜都有些情绪低落。   今天是周末,姐姐让他过来吃饭。姐夫秦子晖另有应酬,听说是和几个大学时的学弟学妹聚会。所以,这顿饭沈惜是陪着姐姐和外甥女大小两位美女一块吃的。吃完饭,他就陪着诺诺上楼,坐在起居室的落地窗边,讲那个已经欠了两个多月的故事的后半部分。直到沈惋收拾完厨房上楼,才差不多讲完。   沈惋让女儿回房间自己去玩。最近这段时间,姐弟俩一直没太多时间相处,她也想在今天和弟弟好好聊一聊。可诺诺偏偏闹着不走。   小家伙黏舅舅,也不算坏事,总不能为这个对她发脾气,于是沈惋只能寄希望于弟弟来搞定女儿。   到厨房切了个火龙果,又冲了杯柚子茶,沈惋端着托盘再次上楼,正好看到沈惜从诺诺的房间走出来。小家伙已经被他乖乖哄回房间。   “唉!还是你有办法。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   “嘿嘿嘿……”沈惜得意地笑,毫无仪态地斜靠到沙发上。   “下周四爷爷要做寿,二伯安排好了酒店,我们家四个一起过去哈?”   “嗯……”每年都是这样安排,沈惜当然没有意见。他随手翻了翻手机上的日历,突然发现了件有趣的事。   “耶?今年爷爷大寿的日子正好是七夕啊,哈哈,有意思!”   “是吗?七夕啊?你有一起过的对象吗?”沈惋白了他一眼。说起这个她就有气。   沈惜撇撇嘴,不说话了。   “对了。爷爷做寿那天,肯定会碰到二哥。提到他,我就想起晓寒。她现在怎么样了?确定要和周旻离婚吗?”   “嗯。她是决心要离的。好像是已经谈好了。但在女儿归谁这事上呛住了。”沈惜没等沈惋让,就伸手够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拈起片火龙果,塞到嘴里。   “唉……孩子嘛,肯定是要争的……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告诉我,晓寒为什么决心离婚。我说,这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沈惜无奈地做鬼脸:“亲姐姐!你又来!在你眼里弟弟我就那么禽兽吗?”   “好吧,好吧……饶过你!谁叫你为了她在孔雀醉跟人打架,真给我们家争脸!”沈惋扁扁嘴。每次作出这个表情,她看上去会显得特别妩媚。沈惜就算是她的亲弟弟,也不免有些恍神。   “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沈惋看了看表,“他现在应酬很多吗?不会经常很晚回家吧?”   沈惋淡定微笑:“不会。你姐夫在外面应酬,基本上每次都是八点多一点就回家。”她朝女儿的房间努努嘴,“有她以前是惦着我,有她以后就惦着女儿。如果某天情况特殊不得不晚点回来,他也肯定会提前打电话。现在都快七点半了,还没电话来,估计他差不多已经在路上了。”   “姐夫这么乖?中国好丈夫啊!那我就再待会,跟他打个招呼再走。”   “打招呼就走?你还有事?我本来还想等他回来,你们一起喝点酒,聊聊天呢。”   “喝酒?就姐夫啊?算了吧!我先出去喝一圈再回来,他也喝不过我!”提到秦子晖的酒量,沈惜满脸都是鄙夷,“我是有事!晚上还有约会。”   一听“约会”两个字,沈惋眼神中立刻又带上了几分戏谑,嘴角挂起慧黠的浅笑。   沈惜感受到了姐姐身上迅速膨胀起来的八卦气息,连忙转换话题:“姐夫他一个画画的,不在家修心养性,怎么这么多应酬?”   沈惋给了他一个“放过你”的眼神,轻轻叹口气:“今天还好,就是和学弟学妹吃个饭。平时各种饭局酒局也不少,很多时候我还得陪着去呢!这年头当个画家也不容易。你以为画家只要把画画出来,挂在那里就会有人来买啊?画了上百幅画,一副都卖不出去的画家多着呢!人脉和口碑都是很重要的。这个老师,那个老板,都得应酬。”   沈惜直起身,好奇地问:“对了,姐夫现在一幅画能卖多少啊?你的画廊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你姐夫当年得奖那幅作品卖了十三万,现在的话,价格也许已经翻倍了。别的画,也有十万的,也有五万的,小品也有卖三千的。”   大学时学传播的沈惋现在经营着一家名为“永晴”的画廊,同时兼着中宁书画家联合会副秘书长。丈夫秦子晖的所有作品都由她负责打理。当然,画廊也经营其他画家的画作。苦心运营五年,永晴画廊现在也算小有名气。   “你姐夫,能力当然有,但主要还是运气好,刚出道就拿了个金奖。有这个金奖垫底,再去办画展啊参赛啊什么的,就顺多了,画的价格自然也能上得去。他有一些同学、朋友,也在画,也有把画拿到画廊来卖的。说实话,有好几个人,技法上不比你姐夫差。有两个在我看来,比你姐夫画得好,可他们没名气,也没噱头,画就不容易卖上价。”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头。   “干嘛?担心我俩的收入啊?你姐夫才三十二岁,作为画家,其实可以说刚刚起步,能有现在这样的名气和市场,已经算很好了。画家这种职业,只要出了名,创作呢,不要停,能保持住基本的水准,只会越老越值钱。就算他的画卖不出去,爸爸的遗产你都给了我,你还怕我一家三口会饿死啊?”   “我才不担心你呢……哎?谁说爸爸的遗产我都给你了?我留学不用钱啊?再说,我不是还有套房子吗?”   沈惋一听这个就来气了。   “房子是我瞒着你,偷偷过户给你的!不然你肯要?这些年那房子的租金还一直是我在帮你收呢,找个时间我们算清楚了,你都拿走!还要我给你管钱,烦人!你留学时身上带的那点钱够你在英国的生活费吗?你又不是个省钱的主!一个穷留学生,还去买阿森纳的主场季票!你不知道全英超就阿森纳的门票最贵啊?你带去的钱够你这么花吗?”   沈惜不急也不恼,笑眯眯地说:“可我没饿死啊!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去打工照样能养活自己!”   这句话瞬间平息了沈惋的怨气,神色温柔了许多。   “那倒是。你是不省钱,但你也真能吃苦……”   “放心放心!你弟弟既能吃苦,又有脑子。不需要爸爸的遗产,白手起家,照样过日子!”   沈惋把喝了大半的柚子茶放到桌上,也捻起一片火龙果。   “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爸爸的基因可能都被你继承了。我对IT是半懂不懂的,你居然还能和朋友一起搞出个什么什么数据库技术,还靠这个赚了钱。要不是看你一回国,就有能力又买房子,又做买卖,我是一定要把你的那一半遗产还给你的!”   沈惜托着下巴,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鼻尖,作出个受不了唠叨的表情。   “姐,你怎么总是没记性啊?没有我的那一半!爸爸的遗产都是你的!你忘了?爸爸走之前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他说过,我们家的女儿要当公主来养,儿子得当苦力来养。以后,他最多给我留一点吃饭的钱,其他的都给你……”   沈惋收敛起笑容,眼角眉梢透出一分思念的忧伤。   “我记得……可爸爸是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沈惜很认真地说,“我知道,爸爸就是那么想的。所以,不是我把遗产让给了你,那些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完成了爸爸没来得及完成的心愿。”   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静了一分多钟,沈惜拍了下大腿:“所以呢!姐姐你就安安稳稳过日子。我呢,你也不用担心,弟弟我赚得了钱,买得了房,娶得起媳妇,养得起娃!”   “娶得起媳妇?你先给我把要娶的对象带来瞧瞧?”沈惋又好气又好笑。   沈惜苦了苦脸:“你少催我啊!你结婚的事,我可没多管,你想咋样就咋样。要不然,谁赞成你嫁秦子晖这么个穷画家?”   “哎呦!还要你赞成?我是你姐姐!我要嫁谁,还要你批准?”沈惋不屑一顾。   “你这就有点忘恩负义了啊!当初你非要嫁秦子晖,大伯赞成吗?二伯赞成吗?爷爷跟小姑嘴上不说,但你想想,他们会站在你那边吗?家里对你的婚姻,本来肯定是有想法的,说不定想撮合你跟哪家的儿子呢!哪跟哪就冒出个画家来要娶我沈家的姑娘?全家,只有远在英国的我,是支持你的!”   “好好好!”沈惋把一片火龙果塞到沈惜嘴里,“那我谢谢你!”   沈惜心安理得地大口嚼着。   “你要是不担心我的经济状况,那你问子晖的画值多少钱干嘛?”   “单纯就是好奇,问问。你也知道我平时也做投资啊,说不定过些日子我想投资艺术品呢!”   沈惋突然冒起几分好奇:“说起来,我还真没问过你,你搞的那些投资怎么样啊?能赚钱吗?”   “投资不赚钱,我拿什么过日子啊?书店和茶馆也就能让我混个温饱。股票、信托、黄金……还有在其他一些项目里的股份,这是我真能赚钱的地方。放心吧!一切运转OK!要是有问题,我一定来找你哭穷,好吧?”   见弟弟这么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沈惋眼神里突然射出万种柔情,沉默起来。   沈惜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不由得有些心虚,他本来已经伸手去拿火龙果,怯意一生,胳膊僵在半空不敢动,偷眼瞧着姐姐。   沈惋猛的拍了一下他停在空中的手背:“要拿就拿!”   沈惜长出一口气,嘿嘿笑:“姐,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突然怎么了呢!”   沈惋柔声说:“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小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我是姐姐,你是弟弟。”   “是啊,既然是双胞胎,凭什么你就是姐姐啊?我是问过你啊!”沈惜有点莫名其妙,“不是说你先出来的吗?占了几分钟的便宜。你骗我啊?”   “没骗你!我就比你早出来!我是在想,从小你就得叫我姐,还叫得那么不情不愿……可实际上,爸爸走了那么多年,你一直都更像是哥哥,在照顾我这个妹妹一样。”   沈惜收起了些随意的笑,想想过去这十几年姐弟俩一起度过的日子,一时竟也有些眼角发酸。   “那时候,爷爷做主,我们卖掉了爸爸一点股份,然后说是一人一半平分遗产。可你什么都不要。本科一毕业,带了那么点钱去了英国。爸爸公司的股份,也都在我的名下。这些年,你的别墅、车、茶馆、书店,都是靠你自己卖专利得来的第一桶金,再拿去做投资,一点点赚回来的。我虽然名义上是姐姐,在你眼里,恐怕更像是一个应该被照顾的妹妹吧?妈妈走的时候,我们都还没上小学;爸爸走的时候,我们才十四岁。我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成熟,可又一天比一天辛苦。初中时,你就像个高中生;高中时,你就像已经成年了。小惜,你还不到三十岁呢!可你看着比你姐夫还老气!你在我面前,总是笑笑闹闹,装活泼,装轻松,可我们是双胞胎呀,是一起长大的,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有时候你身上的压力也很大。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已经有点像小老头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哪?你还能找到媳妇吗?嘻嘻。”   姐姐说这些话时,沈惜始终低垂目光,听到最后一句,才扬起脸来。   “姐,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我哪儿像小老头啊?大好青年,活力四射啊!哼哼,等会我还有约会呢!”   沈惋知道弟弟永远不会在自己面前说半句诉苦的话,也就不再啰嗦。顺势转了话题:“刚才我就想问,你又找到新女朋友了?”   沈惜吐吐舌头,轻声说:“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沈惋皱眉:“你别乱来啊!”   沈惜叫屈:“你看,我不出去玩吧,你说我是小老头!我出去玩吧,你又叫我别乱来!姐,你咋这么难伺候?”   “行!行!行!老娘不管你了!”沈惋还想再叮嘱几句,转念又决定算了,“呵……反正,你应该出不了事,你多贼啊!要是连你都会出事,二哥他们早就完蛋了!”   “放心。我有底线。爸爸告诫我们的,我一直照做。”   父亲沈永盛去世虽早,但早早就给年幼的姐弟俩留下做人的底线:一、不犯法;二、不害人;三、不违本心。他说过,自己的孩子做人高尚的上限能到哪里,他管不了,各有各的活法。但他的子女至少不能突破底线。   不犯法是基础;但人生在世,未必真能时时事事循规蹈矩,那么,哪怕偶有不合法理的行为,至少不能害人;世事无常,遇到情、法、理纠结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时,沈永盛告诫子女要遵循的,就是最后一条:不违本心。   沈惜始终牢记着这最重要的四个字。   至于生活里具体怎么做,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事而异。   但沈惜永远不忘叩问本心。   就像之前一连放过了巫晓寒、丁慕真这两个喂到嘴边的尤物,并不是沈惜成了柳下惠,也不是想装逼,只是不违本心而已。   突然,楼下传来响动。应该是秦子晖到家了。   “好啦!不妨碍你们过二人世界,我先闪了!”沈惜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沈惋随之起身,大声叫女儿出来送舅舅,随即又放低声音,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自己有数,你要做什么,姐姐不管。但要注意安全哦!”   沈惜轻轻抱了一下姐姐。   秦一诺大呼小叫地冲出房间,沈惜牵着她的手下楼,在楼梯口和秦子晖寒暄几句,又重重地亲了下依依不舍的外甥女,告辞离去。   接下来,他要去一个叫袁姝婵的女人家里赴今晚的约会。她家离名韵家园并不远,开车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三年多前和袁姝婵的相识,完全是鬼使神差。袁姝婵比沈惜大一岁,是郁中衢高速管理有限公司党群部的员工,负责党务、文宣、企业文化等一堆杂事。那一年四月时,公司老总突发奇想,想要做一本高规格的企业文化主题的画册,这正是袁姝婵分管的工作,她就开始着手操作。   她最先联系的是和他们有常年合作关系的星睿广告公司,可这本画册完全是领导临时拍脑袋想出来的,星睿广告当时手头还有三份没做完的活儿,人手方面捉襟见肘,根本接不了这份工作。   星睿广告的副总胡康益向袁姝婵推荐了沈惜。胡、沈两人是宁南的校友,胡康益比沈惜高两届,曾与他一同办过摄影社团,交情匪浅。他向袁姝婵打包票,说无论是照片还是文字,交给沈惜绝对没错。只要沈惜能把这两块最要紧的部分搞定,最后整体的设计和印刷可以由星睿广告来做。   袁姝婵信得过胡康益,但毕竟不能告诉领导她准备找个茶楼老板来做画册,就给沈惜安了个著名独立摄影师的名头报了上去。在得到领导“可以去谈谈”的指示后,袁姝婵陪着党群部的孙主任,在胡康益的引领下,来到“布衣人家”,和沈惜面谈。   胡康益常来“布衣人家”,熟门熟路就找了个包厢坐好。没过多久,沈惜就过来了。   这是他和袁姝婵第一次见面。   包厢里三个人当中,胡康益是老友,熟得不能再熟;孙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谢顶大胖子,给他个礼貌的笑脸就行;只有袁姝婵,第一时间吸引住了沈惜的目光。   这女人说不上有多漂亮,神态冷清,沉静端庄,偶尔会有几分淡淡的笑意,始终保持着很职业的态度。可沈惜却分明看出她眉眼间隐藏的媚意,竟瞬间有了一种想要和她发生些更亲密关系的冲动。   这是个能刺激男人欲望的女人。   最令沈惜瞩目的,除了她身上隐隐透出的媚意,就是那吸引眼球的丰满胸部。他见到袁姝婵第一眼的感觉,居然是这女人身上的公司制服不太合身吧?无论是套裙还是衬衫,都被绷得紧紧的,特别是胸部,饱满鼓胀,根本连第二颗纽扣都扣不上。沈惜十分怀疑当初分发制服的人一定是带着某种恶趣味,才会把这套制服交到这女人手里。   “布衣人家”墙上挂了许多沈惜的摄影作品,沈惜进来前,孙主任已经对包厢墙上的几副照片表示了赞赏。其实,他并不懂摄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是觉得看上去拍得不错。见过了沈惜本人,又莫名对他生出几分信赖,由他来拍摄画册的照片的事就算定下来了。   沈惜这边更没问题。有胡康益牵线,沈惜对朋友的求助一向很痛快。他压根没提费用的事,还是孙主任试探着问了下报酬多少,沈惜把决定权推给了胡康益,说自己和星睿广告合作很多,他会直接和星睿谈。至于高速公司和星睿广告间怎么结账,他不便介入。   这样一来,孙主任反而更放心了,和领导汇报的时候更好说,直接说沈惜是星睿广告的特聘摄影师就行。他又稍坐了一会,起身告辞。接下来具体怎么做,就由实际经办人袁姝婵和沈惜接洽。   袁姝婵很客气地称呼沈惜为“沈老师”,在把公司情况和画册制作方面的大概要求、思路等介绍完毕后,她突然问了个与工作无关的问题:“沈老师,胡总说你就是公众号里的‘青衫磊落’,是吗?”   “青衫磊落”是沈惜用来发布书评、影评的微信公众号。在他刚从英国回来时,茶楼和书店的生意都还没铺开,闲暇时写了不少评论,结果在微信公众号里聚集起了一大群粉丝。短短半年后,就有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过来问他有没有兴趣结集出书。   没想到袁姝婵也是他的粉丝。   多了这么一层关系,两人间无形中亲近了许多。袁姝婵对他也不再是刚开始那样完全公事公办的模样了。她平时负责文宣、企业文化工作,文笔自然也不会差,交流起来倒也投契。   此后两周,袁姝婵陪沈惜跑遍了郁中衢高速公司所有的基层站所。道路桥梁、收费站点、设备仪器、工作人员,一切的一切,都由沈惜的镜头去捕捉最精彩和有趣的瞬间,最终变成画册的素材。   沈惜工作起来是极认真的,他的准备细致入微,事先的设计清晰简洁,对细节的要求一丝不苟,但他对每一个出现在镜头里的拍摄对象又充满了耐心。绝大多数和他打过交道的基层员工都对这位沈老师充满好感,袁姝婵自然也在其内。   这那段时间里,两人每天相处的时间超过十个小时。很大一部分时间是用在从一个站所赶往另一个站所的路上,所以两人在车上相处的时间最长。一路聊着,两人迅速增加了对彼此的了解,很快从合作伙伴进化成了朋友,聊的话题也从画册扩大到了各自的人生。   袁姝婵的父亲是基层公务员,母亲是会计,家庭条件不算优越,但也不差。大专毕业后,她交了个跑业务的男朋友,遭到父母的坚决反对。任性倔强的她,为此和父母开始了持续近一年的争吵、冷战。在她彻底爆发,甚至砸了家里的电视机后,父母终于妥协,她如愿和男友林跃走入婚礼大堂。   但是,婚后生活并不那么如意。夫妻俩都很辛苦。林跃工作不顺,连换了两份工作,好容易稳定下来,又因为常年在外面跑,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十分疲倦,平时基本顾不上家里。袁姝婵虽然顺利考进了效益极好的国企,刚开始却只是个收费员,收入不高不说,最麻烦的是要长期坚守在远离市区的基层收费站,常年三班倒,通宵夜班是家常便饭,一半以上的日子住在收费站,不方便回家。   各自工作的磋磨,使婚前恩爱的两人疏远了很多。枯燥辛苦的工作,也令才二十来岁的袁姝婵内心无比郁闷烦躁。每到轮休,她常和同班工友一起去泡吧、唱K,借着烟酒歌舞,让自己本该多彩实则灰涩的青春恢复一点光亮。   可林跃一天工作下来,只想回到家里就能见到老婆,为此两人时有争执。   但争执都是奢侈的,他们两人一个经常出差,一个常年值班,一个星期能见上一面就算好的。   在基层站所苦熬五年多,袁姝婵终于通过一次内部岗位调整的机会,凭借自己出色的文笔,竞争进入公司党群部,成为公司总部的办公室一族。   和沈惜相识时,她到党群部上班不过短短三个月不到。   在去距离市区最远的两河收费站前一夜,袁姝婵拉上沈惜去酒吧喝酒聊天,她的姐妹们都打趣说她这次的眼光比挑老公时要好得多,好像都认定沈惜就是她的情人似的。   袁姝婵也不辩解。   喝了一个多小时,微醺的袁姝婵坐得离沈惜越来越近,后来几乎就紧紧贴着他。沈惜知道,袁姝婵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心防。如果真对这个性感的人妻有意,完全可以出手了。   换作今时今日的沈惜,他可能会一笑了之。但二十六、七岁时的沈惜,行事还要更自在随性些。他对袁姝婵,确实很有兴趣。   第二天,两人出发前往两河收费站。这个站点位于中宁市最南端的苦溪县两河镇,走高速也要花上三小时以上才能赶到,来回就是近七个小时。   这里是袁姝婵进党群部前奋斗了六年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她的娘家。所以,从小小的私心出发,她希望沈惜能把这个站点和过去那些老同事拍得更美好些。为满足她的心愿,沈惜做了精心的准备。相对复杂的夜间拍摄计划,再加上物理距离上的遥远,决定了当天赶回市区是不现实的。   袁姝婵托过去的同事在两河镇找最好的宾馆,订了两间房。   拍完计划中最后几张收费员夜间操作的照片,来到宾馆时,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了。两人顾不上休息,在袁姝婵的房间又讨论了近一个小时,确定之前两周拍摄的照片有哪些必须出现在画册里,沈惜给这些照片做了重点的标识。完成初步拣选,已近午夜。沈惜告辞,回自己的房间。   很快,他就发来一条短信:“真可惜……”   过了十几分钟,袁姝婵回信:“刚才我去洗澡了。你说什么可惜?”   “刚才想给你个晚安拥抱的,没敢。”   “呵呵,你不是抱着笔记本电脑嘛,哪还有手抱我?”   “真要想抱,就把笔记本扔掉呗。当然是美女比较重要。就是没敢抱!”   “呵呵,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拥抱一下嘛。你要真想抱,过来再抱一下嘛,反正就在隔壁。”   “那我现在过来啦……”   “啊?你真过来啊?”   “当然是真的!”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终于又回了一条:“……好吧。”   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隔壁房门。   等了一小会,袁姝婵才打开房门。洗过澡后,她已经换好了连身睡裙,临时又披上制服上衣。玫红色的睡衣陪着藏青色的制服,感觉有些怪怪的。她脸上的笑容不太自然:“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嘘,轻一点!很晚啦,别打扰别人。”沈惜一边把指头放到唇边,一边挤进房门,顺手又关上门。   “当然是真的啦!拥抱美女是多快乐的事!”   袁姝婵略有些羞涩地张开双臂:“那快抱一下吧,然后早点休息喽!今天你也很辛苦了!”   沈惜站到离袁姝婵极近的位置,胸膛几乎已经可以触碰到她丰硕的双乳。他比袁姝婵高了将近一个头,在这么近的距离,袁姝婵必须仰起脖子,才能与他对视。伴随着抬头挺胸的动作,她整个上半身都不由自主地提拉起来,这一下胸部的雄伟峰峦更加明显。   还没等沈惜做什么,袁姝婵的呼吸已经变得很急促了。   沈惜微微弓腰,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袁姝婵也自然地环抱住他的腰。这本是朋友间常见的礼节性的拥抱,可随着沈惜双臂箍得越来越紧,她也不由自主地加大力气,像要把自己塞到沈惜怀中去似的。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古怪之极的念头:“他好像还没洗澡,可一天下来,他身上的气味怎么还那么好闻呢?”   抱了很久很久,袁姝婵越来越尴尬,不知道是该继续这样沉默地拥抱下去,还是该提醒一下沈老师,所谓的“晚安拥抱”未免也太久了吧?   就在这时,沈惜双臂用力,同时整个人向侧面扑倒,在他怀里的袁姝婵无法再保持平衡,和他一起侧翻在一旁的床上。她大窘,轻轻哼了一声,绵软无力地推拒着:“别这样……沈老师……别这样……”   沈惜在把她掀到床上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抱着她,微笑着盯着她的眼睛。在这种无声的亲昵中,袁姝婵渐渐连无力的推拒都停止了。   片刻之后,沈惜从她身下抽出一只手,慢慢地解开她制服上衣的纽扣,露出里面的真丝吊带睡裙。没等袁姝婵的内心挣扎出一个该放任还是该拒绝的结果,她右边肩膀的吊带已被轻轻抹下,整个右乳暴露在沈惜面前。   身高164公分的袁姝婵,胸围超过89,拥有一对形状完美的D罩丰乳,乳头娇小,但乳晕极大。因为紧张和一点点莫名的兴奋,嫩红的乳头已经微微翘起,显得那么诱人。   沈惜轻抚着乳头边小小的凸起颗粒,慢慢将头凑近。经过一番近乎空白的思考,袁姝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胸前的酥麻,却使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又羞又爽的呻吟,随即紧紧闭上嘴,不敢再开口。沈惜把乳头含到嘴里,使劲地吸吮着,舌头不住在乳头、乳晕上舔弄,啧啧有声。   左侧的吊带也很快被拉下,同样饱满丰盈的左乳也跳了出来。沈惜一把捏住,伴着舌头吸舔的节奏,用力揉搓着,还时不时夹起乳头来拨弄几下。两颗小乳头被逗弄得迅速硬了起来,比刚才明显胀大了许多。   苍白的拒绝被堵在喉咙里,袁姝婵紧咬着嘴唇。她知道这时自己一旦开口,多半会是骚荡的呻吟。她现在只有紧绷上身,微闭双眼,任沈惜摆布。   沈惜很耐心,把每一寸乳晕都细细地舔过,随即把精力集中到了乳头上。先上下左右地逗弄了一会,再用牙尖轻轻咬住,温柔地向上提起。强烈的酥麻感带着一丝细微的疼痛直冲袁姝婵脑海,浑身毛孔仿佛都已经开始欢唱!   两粒乳头比刚才翘得更挺,又湿又硬,乳房上满是口水,光闪闪的。   袁姝婵最清楚自己动情后会是什么样子。她是很敏感的女人,此刻,她的棉内裤早就湿透了,淫水都流到了屁股上。如果把女人下身湿润时的通常状态形容为涓涓细流的话,那袁姝婵的下体完全算得上是波翻浪涌。她真有点怕自己这种强烈的身体反应会被沈惜发现。   男人的舌头正在一路向下,都已经滑到肚脐以下了。袁姝婵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却总是发不出任何抗议的声音。   沈惜果然把手伸向她的下身。在睡裙下摆被掀起的瞬间,袁姝婵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但在沈惜手口并用地一阵挑弄后,她又颓然地放弃抵抗,认命似的彻底放松双腿。   沈惜的手指在那最诱人的部位上滑过,触手滑腻,竟捞到了一把粘稠的淫汁。他轻轻咦了一声,抬起眼,笑吟吟地瞥了袁姝婵一眼。   说不清那一刻袁姝婵想到了什么,也可能只是出自本能,就在沈惜的手正要进一步深入时,她突然以一种绝大的毅力死死按住这只手,努力地挣开他的搂抱,坐了起来。   “不要!沈老师!不要!”   沈惜停了下来,冷静地望着她的眼睛。   袁姝婵说完这句话,像抽干了全部的气力,急促地喘息着,裸露的双乳韵律感十足地抖动。她认真地回望沈惜。在这男人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探询和关怀,没有找到不耐和讥嘲,情绪顿时平稳了许多。   “我没想过要这样,沈老师,今天别这样,我没准备好。行吗?”   沈惜温柔一笑。他并不失望,因为在袁姝婵的话里,他听到了很关键的一句。他跳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再次给了袁姝婵一个正经的拥抱,回房间睡觉。   这是两人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当然,故事并没有在这里停顿。后来,这个身材和态度同样火辣的人妻还是还是和他滚到了一张床上,并在此后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如胶似漆,贪欢不醒。   再后来,沈惜回了趟英国,和当年一起开发专利的朋友处理文件和财产方面的事务。顺道在英国、爱尔兰和北欧三国玩了二十多天。回国后,为帮朋友做事,又没日没夜地干了半个月。无形中,与袁姝婵之间疏远了许多。   当时,袁姝婵好像对两人间的关系也产生了摇摆。恰好有这段差不多两个月的冷静期,很快,两人间平静地结束了这段肉体关系。   又过了半年左右,沈惜与施梦萦相遇。在有了固定的恋人后,沈惜更没了寻找性伴的心思。   当然,结束了肉体关系,不代表老死不相往来。时不时的问候祝福还是有的,只是一直没有再见面。从去年开始,袁姝婵很少再有回复。沈惜以为她想和自己彻底断绝联系,也就不再去骚扰她。   在送丁慕真回韩国那天,沈惜突然收到了袁姝婵的短信。   “能不能陪我过生日?”   沈惜记得,这周六就是袁姝婵的生日。   “生日快乐!你若有召唤,我一定尽可能安排时间。可是,生日,不是应该和老公一起过吗?”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说:“我离婚了。没人陪,你来不来?”   这个消息,令沈惜颇有些惊讶。毕竟袁姝婵和他说过,当年她是如何坚定地要嫁那男人。尽管后来夫妻间的感情有些降温,她也一度出轨和自己来往过一段时间,但即使在两人最为火热的那段时间,也没听她说过想要离婚。没想到悄无声息的,袁姝婵已经恢复单身了。   只是,这年头婚姻的事不好说。巫晓寒和周旻当年还不是外人一致看衰,他俩却情比金坚?风平浪静地恩爱了十年,一朝有了变故,如今不也走到了婚姻的尽头?   作为袁姝婵曾经的出轨对象,沈惜更不方便在她的婚姻问题上发表意见。   在他痛快答应了陪她过生日后,袁姝婵给了他一个新的地址。   现在沈惜已经来到她所说的小区,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空着的车位,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束粉色郁金香和生日蛋糕,下了车。   袁姝婵家离他停车的位置很近,就是正对面的那幢楼。沈惜来到三楼,轻轻叩门。隐约听到门里有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像有人在跑。很快,门就打开了。   门里的袁姝婵穿着身浅黄底印花吊带睡裙,裸露的肩膀和手臂白皙丰腴。近三年没见,她还是如当年般性感妩媚,不减分毫。她接过花束和蛋糕,转身放在不远处的餐桌上。   沈惜反手锁上了门,刚想和她说句话,却见她快步跑向一个亮着灯的房间,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丢下一句:“你先自己随便坐。我正和我同事商量一点工作上的事,一会就好!”   话音未落,她已经冲进房间。沈惜半张着嘴,动了动舌头,突然笑出了声。   到底是曾经多次裸裎相对的女人,骨子里又是干脆开朗的性子,经年不见,好像还是没什么隔膜。沈惜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拘束,给自己倒了杯水,悠闲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随即慢腾腾地晃进了袁姝婵所在的房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袁姝婵侧过脸对他笑了笑,随即又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   沈惜来到她侧后方。袁姝婵点开桌面上一张图片,屏幕上顿时出现一张海报。   “沈老师。”自从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后,袁姝婵每次喊“沈老师”这三个字时,总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荡意,这次也不例外,听得沈惜肉棒突的跳了跳。   “这是下周我们公司开会时会场上的海报,帮我看看,提提意见?”   沈惜弯下腰,认真地看着海报的每个细节,又问了几句会议主题和海报作用之类的,最后说了两个他认为可以稍加改进的地方。   袁姝婵若有所悟地点头,马上又去和QQ上的同事商量。   沈惜见她忙于做事,有些无聊,慢慢又溜达了出去。   刚才他就发现,这个房子的格局尽管和没离婚前她和老公一起住的房子不尽相同,但大体相似。也许是因为住惯了,搬来这里后,袁姝婵不自觉得复制了当年的家中布局。   就像她现在待着的那个房间,有书柜和电脑桌,应该算书房,但在一进门靠墙的位置还摆了张单人床,也就是说,这间房还能当小客房用。   当年她和林跃同住的那套房子也有一个这样的房间。   沈惜还记得在那个房间,自己有过一段永生难忘的经历。   在拍完所有素材后,沈惜开始选片、修片。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的沈惜是高效的,短短八天时间,他就处理完了全部选定的照片,还写出近七千字的配图文字,做出了第一版样册。他立刻通知袁姝婵过来校验。   袁姝婵对他的神速表示惊叹。她让沈惜带着电子版样册去她家。   “我跟领导说去你那里看样册,正好可以提前半天回家休息!嘻嘻!”   沈惜开玩笑:“去你家?万一你老公中途回来,我们说不清楚,怎么办?”   袁姝婵猛的想起在双河镇那晚两人间未尽的激情,下体好像又在被沈惜抚摸似的渐渐湿润了,连乳头都莫名其妙地翘了起来。   她红着脸,“呸”了一声:“我老公早上出差去了,三天以后才回来。你不会有说不清楚的机会的!”   沈惜照袁姝婵的吩咐,在三点左右到了她家——因为最近工作辛苦,她特意给自己留下补个午觉的时间——她像刚睡醒般眯着双眼,把他迎进家门,去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这才坐到电脑前,打开电子版样册。   那间书房,靠墙处也摆着张单人床。   大概用了四十分钟,袁姝婵看完了样册。她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歪着脑袋半天,只冒出来一句:“你太快了一点吧?还以为你至少要两个星期呢!”   沈惜耸耸肩。   袁姝婵希望沈惜能先弄几本纸质版的样册出来,毕竟她只是个办事的,后面还有一堆领导等着审阅。要等大大小小的头一个个都通过了,才能最终确定是否付印。   国企,就得走这么个流程。   沈惜笑笑。他和国企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二伯沈永强当年曾长期担任中宁某央企二级企业的负责人,他对这套流程和作风再熟悉不过。所以他早就已经和胡康益说好,只要今天袁姝婵这边通过,明天就印十本纸质版样册,拿来给领导们审阅。   见他早已安排妥当,袁姝婵又惊又喜。说实话,她很庆幸自己到党群部后,首次具体负责某项工作,能遇到像沈惜这样的合作对象。能力强倒在其次,主要是他的工作态度,能让人完全放心。   谈完工作,两人四目相对,突然陷入沉默。   曾经有过肉体交缠的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放了张床的房间,大门紧锁,无人打扰,会发生些什么呢?   “今天准备好了吗?”沈惜凑到袁姝婵耳边,轻轻问,语气中带着一丝邪恶。   等来的是低头无语。   沈惜缓缓张臂,将她搂入怀中。   袁姝婵屏住呼吸,半瘫在沈惜的拥抱中。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再次阻止这男人,可滚烫的身体却不由自主放弃了抵抗。   沈惜的手伸到睡衣里,拨开内裤裆部的布片,顺利地触碰到了她的肉唇。   袁姝婵浑身一僵,猛的转过头,从鼻子里呼出的气一下喷在沈惜脸上。他毫不停留地将手指探入那片温热润滑之中。在袁姝婵按捺不住,张开嘴挤出一声呻吟的时候,他凶猛地凑上嘴,一下吸住她的嘴唇,肆意地将她的舌头卷到自己口中。   袁姝婵的手隔着睡衣按在沈惜正在抚弄她下体的手上,却还是没有用力反抗,只是象征性地放着而已。沈惜的手指越来越快地抽动起来,袁姝婵的肉穴再次急速沦陷,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汁液淋漓,淫香四溢。   两人热吻不停。   袁姝婵清楚地听到从自己的肉穴处传来的“咕唧咕唧”的声音。她膝盖发软,浑身乏力,汗流浃背,一只手紧紧揪着沈惜的裤子。沈惜轻轻地推了她一把,袁姝婵跌坐到床上,立刻就被压倒在他身下,整个过程,两人的舌头几乎没有分开。   又到了关键时刻!沈惜刚想将身下这个动情的女人的衣服脱光,突然从大门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这个房间就在大门进门右转的位置,房门也没关,就在钥匙插进门锁,发出金属擦碰声的一刹那,房间里的两个人就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瞬间分开,一跃而起。彼此间连眼神都没有交流,已经各自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袁姝婵直接冲出房间,顺便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衣,随手就掩上房门。   沈惜则冲到电脑旁,平静地坐好,轻推一下鼠标,从屏保状态唤醒电脑,飞速点开电子版样册,直接将滚动条拉到中间部分。同时,他也全神贯注地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来人好像是个老年女人。袁姝婵和她的对话,沈惜听不太清,她好像很惊讶袁姝婵这时在家,而袁姝婵则在向她解释着什么。两人一直交谈着,说话声越来越小,像是进了别的房间。   过了一小会,袁姝婵悄悄打开房门,钻了进来,又死死关上房门,压低声音急匆匆地说:“是我婆婆来了!她要打扫家里,我去卫生间拖着她,你抓紧,赶快走!”   没等沈惜回答,她匆忙又出去。沈惜顺着门缝看她拐进了卫生间,镇定地在心底默默数了五下,闪身出来,蹑手蹑脚来到鞋架旁,穿好鞋,小心翼翼走出大门,又尽可能轻柔地关上门,匆忙下楼离开。   后来,袁姝婵告诉他,那天她婆婆是去她家打扫卫生的!她一向嫌小两口家务活做得不细,家里收拾得不够干净,所以要了把钥匙,经常过来帮他们打扫。那天她以为白天工作时间家里没人,正好可以让她大张旗鼓地搞卫生,就自说自话地过来了。   幸亏沈惜来时只带了个装电子版样册的U盘。她婆婆还以为鞋架上的男鞋是自己儿子换下的,没起半点疑心。   如果当时被老人家当场抓住,当然会很尴尬。但正因为有惊无险,反而成了段有趣的回忆。每当回想起这件事,沈惜和袁姝婵总会相视而笑,忍俊不禁。   沈惜回想自己故作镇定地坐在电脑前的样子,想必是很狼狈的。但平心而论,在那种场合下,自己当时的表现,应该已经算是很完美的吧?   当然,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屋子里转悠。突然,他在沙发边的一个藤编收纳筐里,看到一堆衣服。   制服上衣、套裙、肉色丝袜……   还有一条浅紫色的蕾丝内裤……   看来是袁姝婵下班回家后随手扔在那里的。   沈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今晚过来,固然是为了给袁姝婵过生日,但已经恢复了单身的他,并不介意和曾经的性爱伴侣再续前缘,尤其是经历了一段性方面极不和谐的恋爱后,他十分想念曾在床上表现完美骚浪入骨的袁姝婵。   但是,他也必须要考虑袁姝婵的想法。如果她只想安安静静过个生日,他也不会霸王硬上弓。   此刻眼前这幅画面,基本能说明女主人的心态。对一个很清楚晚上会有男人到访的成熟女人来说,如果她并无他意,又怎么会如此随意地摆放换下来的衣服呢?至少会把丝袜和内裤收起来吧?   上楼前,一切都是两两之数。袁姝婵穿着单薄的睡衣来开门,可能性就加了一成;开门后随性熟稔的态度,又加了一成;刚才看海报图片时,沈惜看到了她QQ上的签名:“急景流年都一瞬”。这是北宋晏殊的名句,后一句是“往事前欢,未免萦方寸。”如果这是袁姝婵的心声,那么把握就增到了八成;最后是眼前这些胡乱扔着的衣物,可能性差不多就到了九成。   最后的一成……人,是那样复杂,哪里会有纯然的十成把握?有了九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沈惜心里稳了,马上冒出个恶作剧的念头。   他飞快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正值盛夏,不用担心着凉的问题。   安静地等了一会,估计袁姝婵应该已经和同事交流完了自己那两点意见,沈惜光溜溜地走进书房。   袁姝婵这次连头都没回,还在QQ上和同事说话。   沈惜也不出声,淡定地来到袁姝婵身后,选了个显示器反射不到的位置。伸手搭在了她赤裸的肩膀上。她毫不介意,只稍微偏了偏头,说了句:“你刚才说的那两点挺好!我同事说确实应该改过来!”   沈惜无声地笑,手指微微用力,在她的肩膀上捏了一把。随即沿着锁骨,慢慢向下游动。在手臂伸到极限后,他稍微往前迈了一步,手指进入睡衣的领口,触到了那团绵软柔肥。   袁姝婵扭了下身体,随口说了句:“讨厌!”   面对的是曾经享用过每一寸皮肤的男人,哪还会在意这点小小的触碰?再说,今晚让沈惜过来,袁姝婵本就做好了和他上床的准备。离婚后,她也快有一年时间没被男人碰过了,三十岁上下的熟女,肉体本就亟待抚慰。   自己的身体对沈惜依然保持着吸引力,对袁姝婵来讲,也很开心。   不过直到此时,她还没发现沈惜玩的小花样。   沈惜微微探身,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一个乳头,不住地搓动。没弄几下,它就充血挺立起来。   “翘起来了。”沈惜邪邪地说了句,“你的奶头还是那么敏感啊!”   袁姝婵的脖子正迅速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我敏感,你不是最喜欢嘛,总是会被你玩得一塌糊涂的!”袁姝婵鼻息渐粗,随口应了一句。她的肉体已经发烫,很想快点投入沈惜的怀抱,但QQ上的同事还在说着什么,她总得先把他应付过去,然后心无旁骛地开始享受。   可胸前的两根手指,一直在作怪。   三年前,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恰如绚烂的烟花,宁愿粉身碎骨,也要在绽放的刹那投入全部热情。他们在床上花样百出地玩,对彼此的身体再也熟悉不过。即使隔了这么久,沈惜依然能第一时间唤起自己心底最强烈的欲望!   不行,得让他停一停,至少让我先把同事打发掉!   袁姝婵扬起胳膊,推开了沈惜的手,她挪了下屁股,侧过身来,刚要说话,一副强壮的赤裸肉体突兀地闯入眼眸。她完全被惊到了,张大嘴,愕然失措。   沈惜一步迈到袁姝婵面前,半硬的肉棒几乎就打在她的脸上。他蹲下身,霸道地掀起睡衣下摆,撩到腰间。   不出所料,袁姝婵没穿内裤。沈惜把下摆在她腰间掖好,确保不会再垂下来,两手插到她两腿之间,用力向两边一掰。袁姝婵还没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轻而易举被他掰开了腿,水汪汪的肉穴彻底暴露。沈惜右手中指在穴口轻轻磨了两下,稍一用力,就毫无阻滞地一插到底,只抽动了三四下,就传出清晰的水声。   春潮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这时,袁姝婵才恢复了一些,两手紧紧捏住沈惜的肩膀。   伴随着狭小肉腔间液体被搅拌挤压的声响,沈惜加速抽动中指。袁姝婵仰起头,上半身僵硬地后倾,感受着下身汹涌而来的快感,在沈惜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越掐越紧。   她毫不怀疑,再过片刻,自己就会被一根中指干到高潮。   沈惜曾经用同样的招数无数次把她带到巅峰,让她哭着叫着发出快乐的喊声,在抛去所有羞涩和伪装后成为一条由着他尽情享用的母狗。   但这次,沈惜突然停止抽动,手指留在肉穴里缓缓搅着,一脸坏笑地说:“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   袁姝婵莫名其妙地失望地叹口气。爬坡到了七成的高度,却又不能到顶,肉体自然生出生理上的怅然。好在不是在即将登顶的临界点被强行打断,还不至于完全不能接受。   随即她终于反应过来,气恼地在沈惜肩上拍打起来:“大淫棍!谁叫你脱衣服的!叫你来陪我过生日,又没说我要和你上床!大淫棍!大淫棍!”   沈惜任她打了几下,抽出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随即送到袁姝婵面前,笑嘻嘻地问:“我是大淫棍,那你是什么咧?哪儿来的这么多水?”   袁姝婵看着他中指上淋漓的汁液,突然变得媚眼如丝,气喘如诉。   “你是大淫棍!我是小骚穴!专门让你这大淫棍干的小骚穴!”   这是她过去在沈惜面前说惯了的浪语,尽管有两三年没说,重新张嘴却还是熟极而流。   沈惜满意地一笑,单膝跪倒,把嘴凑到袁姝婵泥泞不堪的肉穴上,卷起舌尖,猛的顶进去,一口气抽插了十几下。之前的快感还没完全消退,紧随而来的第二波刺激,立刻唤起了那些本就不甘心就此平抑下去的欲望,袁姝婵只觉得自己盆骨周围的肌肉刹那间陷入无力却又兴奋的奇异状态,好像那部分身体已经不属于她。   QQ聊天界面已经一连跳出了两个抖屏。那边的同事在用这种方式抗议他被忽视了很久。   可袁姝婵哪里顾不上他?   沈惜收回肉穴间的舌头,转而舔舐鼓胀起来的阴蒂。袁姝婵只觉得他灵活的舌头在自己股间飞快地游走,每一下都想要把自己的魂灵给舔得飞离身体般。她难以自抑地闭拢两腿,牢牢地夹紧了沈惜的脑袋。也许是用力过猛,大腿内侧肌肉开始抽搐,屁股来回磨蹭着,也变得非常酸麻。   袁姝婵甚至怀疑屁股可能马上就会抽筋。   该死的!屁股都要抽筋了,那个该死的同事还在不停发抖屏!   听着沈惜在自己胯间发出连绵不绝的“汩汩”的吸舔声,像品尝浓汤般将流出肉唇的淫汁通通卷入口中,袁姝婵仿佛就要触摸到第一次高潮了!   可耳边偏偏还有那该死的抖屏声!   袁姝婵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站在极乐园门口,被一条狗扯住了裙角。明明一步就能踏进去,可总是避免不了一点点被拽开的悲催命运。   不知道沈惜是不是听到了她心底的声音,他再次停下来,站起身。在他的舌头离开肉蒂的那一刻,袁姝婵好像听到自己内心又发出一声叹息。   离巅峰又差那么一步!袁姝婵心里不停咒骂,赶紧转回到电脑屏幕前,想快点把这烦死人的同事打发掉。沈惜却另有打算,扯着袁姝婵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没等袁姝婵发问,沈惜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稍稍向下滑了一点,保持半躺的姿势,两腿伸到书桌下,硬梆梆的肉棒直直挺向天花板。   他笑着拍拍肉棒,示意袁姝婵坐上来。   袁姝婵咬着嘴唇,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一把脱掉身上累赘的睡衣,面对电脑,背对沈惜,分腿跨坐到他的身上,一手撑住桌子,另一手扶着肉棒,对准了自己早已变得无比滑腻的肉洞,一屁股坐了下去。沈惜看准机会,没等她的屁股落到自己的大腿上,就用尽全力向上一顶。两具肉体以各自最大的力量在空中狠狠相撞,发出响彻整个房间的“啪”声!   肉棒不留半丝缝隙地完全深入到幽深的巷道。   袁姝婵发出了一声近乎哀嚎的呻吟。   她的肉穴已经很近没有男人进入了。阴唇终于又一次被粗暴地撑开,阴道终于又一次被完整地填满。男人急速地向前猛冲,像铁棒在墙上擦出无数火花。随着肉棒的反复出入,难挨的酸麻转化成为不可思议的舒爽,一股凉意从袁姝婵脚趾间生出,直透脑门。   沈惜在她背后喘着粗气说:“和同事聊吧!你现在可以一边聊一边爽了!”   袁姝婵只来得及应了声“嗯”,就感觉屁股上的肉被沈惜狠狠捏住,他不要命似的来了一轮迅猛的冲刺!   “妈呀!慢点……慢点!啊!”袁姝婵叫得凄惨无比。在这种至少每秒一两下的高频冲击下,她能勉强坐稳,不被顶得飞起来就不错了,还去跟同事聊?聊个屁啊!   沈惜猛冲了两分钟,终于放缓节奏,留给她一点点空间。恰好同事又飞来两个愤怒的抖屏,袁姝婵勉强挣扎起来,颤抖着双手,打了一行字:“今先到这,有点及时要出去,就这!!”   顾不得短短一句话里有好些错漏,她迅速退出聊天窗口,关掉QQ。在她的手离开鼠标的瞬间,沈惜再度发起了玩命的冲击!这次力道更猛,频率更快,袁姝婵本想对他说句话,却彻底被闷回到喉咙里,一张嘴,只剩下声震屋梁的尖叫。   算上之前沈惜用手指和舌头的两次挑逗,这已是她第三次向巅峰攀登了。一次次的余韵叠加在一起,袁姝婵几乎在短短几分钟里就攀上了绝顶高峰!   她毫无预兆地发出一声痛哭似的悲鸣,身体以一种骇人的频率抽搐起来,肉洞死死裹住肉棒,一阵阵猛烈收缩,像要奋力将这根害人的东西夹断似的。   沈惜没有停下抽插,但变得温柔了许多,为的是让她完整地享受一次高潮。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细若游丝,眼前金星乱冒,面色艳红,湿淋淋的发梢盖住了眼睛,半露着彻底迷离的目光。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当这波高潮渐渐褪去,袁姝婵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屁股,试图依靠依旧插在肉穴中的坚挺肉棒,将自己身体里最后一丝快感都榨出来。她硕大的丰乳以一种极其淫荡的姿态左右摆荡,柔腻的腰伴随着屁股的扭动摇曳生姿。   足足过了两分钟,袁姝婵才终于停止扭动,仰靠到沈惜胸前,有气无力地说:“你这是往死了操啊……”   “效果怎么样?”沈惜的双手伸到她身前,握住那对巨乳,肆意地揉搓着。   “还能怎么样?小骚穴又被你操烂了!我快死了!”   “这就要死啦?我还没开始呢!怎么办?”   袁姝婵从沈惜身上下来。本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现在双腿酸软,变得十分艰难。她跪到沈惜脚边,伸手握住那根依旧昂扬的肉棒,抬头斜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办?用另一个小洞洞来伺候沈老师呗。”   雄壮的龟头整个挺了出来,在灯光下显得油亮亮的,乍一看竟令袁姝婵酸酸的下身又跳了一下。她凑近嗅了嗅,肉棒上沾满了她刚流出来的淫液,加上沈惜在外跑了一天,还没洗澡,汗液、尿液再加上其他分泌物,都还残留在肉棒上,这些东西搅在一起,混成一股强烈的骚臭味。   但袁姝婵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就把肉棒吞进嘴里,舌尖从马眼上刮过,将上面的液体全都吸入口中,和着口水,直接咽下。她的舌头从龟头游走到包皮下的沟沟坎坎,每一条缝隙都不放过。又竖起棒身,从肉棒的根部往上舔,由下到上,从左到右,回到顶端时,不忘再吸住龟头,吞吐两下。   袁姝婵每次帮沈惜舔肉棒,总会像面对无上的美食似的,满嘴都是唾液,舔弄起来涎液滚动,水声淅沥。花了足足五分钟时间,她给肉棒洗了个完整的口水浴,把它舔得干干净净,满嘴巴都是腥酸骚咸的味道。   沈惜扬着头,脖子抵着椅背,一只手随意地抓弄着袁姝婵的乳房,全身放松,尽情享受着她的服务。   肉棒始终坚挺,但袁姝婵没有急着再用这玩意儿填满自己的冲动。她很喜欢给沈惜口交,喜欢感受他的肉棒在自己嘴里膨胀起来的感觉,喜欢细致地巡游他胯下的每一处皮肤。这种滋味甚至和被插入一样令她兴奋。   她用手撸动肉棒。脑袋则探得更低,开始舔沈惜大腿内侧的皮肤,舌尖从大腿靠近膝盖的位置,一直游走到裆部,在肉袋上亲了一口,又向上直至小腹。   沈惜常年坚持运动锻炼出来的腹肌十分结实,能让女人格外迷醉。袁姝婵耐心地将每块饱满的小腹肌肉都舔了一遍,随即又沿着另一条腿重新向下舔到膝盖,最后翻起肉棒,将它贴到小腹上,开始重点照顾皱巴巴胀鼓鼓的肉袋和里面的两粒球丸。   沈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直起上半身,按着袁姝婵的后脑,伴随着她的舔弄,鼻腔里发出一声声又舒服又期待更深入的刺激的哼鸣。   袁姝婵埋首在他胯间足足十几分钟,终于意犹未尽地吐出肉棒。   “大淫棍!我服务得还行吧?”袁姝婵抬起脸,捏着肉棒在自己脸上蹭,笑容里媚意盎然。   沈惜没说话,猛的站起身,按在她后脑的手拽住头发,微微一用力,使袁姝婵的脑袋又抬起了一些,雄赳赳的肉棒正对着她的嘴。   “张开!”沈惜毫不客气地命令。   袁姝婵二话没说就张开嘴。这种毫不犹豫的听话态度,比任何语言都更让男人满足。沈惜粗暴地将肉棒捅进她的嘴,袁姝婵立刻闭拢双唇,紧紧包裹住肉棒。沈惜按着她后脑的手持续用力,死死固定住她的脑袋,腰部就像做爱时那样前后扭摆起来。他冲顶的速度极快,力量极猛,每一下都深入口腔,差不多都要顶到她的喉咙里,简直就是把袁姝婵的嘴当肉穴一样操着。   袁姝婵微微皱眉,尽可能承受着这种撞击。硕大的龟头好几次都撞到了她的上颚和口腔内壁,甚至直接顶到喉咙口,令她不住产生强烈的呕吐冲动。幸亏沈惜多少还留了点力,没有真的直插到底,才使她暂时压制住了恶心感。   但一次次的累积,还是让袁姝婵开始担心自己迟早会坚持不住。带着这样的危机感,她用手推沈惜的小腹,示意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沈惜又顶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地抽出肉棒。他没有强迫对方呕吐的恶趣味,搞得太脏也少了愉悦。只是刚才这样抽插实在很爽,使他有些舍不得停下。   袁姝婵双手撑地,低着头不住干呕。   等她稍微恢复了些,沈惜搀起她,两人互相搂着,滚到了一旁的小床上。两具赤裸的肉体贴得紧紧的,汗味、淫水味、唾液味混杂在一起,袁姝婵一边继续压制呕吐感,一边沉醉在这种久违的迷人气息中。   沈惜一跃压到袁姝婵身上。她顺其自然地张大两腿,瞬间一根滚烫的坚硬肉棒顶到了肉唇边,两人的下身同时灼热地燃烧起来,分别不久的肉棒、肉穴再次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两者的摩擦是如此强烈!每次尽根插入,整个腔壁内都像被火烧了一遍似的,每次抽出,肉洞的嫩肉都像被带着倒翻出去。   袁姝婵都要无法呼吸了。   耳边隐隐是自己声嘶力竭的叫声,她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大概是在求饶吧?可她明明一点都不想停,是,就算被活活操死,她此时此刻也不想停下来。   沈惜没有吝惜哪怕一丝气力。他都快忘了上一次和施梦萦做爱是什么时候。至少快有一年了吧?跟她提分手都是过年前的事了。现在他不想用任何花招,就想痛痛快快地射一次。   被他用这种完全不变换节奏的方式连续猛插五分钟后,袁姝婵彻底瘫了,她刚刚又一次攀上了险些令她晕厥的巅峰。而在她被高潮“折磨”得欲仙欲死时,体内的肉棒却完全没有停下,反而像要杀了她似的更加恶狠狠地往里捣,伴随着高潮带来的强烈抽搐,简直就要直接贯穿身体,一直捣到心脏。   袁姝婵残留的意识中,唯一还完整的一句话是:我要被操死了!   突然,身上的男人发出一声狂吼,一股粘稠滚热的液体瞬间灌满了肉穴。袁姝婵被烫得嗷嗷乱叫。沈惜在喷射的同时还保持着冲刺状态,肉棒在射完之前至少还能保留大半硬度,他就利用这最后的坚挺,一下下把射出的浓精捣得稀烂。   又冲击了十几下,沈惜才终于拔出肉棒。随着堵塞物的退出,数量惊人的浓精从肉洞倒灌出来,瞬间流满了整个屁股,湿透了床单。   袁姝婵现在可是连动动汗毛的气力都没了。她摊开四肢,一动不动,张大嘴剧烈喘息着。她需要空气,哪怕少呼吸一次,都怕自己会死掉。   沈惜一屁股坐到床尾,背靠着墙。   足足有十分钟时间,两人没有交谈,各自心满意足地回味着刚才的激烈战斗。随后,沈惜终于动了起来,把袁姝婵的一只手搭到她的小腹上,给自己腾出点躺下的空间。两人的脑袋凑得很近,脸对脸地对视了一会,同时笑了起来。   “大淫棍还是那么厉害!”   “小骚穴也还是那么淫荡!”   激情暂时消退,两人手足相缠地抱在一起,悄声说着话。   没什么固定的话题,就是东拉西扯地闲聊。   说到了袁姝婵和前夫离婚的事,差不多一年前办的手续,当然与沈惜无关,和其他人也无关,以她现在的心态回想起来,甚至和前夫林跃也无关。   “就是突然觉得完全没有感情了。其实很早以前,我们就一直在往下走。他好像没发现,我一直有这个感觉,但撑了很长时间。一个是觉得当初那么倔,非要在一起,现在离了有点可惜;另一个也是怕被我爸妈说。提出离婚的前一晚,我们还做了,他不肯戴套子,说想早点让我怀上。我也就随他高兴。第二天早上,我先醒,看着枕头边他的那张脸,觉得很陌生,然后突然我整个人就放松了。他醒以后,我就说我们离婚吧。他以为我是在说梦话,那时候我全裸着躺在床上,啥衣服没穿,头天晚上还被他干得哭爹喊娘,却一本正经地跟他提离婚。呵呵……”   沈惜安静地听。他不方便发表意见,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   当然又说到那次险些被袁姝婵的前婆婆撞破的狼狈,这是两人间永远可以拿来彼此打趣的话题。   说到沈惜过去提出过的他为自己总结的“三不”原则:“不违心、不承诺、不冒险。”这几条曾被袁姝婵不停吐槽,但和广泛流传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渣男“三不”原则相比,她觉得还是沈惜的想法更靠谱些。   还说到两人间真正的第一次。那次是袁姝婵去沈家做客,原本说好一起看电影《闻香识女人》,两人却在阿尔·帕西诺和加布里埃尔·安瓦尔跳起探戈舞的高潮阶段,吻在一起,很快就脱光衣服上了床。   还有……   有那么多共同回忆,三年的空白迅速就被填补了。两人说说笑笑,仿佛此刻不是赤裸裸地抱在床上,而是坐在茶楼尽情谈天似的。   谁也没有试图控制话题。   这是随性的夜晚,随性的男人和女人。   愉快就好。   不知不觉,将近午夜。   沈惜翻身坐起。   “快十二点了吧?过了点就是星期六,到你生日了,准备准备,一会点蜡烛!”   袁姝婵望着面前不远处那根略显疲沓的肉棒,伸手弹了一下:“哪根蜡烛?这根吗?”   沈惜握住自己的肉棒,撸了两把,它变得精神了一些。   “这根也行啊!上面有好多美味,你想吃啊?”   袁姝婵撇撇嘴。却不由自主又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还真的很想再舔几口。   “你确定吃蛋糕前想再玩一次?”沈惜清楚自己的状态,歇了这么久,完全可以再战一场了。   袁姝婵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挑衅似的瞅着他。   “以前的情趣内衣还在不在?”沈惜想起当年袁姝婵曾买过几件调情用的情趣内衣。反正当时就算被林跃发现,也可以说是买来穿给他看的,不怕被怀疑。   袁姝婵遗憾地摇头:“搬家时候我根本就没拿。婚都离了,跟你也没联系了,留着情趣内衣给谁用啊?有两套我还挺喜欢的呢!”   沈惜也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光溜溜的屁股。   袁姝婵突然冒出个想法,说:“等一下!我去找找!”   她跳下床,奔自己卧室跑去。沈惜顺势躺倒,惬意地舒展开四肢。   听袁姝婵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翻找声终于停了。   又过了一会,脚步声响起。沈惜饶有兴味地转过脸,面朝着房门,他很感兴趣在没有情趣内衣的情况下,袁姝婵能把自己拾掇得多性感。   她来到门边,却不立刻现身,先伸出了一条腿。袁姝婵不矮,人也丰满,就整体而言,除了胸部和臀部略显硕大外,身材比例也是极好的。这条赤裸的腿左右轻摆,肉光致致,极其诱人。在大腿根的位置,沈惜隐约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突然,袁姝婵整个人闪了出来,但仍然背对着沈惜。   沈惜眼睛一亮,她身上穿着件黑底牡丹绣花蚕丝短旗袍,下摆本就只到大腿一半的位置,袁姝婵还刻意将下摆拉到腰间,露着大半个屁股。她以极慢的速度扭动腰臀,大屁股在空中画出一个个诱惑力十足的圆弧,隐约能看到旗袍里赤裸的下体。   旗袍本就特别能凸显出女体曲线,这件旗袍好像又小了半号,越发将袁姝婵的身材勾勒得惊心动魄。一件正装,硬生生被她穿出情趣内衣的效果。   “这是你的旗袍?你敢这样出门?”沈惜笑嘻嘻地问。   袁姝婵是极品女人。所谓极品,就是男人最希望拥有的类型:上得厅堂,进得厨房,还上得了床!关上家门骚浪淫贱百无禁忌,出得门去却端庄大方无懈可击。更何况她在国企党群部工作了好几年,平时看起来更显娴静大气。   要说她会穿这件穿上就让男人想犯罪的旗袍出门,沈惜不信。   袁姝婵回头,满脸都是无奈的笑。   “我怎么穿啊?这还是我毕业时请裁缝做的。结果才穿了一年,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又丰满一圈,再也穿不了了。但我舍不得扔,留着压箱底,今天便宜你了。”   沈惜一本正经地品评道:“其实还行,把下摆放下来,屁股稍微紧了点……”   袁姝婵打断他:“跟你说了,我穿不了了!”   她倏的转过身来。   沈惜突然一骨碌爬起来,两眼烁烁放光。   从正面看,袁姝婵只扣了旗袍腋下一个盘扣,其他扣子明显是无论如何都扣不上的。胸部以上的衣襟大半散垂着,丰硕的右乳完全暴露在外,乳沟半露,左乳的嫩肉也露出一半。   这是沈惜见过的最为淫荡的旗袍穿法,偏偏并非刻意,完全是出于无奈。   袁姝婵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哑着嗓子说:“最下面这颗,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扣上的,快憋死了!大淫棍!你能不能过来,帮我解开啊?”   第09章、私人会所   沈惜眯着惺忪的睡眼,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已经快到中午了,怪不得肚子那么饿。   昨晚袁姝婵穿着她压箱底的旗袍出来,刺激得沈惜拉着她直接在客厅的地板上大战一场,最终射在了她的脸上,半数精液都落到了旗袍上,黑底上点点白浊,显得格外淫靡。   袁姝婵只得又把刚穿上半个多小时的旗袍脱掉。点起蜡烛,切了生日蛋糕,一丝不挂地庆祝了自己三十一岁的生日。   此后两人进了卧室,在大床上又做了一次,终于在凌晨两点时疲惫地相拥而眠。近一年没有性生活的袁姝婵被强壮的沈惜连操三次,几乎成了一摊烂泥,实在懒得再去洗澡,就这么带着一身汗水和精液,握着沈惜湿漉漉软趴趴的肉棒,直接进入梦乡。   做得太狠,会不会影响体能啊?下午可还约了人打球呢!沈惜有些后悔自己昨晚过于放纵,懒洋洋地翻过身,发现袁姝婵不在床上。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身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来到门口,里面传出清晰的水声。应该是袁姝婵在洗澡。   沈惜走了进去。淋浴房玻璃移门紧闭。虽然是夏天,但女人洗澡鲜少用冷水,此刻热汽蒸腾,玻璃门上蒙了层雾气,隐隐能看到丰腴白嫩的肉体在其中摇曳。   沈惜径直来到抽水马桶旁,掀起坐垫。淋浴房里的水声正好停了,也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袁姝婵拉开移门,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笑:“醒啦?”   沈惜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具丰润洁净的肉体,凑上去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口,转身又回到马桶边。袁姝婵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惜半硬的肉棒,那根玩意儿仿佛有特殊的魔力,总是能吸引她的目光。突然肉棒好像往上翘了下,随着一次并不明显的颤抖,一股水流极快极猛地喷射出来。   袁姝婵脑海中瞬间浮起“高压水枪”这几个字。心头剧跳,一时竟有些失魂落魄。   就是这根肉棒,就是那个马眼,昨夜迎面射了自己满脸精液,顺着脸颊和下巴往下流淌,一直流到那件前襟无论如何也扣不上的旗袍上。   旗袍现在在哪儿?脱下以后好像就扔在沙发上,那岂不是说精液都渗到沙发布里去了?   现在从马眼里飙射出来的是尿液。如果昨晚劈头射来的是这股汹涌的尿,自己会不会一口气憋不住,直接呛到鼻子里?自己会不会想张嘴喘气,然后被灌得满嘴都是尿?袁姝婵没注意到,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刺激下,自己已经夹紧了腿。   痛快地放完尿,沈惜捏着肉棒抖了几下。在袁姝婵眼中,他的龟头好像变得亮闪闪的,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沈惜抬头时恰好看到她贪嘴似的舔嘴唇的动作,原本刚睡醒并没有别的想法的他,瞬间觉得又硬了!   他来到袁姝婵面前,沉默地揽住了她的腰。   袁姝婵软绵绵任由他抱着,略显期待地仰起头,和他热吻。沈惜还没刷牙,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把自己的舌头送到他嘴里,和他疯狂地搅动在一起。她的左手无意间触碰到了温热的肉棒,一把攥住,龟头在掌心擦过,湿乎乎的,像是沾满了没有抖干净的残尿。袁姝婵也顾不得脏,紧握肉棒,重重撸了几下,原本只是半硬的肉棒迅速鼓胀起来。   沈惜把嘴凑到她的耳朵边,轻轻咬着。这里是袁姝婵的敏感部位,果然没几下,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赤裸的身躯飞速地变得滚烫。她清楚地察觉到自己两腿间已经变得湿滑。乳头又被沈惜的手指玩弄着,双管齐下的挑弄刺激着她的欲望,愈发意乱情迷。   她的身体慢慢往下滑,直至跪倒,眼前就是那根已经被她搓弄得硬梆梆的肉棒。昨晚,这根大家伙三次在她体内肆虐,被她汹涌的淫汁浸泡的时间恐怕不少于一个半小时,每次都大量射精,让人怀疑沈惜是不是为了过来操她,特意存了许久精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猜测其实并不算离谱——此后他也没去洗澡,直接就睡了,加上刚刚尿完留下的污垢,种种异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浓烈的骚臭直冲鼻间。   但袁姝婵从来不怕这些,她毫不犹豫把整根肉棒吞下,还特意用舌尖抹去了龟头上剩下的那点温热酸臭的液体,随即裹住整个龟头,又舔又吸起来。马眼里似乎又渗出一些液体,袁姝婵也搞不清这是前列腺液还是残尿,反正她嘴里现在全是臭味,懒得多想,直接拿舌头卷一卷,一口吞掉。   这是袁姝婵一向以来的风格,她对性爱的态度是“要么不做,要么做足!”   像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是结了婚,也不时会吸引有些男人对她有所觊觎。但她从没让任何人占过便宜。可一旦沉沦在和沈惜的关系里,却又在床上变得淫浪入骨,全无顾忌。   “都上了床,还装什么清纯啊?当然要拼命让男人爽。男人爽了,我才能爽啊!”这是袁姝婵的观点。她说到做到,无论是丈夫林跃还是出轨对象沈惜,都充分领略过她的爽!   此刻的她闭着眼睛,兴奋地吮吸着臭烘烘的肉棒,全然陶醉在眼前这男人浓重的气味下。   突然,两只手穿到她的腋下,将她托了起来。袁姝婵略显茫然地睁开眼,随即意识到紧接着会发生什么,顺从地转过身,两手扶在淋浴房的墙上,微微地撅起屁股。沈惜压住她的腰,掰开臀瓣,伸手试了试她股间的湿润程度,随即挺起肉棒,狠狠插了进去。   空虚瞬间被填满,袁姝婵痛快地叫了起来。她享受着沈惜凶猛的抽插带给自己的一波波快感,那根肉棒正是因为自己卖力吸舔才会变得如此粗大坚挺,也只有这么强壮的肉棒,才能一次次地把自己送到极乐的巅峰!   唯一的遗憾在于现在这个体位,沈惜不能一插到底。袁姝婵想把上半身压得更低些,这样就可以把屁股抬高。但刚洗完澡的淋浴房里,瓷砖上布满水滴,很难借力,她几次想弯得更低些,却一次次因为扶不住墙面而险些摔倒,不得不一边努力扒着墙,一边反手去扶沈惜的腰,尽一切可能保持平衡。   幸亏沈惜有力的双手就扶在她腰间。他不怎么在意能不能插到底,只顾着暴风骤雨般地攻击身前的女人,两人间每一次碰撞,都像要把袁姝婵狠狠撞出去一般,然后全凭手上的力量硬生生将这女人前冲的力道抵消掉,否则也许袁姝婵早就在墙面上撞得头破血流了。   疯狂的抽插,逼得袁姝婵两团肥乳几乎被压扁在墙面上,湿冷的瓷砖磨擦着她娇嫩的乳头,在隐隐的疼痛里竟还生出一丝诡异的快感。   浴室里满是急促粗重的呼吸和放肆尖利的呻吟,肉体碰撞,汁液淋漓。   除了肉棒被火热的肉穴包裹着的绝美滋味外,沈惜眼前还有美景。他正对着袁姝婵光洁平直的背脊,到臀部时出现了一个极为明显的圆弧,白糯肥翘。肉棒每一次撞入,臀肉都会像波浪般乱抖,这种视觉上的享受同样令他心旷神怡。   袁姝婵什么都看不到,从背后被男人操就是这样,她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沈惜。她只能感受男人的力量,那根又硬又烫的肉棒令她颤抖。她正在向完美的高度攀爬,口干舌燥,连呻吟喊叫的气力都快没有了。   可就在这时,沈惜突然抽出肉棒。   “怎么了?”袁姝婵直起腰,转过身,不解地问。   沈惜古怪地微笑,俯身抄起膝弯,托着肩膀,轻松地将丰满的她横抱了起来。袁姝婵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快步走出卫生间。   本以为沈惜会把自己抱回卧室,没想到他直奔客厅。   袁姝婵现在住的房子不算大,没有设置单独的餐厅,只在客厅靠近厨房的角落摆放了一张海棠色的橡木餐桌。沈惜把一丝不挂的袁姝婵搁在这张结实的餐桌上。白皙的肤色,被餐桌偏红的海棠漆色映衬得十分亮眼。   随即,沈惜又飞快从冰箱里取出昨晚没吃完的那盒蛋糕,又倒了杯牛奶,放在餐桌的一角。   袁姝婵还没完全明白他想要做什么,沈惜俯下身送给她一个热吻。刚才激烈欢乐的余绪还没散尽,她情不自禁地热烈回应着。唇舌交缠了大约两三分钟,沈惜抄起她两条腿,再次将肉棒捅入她潮湿依旧的肉穴。   袁姝婵两腿向天,足弓挺得笔直。她不久前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立刻又沦为沈惜肉棒下的俘虏,浑身上下覆上了一层细细的汗,那股扑鼻而来的肉香使沈惜忍不住在她的小腿上亲了一口。   现在这个角度,沈惜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肉棒进出袁姝婵的身体。随着肉棒的反复抽插,在两人结合的部位出现了一圈圈白沫,水声响亮,袁姝婵就像一潭永不干涸的泉水,充分地显示“女人是水做的”这一真理。挺翘的肥乳伴着两人肉体的撞击而不住地甩动,就在沈惜眼前以一种令人目晕的节奏在空中划着圆。   强悍的冲击持续了近十分钟,袁姝婵的呻吟已接近嘶喊。她很快又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酣畅淋漓地来到高峰!   此后的她只剩间歇抽搐和从鼻子里挤出些声响的气力了。   沈惜还没完,他依然稳定有力地抽插着,像决心要捣碎肉穴似的。又过了几分钟,终于快到即将喷射的瞬间,他猛然拔出肉棒,一把抓过桌上的蛋糕,放在自己肉棒下面,在这一刹那,浓精喷薄而出,结结实实地浇在蛋糕上。棕黑色的巧克力表皮顿时被喷上了许多白色斑点,东一块西一坨的,格外醒目。   袁姝婵瘫在桌上,嘴角带笑,默默地看着沈惜又把射完精的肉棒浸到牛奶里,搅了好一会,这才把肉棒递到她的嘴边。她笑着嘟哝道:“你还记得那次呀?”然后又将肉棒含到嘴里,有滋有味地吸吮着被牛奶味覆盖的各种液体。   三年前,他们玩过这个花样。   那次两人约好晚上在宾馆开房。整个下午,两人就不断用短信互相挑逗,袁姝婵早就被勾得欲火焚身。在前往宾馆的出租车上,她清晰地感到连裤袜裆部的位置已经被淫水浸透。她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只在附近的肯德基打包了汉堡和可乐,匆匆直奔房间。   刚进房间,她就被沈惜一把搂住。滚烫的肉棒在前,袁姝婵哪还顾得上汉堡和可乐?她七手八脚把自己剥得精光,直接就开始了肉搏大战。直到被接连操出两次高潮,这才稍稍压灭她心头的欲火,多少又恢复了一些饥饿感。保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她提了个建议,让沈惜把精液射在汉堡上,再用可乐涮洗肉棒,随后她当着沈惜的面,媚态四溢地把可乐和汉堡吃得干干净净,当然,所有的精液也都进了她的肚子。   现在沈惜做的,明显就是把那次的花样重复了一遍。   不知为什么,袁姝婵隐隐有些感动。她是聪明女人,心思通透。她了解沈惜,清楚像这种男人,只要他愿意,生活里不会缺女人。所以她从不以为能靠床上的激情体验拴住他的心,更不相信某一次性爱——哪怕有着特别的体验——能让他在多年后仍然牢记。   只有那些性生活单调甚至匮乏的屌丝才会对难得的一次性经历反复津津乐道。像沈惜这样可以轻松在不同女人身上获得无数次不同体验的男人,如果他对多年前某次体验中的细节始终记忆犹新,那只能说明,他对那次体验中的伴侣是有真诚的喜爱的。   袁姝婵撑着桌子,坐起身,掰下一大块蛋糕,用手指抹了一下垂在边缘的一丝精液,直接送到嘴里,用力吮了两下,然后几口就吃完了手里的蛋糕。她一口蛋糕,一口牛奶,吃得津津有味。   说实话,睡到中午才醒,刚洗完澡又和沈惜大战一场,她的肚子还真饿了。   沈惜吻了下她的额头,跑去卫生间洗澡。下午他不能继续陪袁姝婵,因为约了宋斯嘉去球馆打羽毛球。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先回了趟家。一来得换身运动服,二来也拿些替换衣服带上。昨晚腻到浓处,他答应陪袁姝婵一起过周末。换好衣服,收拾了一个小旅行袋,他匆匆出去吃了些东西,直接开车前往城北体育中心。   今天起得有些晚,又情不自禁地和袁姝婵大干一场,距离和宋斯嘉约定的时间所剩无几。   差两分钟到下午两点,沈惜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城北体育中心羽毛球馆门前。   宋斯嘉已经在馆门外的树下等他了,穿一身亮蓝和暗红交错的羽球服,身背羽球袋,站得笔挺,引得无数来往的男人注目回头。   宋斯嘉比巫晓寒略矮,明眸皓齿,清艳秀雅。因为热爱运动,所以她从小到大都保持着完美身材。胸部或许不算惊人,臀部或许不算肥美,但比例绝佳,长腿纤腰,前凸后翘,增减一分都会失色许多。   恍然间,沈惜好像又回到了2006年的那个春夜。   轻寒细雨情何限,为君沉醉又何妨?   清风徐徐,虫唱声声,沈惜和师兄李华巍并肩走进宁南大学三号教学楼。   当时正是宁南年度创业大赛前夕,作为上届大赛冠军队成员的两人,受邀到人文学院为他们今年的参赛队做指导。   作为宁南工科试验班信息化专业方向高材生的师兄弟俩,都不看好人文学院组队参加创业大赛。但李华巍的表妹在人文学院,而沈惜的亲姐姐又是人文学生会副主席,无论从哪层关系来看,都不好意思说不来。   三号教学楼一、二层都是教室,三楼以上是人文学院的办公室,人文学生会也设在这里。所以,一般来说,这幢楼也被通称为“人文主楼”。这次要参赛的人文队员正在三楼的活动室里等待。   缓缓拾级上楼,到了三楼楼梯口,就看到人文学院学生会的干部们已经迎了出来。在众人丛中,沈惜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孩。高个、运动服、短发、微笑,气质卓然。   她,就是宋斯嘉。   这么多年来,沈惜无数次回忆过这个场景,无数次轻轻叹息,无数次品味苦涩的甜蜜。在那个瞬间,他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爱的女孩。   许久之后,他才猛然惊醒。   她是他的生命中除姐姐沈惋外,最重要的女人。   可惜,她只是他的“妹妹”。   宋斯嘉比沈惜小三个月。在沈惜帮人文学院指导准备创业大赛时,因为学姐的一句戏言,宋斯嘉大大方方地开始叫沈惜“哥哥”,沈惜也再自然不过地认下了这个妹妹。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段毫无创意的“兄妹”桥段,无非是大学里最常见的恋爱前的无聊过渡。   但最终所有人都跌碎了眼镜。沈惜和宋斯嘉不仅把这份兄妹情保持到了毕业,甚至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所有他俩共同的朋友,都认定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尤为夸张的是,有些人当初明明就在他俩初识的现场,亲眼见证两人从陌生人成为“兄妹”的整个过程,多年后却一口咬定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去年,宋斯嘉新婚之日,沈惜前往道贺。酒宴上,宋斯嘉没有将他安排在同学好友那边,而是将他摆在了父母身边。   沈惜作为娘家哥哥,而不是朋友,送宋斯嘉出嫁。   那一日的宋斯嘉,嫁衣雪白,笑靥如花。   沈惜幸福于她的幸福,并为自己心中的爱默默顿下一个句点。   这是十八岁时的快乐和忧伤。   谁不曾有过呢?   现在他们就只像普通朋友,或者说,像普通兄妹那样来往着。婚后的宋斯嘉不常与沈惜见面,他们最常见面的机会大概就是像今天这样,约好打上两小时羽毛球。   此刻见到宋斯嘉的身影,沈惜内心充满喜悦。   两人会齐,说笑着走向球馆。沈惜不会因为险些迟到而抱歉,宋斯嘉也不会为他让自己等了好一会而表示不满。他们之间的亲密和默契,或许要超过绝大多数恋人甚至夫妻。   周末过来打球的人很多,但他们这一对只要出现在这里,通常来讲就是最显眼的。沈惜倒也罢了,像宋斯嘉这样高颜值、好身材,又球技出色的女人,走到哪里都会是男人目光的集中焦点。   钟爱运动的宋斯嘉不仅擅打羽毛球,大学时她还是学院排球队的一员,同时也是高烧级的足球迷。高中时她曾因参加排球比赛而摔折了左前臂骨。   这样的宋斯嘉,在球场上面对沈惜完全不落下风。如果他放弃力量优势,恪守男生和女生对打时禁止大力扣杀的潜规则,一般来说,是很难靠拉吊或网前小技术轻松获胜的。   棋逢对手。   包场的第一个小时,沈惜和宋斯嘉通常会捉对厮杀,而在后半段,有时会找其他球友——一般也是男女搭档——来一场混合双打比赛。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在这个球馆里遇到任何一对能在默契度上胜过他们的非职业搭档。   两小时转瞬即过。两人收拾好球拍、装备,走出球馆。   宋斯嘉要回家洗澡、做饭,沈惜因为答应了要在袁姝婵生日当天为她亲手做顿晚餐,准备去超市看看该准备哪些食材。   城北体育中心是中宁最新的市民运动中心,各类场馆、设施都很齐全。羽毛球馆东侧一整排都是街头篮球场。由近三人高的铁丝网隔成了七块场地。这里一向人来人往。下午四点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沈惜和宋斯嘉要走过这片篮球场边的小路,去中心的东侧出口。沈惜的车停在那一侧的停车场,而宋斯嘉就住在一条街以外的清桂园,步行不过十分钟,站在中心出口,几乎就能直接看到小区正门。   在经过第五块篮球场时,一个全身运动打扮,满头大汗的女孩正往外走。她和沈惜迎面遇上,两人都愣了。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相遇。   这女孩是孔媛。   沈惜和孔媛不算很熟,毕竟她去年年底才进荣达智瑞,两个月后沈惜就向施梦萦提出分手。而在分手后,也就几乎再也没有和她的同事、朋友有过任何交集。但就在那短短两个月里,沈惜和孔媛还是一起吃过几顿饭。   奇妙的是,沈惜很快就被这个女孩吸引了。当初也是他建议施梦萦应该争取和孔媛成为好朋友。在他看来,这女孩虽然学历不高,但务实、勤勉、深明世情,在很多方面可以成为施梦萦的好榜样,给她很多帮助。   只是,世事难料,没过多久,沈惜就和施梦萦分了手,后来也没再见过孔媛。   他不知道这女孩还喜欢打篮球。看她的打扮和满脸的汗水,就知道她确实是和场地里的那些男生结结实实地拚了一场,绝不只是投了几个篮而已。   这个样子的孔媛,越发令人欣赏。   可惜,就两人目前各自的立场而言,很难做深入的交流。沈惜对她礼貌地点点头。孔媛显得要更犹豫些,应该是没想好是该冷淡回应,还是该更得体些。想法太多自然有些木然,两人擦肩而过就是弹指一瞬,所以她脸上的笑容只绽放出一半,已经走到了沈惜背后。   哪怕只是这一瞬间,孔媛依然注意到了宋斯嘉。   即便同为女人,孔媛也不得不承认宋斯嘉有一种特别的美。说她很漂亮吧?确实,她是个美人,但也还不至于是绝色,施梦萦不逊于她多少;说她身材好吧?比例确实极好,但也可以说是没有突出的特点。要比巨乳,没有程莎那般雄伟;要比肥臀,也没有施梦萦那般丰硕。   甚至自己,就身材而言,也未必输她多少。当然,她那令人羡慕的身高除外。   但孔媛还是毫不犹豫地认定这是自己亲眼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对沈惜和施梦萦分手这件事,孔媛觉得可惜,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毕竟这年头分分合合的事太多了。只是最近公司里流出许多和施梦萦有关的传言。譬如徐芃格外关照施梦萦,他们之间肯定有一腿;譬如施梦萦前男友暴露出了真面目,穿梭花丛,留情无数。其中就有一个气质绝佳的高挑美女,据说他还曾在酒吧冲冠一怒为红颜。   或许眼前这女人就是传说中的高挑美女?   如果真是她,那孔媛打心眼里为施梦萦感到灰心。平心而论,刨除友情加分,单纯评价她和施梦萦的优劣,孔媛会承认眼前这女人更胜一筹。   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涌上心头,孔媛转身高喊:“沈惜!我想问你一件事!”这句话一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但沈惜这时已经惊讶地转过身来,她只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上前。   宋斯嘉见沈惜有留下来和这女孩交谈一番的想法,低声与他说了两句话,优雅地挥挥手,走了。   沈惜则慢慢来到孔媛面前。他不确定孔媛要问什么,但他不介意给这个女孩一点时间。他们无言地走了一段,在中心的某个角落找了张长椅坐下。   “沈惜,我想你肯定已经解释过很多次,而且也没必要对我解释。但我还是想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和梦姐分手?”孔媛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沈惜苦笑。他猜过孔媛要问什么,她现在这个问题并不在意料之外。他也不介意和孔媛说这些,甚至他还隐隐有些期待能和她交流。自己要分手的理由或许无法彻底说服施梦萦——对她来说,是否合理不重要,关键在于能否接受——但孔媛却极有可能听得懂。   但他没法说清。要解释分手理由,就势必要对施梦萦作出评价。但沈惜不想在分手后,在别人面前对前女友品头论足。君子绝交,不出恶语。何况恋人分手?   所以,沈惜只能含糊其辞。   “说穿了,很简单,性格不合吧。我本以为用一些时间来磨合,可以弥合我们之间的差异。但是不成功。梦萦觉得即使不成功,也不影响我们的感情;但我觉得这种差异会影响感情。所以,我提出分手。”   沈惜小心翼翼地措辞。他这种说法听着像托辞,并不具备很强的说服力,他只能期待孔媛的领悟能力。   孔媛默然。   许久,她又开口:“我想再问一个冒昧的问题,你现在有新女友吗?”   沈惜自嘲地一笑:“哪有这么快?还没有。”   “也就是说,不管性格不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你们分手,和别的女人无关,对吗?”孔媛盯着沈惜的眼睛。   沈惜缓缓点头。   孔媛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   沈惜淡淡一笑。   “别这么说。相反,我应该谢谢你。呵……我倒不是因为你是在帮施梦萦而谢你,我和她已经分手了,所以我不能厚着脸皮再代表她来谢你。我是为我自己谢你。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天回家以后,我对梦萦说,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值得和你交个朋友。我很高兴当初的看法没有错。你不是在多管闲事,你想帮朋友,而且你在很得体地帮朋友。所以,至少,我可以为你帮我验证了自己当年的眼光而谢谢你。”   孔媛没想到沈惜会说出这么一段话,一时无言以对。   沈惜从羽球袋的侧袋里翻出个名片夹,取出张名片递给孔媛。   “虽然你可以从梦萦那里问到我的号码,但我想你应该会很注意,不在她面前主动提起我。所以请你赏脸收下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给我打电话。不一定能帮上大忙,但至少在中宁,七拐八弯的,我能找到几个说得上话的人。”   告别孔媛,沈惜去了超市买食材。   他最终决定做牛排。用了洋葱、土豆、蘑菇、西兰花这几种不复杂但美味且富有营养的配菜,加上意面和蔬菜沙拉。整顿晚餐简单、实惠但很见心思,赚来袁姝婵的热吻。   随后,两人一起度过了堪称温馨又淫靡的周末。   他们几乎把当年两人曾玩过的花样全部重复了一遍。袁姝婵在床上被绑成一个“大”字形,被沈惜的内裤塞着嘴;临时用丝袜代替狗链拴着脖子满地爬;平躺着被沈惜的屁股坐在脸上,为他舔吮屁眼。最刺激的,是在午夜来到阳台,在满天星斗下,一丝不挂地被操了足足二十分钟。过程中,袁姝婵眼看着有两人从楼下经过,如果有人抬头,就能看到一个丰满的裸女正在被人狠操。在这样的瞬间,她觉得阴道简直紧张得缩成了一条缝。   作为已经离了婚的前人妻,半只脚迈入熟女行列的袁姝婵,在性方面根本没有顾忌。只要对象合适,她愿意尝试任何玩法。用她的话说就是:“只要操不死,怎么操都行。”   星期天,沈惜和袁姝婵在家里窝了一整天,几乎全天都没有穿过衣服——除了出门吃饭的短短一个多小时。他们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发上,要不就是在地上;沈惜的肉棒不在袁姝婵的肉穴里,就在她的嘴里,要不就在她的手里。   周一清晨,沈惜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怀里赤裸的袁姝婵还未醒来,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肉棒。   他缓缓地转着脖子,试图回忆过去的一天两夜里自己究竟在袁姝婵身上射了几次。七次?还是八次?至于她究竟有过几次高潮,沈惜是绝对算不清楚的,事实上,袁姝婵本人也不可能数得清。   哈!可不能让姐姐知道。周五晚上,她对自己说“注意安全”,言犹在耳,自己就跑来这里,两天三夜里连射了十次左右,虽然不算莽撞冒险,毕竟还是有些荒唐。饶是他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算是极为出色的,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一丝疲倦。   沈惜不由得自嘲,毕竟也是快三十岁的男人了!   也许,这几天的荒唐是对过去两年压抑的一次彻底反动吧。   身体是诚实的。施梦萦对性很抗拒,沈惜在过去两年里强行克制住了欲望,对女友表示了最大的尊重。但现在既然已经和她分手,又遇到袁姝婵这样的极品床伴,身体就立刻作出了最自然的反应。一时失控,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开车送袁姝婵上班后,沈惜前往书店,筹备这周要举办的读书会。   忙忙碌碌的,转眼就到了周四,沈家老爷子的八十一岁寿辰。   一大早,沈惜就赶到姐姐家楼下,与沈惋一家三口一起前往举办寿宴的酒店。   寿宴是由二伯沈永强和小姑沈永芳安排的。大伯沈永华在本省内另一副省级城市应林市任市委书记。他正处在关键时刻,这两年里既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也有转任人大或政协,退居二线的危险,所以他常在任上,哪怕逢年过节,也总要去任下各区县走访慰问,回中宁的时间很少。偶尔回来,也是在高层走动的时间远多于待在家里。寿宴的事自然不能劳烦他来操办。   沈永强目前是大型民营集团公司永业集团的董事长。照惯例,身上也有省、市人大代表的光环;沈永芳则位居教育厅副厅长。他们常居中宁,沈老爷子的衣食住行,绝大部分日常事务主要由他们负责照料。   当然,他们都不会对大哥有怨言。拥有一个强势的实权市委书记的大哥,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尤其像沈永强这样号称是民营企业家,实际上却和官方有着各种拉扯不断关系的巨商。   今年不是沈执中老爷子的整寿,而且大环境也不适宜大操大办。像沈家这样的家族,最不缺的就是政治头脑,绝不会顶风作案。于是,除了老爷子的三个子女及所有的孙辈、曾孙辈外,今天请来的只有最亲近的族亲姻戚和至交好友,一共聚了五十多人,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包了个小型宴会厅,摆了五桌。   说起来,这个排场算是很收敛的。现在中宁略有点钱的普通人家给老人做寿,比这铺张得多的,也大有人在。但在目前的政治空气下,沈永华很赞赏弟弟、妹妹的安排。   沈永强的安排确实周到。他没有把自己这一大家子安排在一起,反倒是一家人都散了出去。和沈老爷子同桌的,有两三个相熟交好的同龄老人,以及其他身份职务相近的人物,由长兄沈永华、唐蕴婉夫妇作陪。   剩下的四桌,分别由沈家三代长孙沈伟长一家、沈永强夫妇及儿子沈伟扬一家、沈惜及沈惋一家、沈永芳一家作陪。这就相当于每张酒桌上都有沈家嫡亲家人,所有的客人都觉得自己很受重视,不会莫名生出远近亲疏之别。无分彼此,主客尽欢。   热闹了大约一两个小时,老爷子又和小辈们聊了一会,这才在私人陪护的搀扶下,尽兴而去,回家午休。寿宴就此告终。   沈惜本想和姐姐一同离去,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拦住。   挡在面前满脸讨好笑容的小伙子,是沈惜的表弟,沈永芳的独子王逸博。   这小子读的是省师范大学,去年研究生毕业,在市重点十一中当英语老师。工作刚满一年。在一干同辈兄弟姐妹中,除了沈惋,数他和沈惜的关系最好,但也从没见他摆出现在这样谄媚的模样。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沈惜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恶寒,交情又好,根本没打算拐弯抹角。   王逸博是个典型的阳光直男,善良开朗,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有点神经大条,没心没肺。他不管沈惜受不受得了,只是咧着嘴嘿嘿地笑,扯着表哥,非要请他在大堂的咖啡厅坐一坐,说是有些事求他帮忙。   沈惜拗不过他,只好随他。沈惋一家三口就先走了。   找个僻静角落坐好,王逸博很狗腿地凑近沈惜:“哥,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哪儿跟哪儿你就要我救?你怎么了?”沈惜被他这一说,倒是有了点兴趣,“你把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要是这事,我救不了你,你就等着被你妈打死吧!我要插手,小姑能连我一块打死!”   王逸博满脸贱笑:“不是不是!我有女朋友,还去招惹什么小姑娘啊?再说我和女友每次都把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不可能中标的。我……得罪刘凯耀了!”   “谁?”沈惜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好一会,才对上号,“刘家老三?刘铭远的弟弟?”   “嗯!”王逸博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已经到了暑假的最后几天,学校还没正式开学,但高中老师们已经开始集中准备新学期的工作了。上周五从学校出来,王逸博和几个同事一起吃饭唱K,结果在KTV的大堂遇到刘凯耀一伙。其中有一个和他搂搂亲亲的小姑娘居然是同事班上的学生。他那位女同事正义感爆棚,当场就上前把小姑娘拉了过来。刘凯耀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人把小姑娘抢走,两边起了冲突,大闹一场。刘凯耀倒也认识王逸博,看在他的份上,表现得还算克制,但王逸博这边还是有个男同事脸上吃了一拳,肿得老高。而刘凯耀本人则在相互推搡时被最早冲上去的那位女老师戳中眼角,捂着脸疼了半天。   虽然这是场极小规模的冲突,双方都没有严重的伤号,但毕竟是和刘家老三动了手,这一周下来,王逸博都悬着心。   沈惜颇为不解:“你担心什么?你怕刘老三?他能把你怎么样?”   王逸博欲言又止。   “你是我小姑的儿子,刘老三吃饱了撑的,就为跟你吵了几句,跟你来邪的?就算他犯二,刘老大也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干!你怕什么呀?”   王逸博面皮微红:“我是不怕刘凯耀……可是……”   沈惜有些板不住刻意装出来的困惑和严肃,笑出了声:“你小子说实话吧,那个惹了刘老三的同事,是男是女啊?”   王逸博嘿嘿地笑:“表哥英明!女的,叫张沐霖。也就是我老婆,你弟妹……”   王逸博当然没必要怕刘凯耀。哪怕他是中宁豪门之一的刘家的三公子,也无所谓。   刘、沈两家可谓世代交好。刘家老爷子刘寅昆稍长沈执中几岁,当年曾是沈老爷子的得力属下,一起走过了近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要不是他最近身体不适住了院,像沈老爷子做寿这种场合,他是肯定要到场的。即使这次来不了,他的两个儿子刘默、刘彬还是备了大礼,亲自前来。   刘家长子刘默现在也是纵横中宁商界的名人,他所执掌的名程集团,从各方面来讲,与沈永强的永业集团相比都不遑多让。次子刘彬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不但在自家的名程掌着实权,还是永业集团的股东之一。刘、沈两家第二代中,就数他和沈永强的交情最好。   论家族财富,刘家丝毫不逊于沈家。但自刘默、刘彬兄弟这一代开始,刘家基本脱离了政界,完全在商界打拼。在当下的大环境下,毕竟还是略有不足。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刘家对沈家有所求。这也使沈家在中宁隐隐比刘家略高了那么一线。当然,也只是一线而已。   所以,两家的小字辈如果发生冲突,根本不必担心会闹出多大的事,随便哪家长辈出面都能轻松平息事端。要说刘家的孩子主动去对付沈家人,可能性实在太低,何况这次王逸博多少还占着理。   至于说王逸博算不算沈家的人?开什么玩笑,他姓王,他妈妈可姓沈!   所以,王逸博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友张沐霖。他们才刚开始谈恋爱没多久,连家里都没告诉。除了同事以外,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在刘凯耀眼中,张沐霖恐怕就是个普通的高中女教师。万一他恼羞成怒,想出些花样来对张沐霖实施报复,那就悔之晚矣了。   同时,王逸博隐约还有些怕刘凯耀的大哥,刘家老大刘铭远。   刘凯耀多半不敢对王逸博下手,刘铭远却未必。作为刘家的长房长孙,要是由他出面,恐怕沈家也会有些顾忌。当然最后事情肯定会摆平,两家也不会为小字辈的这点小纠纷而撕破脸,但这个过程里会吃苦头的却可能是自己!   王逸博本人担心刘铭远,又替女友担心刘凯耀。这个星期始终提心吊胆。犹豫再三,终于想到找沈惜想办法。   听完这小子的话,沈惜摊了摊手,往沙发上一靠:“你找错人了吧?你该找你二哥啊!沈伟扬对付刘凯耀,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是刘家老大,也会给沈伟扬面子的。我和他们好多年没来往了,未必还有面子。”   王逸博挠头:“说实话,我想过去找二哥。但总觉得好像还是找三哥你比较靠谱。我是想摆平这件事,不是说想去对付刘凯耀。我相信二哥能镇住刘老三,可我就是怕他太厉害,看着像是把这事给搞定了,暗地里反而把人给得罪死了。到时候刘凯耀不敢惹二哥,帐都算我头上啊!”   沈惜哈哈大笑。这小子还算机灵。   “你先把那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说清楚点,我要听细节。”   “嗯,那天我们几个朋友去唱歌……”   “在哪里唱歌?”沈惜打断他的话。   “红梅广场!就是刘家的场子,我们常去的。”   沈惜抿了抿嘴,示意他继续。   “晚上十点多,我们准备要走了。在大堂碰到了刘凯耀他们,其中就有霖霖班上的学生,一个叫徐蕾的小姑娘,穿着超短裙和吊带背心。霖霖过去把徐蕾拉出来,问她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刘凯耀很不高兴,叫霖霖不要多管闲事。后来就吵了起来……”   沈惜听得很认真。既然他现在有意管这件事,那就要想办法把事办妥。王逸博的描述有些语焉不详,但不必深究,想必是那个女老师在和刘凯耀对话时,有些话说得不那么好听。   他能理解这位老师当时的心情,但不是很认同她的做法。   等王逸博说完,沈惜又问:“你们知道那个小女生,叫什么来着……徐蕾?好吧,徐蕾。你们知道徐蕾跟刘凯耀混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吗?”   “啊?”王逸博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   沈惜轻轻摇头。   “哥,你觉得我们做错了?”王逸博很在意表哥的反应。说实话,如果沈惜说他们做得不对,他是有些不服的。但他从小就和三表哥亲近,对他还有些莫名的崇拜,所以很重视他的意见,更希望获得他的认可。   “倒也不能说是做错了。只能说可能做得不够好。你和你女朋友是教师,对自己的学生当然要负责任。但是不是一定要采取当场上前指责的方式,这个值得商榷。那女孩多大?十八岁?那都是成年人了。你要知道,90后,像这小姑娘,要是再小个两三岁,甚至就成了00后。你们觉得她们还是小孩,其实她们都很有主见。她为什么选这样的路,是被迫的,还是自己爱玩?是为了钱,还是家庭缺少关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她?我觉得,发现了她的问题,时刻关注着,找机会和她交朋友,建立信任,尽可能了解清楚她的家庭、经历、性格、想法,然后再和她单独谈这方面的问题,也许会更好。”   王逸博若有所思。他很想为自己,也为女友辩解一下,但他不是那种喜欢强词夺理的人,不得不承认沈惜说的有道理。   沈惜也在思考。他在想怎么才能妥善地解决这个问题。一连想了好几个方案,最终决定采取最直接的方法。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王逸博愣愣地盯着他。   大概等了十秒钟,对方接起电话。沈惜说:“铭哥,您好!我是沈惜。”   王逸博突然意识到,原来沈惜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刘铭远。他很吃惊,没想到沈惜和这有名的刘家老大说话时,语气竟这般随意洒脱。   沈惜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只简单地说有这么一件事,想当面和刘铭远谈谈。对方也很爽快地约了时间、地点。放下电话,沈惜告诉王逸博晚上在城西总府北路上一家名为“雅福会”的娱乐会所门口碰头。   “啊?今天就去?”王逸博没想到沈惜如此雷厉风行,“哥,今天是七夕,晚上还有节目呢!”   沈惜快被气笑了:“靠!我帮你摆平麻烦,你还挑日子?”   其实他也略有些抱歉。因为和施梦萦分了手,无担一身轻,对七夕不七夕就没那么敏感。袁姝婵前几天倒说起过想一块过,但仔细一算日子,发现这两天要陪新到岗的副总参加省交投集团的会议。会期三日,会议期间所有与会者都要住在云枫山景区的某度假山庄,今晚她是回不来了。   所以刚才沈惜二话没说就答应刘铭远今晚见面,哪想今天是七夕?   但是认真想想,还是尽快解决麻烦比较重要。再说,又不会整个晚上都和刘铭远待在一起,王逸博总有时间去陪女友。   王逸博连连对表哥拱手。他其实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现在是他求人,哪敢真的摆谱还要对时间挑三拣四?   让这小子赶紧去找女友请假,沈惜则直接回家,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说不清是不是因为上周末纵欲过度的缘故,又赶上这周为了读书会的事忙了好几天,他总觉得精神有些困倦。   一觉睡到晚上六点,沈惜从冰箱里翻出一块鸡脯肉,弄了些香菇油菜,下了碗鸡丝面充饥,然后开车来到总府北路。王逸博已经在雅福会门口等他了。   雅福会是一家高档娱乐休闲会所,毗邻城西星泰百货。沈惜带着王逸博走进大堂,看了看入口处的楼层导引图,一层是健身房和游戏厅,二、三层是量贩式KTV,四、五层是按摩足浴和水疗SPA。“哥,我们上三楼吗?”王逸博觉得多半是去KTV包厢谈事。总不会在游戏厅或者按摩房谈吧?他们不是来谈生意的,多半也不会去办公室。   沈惜笑笑:“六楼!”   他直奔总服务台而去。   王逸博又瞅了眼导引图,没看到有关于六层的任何说明,满腹疑惑地跟上。   沈惜对总台的服务员小声说:“我姓沈,找刘铭远。”   服务员满脸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电梯门禁卡递给沈惜,同样压低了声音说:“沈先生您好!刘总有交待,请您用这张电梯卡,乘六号电梯,到六层。服务员会为您带路。”她招手叫来一个大堂服务员,轻声叮嘱了几句。那服务员对沈惜微微弓腰,作了个引路的手势。   沈惜拍了拍有些发懵的王逸博的肩膀,淡定地跟在引路的服务员身后。   经过大堂的电梯间,服务员并没有停留。又穿过一条不短的走廊,拐了两个弯,在一个较隐秘的位置,又有一部电梯。门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精干男子。引路的服务员上前交待了两句,男子恭敬地接过沈惜手里的门禁卡,在控制器上刷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沈惜接过对方双手递回的门禁卡,示意王逸博跟上,稳稳走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王逸博才发问:“哥,怎么搞得这么神秘?接头啊?”   沈惜试着按了三、四层的电梯键,果然没有反应。于是直接按了“6”。转头笑道:“上去你就知道了。算不上神秘,就是有点不规矩。千万别告诉你妈我带你到这儿来,否则我会被她骂死,知道吗?”   “啊?”王逸博阳光单纯,可不是完全没见识的蠢蛋,立刻猜到沈惜可能是把自己带到传说中的所谓私人会所,内心不由隐隐有些小兴奋。   王逸博自小被管得很严。母亲沈永芳是教育系统官员,父亲王睿岳则是修桥铺路的工程师出身,现在位居省路桥工程集团的总工程师,两人都是严肃正派的老知识分子,虽然都疼儿子,但对他的教养却半点没放松过。所以王逸博才养成了现在这样充满正能量的阳光个性。   但他毕竟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偶尔会有幻想,对社会的灰暗角落也有浓厚的兴趣。一想到自己居然走进传说中的私人会所,难免既紧张又激动。   沈惜猜到他在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是刘家的场子。刘铭远能把我们约在这里,应该不会是那种太污糟的地方,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告诉王逸博既不要有心理负担,也别抱过多幻想。   但即便听了表哥的话,有了心理准备,电梯门一开,王逸博还是被吓了一跳。   电梯两侧各站了三个高挑美女,身高都在170公分以上,肤白眼大,胸丰臀翘。这倒不算什么,真正令王逸博吃惊的是她们的穿着——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们几乎就没穿什么。   六个美女浑身上下都只穿了条肉色C字裤,在乳头部位贴了肉色乳贴,外加一双黑色酒杯跟高跟鞋。除此之外,别无寸缕。乍一看,还以为她们是全裸的。   王逸博晕乎乎的,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欢迎光临!”六个美女一齐鞠躬行礼。她们一弯腰,顿时乳浪翻荡,波涛汹涌。王逸博被眼前乱滚的十二个丰满肉球搞得眼睛都直了。   沈惜镇定如恒,扯了一把表弟,走出电梯。   “我姓沈,我找刘铭远刘总。麻烦你们谁能带我去他的包厢?”   站在左侧队尾的一个美女柔声说道:“沈老板请跟我来。刘总正在等您!”   跟在这个服务员身后,王逸博的目光很难从她摇曳生姿的臀部离开。这服务员无疑很漂亮,长得像极了明星张雨绮,相像的程度比网上热炒的什么“小范冰冰”、“小周迅”之类的要强多了。但这不算什么,王逸博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他的女友张沐霖还号称十一中三十岁以下女老师中的第一美女呢。但像眼前的服务员这种女人却是他人生中从未遇到过的物种。她们毫不羞涩地以这副近乎全裸的模样出现在灯光下,她们淡定地微笑、鞠躬、对话,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的隐秘都落在男人眼里。   身前的“张雨绮”昂首挺胸地走着。从背后看,胸贴和C字裤根本都没痕迹,她其实就是赤裸的。丰满的臀瓣左右摇摆,使王逸博多少有了些反应,他莫名其妙浮起一个念头:“一根毛都看不到,难道她把下面都剃干净了?”   “张雨绮”把两人引到一个包厢外,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很快,门打开了条缝,一张男人的脸晃了下,“张雨绮”轻声说了两句话。   那男人立刻打开门,“张雨绮”让出进门的路,伸手示意请沈惜和王逸博进去。沈惜往门里走时,特意往边上让了让,免得碰到她全裸的身体。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说了声:“谢谢!”   “张雨绮”在雅福会六层私场待了这么久,倒也听到过“谢谢”,那是她在某次为客人口爆以后的事。沈惜这一声,是她第一次因为带路而得到感谢,不由得有些发愣。   在欢场摸爬滚打的女孩,往往十分敏感。沈惜刻意避开她的身体的动作,虽然细微,但她还是看得明明白白。也许有些人会以为这是对欢场女子的嫌恶,但她却不这么想。“张雨绮”在六层见识过各式各样的男人。如果说到正经交往,男人当然会嫌弃她这种女孩。可要说摸一把,搂一下,甚至干一炮,她还没遇到过任何一个主动躲避的男人。   所以,她把沈惜的这个动作理解为他对自己的尊重——虽然这个念头令她有些好笑,怎么会有男人对自己这种女孩表示尊重——内心涌起满满的感动。   在这里工作,能收获的无非是金钱,以及附赠的各种贪婪、鄙夷、轻蔑。当然,还有男人身体的各类气味和永远少不了的精液。   “张雨绮”每天在六层上班,不知道要被进进出出的男人摸多少下。要是有客人看中了她,如果兴致好,会带她去这一层的炮房操一顿;如果兴致一般,带她去厕所口交直到射在她嘴里,也很常见。   就在沈惜他们上楼的一小时前,有个想上厕所的男人路过电梯,一时兴起,把她拉进男厕,连尿都顾不上,直接在她嘴里射了一发。看着他在眼前不停撸肉棒的样子,“张雨绮”很怕他会顺势直接尿在自己脸上。   像自己这样的玩物,居然还会有男人尊重?   她站定,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算是对那声“谢谢”的回应。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惹出了麻烦。   王逸博就跟在沈惜身后,“张雨绮”虽然侧身让开了路,但毕竟还是离他们很近。如果她让完路,转身就走,那万事大吉,可她偏偏站在原地行了个礼,这一来,脚步匆匆的王逸博就到了她身边。   身处这个环境,王逸博内心颇有些尴尬,他现在只想跟紧表哥,免得不小心在什么地方露怯。走得急,摆手的动作就大了些,“张雨绮”在他身边一欠身,丰满圆润的臀部自然后翘,他的手结结实实地甩在她的大腿上,发出一声脆响。   好死不死,雅福会私场服务员的标准服装是C字裤!C裤的原理和一般内裤不同,它无法包裹,只能紧贴,需要女人收腹、提臀,确保它能利用自身弹性以及皮肤的吸附力“卡”在女人股间而不轻易掉落。   可现在“张雨绮”微微撅起了屁股,提臀的效果减弱到极点,再被巨大的外力碰撞,C裤竟一下掉了下来!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呼,飞快捂住下身,蹲了下去。   沈惜回头一瞧,简直哭笑不得。   王逸博被表哥看了这一眼,变得满脸通红!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去撞她的!   可现实是,这服务员的内裤被自己弄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他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可那女服务员蹲在地上再也不站起来,急得他索性也蹲下,不住口地说着抱歉。   其实这时,“张雨绮”的惊羞慌乱早就消退了大半。像她这样整天这么一副模样站在电梯口迎宾的女孩,哪会真的害怕在男人面前暴露下体?平时确实穿了条C裤,可只是聊以安慰的遮羞布而已,难道还真和全裸有什么不一样吗?   再说很多时候,自己也需要在男人面前主动拿掉C裤。   尖叫、遮挡、下蹲,这一系列动作只是出于女人的本能而已。   习惯是一回事,本能是另一回事。习惯这个样子见人只说明她有职业素养,要是连本能都没了,那她就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贱货了。   “张雨绮”只是有职业素养,还不是个贱货。   最初的本能反应过后,她迅速恢复镇定。原本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捡起C裤,重新贴回股间,说不定还能笑盈盈地开几句玩笑,调节下气氛。   可王逸博摆出这么一副比她还尴尬的样子,倒让她既有些好笑,又不觉感叹。   这还真是个善良腼腆的男孩呢!怎么也会到这种地方来呢?   这样一来,她反倒不好意思站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连串的变故,其实也就是一两分钟里的事。包厢里那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本想迎候沈惜,却见他在门边又转回头去,一直不进来,心里好奇,走了出来。   他看到的就是王逸博和“张雨绮”相对蹲在地上的场面。   在雅福会的六层,什么样的怪异场景都有过。就算这时有人在走廊里肉搏大战,这男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可现在这副场景真的很新鲜。蹲着的女孩固然满脸尴尬,对面的男人却显得比她还不好意思。   沈惜有点气恼地在表弟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一把把他拽了起来。这小子平时看着不笨啊,怎么突然脑子灌水了?你一直在那儿蹲着,让服务员怎么好意思在你面前穿C裤?你一抬头不正好是她股间的位置?可要不穿的话,难道就一直让她光着下身?   他半侧身面朝那跟班,背对着“张雨绮”,掏出三百元递到跟班手中,要他找人去买束鲜花来给这女孩道歉。   本来不必如此大张旗鼓,一个意外而已,说声对不起就行。但沈惜见自己的表弟在如今的世道下,难得还留有纯良的心地,也想帮他保持下去。而且,对这些特殊工种的女孩,沈惜一贯以来的的态度,就是要么就完全忽视掉,要么就给予比一般女孩更多些的尊重。   跟班很诧异。六层私场的服务员,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是只能看不能吃的。但平日进进出出,她们身上几乎没一处是没被他看过的,可能比对自己老婆的身体还要熟悉些。他早已习惯不把她们当女人看。在他眼中,这些女孩说好听点是服务员,其实也就是婊子,有几个最没底线的,索性就是滥交的母狗。他见过很多男人为了能让她们更卖力地伺候而送样小礼物充当甜头,却从没听过有男人为向她们道歉而送花。   但沈惜是老板很看重的客人,就算心头困惑,也不敢怠慢,他挤出个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脸:“沈先生,您看,不如直接给她钱好了……”   沈惜微微摇头,用温和但坚决的语气说:“不!麻烦你去买花。买来之后,先交给我,谢谢。”   转身他又对“张雨绮”说:“不好意思,我表弟太莽撞。本来应该让他亲自去买束花给你赔礼,但你们刘总正在等着我们,只能请别人代他去买。抱歉!等我们和刘总谈完,再来向你道歉。”   看着跟班带两人进了包厢,“张雨绮”慢慢起身,捡起C裤,贴回两腿间,回想着之前几分钟里发生的事,尴尬之余,嘴角还是浮起了一丝笑容。   这不是职业性的笑,她是真觉得很有趣。   走进包厢,沈惜发现这里的布局和一般酒吧或咖啡厅的包厢略有不同,进门后不是包厢的正厅,而是一个不大的隔间,有点像酒店包厢的传菜间,不过大了不少,放了张沙发和茶几、立柜等几件简单家具,四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或坐或站。   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另一扇门。刚拉开一条门缝,就传出一阵放肆的笑声,有人在里面大声说着什么,听不清,隐隐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嗡嗡”声。   走进包厢的瞬间,王逸博再次变得目瞪口呆。   即使像沈惜这样有些阅历见识的,也不禁愣了一下。   包厢左手边的一侧是一排U型的大沙发,环抱着一张茶几,摆满了酒瓶、果盘、饮料,周边还散放着五六张圆滚滚的布制沙发凳。正对面五六米外的墙上挂着个65英寸以上的液晶屏,碟机、音响、点唱机等常见设备一应俱全。中间的区域像一个舞池,足以容纳十几人齐舞。舞池的一角立着一根钢管,两盏光束灯的灯光打在钢管周围,只是此刻没有舞者。包厢里数盏摇头灯射出的灯光闪烁摇晃,对刚进房间的人来说有些刺眼。   当然,这些摆设都很正常。令沈惜发愣、王逸博瞠目的,是舞池中一排跪趴着的女人。她们或把裙子撩到腰间,或把裤子褪到膝盖以下,把整个下身完全暴露出来,屁股高高撅起,每个人的肉穴里都插着一根嗡嗡作响的东西,大小有别,颜色各异,形状多样,但毫无例外都是女用自慰振动棒。   更诡异的是,尽管这些振动棒都在运行,从发出的声响和这几个女人摇摆屁股的幅度判断,刺激感应该相当强烈,可她们却偏偏一声不吭,只有单调的嗡嗡声在包厢里不断回响。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边缘,看着手机,冷静地宣布:“还有八分钟!加油吧,谁能坚持谁就胜利!”   有三个男人同时扬起手中的遥控器,也许是因为他们调整了功率,振动棒发出的嗡嗡声变得明显清晰了许多。场中这些女人们扭动屁股的幅度也随之加大,可还是没有人发出声音。   沈惜倒没再注意她们,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慨:这世界还真他妈小!   沙发上一共坐了九个人,六男三女。在几个男人中,刘铭远、刘凯耀兄弟他是认识的。还有一人却是周晓荣,这位尽管几乎算是个陌生人,但沈惜至少知道他姓周,是荣达智瑞的老板,也是周旻的兄弟,至于是亲的还是堂的,他就不清楚了。孔雀醉那晚,要不是五哥及时出现,说不定两人还要动手。   不过真正让沈惜感叹的也不是周晓荣,而是他身边的女孩。   孔媛正紧紧贴在周晓荣身边,他的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   世界真的是很小。   周晓荣突然见沈惜出现,脸色微变。孔媛更是满脸尴尬。   坐在正中的刘铭远冲沈惜招手:“沈小惜,过来坐!”   沈惜沉着地从地上那三个跪趴着的女人身边走过,王逸博亦步亦趋地紧跟。刘铭远示意沙发上的一个男人给沈惜让座,沈惜却向这个起身相让的男人点头表示感谢,示意自己坐边上的沙发凳就行。   刘铭远也不勉强。   一个男人递过来两大杯啤酒,沈惜连忙接了,随手递给王逸博一杯。   刘铭远指着地上的女人,笑着说:“不急,先玩游戏再说事!”   话音未落,最左边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侧身滚翻在地,浑身颤抖着,不停地发出像呜咽一般的呻吟。   刚才给他们递酒的男人笑骂着,扔掉了手里的遥控器。另两人则有了些莫名的兴奋,再次扬起手。或许这次他们把震动幅度调到了最大,居中那个女人索性完全趴倒在地上,像痉挛似的浑身抽搐,但还是忍着不肯出声。   王逸博凑到沈惜耳边,悄悄问:“哥,干嘛要这么折腾她们?”   沈惜拍拍他的膝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   一直盯着手机上计时器的男人再次开口:“还有两分钟,看谁坚持到最后!”   话音未落,一直在抽搐的那个女人尖锐地嘶叫起来,随即又一连发出几声类似呕吐那样的声音。   此后,包厢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个迄今为止没有发出任何叫声的女人身上。   像过了一整年那么久,负责计时的男人终于宣布:“时间到!菜勺儿的女人坚持了二十分钟,胜利!”   始终在坚持的女人在“时间到”三个字从男人嘴里吐出的同时,一把拽掉了肉穴里的振动棒,翻过身,仰面朝天地躺倒,全然不顾裙子还在腰间,一丝不挂的下身全无遮挡,湿漉漉的肉穴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她拼命地喘气,饱满的胸脯急速起伏,像要把所有空气都吸入胸腔。好像此前二十分钟她不是在忍耐呻吟,而是一直憋着气似的。   刚才几乎就要给沈惜让座的那个瘦瘦高高,却顶着个圆滚滚的大脑袋的男人站起身,得意地向众人作揖:“承让!承让!兄弟我不好意思了!”   看来这男人就是所谓的“菜勺儿”。   刘凯耀和另一个男人或笑或骂地掏出一叠钱,扔给那男人。看钞票的厚度,刘凯耀大概是掏了两三千的样子,而另一人拿出的差不多是他的两倍。   沈惜估计这之间的差别就是那些女人发出呻吟的先后。   第10章、败露   包厢里间的门被重重推开,一个短裙小护士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外间那几个跟班紧随其后,满脸都是想拦不敢拦的尴尬。   之前在外间受罚的女人默默跟在最后,顺着墙边回到黑子身边。黑子没搭理她。这女人是他在网上钓来的,送了个名牌包,外加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礼物,然后就可以随便玩了。彼此间也就是约炮的交情。见她只要有些好处就不介意在男女性事上随便,今天来刘凯耀这里就带上了她。既然她现在被别的男人轮流干了几回,他也没了继续和她来往的兴趣。   这种女人,一抓一大把。   现在包厢里大多数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刚进门的小护士身上,她穿的护士服不是任何一家医院的正规工作服,明显是情趣制服。当然,也不是床上用的情趣内衣,而是接近Cosplay风格。这份性感火辣辣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裙子短到了极限,一双白嫩丰腴的长腿几乎完全暴露在外,男人们恨不能让目光拐弯,无法直接钻到裙底里去。   就在小护士之前进门,屁股刚沾椅子的沈惜没想到这丫头会如此执着,胆子又大,居然直闯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免有些错愕。   他观察了一下刘铭远的神情,见他开始惊愕,随即气恼,继而无奈,立刻心下了然。看这女孩嚣张恣肆的小模样,多半不是刘家的亲戚,就是世交。   小护士“蹬蹬噔”几步冲到茶几前,恨恨瞥了眼在场唯一一个没坐沙发的沈惜,随即凶巴巴地瞪着刘铭远。   刘铭远没好气地冲跟班们挥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小护士指着沈惜,气哼哼地问:“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   沈惜端坐不动,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职员”?小丫头的用词还挺有趣。一般这种情况不是会用“手下”这个词吗?   刘凯耀站起身,想替哥哥做解释:“微微……”   “你闭嘴!”小护士硬梆梆地打断他,半点没留面子。有趣的是,刘凯耀只是冲大哥摊了摊手,也不生气。   “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小护士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   刘铭远脸色不太好,但仔细看,会发现他不是因被外人冒犯而气恼,更像是之前听到刘凯耀招惹高中女生时那种对兄弟后辈招惹麻烦的不耐和不快。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怎么惹到他了?”刘铭远压着嗓门说。   小护士一愣,气势稍有收敛。刘铭远的话很让她意外。   刚才在过道上,小护士对沈惜说的那句当宠物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她需要一个所谓“宠物”的男伴,恰在此时觉得沈惜挺顺眼,自然而然随口而出。   小丫头年轻、漂亮、聪明、富有,拥有一个年轻女孩所需要的全部资源,自小被宠到了天上。长大后,无论在国内国外,身边都有许多男孩献媚,难免会有这样的错觉:一旦自己愿意给予笑脸,男人乐意为她做任何事。   她来这种私人会所的次数不多,在她一点点经验里,出现在会所的年轻人,为的就是玩,少有在乎规矩的人,所以“宠物”两字才会信口而出。小丫头真心觉得,在这种你玩我玩大家玩的场合,自己带着笑脸问他能不能当一下宠物,不算过分吧?   万没想到沈惜听了她的话,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像压根没听到似的,与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开了。小丫头追了两步,叫了几声,沈惜理都没理。小丫头从没遭遇过被当成空气的待遇,小脾气噌噌往上涨。她想追上去拦住沈惜问个究竟,可他走得很快,脚步不停,任由她在身后追赶,对她的叫喊也充耳不闻。   这可真让这位大小姐丢尽面子。尤其是这个面子还是丢在电梯旁那几个光溜溜的迎宾员面前。小丫头又气又急,连还没找到合适“宠物”的事都一时忘得一干二净,一心只想追上沈惜,兴师问罪。倒是真要问问,大哥你是哪位啊?怎么这么拽?凭什么把我当空气?至少开口和我说句话吧?   气急之下,追得又慌,小丫头还被高跟鞋别了下脚,险些摔倒,幸好及时伸手扶地,才稳住平衡,不至于弄到四脚朝天。等她重新起身立稳,沈惜已经走进一个包厢。   不能放过你!在雅福会的地盘上,大小姐怕过谁?小丫头毫无顾忌地敲开包厢门,问清里间有哪些人,愈发有恃无恐。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就等于是她的包厢吗?别说闯进去,扔个催泪弹进去她都敢。   进门后,小丫头敏锐地发现在场的人中,只有沈惜坐在茶几旁的沙发凳上,一时以为是他不敢与其他人并坐,自然想到他可能是刘铭远在公司的下属。   没想到刘铭远回答的却是“好朋友”三个字。   打记事起,小丫头就认识刘铭远,至今差不多二十年,最清楚这位是什么脾性。要他承认哪个人是他的好友,绝对不容易。再听听他话中的意思,明知道她是过来兴师问罪,他却问自己怎么惹上了沈惜?!   小丫头生性娇纵——尤其是在刘家哥哥的场子里——人却极聪明,自然领会到刘铭远话中隐含的深意:沈惜比她地位更高,更重要!以他的身份、性情,决定了他不需要招惹任何人,如果有任何冲突麻烦,肯定是别人招惹了他。   小丫头心里泛起了小嘀咕。   可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已经气势汹汹闯进门来,总不能一下子就蔫下去。她扁了扁嘴,换上略软三分的语气,气鼓鼓地说:“我没惹他!是他惹我!就算是你朋友,也不用这么嚣张吧?好好跟他说话,理都不理,一点面子都不给!你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当我是空气啊!”   刘铭远本来板着脸,听了这番话,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他能想象沈惜把这小丫头当成一团空气,视若无睹地走过的样子。   刘凯耀打小和沈惜玩不来,就没什么交情;又刚和他表弟起过冲突,虽说已经和解,心里终究还有芥蒂。但见沈惜不发一言,就能把眼前这位小魔头气得半死,忍不住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沈惜淡定地喝了口酒,对刘凯耀的善意报以笑容。   刘铭远的笑让这小丫头更加生气,刚要发飙,刘铭远开了口:“我这朋友对女孩子一向很有礼貌,微微你对他说了什么,才能让他理都不理你?如果是他不对,我请他给你道歉。如果是你的错,那……”   名叫“微微”的小丫头犹豫了。看到刘铭远对沈惜的态度,她意识到此前那句“当宠物”不太合适。   她这一犹豫,反倒让刘铭远更好奇。   沈惜淡淡地插口:“其实没什么,是我太小气了。这位小姐只是问我,能不能当她的宠物……”   刘凯耀嘴里刚含了一口酒,听到这句话,一下没憋住,喷出大半。幸好及时转头,口中的酒全喷在身边的女人身上。那女人“呀”地叫了一声,作势在刘凯耀肩上捶了几下,扯了好些纸巾连擦带抹。   刘铭远看上去神情没什么变化,但眉梢嘴角的微小抽动,却暴露出他此刻正在强忍笑意。他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沈惜神态自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就放了心。   小丫头的调门又降了些,气咻咻地说:“那怎么啦?!今天我闺蜜在这儿开制服Party,说好了要想进包厢,都得换制服,还要自带至少一个‘宠物’,男朋友都不行。我约的那个混蛋临时才打电话说过不来!气死我啦!我得马上找个男生啊,不然那帮小婊子肯定把我挡在外面,会笑话死我的!我看他还挺顺眼的,就问他能不能陪我……不愿意就直说,干嘛一句话都不讲!”   沈惜微笑,并不说话。他当然可以适当说几句软话,安抚一下小丫头。但他今天为了王逸博和他那位正直却略嫌莽撞的女友,在刘家兄弟面前已经把姿态摆得够低,不能在一个涉世不深的刁蛮丫头面前继续服软。他本人可以完全不把沈家三少爷的身份放在心上,却不能在一群外人面前,把沈家的面子丢尽。   沈家不是他一个人的沈家。   当然,沈惜也不需要说什么撑场面的话。这里是刘家兄弟的地盘,又在他们的包厢里,依刘铭远的性格,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揽过去。给主人掌控局面的机会,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果然,刘铭代他说了几句软化话,小丫头顺着台阶也就下了。   随即刘铭远为两人正式做介绍。   小丫头名叫裴语微。是大名鼎鼎的新越集团董事长裴新林的独生女。裴新林和刘铭远之父刘默相交匪浅,两家算得上是世交。裴语微从小就跟在刘家兄弟屁股后面长大,说是亲兄妹也差不远。初中毕业后,她去美国读书,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今年夏天刚回国,目前在新越集团任职。算是小小才女一枚,也是小小富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算上乘,个性养成的关键青春期单独在国外度过,环境使然,约束又少,性子难免爽朗刁蛮一些。   裴语微家里大都是纯粹的商界精英,和政界少有交集,她本人又年轻,在国外待得久,对家世背景的敏感度很低,所以她压根就没意识到,沈惜的“沈”到底是哪个“沈”。但她虽然性子略显轻躁,脑筋是够用的,从刘铭远的语气和态度里,她能看出沈惜这人肯定不简单,至少不是那种徒仗家族权势财富,纵横欢场的公子哥,当然更不可能是靠着长相泡美女、富婆的小白脸。   沈惜起身礼貌地和她碰了杯,轻描淡写地道了个歉,算是揭过这件事。   裴语微没有多待,她还要抓紧时间去找愿意做宠物的男生,不然要么灰溜溜回家,要么独自去聚会被闺蜜们嘲笑。   当然,不管最终她会做哪个选择,都暂时和这个包厢里的人无关了。   在她离开后,刘铭远代她郑重向沈惜说了声抱歉。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堂堂沈家三公子,被一个小丫头当众要求充当宠物,换个心胸小些的公子哥,当场闹起来都说不定。   沈惜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客气话,算是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刘凯耀打心眼里没觉得这算个事,见大哥和沈惜两人正儿八经地互相客气,暗暗发笑,想找件事打个岔,把这个话茬掀过去。或许是因为脑补了裴语微所谓的制服闺蜜Party的场景,隐隐有些兴奋,自然想到连小妞们开Party,还讲究带个宠物,沈惜现在身边却空空如也,就很豪爽地问:“老三,喜欢什么样的妞,我挑一个进来陪你!”   他和沈伟扬交情颇好,所以虽然实际上只比沈惜大了十几天,话里话外有自认是哥哥的意思,这“老三”的称呼自然是顺着沈家堂兄弟排行喊的。   沈惜一怔,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刘凯耀的提议确实到位,现在包厢里,除他以外都是一对对的。   刘铭远也被弟弟的话提醒了,刚才沈惜出去送王逸博时,他特地问了那个受沈惜之托出去买花的跟班,沈惜要送花给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跟班本就在犯嘀咕,想不通沈惜搞这套图什么。真想玩那个18号服务员,拉进炮房直接开操就行了。能进雅福会六楼场子的客人,除了极少数像沈惜这样因为是老板的朋友,所以特许随意出入以外,都是支付高额年费的会所白金卡会员。会所向这批客人提供免费的娱乐消费,这些美女服务员当然也是免费的。她们是在事后根据服务次数,和雅福会结算提成,而不能向客户要求报酬。   所以,在跟班们约定俗成的想法里,这些服务员早就固化成了任由客人随性玩弄的人形玩偶,当然就无法理解沈惜的行为。难道他还打算先送花,再约看电影,一步一步追?莫非还想把这种婊子供起来做女朋友?   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就不可能给老板提供有价值的建议。刘铭远被手下云山雾罩的猜测完全误导,以为沈惜真看上了18号服务员,索性就把她叫来陪沈惜。   没过多久,那个长得和张雨绮颇有几分相像的18号走进包厢,坐到沈惜身边。她换上了一身白色连衣裙,看着虽然没有此前那种充满肉感的魅惑,但平添几分正经女孩的美。   她没完全听懂跟班对她交代的话,只说进来陪客人,也不知道具体陪谁。根据经验,应该是哪个客人看中了她。照正常的流程,无非就是先陪着喝酒玩闹,再进炮房被操一两次,遇上兴致高、体力好的客人,玩上一整夜也有可能。   18号对此没有抵触心理,干了这行,没必要抠抠缩缩的。相反,她还挺高兴又能得到赚钱的机会。来雅福会六楼的客人都是年费制会员,所有私场服务员根据自己为客人提供特殊服务的次数,领取额外的奖金。而客人在心满意足以后,多半还会主动给点小费。   在知道自己要陪的客人是沈惜后,18号就更开心了。   如果提供同样的服务,赚同样的钱,谁不希望过程中能愉快一些呢?沈惜年轻,长相不错,待她又有一份特别的客气,当然是个最理想的对象。   看到这女孩坐到身边,沈惜就知道刘铭远在想什么。对这种善意的误会,他也不想澄清。能借助这个误会,帮这女孩穿上衣服,坐下来休息一夜,也算是件功德。所以他对18号的出现表现出了超越实际心态的热情。这既能让女孩感到安心,也能让刘铭远作为主人,认为自己的安排得到了客人的认可和感谢。   很快,沈惜就知道了18号的真实姓名和年龄:马菲菲,二十四岁。   也许是因为沈惜在场,此后没人再提出玩那些比较刺激的游戏。刘凯耀对沈惜的态度有了些许改观,好几次举杯邀酒,沈惜当然要给足他面子。老仙对他似乎也有好感,特意换到离沈惜最近的位子,与他相谈甚欢。   沈惜一会要与刘凯耀遥遥碰杯,一会和刘铭远、老仙聊天,一会又和身边的马菲菲咬咬耳朵,倒也不无聊。   将近午夜,差不多到了散局的时刻。众人喝完杯中酒,走出包厢。   老仙和沈惜紧随在刘铭远身后,彼此询问各自未来几天的时间安排,看能不能凑时间约场球。   马菲菲小心翼翼跟在沈惜侧后方不远处,始终保持大约两到三步的距离。沈惜没要求,刘铭远也没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沈惜会带自己进炮房吗?还是要再换上C字裤、胸贴,站回电梯口去?雅福会的私场分早晚班,晚班理论上到第二天早晨六点为止,实际上对有客要陪的服务员而言,是到送走客人为止。自己总不可能现在就能下班吧?   好在刘铭远终于想起这茬,回头说:“你今天就跟沈先生回家。”   马菲菲吃了一惊。雅福会的规矩是在会所里客人们可以对女服务员为所欲为,但她们绝不出台。下班时间不可能管死,但上班时间这条规矩必须执行。就算是下班后,一旦被发现有哪个服务员私自陪客人出台,立刻会被辞退。   刘铭远竟然主动提出让她陪沈惜回家,这是马菲菲在成为六楼私场服务员后破天荒听到的吩咐,这更让她意识到这位客人肯定不简单。   沈惜对刘铭远的好意敬谢不敏。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没问题,把马菲菲带回家则是另外一回事。他正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推辞,左手边不远处另一个包厢突然呼啦啦涌出十来个人。一个个都是俊男靓女,几乎全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其中女生最为亮眼,有穿情趣女警制服的,有穿日式高中女生水手服的,有穿紧身秘书装的,一个个媚力四射,艳光照人。在这种整体氛围下,即使几个本身条件一般的,看上去姿色也提升了一两个等级。   显然,这就是裴语微刚才说过的闺蜜制服Party,看来她们也准备散了。   这些女孩身边毫无例外都有一两个男生相陪。倒真没侮辱“宠物”两字,几乎个个都是帅哥。当然,所谓的“帅”也分不同类型,既有阳光型的,也有阴柔型的,区别只在“主人”的审美观不同。   女孩们有的还清醒,和身边男人有说有笑;有的却已经喝高了,由着男人或搀或抱,自然免不了会被占些便宜。至于她们会不会介意,就不好说了。   刘铭远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沈惜不由自主也顺着他的视线,在那群女孩中搜寻。   没看到裴语微。   刘铭远站住。   出来的第一拨人吵吵嚷嚷走向电梯,不一会又从那个包厢走出四五个,直到最后,裴语微才被两个男孩半搂半搀着走出来。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明显喝得太多,虽还不至于人事不省,多半也没了自控能力。   她身边那两个年轻男孩,一个头发染成褐色,长得很帅气;另一个外表看上去略显粗犷,不算英俊,但体形健壮,男人味很浓。   褐色头发那个凑到裴语微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咯咯笑,不知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两个男孩协力搀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刘铭远突然快走几步,挡到三人面前。   两个男孩吓了一跳。   刘铭远懒得多说,随意挥挥手:“裴小姐喝多了,我安排送她回去。你们俩自己走吧。”   这两人都很不爽。不知道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但无论是心存善意想送裴语微回家,还是别有歹念准备一亲芳泽,半路上被人截胡,总是令人不快。   尤其他们还在年轻气盛之时。对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讲,面子甚至比实际上的利益更容易决定他们的选择。   他们还没说话,裴语微先开了口:“不关你的事!我不要回家!”   她吐字不清,有气无力,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两个男孩像拿到了圣旨,得意地让刘铭远赶紧躲开。幸亏他们还有些教养,没有昏头到说出“滚”这个字。   刘铭远黑着脸,稳稳站定,纹丝不动。刘凯耀见大哥发话无效,凑过来帮腔,让这两个小子识相点,赶紧走人。   那些刚走到电梯旁的男男女女,其中有好几个裴语微的好友,都是和裴家交好人家的孩子,自然有认识刘家兄弟的。其中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还曾被家长安排和刘凯耀相过亲。虽然没成,但两家关系一向不错。   发现这边起了冲突,那女孩连忙过来和刘家兄弟打招呼。还有人上前悄悄向那两个男孩说明刘家兄弟的身份以及他们和裴语微的关系,劝他们别自找麻烦。   两人听说对面发话的正是此间主人,刘家的大少和三少,不敢再嚣张,老老实实地赔礼闪人。   裴语微改趴到刘铭远肩上,有气无力地闹着要继续找地方喝酒。   刘铭远一脸苦笑地哄着她,让那个今晚始终陪在他身边的清秀女孩过来帮忙搀扶裴语微,转头问沈惜:“兄弟,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沈惜隐隐觉得可能是个麻烦,但今晚刘铭远向他释放了巨大的善意,冲着这份面子,这时不管什么事,都只能先仗义地应下来。   刘铭远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很是不好意思:“这丫头回国后就单独租房住了,回来才一个多月,我都不知道她现在住哪儿。”他冲那个正帮他哄着裴语微的女孩努努嘴。“你也看到了,我今儿还带着个妞,不然就把这丫头带回家让你嫂子照顾。能不能把她带去你那儿过一夜?”   沈惜点头:“当然没问题,就是安排个房间嘛。不过,铭哥,我觉得,如果是考虑安全和方便的话,把她送回她爸妈家里不是更好吗?”   刘铭远笑着摇头,以他对裴语微的了解,她绝不会愿意醉成这副样子回家见父母。   “真要把她这样送回家,明天等她醒了,她爸妈能唠叨死她。然后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弄死你和我!还是别惹这麻烦了。带她去宾馆也不合适,最好是找个靠得住的人家让她过一夜,明天醒了就好了。我今晚是真不方便,不然肯定应该我来安置她。你看这儿这么些人……”刘铭远隐蔽地冲着今晚聚会的几个男人指了一圈,悄声说:“再看这丫头醉成这个样子,把她交到谁手里,我都不怎么放心。还就是交给你,我心里踏实。”   突然他诡异地笑:“想不想听听哥哥的心里话?”   沈惜略感好奇,点点头。   刘铭远指了指裴语微,又指了指沈惜,笑道:“在我看来,就算你们今晚发生些什么,我也不操心,般配。比随便便宜了哪个混蛋强。哈哈。”   沈惜没想到刘铭远还有这心思,尴尬地陪着他笑。   刘铭远又瞅了眼马菲菲,突然又有了一丝歉意:“哎呦,有这个小麻烦精在,就打扰兄弟你的雅兴了。这样,让这个妞多陪你几天吧!先不用来上班了。什么时候你觉得尽兴了,再让她回来。”   沈惜本意不准备带马菲菲回家,现在揽下了照顾裴语微的差事,倒觉得有人作陪是件好事。有个女人在,照顾醉酒的女生总要方便很多。如果将来有什么说不清的事,至少还有个见证,于是也不再推辞。   在雅福会门口,众人作别。沈惜和马菲菲一起搀着裴语微来到车旁,让她平躺到车后座,将一个靠枕垫到她颈下,又塞了个靠枕到她怀里,遮盖小腹,以免着凉。这时,裴语微已进入梦乡,睫毛长长弯弯,小嘴微撅,比清醒时看着要乖巧可爱许多。   沈惜顾虑到晚上喝了些酒,虽然没有醉意,但终归算酒驾,就问马菲菲会不会开车,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已过午夜,找代驾也不那么方便,沈惜不由得有点挠头。好在雅福会离他家不远,他也确信自己的状态不至于影响驾驶,于是还是坐进了驾驶座。   本来走别的路回家更近,但为了减少风险,沈惜特意把车子开上环城高速。这样要多走十来分钟,但接近午夜的环城高速上车子少,又少红绿灯的干扰,还能避开市内的一些小路,某种程度上来讲,要更安全。   “菲菲,像今天这样和客人回家的次数多吗?”沈惜注意让口气显得尽可能自然,免得使马菲菲觉得被看轻。   马菲菲没那么玻璃心,大方回答:“没,我们会所不让出台。客人有要求的话,就在专门的房间服务。您是我知道的,第一个能从会所把我们这种服务员带走的。您面子真大。”   沈惜笑纳了马菲菲明显但不使人厌烦的恭维,虽然其实他并不想有这种面子。   “哦……你每个月大概能挣多少?”   马菲菲猜不透沈惜这个问题的意图,小心回答:“一个月工资6000元,包吃包住。”   沈惜微笑着纠正:“那是工资单上的数字吧?我是问你每个月实际上拿到手的。”   “哦……”马菲菲明白沈惜的意思,“奖金、小费……所有加在一起,差不多两万吧。要是碰上花样比较多,玩得比较大的客人,一晚上也许就有一两万。不过这种很少……”沈惜看上去什么都明白,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沈惜感慨:“不少……不过也不算多……”   他这话看上去矛盾。但马菲菲却听懂了。   钱的数目听上去不少,但和她们付出的相比,算多吗?她突然感到有些凄凉,轻轻地应了声:“嗯……”   “别看铭哥那么给我面子,其实我不是什么大款老板,可给不起那么多小费。有这位大小姐在,还得麻烦你帮我好好安顿她。到时候你要是觉得累了,就直接睡吧。如果还有精神,那我们就聊聊天。”   沈惜说得温柔,但马菲菲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需要陪他上床。说不清听了这话,自己该放松还是失望,对此只能沉默。   “雅福会,谁是老板?刘铭远还是刘凯耀?”   “是刘总……”话刚出口,马菲菲就笑了。这两位都是刘总,说了等于没说。   “是凯总。”   “嗯……我就猜是他。不过无所谓,反正铭哥说话肯定管用。明天或者后天,他肯定会给我电话,问我准备怎么安排你。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马菲菲不说话。沈惜好像对她的理解能力有信心,话都说得含蓄,但她确实基本上都能听懂。刘铭远发话让她来陪沈惜,谁也说不清一夜或几天过去,沈惜会不会对她产生一些别的情愫?就算不是爱情,也说不定会对她的肉体产生独占欲,不愿再让她给别的男人享用,而准备把她包养起来。   刘铭远要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他不可能让沈惜看中的女人再搞成那副近乎一丝不挂的样子,每天晚上站在电梯门前迎宾。所以他肯定会来探沈惜的口风,看他有没有包下马菲菲的意思。   如果他玩过一两天兴趣淡了,那无所谓。等马菲菲回雅福会该干嘛继续干嘛。如果他准备包养她,不管是长期包,还是只包个一年半载,刘铭远当然顺水推舟要做这个人情。   刘凯耀也不会跳出来做恶人。他和沈惜之间没交情,可也不会在这种事上作梗。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她们两人没什么仇怨,只是一向以来少来往而已,正好借这事拉近关系。   所以,马菲菲未来一段时间的命运,就掌握在沈惜手里。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不想再做这行了,我能帮你找份工作。工资不会太高,肯定比你现在每个月拿的少,起步五六千块还是有的。如果是我开口,不管是借口包养你,或者直说我给你找了份别的工作,刘铭远也好,刘凯耀也好,应该都不会不给我面子。”沈惜说得很笃定,“如果你觉得趁着年轻,能拼,还是多赚些钱比较重要,那就回雅福会上班。去我家就算是休息几天,我们交个朋友。铭哥如果来问,我就说玩得挺开心,你很好。说不定你回去还能涨薪。两条路,随你选。”   对马菲菲来说,这是个两难的抉择。她选择做这行,当然是想趁还年轻,凭借还算值钱的姿色和肉体多赚一点。可话又说回来,哪个女人对从事这种行业会甘之如饴呢?如果能任由选择,有份收入相同,或者能拿到九成甚至八成收入的正当工作摆在眼前,99%的女人应该都不会继续赔笑卖身。   可现实中,沈惜给她的选择并不那么美妙。如果离开雅福会,她就只有相当于原本基础工资的收入了。   月工资五六千元,对很多刚刚本科毕业的女孩来说,并不算差。如果马菲菲是第一天来到中宁,得到这样一个工作机会,她肯定会欢天喜地。   然而她在中宁已经待了五年,换过四份工作,五六千元工资对她的吸引力不大。   她曾做过商场导购、公司前台、KTV公主,两年前进了雅福会。刚开始她也只是在KTV当公主,干了不到半年,来到神秘的六楼私人会所,成为这一层的服务员。   从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导购和前台,换做同样辛苦且开始赔上尊严的KTV公主,她图什么?更高的收入啊!从可以选择是否出台的KTV公主,再换做随便哪个年卡会员都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私场服务员,她图什么?还是更高的收入啊!   马菲菲第一次选择出台时,她一再告诉自己,这就是一次交易。男人满意地发泄完欲望,付了约定的钱,让她先离开。走出宾馆大门,马菲菲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第一次给男人舔屁眼,她同样抑制不住地哭泣。她一边努力地伸出舌头,深入男人恶臭的肛门,一边涕泪满面。男人察觉到她正在自己屁股后面哭泣,莫名显得更加兴奋,恨不得直接坐到她的脸上。   半年前,就在雅福会的炮房里,有个男人说想在她脸上撒尿。马菲菲撒着娇说这样不行。男人不说二话,直接从包里抽出一叠钱甩到她面前。她扫了一眼,大概在三千块上下,这个数目不足以说服她接受那种恶心的玩法,可没等她多说几句拒绝的话,男人又掏出一叠几乎相同的钱砸到她脸上。低头看着面前两堆钱,马菲菲动心了。她还没说话,男人扯着她进了卫生间。当他一脸满足地对着她的脸痛快撒尿时,马菲菲不知道自己脸上湿淋淋的都是尿液,还是混杂着泪水。   有时,马菲菲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恶心,偶尔也会想是不是去找份正常体面的工作,但说到底只是想想而已。趁着年轻,趁着容颜未减,身材尚佳,她还是想用最快的速度多攒些钱。   她的价值观就是如此。   为一份月收入最高不过五六千元的工作,就此离开雅福会?马菲菲真的很犹豫。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沈惜,她多半已经直接开口拒绝。   沈惜看出她的犹豫,更懂她的犹豫。他不认同像马菲菲这样年轻时用身体和尊严换取高收入,在某个时间点收山,找个尽可能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的价值观,但他至少能理解。   在他看来,只要不影响别人的利益和自由,没有哪种价值观是不应该被理解和尊重的。   “很难选吧?无所谓,不用那么快做决定。反正这几天你都不用去上班,就当在我这儿放个小长假吧。选择你慢慢想。反正不管最后怎么选,都没有对错,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现在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一边聊,沈惜一边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躺在后座的裴语微的状况。还好,熟睡的小丫头一直都挺安分。   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马菲菲觉得十分安心。   同样坐在副驾驶座上,孔媛此刻的心情却与“安心”两字完全无缘。   她刚刚接到男友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吴昱辉”,孔媛冲身边的周晓荣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吴昱辉劈头就问:“你在哪儿?”   此前孔媛告诉男友自己今天要去邻市出差,吴昱辉的问题显得很突兀,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谎言可能有被揭穿的风险。但这时候她不能立刻改口,只能继续坚持此前那套说法,说自己已经到了邻市,正待在宾馆房间。她现在身处车中,环境很安静,只要周晓荣不插话,就没什么破绽。   周晓荣确实没开口,但也不老实。看到孔媛的手势,他没发出声音,却伸过一只手掀开她的短裙,两根手指勾开内裤边缘,钻了进去。   孔媛一把按住这只作怪的手,刚想白他一眼,却被电话里的话惊到了。   “你不是在雅福会吗?”   孔媛瞬间浑身冰凉,不由自主直起身,四下张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周晓荣的车上,车子不停开动,吴昱辉不可能躲在哪个角落偷偷观察自己。   “你他妈快点给我回来!”吴昱辉没等她解释,直接挂电话。   无论孔媛平时在工作里显得多能干,这时也完全懵了。她慌忙让周晓荣停车。周晓荣晚上本来是安排了节目的,当然对这个变故很不满意。但孔媛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老板的心情?顶着他的臭脸跳下车,在路边拦了辆出租,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回家。   打开家门,吴昱辉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身边烟雾环绕,都看不清他的脸色。见孔媛进门,他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按熄烟头,仰着脸,神色复杂地盯着她。   挂钟的时针刚刚转过“12”。   令人窒息的沉默。   孔媛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吴昱辉则像是心中已有计较,不急着说话。   过了好一会,见孔媛还是没有先张口的意思,吴昱辉说:“你不是说今天出差吗?”   孔媛无言以对。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谎称出差。但直到打开家门,她都没能想出足够合理的说辞。   因为她要解释的,绝不止这一个谎言。   假装出差、出现在雅福会、超过午夜才回家……这些分开来,孔媛都能妥善解释。但所有事集中在一个晚上,几乎不可能用任何理由搪塞。哪怕她自认口才不错,心理素质也好,可还是不抱任何希望。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在雅福会吗?”   孔媛不知道,但她确实想知道。   “我有个朋友今天在那个会所唱歌。他看到你站在大门口,可你身边几个男人,他都不认识,也没看到我,就给我打了电话。”   原来如此……   孔媛感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平时已经算十分小心了,但有些事,终究是盖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遮掩得再好又如何?谁知道什么时候,从哪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会射来一支冷箭。   不管吴昱辉的朋友是责任感超强也好,还是八卦无聊到极点也好,他的这个电话,轻松地揭穿了孔媛十个月来精心掩盖的真相。   “你去那个雅福会干什么?”吴昱辉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有点冷漠,有点凶狠,是孔媛过去没听到过的。   她想说自己是在陪老板应酬客户。但她立刻能想到吴昱辉接下来会追问什么:“应酬客户,为什么要说自己出差?”   她还可以编造理由,无论是否合理,只要咬紧牙关,就能遮蔽真相。但这有什么用?这样做唯一的意义,就是用死不承认来确保对方拿不到确定的把柄,让自己不至于在争吵中居于理屈的位置。但这样对缓和或维系两人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帮助。   孔媛现在真正想要的,不是吵赢谁,而是怎么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   从吴昱辉知道她今晚出现在雅福会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所有秘密注定瞒不住了。孔媛出于本能试图抵赖,但很快意识到这样做没有意义。   当一个男人像吴昱辉现在所做的那样,一个问题紧接一个问题地展开追问,那他就不是在寻求答案,他心里早就有了确定的想法。无论女人给出什么回应,哪怕百分百都是事实,也无法驱散男人心头的阴霾。即使孔媛今晚真是在应酬客户,一旦男人动了疑心,她根本解释不清。   这时的矢口否认,不过是垂死挣扎。   孔媛不想再撒谎。说实话,十个月来她精心掩饰,也已经累了。   就算继续遮掩,对两人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正面作用,说不定还会让吴昱辉借助无穷的想象,把真相夸张到一个更加糟糕更加不堪的程度。   也许现在就是说出实情的时刻。   只是还有一个怎么说和说多少的分别。孔媛正在做这个权衡。   吴昱辉问:“你跟你们老板到底什么关系?”   孔媛没想好措辞,暂时沉默。   吴昱辉不耐烦,口气变得烦躁,脸色也更黑了:“直说好了,有没有跟你老板上床?”   孔媛点头承认。反正就算不认,男友肯定也已经确信这点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觉得不对!他什么时候操的你?”吴昱辉的怀疑由来已久,但一直没有任何证据,只得一直憋着,今天终于证实了他长久以来的猜测。   “三个月前……”孔媛思前想后,决定少说半年。男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事实的本质其实没有任何变化,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别人上了床,但把时间说短些,可能会让他觉得自己吃的亏没那么大。   “操过你几次?”吴昱辉想知道自己到底被戴了几次绿帽子。其实这种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就算孔媛说只有过一次,他会信吗?在他内心深处,这个数字早就被幻想得无限大。可如果孔媛坦承每天都被操,明知这不可能,他还是会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这种时刻,又有多少男人能理智地忍住不去问这个问题?   孔媛很为难。这个数字太难把握,说多说少都不合适。   单论最近两个多月,尤其是出差归来后,发现吴昱辉偷偷检查自己内裤,孔媛陪老板上床的次数变得极少,总想各种理由推脱周晓荣的纠缠,而且再也没有陪客户上过床。   可这样告诉吴昱辉,他信吗?   “六次……”孔媛决定在这三个月的实际次数基础上翻倍,这个数字不多不少……   吴昱辉不信这个答案。但他也很清楚,这种问题不可能得到一个真实的,又能让他确信的回答。   “你被客户操过没有?”   “没有!”这条底线孔媛决定还是要守住。反正吴昱辉只知道自己今天去了雅福会,最多只有猜测,不可能掌握更实在的证据。孔媛决心要把这部分事实掩埋起来。和老板上床已经注定无法善了,再把客户的事兜出来,她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拾。   吴昱辉不再发问,他有些气闷,靠回沙发背上,浑身上下像笼了层灰蒙蒙的色彩,沉默得可怕。   孔媛十分无助。她在工作时无疑是精干的,可在生活里,她不喜欢和男友争长短。她相信既然有缘相爱,就要好好相处。换在工作场合,遇到难题,她的大脑早就开始急速运转,思考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但在面对吴昱辉时,她从来都不会动太多脑筋——设法隐瞒自己陪老板和客户上床的事除外——自然相处就好。   结果,此刻面对来自男友突如其来的盘问,孔媛完全难以应对。甚至在沉默时,她竟连找个话题缓解气氛都做不到。   吴昱辉又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嘬着,坐在那儿发呆。   孔媛站在沙发边等了会,见吴昱辉连坐姿都不变,怯怯地说:“我先进去换衣服。”   吴昱辉看着她走进卧室,嘬了两口烟,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还剩一多半的烟狠狠按灭,起身快步进了卧室。   孔媛正站在床边,衬衫和短裙都已脱下,搭在床边椅背上,身上只剩下紧贴躯体的内衣和丝袜。她今天穿着淡紫色半透明胸罩、与胸罩同色的镂空全透网纱内裤和黑色的超薄水晶袜。乳房丰满坚挺,乳头的形状清晰可辨;内裤只是徒然有形,完全没有遮蔽的效果,裆部一小片布条被勒没在股间,浑圆挺翘的臀部和浓黑齐整的阴毛在身体前后两侧散发着各自性感的气味。大腿笔直,腰身窈窕。因为热爱运动,全身上下几乎没一丝赘肉。   她正把手伸到背后,想解开胸罩的搭扣。听到吴昱辉进门,惊讶地回过头来。   看到半裸的女友,吴昱辉的肉棒“突”的跳了下,龟头顶开包皮,胀胀地半硬起来。孔媛的肉体,他一向都很迷恋。但随即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打电话叫她回来,孔媛此时此刻这副模样,可能已经呈现在另一个男人眼前。甚至连这身性感的内衣根本都是多余的,说不定已经被剥得赤裸裸的,正被操得大声叫床。一想到这些,他就怒火中烧。   “今天有没有被你老板操过?”   孔媛摇头。这事确实还没有发生——尽管如果不是因为中途被叫了回来,周晓荣今晚肯定不会放过她。   吴昱辉面色稍好了些,随即又阴沉下去。他上前一把抓住孔媛的手臂,猛的将她推倒。   孔媛猝不及防,滚倒在床上。   盛夏未过,还铺着竹席,硬梆梆的。好在脑袋摔在叠好的空调被上,不觉得痛,身体却被竹席擦得生疼。头晕乎乎的,孔媛一时懵了。   吴昱辉不在意她是不是摔疼了,自顾自粗暴地掰开孔媛的腿,扯住内裤边,使劲撕扯。孔媛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手撑着床,努力仰起上半身,连声说:“别扯!别扯!我自己脱!”   吴昱辉闷声不响,抬手对着孔媛前胸狠狠推了一把。她本想配合男友脱掉内裤,没想到又被推了一下,毫无防备地仰面摔倒,后脑磕在硬硬的竹席上,一阵剧痛传来。   下身突然一凉,本就不结实的全透明网纱内裤被彻底扯烂。吴昱辉把烂布条似的破内裤丢到地上,凑上前拨弄着肉唇,还将一节手指伸进肉穴搅了几下。   根据他的经验,孔媛今晚确实没被别的男人操过,稍觉气顺。   孔媛再次用手肘撑着床,直起上半身。她怯怯地看着埋头于自己股间的吴昱辉,吃不准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也无法确定该怎么配合。   吴昱辉突然站起身,将裤子拉到膝盖位置,露出已经勃起大半的细长肉棒。孔媛连忙知趣地跳起来,跪到床上。   既然吴昱辉想干她,不管是想发泄还是想宣示占有,孔媛都愿意尽可能配合,让他满意。现在应该先用嘴让他享受一下,平时吴昱辉就很喜欢射在她嘴里,再让她把精液全都喝下去。   如果能平息男友的怒气,缓和甚至恢复两人间的关系,孔媛愿意好好努力一把。她甚至想,别说精液,就算吴昱辉让她喝尿也可以。   但吴昱辉没有理会她的好意,他默然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试图把头凑到他胯下的动作,再次将她像个口袋似的掀翻在床上。   他不想和我做爱?孔媛的脑海中刚浮起这个念头,下体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吴昱辉的龟头顶开肉唇,长驱直入闯了进来!   肉穴还没有湿润,疼痛感迫使她不由自主叫出声来。这种全无前戏的插入甚至导致肉棒只进入一小半,就堵塞在肉穴中。皮肉摩擦出的火热痛感,使满心恨意的吴昱辉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但他没有打退堂鼓,只是稍加停顿,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前猛插,终于把整根肉棒都捅进干巴巴的肉穴。   “哎呀!疼!”孔媛再次尖叫,痛得流出泪来。   吴昱辉毫不在意,发狠似的猛干几下,又莫名其妙地停下,抽出肉棒。   孔媛擦去眼角泪水,仰起头想看看他又准备做什么。   吴昱辉来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翻找起来,没多久摸出一盒避孕套,回头冷笑说:“差点忘了,操你这种婊子得戴套,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孔媛无言以对。眼前的男友既冷漠又凶狠,令她感到陌生,但又无法谴责他。   吴昱辉回到床边,拉扯着孔媛的腿,示意她翻过身去。   “趴好!母狗要有母狗的样子!”   孔媛忍着泪,无言地翻身,高高撅起屁股。膝盖直接跪在竹席上,硌得生疼,但此刻都顾不得了。   光洁平整的脊背,色形俱佳的臀丘和柔嫩骚香的肉穴就在眼前,换做平时,吴昱辉可能会兴奋地扑上去,把玩亲吻一阵。但现在的他完全没有那种兴致。他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插进去,操死眼前这个骚货。   他再次将肉棒对准依然没有湿润起来的肉穴,毫不怜惜地硬捅进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已经被强行插入过,或许是因为戴了避孕套产生了一点润滑作用,这次插入顺利得多,吴昱辉感到肉棒进入了他最喜欢的温湿紧窄的腔洞,虽然还是很恼火,终究还是舒服地哼出声来。   孔媛的疼痛感和刚才差不多,但她狠狠咬紧下嘴唇,忍住想喊疼的冲动。伴随吴昱辉的反复抽插,她寻觅着男友的节奏,规律性地摇晃臀部。尽管用的是跪趴的姿势,但她还是尽全力将屁股往后撞,配合着他前冲的趋势,使两具肉体以对撞的方式在空中猛烈触碰,脆响的碰击声连绵不绝。吊悬在身下的乳房,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看上去像两个倒吊着的小肉口袋,随着身体的前后摇摆,甩出一阵阵晕目的乳浪。   孔媛卖力地叫着,好像这辈子从没被男人操得这么爽过似的。伴随两人的每一次撞击,或轻或重,时缓时促,忽高忽低的呻吟哀啼,在整个房间回旋。   吴昱辉从第一下开始就全力冲刺,每次都把他那根比寻常男人要长一些的肉棒疯狂地插到肉穴最尽头。孔媛的阴道又恰好比女性平均长度略短些,所以吴昱辉的龟头几乎每次都能捅到她的子宫颈。   这是吴昱辉一贯以来的拿手好戏。他的肉棒并不粗壮,持久力也一般,必须通过节奏的变化来延长抽插时间,但肉棒的长度却是个优势,总能深入到孔媛身体最深处,令她颤抖,这种姿态每每令吴昱辉自傲不已。   但在知道孔媛陪老板上床后,吴昱辉觉得自己以前的自傲变得很可笑。越想越火,发起力来也就越狠。   孔媛的肉穴一向肥嫩多汁,尽管缺乏前戏导致肉棒插入时疼痛感很强,但在几次抽插后,淫水就开始汩汩冒出。操得久了,大量淫水被挤出,形成一团团白乎乎的泡沫圈子。她现在是在刻意地讨好吴昱辉,因此屁股、乳房、身躯都在撞击中疯狂地扭动,像陷入了最深度的迷醉。   吴昱辉猛的发出野兽般的“吼吼”声,死死抠住孔媛的翘臀,指甲都陷入肥嫩的臀肉中,他屏住呼吸,猛射出一股股精液。   喘着粗气,颓然地放开孔媛的屁股,吴昱辉意犹未尽地拔出肉棒。孔媛无力地滚倒在床上,细小的汗珠流满全身,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下身又疼又酸,膝盖也跪得生疼,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想知道男友心中的戾气有没有发泄干净。如果成功了,那两人接下来的交谈说不定会顺利些。她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吴昱辉干过一次就能原谅,但至少可以为两人的沟通创造个略好些的环境吧?如果他还不满意,那也许自己还得想办法再做些什么。要不要去吸舔他刚射过精的肉棒?要不要跳个裸体艳舞?这些都是男友平时喜欢的。   孔媛翻过身,关切地看着吴昱辉,他却压根没有理会,黑着脸从肉棒上取下避孕套,两手捏着,提到眼前瞅了瞅。这次他射得不少,白浊的黏液在避孕套里晃荡,超过了三分之一的容量。   他突然一扬手,将避孕套甩在孔媛脸上。精液飞溅到空中,落在竹席上、空调被上,孔媛的胸上、颈上、脸颊上、额头上,空了大半的避孕套落在鼻尖,最后一点精液流淌而出,顺着嘴角滑落。   吴昱辉一言不发地提起裤子,走出卧室。   孔媛默默将避孕套从脸上拿开,扯过空调被,将脸上身上的精液擦抹干净,怔怔呆坐,不知所措,欲哭无泪。   她不知道和吴昱辉的感情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孔媛很爱吴昱辉。   她十六岁初恋,那时还在读中专。十八岁生日没过几天,初恋男友半哄半强迫地给她破处。他只比孔媛大半岁,是校田径队队员,年轻力壮,对性更是充满欲求。破处后的孔媛只要不在月经期,随时都可能被男友拉上床。最多的一天,就在男友寝室狭窄的单人床上,缩在隐隐有些酸臭的被子里,孔媛和他足足做了六次。男友还喜欢玩新鲜花样,带着孔媛和兄弟及兄弟女友一起乱交。这场初恋留给孔媛极深刻的记忆。   到中宁没多久,就在孔媛还忙着找工作,找房子,安顿自己的时候,初恋男友已耐不住寂寞。按说在像他们这种关系中,通常是去大城市发展的那个人甩掉留在老家的恋人,可孔媛的初恋男友却先下手为强,在她原本的同学闺蜜中又发展了一个新女友,没几天就上了床。   这段初恋自然走到了尽头。   第二任男友是曾经的同事,是她当时所在公司的司机。这次她要迎接的挑战是肛交。在被男友要求过几次后,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孔媛还是决定献出屁眼的第一次。他们都没经验,事先准备不够充分,第一次打开后门时,孔媛痛得死去活来,屁眼口血糊糊的,还没能让男友尽兴。   为让男友满意,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受苦,孔媛主动上网查资料,又咨询身边姐妹,认真学习肛交要领,学灌肠,学扩肛,网购润滑油和肛塞。终于,她也算慢慢能体会到肛交的乐趣了。每次她都会事先做好一切准备,男友只需要痛快地把肉棒插入她的屁眼就行。   每段恋情里,孔媛都尽可能让自己做到最好。床上是这样,生活中也是这样,尽力让男友从她这里获得快乐和舒适。   两年多前,因为第二任男友改不掉小气的天性,又喜欢无端干涉她的自由,孔媛和他分了手。此后不久,她在网上结识了吴昱辉。很快,她被吴昱辉的理想、见识和性格吸引。网聊两周后,他们见面,吃饭,看电影。一个多月后,她在吴昱辉家里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时的吴昱辉是个意气风发的创业者,他和朋友合开的公司刚上轨道,整体态势不错,自信满满。他一度还劝孔媛辞职,去他的公司帮忙。孔媛再三考虑后,觉得毕竟还要面对其他投资人和同事,作为老板的女友到公司任职,总会有些不好自处,所以决定不让男友为难,大好局面没能维持太久。几个月后,公司业绩莫名其妙越来越差。到来年开春,吴昱辉的公司甚至因为开不起工资,将本就所剩不多的员工几乎裁了个干净,只剩下几个投资人苦苦支撑。又过了不到半年,公司就完了。   正是因为男友创业失败,孔媛才下决心辞掉此前那份工资不高但基本稳定的工作,经过一番艰难的寻觅求索,才来到荣达智瑞赚“辛苦钱”。   没办法,公司完了,积蓄所剩无几,两人还得在中宁活下去啊。   孔媛不怪男友,也不觉得失去老板身份的吴昱辉就不再值得爱。她见过他很努力做事的样子,相信他一定还能找到机会重新振作。   只是在他重新振作之前,孔媛不得不为两人共同的未来多承担一些。   吴昱辉后来零星干过几份散工,但都没结果。今年过年后,他再没出去找过工作,最近几个月来,甚至没有一分钱收入。孔媛没动过半点要和他分手的念头,她觉得男友只是暂时处于低谷,自己只需要再多拼一些,再挣扎支撑一段时间,未来总会好起来的。   她只求自己无奈做的那些对不起男友的事,不要被他察觉。   现在,这个愿望肯定无法实现了,问题是两人还会有共同的未来吗?   对吴昱辉刚才的态度,孔媛无法苛责。他或许稍显冷酷,但在突然获知女友和老板乱搞后,有那样的反应也无可厚非。   那,都是自己的错吗?孔媛对此其实很困惑。   她知道自己选了一条对她来说最为合适的路,但这是不是最正确的路?   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也觉得这不是最正确的路。她曾经很羡慕施梦萦,可以我行我素,可以任性天真,不必靠出卖自己来求取利益。从这个角度,孔媛对沈惜很有好感,毕竟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他给了朋友安全感和底气,能让她那么天真地活着。所以,在得知两人分手后,孔媛觉得特别可惜。   可在她的生命里,没有沈惜。她只拥有吴昱辉。她并不因此嫌弃男友,可现实的压力却逼得她低头。她能做的,就是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不得已,她只能接受不得已,甚至习惯不得已,却不能喜欢上这种不得已。   在工作中利用性,孔媛认了,反正真的只是利用而已,她从没在理智和感情上迷失过哪怕一分钟。在公司里,她和周晓荣、徐芃上床,在公司外,她和客户上床。一次次脱衣、上床、口交、操屄的过程中,她有过高潮。但从没觉得这些高潮有什么意义。就像完成一项工作随之带来的成就感一样,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她只是需要这份工作,这份收入而已。   当然,不陪男人上床,不做这份工作,她也不会饿死,她肯定也能找到别的干净、纯洁的活儿。她还年轻,又没有紧迫的债务,看似没有必要非得通过出卖肉体来换钱。   但现实是,在中宁这座纸醉金迷的大都市里,孔媛能倚仗的只有自己,和一个最近几个月毫无收入,在可预见的短期未来里恐怕也赚不到一毛钱的男朋友。   远在几千公里外江西老家的父母给不了她任何帮助。他们仅有的那些积蓄,都要留给刚毕业没多久的弟弟孔兵。孔媛不仅不能从父母那得到什么,相反还要定期寄钱回家。她知道,寄回去的那些钱,父母不会动用一分,肯定全部转手给了弟弟。而她注定还要在弟弟计划结婚或买房时,再支援一大笔钱。   这是一个江西山区县城出身的女孩早就有的觉悟。孔媛不觉得这有多苦,但正因为这些,她才需要比其他女孩更加拼命地奋斗。   爸爸曾说,觉得太辛苦就回家,在老家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后老老实实嫁人生孩子。一个没任何突出条件的女孩,为什么非要一头扎进大城市去挣扎求生呢?   孔媛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看看你正经大学本科毕业的弟弟,在本省省会南昌打拼起来都那样辛苦,你一个中专生干嘛非要逞能,跑去那么远呢?   孔媛不会抱怨要给家里寄钱,但也不会听从爸爸的建议回老家。无论是县城,还是南昌市,她都不想回。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在中宁待下去,她要在这座在全国也名列前茅的大都市坚持下去,她就要在这里工作,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活。   自己才二十五岁,未来有无数可能,现在不为梦想和未来拼搏,什么时候再拼呢?   可是,已经拼到连感情都遭遇严重危机,孔媛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什么样的难题。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能继续坚持。   在她坐在床上发呆时,吴昱辉在客厅沙发上也保持着几乎同样的姿势和神态。   他又点上一支烟,夹在手指间,过很久才凑到嘴边吸上一口。   女友和老板上了床,这件事吴昱辉早有预感,但毕竟曾经只是怀疑。一旦确认,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吴昱辉也很爱孔媛,这个饱富活力,永远对生活和未来充满热情,对他满怀爱恋,在生活中尽可能多地承担家务,在床上满足他一切要求的女孩,即便像吴昱辉这样自认不会如何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也觉得她是很好的人生伴侣。   可她怎么能和老板上床呢?!   吴昱辉经常上一些色情论坛。这几个月来,他没有工作,一直宅在家里,逛色情论坛的次数更多。那些论坛里有不少人天天叫嚣绿妻、虐心,好像恨不得把老婆、女友、情人统统送出去被天下男人操个遍,换来自己的绝顶高潮。他看这些小说时,也有点兴奋,甚至偶尔还幻想孔媛被自己几个兄弟围起来玩弄的场景。   但对一个生理、心理都算正常的男人而言,这种兴奋仅止于想象。一旦这种事成了现实,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气愤,说不出的憋闷。   这股郁积的闷气随着刚才那次痛快的射精,略微排遣了些。孔媛刚才在床上对自己的卖力逢迎,一度也令他深感满足。   可回到客厅还不到十分钟,那股闷气再次积满胸腔。他回想起与孔媛间的点点滴滴,刚浮起一丝柔情,随即立刻化为刻骨的怨愤。她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上床呢?嫌我没钱,还是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或者,既嫌我没钱,又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   孔媛刚才那么骚媚,是只和自己做时才这样呢?还是被别的男人操时也这样?或者,被别人操的时候她会变得更加淫贱?!   吴昱辉又变得怒气冲冲,坐立不安。一股热血突然涌起,不由得捏紧拳头,想找个地方狠狠砸上一拳,又想找件东西砸到地上,稍加排遣胸中的怨愤。他把目光转向卧室门,黑着脸闷了会,再次起身走了进去。   孔媛还蜷在床上,基本还是吴昱辉离开时的姿势。她把头埋在空调被里,两腿交叠着,赤裸的臀部正对着房门,股间的浓黑和嫩白一览无余。听到男友推门进来,她仰起身,扭转脸,略显惊恐地看着周身隐隐显得杀气腾腾的吴昱辉。   吴昱辉还是沉默,一进门就开始乱翻衣柜,找出两副手铐——这本是网购用来做爱时增添情趣的——二话不说跳上床,跪压到孔媛身上,将她的双手分别铐到床头两侧的铁架上。   孔媛以为他突然又有了欲望,想换个花样在自己身上发泄,并没有加以任何反抗。   看着两手被铐的孔媛不自觉地蠕动着坚实的长腿,吴昱辉愣了会,又翻出两条她冬天穿的厚丝袜,向下扯她的身体,直到她的两只手被拉扯到极限,而脚踝又能够到床尾铁架时,就用丝袜将她的两条腿分绑在铁架两端。   一番折腾后,孔媛在床上被绑成个完全张开的“大”字型。手铐是金属制的,不可能挣开;厚丝袜的韧性极强,吴昱辉绑得又结实,几乎没留下任何收缩空间,她只觉得手脚都被火辣辣地拉拽着,关节处剧痛不止。   吴昱辉始终不发一言,两人的视线甚至都没有一次对碰,孔媛心里浮升起不妙的预感。   “昱辉,你要干嘛?”   吴昱辉还是不理她,在房间里阴沉地左转右转,从柜子里、抽屉里翻出些围巾、丝袜,又都乱七八糟地塞回去。   他在找什么?孔媛内心的恐惧越来越重。   吴昱辉突然停下没头苍蝇似的瞎转,一拍脑门,风风火火地跑出房间。   不明所以的孔媛脑子里冒出各种可怕的想象,每多过一秒钟,心头的恐惧就多一分。   过了十几分钟,吴昱辉捧着一个装满水的脸盆回来,放到床尾不远处紧挨墙边的桌上。孔媛叫他的名字,问他要做什么,求他和自己说句话,哪怕是骂自己都好。但他始终沉默不语,再次走出卧室。   这次他回得很快,手里拎着条毛巾,走到书桌边,将毛巾浸入面盆,等它浸饱了水,取出拧到半干,又回到床边。孔媛睁大双眼,惊骇地望着他手中的毛巾,唯恐他会把它捂到自己脸上。   难道他要杀了我吗?   孔媛拼命挣扎起来,浑身乱颤,铁床甚至都被她挣得有了少许移位,床脚和地板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她还是无法动弹分毫。   吴昱辉嘴角浮起一丝略显残酷的笑,重重吐出一口气,扬手甩起半湿的毛巾,“唰”一声挥下去,正抽在孔媛的右边乳房上,发出一记有些发闷却极响亮的“啪”声,乳房上迅速浮起一片暗红。孔媛没想到会被他这样抽打,更想不到蘸了水的毛巾抽在身上竟会那样疼,不由得发出凄厉的惨叫。   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吴昱辉狠狠地又挥下第二记,这次轮到另一侧乳房被抽,孔媛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房间。如果不是因为窗户紧闭,只怕整栋楼都能把她的叫声听得一清二楚。   水雾蒙住双眼,孔媛被突如其来肆无忌惮的痛抽完全打傻。剧烈的疼痛使她想不到别的,只能一个劲惨叫。很快胸前变得红彤彤一片,从起初的暗红,渐渐变浓发亮。   孔媛张着嘴,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痛呼哀鸣,但声音已经微弱许多。   抽打了二十几下,吴昱辉也有点腻了,走回书桌边,重新浸湿毛巾,再次把它拧到半干,回到床边,这次他换了个部位,一下抽在孔媛双腿之间。   孔媛“嗷”地叫出声来,声音尖得几乎要冲破屋顶。牢牢绑定的身躯整个顶起来,又重重落回到床上。她极力回缩双腿,试图并到一起,却被丝袜紧紧箍住,只能徒劳地颤抖。手腕、脚踝等被手铐或丝袜固定住的部位全都勒得发红。   吴昱辉长出一口气,听着孔媛凄厉的叫声,他终于觉得痛快了许多,索性毫不留手地继续抽打她的下身。   “贱货!叫你骚屄发痒!?叫你找男人操你!让你痒!让你贱!抽烂你的贱屄就不痒了!烂货!”   他咬牙切齿地骂,每喷出一个字,恨意就稍减一些。被毫不留情地狠抽了六七下,孔媛的嗓子简直就要叫哑了,趁着他歇手喘息的瞬间,她哀求起来:“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真受不了了……求求你别打了……”   吴昱辉恨恨地看着她:“谁让你的贱屄整天痒!你既然忍不住痒,我就让你疼!等你的屄烂了,看看还有没有男人愿意操你!”   孔媛有气无力地说:“求你别打了……我疼得受不了,邻居们都会听到我叫的。求你,别打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撒气,就操我吧,怎么操都行,就是别打了……”   他们租的房子比较老旧,有快二十年的房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不分白天黑夜,常能听到从隔壁传来咯吱咯吱的摇床声和不同的女人发出的各种风格的呻吟。   孔媛之前的惨叫声肯定传到了隔壁,说不定上下楼层的人全能听到。   “听到就听到!你个烂货还怕被人听?”吴昱辉喘着粗气,打得累了,稍歇一会,嘴上还不愿放过孔媛,每骂一句“烂货”,他就痛快一些。   “被邻居听到总是不好,我们还要继续住下去啊……”孔媛努力劝吴昱辉停手,她真是被打怕了。湿毛巾抽人太疼,何况他还尽拣最柔嫩的部位下手。   吴昱辉两眼直愣愣看着前方,好像被说动了,觉得任她继续这样惨叫确实不太好。他放下手中的毛巾,又走了出去。   孔媛松了口气,总算能缓一下了。胸部、下身火辣辣的,整个感官世界就剩下一个“疼”字,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泪流不止。   吴昱辉再进来时,孔媛不由自主缩了下身体,尽管那完全是徒劳的。他手里似乎又攥着什么,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关系,她看不清。他来到床头,捏住脸颊,逼她张开嘴,将手中攥着的东西一把塞了进去。孔媛只觉得一股混杂着纺织物气味的腥臭直冲鼻腔。   原来是吴昱辉把今天穿过的两只袜子塞进了她嘴里。   他重新挥起湿毛巾,嘿嘿一笑,“这下就不会被人听到了!”话没说完,毛巾就再次重重地落在孔媛阴部上。孔媛痛极,却又叫不出声,只能从鼻腔里挤出阵阵发闷的“唔唔嗯嗯”声。   打够了下身,一直到连大腿根都被抽红。或许是怕打得太狠,真把阴部抽烂,以后就不好用了,吴昱辉又把目标转移回胸部。不住手地抽打了六、七分钟,腹部以上整个上半身都显得殷红一片,他才扔掉毛巾,坐到床边,呼呼大喘。   孔媛不断扭动身体,从鼻腔发出各种声响,试图提醒他把袜子从自己嘴里拿掉。   可吴昱辉还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他突然发现经过刚才这阵发泄,不仅胸中闷气得以释放,还呼唤出蓬勃的欲望,肉棒又恢复了雄赳赳的状态。   他翻身上床,在孔媛惊慌的眼神注视下,将手伸向她的下身。刚遭受过蹂躏的肉唇被两根手指揪住,粗暴地被扒开,一根中指插进去,捅了好几下,指尖感觉到了几丝润滑。吴昱辉哼了一声:“烂货又他妈发骚!你就这么贱,这么想被男人操?那我就满足你!”   他飞快地拿过个套子戴好,跪回到孔媛双腿之间,把龟头顶到肉唇之间,一点点塞进去。   孔媛被铐着的手死命握紧铁架,指关节一片惨白。赤裸的身躯一阵阵抽搐,她能感觉到腿上的肌肉在跳,被抽打了无数下的肉唇开始被撞击,敏感部位反复的折磨,使疼痛感无限接近于她能忍耐的极限。   吴昱辉兴奋地冲击着,肆意享受着紧凑温软的阴道,像在战马上驰骋战斗一般。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无需顾虑女友的感受,只需要在意自己爽不爽。   短短几分钟时间,孔媛却感觉像被干了足足一个小时,肉穴的肿痛不停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清晰地感受着肉棒碾压着穴中的嫩肉,在自己体内一次次抽插出入,能分辨出每下抽插分别插到了多深,插得有多猛,她甚至能隐约感触到肉棒上微细血管的弹动。   她能感觉到一切,却又觉得那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器官。疼痛感渐渐在消退,当然,还是毫无快感。   她仿佛成了一个麻木的观众,不能离场,也毫无愉悦,只想独自啜泣和哀嚎。   终于,吴昱辉凶狠地吼了一声,停下冲刺的动作,哆嗦几下后,乏力地压倒在她身上。他终于又射了一发。   可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   吴昱辉没有放开她,他也懒得继续抽打,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再有再战之力,所以他找出此前网购的用来前戏助兴的硅胶仿真阳具,不停地用假鸡巴操弄孔媛。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这烂货这么喜欢被男人操,今天晚上就不停操你,真的操完假的再来,爽死你!”   弄到三点多,他又爬到孔媛身上干了一次,然后继续使用硅胶阳具折腾。   直到天蒙蒙亮,吴昱辉才终于消停下来。   他从孔媛口中拔出臭袜子,又解开手铐和丝袜。   孔媛早都没了气力,紧闭双眼,没劲说话,没劲哭,没劲动弹,她甚至顾不上一身的痛,整整好几分钟里一直保持四肢张开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这还是个活人。   慢慢的,她收起四肢,缩成一团。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她才用积攒起来的一点点精力,爬下床,从包里找出手机,用短信、微信两种方式给徐芃留言,说自己发了高烧,请他代自己请假,然后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睡醒后,还会面临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   还会比昨夜更糟吗?   第11章、房东   施梦萦本想周五请孔媛和她男友吃饭,没想到她却请了假,略感扫兴。   这周,她过得比较开心。   周一约了何毓新医生进行第六次谈话,还是在咖啡厅见面。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这个比她大了十来岁的心理医生已经成了她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除了像初夜和与方教授的关系之类绝不可与人分享的秘密外,施梦萦基本把自己的过往全都坦白了,甚至还包括和初恋男友的初吻。   如果施梦萦抽空仔细回想一下和何毓新的交流,也许会感到惊讶,她对沈惜敞开心扉的程度,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还要更多。   和这样一个朋友定期约会,对坐而谈,倾诉衷肠,这让施梦萦很愉快。她不再感到孤单,重新获得难得的被人重视和关怀的喜悦。   这次见面的主要话题是性。上次聊天时,何毓新巧妙地引导着她谈到了性,并事先告知今天的安排,所以他很自然就直接聊到性。   不知道是因为他真的已经完全获取了信任,还是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的心态有了巨大变化,她对这个话题居然没产生任何反感。   在基本了解施梦萦对性的态度后,何毓新建议她在谨慎选择对象的前提下,不妨更开朗地去享受性。他告诉施梦萦,女性的性高潮对治疗抑郁症很有好处。   施梦萦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疗法。她当然希望能治好抑郁症,但她无法相信性高潮的疗效。   即便真有用,难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性高潮来治病?高潮只是结果,要想获得高潮,先得和男人上床吧?而且在她的经验里,不是每次做爱都能获得高潮,那自己究竟得和男人做多少次啊?难道为了治疗抑郁症,接下来的人生就要不断和男人做爱?   施梦萦对这种疗法感到有些绝望。   何毓新笑着宽慰她:“这当然不是主要的疗法。性高潮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也不是随时可以的,尤其对女性而言。要想治病,心理辅导、药物辅助等等还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从心态上开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绝,有机会的话可以尝试。”   这种说法,施梦萦更能接受些。   比起过去,她自问现在已经比较开放了。每当回忆起在香格里拉的那夜,自己在意乱情迷之际,口不择言说出的每句话迄今还会偶尔在脑海中炸响。难以想像,这些话竟会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如果单纯从获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是个好对象。自己两次和他做爱,都达到了高潮,在香格里拉那次还来了不止一次。   可令施梦萦始料不及的是,自那天后的整个星期,徐芃对她的态度都显得十分冷淡。除了在工作中必要的交流外,他几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好像香格里拉的那一夜完全不存在。   这完全脱离施梦萦的认知,男人和女人上过床后,怎么可以显得如此淡漠?就算上床不代表恋爱,可有过那种亲密关系的两人之间,终究会有比一般男女同事更亲近些的关系吧?   第一次和徐芃开房后,他好像对自己更加亲近了一些,怎么这次反而变得更冷淡了呢?   这种局面在与何毓新的谈话后有了改观。徐芃突然变得亲切了很多,连着约她吃了两顿饭,周四晚上还一起去唱了卡拉OK。手拿麦克风,是施梦萦少有的自信时刻。说到唱歌,徐芃只有当听众的份。当然他也确实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听众,卖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徐芃送施梦萦回东苑三区,还一直送她上了楼。施梦萦没有将他拒之门外,一切仿佛顺理成章,两人再次上了床。   这次没有第一次时的赌气和认命般的漠然,也没有第二次时唯恐惊醒苏晨的警惕慌乱。施梦萦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和这个男人放开身体。   徐芃待到午夜才离开。施梦萦和他做了两次,来了三次高潮。   他走后,施梦萦趴在床上大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在和徐芃做爱时,施梦萦已经没了此前的别扭感,虽然还是很不熟练,虽然主动性还不强,但至少她已经开始努力配合。徐芃也没再说过她是“死鱼”,因为她已经愿意口交,也会在肉棒进出时扭动身躯,婉转呻吟。   她以前从不在意有没有性高潮,甚至觉得高潮是种负担,会令她无所适从。现在她并没有改变对性高潮的看法,却因为何毓新的建议,把高潮当作治病的手段加以重视。   不管怎样,和徐芃做爱,至少不再难以接受。   可她现在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沉沉睡去之前,施梦萦对自己说:“好像确实舒服了很多。或许,性高潮真的有用吧……”   这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说不清真是高潮带来的奇特影响,还是纯粹的心理暗示。但就像苏晨说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时,施梦萦觉得心情格外轻松。   这种时候,施梦萦想找个朋友分享。在荣达智瑞,孔媛几乎是唯一的对象。上周五晚上,自己做过他们小两口的电灯泡,还蹭了顿饭,施梦萦就想这次回请一次,顺便还上这个人情。   没想到孔媛请假。听说是因为发烧。   生病请假很正常,可孔媛非但周五请假,过完周末,她还是没来上班。听徐芃说,她把年假全用了,还多请了一天事假。这样,加上两头两个周末和之前请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天没来公司。   再次见到孔媛时,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她显得十分憔悴。   或许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忙很要紧的事?施梦萦没怎么在意。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自己几乎从不曾为别人,哪怕是朋友,真正在意过什么。   隔了这么久,想和孔媛分享愉悦的心思已经淡了。   此前一天是周日,施梦萦又约了何毓新,谈起性高潮对自己的实际效果。   在过去这几天里,她又和徐芃做了两次。现在,施梦萦已经可以在做爱时,骑到徐芃身上主动扭动了。而每次高潮的来临,似乎确实能让她变得轻松很多。   看来,她和苏晨不同。为了缓解情伤,苏晨需要的是痛苦,她需要的是愉悦。   不过,原理还是一样的。施梦萦愈发觉得苏晨那晚对自己说的话真是很有道理。   当然,施梦萦自以为谨慎地对何毓新隐瞒下了令她获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的事实。   何毓新对她的变化表示欣喜,并鼓励她在确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胆去尝试各种可能。他觉得她勇敢地放开心防是件好事,无论性高潮的作用是否突出,只要能卸去很多背负着的东西,本身就值得肯定。   得到这样的鼓励,施梦萦很开心。   谈话即将结束时,何毓新开了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完全治愈你的抑郁症,但愉快的性生活也能让你塑造更强烈的自信。有机会不妨试试,会不会那些过去对你不那么在意的男人,现在开始注意你的魅力了。哈哈!”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施梦萦却特别留意。   是啊,我在改变,已经改变了很多……对性更有热情的我,会不会对沈惜产生新的吸引力呢?   对于几次三番见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施梦萦悲伤之余,还很有些愤怒。但每一次,她都尽可能劝说自己理解和原谅沈惜。毕竟已经分手,他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谅他。施梦萦确信,她终究还是很爱沈惜。   如果可能,她当然希望挽回和沈惜间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现在可能已经拥有过去缺乏的魅力,又该怎么向沈惜说明呢?难道打电话说:“来和我做爱吧,我现在床上功夫比以前好了?”   不敢想象这种对白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陷入希望和犹豫中,施梦萦变得麻木。这几天徐芃再约她吃饭,都被她推了。她现在满脑子又都是找机会和沈惜复合的念头,几乎又回到此前对别的男人完全不假辞色的状态。   又到了周五,苏晨约她一起去崇滨大学逛逛。   崇大是中宁最知名的两所大学之一,建校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与公认最强的北大、清华还有些距离,但和人大、复旦、浙大这些名校相比也不遑多让。苏晨毕业于中宁电子科技大学,与崇大没什么渊源,之所以要拉施梦萦去逛崇大,是因为表妹邱晶晶刚考上这所名校,前几天刚刚报到,邀请表姐去学校转转。   施梦萦对此毫无兴趣,却不想拒绝得过于生硬,勉强答应下来。   经过香格里拉那一夜,施梦萦渐渐觉得苏晨也还是值得来往的。两人的关系最近变得亲近,尤其是在孔媛长期缺勤的这段日子里,施梦萦和苏晨间的关系几乎要超越此前施梦萦和孔媛间的友谊了。   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按说都是和徐芃上过床的女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情敌”吧?可施梦萦对苏晨完全没有反感。   因为我不爱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施梦萦如此解释。   下班后,施梦萦陪苏晨来到崇滨大学。   苏晨的表妹十分开朗活泼,早早就到校门口等待。三人聚齐后,由她领着前往食堂就餐。邱晶晶年后第一次见表姐,两人自幼交情好,自然有聊不完的话。施梦萦安静地陪在一边,苏晨也没有故意冷落她,不时和她聊几句。   和很多人不同,施梦萦对大学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在那里她以一种诡异而屈辱的方式失去了初夜,又自以为和一个好男人谈了场不计较世俗眼光的纯爱,最终却证明不过是被他白白玩了几个月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对那样的大学生活有所眷恋?   所以即便她现在没有回宁商大,但崇大的校园在她眼中也是暗沉沉的,令人无法愉快。她看着校园中那些洋溢快乐,挥洒青春的年轻女孩,找不到任何共鸣。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邱晶晶当然不明白施梦萦现在在想什么。她刚刚摆脱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逃离十八年来始终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正是觉得一切都无比完美的时候。   何况她考上的是崇大。在无论哪个国内的各类大学排行榜上几乎都不会跌出前二十名,在个别指标的单项排名中,还能挤进前十甚至前五的名校,当然是快乐而骄傲的。   在食堂吃过晚饭,邱晶晶带表姐和她的朋友逛校园,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教学楼、图书馆、宿舍、体育馆……哪怕她本人对这个校园也才熟悉了没几天。   天色完全暗下来,她们来到一幢教学楼边。这里是崇大的主教学楼之一,是一排三楼并列,其间有过道相连,最高有八层的巨大建筑。远看是三幢独立的大楼,走近才能看清,各楼之间彼此是相互连通的。邱晶晶说自己这几天都在这里夜自习。   施梦萦兴味索然地听着小姑娘的介绍,盘算着是不是找机会提出准备回去了。   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女人从她们身边经过。   邱晶晶兴奋地喊:“宋老师好!”   女人回头扫了一眼,温和地笑道:“你好!”   她其实并没认出邱晶晶是谁,但既然叫自己“宋老师”,料想多半是本系或本学院的学生。面孔如此陌生,多半是新生。打过招呼,她也未作停留,继续快步向前走。   邱晶晶扭头小声说:“姐,这是我们系的老师,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副教授啦!厉害吧?她是我们系里第一美女老师呢!”   望着这女人的背影,苏晨点点头,笑道:“确实很漂亮,身材真好。你说她是模特我都信。副教授……这么厉害!”   施梦萦则有点发懵。她刚才看清了这女人的长相,莫名其妙觉得非常眼熟。   她是谁呢?   自己认识的人中,肯定没有一个姓宋的女副教授。可是,施梦萦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肯定见过这张脸。   在哪里见过呢?   走廊很长,这女人已经走得有些远了,但还在三人的视线内。她突然在一间教室后门的位置站住,微微探着身子,像在观察教室里的情况。   渐渐走近,隐隐有个沉稳有力的男人的声音传来,不像是学生自修,好像正在上课。   宋老师在门边静静站了一会,在施梦萦等三人离她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她迈步走进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教室里男人的声音没有停。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在从前门走过的瞬间,惊疑不定的施梦萦带着说不清的期待向讲台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是沈惜。   他在说什么,施梦萦完全没听清。虽然他的声音离她那样近,每个字都直接打进耳朵里,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耳中只有他的声音,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同时,她也想起了那个宋老师究竟是谁,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的脸。   这女人和沈惜的合影曾经放在沈惜床头。   沈惜告诉她这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严格来讲,其实就是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哥哥”、“妹妹”只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称呼。   在施梦萦的记忆里,这是她和沈惜在两年恋爱中几乎唯一一次争吵。她不能接受男友身边有个暧昧的“妹妹”,还堂而皇之把合照放在家中。   当然,虽说是“争吵”,其实只是她一个人在激动地表达。沈惜几乎什么都没说,在她说完后,他只说了一句:“这张照片摆在这里好多年了,习惯成自然而已。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好了。放松,放松……”   后来,这张照片不知道被收去哪里。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施梦萦都很紧张,生怕在真实生活里突然遇到那个所谓的“妹妹”;可隐隐的,她又很想见到真人,想亲眼看看这女孩和沈惜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她很快就既释然又失望地发现,沈惜和这个“妹妹”其实很少联系。这女孩另有男友,没过多久就结了婚。   婚期就在去年国庆假期,她原本也要和沈惜一起参加婚礼,但当天她恰巧被派出差,于是就失去了在和沈惜分手前仅有的一次亲眼见到他的“妹妹”的机会。   没想到,分手后反而见到了真人。   沈惜有时会到大学参加一些活动,这一点施梦萦是知道的。但她完全不了解他回大学做什么,他曾想和她聊聊这些,但那时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在施梦萦看来,沈惜做这些只为念旧。也许是因为他在大学时很风光,进入社会后的发展却平平无奇,所以都快三十岁了,还念念不忘曾经的那些精彩。他有意无意回到风光过的地方,只是对现在的平庸的一种掩盖。说白了,就是在回忆中找寻一些虚无的成就感吧。   与其如此,还不如踏踏实实做好当下的事,好好发展事业,多赚些钱,不是更好吗?沉湎于过去的风光,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当然,施梦萦自认是重精神而轻物质的,她没那么势利,既然沈惜的收入足以支撑两人的正常生活,那么尽管他有些不务正业,不求上进,她也从没对他提过任何过分要求,也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施梦萦从没想过,沈惜回到大学是在正儿八经给大学生们讲课。当然,他应该没有正式教职,不可能是在上什么专业课,可能是职业能力或学习方面的讲座?无论是哪种,都和她此前想象的和几个幼稚的大学生坐在一起空谈吹牛截然不同。   突然,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心头。沈惜是宁南大学毕业的,他会跑来崇大给学生上课,肯定是因为那个“妹妹”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施梦萦顾不上为“妹妹”之类的旁枝末节生气,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这段感情,今天晚上有机会再和沈惜谈谈吗?   讨厌的是,苏晨和她表妹正跟在身边,而那个“妹妹”也坐在教室里,沈惜讲完课后,多半会和她凑在一起吧?   好不容易地重逢,却不得不遗憾错过,这让施梦萦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一直纠结在懊悔之中。她甚至几度不顾一切想拿起电话打给沈惜,无论说什么都好,哪怕直说“你来操我一次,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进步了”都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忍住这股冲动,又不得不反复煎熬。   这份煎熬突然在今天后的傍晚终结了。   在那一瞬间,施梦萦觉得上天也许还没有抛弃自己。   周三下班后,施梦萦抱着整整一箱课件,气喘吁吁地离开公司。一个由她联系的客户明天要开课,课程资料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在资料全部打印好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驾驶员已经走了。明天一早他要送老师去上课,不想绕路来公司取课件,就要求施梦萦今晚把课件都带回家,明天他去那家公司时正好顺路先到施梦萦家拿课件。   这样一来,施梦萦就惨了,得自己一个人抱着一大箱课件回家,死沉死沉的。   荣达智瑞公司位于星湾商务广场上的华唐国际大厦,周围比较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极多。下班时间更是熙来攘往,非常热闹。   刚走出大厦,施梦萦惊讶地发现,从身前说说笑笑地走过的两人中,有一人正是念兹在兹的沈惜。和他在一起的,是那个曾在他家门前和酒吧里两度出现的女人。   今天是沈惜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和巫晓寒见面。这天下午,为离婚事务向公司请了长假的巫晓寒约他出来喝咖啡,选的咖啡馆就在星湾广场上。两人聊了一个下午,尽兴而散。前往停车场正要途经华唐国际,无巧不巧,恰好撞见刚下班的施梦萦。   巫晓寒记得在孔雀醉见过这女孩,沈惜也说过是他的前女友,见她双臂环抱一个硕大的纸箱,额头上汗水直冒,玩笑似的瞥了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帮把手吧,绅士。”   沈惜用苦笑回应她的揶揄。   巫晓寒冲他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沈惜淡定地上前接过施梦萦怀中的大纸箱,带她到了自己车上,开车送她回家。   施梦萦现在住在东苑三区,这房子本就是沈惜租的,所以熟门熟路。当初为了方便她上下班,特意选了离星湾广场不远的房子,所以很快就把她送到小区。   把箱子一直送进家门,沈惜立刻告辞。   施梦萦当然不舍得就这样放沈惜走,再三表示希望他能多坐一会,至少留下来吃晚饭。   沈惜晚上本有安排,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八点左右前往俱乐部练拳。再说他也觉得和施梦萦单独相处,不尴不尬,所以坚持要走。   施梦萦再三乞求,甚至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怜相。   沈惜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就是吃一顿饭而已。吃完就走,绝不拖拉,应该没问题吧?”   见沈惜点头,施梦萦极为高兴,继而又犯起了愁。她只顾劝说沈惜留下吃饭,偏偏忘记家里根本没准备食材。这真是个大笑话,可谁让她平时很少下厨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厨房好一阵翻箱倒柜,把冰箱里所有看上去能吃的东西全抖搂出来,还是凑不齐一顿饭,施梦萦都快哭了。   焦躁地转了好几圈,她突然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脸颊。担心什么啊?留下沈惜,真是为了吃顿饭吗?   施梦萦赶紧离开厨房,回到卧室,翻出了上周徐芃刚送给她的一套情趣睡衣。收到这样礼物后,她坚决拒绝穿上它做爱。在她看来,这套睡衣显得过于放荡,但今天却正好能派上用场,她决心一定要让沈惜感到惊艳。   睡衣是黑色系的。形似肚兜的上衣只靠脖子和背上两条细得不能再细的带子维系才能包在身上。锁骨以下的位置有一条窄窄的蕾丝花边,此外则是全透的薄纱,包括乳房在内的整个上半身一览无余。内裤很别致,网纱质的前片和普通女式内裤看上去没任何区别,但在裆下却有个小洞,只要轻轻拨开,就能露出肉穴。内裤没有后片,由前片抽出六条细带,一直延伸到臀后,上面的四条系带在尾椎部位扎了个俏皮的蝴蝶结,下面两根则连接着类似网兜的透明纱片,包住臀部最下端,90%以上的臀肉都暴露在外。这种设计配上施梦萦本就无比诱人的肥臀,几乎能令男人瞬间失去理智。   施梦萦换好睡衣,深吸一口气,打开卧室门,尽可能用她所理解的风情万种的姿态走了出来。她的臀部过于丰满,稍有扭摆的心思,走起路来不可避免就抖起一阵阵惊心动魄的臀浪。沈惜乍一看到这幅场景,难免瞬间有些失神。   眼前的施梦萦,完全突破了他曾经的印象。这种类型的睡衣,要是出现在丁慕真或袁姝婵身上,他绝不会惊讶。甚至哪天姐夫秦子晖喝个烂醉,拉着他说起夫妻间的秘事,说沈惋也有一套这样的睡衣,他都觉得很正常。唯独施梦萦穿着,却让他意外。   沈惜只顾着讶异,直到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才突然意识到施梦萦现在这样做,似乎,好像,也许是在……   诱惑他?   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况还穿在一个丰满美女身上,要不是在眼下这个场合,沈惜肯定要好好贴身欣赏一番。可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脑子里飞速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得体地应对眼前这个局面。   他可不是那种分手后还继续粘粘糊糊断不清的性子。   沈惜一度也有点小小的感动。施梦萦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她这样做需要何等的决心,他心知肚明。当然,过去两个多月里,施梦萦通过和在别的男人身上的“练习”,完成了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准备,这一点沈惜是不知道的。   只是这一点点感动转瞬即逝。分手,是沈惜深思熟虑后的郑重决定,不可能因为一套睡衣,一点感动,就轻率地推翻这个决定。   他假作开玩笑地说:“你穿成这样能做饭吗?”   施梦萦愣住了。她的性经验很单调,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对她的欲念都直接摆在明面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换成他们在面前,恐怕都已经主动过来抚摸亲吻了吧?   可眼前这个男人,眼神清明,笑容温和,口气轻松。难道他没有看出我是在诱惑他?究竟是他与众不同?还是我在他眼中毫无吸引力?   沈惜见她发愣,不想再多罗嗦,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温和却坚定地说:“你要真这样去做饭,溅出油来会烫到的。算了吧,这顿饭就不吃了。我先走了,再见!”   一边说话,沈惜一边往门边走。他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尽管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不会那么容易就精虫上脑,但毕竟施梦萦的肉体算得上是个巨大的诱惑,为什么要刻意考验自己呢?眼不见为净。   施梦萦慌了,沈惜的反应不在她的剧本里。她原以为只要穿成这样,就能让沈惜有所触动,产生欲望也好,感动于自己的牺牲也好,他总会有所反应。只要男人能动起来,在她想来,自己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尽量配合就行。她也愿意豁出去淫荡一把,尽可能让沈惜好好享受过去两年里确实没怎么让他享受过的肉体。   可他居然要走?   施梦萦连忙拦到他身前,尴尬地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慌乱之余,还有一丝羞愤,混乱的头脑更是像要炸开似的。   或许该摆些妩媚的造型,说些不要脸的话?   换作苏晨,这时或许会说:“你回去吃什么呀?不如留下来吃我吧……”   换作袁姝婵,这时或许会说:“我好饿啊,我想吃你的大鸡巴……”   可施梦萦憋到几乎要哭出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完全不会。   连张几次口,终于冒出一句:“干我吧,我想被你干!”   在她的印象中,男人都喜欢听“干”这个字。   沈惜微微皱眉,随即淡定地摇摇头,神情间不见丝毫兴奋,反而添了些温柔的怜悯。他轻轻说:“施梦萦,这样做不合适。你别勉强自己,这事儿,只要一到明天,你马上会后悔。”   这时的施梦萦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知道自己像最不要脸的女人那样开口求男人来干自己,如果做到了这一步,沈惜都不愿意碰她,那她该何以自处?   上次类似的经历,是在香格里拉的房间面对徐芃,那次很成功。可为什么同样的肉体,面对不同的男人,效果却截然不同呢?   施梦萦笨拙地扭动身体,希望做些平时很鄙夷的放荡姿态出来,可那生疏别扭的样子,着实也没多少吸引力。沈惜压根没留意她的意图,只是注意不要触碰到身前近乎赤裸的肉体。但如果不碰施梦萦,想尽快走到门边的可能性就很小。他抱臂于胸,小步后退,耐心等待着机会。   施梦萦察觉到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又急又恼,猛的扑到他身边,忙乱伸手去摸他的下身。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念叨些什么,沈惜却听得清楚:“我帮你舔!我现在很会的!舔硬了干我……”   只是声调忽高忽低,又不连贯,全是零碎的呓语,听着很不舒服。   沈惜苦笑,她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留下吃晚饭的决定还是大错特错了。   为防事态进一步恶化,只能下猛药了。他狠狠抓住施梦萦的肩膀,使劲摇晃了几下,大声喊道:“别傻了!就算今天我们上了床,我们还是不会复合的!如果是这样,你还想和我做吗?要是这样你还想做,那我就干你!我可以每天都过来干你,干完就回家,这样你高兴吗?!”   施梦萦目瞪口呆。   沈惜放开她,声音转柔:“好了,冷静点。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性。都是过去式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那都只是不甘、不舍、不情愿。忍一忍、哭一哭、笑一笑,就过去了。”   说完,沈惜轻轻叹口气,道声“再见”,毫不犹豫地开门走了。   施梦萦脸色灰败,呆立原地,直到身后“砰”的一声,家门闭拢,才像被抽光全身气力似的慢慢软倒在地。此刻她彻底跌入绝望的谷底。今晚尝试诱惑沈惜,相当于她的绝地反击。在走出这一步,还是不起任何作用后,她觉得整个人生都在向最低点迅速坠跌。   多么可笑!特意换上这样一身毫无羞耻的睡衣,可沈惜对她还是弃如敝履!   求他干我,他却根本不想碰我!   不光是感情死了,在他心中,也许我这个人根本就已经死了。   我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施梦萦一会哭,一会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她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完全失去了价值,无耻、愚蠢、低贱……所有污言秽语都可以砸在自己头上,我就是那样一个东西……   隐隐的,好像听到敲门声。她自嘲地笑:别蠢了,沈惜走了,不会回来了!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   但固执的敲门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咦?那不是幻觉。   施梦萦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挂钟,沈惜走了还不到十分钟。   才过这么一会?以为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十分钟……   施梦萦突然恢复了一丝气力。   这么短的间隔,谁会选这么巧的时机过来?她这里一向少有客人到访。   是沈惜吧?   应该是沈惜!   肯定是沈惜!   是他回心转意?还是不放心自己?管他呢!随便什么理由,回来就好!   施梦萦努力攒起劲站起身,平复一下呼吸,快步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瘦高老头儿,头发梳得很齐,但几乎没有光泽,眉毛很少,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拉碴,脸上带着些猥琐的笑容。   原来是房东。   他上星期不是刚来过吗?上次来时,施梦萦正一丝不挂地骑在徐芃身上寻求高潮,狼狈地披上睡衣去开门。还不得不守死卧室门,拒绝他进屋查看。他临走前狐疑的表情和暧昧的眼神,令她浑身难受,总有种睡衣底下的赤裸肉体被偷窥的错觉。   这老头怎么这么闲?才过了几天,怎么又来了?   一瞬间从希望的巅峰跌落到失望的谷底,施梦萦不由得邪火上升,差点就要吼叫着把内心的愤懑全都宣泄在这老头身上了。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看到这老头死盯着自己的瞳孔瞬间变大,那张露着黄牙的嘴险些就要张成个O型。   施梦萦突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沈惜走后,她还没换衣服!她还穿着那身睡衣,90%以上的身体是赤裸的!都被眼前这老头看到了!   施梦萦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本能般转身就跑,扭着肥白的大屁股狼狈逃进卧室,重重关上房门,顺手又上了锁。   门后,她倚着门缓缓滑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这老头会马上走吗?   他不走,我怎么办?   房东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施梦萦。他无论如何想不到今天竟会有这种眼福。租房的女孩竟穿了身风骚的衣服来开门!丰耸的乳房,纤嫩的乳头,细柔的手臂,肥润的屁股和隐隐暴露在外的那丛黑毛,几乎都一清二楚地落入他眼中。   重重吞了口唾沫,肉棒鼓鼓地硬了起来。这骚货不知道在发什么骚。说不定今天有机会,眼福能变成艳福!   房东对这个单身女房客早有想法。   因为最初是沈惜出面租房,后来却由施梦萦独自入住,房东一度以为她是被有钱公子哥包养的。后来发现施梦萦不是关在笼中的金丝雀,每天都要上班,而沈惜在签过租房合同后再没出现过,一切猜想都落了空。   但最近一段时间,房东又发现有别的男人进出这房子,常常大半夜才离开。   上星期他试探性地过来查看,这女孩满脸潮红地来开门,还拦着自己不让进卧室。还用看吗?浑身上下全是骚味,还能瞒得过操了三十几年屄的老房东?隔三米都能闻出她下面一塌糊涂的都是淫水。   莫非这女人不是被包养,而是卖屄的?她平时还要工作,晚上用来接待男人,莫非她是传说中的“兼职”?   “兼职”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   房东叫董德有,是来自奉孝县三槐村的农民拆迁户,今年五十六岁,只是大半辈子生长在农村,生活艰辛,又不懂保养,看着倒像六十多岁似的。八年前,中宁市划拨石舟区和奉孝县的部分土地,合并成立东石新区,三槐村被整体拆迁,董德有因此得到三套拆迁安置房,全家搬进市区。   后来,他卖了套位置偏远的房子,留下同位于东苑三区的两套,一套自住,一套出租。老两口在小区里开了个小卖部,每月有房租收入,小卖部多少也有流水,日子过得挺滋润。人生过半,突然从农村进了城,手头也有几个钱,要不是和闺女关系紧张,连带跟外孙子也疏远了,他的晚年甚至可以算是完美的。   小卖部的生意平时多由老太婆照看,董德有隔三差五才会去照看一下。大部分时候,他和小区里几个老头子搭伴,不是坐在小公园里抠脚瞎聊,就是打麻将斗地主到深夜。   正因如此,他才能时常观察施梦萦家有没有亮灯,才能在深夜发现有男人进出。   在老家,董德有就不是什么本分人。当然也不甘心扛一辈子锄头,早早就开始经营副业,所以是三槐村较早富起来的。为了生计,他常跑镇上乡里,到市区的次数也不少,算见过些世面,自然早早就接触到了色情行业。但那时来去匆匆,时间紧,腰包瘪,小地方选择少,质量也不太好,所以只是随便玩玩过过瘾。当然,董德有本就是个土鳖,也不懂怎么分辨货色好坏。   进城以后就不一样了,董德有无师自通学会通过各种途径找小姐。刚开始,他像以前那样,去街边那些打着粉灯,坐一排穿着暴露女人的所谓按摩足浴店,后来发现这种店价格高、服务差,限时又死,是最不合算的玩法,去得就少了。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那种能让技师打飞机的油压店。   指滑、漫游、胸推、臀推、口爆……各种花样繁多的玩法,让他大呼过瘾。以前也让女人舔过他的肉棒,但自家老婆年轻时总是很不情愿地蜻蜓点水;而出去嫖的时候,那些镇上乡里的野鸡,也是装模作样舔几下,然后就催他快点干,完全是敷衍了事。在油压店,他第一次尝到所谓“口爆”的快感。技师紧紧叼着肉棒,直到把腥臭的精液全都吸出来,含在嘴里给他看,简直把他乐疯了。   第一次玩过口爆后,董德有连着三天都去油压店,其中两天还是上下午都点了钟。在这五个钟里,他都要了不同的技师,在五个女人嘴里射出精液。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有两个技师表示可以出台,只要多给她本人三百块,就能陪他去小宾馆打一炮。又有个技师说,如果他肯出二百,可以当着他的面把他射出来的东西吃了。董德有从没见过女人吃精,当场就掏了钱。后来他常找这个技师,要的就是看着她在口爆后把自己的精液都吞掉。   又过了段时间,经同好的老伙计介绍,董德有开始嫖楼凤,享受了所谓的全套“莞式服务”。虽然很多油压店也有这一套,但楼凤更放得开。同样是做毒龙,大部分油压技师都非要用果冻,楼凤则基本都是直接上舌头。在女人第一次用肉舌舔他的老屁眼时,董德有激动得差点直接就射了。可惜,绝大多数楼凤都在网上拉生意,不是用微信就是用QQ,这些玩意儿他不怎么会玩,所以很难找到新鲜货色。   听人说,还有一种出来卖的,叫“兼职”,但董德有从没遇到过。听说这种女人有正经工作,有的还有家庭,只在有空闲或特别需要钱时,才会出来卖屄。因为卖得少,比较干净,还能给男人一种和良家妇女通奸的刺激,所以她们要价较高。   董德有不知道,所谓“兼职”90%以上都是骗子,只不过挂个幌子索要高价,平时其实照卖不误。有些兼职女甚至是想卖屄都卖不出去的丑女或者老货,在网上骗些刚开始出来玩,没经验的冤大头。   在董德有的想象中,兼职女就应该像施梦萦这样,年轻漂亮,租着不错的公寓,白天出门工作,偶尔陪有钱男人过夜,收取高价报酬。他一直幻想自己也能和施梦萦干上一炮,和她相比,以前玩过的那些女人简直就不能见人。私底下他好多次一边想象施梦萦舔着他的屁眼,一边打飞机直到射精。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他才会常来转悠。只是他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也不清楚施梦萦到底标价多少,所以迟迟没有下手。   不久前,董德有在卧室看到一些堆放在椅子上的内衣裤,回家后莫名兴奋了很久;上周过来时,又发现她正在接客,想像自己进门前她正一丝不挂地在被男人操,他就像头吃饱了又没活干的驴子似的,精力十足地在小区里瞎转。实在憋得难受,出门就近找了家油压店,幻想着在操施梦萦的小嘴,狠狠射了一发。   一直以来,他都在盘算,这种女人会要多少钱?玩个楼凤,至少要花四五百块,去油压店打个飞机也要两三百,如果是那种技师必须全裸,服务花样多的店,再加上口爆,没个四五百是不行的。   那施梦萦这种兼职女,标价多少呢?   董德有不太清楚行情。越是不熟,越会吓唬自己,他先是照着楼凤的价格推测,觉得顶多翻个倍总可以了吧?后来他认真比较玩过的两个楼凤和施梦萦间的差距,连他自己都觉得八百元的价格有些亏心,于是加到一千元。多接触施梦萦几次,越发觉得这女孩气质好,再想想还有男人专门为她租房子,最近来她这里的男人开的也是好车,估计看不上区区一千元。至少得一千五?   今天登门前,董德有自说自话地把价格定在一千八百元。   太贵了!基本就相当于施梦萦月租金的一半。   只是操一次而已……   说真的,董德有有点舍不得。   在渴望和肉痛间反复纠结的他敲打房门,谁知她竟会穿一套那么风骚的衣服来开门。   想到刚才在小区里看到了此前出面租房的年轻男人,董德有自以为了解真相,肯定是因为施梦萦刚被那男人操过,没来得及换衣服。   真是个浪货!天刚擦黑,下班回来就跟男人操屄,还穿成这样……   董德有转着眼珠,慢慢走进屋子,揣测今晚自己有多大可能得偿所愿。他顺手关上门,想了想,又把门锁好。   隔着卧室门,施梦萦能听到客厅的动静,知道房东进了屋子还关了门,心里愈发惶急。那猥琐的老头现在就在外面,她不可能永远躲在卧室,就算要赶他走,也得出去照面才行啊!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身该死的睡衣换掉吧!施梦萦恨恨地想脱掉衣服,没想到这套衣服她第一次穿,上上下下全是系带,既多且细,穿上时还好,想脱就变得无比麻烦。何况她此刻心绪烦乱,全无章法,乱糟糟撕扯几下,非但没能脱衣,反倒将几根系带缠到一起,怎么都解不开。   躁乱难捱,施梦萦索性不脱了,翻出件深秋初冬时节穿的长袖浴袍套上,掖好前襟,扎紧衣带,确保不会再走光。虽然有点热,总比被人看光好。她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咬着牙开门走了出去。   董德有那张讨厌的脸立刻进入视线。施梦萦真是很烦这个啰嗦猥琐的老房东,只想快些把他打发走。至于刚才几乎全裸的身体暴露在他眼前,她心中更多的是气恼。不是因为她变得开放,而是房东这种人在她的价值标准里,是很低级的。对这些平素比较看不起的人,她只会蔑视甚至无视,羞耻或害怕的情绪倒是很少。   没等施梦萦赶人,董德有抢先开口,他笑得连脑门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施小姐,那个老板刚才来过了?”   施梦萦的思路一下子被他带走。   “什么老板?”   董德有心说“骚货就是会装”,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有钱老板就是不一样,给你租了房子,那么久才来一次……”   施梦萦这才明白他口中的“老板”是指沈惜,但接下来的话,她又不懂了。   “那个,嘿嘿,刚才肯定和老板玩得很开心吧?”   施梦萦皱起眉头,我玩什么了?有什么好开心的?这老头说什么呢?是不是老年痴呆,发病了?   见施梦萦怔怔的没有反应,董德有变得尴尬。对方半句话也不接,让他怎么找机会提嫖宿的事?略加抽搐,他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得更直白些:“那个……我也很有诚意找施小姐玩一下,不知道一般要收多少?我不是有钱人,但只要出得起,肯定不还价!”   玩一下?玩什么?收多少?收什么?施梦萦现在思维迟钝,精神困倦,脑子实在转不过来。“你……在说什么呀?”   董德有心中鄙视这骚货装傻,脸上笑容不改。机会就在眼前,他可不想得罪美女。   “就是你和老板一起玩的那种。你放心,我肯定照价付钱……”说到这里,见施梦萦还是一脸懵然,对她的装模作样实在觉得烦,干脆直说:“就是做嘛!施小姐,和你做一次要多少钱?”   施梦萦这才明白董德有到底在说什么。听他向自己问价,第一时间在她心头涌起的居然不是愤怒,而是滑稽。真是荒唐透顶!这老头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他为什么以为我收了钱就会跟他做?他以为我是妓女吗?   神经病!   对他刚才说的浑话,施梦萦压根不想回应。这种蠢透了的话,连开口拒绝都没有必要。   董德有问完价,心里患得患失,他期待能听到合理的价格,哪怕略贵一点,自己肯定要豁出去痛痛快快大干一场;又怕听到漫天报价,差不多都已经看光了施梦萦的“裸体”,他更不想还要灰溜溜地放弃。   如果等会就能干她……董德有被这个念头刺激得呼吸变粗,紧盯着施梦萦还没来得及卸妆的娇艳的面孔,尤其是丰润的红唇,小腹处越来越热。   谁知闷了半天,施梦萦满脸莫名其妙,半个字都没说。   董德有暗骂:“干这行的骚货都他妈精到家了,自己不肯说,等着我报价。我报高了,她就赚;报低了,她再往上抬……”事已至此,精虫上脑,就冲着刚才看到的那副丰腴润洁的肉体,董德有今天情愿在一定程度内被宰一刀。   他主动报价:“一千块一次行不行?”还是透着农民式的小狡黠,他的第一次报价连原本预估的最低价都不到。   施梦萦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么无稽又无聊的事?   “一千二怎么样?”董德有见她还是沉默,觉得肯定是嫌少,赶紧加价。   施梦萦懒得再跟他磨蹭。“你要看房子,就赶紧看;不看房子快点走,我还没吃晚饭。”   董德有没意识到她是真心在下逐客令,还以为嫌自己没有诚意,报价离她的心理底线太远,赶紧来了个大跨越:“两千!这个价格可以了吧?”   话一出口,他的心就狠狠抽了一下。对他来讲,这可是笔不小的钱了。   施梦萦努力克制自己想破口大骂的冲动,绕过董德有,来到大门边,转了几下把手,发现原来门被锁上了,赶紧拨锁开门,用最后的耐心冷冷说:“我不做那种事。你走吧。”   董德有臊眉耷眼地往门边走,心里骂骂咧咧:你他妈刚被干过,说不定屄还肿着,当然想休息。老子的鸡巴还被你搞得硬邦邦的,不干一炮怎么能走?妈的!豁出去了!   他熬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今晚出现一个机会,绝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他走到门边,不但没有出去,反而又把门拉上,再次锁好,回头谄媚地笑:“施小姐,别这样嘛!想要多少都可以商量,我真的很有诚意!这样,两千五!行不行?”   施梦萦一下子就火了,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你神经病啊!?都说了我不做那个!你怎么那么烦啊!你那么想干,回家干你老婆去!滚!再不滚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如此失态,连“干你老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吼完这几句,她不想再面对这老头,转身回卧室,牢牢锁上了门。   在门锁扣上的一瞬间,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她瘫软在地,无声地哭了起来。   董德有很尴尬,也很惶恐。他没想到加价到这个程度也没能打动施梦萦,更怕她真的报警。现在这局面,按说他只能离开,可心里实在舍不得,呼呼喘着粗气,转着眼珠想办法。   隔着门又说了很多好话,可根本没人搭理他。   他又试图威胁施梦萦,说如果她再不出来,他下次就要告诉那个花钱帮她租房子的男人,她平时还偷偷勾搭其他男人。他以为这女人应该不敢得罪帮她租房子的金主,肯定不敢再对自己不理不睬,至少会出来跟他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还是毫无回应。   最后他狠狠心,把出价提高到三千五百元,相当于这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仍然换不来哪怕一个字的回应。   董德有彻底泄气了。   施梦萦正坐在门后无声地痛哭,委屈,无助,伤心。   她刚刚又给沈惜打电话,话筒里传来的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的系统音。隔几分钟再打,还是同样的回复。施梦萦听说现在手机机主可以通过某些操作,屏蔽掉那些不想接听的对象,使对方永远只能听到“正在通话中”。她怀疑沈惜已经将自己拉入黑名单了。   自己像件垃圾似的被处理了……   施梦萦无法理解,沈惜对自己为什么如此绝情?   人生已经完蛋了!没有了感情,自己就像坠入无底的深渊,还能怎么活呢?   沈惜,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坠落到底,就是不愿伸手拉一把?   我的人生已经沦落到何等可笑可怜的地步了?我无耻地去诱惑男人,却换不来一丝丝回心转意,唯一的结果是被一个老男人看光了全身;这个老男人正在锲而不舍地出价,把我当作一个廉价的妓女,以为花点钱就能占有我的肉体。   我以为这老混蛋的言行可笑,其实最可笑的,是我自己!   在某些男人眼中,我根本一钱不值,白送都不要;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却被标了价,他们愿意付钱,换得和自己上床的机会。   这两种状况看似完全对立,如果自己不喜欢其中一端,按理就该欣喜于好歹还有另一头选择。可实际上,无论是被视作一钱不值,还是被看作肉身有价,施梦萦都觉得人生简直都算是他妈的失败透顶。   太可笑了!   施梦萦突然产生一股奇异的冲动。反正人生失败到底了,我已经是个没人要的烂女人了,那就索性再贱一点好了!Whocare?   她回光返照般发现全身充满力量,双手支地,站起身,把手伸向门锁。   手指搭在锁上,停了好几秒。   每一秒,她都觉得自己即将缩回手,但这事一直都没有发生。   终于,她开锁,开门。   施梦萦自己看不见,此时此刻,她满脸都是哀伤和怨愤。   董德有已经放弃,内心清楚今天肯定没戏,几次都已经走到门边,却又总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下意识又在客厅打转。   周而复始几次。   在房间门打开之前,董德有刚刚耗完最后一丝耐心,决定出门去找个楼凤发泄一炮,恰在这时,施梦萦的身影出现了。她漠然走出来,站在董德有身前。   董德有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下意识地把手放到裤裆处,摸了摸那硬了又软,软了又硬的老肉棒,喉咙发干。   这骚货出来了!莫非……   施梦萦面无表情地问:“你想干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董德有点头,又干咽了两下,憋出一句:“我肯定全价付钱!”他觉得她多半是因为刚才报的高价才动了心,所以必须把这个承诺贯彻下去,以防这贪心的骚货再改变主意。   施梦萦嘴角浮起轻蔑讥讽的笑,稍纵即逝。   她慢慢解开浴袍的衣带,敞开前襟,睡衣的丝光和身体的肉色立刻在董德有眼中亮了起来。   “漂不漂亮?”   董德有大张着嘴,口水几乎就要流下。这张恶心的脸看得施梦萦暗暗作呕,但也正因为这份让她鄙夷的丑恶,才支撑着此刻神志不清地只想放纵堕落的她坚持做下去。   “漂亮!施小姐,你真漂亮,奶子真白!”董德有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捏一下乳房。   施梦萦退后一步,躲开了这只脏手。在他诧异的注视下,她脱去整件浴袍。“你真想干我?”   “想!我想很久了!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操你……”因为本来就以为施梦萦是个兼职妓女,所以董德有倒也不奇怪,这样一个气质高雅的美女为什么动不动就把“干”字挂在嘴边,反倒因为她说话变得直接,觉得自在了许多,说话不用再遮遮掩掩。   “你倒说说,为什么想干我?”   董德有毫不犹豫地说:“你漂亮啊!身材好,气质又好,是个男人都想操你!”   “哈!”施梦萦发出一声和哭泣差不多的尖利的笑声,吓了董德有一大跳。她不再啰嗦,径直走到餐桌边,扶着桌子弯下腰,将屁股撅起。   董德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不可思议的肥臀,像极了一个浑白油亮的大桃子,隐隐透着肉红,正中那条深邃的沟隙,恰似桃皮上的皱褶,看得他心燥口干,一个劲对自己说:今天真他妈捞到宝了!   这时,他完全不记得要为刚承诺的三千五百元高价感到肉痛。   施梦萦伸手扒开内裤裆部的小口子,露出肉穴,侧转脸招呼:“干我吧!”   董德有早就忍耐不住了,就像看到骨头的饿狗似的窜了上去,两只手忙糟糟地落在白嫩的屁股上,揉面似的搓弄着这两大团肥的不像话的嫩肉。   施梦萦低垂着头,任由他玩弄,等待着不可避免的插入。臀肉是她身上最为细嫩柔滑的部位,现在却被一双粗糙之际的大手肆意揉捏着,时不时有一种刺痛和酥麻并存的怪异感觉刺激得她想叫出声来,但还是强行压制了这种欲望。   董德有玩了一会肥臀,又伸手指到施梦萦腿间,穿过内裤正中的小洞,揉了几下穴口的肉唇,嘿嘿笑道:“这种裤子真骚!不用脱就能操。施小姐你是不是每天都穿着这个,男人来了以后,连内裤都不用脱就可以直接操?”   施梦萦闷头不语。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恶心老头到底为什么会误解自己操持那份下贱的职业,但也懒得解释。现在她只想让这老家伙狠狠糟蹋自己一回,排解一下郁积难消的悲伤怨愤,绝没半点陪这种低级男人打情骂俏的兴趣。   董德有没等到回答,也不觉得无趣,使劲在大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发出一声令他意想不到的脆响,不由得又吓了一跳。他快要把脸笑皱了,这个柔嫩滑爽,恨不得一口咬上去的屁股真是令他爱不释手。又摸了好一会,才说:“别老趴着呀,转过来,给我舔舔鸡巴,搞硬点,待会操起来你才会更爽嘛。”   施梦萦一动不动,冷冷说:“我不会舔。要干就快点干,能干多久就让你干多久。别的事情我不做。”   董德有一愣,服务项目这么简单?怎么连镇上那些烂婊子的服务都不如?那些婊子态度再马虎,起码还是会舔几下鸡巴的。虽说微感不满,但现在箭在弦上,他生怕在某个环节上和这女人闹僵了,最终鸡飞蛋打,索性还是忍了。   他暗暗提醒自己,到嘴边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暂时得先顺着这骚货。   否则,万一她闹起来也是麻烦,难道还能强奸她吗?说实话,他还真没这胆子。   于是他只能咬着后槽牙,再次把手放回到那个标准的桃形大臀上。既然没有别的服务,那只能多摸会屁股。操!明天得告诉老朱、老曹他们,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这么骚的屁股!这大白屁股,要是坐到脸上,说不定能把人直接闷死!   身前这个骚货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董德有不自觉地凑近了些,用力嗅着。   秋老虎厉害,九月的天,气温最高时竟还有三十七八度,还常常是那种让人糟心不已的闷热。下班后,施梦萦抱着一大堆沉重的课件资料,从位于十七层的公司来到楼下,虽说主要还是靠电梯,但还是热得大汗淋漓;回家后又一心想着怎么才能诱惑沈惜,压根没去洗澡;在董德有面前,为了不走光,一直裹着厚厚的浴袍,又闷出了好几身透汗。汗臭、肉香再加上肉穴中隐隐散发的淫骚混杂成一股奇异的气味,熏得董德有欲念愈炽。   他一会揉,一会捏,一会舔,没完没了地玩着屁股,还不轻不重地咬了几口。在灯光照映下,整个屁股上亮闪闪的满是口水。施梦萦几乎都能闻到那上面沾满了烟臭。   换做平时,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猥亵玩弄?但此刻她的心是死的,居然一直耐着性子,弓腰趴着一动不动。   终于,董德有放开了令他神魂颠倒的屁股,开始玩弄肉穴。他先把一根手指插进去,搅了几下,觉得不过瘾,想再加一根,可内裤裆部那个洞设计得过小,两根手指插入以后,几乎不剩什么转圜空间,抽动搅弄很不方便,不得不又换回一根手指。一来二去,又怕扯坏内裤,动作难免局促,也弄得施梦萦很不舒服。   她终于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麻烦?不方便就撕掉吧!”   听了这句话,董德有兴奋起来。直接把女人内裤撕掉,是种想想就能让他激动的玩法。眼前这条跟没穿差不多的骚内裤,要不是一直有所顾忌,早就直接下手撕掉了。现在既然施梦萦也这么说,那还客气什么?   他揪住几根布条,随手一扯就将大半条内裤扯成烂布条,随手往地上一丢。整个肥臀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眼前,他放肆地揉了几下肉穴,不免暗暗纳闷:“怎么干巴巴的?她不是刚被人干过吗?就算戴了套没射在里面,她自己的水也不至于干得这么快啊?”   他一边玩着肉穴,一边掏出肉棒用劲撸起来。施梦萦说她什么都不会做,所以连搞硬肉棒这种事还得由他自力更生。毕竟半辈子辛苦干农活,虽说后来转行经营副业,很少再下地,但也是东跑西颠,所以老家伙身体很好,别看已经五十六岁了,但和很多久坐办公室,缺乏运动,身体虚弱的年轻人相比,也许还是他更强壮一些,脱掉裤子,瘦巴巴的身体一绷就满是硬梆梆的肉,粗长的肉棒黑乎乎的,早就已经像铁一样坚挺了,硕大的龟头顶出包皮,泛着油汪汪的亮光,如同一支顶上了火的枪,随时可以发射。   争取这次能把这骚货操服,说不定以后就能多捞几次玩她的机会!   “套子在哪儿?”   施梦萦被他问懵了,家里根本没有避孕套。和沈惜分手好几个月,又没交新的男朋友,买避孕套干嘛?和徐芃来往密切是最近的事,他来家里也不过三次,有两次他买了避孕套带过来,还有一次压根就没戴套。说起来,她也不是完全不懂做爱要戴套的道理,只是缺乏约炮的经验,面对徐芃光剩下紧张,根本没想别的。现在她也算有些经验了,也开始注意戴套的事,但因为徐芃会买,所以她自己就没准备。   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真要就此打住,不论董德有干不干,施梦萦都不会同意。咬牙狠心想犯贱放纵一次,闹半天,就是让个猥琐老男人摸了半天,把屁股舔得湿漉漉的恶心得要命?我真就那么差劲,连找个男人上床,也显得如此可笑?   她把心一横:“我这儿没套子,直接插进来吧!”   她豁出去了,董德有反倒显得犹豫。他当然知道不戴套要爽很多,问题是,眼前这骚货在他的概念中是个卖屄的,还不知道和多少人搞过。不戴套操卖屄的骚货,会不会不安全?他倒不怕搞大她的肚子,就怕染上什么病。   可对方说得明白,家里没有套子。那就只剩下三个选择:要么放弃不玩了;要么直接插进去;要么赶紧下楼去买套子。   第一个选择绝不可能;第二个选择有点小担心;乍看起来第三个选择最合理。董德有几乎就要开口说我下楼去买吧,转念一想,又决定牢牢闭上嘴。   开玩笑,这是自家小区啊!出门碰到自家老婆子,叫自己去买这买那怎么办?碰到一帮老伙计拖自己去玩牌怎么办?难道能告诉他们,有个大屁股骚货在等我买了套子去操她?   就算避开了所有人,顺利买到套子,谁知道这骚货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再给自己开门啊?那就要闹大笑话了!   董德有死盯着眼前的白嫩肥臀,思忖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妈的!不就是直接操吗?反正她是个兼职,几个月下来也不见接过几次客,应该还比较干净。有钱老板都跑来玩她,我怕什么?!直接操就直接操!这么肥的骚屄,能把精液直接灌进去,更爽!   “好!直接插!再撅高点!小婊子,你的骚屄要被老子的大鸡巴直接操了!”   男人的污言秽语刺激得施梦萦既羞又恼,莫名其妙还有些小兴奋。允许这个恶心的男人不戴套直接插入身体,真是个疯狂的决定!施梦萦被这种情绪刺激得晕头转向,把两条腿分得更开,尽可能塌下腰,甚至稍稍踮起脚尖,使屁股撅得更高,机械地跟着董德有一起大声叫起来:“插吧!直接插!用你的……你的鸡巴操死我!”   董德有两眼放光,肉棒瞬间又鼓胀几分。他使劲掰开臀瓣,试了试穴口的湿润程度,嫌它还是太干燥,也不废话,往手指上吐了些口水抹在穴口。   换做平时,有男人把口水弄到阴道口,施梦萦早就疯了,但现在反被激起更浓重的淫贱感,浑身滚烫,恨不能使劲嚎叫出声。肉棒还没插入,她已经开始“嗬嗬嗬”地低吼起来。   董德有在穴口抹了两次口水,感觉差不多了,把肉棒顶了上去。他本想来一次摧枯拉朽般的贯穿,让身前这骚货好好感受一下被鸡巴一插到底的痛快。没想到雄赳赳气昂昂地绷紧浑身的劲头,突然又发现一个新的难题。   施梦萦身高165cm,在女生里不算矮,可董德有比她高了近20厘米。从后面插,角度很关键。如果在床上玩狗交式,总能想办法调整出合适的角度。可现在两人都站在地上,施梦萦身材虽然不错,但毕竟没有那种脖子以下全是腿的梦幻长腿,肉穴高度和肉棒斜翘起来的角度间很不匹配。除非等会整个被操的过程里,她一直踮着脚尖操起来以后,或者董德有一直半蹲,否则就很麻烦。但这两种姿势,保持一两分钟还好说,怎么可能一直坚持下去?   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关键时刻,被如此无厘头的难题生生打断势头,董德有简直要骂娘了。其实问题很好解决,去卧室的床上就一切搞定。但施梦萦的态度过于冷漠,搞得他不敢随意提要求,一下就僵住了。   施梦萦被内心升起的淫贱感刺激得兴奋了好一会,却迟迟等不到身体被刺穿的那一刻,不耐地转过头来:“不想干了?”   “不是……”董德有讪笑,他是怕极了施梦萦,唯恐她随时叫停。   “你还想再玩会儿?”施梦萦皱着眉头,心想这老头磨磨叽叽,实在是烦得要命。   董德有苦笑着说明原因,当然赶紧拍胸脯保证一切都没问题,他可以蹲着操,也能坚持很久。为了防着她打退堂鼓,还特意甩了甩硬挺的肉棒:“这鸡巴还可以吧?施小姐你放心,一定能把你搞得很爽的!”   施梦萦推开了他,直起身,瞥了一眼肉棒,暗想:还真的挺大……比徐芃的好像还要大一些,跟沈惜差不多。嗯,他的身高体形跟沈惜很像,说不定那东西还要更大点……她没意识到,自己仍然是习惯性地在拿所有男人和沈惜比较。只是以前她比的是气质、修养、知识,现在则还会比较身材、体格,甚至性器官了。   见她走向门边,董德有惴惴地紧跟其后,懊恼地想:真他妈蠢到家了!不就是差点位置嘛,多大点事?刚才就应该先插进去,然后再想办法。现在好了,不知道这骚货又要干什么?是不是不让我操了?   施梦萦默默走到鞋柜旁,一连打开好几个鞋盒,终于翻出一双高跟鞋。   董德有这才明白她要怎么做,两眼烁烁放光,满脑子只剩一句话:“骚货,真他妈会玩啊!”   这是施梦萦所有高跟鞋中,后跟最高的一双,足足有12厘米,是去年年初为观赏一场音乐会,沈惜特意买的。她穿不惯后跟这么高的鞋,所以只穿过那么一回,一直收在鞋柜里。   董德有一说高度不匹配,她马上想到了这双鞋。   甩掉拖鞋,换上高跟,施梦萦瞬间就只比董德有矮小半个头。   她瞅了眼亦步亦趋紧随身后,简直就像生怕被主人丢弃的老狗般的董德有,内心竟生出一丝戏谑般的快意。   “干嘛?怕我不让你干了?”   董德有点头,讨好地对她笑。像他这种活了半辈子的老男人,根本不在意在年轻女人面前伏低做小。只有热血上头的小鬼才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充大男人。没听过“百炼钢成绕指柔”吗?摆笑脸赔小心又怎么了?很多女人就吃这一套!   施梦萦咬了咬嘴唇,面孔略显扭曲:“放心!我不会中途变卦的!你喜欢用‘操’这个字是吧?行,今天我让你操个够!就怕你太老,操不了多久……”她伸手握住肉棒,用劲撸了两把,“是挺大的!等会就用这大鸡巴使劲操我,一直操一直操,把我操死最好!”   董德有听她说自己太老,很是不愤,等她说完后半句,又激动起来,气息也变粗了。他狠狠攥住施梦萦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掰转过去,按着腰让她趴在餐桌上。高耸的臀部,因为高跟鞋的支撑,翘得更高更挺,愈发诱人。董德有蹲下身,在嘴里分泌出大量唾沫,直接一口吐在穴口上,使劲揉了起来。   施梦萦清楚感觉到自己两腿间被他吐了口水,从肉唇到大腿根几乎所有肌肤简直都要被他的口水涂遍了,这让她既恶心又冲动。肉体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令她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操我!快操我!别弄了,快操死我!”   董德有大吼一声:“操你!操死你这骚货!”话音未落,他的腰部猛的一沉,整根肉棒像铁钎穿纸一般刺入肉穴,直插到底。施梦萦正在说话,硬生生被打断,变成像被皮鞭抽打似的惨叫。   随着肉穴内一次次突刺撞击带来的快感,施梦萦越叫越大声。她并不会叫床,就算只是说几句带挑逗意味的荤话,也是“门外汉”水准。在床上,她会说的那些字眼,大都是从大学时的方老师、徐芃、苏晨这些人那里生搬硬套学来的。但是她叫的花样虽然单调,又很生硬,透露出的却是彼时彼刻的真实情绪。她的叫床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模仿痕迹,也没有装饰印记,就是尽情地叫,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乍听好像显得业余,怪怪的,但要能领会其中那种投入和昏乱,反而会让男人感到绝大的满足。   恰好董德有也是操屄时没什么花巧的男人。农村出来的不是没有小心机,但终究要朴实些。听着这骚货被自己操得昏头昏脑地浪叫,他兴奋不已,把自己当成一台人肉打桩机,一刻不停地在肉穴里结结实实地捣弄。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要对得起这个极品的肉穴!紧得简直就像是来救赎他的肉棒的!插进去没动几下,差点就要把他夹哭了。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三十多年前第一次操新婚婆娘时,十九岁大姑娘的处女屄好像也没这么紧!   董德有在楼凤身上有过一口气连操一刻钟不歇的记录。这可是很厉害的,很多男人喜欢吹嘘自己一干就是一小时,那是扯淡。做一会就换个姿势,借机歇口气,用这种方式,只要不是实在太虚,大多数男人都能坚持很久。真要比持久度,就得看采用同一种姿势,连续不断能操多久。   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不换姿势持续操弄下,保持至少一刻钟的持久度,已经算很不错了。   但董德有清醒意识到,在施梦萦的肉穴里,如果自己还这样实在地操,估计撑不到十五分钟。   按说,他应该缓缓来,偶尔换个姿势,变个角度,这样肯定可以多坚持一会。但他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不行!不能换!就要这样不停操,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这骚屄!就不信凭真本事,我操不服这骚货!”他坚持着不耍奸,就这么咬着牙直来直去地反复抽插。   施梦萦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她第一次碰到这样操屄的男人。沈惜就不必说了,次数太少,待她又温柔。剩下的,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总喜欢换各种花样各种姿势,时不时还要歇一小会。   男人用那些小花招,无非是为了缓口气,但他们很少在意,女人其实很可能就是在他们停歇的瞬间,失去攀登快感巅峰的机会。对很多女人,尤其是中国女人来说,性高潮就像在千古万载的荒野中寻找一缕细微的光芒,转瞬即逝,妙到毫巅。一旦把握住,就是极乐的巅峰,可一旦错过,也许就是永远的失却。   所以,男人歇上一口气,或许这女人此前酝酿许久,为寻求高潮所做的全部努力都白费了。   像董德有这样实在地操,却把施梦萦弄出了疯狂的高潮。从肉棒插入那一刻开始,下体就涌来一波波快感。短短几分钟后,她攀上了一次顶峰。在那个瞬间,她左脚发软,站不稳高跟,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亏董德有牢牢托住她的腰,稳稳将她撑起来。   第一波高潮未平,猛烈的下一波冲击又到,两相叠加,没过几分钟,又一个更高的巅峰凭空砸来。施梦萦已经泪流满面,这无关悲伤,完全是被操得失态。她失魂落魄地乱叫:“死了死了!操烂了操烂了!啊!不要了,要死了!”   就在这阵乱七八糟的鬼叫声中,她来了第三次高潮!这次高潮余韵未平之时,肉穴中一阵滚热,连续十几股又烫又浓的精液在她身体深处爆炸,如洪水般猛灌进来。她被烫得嗷嗷乱叫,像极了猪嚎。幸亏她此刻神志不清,听不到这阵不雅的叫声。   董德有终于射光了存货,却舍不得立刻从高潮后越发紧缩的肉穴里拔出肉棒。他端着施梦萦的腰,继续在肉穴里一点点往里捣,像要把精液送到她身体最深处似的。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恋恋不舍拔出肉棒。龟头和肉穴分离的一刹那,发出一声闷屁似的“啵”声,浓白的浊液随着堵住阴道口的肉棒的离去,呼呼地朝外涌。他一松手,施梦萦就像个烂口袋似的滚倒在地,任凭精液从阴道里涌出,在腿间股下流成一滩。董德有搬把椅子坐下,毕竟年纪大了,来了这么一场,还是有些疲惫。施梦萦则只剩下喘息的气力,大脑一片空白。   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足足十分钟,两人都沉默无语。   董德有率先恢复状态,当然,肉棒还是绵软的,半点没有精神。   高潮过后,农民的小心思又跳出来了。他终于想起之前说是要给三千五百块,后悔不已。是,这骚货人够漂亮,屁股够大,阴道够紧,操起来够爽,可自己是不是太慷慨了?没舔鸡巴,没舔屁眼,没喝精液,除了操屄什么服务都没有,兼职女就是这样卖屄的?   董德有瞅着施梦萦,嗫嚅着想再还价。   他觉得自己反悔是有道理的。喊价时她可没说除了操屄,其他什么服务都没有。一分价钱一分货,倒过来也该成立,货色虽然好,可花样不够多,还要这么多钱,是不是太黑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直说,只能旁敲侧击地试探。   施梦萦冷笑,只说了一个字:“滚!”   董德有发愣,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施梦萦突然翻了脸:“滚!谁要你的钱?!快点滚!不要再来烦我!”   他这才听懂原来施梦萦压根不想收钱,这真是个平白砸下来的大馅饼。敢情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白操这样一个好屄?   顾不上去猜这骚货在抽什么风,董德有赶紧起身出门,一边走一边还占了便宜卖乖似的碎碎念,说还是应该付点钱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小气人。   施梦萦根本不理他。直到董德有迈出屋子,“砰”一声关上大门,她突然放声痛哭。   自己终于变成了贱女人:随便找个男人苟合,叫得像个淫贱的妓女。   可那又怎么样?   在沈惜走出这个屋子的瞬间,自己的人生就已经坠到谷底了。   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吗?   施梦萦躺倒在地,背脊凉凉的,沾满流开去的精液。董德有的精液气味特别浓烈,但她此刻仿佛失去了知觉,对这种往日格外厌恶的气味全然无感。   她一会痛哭,一会狂笑,像疯了似的。   第12章、生日礼物   齐鸿轩坐在一家面馆靠窗的桌边,望着屋外的车水马龙,无聊地等刚点的面条和小菜上桌。应该不需要太久,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客人很少。   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一个月前,妻子就和他商量了好几套庆生的方案。好笑的是,自己此刻却枯坐在路边的小面馆,饥肠辘辘,离家至少还有半小时车程。   这种巨大的落差,使他心中这几天积蓄起来的对老板的不满达到巅峰。   当然,哪怕这份不满再翻上几倍,他还是只敢腹诽,别的什么都做不了。“老板”谷超业对他来讲不仅仅只是个普通的院系领导,这老头儿是自己所在的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副院长,又是自己的博士生导师,还是所属课题项目组的组长。无论从行政、学术、经济,甚至包括个人感情的任何角度出发,他都只能对这古怪老头儿恭恭敬敬的。   上周,谷老头儿带齐鸿轩去上海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这个会原定于周五闭幕,不会影响他两天后和妻子共度生日,所以他也没有多想什么,欣然随其前往。   没想到,会议结束后,谷老头儿的几个上海旧友热情地提出要招待他们在上海周边玩两天。老头子兴致很高,满口答应。归期直接推迟到周一——他生日当天。   这下齐鸿轩就郁闷了。但他既不能因为要回去和妻子共度生日,而不同意谷老头儿留下和旧友相聚,更不能把这老头子单独扔在上海,自己先行返回,只能满肚子不情愿地留在了上海。   总算不幸中还有万幸,周一就能回去。如果谷老头儿决定周二动身,那他也得照办。齐鸿轩自我安慰:至少还能和妻子一起吃顿晚饭嘛。   他本想订上午八点的航班,可谷老头儿年纪大了,这两天玩得有点累,特意叮嘱他不要订上午的机票,免得早起赶飞机。齐鸿轩暗骂他多事,却只能依言预订了下午一点半的机票。   乐观估计,如果一切顺利,晚饭前可以赶回家。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则永远是残酷的。中国的航空业实在不给力,航班毫无意外地误点了,他们先是延误登机差不多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登了机,在跑道上又等了近一个小时,这才终于起飞。   在飞机上坐等了十几分钟都不见有起飞的迹象后,齐鸿轩对晚上八点前赶回家不再抱任何希望,打开已经关闭的手机,给妻子发了条短信:“飞机误点,到家肯定很晚。老婆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在中宁宝金机场降落,坐机场大巴回到市区,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八点。齐鸿轩告别谷超业,本想直接打车回家,但腹中饥饿难熬,从大巴下客点到家开车差不多也得二十多分钟,实在有点熬不住了。反正已经这么晚了,就算回家也没什么好庆祝的,甚至有没有准备饭都不好说,他决定索性随便在路边吃点。   为了自嘲,齐鸿轩给送上来的晚餐——配着一碟酱菜和二两卤牛肉的炸酱面——拍了照,发上朋友圈。他没给照片配任何说明,朋友们大都知道今天是他生日,看到这张图片,自然各有各的想法。   而立之年的生日,一整天基本都消耗在无聊的等待中,晚饭居然只是一碗炸酱面,齐鸿轩既好笑又好气。   都是被谷老头儿连累的!   这老头最近两年越来越刚愎,做决定时往往专断霸道,我行我素,从不为别人考虑。   齐鸿轩狠狠嚼着嘴里的酱菜和卤肉。   很快,妻子在自己的朋友圈里为这张炸酱面的照片点了赞,又发了个蛋糕的表情。   齐鸿轩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回来了。至少,吃完饭就能回家,心爱的妻子正等着自己。齐鸿轩相信,就算其他的生日节目统统都作废,至少,妻子会给自己准备一个蛋糕。   今天还剩最后三个小时,干不了别的,起码能吹吹蜡烛,许许愿,呵呵,毕竟是三十岁的生日,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吧?   带着希冀,齐鸿轩匆匆吃过晚饭,打车回家。   打开家门,齐鸿轩傻了。   客厅里黑黝黝的,只有两盏昏暗的壁灯亮着,想象中妻子扑上来给他一个拥抱或热吻的场景并没有成为现实。   连个招呼都没有,悄无人声。   朝左右望去,厨房、卫生间、书房……全都没有灯光。   刚才走到楼下时,想起“深夜都市中,总有一盏为你亮起的灯”这句都市情感文里常见的有些俗气的感慨,齐鸿轩不由自己抬头看了看自家的窗子,没见透出任何光,本以为是妻子拉起了窗帘,没想到是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亮光。   一切迹象都显示,家里没人。   但妻子不久前肯定还在家,客厅的空调没有关,温度调得很合适,从室外初秋的闷热中踏入家门的齐鸿轩觉得很舒服。   她刚出门?齐鸿轩下意识地抬起手腕,但亮着的两盏壁灯距离较远,光线很暗,看不清手表指针。他心里大致有数,现在应该差不多是九点前后。   这么晚,妻子去哪里了?刚才她还在为自己的朋友圈点赞,肯定知道自己吃完饭第一时间就会回家,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出门?   没道理,想不通。   心中瞬间生出许多疑团,齐鸿轩皱着眉,小心翼翼把旅行箱拎进来,轻轻关上家门。他伸手在左侧墙上摸索,按记忆摸索着客厅顶灯开关。在手指触到开关面板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卧室的门缝闪动着一缕微光,或许是因为房门大半掩着,光线自从极细的门缝透出,几乎难以辨认。   齐鸿轩惊疑不定,家里这略显诡异的场景,使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不安和警惕。他慢慢收回已经触到开关的手指,尽可能无声地把行李箱挪到一边,蹑手蹑脚走向卧室。经过茶几时,他还随手操起一个玻璃花瓶,攥在手里,权当壮胆。   推开半掩的卧室门,探进半个身子,他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   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当初装修新房时,夫妻一致同意把主卧室弄得宽敞些。最后,整个主卧被设计成四十多个平方,占了整个房子的近四分之一,整体布局里还因此少了间原本该有的客房。主卧里不仅有间附带的卫生间,还隔出一个衣帽间,便于妻子存放衣物。房间正中摆放着欧式大床和贵妃椅。地面上绕着大床铺了一张驼色地毯,足有五六米宽、三四米长。东向整面墙都是大落地窗,窗边有两张折叠躺椅和一张小藤桌。   卧室里的微光来自七八支安放在各个角落的蜡烛,暗黄的烛光摇曳着,忽幽忽明。   齐鸿轩既困惑又紧张,蹑手蹑脚地在房间里转悠,很快把视线落在虚掩的卫生间门上。   里面莫非有人?   整个房间一目了然,要藏人只能在那里。   谁在房间里点了那么多蜡烛?为什么要点那么多蜡烛?齐鸿轩越想越觉得古怪,莫名其妙毛骨悚然起来。他抓紧手中的花瓶,小心地走向卫生间。   就在这时,衣帽间的木门突然被拉开。   齐鸿轩吓了一大跳,手中花瓶险些落地,目光瞬间被吸引到打开的衣帽间门里,然后就再也挪不开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惊呼最终也被摁在喉咙里。   妻子宋斯嘉捧着个十吋蛋糕,慢慢走了出来。   蛋糕上插着“3”和“0”两根数字蜡烛,烛光闪跃跳逸,映亮了妻子秀美的容颜,同时也映照着她几近完美的身躯,此刻那正被一身金边白底的分体式比基尼包裹着。胸衣堪堪盖住浑圆挺拔的双乳,手里的蛋糕一定程度上遮挡了诱人的双峰,烛光在美妙的乳沟间不住跳耀,令男人望之心慌唾干。窄小的三角裤艰难地裹着它理应保护的部位,仍有许多雪白的皮肉无法被遮掩。她项间戴了条多层珍珠锁骨链,三排圆润的小珠半遮着玲珑秀气的锁骨,脖颈、肩膀、乳房等部位都因为柔美的锁骨线条而显得越发曲线曼妙、层次分明。   齐鸿轩记得,这套比基尼是两人前年去塞班岛旅游前他特意买的,当时正处在他求婚的关键时刻,这趟旅游是他打动美人心的重要一环。很多人都说,看一个人是否适合结婚,必须要经过一次共同旅行。塞班岛之旅,齐鸿轩从出发到归来,时时处处小心翼翼,规规矩矩,甚至在宋斯嘉没有作出暗示的状况下,完全没有任何要求做爱的尝试。总的来说,那趟旅行是很成功的,他深信自己这这趟行程后被女友打了高分。   可惜这套精挑细选的比基尼并没有加入他们的浪漫旅程。原因很简单,过于性感。宋斯嘉试穿后,发现布料极其透光,看着像把该遮的地方都遮上了,实际上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胸前的嫩红隐约可见,下身的幽黑也若隐若现。她的个性就算再明爽开朗,也不可能穿这套泳装走上塞班的沙滩。   这实在令齐鸿轩十分沮丧。性感比基尼本来是他试图营造暧昧气氛的利器,没想到宋斯嘉压根没想带上它。所以在旅程中顺便一亲香泽,直接将生米做成熟饭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此后他也没敢轻举妄动,一度令他遗憾不已。   这套比基尼被收了起来,再没机会亲近女主人的肉体。   没想到今天宋斯嘉会再把它翻出来,主动穿上了身。   此前夫妻俩在商量该如何庆生时,齐鸿轩有句肺腑之言,始终藏在心里没说出口。他很想告诉妻子:“啥礼物都无所谓,我最想的就是在生日那天和你整晚做爱!”   宋斯嘉对他来讲,某种程度上就是女神。而在齐鸿轩看来,对女神最好的爱慕方式就是将她骑在胯下反复不停地抽插,直到她开口求饶为止。   妻子的肉体,简直就像最顶级的毒品,令他朝思暮想,欲罢不能。她的气质奇妙而迷幻,集各种魅力于一身:若披下长发,穿上职业套装,她是典型的高冷女学者;若扎起马尾辫,穿一身运动装扮,即便已年近三十却绝对还能冒充阳光美少女;若再换上热裤吊带,在激情音乐中翩翩起舞,说不定会被人误以为是个迷乱小太妹。   如果让完全不熟悉她的男人们根据所看到的不同气质来猜测年龄,保证会得出一大堆莫衷一是的答案,从二十二、三岁猜到三十三、四岁,都有可能。   这样一个常会带来惊喜的精灵般的妻子,怎能不叫人爱呢?   更何况,宋斯嘉没有很多中国女学者常见的属灵和性冷。在床上,她固然难免会有好女孩的保守,但也绝对不乏热辣开放的一面。   说她保守,是因为宋斯嘉对性没有嗜好。和齐鸿轩同为青年学者兼高校教师,她平时十分忙碌,无论是写论文还是做课题,忙起来常常十天半月顾不上夫妻间的常规互动。长时间缺少性生活,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困扰。换句话说,她从骨子里就没有饥渴的痴女心。她懂得自慰的技巧,但很少会用,齐鸿轩偶尔见她自慰,只是在两人情动时她用来营造氛围勾引丈夫用的。到了床上,高潮时她会痛快叫喊,但如果齐鸿轩不特别提出要求,她不会主动刻意地爆出些淫词浪语。   而她的开放,对齐鸿轩来讲则完全是意外的惊喜。他本以为这个从小认识的乖女孩,在床上会略显无聊,没想到妻子虽然并不怎么主动,但一旦开始却绝不抗拒更无扭捏。她能接受丈夫在床上的绝大多数要求,也能接受各种“创意”。她的口交技术纯熟,很多次还在前戏时就让齐鸿轩在她嘴里直接缴械投降。她爱干净,又没有过分的洁癖,哪怕在丈夫满身大汗求欢时也不会扫兴地逼他先去洗澡,也不在意吞下肉棒时龟头是不是清洗过。她叫床自然爽快,高潮来时也能尽情释放,对齐鸿轩教她说的一些床上的骚话也并无反感。只要时机合适,一旦她自己有了冲动,会大大方方提出做爱的建议。尤其难得的是,她拥有出色的柔韧性和体力,不但可以顺利采用各种体位,还能在床上表现得足够奔放和持久。   对一个这样的妻子,齐鸿轩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更何况,真正令他深感惊喜的,是自己顺利拿到了这个近乎完美的女人的一血!   新婚之夜,宋斯嘉事先没有强调自己还是第一次,只是请齐鸿轩把动作放轻些。整个过程里,尽管他也感觉到妻子的姿势和态度都显得僵硬生疏,却怎么都没想到28岁的宋斯嘉竟然还是处女。直到完成射精,抽出肉棒,看到龟头上淡淡的点点血渍,他才醒悟过来。   一瞬间,齐鸿轩居然变得手足无措。宋斯嘉说过她曾经交过两任男友,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个时代,有过两段恋爱史的妻子竟能把处女膜保留至今!   宋斯嘉淡定地对这件事作了说明。她也不是刻意保留处女身,其实在她看来,自己也不算纯粹的处女,和两任前男友都有过接吻和口交,也不止一次在亲热时让他们抚摸过下身。有过这些性接触,她压根没觉得留了个处女膜有什么了不得的。之所以没有和前男友们发生关系,不是有所保留或顾忌,纯粹只是因为她始终没有找到想和他们突破最后一步的冲动,如此而已。   “可能是没爱到那个程度,觉得应该再等等,结果一等就等到了分手。这样也好,正好说明我选择再等等,确实是有道理的。”   宋斯嘉没觉得这个处女膜有什么要紧,齐鸿轩可不这么看。对他来讲,这是意想不到的福利,算是上天的馈赠。   有了龟头上那点血迹,他过去听妻子说曾给前男友们口交的那一点点郁闷消散一空。   可惜,夫妻俩都是崇滨大学年轻教师中的骨干,每个学期要承担给本科生上专业课的任务,通常还逃不过要开一两门全校公选课。他们又分属两个国家级的课题项目组,平日工作既忙且累,常常凑不好两人都合适的时间。所以尽管他们都年轻,对性也充满热情,但性生活频率其实并不高。   所以齐鸿轩才会有那个看上去略显好笑的生日愿望:希望能和美丽的妻子整晚做爱。   当然,整晚略显夸张,但两三次还是很有希望的。   结果谷老头儿把这一切都搅黄了。自己这个三十岁的生日,连顿晚饭都没能吃好,回到家里甚至已经是深夜,什么气氛都没有,什么准备都没有,还搞什么搞?他本以为能吹个蜡烛吃块蛋糕就不错了,洗洗早点睡吧。   没想到,宋斯嘉悄悄地安排好了一切。   毕竟是恩爱夫妻啊!这点默契也是很甜蜜的。   宋斯嘉面带略带羞涩的笑,来到齐鸿轩身前一米远的位置,原地缓缓转了一圈,将手里的蛋糕稍稍捧高一些,问:“先吃它,还是先吃我?”   她对丈夫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举行婚礼这一年多,虽说也不乏在床上激情四溢的时刻,但比起其他恩爱新婚夫妻,他俩做爱的次数确实算少的。而丈夫对她肉体的贪恋,也全都落入她的眼中。那在这个生日夜晚,还有什么,比自己更适合当作礼物呢?   齐鸿轩在朋友圈里发可怜巴巴的晚餐消息时,宋斯嘉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找出那套过分暴露的比基尼换上;掐着时间估计丈夫快到家了,关掉家里大多数灯,点起卧室里的蜡烛,坐在烛光中静静等待;听到丈夫开锁推门的声音,她将插在蛋糕上的蜡烛点亮,小心走进衣帽间躲了起来。   终于,她成功给了丈夫一个小小的惊喜。   看着妩媚的妻子,齐鸿轩喉咙发干。他一言不发,随手把手中的花瓶放到一边,接过宋斯嘉手中的蛋糕,吹灭蜡烛,也不细看就搁到了离他最近的桌子上。他走近一步,搂住她的腰。身材修长的妻子虽然只穿着居家的拖鞋,但还是只比他矮三四厘米,几乎无需低头就能触到她丰润的香唇。一条小巧香甜的舌头被他吸入口中,和自己的舌头卷缠在一起,彼此吮吸,互相搅拌。   好不容易才结束这次温湿的长吻,齐鸿轩哑着嗓子说:“当然先吃你!”   他放开妻子,飞快地脱光身上的衣服。   宋斯嘉耸了耸鼻子,笑着说:“你还没洗澡呢!有点臭哦……”   齐鸿轩嘿嘿笑,腆着脸搂住妻子,不住揉捏着她的丰臀:“顾不上了!不洗了,先吃你!”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将微微发热发软的身躯贴在丈夫身上,再次献上香唇。   齐鸿轩一边尽情品尝着她香甜的唇舌,一边解开比基尼胸衣的系带,并将三角裤向下扯到靠近膝盖的位置,肆意抚摸她赤裸的乳房和臀部。   浑圆丰翘的嫩乳,几乎没有任何下垂的迹象,大小刚好超出齐鸿轩的手掌所能把握的范围,握下去满手柔腻。嫩红的乳晕恰如两颗樱桃,像含羞草叶般不堪碰触,完全不亚于处女时代,令人见之沉醉。   每当他的掌心滑过红嫩的肉粒,宋斯嘉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这种犹如青涩少女般的敏感使他愈发兴奋。   丰翘的肉球在男人的指缝中变换着各种形状,一会被揉成椭圆状,一会又有大片的软肉被夹在手指间,一会又被抖得晕出层层乳浪。双乳被反复玩弄后,宋斯嘉身体愈发烫起来,小口微张,呵气如兰,媚眼如丝。   玩够了乳球,齐鸿轩又把手按到妻子的丰臀上。那是两片圆润紧翘的肉丘,却没有一般大屁股女人常见的肥硕。他的手指深入股缝,寻觅着她股间最温湿的角落。与此同时,他又把脸凑向妻子的胸前。   借着丈夫在自己腰部施加的力量,宋斯嘉倾力后仰,使身前的丈夫能把整张脸都埋到自己双乳之间。齐鸿轩张口吸住一个嫩极的乳头,贪婪地舔吮,毫无顾忌地在妻子光洁的嫩乳上留下大摊的口水。   他尽情玩耍着妻子的屁股、肉唇、阴蒂,中指玩够了又换食指,直到几根手指都沾满滑腻温热的淫汁为止。搂着她丰润的身躯,看着愈发娇艳动人的神色和仿佛迷醉于自己的亲吻爱抚而略显呆滞的神情,齐鸿轩胸中燃起一股熊熊的欲火。   被丈夫用手指和舌头再三侵扰,宋斯嘉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粗重。乳头早已充血挺立,两团乳肉泛起淡淡的红,汗液自幽深的沟壑中滑下。她浑身酥软麻痒,自下身传来一阵古怪的错觉,仿佛阴唇正在剧烈颤抖,像水龙头被打开似的汩汩喷涌着淫水。   她愈发觉得窄小的三角裤被丈夫扯下后绷在腿上,很不舒服。主动翘起腿,将它扒下,顺手又把已被丈夫解开,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一直吊挂在肩膀上的胸衣扯下,将二者一起丢在床角。   察觉到她的动作,齐鸿轩暂停动作,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压。宋斯嘉服从地跪下,刚把脸凑到肉棒前,突然又抬头,皱着鼻子,嫌弃地说:“哎呀!真的很臭啊!”   齐鸿轩自己也知道,肉棒的味道肯定不会好。昨天陪老板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东道主为谷超业设宴送别,喝了一肚子酒,上了好几趟厕所,昏昏沉沉回到房间连澡都没洗,就直接睡了。今天快到中午时昏沉沉醒来,醒了后直奔机场。算下来,他已经两天没洗澡了,下身和龟头上残留有各种汗味尿味,怎么可能不臭?   但这会哪还顾得上这些?他嘻嘻笑着,按着妻子后脑,将她的脸贴到肉棒上。宋斯嘉本来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没再纠结,张嘴就含住肉棒,一边快速地吞吐,一边妩媚地抬头看着丈夫。   齐鸿轩的肉棒,无论是长度还是粗细都很普通,但因为年轻,勃起时硬度还算出色。他的龟头格外雄壮,明显比后半截肉棒粗上一大截。宋斯嘉费了好大劲才能将整个龟头都含到口腔中,舌头努力地在上面打转。齐鸿轩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也不愿闲着,捏住她的一个乳房继续揉搓。   在宋斯嘉的口腔中享受了几分钟,他迫不及待地抽出肉棒,搂着妻子上床。   “唔……”在丈夫将肉棒送入自己体内时,疼痛和爽快并存的感觉,使宋斯嘉不由自主皱起了脸。齐鸿轩的龟头太大,每次插入的瞬间,她总会有片刻不适,但随着此后反复的抽插,下身又会变得格外舒畅,每次将出未出将入未入之时总是显得特别刺激。   个把月没和妻子做爱,齐鸿轩觉得她的阴道好像又变得紧窄了一些,与刚破处时相比全无二致。   说起这个,他真是睡着了都能笑醒。   宋斯嘉拥有一个紧凑且富有弹性的肉穴,峰峦叠嶂、曲折回环。齐鸿轩以前曾在网上看过诸如什么“十大名器”之类的胡扯文章,他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些所谓的“名器”存在,还是酸腐文人无聊的意淫——相对而言,他觉得还是后者更有可能。但自从进入过妻子的肉穴,他不由自主就联想到在那类帖子里被吹上天的所谓“龙飞穴”。   宋斯嘉的阴阜非常饱满,两片大阴唇肥腻光洁,完整地包裹着小阴唇,像极了两只翅膀,形状很漂亮。肉穴平时看上去就是一条微微张开的粉红细线,穴肉出奇粉嫩。这完全符合关于“龙飞穴”的描述。更为难得的是,一年多下来,齐鸿轩真切感觉到妻子的肉穴非但没有在破处后变得松垮,反而越做越紧,像比处女时更加美妙。   莫非自己不但破了宋斯嘉的处,还顺便捞到了一个极品名器?   齐鸿轩自觉占了天大的便宜。要是妻子的两位前任知道这一点,会不会后悔,当初哪怕是强迫,也应该抢先把宋斯嘉给干了呢?   可惜,你们没有机会了!就算所谓“龙飞穴”之类的都是胡扯,但这具美妙的肉体从此归自己一个人尽情享用,这可是确凿无疑了!   每次进入妻子的身体,那种不可言说的舒爽感都会迫使齐鸿轩放弃循序渐进的预想,只想趴在她身上猛插,这次也不例外。肉棒不断摩擦娇嫩的肉壁,感受着腔道内细致的蠕动带来的强烈快感。   这种玩法势必不能持久。伴随着宋斯嘉一声紧似一声的呻吟,正在纵马狂奔的幻觉中的齐鸿轩猛然感到龟头出现一阵剧烈的酸麻。他捏着妻子肩头的手愈发用力,手指几乎就要掐到她的肉里。在低沉的吼声中,他把积攒了差不多一个月的精液全都灌进妻子最柔嫩的部位。   宋斯嘉感到体内有一股猛烈的爆炸正在发生,滚烫的黏液注入身体,刺激得她难以克制地摇晃起了脑袋,身躯乱颤,双拳紧握,紧紧地抱住丈夫,长而健美的双腿猛的收拢,死死盘在齐鸿轩腰间,仿佛在用这种方式促使阴道能更紧地咬住肉棒,使丈夫在射精的瞬间更加畅快。   她恨不能将整个人都融入丈夫的身体,两具赤裸的肉体紧密交缠,久久没有分开。   过了好一会,齐鸿轩才慢慢离开妻子的身体。随着肉棒的抽离,大量浊液奔涌而出。宋斯嘉轻轻叫了一声,翻滚到床侧,从梳妆台上抽几张纸巾,擦抹不断涌出的精液。   齐鸿轩愉快地看着刚刚经受雨露滋润的妻子手忙脚乱的样子。   好不容易将下体的污浊擦干净,宋斯嘉斜靠在床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明艳入骨,媚态撩人。望着她美艳的神态,齐鸿轩虽然刚射了精,无力再战,心里却还是被重重敲了一下!他突然冒出个主意,跳下床,在蛋糕上刮下一大团奶油,抹在自己软趴趴脏兮兮的肉棒上,又回到床边。   “老婆,请你吃奶油棒棒糖!”   宋斯嘉呸了一声,扭头不理他。   齐鸿轩锲而不舍,又跑到床的另一侧,还是挺着肉棒在她眼前转悠。   “老婆!你看,多好吃!”   反复几次,宋斯嘉拗不过他,支起身来,翘起圆臀跪趴在床上,将抹了奶油的肉棒含入口中。   齐鸿轩轻轻“嘶”了一声,望着伏在胯前的妻子,抚着她光洁的背脊,满足地哼哼起来:“对,对……把那个皮翻起来……舌头再进去一点……舔缝里!把缝里舔干净……”   宋斯嘉听从指挥,用舌头一圈又一圈地吸吮舔弄,直到把整根肉棒清理得干干净净,把污垢、粘液和奶油一股脑都咽到肚里。   齐鸿轩心满意足地躺倒在妻子身边,两只手仍没离开她的身体,上上下下地抚弄。妻子今晚把她自己当作生日礼物,表现得那样顺从,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绝不可能只来一次就偃旗息鼓,肯定还要继续玩。   还能玩什么呢?还有什么没玩过的吗?   一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然后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但直到今天,连提出要求的胆量都没有。   或许,面对今晚温柔的宋斯嘉,一尝夙愿的机会来了!   齐鸿轩搂着妻子,并排躺在床上,细语悄悄,碎碎地说着各种情话,又不时地刺激她各处敏感部位,使她的肉体始终保持欲望,时刻维持着迎接男人的状态。   过了很久,眼看宋斯嘉脸色绯红,浑身扭动不停,双腿紧紧绞扭在一起,齐鸿轩觉得机会差不多了。他让宋斯嘉背面朝天地躺好,又刮来一大团奶油,抹在她的臀部和大腿内侧,俯下头,细细地将所有奶油都舔吃掉。被下半身传来的奇痒刺激着,宋斯嘉风情万种地扭动臀部,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呻吟。   齐鸿轩抚摸着妻子挺翘的臀部,这里的皮肤是她身上最为柔滑细腻的,手感极好,指尖微微用力下按,瞬间竟会有一种被皮肤弹开的感觉。他被臀丘间那朵娇艳的菊花吸引着,附近没有一丝杂毛,既干净又紧致。看着一圈圈还透着淡淡肉粉色的漂亮褶皱,可以想象入口处那圈肌肉想必拥有十足的韧性。   这让齐鸿轩立刻联想起另一朵他同样十分熟悉的菊花,勉强也还算漂亮,但明显已成褐色,与宋斯嘉相比要逊色得多了。他一直都怀疑那朵菊花被别的男人采撷过无数次,尽管那女人始终否认这一点,还一再拒绝让他品尝美味,但他总是觉得自己的怀疑肯定靠谱。   靠,都是朵烂菊花了,被我干一干怎么了?!   为此齐鸿轩总是愤愤的,心存不满。他太想尝试一下插入后面那个洞是什么滋味。   此刻,一朵更加完美的菊花就在眼前,它就属于自己的妻子,从未在任何男人面前绽放过的,如果能够……   自己要拥有妻子完整的肉体!她身上所有的洞都应该为自己开放!   齐鸿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燥动的心绪了。他忍不住在妻子的屁眼周围轻轻抚弄起来。那圈褶皱微微内陷,仿佛在不停向他召唤,看起来是那样诱人。宋斯嘉还没意识到丈夫此刻的主要目标是什么,还以为他只是在自己大腿根部摩挲,所以配合地加大了扭动屁股的幅度,这更进一步加强了齐鸿轩的欲念。   他第三次取来奶油,那块生日蛋糕还没吃一口,却已经被他消耗掉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奶油。他把这些奶油全都抹在妻子的屁眼上,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趴下身,将整张脸都埋入她的股间。   热烘烘的舌头开始舔弄屁眼时,宋斯嘉轻轻哼了一声。她不自然地扭动身躯,但很难阻止身后的丈夫,再说菊穴及周围的皮肤被舔得挺舒服,她没有升出什么警惕的心思,任由他去了。   齐鸿轩舔得津津有味,宋斯嘉的屁眼周围很快就满是唾液,褶皱上布满了一个个小泡泡。   感觉差不多已经可以下手,齐鸿轩停下舔弄,慢慢将手将残留在妻子菊穴附近的奶油都刮到一处,堆积在屁眼上。借助这些奶油的滑腻,他缓缓将中指探入屁眼,入口处的肌肉果然十分有力,在他试图插入的瞬间,指尖所触,满是富有弹性的阻力。   这个动作明显超越了宋斯嘉可以忍受的程度,她双手一撑床,利索地翻过身,摆脱了丈夫进一步深入的企图。   “你干嘛?”   齐鸿轩决定死缠烂打到底,看看能不能“赖”出一次机会,腆脸笑着说:“老婆,试试做后面嘛!”   “不行!”宋斯嘉毫不迟疑,一口回绝。   夫妻俩磨了差不多十分钟,但无论齐鸿轩装得多可怜,说得多天花乱坠,宋斯嘉的态度始终强硬,半点都没软化,自始至终只有两个字回应:“不行!”   齐鸿轩无趣地躺倒,他知道今晚肯定是没指望了。   看着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宋斯嘉稍稍有些心软。想到今天是他生日,自己的本意也是尽遂其心,如此生硬的拒绝不免有些扫兴。当然,她绝对不会改变主意同意肛交,但还是决定做些什么来补偿一下。   她像只猫似的爬到丈夫身上,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后顺着下巴、脖子、胸膛、小腹一路向下,舔舐着每一寸皮肤,直到再次将肉棒吞入口中。   看着妻子努力地为自己口交,倒吊的丰乳前后左右地甩着,齐鸿轩心底虽然还有几分不甘,但肉棒还是诚实地耸立起来。宋斯嘉舔了会龟头,咬着嘴唇笑着说:“后面是不行的,但前面今天让老公你随便用!我到上面好不好?”   齐鸿轩带着粗重的呼吸点了点头。   宋斯嘉半蹲起身,用手扶着肉棒,对准自己的肉穴缓缓坐了下去。尝试性地缓慢蹲了几下,确定肉棒出入十分顺畅,她渐渐加快上下起伏的节奏。在这种体位里,拥有一个运动达人妻子的好处显露无遗,她出色的腿部力量,确保每一次下坐都像标准的深蹲,使齐鸿轩的肉棒可以一次次顺利无阻地深入到她身体最深处。   这种享受不同于主动进攻,齐鸿轩舒舒服服地躺着,欣赏妻子双颊潮红,像骑马似的卖力扭动起伏,丰臀砸在自己大腿上一记记脆亮的“啪啪啪”的响声不断回响,心底的满足感无以复加。   女上位通常是极耗体力的,但宋斯嘉的体能极好,在丝毫不留力的前提下,她足足坚持了十分钟以上。秀发挥舞,乳浪翻飞,直至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她起伏的频率才渐渐放缓,喘得也越来越急促了。   感受到妻子体力不支,齐鸿轩原本托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发力,掀翻了她,将她摆成跪趴的姿势,从后面再次狠狠捅进泥泞不堪的肉穴。   “继续动!别停!”   宋斯嘉大口大口地喘着,她已经很累了,汗水浸湿了刘海,搭在眼皮上,左眼已经有些睁不开。但她不想扫丈夫的兴,勉力双手撑着床,继续不停主动向后耸动身体,丰臀不断猛撞齐鸿轩的小腹,臀肉在撞击下变换着形状,肉棒一次次被送入阴道深处。   齐鸿轩毫不费力地享受着。妻子全力以赴耸动身体的样子性感到了极点,更令他内心深处的征服欲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他深爱宋斯嘉,却也因为这份爱而承受着巨大压力。使这个近乎完美的女人从身体到灵魂完全归属自己,让她不但在生活里成为称职的妻子,精神的伴侣,更能心甘情愿地在床上成为一条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母狗,这是齐鸿轩最大的梦想。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缓解他心头的压力呢?   眼前妻子卖力的样子,正是他心底深处的梦想正一步步走向现实的体现。   外人眼中的女神,自家卧室里予取予求的母狗!   总有一天,嘉嘉乖母狗会掰着自己的屁眼求自己操的!   一想到这些,齐鸿轩从精神到肉体都愈发昂扬起来,已经抽插了十几分钟的肉棒无形中又硬了几分。他把宋斯嘉的两只手扯到背后,紧握住手肘,迫使她仰起上身。在这种姿势下,她浑身上下除了膝盖稍微可以借力外,只有和丈夫结合在一起的肉穴还能找到一些支撑感。一根硬梆梆的肉棒伴随着她雪白丰满的臀部的摇动而快速进出,硕大的龟头努力钻入那条曲折的羊肠小道,凶狠地碾平一切阻碍。大量淫汁被挤出肉穴,濡湿了齐整秀气的阴毛,润滑着美穴附近的皮肉。   突然,齐鸿轩松开妻子右手,又把手伸到她的膝弯处,一把抄起丰腴的长腿,将其向右侧方高高抬起。这样一来,宋斯嘉摆出的姿势就很像一条正在撒尿的狗。齐鸿轩当然很清楚这个姿势所包含的深意,其中的隐喻刺激得他小腹滚热,龟头发胀,眼看即将迎来第二次喷射。   处于高潮边缘的宋斯嘉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姿势略显别扭,没意识到其中的寓意。在肉棒反复的捣弄下,她像站在一片虚空中,试图抓住暴风雨前划过天空的那道闪电。她期待用更加响亮的叫喊来呼唤高潮的到来,但迟迟没能成功。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快了!   就在这时,齐鸿轩再次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叫,一股浓精再次灌入肉穴。宋斯嘉发出一声满足却又略带失望的尖叫,颤抖着软瘫在床上。齐鸿轩最后连续颤抖下的灌精,带给她强烈的舒适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游丝般的高潮,最终还是没能达到巅峰。   但她最后发出这声尖叫却令齐鸿轩误以为妻子在自己的冲刺下达到了高潮,这种征服感令他十分得意。   雨消云散。   宋斯嘉起身去清洗身体。齐鸿轩有意和妻子洗鸳鸯浴,但远道归来后连着两次射精,令他颇感疲倦,就在床上多赖了一会。换他去洗澡时,宋斯嘉简单清理了一下床铺。   等丈夫洗完澡,宋斯嘉切了蛋糕,两人分别吃了一小块,算是象征性地补上了生日仪式,随后躺到床上闲聊起来。   从齐鸿轩出差到现在,夫妻俩也有快一周没见面了。   齐鸿轩简单说了说在上海的见闻;宋斯嘉则交待了周末时去齐宋两家探望各自老人时的情况。被催问什么时候生小孩是难免的,她也习惯了。在这一点上,夫妻俩早有共识,想一两年之后再认真考虑怀孕的问题。一来目前两人手头的事都很多,二来齐鸿轩明年可能会有个前往德国交流的机会,所以再等等是很必要的。   反正在这个年代,三十多岁生孩子完全不算晚。只要夫妻俩心里有数,老人们再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聊了一阵,宋斯嘉突然想起一件事:“明天我没课,学校也没事,约好了要去踢场球,要不要一起去?”   齐鸿轩侧身躺着,揉着妻子的裸乳,不时用食指抚弄乳头,色色地笑:“踢球?有没有这个球好玩?”   宋斯嘉在他的龟头上轻轻捏了一把,突如其来的酥麻感令齐鸿轩不自禁地全身颤抖了一下,突然有所反应:“去踢球?和谁一起踢啊?”   “我哥啊!”宋斯嘉随口答道。   齐鸿轩神色微变,没等宋斯嘉察觉,立刻又恢复正常。   他对妻子的爱很深,但这份爱中始终裹挟着巨大的压力,也令他十分头痛。而“我哥”这两个字,就是这份压力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齐鸿轩、宋斯嘉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读幼儿园时就认识了。两人的母亲都是儿科医生,曾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两个孩子有过在医院走廊牵着手到处跑的童真时代,但开始读书以后,他们一直就读不同的学校,直到高中时才有机会做了一年同班同学,很快又因为文理分科而分开。高中里,齐鸿轩曾追过宋斯嘉,不过被坚决地拒绝了。   后来,宋斯嘉考上了宁南,而齐鸿轩就读崇大,基本就断了联系。对后者来说,那个曾经拒绝了他的女孩就成了他青春里最为难忘的梦,交织着苦涩和甜蜜。   在他拿到硕士学位那年,两人的母亲撮合安排了一次相亲,齐鸿轩意外地再次得到追求宋斯嘉的机会。他内心爱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决心要好好利用这次来之不易的重逢,对自己人生中第一位女神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宋斯嘉的反应不像他那样热烈,但也不再像高中时那样抗拒。在苦追了三个多月后,齐鸿轩终于让心目中的女神答应成为他的女友。   然后是长达四年的爱情长跑,历经两次失败的求婚,心惊胆战地感受着宋斯嘉明显的反复犹豫,齐鸿轩终于在去年年中成功求婚。九月时,两人领取了结婚证,并在国庆假期里举办了婚礼。   直到结婚证到手,齐鸿轩才算放下了始终高悬的心。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首先直接来源于妻子宋斯嘉。   齐鸿轩算得上是青年才俊。985名校的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前途大好。父亲齐展诚是崇滨大学理学院党委书记,资深理论物理学学者;母亲陈建芬则是崇大医学院教授,崇大附属医院儿科主任,知名的儿科专家。无论是家庭还是本人的条件都很不错。   但这些条件和宋斯嘉相比,就平平无奇。她也是985名校博士,而且在全国而言,宁南的名气比崇大还要略胜一筹。她的父亲宋英昶是宁南人文学院的哲学教授,全国闻名的大学者;母亲韩秀薇也是不逊于陈建芬的儿科医生,省第二人民医院儿科的首席专家。勿论拎出哪一条,都不比齐家差。   从这些背景条件来看,夫妻俩势均力敌,但如果在他们两人之间做最直接的对比,那齐鸿轩的光芒就会完全被妻子掩盖,宋斯嘉仿佛永远都跑在他前面。   高中时,分了文理科,没法直接比较成绩,但在还未分科的高一时,宋斯嘉的年级排名始终都比他高;在学生会里,她是副主席,而齐鸿轩只是学习部长;高考之后,大学分别在宁南和崇滨,算并驾齐驱,但宋斯嘉比他更早拿到了博士学位;工作后,宋斯嘉没有选择父亲所在的母校,而是来到崇滨任教,作为一个外来者,却在今年年初顺利地评上了副教授,而作为“自家人”的齐鸿轩却至今都还只是讲师。   如果说,这些基本都可以归结为智商问题,齐鸿轩可以坦然承认自己就是比老婆稍笨一点点,无所谓,谁让他能娶到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呢?可令他无颜以对的是,在男人理应占绝对优势的体育方面,妻子也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宋斯嘉在排球、羽毛球甚至足球方面都很有些造诣,能玩得像模像样,而齐鸿轩唯一勉强算得上擅长的运动是斯诺克。他偶尔会陪宋斯嘉打羽毛球,却完全不是妻子的对手,捡球比击球的次数更多。如果他们同时起跑,齐鸿轩在前一二百米的距离可以依靠男人在爆发力和速度上的天然优势跑在妻子前面,可他毫不怀疑在五百米,顶多八百米后,他就绝不可能再追上妻子。   在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面前,齐鸿轩有时会感到特别骄傲,这么优秀的她最终还是嫁给了他,可见自己的魅力。可更多时候,他又会极其郁闷,这女人是要闹哪样!?有没有人知道,面对这样一个老婆,我压力山大啊!   而这份压力在宋斯嘉当初两次拒绝求婚后变得愈发沉重,即便她最终许嫁,可在领取结婚证之前,齐鸿轩还是心事重重,深怕出现任何变故。他一直怀疑,宋斯嘉之所以会对求婚显得如此犹豫,是不是对自己不太满意呢?尽管她最终答应了,又会不会中途反悔呢?   如此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就是拜那位莫名其妙的“哥哥”沈惜所赐。   齐鸿轩和宋斯嘉确定恋人关系时,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当时,沈惜还在英国留学。一年后,他从英国归来,齐鸿轩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友竟还有个关系无比近密的“哥哥”。   看到女友在自己面前直接和另一个男人紧紧拥抱,是什么感觉?当女友和这男人谈笑风生,空气中时刻流淌着“默契”两个字,而自己却仿佛置身事外,是什么感觉?当女友的父母对这男人也很热情,尤其是准岳父对他的态度似乎比对自己更好,又是什么感觉?   在认识沈惜后,齐鸿轩完全了解了所有这些滋味。   用稍温和些的字眼,是“悲催”;换个激烈些的字眼,就是“怨愤”!   有这样一个男人在身边,宋斯嘉的犹豫又怎能不让齐鸿轩胡思乱想呢?   难道不是因为她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吗?   如果这个男人确实存在,那又舍沈惜其谁呢?   最让齐鸿轩难以理解的是,宋斯嘉在说起沈惜时,从没叫过他的名字,永远都是自然亲近到不可思议的两个字:“我哥”。要不是因为她早就坦言承认,沈惜和她之间没有亲属关系,单看她的态度,齐鸿轩绝对相信他们是真的表兄妹。   他还记得,去年办喜宴那天,沈惜是被安排坐在岳父岳母身边的。也就是说,妻子完全没把他当成朋友,“哥哥”这两个字竟不是玩笑的称呼,而是发自内心地将他视作亲人。   这个男人的存在,成为齐鸿轩心头最大的一根刺。   当然,这也再正常不过。哪个男人在面对和妻子有如此亲密关系的男人时,还能视若不见,淡然处之呢?   不过,齐鸿轩从来没有对此表示过不满。   一来是因为沈惜和宋斯嘉之间没有逾越之举。除了偶然一起打打羽毛球,或者一起在宋斯嘉父母家吃饭,平时几乎没有私底下的单独约会。宋斯嘉从没单独去过沈惜家,在婚后沈惜也没到他们家来过。这令齐鸿轩稍感安慰。这个男人的威胁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减轻。毕竟他回国已有四年,他们两人有大把机会可以见面。在自己正式迎娶宋斯嘉前,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来破坏这段姻缘,而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反悔。但这一切,最终都没有发生。   二来则是因为妻子的性格。齐鸿轩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感情,她应该是认真地把自己当成了人生的伴侣,这一点从日常点滴都可以看出。既然如此,那出轨这件事,基本就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以他对妻子的了解,如果她想和沈惜在一起,那从一开始她就不可能答应和自己结婚。哪怕是在婚后她才听到了内心真实的声音,那更大的可能是她会直接提出和自己离婚,而几乎不可能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   当然,最后还有一层原因,则是齐鸿轩想在妻子面前表现得更加豁达大度一些。不能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其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如此警惕一个学历不如自己,职业不如自己,将来的前景应该也不如自己的书店小老板。   毕竟,宋斯嘉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嫁给自己。   这应该算是尘埃落定了吧?   “你自己去吧,我明天还要和老板他们开个会。”齐鸿轩打了个呵欠,他对一起去踢球的建议毫无兴趣。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回家后连着两场大战,对平时缺乏锻炼的他来说有些吃力,现在已经有些困了。   “你还是要悠着点,明天一起踢球的应该都是男的吧?你身体再好,毕竟还是女人,是撞不过男人的,别逞强,小心又骨折了!”   高中时宋斯嘉在排球场上左臂骨折时,齐鸿轩就站在场边,对那一幕记忆犹新,每每想起总觉得毛骨悚然。   “不是你哥也去嘛,让他多关照你一点!”   见丈夫唠唠叨叨地嘱咐,宋斯嘉莞尔一笑,坐起身,哈腰在他的肉棒上亲了一口,然后跳下床,将换比基尼时搭在梳妆椅背的真丝睡衣重新披上,转身对已显疲态的丈夫说:“你肯定很累了,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些东西要写,差不多一个钟头以后再睡。”   齐鸿轩懒洋洋地应了声,抖开空调被盖在身上。头挨枕头没多久,妻子走出房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仿佛还在耳边,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很快进入梦乡。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显示天已大亮。床头柜上的钟时针指向十一点位置。齐鸿轩叫了几声,无人应答,看来妻子已经出门。起身后,他在梳妆台上找到一张便条:“老公,球场有点远,我先走了。晚上见!”   齐鸿轩揉揉眼,晃晃悠悠走向卫生间。   还好没有睡过头,好好收拾一下,抓紧时间出去吃些东西,下午还有约会呢!   昨晚说今天要和老板开会,其实是个谎言。谷老头儿答应放他几天假,除了按课程安排明天下午要给本科生上一堂专业课以外,他本周内完全可以在家休息。之所以要撒这个谎,就是为了找借口不陪妻子去踢球,给自己空出这个下午的时间。   昨天在飞机场枯坐等待的那段时间,他和某位“朋友”约好今天要好好“叙叙旧”。   就算没有这个约会,齐鸿轩也不会陪妻子去踢球的。如果两人换过来,是女孩陪心爱的男生踢球,那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可让自己一个大男人在场边摇旗呐喊,为在场上踢球的老婆加油,场边的人会怎么看自己?宋斯嘉喜欢运动,那就让她去挥洒汗水吧,任由她发挥天性,不加干涉也算是好老公了吧?   反正自己也会找到别的乐子,呵呵。   想到下午的节目,齐鸿轩精神大振。他突然有点后悔昨晚在宋斯嘉身上消耗了太多精力。射一发其实就差不多了,搞得太激烈,万一影响了今天的状态,表现不能令那位“朋友”满意,还是有点丢面子啊。   差不多齐鸿轩简单洗漱,出门吃中饭的时候,城南一座运动文化主题公园的绿茵场边,刘铭远、老仙等人望着渐行渐近的沈惜,不由得都有些发愣。   他说要带个朋友一起来踢球,莫非就是他此刻身边那个美女不成?   沈惜言之凿凿,说的是“踢球”,而不是“看球”,这美女难道也想上场?看她身上装备齐全,发带、球衣、球袜、护腿板、球鞋一应具备,看架势倒还真像。   把心头的疑惑暂时抛到一边,对来助威的美女,一众已经热身完毕,亟待上场的男人们终归还是欢迎的,愈发显得荷尔蒙爆棚,热情汹涌。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宋斯嘉,至少裴语微就立刻对她生出了几分敌意。   听说他们今天约在这里踢球,裴语微缠着刘铭远带她一起过来。一路上刘铭远都带着暧昧的笑,旁敲侧击地打听她过来的真实目的,小丫头赏了他几个白眼,完全没有搭理。   刘铭远心里有数,裴语微也心知肚明,她过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见见沈惜。虽然她也说不清见面后要怎样。   一个月前那个清晨,在完全陌生的房间醒来,裴语微脑仁生疼,眼角发酸,望着周围全无印象的房间陈设发呆。隔了好一会,她才渐渐回想起前晚的事:制服Party前被约好的同伴放了鸽子;想找个拽拽酷酷的男人代替,他却不愿搭理自己;冲进刘铭远的包厢问罪;打电话约两个认识不久的男孩过来充当“宠物”救急;和一众闺蜜热舞拼酒……   然后呢?哦,对,然后是聚会散场,出门碰到刘铭远,他说要送自己回……回哪儿来着?   再然后……   哎呀,头疼……   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自己所处明显不是宾馆房间,是刘铭远的家?不像。   被那两个男孩之一带回家了?好吧……叫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想过说不定会有这种可能,反正她虽说没有太大兴趣,但也不是绝对排斥,就当是次酒吧艳遇吧。反正这俩人自己都认识,安全方面没问题,看着也都还顺眼,不管是和哪一个发生些什么,也不算吃太大的亏。   只是昨晚喝得真是太多了点,长这么大,就属昨晚醉得厉害。回国还没多少日子,和闺蜜们久别重逢,玩得好像太凶了一点,已经喝多好几次了。当然,就数昨晚醉得厉害,前几次,起码自己意识上还是清醒的。   裴语微满脑子胡思乱想,又木木地检查一下身体。身上那套情趣护士服完好无恙,伸手到下身隐秘部位摸了几把,凭经验判断,昨晚除了睡觉,好像没发生过别的事。   耶?这俩男生居然如此君子?对自己什么都没做?   裴语微对他俩的好感蹭蹭往上涨。本来如果发现真和他们上过床,她也准备认了,谁喝醉了不做点蠢事?但既然没被占便宜,裴大小姐当然也觉得庆幸。毕竟在清醒状态下,她没想过要和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上床。   房间的门虚掩着,裴语微走到门边,发现门框边的地面放了个小小的纸盒,隔住门扇,确保房门无法完全闭拢,留了条很窄的缝,使站在走廊上的人不推开门看不到房间里的全景。   她拉开房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   走廊上正对房门的位置摆了张椅子,有个男人垂着头,半坐半躺,睡得正香。裴语微小心翼翼蹲下身子,偏着脑袋看这男人的脸。   咦?好像是昨晚那个不搭理自己的男人啊。   叫什么来着?沈……惜?   怪名字,正因为怪,听一遍就记住了。   他怎么在这儿?我在他家?怎么最后是他把我带回家了?什么情况?   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裴语微惊而回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站在楼梯边,应该是刚刚下楼。这女孩对她来讲也不算陌生,在雅福会至少见过两三次。尽管过去见面时,她基本上是近乎赤裸的,但这不代表裴语微认不出穿着衣服的她。   她怎么也在这儿?裴语微对眼下这个局面感到莫名其妙。   沈惜带这女孩回家可以理解,男人和女人那点事嘛……但他为什么睡在走廊里呢?又为什么把我带回来?不觉得家里多了个我,做什么都很不方便吗?如果他想照顾酒醉后的自己,那为什么还带另一个女人回家?   一头雾水。   满腹疑问的裴语微没有出声,把那女孩拉到厨房,问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昨晚到沈惜家后,马菲菲帮他把沉睡的裴语微送进一楼的客房,随后沈惜让她上楼去卧室休息,而他本人担心醉酒的裴语微半夜会有什么需要,决定就近照顾,又觉得同处一室不合适,最后在走廊上摆了把椅子。马菲菲曾建议由她来照顾裴语微,沈惜则以她也是客人为由,坚持自己来。   哪有让客人照顾客人,主人家自己跑去睡觉的道理?   不过好在裴语微虽然醉得厉害,却一点都不闹,老老实实一觉睡到大天亮,不需要沈惜做什么。待到后半夜,看没什么事,他坐在那儿也就睡了。   了解整个过程后,裴语微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在马菲菲面前,只是气咻咻地表达了对刘铭远的不满。“怎么把我交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手上啊?”   “刘总说沈先生是他最好的朋友,相信裴小姐在他家里会比较安全,沈先生会把你照顾得很好。”马菲菲当然要为刘、沈两人说话,随即又补充道,“刘总还特地让我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让我搭把手。好在什么麻烦都没有,沈先生后来就让我也去休息了。”话当然要这么说,否则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也出现在沈惜家?难道承认是刘铭远让她来陪沈惜上床的?   如果裴语微知道刘铭远昨晚先后做了这样两个安排,马菲菲估计她可能立刻就会发飙。   裴语微现在一时也想不到马菲菲身上。她走出厨房,拐过一个弯,恰好正对着一楼客房外的那条走廊,可以看到沈惜沉睡中的模样。   “相信裴小姐在他家里会比较安全,沈先生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马菲菲“转述”的刘铭远的话虽是出于虚构,却也八九不离十。裴语微知道以刘铭远和她间的感情,不会随便把她托付给一个信不过的人。她似乎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夜色已深,沈惜轻轻将自己放到床上,脱下高跟鞋,盖好薄被,把空调温度调好,又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虚掩房门,再搬来一把椅子,守在房间外。他时刻注意房间内的动静,直到许久之后,见一切正常,才无法抵挡睡意的侵袭……   那个清晨,望着一个以不那么优雅的睡姿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裴语微心情复杂,欲说无言。   沈惜醒来后送她返回住处。自那天开始,裴语微总是找机会就打电话给他,找各种合理、不合理的理由,约他吃饭、喝咖啡、泡吧、唱K……   沈惜有些吃不消这丫头突如其来的热情。若非刘铭远郑重其事地将她托付给自己,他不会对这丫头这样尽心。没想到,初相识时莽莽撞撞的小丫头,突然间转了脸,斯文礼貌得很。即便自己一再拒绝她的邀约,居然也没发脾气。   送施梦萦回家那次,刚下楼,还没回到车上,就接到了裴语微的电话。两人一气聊了近一个小时。最后她以感谢自己收留她一夜为由,说要在周末请他吃饭。沈惜拒绝得多了,不好意思再推,就答应下来。就是在这次共进晚餐时,他随口透露了下周二下午和刘铭远约好一起踢球的事。   裴语微今天特意跑来观战。   本想给沈惜一个惊喜,所以她没有提前说自己会到场,还特意换上了在普林斯顿大学当篮球拉拉队员时的制服。这幅青春性感的形象,在绿茵场边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没想到,沈惜终于出现时,身边却还带了个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大美女。   今天是来踢球的,所以宋斯嘉扎起了马尾辫,还用发带束起额前的刘海。她穿了身红底白袖的阿森纳队球衣,显得热力十足,看上去比裴语微大不了几岁。   看着这女人和沈惜间自然流露出的毫不做作的亲近,裴语微觉得很扎眼。   她看这女人很不爽,小姑娘的直觉,总是奇妙的。   经过沈惜的介绍,宋斯嘉和大家伙算是认识了,大大方方和众人打招呼。   安排上场阵容时,虽然本队队友都乐呵呵地表示可以让美女首发出场,她想踢多久都没问题,但宋斯嘉婉谢了大家的好意。她很清楚,这些人只是沈惜的朋友,不是自己的,甚至其中有一多半,连沈惜都不熟。这些男人基本都是三十岁上下,平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难得抽时间凑一起踢场球,肯定不会真的乐意成为替补,在场下看别人踢球。再说,别看只是踢场野球,男人们肯定还是很执着于输赢的,自己不能不知趣地大咧咧上场。   万一比赛输了,作为女人,自己很可能成为大家归罪的对象,尽管美女就是有特权,多半不会有人当面抱怨自己,但说不定会有人对带自己过来的沈惜产生反感。所以宋斯嘉不愿首发上场,而是巧妙地拜托大家:“要是咱们这边领先,那下半场让我上场踢个十几二十分钟,我就开心死啦!”   男人们面面相觑,刘铭远哈哈笑道:“小宋妹妹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只能玩命踢了!一定让你下半场能上场!”   宋斯嘉看了眼沈惜,后者回以微笑。   不必交流,沈惜明白她现在的心思。她不想作为一个最明显的“弱点”上场——哪怕事实上她未必会是弱点——如果她上了场,一旦本队输球,极可能影响场上众人间的关系。宋斯嘉不想因为她的存在,给沈惜造成任何麻烦。所以尽管她很想上场,很想全程参与比赛,但还是主动提出等本队胜券在握时再参赛。   哪怕是为了让宋斯嘉能早一分钟上场,沈惜也会拼尽全力确保本队尽早取得足够大的优势。因此他少见地主动请缨踢攻击型中场的位置。过去和朋友踢球,他从不挑剔,总是等队友挑完后,去踢那些被挑剩下的位置。后腰、中后卫、边后卫,甚至守门员的位置,沈惜都踢过。大多数踢业余比赛的都更喜欢进攻,所以想踢前锋和前腰的人较多,沈惜很少能捞着这两个位置来踢。其实,要说技术和意识,最适合沈惜的,就是前腰的位置。   比赛开始没多久,作为锋线尖刀的老仙就理解了刘铭远上次所说“这是个高手”是什么意思。开赛不到五分钟,他居然已经得到两次正面守门员,舒服射门的机会,最后一传都来自沈惜。   不同于职业比赛,踢野球的爱好者们往往自行约定比赛持续时间。今天的比赛,双方约好以四十分钟为半场。上半场还没结束,沈惜就两射两传,几乎凭一己之力,就帮助本队以四比一的比分领先。踢前锋的老仙和刘铭远分别接到他的传球,成功破门。   面对如此巨大的优势,中场休息时,刘铭远爽快地建议下半场一开始就换上宋斯嘉,但她仍然决定再等等。直到下半场又踢了十来分钟,本队优势眼看无可动摇,宋斯嘉这才披挂上阵。   沈惜建议自己下场,让其他队友继续踢,但意识到他对整支球队的价值的队友一致反对,最终是一个声称已经有些跑不动的四十来岁大哥笑呵呵地退出比赛。   宋斯嘉上场后,沈惜主动回撤到防守中场位置,请老仙踢前腰,把宋斯嘉顶到锋线。她的运动能力虽强,毕竟是个女人,在速度、力量方面有天然劣势。让她在中场和一群大男人拼抢争夺,未免太吃力,不如让她顶在最前面,接应传球,凭借技术能力直接威胁球门。   努力参与防守的沈惜一改踢前腰时的灵动,像个职业防守球员似的不惜体力满场飞奔,全力弥补因为宋斯嘉较少参与身体对抗而给本队带来的防守方面的压力。虽然他不是那种身材魁梧健硕的兽腰,但是强悍的体能和精准的预判,保证了他在后场的作用。   随着双方队员体力的下降,也因为“大杀器”沈惜主动回撤参与防守,下半场一直没能再有进球。   眼看比赛即将以上半场的比分结束,终场前五分钟,沈惜拦截到对方传球,突然带球前插。此前他差不多已经在中后场扫荡了整整二十分钟,几乎没有参与进攻,对他发起的这次突然袭击,场上所有人,不分敌我都有些猝不及防,竟眼看着他一路带球直奔禁区。就在对方终于反应过来,一名中后卫和后腰前后包夹,试图将他拦截下来的瞬间,沈惜送出一记精准的贴地直塞,穿透了业余爱好者们松散的防线。宋斯嘉适时启动,出现在球门左侧,用右脚外脚背轻轻一垫,将球调整到合适的位置,随即拔脚抽射,皮球应声落网!   “漂亮!”站在球门另一侧禁区线上的刘铭远握拳振臂,高声欢呼。   这样的进球确实让人兴奋。业余比赛中,精彩的,甚至是不亚于职业比赛的进球其实并不少见,但大多都是出自单枪匹马的惊鸿一现。像这样的完美配合是罕见的。这不光要求扎实的技术,更需要配合的两人间心有灵犀的默契。   宋斯嘉飞奔到沈惜身边,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今天她不但在场上踢了近三十分钟,还取得一粒进球,实在是大大超越了预期。   看到两人间的拥抱,场边的裴语微撅起了小嘴。   她还不愿承认自己已经爱上沈惜。什么跟什么嘛,无非就是喝醉了一次,在他家住了一晚,当时甚至都没有说过话,莫名其妙就爱上这个男人,裴大小姐的面子往哪里放?她顶多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了那么一丝好感。   可是要只是一丝好感的话,很难解释她此刻看着宋斯嘉,为什么那么不爽?   比赛结束,宋斯嘉和队友们一一击掌,回到场边。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此前取下的婚戒,戴回到左手无名指上。   裴语微小小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竟是为一个人妻吃了两小时的醋。   但人妻也可能和沈惜之间有暧昧啊!   小丫头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刘铭远接下来还安排了其他节目,但沈惜和宋斯嘉都没有留下,这让一心想和沈惜多说几句话的裴语微,心底添了几分惆怅。   简单地去更衣室冲了个澡,换掉运动行头,沈惜和宋斯嘉来到停车场,上了车。   “为了踢比赛,上午没好好吃东西吧?要不要现在去吃点什么?接下来什么安排?回家,还是……”驾车开出运动主题公园正门,沈惜看了下表,指针刚走过下午两点半的位置。   宋斯嘉偏着头望向窗外,她还保留着一丝进球后的激动,一时没顾得上说话。毕竟对喜爱足球的女生来说,看球的机会很多,能亲自射门得分的却极少。今天真是太带劲了!   “要不去我的茶楼?晚上有个聚会,好多人你都认识。”   “都有谁啊?”宋斯嘉转回头来,感兴趣地问。   沈惜掰着指头一一说明:“侯爷、老朱、十三妖……哦,对了,还有悦然姐姐!”   “悦然姐姐!”听了这个名字,宋斯嘉立刻兴奋起来,随即又恢复冷静,“算了,我还是回家吧……先去吃东西吧,我十点多把早饭中饭凑一块吃了,现在是有点饿。吃完我回家。老公出差一个星期,昨天晚上才回来,第二天就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不太好哦……”   沈惜微笑感叹:“真是好老婆啊……”   “那当然!娶到我可是大福气哦!”宋斯嘉一扬头,皱了皱鼻子。在沈惜面前,她从不吝于表现出自己最活泼、最小女孩的那一面。这副样子要让她的同事或学生见到,眼镜片难免会打碎一地。   沈惜默默在心底附和:“对,天大的福气!”嘴上却没说什么。   说笑几句,宋斯嘉渐渐收敛起之前的欢欣活泼,似乎想到了什么。   沈惜略感奇怪:“怎么了?想什么呢?”   宋斯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想了会,才慢吞吞地问:“哥,最近我们一直没机会好好聊聊。我一直想问来着,你为什么要和小施姑娘分手啊?”   “怎么想到问这个?”   宋斯嘉淡淡地笑:“觉得可惜啊……说起来,到现在我都还没见过小施姑娘呢,我结婚那天她也没来。记得你们刚开始的时候,好像感情很好,在我感觉里,哥哥你挺爱她的。我还以为你很快就会和她结婚呢。没想到……”   想起当年从沈惜处得知他和施梦萦开始恋爱时自己的决定,宋斯嘉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但面上的笑容丝毫没变。   沈惜稍加沉吟,苦笑一下,平静地说:“对,开始的时候,我是挺爱她的。但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发现我们之间的性格差异实在太大,难以弥合。所以,真要说起分手原因,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最普通的四个字:‘性格不合’。就这么简单啦。”   “哦……”宋斯嘉的目光投向车窗外。   沈惜看不到她的神情,也猜不到她正在想什么。一时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第13章、心声   宋斯嘉住在清桂园,位于市区正北方向,从城南的运动公园过去算是比较远的,不过现在这个点,离晚高峰还有段距离,路上不堵,差不多个把小时也就够了。半路上,沈惜陪她找地方简单吃了顿不太合时的午餐,下午四点左右,将她送回小区门口。   随后沈惜驱车往东,前往临仙湖畔,他的茶楼就开在那里。   临仙湖本为沼泽湿地,唐时引虎川河水逐渐成湖,面积最大时方圆近10平方公里,近代以来逐渐缩小,至今保有过半的面积,大致是一个斜长方形,东西长约2200米,南北长约2700米。临仙湖东临窦岭,北接武公山,沿湖遍地可见精舍佛塔、长桥短堤、荷苑花圃,百步一景,美不胜收,是中宁市区内最著名的名胜之一。   布衣人家位处临仙湖南岸,是一幢三层楼的中式建筑。站在高处,恰与湖西的临仙阁大酒店斜斜遥望。这里位处南湖路商业中心区,地段极佳,生意当然颇为不错。   沈惜平时并不总是亲自照管茶楼生意,大致上与待在书店的时间差不多,一般每周会有三到四个晚来这边转一转,周末白天也常会来坐一坐。大多数时候,茶楼由一个叫王曼的女人负责。她大约四十岁,茶楼上下都叫她“曼姐”,名义上是服务员领班,扮演的实际上是茶楼经理的角色。另外,沈惜的表妹,舅舅忻志的独生女忻佳珺是茶楼的财务主管。她比表哥小五岁,大四时因一场车祸,导致左脚小腿以下截肢,右腿也因受伤过重而行动不便,所以必须坐轮椅。但腿脚上的残疾既没破坏她清丽的容颜,更不会影响到她扎实的财会专业能力,沈惜对她有特别的信赖。有这两人坐镇,沈惜对茶楼的日常运行很放心。   最近一段时间,沈惜放在这边的心思尤其少,今天难得过来,向曼姐和表妹仔细了解了一下茶楼的近况。快六点时简单吃了顿晚饭,过不了多久,约好的朋友们陆续到达。沈惜将他们招呼到平时聚会惯用的包厢,照个人喜好上了几壶清茶,摆上满桌的小吃。   今天聚会的这帮朋友都是不折不扣的“闲”人——这个“闲”,既有清闲之意,也有悠闲之气。这些人里,有在《中宁商报》做了近二十年,不久前刚辞职的副总编辑,有平时空到不像话,能抽出足够的时间写了两本书的被朋友们评价为“不务正业”的区政府公务员,有知性的电台女主播,有酷爱摇滚乐的IT男……这些人都不算什么大人物,活的就是图个自在,平日里的爱好无非就是读书、写字、美食、音乐。   天南海北地闲聊了一个多小时,沈惜上了趟厕所,回来时发现那个刚辞职准备创业的原副总编辑侯俊正靠在包厢门边的墙上,既没打电话,也不抽烟,目的性很明确。   “侯爷,您这是在等我?”   侯俊年过不惑,是这群人里年龄最大的一个,所以朋友们一般都尊称他为“侯爷”。他生性洒脱,在一群比他年轻的朋友中既不倚老卖老,也从不刻意掩盖自己的年纪。他鬓边已有几丝稀少却有些扎眼的白发,但眉眼间还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他微笑着说:“对,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侯俊向沈惜介绍的是他正在进行中的创业计划。他准备做一个网络脱口秀,目前已经有了一个确定的合伙人和稳定的投资商,他很期待沈惜也能加入。一直以来,侯俊都非常欣赏他的视野、能力和态度,确信无论是做内容,还是做管理,沈惜都能帮上大忙。   说实话,沈惜对这个创业计划确实有一点兴趣,但如果真要加盟,未来几年就要把生活重心转移到上海去,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得到了明确的答复,侯俊也不勉强。创业这种事,求的是欲望和痴迷,勉强得来的合作肯定不能持久,他只是希望沈惜能再考虑一下。   到了晚上九点多,聚会结束,沈惜将朋友们送到门口,一一作别。   回到包厢,那位电台女主播还没走,沈惜招呼服务员过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又送上两壶新茶,这是还要单独长谈的节奏。   女主播叫喻轻蓝,三十七岁,中宁市电台的资深主持人。   说起来,她与沈惜“相识”,已经快十二年了。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并没有见过面,沈惜只在电波里,熟悉她的声音;而她则根本不知道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还有沈惜这样一个听众。   在紧张的高中时代,即使像沈惜这样学习出色的学生,复习功课也常会忙到深夜。在休息的间歇,他有时会用上网或听音乐的方式来调剂心情。偶然的机会,他打开许久没动过的收音机,无聊地换着频道,想听听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节目。   极巧合的,一个非常好听的女子声音落入他耳中。说话的女人应该还很年轻,但声音里稳稳地充满明澈和笃定。在静谧的深夜,这样一个声音,瞬间令沈惜怦然心动。   这个女子就是喻轻蓝,在节目里,她“悦然”。她当时是个刚毕业不到一年的新人,只能在深夜主持一档情感咨询类节目,叫“悦然心语”。在节目里,她会分享一些自己对人生和感情的理解,接听倾诉者的电话,并探讨和解答一些他们提出的问题。   那夜,在悦然清柔悦耳的声音里,沈惜原本因为读书太累而略显浮躁的心情渐渐被抚平。他钟爱这个声音,迷恋她轻声细语的娓娓讲述,更钦佩她将复杂的世事人情一点点轻轻剥开,最后直指本质的洞察力。   他眷恋听着这个节目的每一秒钟,仿佛过去的十七年人生里,他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声音。   从此,每周一、三、五、六这四天,“悦然心语”播出的日子,沈惜每晚都会在十点半准时打开收音机。   可以这样说,悦然的声音,陪沈惜度过了高中二、三年级无数个枯燥的夜晚。   除了她的声音,沈惜对喻轻蓝其实是完全陌生的,但潜移默化间,无论是对话的方式,还是对感情的理解,悦然姐姐却对他造成了莫大的影响。   几年后,沈惜在帮助人文学院准备校创业大赛时,与宋斯嘉结识,过去完全陌生的两人之间建立起的第一个默契,就是“悦然心语”。   一次训练的间歇,沈惜打开当时惯用的随身听,调到悦然的频道,收听“悦然心语”。2006年时,这档节目已经很热,被调到八点半播出。没过多久,沈惜就发现,宋斯嘉也在听这档节目。随口聊起来,才知道原来她也是从高中时就一直坚持收听“悦然心语”,她也同样有无数个夜晚,是在悦然姐姐声音的陪伴下度过,她也同样在很多方面受到了影响。   这是同时吸引并影响了他们两人的女子。   正是从这个默契出发,沈惜和宋斯嘉慢慢发展出了此后的亲密关系。   悦然的声音陪伴了沈惜四年多,直到他大三的暑假快结束时,“悦然心语”   宣布停播。悦然被调去在黄金时段主持一个新节目。   大学生活,夜晚和白天往往同样忙碌,有很多社团活动的沈惜,原本就已经很难再保证收听每一期的“悦然心语”了,新节目的内容对他的吸引力很小,黄金时间又常常抽不出空来,慢慢的,他越来越少收听悦然的节目。但只要能抽出时间,沈惜还是会在广博里寻找悦然的声音,哪怕新节目的内容有些无聊,但只要能常常听到悦然的声音,他的内心就会觉得十分愉悦安宁。   去英国留学后,当然听不到悦然的节目。三年后归国,沈惜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主持电台节目,特意翻出当年那个能收听电台节目的随声听,调到悦然所在的频道,守了近两个小时,欣喜地在电波里又听到了那个熟悉无比的美妙声音。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买房子,开书店,慢慢开始在中宁的生活后,沈惜开始以“青衫磊落”的笔名,在微信公众号里写书评和影评,迅速收拢了一大批粉丝。出版社的朋友看到了机会,建议他结集出本书。这本名为《温酒洗剑青衫瘦》的随笔集果然大受好评,沈惜在中宁的文化圈里也有了一点小名气。   在某个聚会里,经人介绍,他结识了喻轻蓝。在她开口说完第一句话,沈惜就确定,眼前这个女人,肯定就是悦然姐姐。   喻轻蓝也是“青衫磊落”的粉,只是没想到那些让她觉得肯定是比她更年长,更加成熟练达的男人才能写出的文字,居然都是出自眼前这个年轻人之手。   听沈惜徐徐说起那些年里对自己声音的眷恋,喻轻蓝也有一种淡淡的感动。   这时的她主持节目已经十多年了,也遇到过很多自称是她忠实听众的人。   沈惜不是唯一的那个,但他却是很最特别的那个。   因为喻轻蓝发现自己会真的因为他对她的感情而喜悦。她珍惜这个“忠实听众”,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彼此投缘,无比投缘。   他们相互间有种惊人的领悟力,他们似乎用最短的时间就可以解读对方的内心,相识不过个把月,却已经成为似乎交往了一辈子的知交。   喻轻蓝十年前结过婚,但略带讽刺的是,作为知名的情感节目主持人,情感专栏作家,她本人的感情之路却很坎坷。为了对婚姻负责,她慎重地和男友谈了三年恋爱,才最终决定结婚。然而这段婚姻却在短短半年后就分崩离析。喻轻蓝最终不得不承认,无论婚前带着多么真诚的态度去磨合、准备,婚后该不适合的,仍然不适合。   后来她又谈过恋爱,却再没有结婚的决心。   三十岁以后,她连恋爱都没再谈过,不是不想爱,而是在身边的男人里,找不到能让她动心的人。   沈惜则是“半个”能让她动心的男人。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喻轻蓝觉得这份感情似乎不算爱情,倒像是在上下千年纵横八荒里遇到另一个自己似的,只是性别不同。这样的两个人,说彼此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又不能说是爱上了对方。   两人相识时,沈惜还没有遇到施梦萦。那短时间,他没有女朋友,可以用大量时间与喻轻蓝往来。他们时常在彼此家中过夜,轻松写意,不分你我,彻夜对谈直到黎明。沈惜还特意把宋斯嘉带来与喻轻蓝见面,让她也见到了心目中的“悦然姐姐”。   和施梦萦在一起后,沈惜当然就没了随心所欲和喻轻蓝往来的自由。   只是在家里摆放一张和宋斯嘉的合影,就令施梦萦整整几个月里念兹在兹心存不悦,如果再跑去一个女人家里,与她相谈到天明,她会怎么样?   两人抽时间偶然相会,只是小谈片刻,就匆匆而别。   这倒也不是个例。或许是在施梦萦身上花的心思太多,细论起来,过去两年里,沈惜和很多过去的老友,尤其是女性朋友都疏远了许多。   只是现在已经不再有任何阻碍。   “侯爷是不是想拉你一起去上海?”   “嗯。”沈惜为喻轻蓝斟茶。他为她点的是特级亳菊,清苦微甘的茶香伴随着袅袅浮升的烟气散逸开来。   喻轻蓝接过茶杯,微微点头以示感谢。   “你肯定说谢谢好意喽?”   “嗯。”沈惜又为自己斟茶。   “我看侯爷这次很诚心。合作者和投资商他都有,团队也差不多凑齐了,但还是坚持想给你留一个位置,他是真的很想和你合作。我也觉得你挺合适,不管是思想,写作和表达能力,在那份工作里肯定比现在更能得到发挥。你去和侯爷一起做新媒体,做网络流量,应该会比经营一家书店和一座茶楼更有前途吧?”   沈惜沉默了一会,笑了:“可能吧。但是如果我真的很期待职业上的大发展,那我也没必要回国。要是留在英国,我现在应该已经是个创业板公司的股东加高级合伙人了。如果非要回国发展,我也可以直接去上海或者北京……”   “我懂。”喻轻蓝抿了一口茶,“我知道你就是想呆在中宁。这里有你的亲人,也有你最爱的人,是吧?”   沈惜点头,随即笑着补充了一句:“还有,这里有最懂我的悦然姐姐。”   喻轻蓝宠溺地摇头苦笑:“少来,你做回中宁的决定时,可还不认识我!”   沈惜吐吐舌头:“说不定那时候冥冥中我就有预感,只要我回来,就能认识悦然姐姐!”   “哈!讨好我这老女人有什么好处?省省力气吧!”喻轻蓝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在木椅中坐得更舒服些,“对了,嗯,说到你最爱的人,我想问问,你到底是为什么,没和嘉嘉在一起呀?”   见沈惜的眉头瞬间皱拢,她继续说:“以前我也问过,可你不说。在见过嘉嘉,尤其是见过你们两个在一起时的样子以后,我就更加好奇。你带施梦萦和我一起吃饭,见到这女孩,我真的很奇怪,你能有勇气和毅力和这样一个女孩子坚持谈了两年的恋爱,那到底是什么阻止了你和嘉嘉在一起,甚至到现在为止都没向她说过心里真实的想法。能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吗?”   沈惜有些头疼,无论是亲姐姐沈惋,还是悦然姐姐,每次一旦涉及这个话题,他总会本能般想避开。   “悦然姐姐,你怎么又问这个?现在再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啊……”   “就当满足我这个写情感专栏的老女人的好奇心呗。”不等沈惜再次开口拒绝,喻轻蓝随手从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和一支笔放到桌上,翻开小本,取下笔帽,摆出一副准备认真记录的模样。   沈惜看她这些动作,发了会呆。喻轻蓝玩笑够了,温柔一笑,搁下笔说:“沈惜,平时你给人的印象总是很积极的。大部分时候,你温文尔雅,偶尔神采飞扬。我想,那或许是因为你从骨子里足够自信,也足够开朗。但是,自从认识你到现在,总会有一些瞬间,尤其是在见到嘉嘉或提到嘉嘉的时候,你会突然有些落落寡欢,尽管时间很短。那一瞬间的忧伤,我每次看到都很难过。就算是那些不知道你爱嘉嘉的人,见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时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想,这样两个人为什么没在一起?如果是知道你的心思的,那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们不但没有在一起,你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对她说过。我知道,你内心深处一定有对你自己来说足够充分的理由。可是,在你忧伤的那些瞬间,你会不会对那些理由产生一点点怀疑呢?你会不会有时候也后悔,如果你对你开过口,那有多好?嘉嘉结婚了,也许你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对她说什么,但至少你找个人可以把心里藏着的话说一说吧?可能,也许,我会是那个合适的人……”   沈惜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静静听她说完,愣了一会,苦笑道:“其实,真的没什么特别摆得上台面的理由。可能就是老天开玩笑,留给我们的时间,永远都是错开的,从来没有对上过……”   望着喻轻蓝略带疑惑的神情,沈惜解释:“看到嘉嘉第一眼,我莫名就觉得和她很亲近。可能因为那时候还太年轻,对爱不敏感,关于爱的理解和感受也有偏差,很长时间里,我都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对这个女孩有好感而已。我们两个,在各方面都很契合,自然而然走得越来越近,几乎没有任何隔阂。没过多久,她就很自然管我叫‘哥哥’,我也发自内心地把她看作像亲妹妹那样的女生。那时候,我有女朋友,而且感情很好。我没想过因为认识了嘉嘉,就要和女朋友分手。大三的时候,我们分手了,可嘉嘉却刚交了个男朋友,是她在社团里一起打排球的队友。我也没多想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点不舒服,觉得他配不上我妹妹。大三下半学期的时候,我又谈了段新的恋爱。认识到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爱上了嘉嘉,是大四那年的寒假。过年前一天,我和她约好喝咖啡。我到得早了点,想告诉她我找好了位子,但她手机关机。等了很久,过了约会的时间,她一直没出现,电话也打不通。我很着急,到咖啡馆门口等她。那天很冷,雨下得很大,我不停给她打电话,焦虑极了。半个多小时后,她出现了,跑着过来,一直对我说抱歉。她坐的出租车路上出了故障,不得不换车,可因为下雨,一直等不到空车,她手机正好又没电。她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淋得很湿很湿,可她只顾着对我解释和道歉。其实,我根本不在意她有没有迟到,就在她出现的那个瞬间,我就只剩下满心喜悦。在看到她远远出现的时候,我突然明白,自己是多么爱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沈惜从没对别人说过这些话,包括对姐姐沈惋。可一旦开口,却熟极而流,措辞清晰准确。或许,那些场景,那些情感,已经无数次在他的内心重现过。   “可那时候她还和男朋友在一起,我也有女友。你说,我该怎么做呢?马上和女友分手,然后劝嘉嘉也和男友分手,然后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会不会有点荒唐?再说,当时我已经确定要去英国,雅思都考完了,嘉嘉保送了本校的硕博连读,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三四年时间里,我们肯定会身处亚欧大陆的两端,聚少离多。明知如此,我还要坚持让她去分手,然后跟我这个压根不能陪伴她的人在一起吗?”   喻轻蓝抿着嘴唇,静静倾听。   “留学第二年,嘉嘉说她和男友分手了。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有一点点窃喜。   我甚至还想,是不是当时就把话挑了。但我还是没这么做。异地恋很辛苦,特别是对女孩子,更别说是跨国恋了。那时我想,不要把嘉嘉拉进这么辛苦的感情里来,让她和我一起硬挺,还是顺其自然吧。我那时候已经确定读完书要回国的,也就一年多一点时间了,如果有缘,我回国后,她还单身,那我就马上追她。所以那段时间我不停旁敲侧击地问她的感情动态,一直没动静,一直都很顺利,她一直没交新男朋友,可真的就像是天注定的,偏偏就在我回来前几个月,她突然告诉我,她妈妈安排了一次相亲,她和一个青梅竹马的男生开始谈恋爱了。“即便是时隔这么多年,沈惜说起这段来,语气中依然满是苦涩。   “你没想过,去把嘉嘉抢回来吗?你应该有机会很大。”   “想过啊!”沈惜自嘲般摇头,“所以我一回来,就马上约嘉嘉出来,顺便也见了她的男朋友。他条件很好,不管是本人,还是家庭,和嘉嘉都非常合适。   我能看出来,他很爱嘉嘉,眼睛总离不了她,嘉嘉也很喜欢他。他们说起两个人小时候的事,总是笑得那么默契。我知道,嘉嘉的父母对她男朋友也很有好感,呵呵,这是废话,因为就是嘉嘉的妈妈安排的相亲,等于就是妈妈亲自选的女婿嘛。我的条件也还可以,我和嘉嘉之间,就算不是爱情,但也一起经历过不少事,至少有感情基础,我确实有机会把她抢过来。可是,我思前想后,终于还是没有下手。“   喻轻蓝微微出神,目光聚焦在眼前的杯子上,像在认真想着什么。   “你觉得,没有你,她也会很幸福,是吗?”   “是啊。有一种观点,是爱情一定要争取。如果是真爱,就一定不要放弃!   我不认同这种想法。一定要争取,一定不放弃,为什么?你到底是不放弃爱这个人,还是不放弃一定要得到这个人?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吗?爱一个人,不是应该希望她一生过得快乐吗?凡是主张一定要争取的,无非是打从心底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给爱的人最大的快乐,别人都不行。我想,没有任何人,在生命和爱情走到尽头之前,有资格确定地说,自己一定能给予爱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快乐。嘉嘉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很快乐,我非要把她抢过来,仅仅只是因为,我以为我能给她更大的快乐?我真的那么确定吗?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把嘉嘉抢过来,我自己会很快乐!但我凭什么认定,嘉嘉会更快乐?如果嘉嘉和她的男友感情不好,只是因为妈妈的意愿才和他在一起,或者她心存爱意,但她的男友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对她不好,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嘉嘉追过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可是,我面对的不是那样的难题。我看到的是,嘉嘉很快乐,她男朋友对她也确实很好。这时候,我非要拆散他们,到底是因为我爱嘉嘉呢?还是因为我爱我自己?悦然姐姐,我这样想,错了吗?“   这段话,沈惜说得有些啰嗦,失了平日清晰简洁的风范。喻轻蓝略带惊讶地发现,他问出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哽咽。   或许他等了很多年,一直想找个人,问出这句话。   我错了吗?   可是,喻轻蓝能给他正确答案吗?   爱情,原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标准答案的难题。   “你这个问题,真是难倒我了。我很想说你错了,因为也许那个时候你只要往前多迈一步,嘉嘉就和你在一起了。但是作为女人,我不得不承认,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把嘉嘉抢过来,唯一能确定的事,是你会变得很快乐,但你没有资格一口咬定,嘉嘉一定会比和此前的男朋友在一起时更快乐……所以,我只能说,你这个选择充满了遗憾,但是很理智。从理性经济人的角度来讲,是对的,没有错……”   见沈惜动了动嘴唇,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不等他开口,喻轻蓝又轻叹一声,接着说:“然而,爱情,最不需要的就是理智……你评估了追与不追的成本收益比,很理智,可你破坏了一份原本可能很美丽的爱情的全部魅力!你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沈惜盯着她的双眼,无奈地咬嘴唇。   “好啦,其实我只是觉得很遗憾。”喻轻蓝不忍看到沈惜这幅失神的模样,“我不会说你错了,真的,你没错。不管怎么说,你的选择很难。而且你不是一时冲动,圣徒精神发作,做了一个自以为高尚的决定。你把这个决定坚持到了今天,还准备一直坚持下去,更难。”   沈惜耸耸肩,伸手在自己脸上搓了两把,没说话。   “一直以来我心里的一个疑问呢,算是解了。”喻轻蓝捧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沈惜见她杯中茶水已不足四分之一,起身又给她续了一杯。   “其实我今天留下来,想和你聊的不是你和嘉嘉的事。这只是个插曲,我刚才临时想到的话题。我原本想说的,是上个星期在电话里,觉得你整个人的状态有点……怎么说呢?嗯……低落?迷茫?还是……总之就是怪怪的,你怎么了?”   沈惜挠挠太阳穴,皱起鼻子,做了个鬼脸。   有一个对自己无比了解的女人,有时也是件头痛的事情,何况他身边还不止   一个……   幸亏这几天一直没和沈惋通电话,不然,情绪波动恐怕也瞒不过身为双胞胎   姐姐的她吧……   确实,这个星期的沈惜心中确实有些异样的情绪。上次送施梦萦回家后,她的表现刺激到了他。   在感情上,沈惜一向秉持审慎但决绝的态度。想了解宋斯嘉和男友间的感情,他会花很长一段时间反复观察;下决心不打扰她的感情生活,他也能做到迄今为止在她面前不露半点声色;想看看还有没有和施梦萦继续走下去的可能,他用了大半年时间来试图磨合;一旦决心与她分手,他又铁石心肠,绝不会为施梦萦表现出的能打动许多人的坚持和痛苦而心软复合。   但上周三,沈惜终于有了一点点触动,坚定的心思受到一波小小的冲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动摇。这种动摇对他来说是那样陌生,在他的记忆里,这几乎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第一次对一个自己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产生了动摇!   当然,与其说是施梦萦触动了他,倒不如说是这种令他惊愕的陌生感触动到了他。   六岁丧母,十四岁丧父,在此后十多年里,作为小家庭中唯一的男性,沈惜以弟弟的名义,却像哥哥一样照顾双胞胎姐姐,95%以上的遗产都留给了她,一路凭能力和个性稳稳走到今天。对于沈惜而言,自知、自信和心安理得非常重要。情绪出现了陌生反应,难免给他带来一点莫名的疑虑和不安。   所有的负面情绪,往往不是单独存在,总是以套餐的形式结伴而来。疑虑和不安出现后,沈惜心中隐隐多了些施梦萦的歉疚,这也是从未有过的。   对于分手这件事,他偶尔会有些遗憾,但从未有过歉疚。   “你为和施梦萦分手感到歉疚?”喻轻蓝既好笑又好气,“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沈惜!”   沈惜略感好奇:“姐姐,你认识的沈惜是什么样的?好人,还是坏人?”   “你啊……外软内硬,外热内冷。看上去是八面玲珑的好脾气,内心深处却很孤傲。你大概就是那种典型的无傲气,但有傲骨的人。你蔑视身边绝大多数的人,包括我。你,蔑视他们——或者说,蔑视我们的原因,不是因为身份和财富的差异,在你眼里,身份、地位、财富不算什么,但你还是在骨子里蔑视我们大多数人,只是出于智力、格局和个性。你看上去温文尔雅,但那只是你为掩饰孤傲的一层外衣。你尽可能对每个人都礼貌,但你的礼貌仅仅只出于修养。事实上,没有人能把事情处理得那么妥当,没有人能完全出自真心对每个人都以礼相待。   你能做到,只是因为这些礼貌,是出于你的理智而非情感。你的心很硬,你会发自内心地去关心那些你愿意关心的人,你会尽可能出于自我修养去帮助一些普通朋友,可一旦你对某人完全失去耐心和意愿,那你所有的情感都会变冷,你还能保持礼貌,但你的礼貌会以很冰冷的方式表现出来。礼貌其实是很冷漠的,对吧?   所幸,我恰好是你愿意关心的人,所以,对我来说,你很好。但公平点讲,你不算一个好人,你只是真实而有原则的人。你会对某些人极好,对大多数人尽可能礼貌的好,最后,对某些人极不好。正因为你内心深处很冰冷的那一面,你甚至都不会为对那些人的不好而感到内疚。“   沈惜认真听着喻轻蓝对自己的评价,情不自禁地微笑。在她这里,他总是能得到难得的宁静、平和。   到目前为止,有三个女人了解他。当然,她们所了解的侧面不同。   沈惋最清楚弟弟的心性品格;宋斯嘉与他的思维最为合拍;而喻轻蓝最能深   入到他情感的内核。   沈惜对自己的看法,和喻轻蓝不谋而合。他也不觉得自己算好人,他一直都认为自己顶多算是个有原则、有生存技巧的人。他对人的礼貌,对人的好,对人的尊重,很大程度上,都只是出自修养。   真要说到心无杂念,热心助人,王逸博和他的女友张沐霖才是纯粹的好人。   拿丁慕真来说,他其实并没有帮她什么,只是给了几句建议而已。当然,这是因为他相信丁慕真能处理好自己的事,他无意过多干涉朋友的生活。但这种选择追溯到思想根源,还是沈惜内心深处的冷。你可以说这是冷静,也可以说这是冷漠。还好,他这种处理方式恰好应对丁慕真,她非常理解师兄的想法,或者说她自己也更期待得到这样的对待。如果把丁慕真替换成施梦萦,在那样一番倾诉和求助后,却得到那样一番回答,她会是什么反应?但沈惜并不会因为对象换作施梦萦,而多做些什么,极可能还是只说那样一番话而已。   他给过马菲菲两个选择——她最终还是选择回雅福会上班——只是出于举手   之劳,给她几条普通的出路。这是因为他觉得巧遇后,她还能再坐上自己的车,无形中也算是场缘分。否则沈惜不肯能主动去帮马菲菲什么。否则,要帮的人是不是太多了?光是和马菲菲一起站在电梯口迎宾的就有六个女孩子,难道他要给每个人介绍一份工作吗?   当年那个造成自己与堂兄反目的女孩,她很漂亮,但眉目在沈惜脑海中已经有一些模糊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宋斯嘉的闺蜜,如果不是因为嘉嘉开口请他帮忙,沈惜会出手帮那女孩吗?除了她,沈伟扬难道没欺负过其他女孩?难道沈惜每次遇到类似的事,都要正义感爆棚,杀上门去找堂兄的麻烦吗?不可能的。   王逸博、张沐霖这样的好人可能会这样做,沈惜不会。他也绝不会因为自己不是纯粹好人而自责,他压根没想过要做这种好人。他谨记父亲说的:不犯法,不害人,不违本心。能自始至终做到这些,就算不易。   眼前的喻轻蓝,这个在血缘上与自己没有一丝关联的女人,却像拥有神之双眼般直透自己的内心,沈惜感慨万千。   对这个女人,他总是带着一点点仰望,却从没有过类似“爱”的感觉,这也是很有趣的事。   他不是没见过喻轻蓝最女人的那一面,在两人相识三个月后,他们上过一次床。   某个深夜,在喻轻蓝家的客厅,两人原本坐在沙发两端喝着啤酒闲聊,当时的话题是什么,早已记不清了,只是瞬间觉得彼此那样贴近对方的内心。   喻轻蓝吻了沈惜,沈惜也回吻了她。两人的气息和肢体交缠在一起,久旷的肉体绽放出惊人的活力和欲望,她脱去睡衣,将赤裸的身体展现在沈惜面前。   她俯身跪到沈惜脚边,为他口交。喻轻蓝的技术极好,能通过调整口腔和喉咙的位置,完全吞入整根肉棒,将深入的龟头容纳在喉管里,直到嘴唇紧贴阴囊为止。   耐心舔舐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直到沈惜完全释放在她口中,更准确的说,是直接释放在喉咙里,所有精液直接流进了胃。   不知道是持久力好,还是这样的刺激感不够强,沈惜过去很少会因为口交射精,那是他第一次直接在女人口中爆炸。   随后,两人继续在沙发上缠绵,沈惜用舌头帮她弄到淫水泉涌,这才抱着浑身酥软的喻轻蓝进入卧室,在床上做了一次。   两人相拥而眠,直至天明。   第二天,他们仍是朋友。之后,也一直是朋友。   他们没有再上床,不是因为要刻意保持距离,只是因为再没遇到那一夜的氛围和感觉。   喻轻蓝对沈惜,是很单纯的对男人的欣赏和喜爱。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她可能会沉迷于他的气味,在情绪最饱满的一刻,释放自己最女人的那一面。但一旦回到日常状态,他们彼此间还能磊落相处,惺惺相惜。   这才是喻轻蓝所以为的健康的成年男女关系。她不会以为自己爱上了沈惜,会期待和他在一起,翻过来也一样,她不会幻想沈惜对自己的感觉是爱情。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在于,他们对彼此太过了解了。   彼此相对,如镜照人,怎么在一起?   假如只做明照肺腑的好朋友,那就没问题了。   “我也不是真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总会有些歉疚,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   听沈惜说了上周见过施梦萦后的心理变化,包括隐去了部分细节的施梦萦在家里对他实施引诱的情节,喻轻蓝嘴角浮起一丝浅笑:“那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在为什么歉疚?为离开她?为她如此痴情而你无心复合?还是为她在离开你以后有了巨大变化?无非是这三个原因,你分得清吗?”   沈惜愕然,他还没有想到这么细。   思考片刻,他确定地说:“为变化。如果不是因为我提出分手,而又始终拒绝复合,我想她不会那样做。我能感觉到,她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这些变化就是发生在这段时间里。”   “那,想要让她不变化,保持过去的样子,除了复合,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嗯……”沈惜愣了一会,“……没有。”   喻轻蓝摊摊手。   “毫无意义的内疚,在我看来,基本就相当于伪善。要么你就因为内疚而去为她做点什么,比如复合;要么就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内疚。内疚却无事可做,那就叫毫无意义。你准备复合吗?”   沈惜苦笑,这怎么可能呢?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有确保前女友保持过去的样子的义务?你没意识到吗?   在和小施姑娘的感情里,你一直都很迁就她。你总以为应该多照顾她,为她负责。   可她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成年人,她的事不是应该由她自己负责吗?她可以因为分手而伤心,但因为伤心而发生的性情、行为上的变化,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是你骗她变的,还是你逼她变的?是她自己变的,需要你来内疚吗?你天生就许给她了?天生就该为她保驾护航?“   沈惜默然。   “你和嘉嘉没能走到一起,我会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你和施梦萦分手,我根本不需要问为什么。我们一起吃过饭,她也来参加过朋友间的聚会,这两年,我见过她几次,每次见到她,我都会想,得有什么样的经历,才能把一个女孩子磨炼到像她那样,完全不会爱。”   喻轻蓝抬手示意沈惜不必再为她续茶,靠到椅背上,轻轻抚摸指甲。   “施梦萦,缺乏爱的能力。她对你的爱,只是源于她知道你爱她。她缺乏独立生活的能力,她的生命里必须有爱她的人,不然她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你追她的时候,告诉她你爱她,正好你符合她的要求,所以她也爱你。她离不开爱她的人,而不是离不开你。她需要有人关心她,照料她,陪伴她,全心全意爱她。   可她自己,根本不懂怎么去回馈爱。我不知道是她天性如此,还是成长过程有问题,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不管因为什么,现在的施梦萦就是这个样子,她对爱的理解是不对的,她一直在索取,却不愿也不会有任何真正的回报。你觉得分手以后她变了,你为这个感到内疚。但作为一个女人,我却相信,让一个女人流泪的,可能是她失去了爱;但会让这个女人变态的,则是她以为自己很爱,其实她根本就不会爱,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沈惜默默听着。   喻轻蓝所说,施梦萦一直在索取,却不愿也不会有任何真正的回报,这与事实相差不远,只是沈惜相信,这可能并非她存心如此,而实在是她无能为力。   在这两年里,施梦萦从没为两人做过一顿饭。她会因为沈惜经常为她下厨而喜悦感动,但从没有想过自己也要学着做几个菜。她会因为沈惜饭后去洗碗、收拾厨房而表扬他体贴温柔,但从没主动提出由她来做这些事。   施梦萦每天都会向沈惜倾诉苦恼,抱怨工作业绩无法提升,抱怨客户庸俗贪婪,抱怨同事市侩无聊,但她几乎不关心沈惜在生活或生意中遇到了些什么,每次她倾诉完,从沈惜那里得到安慰或建议,差不多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更有趣的是,其实她并不怎么把沈惜给她的那些建议放在心上,她只是享受被关心的状态。如果真要解决问题,她宁愿去看那些教授成功学或职场能力的书籍和视频。   在施梦萦眼中,沈惜聪明而礼貌,但根本就没有职场经验,没什么可以指导她的。一个生活悠游的书店、茶楼老板,在待人接物方面或许有一套,但他能适应残酷的职场吗?   自己不嫌弃他明明高学历,人又聪明,却偏偏不求上进,安于现状,已经算很好了。   “过去这两年里,我看着你一天比一天黯淡。从前的‘青衫磊落’,白马流星,意气飞扬的劲头,差不多都磨光了。别人都是被生活磋磨,而你是被施梦萦磋磨。她一直向你索取,却不回馈给你爱,而她又的性格又那么阴郁,在这两年里,她身上仅有的那些光芒,都是你努力照耀在她身上的。可你自己呢?你把光芒分给别人,你自己怎么办?你是永动机吗?你不断被她的阴郁影响,你得多辛苦才能既让自己永远保持乐观,还要把一部分阳光分给她?爱得那么辛苦,有一天终于累觉不爱了,有什么好内疚的?”   沈惜神色淡然地听着。喻轻蓝说的,他都明白,只是几天里脑海中常常会浮现出施梦萦穿着性感睡衣的样子,会想到自己执意要走,打开屋门的瞬间她暗淡的双眸,难免会有些负面情绪袭来。而今天和喻轻蓝的交谈,终于把这些小小的尘垢一扫而空。   或许,这就是喻轻蓝的价值。在自己陷入混乱时,她总给自己最有价值的提醒。   “在我看来,你犯过两个错误:对嘉嘉少说了一个‘爱’字,对施梦萦多说了一个‘爱’字。除此之外,别无他错。”喻轻蓝轻描淡写地结束。   沈惜报以微笑。好吧,就这样吧。施梦萦的事,无论是不是像喻轻蓝说的那样,总之,都已经过去的了。放到一边,不必介怀。   对沈惜来说,一切都已经过去,可对施梦萦来说,似乎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那晚赶走董德有后,她坐在地板上又哭又笑,痴了许久。   但是,无比神奇的是,在她渐渐平静下来以后,施梦萦居然发现内心变得很淡然,暴风骤雨之后,池面恢复平静,竟连一丝涟漪都不再有。   她默默去洗澡,把那套内裤已被撕烂的睡衣丢进垃圾桶,在手机备忘录里留下第二天要买事后避孕药的提醒记录,随便啃了个苹果当晚餐,随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发呆。   眼前不断飘过各种场景,徐芃第一次见到她裸体时的激动,周晓荣与她舌吻时的兴奋,香格里拉那夜徐芃在她体内喷射后的满足,董德有在她解开浴袍那一   瞬间眼中放射出的贪婪……   对所有这些,施梦萦不可能有什么喜悦之情,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反感。   当然,夹杂在其中的,还有沈惜那张无比平静的脸,微澜不起,古井无波…   …   一时间,施梦萦说不清自己面对这张脸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她就这样一直躺着,觉得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有点超脱的怪诞。   随后几天里,施梦萦清楚地察觉到自己变了许多,她无法解释促成变化的原因,只是那样木然地顺着情绪走,真实的结果就摆在眼前。   对于她的变化,徐芃看得同样清楚,因为这些变化最终都成了他的福利。   他很明显地发现,施梦萦的防线比原先更容易被攻破,而到了床上之后,她也显得主动了许多。现在无需他多加要求,她就会主动开始口交,还会不停问他是不是舒服。如果徐芃看上去不甚满意地答一句“还可以”,她会想尽办法调整吸舔肉棒的方式。她无师自通地学会把头完全钻入胯下,去舔阴囊后肛门前的那一片皮肉,也学会嘬住整个龟头,像喝酸奶似的使劲吸;在用女上位时,她会再三确认自己动得够不够好,够不够用力,速度是不是还要再加快?如果徐芃没有给出正面肯定的回应,她就会扭得更卖力,更用劲地起伏来使肉棒可以更深地更快地出入肉穴。   对施梦萦身上一点一滴的变化,徐芃都很满意。当然,他对这不期而至的大幅变化也有些惊讶,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观察,确保自己没有失去掌控她的节奏。   在施梦萦身上,他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大计划要完成,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一切正在妥妥地进展中。   徐芃的这个计划,需要耐心,需要机会,也需要一切能够借助的外部力量。   苏晨帮他出过一分力;几次和沈惜巧合般的偶遇,他也充分地加以利用;另外在他计划中的一个最重要的助力,就是何毓新。   正是这个已经取得施梦萦信任的专业人士,可以将徐芃希望让施梦萦慢慢接受的观点、态度不经意间灌输到她的头脑中去。   何毓新此时此刻正面临挑战。   这是他和施梦萦的第六次见面,依然是在咖啡馆的包厢里。这次的话题不是性。何毓新尽管确认施梦萦是个“美丽的笨女人”,但还不至于如此无视她的智商,他不能总是把话题围绕在“性”这一个点上,太容易引起女人的反感,更会降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专业形象。   所以今天主要聊的是人际关系。何毓新圆熟地控制着话题的走向,确保在不至于令施梦萦不快的前提下,在任何一个主话题里随时不动声色地掺入一些与性相关的内容,别以为这只是图个嘴上痛快,一旦女人放下防备慢慢习惯了这样的交谈,心里的性禁忌无形中就会被打破许多。   不过令何毓新始料未及的,今天反而是施梦萦主动挑起了性的话题。   对自己可能得了抑郁症,施梦萦当然十分紧张。她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前几天刚看到一个很怪异的通说,很想和何医生一起探讨。   男人的精液有助于女人治疗抑郁症,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施梦萦对这个说法既感到不安,又非常怀疑。   这个话题正中何毓新下怀,他原本就准备过这套说辞,只是没想过今天就能用上。既然施梦萦主动挑起话头,那就算自己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也无所谓,赶紧趁机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嗯,确实有种说法。在美国有人做过相关实验,得出的结论是在性生活中使用避孕套的女性,比不使用的女性患抑郁症的概率更高。而这部分在性生活中阴道不直接接触精液的女性,和没有性生活的女性在患抑郁症的几率上基本相同。   两组对照,得出的结论,简单点说,就是是否直接接触精液,决定了差异。“何毓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些所谓的实验迄今没有得到任何权威医学杂志的认可,他只是在网上一些所谓的健康网站里看到过类似说法,但这不妨碍他利用自己”专家“的形象对施梦萦展开误导。   如果现在是在办公室,面对自己的病人,何毓新绝不敢说这些话,他可付不起责任。但在咖啡馆包厢里,他想怎么说都行。原本就是在闲聊,又不是在看病。   面对施梦萦,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对她说类似的话,何况现在她自己把机会送到面前了。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没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专业医生的见解在她看来是权威的。何毓新刚说的那段话听着有些拗口,什么“阴道不直接接触精液之类”的提法,她得在脑子里转上几转,才明白指的就是不直接射在阴道里,正因为他说的话不那么通俗,才更让她确信应该是医学专业意见。   “精液里精子的比例其实没有一般人以为的那么高,它的成分很复杂,除了精子、糖分、水这些我们比较好理解的成分以外,还有性激素、内啡肽等等,其中像内啡肽、雌素酮等成分确实有助于改善情绪。精液里还有很多雌性激素,像雌激素、黄体酮,这些成分对抑制、治疗抑郁症有一定帮助。女性的阴道组织有很强的吸收能力,精液直接进入阴道后,精液里的这些成分很快会被吸收,融入血液,从而发挥作用。”   施梦萦听得聚精会神,生怕漏掉一个字会影响自己对整段话的理解,消化了一下何毓新说的那些,她若有所思地问:“那就是说,在性生活里不该使用避孕套,是吗?”   何毓新很认真地说:“我说的这些,只是理论上的意见。现实状况中,为避免怀孕或者其他性疾病,使用安全套是非常必要的。如果不使用安全套,就需要借助其它手段。像你现在的情况,没有结婚,也没有生育,很多手段都不能用。   和你情况类似的,在我们国家,女性一般会选择服用口服避孕药,但我们对女性服用口服避孕药总是建议要慎重。虽然不宜口服避孕药的人群种类中,不包括抑郁症病人,但毕竟避孕药会产生一些副作用。你怎么选择需要认真考虑,不能因为精液对抑郁症的作用,就完全不考虑其他因素。“   施梦萦无言地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表示赞同。   何毓新看似无意地又补充一段:“精液中的激素是经过透皮吸收发挥作用,所以,其实还有一种方式吸收效果更好,更能发挥精液的作用。直肠壁比阴道壁更薄,而且直肠末端血管更加丰富,所以直肠的吸收能力比阴道更强。肛门性交不会导致怀孕,所以如果有固定健康的性伴侣,而且不排斥肛交这种方式的话,直肠吸收精液,对治疗抑郁症的作用可能会更好一点。”   “啊?”施梦萦听着就觉得有点难以接受。“肛交”这两个字,在她的字典里基本是和“恶心”、“变态”、“痛苦”、“不可能”划等号的。   “当然,这也是理论上的说法。我只是把这个观点告诉你,至于接受什么样的性交方式,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没有通用性,也没必要类比。”   施梦萦迟疑着点点头。   “另外,特别说明一下,精液进入胃部的话,不等它的成分发挥作用就会被消化掉,所以如果希望发挥精液抗抑郁的作用,就不要吞食精液。”   施梦萦皱起眉头,“吞食”和“精液”这两个词连在一起,会带给她不好的回忆,她脑海里立刻跳出一张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的照片。   何毓新对施梦萦的初夜一无所知,所以他无法预料现在这个话题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情绪,他照自己预先计划的节奏继续:“如果去除抗抑郁这一条,吞咽精液本身也是值得尝试的。有医学报告显示,高学历和高社会地位的女性更喜欢在性生活中为伴侣口交并直接吞咽精液。在确保伴侣健康的前提下,肛交和吞咽精液都是拓展性交方式的有益尝试。”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何毓新特意选在这个时机借口去卫生间,走出包厢。他需要留一点空间给施梦萦消化自己刚才说的话。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容易引起施梦萦的不适;但如果这时立刻转到其他话题,又很可能迅速转移施梦萦的注意力和兴趣点,大大减弱这番话的实际效果。   适当留白是交谈中的必要技巧。   心理医生当然掌握这些技巧。   在他想来,这次的话头是由施梦萦自己挑起来的,而自己控制节奏又比较有分寸,并没有死盯在这一件事上滔滔不绝地讲,总体上来讲效果应该相当不错。   可没想到这次好像有些失算了,何毓新回到包厢,还没坐稳,施梦萦就对他说了一句令他震惊的话:“何老师,你想不想和我做爱啊?”她撩了下额前垂下的头发,笑容十分妩媚。   这是什么意思?何毓新眼中隐秘地闪过一丝讶异,心底瞬间充满了警惕。   她是想到了什么?怀疑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此刻的施梦萦,有一种近似直觉般的敏锐。   这份敏锐来自于内心的反感,而反感的源头就是刚才何毓新用的“吞食”两个字。因为对这个动作或场景的厌憎,施梦萦说不清为什么,连带着对何毓新本人也有了些不好的观感。随即她突然冒出一个过去一直没出现过的念头:“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这个问题很重要。   平心而论,施梦萦给予了眼前这位何医生极大的信任。某种程度上,这种信任甚至还要大于以前的沈惜。对自己的前男友,她的感觉是爱——或者说,她自以为是爱。在分手之前,施梦萦信任沈惜,但更多的,是信任他的爱,信任他会对自己好,会站在自己身后,成为自己的依靠。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沈惜的能力和见识。   而何毓新,作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心理医生,获取的的是施梦萦在专业能力方面的信任。她一直都没有察觉——或者哪怕察觉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何毓新的话,对她已经能够产生莫大的影响力。   但是,以施梦萦的性情,却又是脆弱且敏感的,一旦有了恶感,就捎带着可能会有怀疑,而一旦有了一点点怀疑,就很可能会愈演愈烈,一直钻到她心里去。   如果何毓新对她所说的那么多有关性的话题,是出于想帮她治病的目的,那施梦萦是能够接受的,但是,如果他别有所图呢?如果他也带了想借机把自己骗上床而故意去不断谈性,施梦萦是绝不会原谅这个男人的。   虽说社会经验算不上非常丰富,毕竟施梦萦也已经离开大学开始工作好几年了,她当然知道有很多男人就是用不断试探底线,在对话中不断打“性”的擦边球来挑逗和骚扰女性,她第一份工作时的老板就是这样,而她特别讨厌这种言语上的骚扰,正因如此,她才辞了那份工作。   所以她突然想要试探一下,如果何毓新对自己的这个建议表示出欣喜的态度,那多半就是那种恶心男人了!   但是何毓新的神色中没有任何算得上是喜悦的表达,严肃地沉默片刻,他渐渐换回和善的笑脸:“小施啊,你这个问题很考验男人啊。如果我们是单纯的男人和女人间的关系,我可能会说,嗯,如果你有这个想法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但我们的关系毕竟不那么单纯,就算我们只是在咖啡馆闲聊天,而不是在医院里进行正式的咨询和治疗,但我毕竟还是作为一个专业人士来为你提供心理方面的咨询意见的。这种情况下,我不适宜和你发展任何过于亲密的关系,这样会影响到我的判断能力。所以,我不能,而不是不想和你有肉体上的关系。“   施梦萦略带生硬地媚笑:“我懂……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何老师你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一直很想为你做点什么报答一下……”   在她粗糙的设计里,也想到何毓新可能会做一番冠冕堂皇的推辞,但她相信只要对方真的心存歹念,一定无法拒绝她的再三坚持。   “小施你想多了。你是徐芃的朋友,我也是徐芃的朋友,只是和你聊聊天,给些建议,没必要谈到报答吧?放轻松,别胡思乱想了。”   话说到这份上,施梦萦也不知道还要怎样坚持才显得更真,何况她原本也只是有了一点游丝般的怀疑,何毓新应对得当,她也就告诉自己,可能是多心了。   又聊了一小会,两人结账离开。   与施梦萦道别,回到自己车上,何毓新立刻拨通徐芃的电话:“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施梦萦有变化?”   “有啊,她越来越骚了,在我们的计划中……”徐芃没理解何毓新这个问题的真正意图,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想炫耀一下自己最近获得的“战果”,何毓新立刻打断了他:“是吗?骚不骚的,我不太好判断。但她好像变得稍微聪明一点了……她今天试探我对她灌输那些东西是不是对她有企图,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对她说了什么?可能她有朋友劝她小心。”   听到这个,徐芃顿时一改心不在焉的模样,认真地直起身:“啊?不会吧?   她这人没什么朋友的,这两个星期也就我跟她来往还算密切,下班时间她大部分时候都是跟我在一起啊。应该没什么人会给她支招……她怎么试探你的?“   何毓新轻蔑地笑,施梦萦那点伎俩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   “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直接问我想不想和她做爱,被我闪过去了。我想,她这次试探没成,应该会更信任我。”   “这样啊……那我估计就是她自己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有了点怀疑,直筒筒就过来试探你。不是有计划的。”听了何毓新的描述,徐芃基本放心了,“她是比较蠢,但不是完全的白痴,有些小怀疑很正常。如果她真是那么蠢的,那我们费这么多心思设计她,还有什么意思?就跟操一个喝醉了不会动的女人一样,没有成就感啊。”   何毓新“呵呵”笑了两声:“对了,我一直没问你,到底想搞她搞到什么程度?如果你只是想多操她几回,现在基本已经搞定了,我想她现在应该不抗拒和你上床了吧?”   “呵呵,上床问题是不大了,但光上床也不够好玩哪。这贱货操起来还可以,下次找机会让你也操一回,操过你就知道,还不错,可也就那么回事,操过几次就无所谓了。我安排这么多,当然是想再玩得大一点。我想看看这个一本正经的蠢女人,到底能被我调教到多淫贱的程度。你见她的时候,因为跟男朋友分手,她已经有点发痴了,你是没见过她过去的样子,我这儿有个妞,管她叫‘莲花婊’,你可以想象一下她以前是副什么样子。我就想,要把一个标准的‘莲花婊’调教成彻底的骚浪贱,能把她玩出各种花样,那才有意思。”徐芃越说越兴奋。   “好吧,我懂了……不容易,但应该也不太难,咱们慢慢来……”   徐芃又靠回到沙发背上。   “你那套性高潮能治抑郁症的理论,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在医院我可不敢对病人这么说。”何毓新现在心情不错,也有耐心解释,“性高潮能让女人体内多巴胺、内啡肽、催产素水平上升,从而在高潮之后一段时间减轻她们的压力,对因压力、焦虑引起的失眠也有一点点帮助。   真正的作用说到底也就那么点,剩下的其实都是心理错觉。绝大多数有抑郁症的女人,都是缺爱的,不善于沟通,性格偏执,缺乏自己寻求快乐的能力,性生活和性高潮会使她们把快乐建立在给她们高潮的男人身上,让她们产生被人爱的错觉。不快乐的女人找到了快乐,没人爱的女人找到爱,当然会觉得心情愉悦。这就让她们以为自己变好了很多。但这种愉悦维持的时间很短,对抑郁症也没有根本性的缓解,就相当于一针兴奋剂,短时间顶一下,药效过去以后,实际没半点卵用,搞得不好,还会上瘾,哈哈。“   徐芃不断点头,这些东西他也得学学,才能在对施梦萦接下来的引导中作出正确的判断。听何毓新讲完,不由得哈哈大笑:“也亏得是你,能把这种鬼话说得那么像真的。”   “今天她自己作死,问我男人的精液对抑郁症的好处。我又鬼扯一通,顺便把玩得更开放一点,可以试试做屁眼这些意思都暗示给她了。你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引导她去玩得更开些吧,她很可能会接受的。只要她对我的信任不变,那我给她的所有信息,就算她一时不接受,但也很难忘掉了。只要有人在旁边适当引导,她随时可能作出改变。”   “懂了!”徐芃对接下来的几天突然很有期待,“真麻烦你了!下次找机会一定让你好好玩她一次。”   挂下电话,徐芃眯着眼思考了一会。   对施梦萦到底有没有得到别人的建议这档子事,其实徐芃并不是完全没怀疑的。前几天去施梦萦家,手机不小心掉在客厅,滑到一个柜子下面,他把手机摸出来的时候,居然还带出来一片碎纱。   这片碎纱看上去很像是从他买给施梦萦的那套睡衣上撕下来的。施梦萦明明告诉过她,说她不喜欢那套睡衣,已经丢掉了。   这很诡异,不符合常理。就算她再不喜欢这睡衣,也不太可能直接把还是崭新的整套睡衣丢掉,更何况,这还是别人送的礼物。再说了,她到底是有多讨厌这睡衣,扔之前还特意把这衣服给绞碎了?   这几天里徐芃的脑子里原本就充满了问号:是谁撕了睡衣?施梦萦?这个不那么合理。那会是一个男人吗?这男人是谁?   再和今天何毓新说的对接,这个疑问显得更大。   在背后给施梦萦支招的,和撕破睡衣的是同一个男人吗?   徐芃并不关心施梦萦有没有别的性伴侣,反正她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无非是个在调教中的炮友而已。她愿意找越多男人操她越好,这意味着她堕落的速度可能会加速。顶多以后注意点,多戴套就是了。但徐芃不得不担心,这个新出现的男人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施梦萦愿意找新的男人来操她,这是好事;可万一有一天,她突然只愿意被这一个男人操,不想再被别的男人碰,那就很悲催。自己之前费的功夫不就全都付诸流水了吗?   以徐芃对施梦萦交际圈子的了解,他想不出,短短时间里施梦萦还能找到谁?   这个男人得是既让施梦萦心甘情愿和他上床,又能在各方面对她施加影响的。   徐芃最怕的是,这个男人就是沈惜。   如果真有那样一个男人存在,沈惜是最符合逻辑的那个,不是吗?   如果真是沈惜的话,那自己的计划绝对就危险了。   吃不准施梦萦到底有没有和沈惜旧情重燃,徐芃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暂时先隔离这两人。正好这几天他要去应林,为一家互联网公司的中层干部上课。   他要讲的,是一个课时两天的沟通课程。客户方受训人数众多,那家公司将学员分成两拨,徐芃要在五天内,将同一门课针对不同的两批学员,连上两遍。   算上来回时间,他这趟出门只要需要一个星期。   徐芃准备让施梦萦做课程助理,陪他同去。   客服经理客串课程助理,在荣达智瑞是常事。在招聘时,周晓荣其实就有刻意多招客服经理的意思,一旦课程助理的岗位存在人员短缺,就临时让某个客服经理去填补。因此徐芃这次要求带上施梦萦,并不突兀,但最近公司里一直有人在传施梦萦傍上了徐老师,再加上这个安排,倒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八卦热潮。   施梦萦平时很少和公司同事们往来,这时反倒帮她隔绝了这些传言。全无交情的那些的同事没人会跑到她面前来多嘴,而算是和她有交情的孔媛、苏晨两个人,前者最近莫名其妙低落,连业绩都下降了许多,后者根本没把她当成真朋友,不会让自己搀和进这些是非里。所以施梦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公司里是个什么形象。   徐芃带着施梦萦到了应林,对方已经安排好了宾馆,照例准备的是两个单人房。抵达当天晚上,徐芃需要再看看备课资料,养养精神,所以一直待在自己房间。但第一天的课上完后,对接下来的课该怎么上已经心里有底的徐芃,就想找些乐子。   敲响施梦萦的房门,没等多久,施梦萦就来开了门,但没说半个字,一闪身又钻进卫生间。徐芃悠然走进房间,站在门廊过道上朝卫生间里面看。   施梦萦穿着一件单薄的真丝睡衣,透过没有系紧的前襟,可以确定她并没有戴胸罩。双乳毫无束缚地挺立,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略有下垂,勾勒出一个自然饱满的曲线。她的头发微湿,随意盘着,用一个银色的发夹夹住。   她去除了白日的妆容,素面朝天。她急着回卫生间,就是因为在徐芃敲门的那一瞬间,她正好撕开一包胶原蛋白补水保湿面膜,正准备让自己的脸喝些水。   往下看,睡衣的下摆刚好能遮住臀部,因为屁股丰硕,施梦萦的腰有一种惊人的纤细感,当然,实际上这只是既视对比后的错觉。黑色的丝质内裤紧绷在身上,给人一种随时可能被撑裂的感觉。   “在敷面膜啊?”徐芃走进卫生间,贴在施梦萦身后,一边没话找话,一边把手搭在她的肥臀上,轻柔地抚弄。   换作三个月以前,施梦萦绝不会容忍这样的动作。哪怕在热恋时,沈惜这样过来抚摸她,都会令她不适。但现在,她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不动声色将面膜覆在脸上,小心翼翼把每个边边角角都捋平,顺便把残留在手上的面膜液抹在手腕上。   见她的双手空了出来,徐芃就把身子贴得更紧,环抱住她的腰,捉住她的右手,拉到自己下身,隔着裤子将这只手按在自己已经发胀的肉棒上。   施梦萦对着镜子里的徐芃翻了个白眼,说:“出去!出去!我马上就出来,你在这里碍事!”她语气显得很不耐,但脸部却显得僵硬,不敢做太夸张的表情,生怕影响面膜效果。反正她现在就像戴了个白色假面,别人也看不到表情。   徐芃不易察觉地笑。   这是不久前在床上还像一条死鱼,无比厌恶男人触碰的施梦萦。   何毓新说得没错,如果只想多搞她几次,现在其实已经基本大功告成了。但这怎么够?周晓荣还没玩过她,何毓新也没有,还没在她嘴里射过,还没和她试过3P,还没玩过她的屁眼,还没让她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过,还有那么多花样没玩过!施梦萦身上有无限可以挖掘的可能性啊!   对于像徐芃和周晓荣这样的男人来说,对女人的欲望,早就已经不单单是抽插阴道了。   周晓荣现在对屁眼更感兴趣,任何一个能肛交的女人对他来讲都是宝。   而徐芃的兴趣则是玩弄和改变。   有什么比掌控一个女人的欲望,改变她的人生更有趣呢?   以前他从没有过那么强烈的欲望,费过那么多心思来玩,偶尔对女人搞搞所谓的“调教”,都只是零敲碎打,施梦萦是他完整计划过的第一个实验作品。   而且,徐芃是看不上那种动不动打耳光、抽鞭子的“调教”的,喜欢这个调调的当然不少,但他却有些鄙夷,这哪叫调教?这叫虐待好不好?要调教一个女人,当然要从她的个性和灵魂入手,不是用刑具逼她当母狗,而是要她发自内心认同自己就是一条母狗,这才有意义嘛!   这就不能心急,必须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徐芃笑嘻嘻地紧握施梦萦的手腕,不让她抽回落在自己肉棒上的手,随手撩起她的睡衣下摆,勾住内裤边缘用力一拉,半边屁股暴露出来。   施梦萦一把按住,不让他继续拉扯内裤:“别弄!拉坏了!我没带几条可换的!你出去出去!我马上出来,出来就让你弄……”   话没说完,她的耳朵突然被吸住,灵活的舌头从她的耳垂滑过,没有触碰脸上的面膜,一路向下游走到脖颈、肩膀……   施梦萦合上嘴,半闭着眼睛,瘫在徐芃怀里。她半边身子发软,呼吸也变得粗重,面膜下的脸渐渐涨红,一直蔓延到脖子、锁骨,直至胸部似乎都变得绯红。   无需徐芃继续控制她的手,她自然而然开始隔着裤子揉搓起他的肉棒。   她的内裤已经被扯到了膝弯,从镜子里可以看到睡衣下摆冒出的那丛浓密乌黑的阴毛,徐芃的手指顺着光洁的股沟溜进紧致的肉缝中,不停揉弄,指尖渐渐湿滑柔腻。   徐芃解开裤子,把肉棒释放出来。不等他做下一步的动作,施梦萦一把捏紧肉棒,使劲撸了几下,包皮因为受到大力搓拉而完全展开,露出肉红色的龟头,显得十分狰狞。肉棒在施梦萦手中变得更加粗大,硬硬地向上翘起。她加快撸动的速度,像在证明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很有经验的女人。   “来,吃香肠吧!”徐芃拍了拍她的屁股。   施梦萦早就已经懂了“香肠”是指什么,她半睁开已经迷离的双眼,有气无力地哼出一句:“出去吧,到床上去……”   徐芃也不回答,扳转她的身体,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压。他能感受到身前女人在抗拒,可禁不住他持续用力,反抗的力量渐渐消弱,她慢慢矮下身体,最终完全曲膝跪倒在地上。   施梦萦的口交技术很一般,但和过去相比算是进步了很多。她脸上依旧覆着面膜,肉棒出入口腔时,不时会擦碰到冰凉的面膜,徐芃并没有被她白面鬼似的模样搞得失去欲望,反而愈发兴致勃勃,这还是他第一次插入一个正戴着面膜的女人的嘴。   施梦萦努力在龟头顶端舔舐,像在吃一根甜香的棒棒糖。她的舌头每次经过龟头最前方的缝隙,肉棒都会不由自主跳一下。徐芃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她会意地将肉棒完全含入口中,伴随着一阵令人小腹胀热的“咕叽咕叽”的吸吮声,施梦萦唇边渐渐蓄起从口腔中被挤出的唾液。她吐出肉棒,一条细长的水丝牵在她的嘴角和肉棒之间,肉棒上亮闪闪的全是她的口水。   到了这时,已经熟悉彼此肉体的男女不再需要其他花样。   施梦萦略显失神却又极为熟练地站起身,扶着洗脸池台面俯身翘高屁股,徐芃扶着肉棒,在她股间顶了两下,熟门熟路地找到入口尽根而入。   今晚的第一次,徐芃只想先射上一发解解闷,所以并没搞什么花样,结结实实地猛插了十来分钟,痛快的在肉穴中喷出第一发。   搂着施梦萦躺到床上,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会,徐芃有意识地把话题往沈惜身上扯。   令他感到放心的是,她对沈惜的情感似乎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以往的眷恋和不舍,一大半化为失望与不愤。这倒令徐芃有些惊讶,哪怕屡次看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施梦萦也不曾有过如此明显的怨憎啊。   但对他来讲,这是好事。如果真存在一个和施梦萦有亲密关系的男人,应该不会是沈惜。只要不是沈惜,徐芃就觉得问题不大。   具体是谁,徐芃觉得没必要试探,迟早总会知道的。   施梦萦有了强烈的怨憎?那更好!   “想不想让他后悔,不好受?”徐芃一本正经地问。   第14章、艳照   周晓荣最近很烦,各种不痛快都集中在一起光临他的生活。   从没缺过的女人,一夜之间一个个都难以上手了。   程莎年近古稀的公公前些日子摔断腿住院,丈夫何健超又出海了,此刻也不知是在前往南美海域的路上,还是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何健超的姐姐远嫁去广州,根本指望不上。家里一个老人在医院,一个儿子读小学,一老一少的事如山般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最近两个星期,程莎已经请了三次事假,连日常工作都已经受了影响,更别提还要到床上给老板提供额外服务了。   周晓荣倒也还没有禽兽到这种时候还要纠缠程莎的地步。   再有就是孔媛,最近一个月突然陷入古怪低潮。整天在公司悄无声息,像个幽灵似的,稍不留意就会完全忽略她的存在。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就悄没声地回家,不加班,不应酬,甚至连续两次在派她去外地跟课时提出希望与同事调班。作为她的直接上司,程莎在忙碌家事之余,还要应对这么一个对工作推三阻四的下属,自然十分不满,在周晓荣面前也嘀咕过两次。   无论是凭孔媛在床上的表现,还是凭过去一年的工作业绩,周晓荣都不会把她怎么样。谁还没个厌倦低沉的时候?自己最近还烦着呢!何况他多少能看出些端倪,孔媛并不是对工作不上心,肯定是出了别的事,影响到了工作状态。   最直接的证据就在于,这些日子,无论周晓荣明示还是暗示,孔媛都拒绝跟他上床。   荣达智瑞里,周晓荣玩上手的当然不止她们两个,可要说到能完全满足他的癖好,上下前后三个洞都能痛痛快快玩的,也就这么两个,许茜、苏晨都不行,可这二位,最近偏偏一个能碰不得!   如果公平一点,大家一起倒霉,周晓荣也就认了,可死党徐芃最近却是春风得意,这就让人加倍不爽了。   徐芃已经不止一次向他描述每次操施梦萦的细节,这几天他跑去应林上课还不忘带上她,看来是食髓知味,就这么几天也放不下了。当然,同时也说明现在的施梦萦基本上对徐芃是不会有什么抗拒了。   真他妈同人不同命!   但愿徐芃对自己的承诺能快些兑现!   当然,周晓荣虽然盼着能早日狠操施梦萦,倒不是因为相信她的床上功夫,实际上,施梦萦和他最喜欢的女人类型相比还是有些距离的。论长相,周晓荣喜欢那种有些洋气有些野性的;论身材,则是喜欢丰满型的;论个性,自然要开放一些,在床上尤其要能骚浪起来。在这三点中,施梦萦也就身材这一条勉强能符合,长得尽管不是他的最爱,但也算还不错,但个性上实在差得太远,周晓荣觉得她应该可以算是性冷淡,这一点很让人倒胃口。这个装模作样的贱货全身上下他都看过摸过,鸡巴也进过她的嘴,不说别的,单论她烂到爆的口交技术,周晓荣对她就兴趣寥寥。之所以他一直念兹在兹地想操她,只是因为很想彻底毁灭施梦萦平时那副贱兮兮的故作清高的模样。   扒光她!玩弄她!羞辱她!操烂她!把她浑身上下都弄得脏兮兮臭烘烘的!   施梦萦平时看上去越难亲近,周晓荣就越想狠狠地操她!说白了,他想操的其实不是施梦萦这个女人,而是她平时塑造出来的那个形象。必须得让她明白,她不过也就是个欠操的贱货,这样,周晓荣才能得到满足。   徐芃描述过美好的前景,让他放心等待,周晓荣难得地保持着罕见的耐心。   照徐芃的说法,他调教施梦萦的计划进展得还算顺利,目前火候略嫌不够,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让周晓荣也加入了。徐芃的承诺是,如果施梦萦咬死绝不肯被人“开后门”,那无计可施,但是只要她松口,那她屁眼的第一次,肯定会留给周晓荣。   周晓荣很期待那一刻,他甚至已经设计好了在捅开施梦萦屁眼的时候,自己要说的台词。   但期待毕竟只是期待,远水解不了近渴,许给他的将来的大饼再圆再香,终究解不了他最近这段时间吃不着女人的饿。   再一桩烦心事,则是爸妈开始三天两头地催婚。   周晓荣今年二十八岁。二十五岁以前,父母本就拿他当个小孩,从没和他提过“结婚”这两个字。最近两三年,有些着急了,父亲周志东还端得住,母亲王春莉则显得稍微急迫一些,但也还不至于到催逼的地步。毕竟作为大城市的男人来讲,三十岁前不结婚很正常。再说二老虽然不完全清楚儿子日常生活的细节,但也清楚他不缺女人。既然他在广泛撒网,总有一天会捞上来个女孩吧?   可从2015年的春节开始,父母明显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开始不断念叨这个话题。最近一两个月,情况越来越严重,几乎周晓荣每回一次家就要被唠叨一顿。   二老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周晓荣这辈子只在大学时正儿八经谈过两次恋爱,还很快都无疾而终,此后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堂哥周旻的女儿都已经四岁,说句难听的话,别说结婚了,人家现在都开始闹离婚了!眼看自家儿子直奔三十岁而去,却连个固定女友都没有,他们当然着急。尤其是王春莉,恨不得儿子下次回家就带上媳妇给她看。   可问题在于,周晓荣自己一点都不着急啊!   我才二十八岁,急什么?   事业小成,存款丰厚,房车两全,身体健康,长得也不赖——虽说胖一点——我这样的男人会找不到老婆?开什么玩笑!   不结婚,不是因为找不到合适对象,只因为,我,还,不,想,结,婚!   就不能让自己再玩两年吗?   周晓荣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三十岁开始考虑结婚的问题。   虽说结婚以后还是能继续在外面搞花样,但毕竟不像现在这样自由,不是吗?   他没有要在婚后收心养性的觉悟,只是单纯从难易比较的技术性角度来思考问题,为什么要早早给自己套上一副枷锁呢?   但这个理由,自己心里清楚可以,却不能跟爸妈明讲啊!   王春莉的耐心在一个月前耗尽了。儿子还不想结婚是吧?行,不结婚可以,但你总得找个女朋友吧?家里也算是有些家业的,儿子现在生意做得也不错,不早早物色,难道准备到时候找个女人回来闪婚?那怎么行?总得先带回来,让爸妈把把关吧?总得相处一段时间,观察一些未来儿媳妇的品行能力吧?现在还不找女朋友,准备什么时候找?过两年?那再算上相处观察的时间,那什么时候结婚呢?   经过这么一番盘算,王春莉认定如果自己再不干预,儿子的结婚问题必将遥遥无期。于是她果断出手了。周晓荣当然垂死挣扎了一番,母子博弈许久的最终结果,是周晓荣一败涂地,王春莉要开始挑儿媳妇了!   她第一个看中的,是自己老朋友的女儿,一个去年刚从新西兰留学回来的公司白领。于是,上个周末,王春莉好说歹说,非拉着周晓荣和她一道去相亲。对这个品貌兼优的女孩儿,她很喜欢,对方父母对周晓荣的条件也很满意。   他们言笑甚欢,仿佛已经结了亲家一般,就差没有直接讨论什么时候办婚礼了,女孩个性文静,有父母在,乖乖坐在一边,不大说话。没有任何人来问周晓荣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悲催的是,周晓荣对这女孩毫无感觉啊!   细长条干瘪瘪的身材,戴了一副古板的眼镜,除了长得勉强算秀气以外,在外形方面,周晓荣实在找不出半点吸引自己的地方。   就算对方是个闷骚型的,能满足自己在床上的癖好,总不能让他现在就直接问:“你能不能让我操屁眼?”   眼缘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相处下去啊?   说这女孩性格好,成绩好,工作好?天了噜的,这是周晓荣找老婆的条件吗?   找老婆!不是找秘书!不是找员工!不需要学霸!不需要淑女!不需要职场白骨精!   相亲之后,王春莉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催儿子多约那女孩儿出来吃饭看电影,好好培养感情,还一再强调对方那么好的条件,追她的人也多,别被别人抢了先!   谢天谢地!哪位大哥行行好,先把她娶了吧!   周晓荣一边应付老妈,一边头痛不已。   如果说之前那些都还只是风月事、家务事,无伤大雅。那最后这个问题,就要严重得多了,不由得周晓荣不严肃面对,殚精竭虑。   2015年,荣达智瑞的业务总体上是在走下坡路的,这个态势并不明显,绝大多数员工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作为老板,周晓荣心知肚明。   别看周晓荣平时看上去不太着调,在生意上,他还是有一首的。   大学毕业以后,周晓荣一度曾在父亲的公司混了一年多,觉得没什么意思,下定决心要自己单独创业。他最终选择了培训咨询这一行。不能不说,他的眼光不错,2011年,荣达智瑞咨询培训公司成立前后,正好是举国上下鼓吹创业,推崇科学管理的时候,再加上周志东的人脉和他自己狐朋狗友们的捧场,很快就把场子撑了起来。而徐芃去年初带着资金入职,又让公司规模扩张了一倍。   再有半年,荣达智瑞即将迎接五周年庆,这几年公司成长速度喜人,在业内也已经有了些小名气,周晓荣在老爸面前也越来越能挺直腰杆。不管怎么说,不算公司刚成立时的大部分启动资金,荣达智瑞现在的成绩毕竟是凭他自己的本事挣来的。   但公司的基础终究还是薄弱,而这个根本性的缺点,在公司运营四年多之后,慢慢开始凸显出来了。   最明显的短板是师资。周晓荣自己缺乏上讲台的能力,他必须要找到成熟可靠的讲师,才能确保自己公司的主营业务稳定发展。在父子两人的人脉里,如果是想找个熟人托个面子拉客户,这不难,可想找到顶尖的培训讲师,却无计可施。   发小徐芃从上海回来,上台讲课居然似模似样,这已经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目前荣达智瑞十一人的讲师团,已经是这几年里周晓荣竭尽所能拼凑起来的了。   在这十一人中,算得上金牌讲师的,只有四个:主讲中层执行力的徐芃、主   讲创新能力和新时代管理要求的张昊翔、主讲商务礼仪的岑颖淑和主讲成本管理   的彭浩翔。平心而论,一家培训公司有三分之一师资堪称“金牌”,已经很不错了,可他们四个身上,还有一个严重问题令人头疼。   他们大多太年轻了。   最年轻的是徐芃,今年只有二十八岁;张昊翔刚刚三十岁出头;惟一一个女讲师岑颖淑也才三十二岁。只有彭晓东年过不惑。不得不说,就管理培训而言,这支讲师队伍实在太年轻。徐、张、岑三人的能力和见识都没问题,可年龄没办法说长就长。   年龄,往往直接对应经验和阅历,而在我们这个国度,在很多人眼中,这些几乎就是和能力划等号的。要不怎么会有“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种说法呢?   如果培训对象主要是新员工,那倒还好,他们至少还年长一些。可荣达智瑞的主要培训目标却是公司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仅有寥寥几门课是针对年轻的新员工。   徐、张、岑三人上课时,坐在台下听课的学员,几乎就没有比台上的他们更年轻的,如果这次的培训对象是国企,那学员的整体年龄明显还要再大一些。   让这些已经在职场摸爬滚打十年以上的老油条们向台上看上去比自己年轻不   少,未必有多少社会阅历的小年轻学管理?   如果是靠人脉敛来的客户还好,毕竟有熟人的脸面在。但那些通过正常市场途径努力争取来的客户,往往会在首次见到徐芃几人的时候,明显表现出难以掩饰的怀疑。尽管大多数客户听完课后,总是不吝褒扬,其中也不乏是真心赞赏,但还是会有相当一部分,当面客气地说“课讲得不错”,转过身却决定不再购买荣达智瑞的其他课程。   于是周晓荣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难题:以程莎为首的市场拓展队伍,拼死拼活,费尽唇舌,甚至有时还得付出点心照不宣的代价,辛辛苦苦拉来新客户,可稳定性却很差,保有率不高,客服的后续跟进工作难度很大,尤其是能签下长期合作协议的更少。   对培训公司而言,稳定的优质客户是最为要紧的。   四年前,刚进公司不久的程莎能一举成为客服总监,就是因为她为公司拿下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稳定客户——宁电集团。   宁电子集团有限公司,在全省的大型国企中排名前三,在各地市拥有大量分公司及其他直属单位。一旦打通了总公司的通道,运作得当的话,等于就拿下了它覆盖全省的所有下级企业。这是初生的荣达智瑞试图拿下的第一个大家伙,周晓荣当年对它志在必得,期望极高。   无奈宁电专管联系员工培训事务的部门领导油盐不进,又死活看不上荣达智瑞,连着两个客服铩羽而归,甚至连准备好的礼品都没能送出去。第三个出马的程莎,准确判断出继续和这个部门领导纠缠没有任何意义,灵机一动,索性通过关系越过一层,直接找到了一个主管副书记。这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似乎对程莎这一款的熟女特别感兴趣,倒也干脆,直接问她能给什么好处。程莎豁出去陪这老头操了三天,成功拿到一个长达三年的大单,覆盖宁电下属十几家分公司,每年平均不少于1500课时。   当然,这么丰厚的回报,绝不是只操个三天就能换回来的。合同成立后,除了纸面上双方各自的权利义务外,程莎每个季度总得去这副书记那里一两次,让他玩个一两天的。   说实话,这可是个苦差,老头子的身体早就虚了,程莎每次都得拿出全身骚劲,累出两三身汗,才能换这老头半硬不硬地插上三四分钟。而这老头又花心不死,每次都想多干几次,每次竭尽所能试图让他第二次硬起来,程莎想死的心都有。偏偏这老头对荣达智瑞别的客服不感兴趣,只盯着程莎一个,这个光荣的使命也就只能由她一个人扛下来。   去年,这份合同续签了两年。直到现在,与宁电的合作,依然是荣达智瑞最稳定的三个收入来源之一,堪称公司的“现金牛”。在这一点上,程莎确实居功至伟,也可见保有优质稳定的客户之难。   稳定新客户的难度大,长期合作对象少,这个问题本就始终令周晓荣头痛。   本来以为随着这几年荣达智瑞业界口碑的树立,徐芃、张昊翔几人年龄的增长,一切会向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今年春节之后,每况愈下的局面,不得不使他产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眼看要到十月,马上就是下一年度的课程推广季。可是先不说程莎、孔媛这两大市场推广主力现在各有各的问题,有“出工不出力”之嫌,单是昨天接到的两个电话,就让周晓荣陷入“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恐惧。   有两个老客户特意过来打招呼,履行完今年的合同,明年将不再和荣达智瑞续约。   这两家都是国企,规模不算太大,但因为走的是周志东的关系,所以胜在稳定。但昨天他们在电话里说得明白,并不是在拿捏,不是为索要好处,单纯只是因为现在国企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几年从上到下卡得都死,大部分国企,都在搞整顿、审查,连过去再正常不过的“小金库”都忙不迭地要撤销,以前很多睁一眼闭一眼的支出,现在查得都紧,动不动就要招投标。于是原本就有“无可无不可”之嫌,甚至带点福利性质的干部员工培训,往往会成为务必砍掉的支出项目之一。   少了这两个老客户,还不至于使荣达智瑞伤筋动骨,但这让周晓荣敏锐地意识到,市场态势持续不佳,以其他公司为业务来源的培训公司的前景似乎到了十字路口。他现在面对的就是发展瓶颈,闯过去了,或许整个公司都能往上跳一层;如果闯不过去,说不定这家公司突然就垮了。   所以周晓荣这半年里大部分时候情绪都很紧张,他必须准确观察和判断当前的整个态势,还要精准分析自己公司的优缺点,在当下现实的市场状况下,为公司找到接下去最合适的发展道路。是努力研发新的课程,还是招聘新的讲师?是开辟新的培训领域,还是索性将公司脱手变现,进入另一个行业?   在外人无法触及的空间里,周晓荣的大脑整天都在激烈地运转。   公司里有很多人觉得徐芃比他更像老总,实际上周晓荣才是荣达智瑞真正的主心骨。   连徐芃自己都承认,在台上讲管理,自己OK,可真要搞经营,他的能耐或许还不及周晓荣的一半。所以别看他明明拥有公司近一半的股份,但除了课程业务以外,很少插手经营管理,顶多在招聘面试、团队建设、客户接待的时候发挥一点作用。公司的大方向把控,人力、财务等最关键的权力,自始至终都掌握在周晓荣手里。   不要跟朋友一起做生意,是个众所皆知的常识。徐芃和周晓荣家里都是做生意的,本人也都是管理专业出身,很明白这个道理,但既然他们现在已经成了合伙人,那就各尽其能地做好各自分内的事,同时也要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   周晓荣很注意维持徐芃在公司的地位,即便他没有任何管理层的头衔,但作   为老总的周晓荣从没在员工面前说过一句和徐芃的意见相反的话;而作为后来者   的徐芃,主动提出不在管理层任职,仅仅侧身于讲师队伍,极少插手周晓荣权力领域的事务。   在相对最简单确有可能最复杂的男女关系里,周晓荣为他组织接风时,徐芃没客气,痛痛快快玩过一次程莎,但此后他再没单独主动去撩拨过她。这不光是因为考虑到程莎是周晓荣的禁脔,更重要的在于,她也是周晓荣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管着对外联络最重要的客服团队。   徐芃也从没把手伸到财务领域,甚至刻意避免和在公司管钱的女人发生任何亲密关系。许茜是荣达智瑞里少见的那种不是为了金钱和前途而陪老板上床的女人。她家境不错,在工作里求的是舒心,事实上对男人们无欲无求,但如果看对了眼,她对上床这种事完全不介意。好几次,她都主动地挑逗过徐芃,可就因为她是周晓荣放在财务部的心腹,徐芃总是尽可能与她保持距离,顶多也就是一起出去玩时,偶尔开开玩笑揩揩油,最亲近的一次,是上次在酒吧玩真心话大冒险时,让她在卫生间把自己的精液吸了出来,这还是许茜直接点了他的名。   彼此都把各自的位置摆正,合作起来就顺利多了。   像关系到市场判断、道路选择这样的大事,周晓荣肯定要和徐芃通气商量,但真正拿主意的,最后肯定还是他自己。   这种事,听上去好像不难,实际上做起来充满未知的巨大压力。所以,最近周晓荣很需要发泄,可就在他这个关键的阶段,能让他最大程度排遣压力的女人却一个个地不方便起来。   周晓荣非常想念程莎和孔媛两人的屁眼,他现在真的很需要这样一个美妙的洞,可以装满自己的精液和压力。   十分钟前,孔媛刚从他的办公室离开。周晓荣把她叫进来,先是问了几句和一个重要的客户的联络情况,最后又试着问周末她能不能过来家里陪他,孔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周晓荣平日里看上去脑子里除了性,就不剩什么东西,真要说起来,也还是有底线的,他玩的女人都是自愿爬上床的,他会引诱女人,但基本上不会强迫。   孔媛摆明了态度,他虽然郁闷,却也就此作罢,不再反复纠缠。   再说,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周晓荣就能回想起一个月前那个晚上,从雅福会出来,孔媛在车上接到男友的电话后匆匆回家,此后还请了十来天的假。一切变化都从那时而起,以他的精明,当然能猜到多半是后院起火,孔媛和男友之间肯定出现了问题,甚至是她在公司里做的事穿帮了也说不定,这种情况下留点时间给她收拾局面总是应该的。心里当然会有不耐和不满,但周晓荣还不至于精虫上脑,强人所难。   孔媛能察觉到老总不耐和不满的情绪,她进荣达智瑞快一年了,差不多每个月总要陪周晓荣上一两次床,她清楚周晓荣对肛交异乎寻常的迷恋,有时在床上他根本就不碰阴道,几个小时里就是反复插她的屁眼。以至于孔媛每次借口出差去他家过夜时,基本上都会直接给自己塞上肛塞,保持屁眼的自然扩张度,随取随插,不用每次都从头搞扩肛那一套前戏。这样周晓荣插起屁眼来痛快,少费很多手脚,孔媛自己也多少能舒服一点。   她也明白,屁眼可以随便玩,是自己脱颖而出,以火箭般速度稳稳上升到周晓荣心目中客服部里仅次于程莎的位置。   渐渐的,孔媛也看懂了周晓荣对肛交的痴迷中,很大程度是把把这种特殊的性交方式当作发泄压力的管道。阴道性交太平常,让他找不到那种凌辱、逼迫、占有的快感,在他的压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正常的阴道性交,没办法帮他宣泄情绪,只有“不走寻常路”,在大多数女人不接受的肛门里肆虐蹂躏,周晓荣才能爽。   五月的某一天,周晓荣带孔媛陪客户吃饭,本意是希望巩固一下双方的关系,没想到就在饭桌上,对方当面提出下半年要中止协议。当着客户的面保持微笑,神色不变的周晓荣客客气气送走客人,回到包厢后整个人变得特别沮丧,坐到饭桌旁,迟迟不愿起身。   孔媛低声安慰了几句,周晓荣突然略显粗暴地将手伸进她的裙子,剥下内裤,用手指捅她的屁眼,直到中指的两段指节深入到菊穴深处。之前没准备,未经润滑和扩的肛门直接就这样被插入,干涩疼痛,但孔媛还是咬咬牙忍下来了。   周晓荣就在这家酒店开了间房,一进房间就把孔媛按倒在地上,爆操她的屁眼。因为缺乏前戏,屁眼几乎是在紧缩干燥的状态下被强行进入,孔媛自然非常疼,不过她的注意力却被周晓荣当时的状态吸引了。   平日里嘻嘻哈哈,看上去不太正经的周晓荣像抱着要存心破坏的念头,狠狠在孔媛的屁眼中进出,同时还凶狠地念叨着:“烂屁眼贱货!操死你!”孔媛觉得他的指甲几乎就完全抠进了自己的臀肉,当时她绝对相信屁股已经被掐出血来,当然,她也相信周晓荣说得要操烂操死自己,绝对是他当时真实的情绪。   骂骂咧咧地连操带骂了足足十几分钟,周晓荣才大吼着射精,还觉得不过瘾,又把射在屁眼里的大部分精液都抠出来,捧在手心里,让孔媛全都舔吃干净。   这也是他唯一一次要求孔媛做这种事。   孔媛今天又看到了他隐隐有了那天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老板具体面临什么压力,但她多少察觉到,他心底那种压抑着的焦躁,可能比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自己已经好几次明确拒绝后,他还把自己叫进办公室,碰运气似的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改变心意,那周晓荣的内心恐怕是真的有点无力又无助了。   但是,即便她感受到了这些,也不会去为周晓荣做什么。   这又不是她的义务。   三个月前,孔媛从应林出差回来,察觉到男友好像已经起了疑心,她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减少和徐芃、周晓荣上床的次数。而那一夜所有事都真正曝光之后,她就更不可能再去做这些事了。   一来,吴昱辉现在盯她盯得很紧,除了日常上班外,几乎不允许她在其他任何时间离开自己的视线;二来,孔媛又没那么贱,争着抢着要去陪别的男人上床。   过去接受这些,是出于生活和职业的压力,现在已经因此和男友闹翻,谁还顾得上那些?谁会在还没和男友恢复正常关系前,继续用肉体去讨好上司?   只是孔媛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和男友恢复正常关系。   一个多月以来,吴昱辉对孔媛非常冷漠。他现在立了很多新规矩,比如要求她不能去外地出差,不能陪领导应酬客户,下班后不能在外面晃悠太久,不能和同事出去玩,诸如此类。还有,做爱的时候不能试图接吻,而他在任何时候要想操屄,她都不能拒绝等等。   除了宣布这些规矩,他几乎不和孔媛说任何话。他也不在意孔媛回家后究竟待在哪个角落,做些什么。他只在意孔媛是不是乖乖听话按时回家,对别的似乎都漠不关心。   只有在起了性致时,吴昱辉才会想到孔媛。一旦兴起,他不会在意自己正在做什么,也不理会孔媛正在做什么,总之就是要立刻开操。   很多次,他都一言不发走到孔媛背后,扒开内裤,直接把往肉穴里捅。即使肉棒被干燥的屄肉摩擦得涩痛,他好像也无所谓,无法理解这样做爱到底能有多少快感,但吴昱辉就想这样做。   有一次,孔媛正在和程莎通电话。后者家中最近杂事繁多,很多该做的事都耽误了,只能交待给下属们去做。有一家过去一直是由她负责的客户,到了周期性拜访沟通的节点,她希望这个月孔媛能代她过去,所以打电话过来介绍一下客户的基本情况。吴昱辉突然过来把孔媛按倒在沙发上,连内裤带睡裤一块扒下,直接对准肉穴就开始插。逼得孔媛不得不找了个理由先挂掉电话,等他发泄过后,才再给程莎回电。   还有一次,吴昱辉在卫生间大便,突然叫孔媛进去给他口交。孔媛希望等他擦干净屁股,离开卫生间后再弄,可他坚持就要坐在抽水马桶上,让孔媛跪在边上给他舔。一直带着弥补过失的心思,孔媛决定顺从男友的意思,只能屏住呼吸跪在马桶边口交。可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她不可能一直屏着气,何况还是在做口交这种很费气力的事,整张脸就凑在马桶正上方的孔媛几乎就要被臭气熏得晕厥了。   只要能忍的,孔媛都尽可能忍下来。   毕竟,确实是自己做错了事,可以找一万个借口来解释自己做那些事是出于怎样怎样的无奈,但是,错,终归是错,在孔媛的人生观里,错可以犯,但不能不知错不认错。   但孔媛一直都没有从忍耐中得到任何正面的回应。   以前做爱时总是找各种理由不戴套的吴昱辉,自那晚以后,再不需要任何提醒,每次都会主动戴好安全套;那晚之后,他再也没给孔媛口交过,只要他自己想操了,他不关心孔媛是不是准备好了,更不可能会帮助她前戏。更别提接吻这回事了,他一再说她现在的嘴只配吃鸡巴和舔屁眼。   这些都不说了,最严重的问题是,吴昱辉现在完全没有任何与孔媛交流的兴趣。   孔媛一度曾担心男友会不会跑去公司找周晓荣,很多男人在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很容易会热血上头想要去找奸夫算账。但过几天后,她发现吴昱辉好像没有那种念头;她也想过男友会不会要求自己换工作,离开和自己上过床的老板。   她认真地考虑过,如果男友真提出这种要求,自己是不是应该为了挽回这段感情,真的离开荣达智瑞,可吴昱辉也没提这样的要求。   事实上,吴昱辉几乎不和她说话。   现在,除了盯着孔媛有没有按时下班,还有就是要在她的肉体上发泄以外,吴昱辉基本上就当没有孔媛这个人存在。   孔媛渐渐明白,对吴昱辉来讲,自己现在主要只剩下两个价值:首先,他们两人目前的生活完全依赖孔媛的收入;其次,自己的阴道,也仅仅只剩下阴道,对他还有一点点用。   如果是这样,这段感情还能挽回吗?   一段感情受到伤害后,只要不是抱着一拍两散的心思,犯错的一方当然应该付出最大的耐心和诚意,去弥补对另一方的伤害,当然要给另一方弥合伤口的时间,等待他最终的放下。这些对孔媛来说,完全可以理解和接受。   可是,如果现实里对方根本就不再想进行任何交流,两人间的裂缝该怎么弥合呢?   自己的忍耐到底有没有意义呢?   孔媛绝望地发现,自己好像比施梦萦更可怜。   施梦萦分了手,但她至少是得了个“痛快”,每到心思郁结,情感崩溃的时候,还能对自己倾诉。自己呢?悬在那里,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怎么样,而当自己希望能找个人说说话的时候,又能找谁呢?   整个午休时间,孔媛都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发呆。以她的个性,当然不像几乎就是孤家寡人的施梦萦那样,找不到朋友。可是在公司里结识的这些朋友,还没有哪个已经好到了是能彼此交流隐秘心事的。   施梦萦陪着徐芃去应林上课了。即使她没出差,孔媛也不会向她倾诉什么。   一来,孔媛没法直接坦白自己和周、徐两人的关系;二来,她非常清楚,施梦萦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   刚进荣达智瑞时,施梦萦是最早向她释放善意的同事。后来由她自己无意中透露,孔媛才知道,是因为她当时的男友沈惜在和自己一起吃过饭后,建议施梦萦可以试试和自己交个朋友。   施梦萦的学历不错,人长得漂亮,气质优雅,性格简单,没有什么算计人的心思……孔媛很自然就和这样一个女孩成了朋友。她是一个善于交朋友的人,在公司里人缘不错,本来在她的角度,施梦萦并不特殊,可因为施梦萦在公司里几乎只有她一个好友,所以在很多人眼里,她们两人的友谊似乎要显得特别一些。   时间久了,孔媛看出施梦萦作为朋友的一些不足。   本来倒也还好。施梦萦的个性里有太多的天真、自我和不通人情,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理解里,带了太多她自己幻想的成分。但总的来说,问题并不严重。   在孔媛眼里,这就是一个单纯而有人宠,所以有资格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女生而已。   但自从和沈惜分手,孔媛分明察觉到施梦萦身上的缺陷开始不断放大。   她仍然性格简单,不算计人,但同样的,她也没什么去关心别人的心思。在她的世界里,好像从来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施梦萦没有耐心,没有能力,没有心意去体察别人的心情,站在别人立场上为别人着想。   孔媛仍然把施梦萦当作朋友,哪怕慢慢认识到她身上的那些缺点,但有一条看不到的线慢慢划在两人之间。   而施梦萦最近因为和苏晨走得近,不缺人来往,好像也不是很在乎与孔媛渐行渐远。   在来到中宁后,孔媛第一次感到刺心的孤独。   她缓缓滑动手机屏,翻着通讯录,试图从中找出一个能让她感到亲切的名字,但始终徒劳无功。   突然,孔媛眼睛一亮。   她看到了“沈惜”两个字,电话号码是一个月前在体育馆巧遇沈惜时拿到的。   孔媛还记得那天在夕阳下,沈惜淡淡却温暖的笑容。   她下意识地把手指按到那个名字上。   电话拨了出去。   一秒钟后,就在第一声“嘟”响起的同时,孔媛手忙脚乱地挂掉电话。   我真是疯了!怎么会就这样打电话给他呢?我要跟他说什么呀?   沈惜,只是一个朋友的前男友而已,事实上,他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啊!   何况,那晚在雅福会,沈惜肯定看到了自己陪着周晓荣,前前后后一些不太雅观的小动作,恐怕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孔媛觉得那些场面被沈惜看到,特别难堪。那晚以后,她很怕又在什么地方遇到他,更不会再有主动与他说话的念头。   孔媛走到大落地窗边,手扶围栏,望向窗外。   天地阴晦,大雨滂沱。   这两天,中宁的天一直阴着。上午九点前一度还有一点阳光,突然又变得乌云密布,到中午的时候,开始下起瓢泼般的雨。   这种日子,书店生意通常不会好。十点前还进来过五六个客人闲逛,随着雨势愈大,街上来往行人都近乎绝迹,更不会有人来逛书店了。起初还曾进来几个一看就知道是为了避雨的客人,但眼见雨越来越大,完全没有停的意思,有事要忙的也不可能一直躲下去,后来干脆连避雨的人都没了。   正好借这工夫将新进的一批书籍分类、摆放,忙完这档事后闲下来的店员邹赟和赵涵就坐在收银台聊天,没有客人的时候,对他们来讲跟放假其实也差不多。   沈惜也和他们聊了几句,吃过中饭后把自己关进了店长办公室。   闲枕书屋不大不小,大概八十来个平方,南侧隔出了大概三十个平方左右做成了一个沙龙场地,用来举办小型读书会之类的活动。北侧的角落里又隔出一个小间,算是沈惜在这里的独立办公室,虽然简陋,但像书桌沙发、笔记本电脑、电话之类的常见办公用具还是一应俱全。   沈惜上了会网,觉得无趣,合上笔记本,开始发呆。   如果雨继续这样下的话,今天估计不会再有几个客人了。   自己是不是早些走呢?过几天就是沈惋的生日,自己可还没有准备好礼物呢!   再想想,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沈惋的生日不就是自己的生日吗?   每年自己在给沈惋准备礼物的同时,姐姐肯定也在绞尽脑汁为自己挑礼物。   沈惜不知道其他双胞胎在过生日的时候,会不会彼此间也要互赠礼物。但他们姐弟俩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因为父母早亡,从某个角度来讲,他们只剩下彼此。   十二岁那年,姐弟俩其实曾经略带孩子气地约定过,今后每年生日,谁都不要为另一人准备礼物,就当彼此两抵,省得麻烦。但这个约定,事实上只升效了一次,就在两人十三岁生日那年。紧接着十四岁生日之前,父亲沈永盛就因病过世了,在这一年的生日到来时,他们不约而同开始为对方准备礼物,此后年年如此。即使沈惜在英国那几年,隔着千山万水,也会特意互寄礼物,从不间断。   如果是往年,眼看三天后就到两人生日的正日子,沈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礼物。今年有些古怪,或许是因为与施梦萦分手后,整个生活节奏都还没调整好,直到此时,他居然还没想好该送什么。   前年,沈惜的是一套磨砂玻璃花瓶,出自他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一位瑞典年轻设计师之手。这套花瓶现在摆放在沈惋家里客厅、书房、卧室各个房间。   去年,他送了一套七盏自然主义风格的台灯。这几盏台灯现在每晚都会点亮,沈惋在灯光下读书,诺诺在灯光下画画。   今年,沈惜原本也是有过计划的,他想亲手做一本手工线装书。手头有足够多关于姐弟俩生活的照片,他也能写出足够漂亮的文字,凑出一本薄薄的自制相册绝对没问题。可诸事缠绕,无常变化,他始终腾不出时间和心思来动手。   周六就到生日,这时明显是来不及再用这个创意了。   改送什么呢?沈惜没了想法。   正在伤脑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只响一声,就挂断了。   在沈惜的经验里,这基本上都是陌生外地号码打来的骚扰电话,他通常都不会理会,直接拉进黑名单了事,既然对方如此识相,这么快就挂断,他连手机都懒得摸。   他现在的心思还是放在该送什么礼物上。选礼物非常考验创意。沈惜明白,一旦陷入僵局,一味傻坐呆想是不会有好答案的,最终想到的肯定都是那种常见的大路货色。于是他开始缓慢地扫视办公室里的任何一样物品:墙上的画,墙角的平安树,节能灯,办公桌上的笔筒……   说不定某个瞬间,得到某种刺激,他能获取灵感。   手机猛的又响了一声,再次打断他的思路。   这次的铃声不同,是短信提示。   带着“十有八九是系统短信”的想法,沈惜随手点开手机,却发现短信是施梦萦发来的:“有没有收到我的邮件?”   沈惜一时有点懵,愣了几秒钟,回道:“什么邮件?”   “我昨天晚上给你发的邮件!”   “哦……哪个邮箱?”沈惜一共有五个用途不同的邮箱,最常用的是其中的两个。他刚才上网时,分别登录过这两个邮箱,并没看到有施梦萦的邮件。   “QQ邮箱!”   沈惜挠头,他几乎就不用QQ邮箱。说起来,这邮箱真的很鸡肋,只要有一个QQ号,就能自动在腾讯开通一个邮箱,但他连QQ都已经好些日子没用过了,更别提QQ邮箱了。   “我好久没上QQ了,没注意,等会我就看。”   隔了大概一分钟,施梦萦的短信到:“你好好看吧……”   把手机扔回到桌上,沈惜并没急着去上网。在他想来,施梦萦应该是把一些想对他说的话,整理成文字发给了他。她的文笔也还不错,文风是那种忧伤散文型的,她确实有把自己的心事诉诸笔端的可能。   只是她想对他说什么,甚至整篇文章的大致轮廓,沈惜都能想象出来。不必着急去看,他还是更关心礼物的问题。事情总得一件件办,自己离开书店前记得看一下她的邮件,就可以了。   又在脑海里枪毙了两个新的礼物创意,沈惜注意到短信音再次响起。   “看邮件了吗?”   沈惜挑起了眉毛,这下他倒是有些好奇了。看看时间,和刚才只隔了六七分钟左右,好像只过了六七分钟啊,施梦萦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什么邮件?她到底在里面说了什么,问了什么?   他沉吟几秒钟,先回复短信:“现在我不太方便上网,等会就看。”   这并不是实话,只是先用这层意思安一安施梦萦的心。沈惜是想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既然这封邮件可能不那么简单,那预留足够的缓冲时间当然是必要的,不但阅读邮件需要时间,之后可能还需要进行思考。   他掀开笔记本,登录QQ,打开邮箱,点击邮件。   出乎意料,施梦萦发来的邮件里并没有大段文字。相反,整封邮件简单到家,仅仅只是一句话:“看过这个,你是什么感觉?”   看什么?什么感觉?她是想要我看什么?   沈惜皱起眉头,一头雾水,随即又发现邮件中有一个大概120M大小的压缩包附件。   哦,看来她说的就是这个了。   手指在滑鼠上轻轻电动,沈惜抿着嘴唇,沉吟片刻。他设想了一下关于这个附件内容的几种可能,想到最严重的程度,也觉得应该可以不难应对,于是点击滑鼠,下载压缩包。   压缩包的文件名是20150922这八个数字,稍加留意就能看出这是年月日格式的昨天的日期。   沈惜试着解压缩,发现这还是个加密包。瞥了眼邮件,没看到施梦萦留了密码,稍加思索,试着把20150922这八个数字当作密码输入,果然成功解压。   解压后的文件夹里,有100多张照片。   无需切换成“超大图标”,就在“中等图标”查看方式下,沈惜也大致能看出这些照片是什么内容。他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即渐渐收拢,眉头皱紧,犹豫了几秒钟,用预览方式打开第一张图片。   一副近乎赤裸的女体出现在屏幕上。周边环境能看出这女人正坐在抽水马桶盖上,照片最上缘只到脖子,没拍到脸,长发披下,遮住一边锁骨,裸乳丰盈,乳晕很淡,乳头嫩红。下体勉强算还穿着内裤,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已经脱了一边,窄小的黑丝内裤只能算是挂在左腿上。两腿紧紧绞在一起,膝盖紧合,小腿岔立,在大腿根部的位置,露着茂盛的黑毛。   看照片,这女人应该还挺年轻,说是女孩也许更合适些。   说实话,沈惜不能确认照片里的裸女到底是不是施梦萦。   看着像。   他只能这么说。   想想也很好笑,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沈惜对她的肉体却算不上熟悉。   在一群女孩的背影中,沈惜能认出施梦萦;在一堆声音里,沈惜也能认出她;可要拿着一张没有脸的裸体照片给他看,他最多只能说一句:“看着像。”   但是,这个答案应该不会有疑问吧?施梦萦总不会无聊到发一堆别的女人的   裸体照片给他……   点击“下一张”,第二张照片几乎是第一张的复制,只是稍稍换了个角度。   第三张,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第四张,女孩站了起来,镜头集中在她的腰部以下。内裤完全脱下,浓黑的阴毛在两条丰腴洁白的大腿间显得格外扎眼。   沈惜可以确定照片中的女孩百分之百是施梦萦,他对她的阴毛形状还是有印象的。   施梦萦这是什么意思?   从拍摄角度看,这几张照片绝不可能是自拍,也不像用了三脚架。看图片格式和像素,应该是用手机拍的。那是谁拍的呢?拍就拍了,发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沈惜默默想了一会,略带无奈和讥讽地笑了起来,他大致心里有数了。   继续往下看吗?   一百多张照片呢……   沈惜真的兴趣寥寥。他随手把鼠标移到右上角的红叉上,关闭图片预览。但这个动作不能完全屏蔽照片。以中等图标显示的图片,大致还是能看出内容为何,一百多张照片满布屏幕,肉光致致。   沈惜“啧”了一声,略感厌烦。他没有看施梦萦裸照的兴趣,可是如果只看了头四张照片,万一后面还有什么特殊内容,施梦萦一会打电话或发短信问起来,自己就一问三不知了。   沈惜很快有了决定。   他跳过很多照片,随手点开第二排第三张照片。   施梦萦还是没有露脸,但下巴出现在照片里。照片中,她一丝不挂,上身微倾,双乳垂下,穿着高跟鞋蹲在地上,手扶膝盖,两条腿放肆地朝两边撇着,股间肉穴完全暴露在镜头前。   第二排最后一张照片:施梦萦站直身体,左手扶腰,右手自乳房以下横于胸前,手掌插入左腋下,上臂托起了两个肥软的乳房,乳晕就在图片最显眼的位置,颜色虽淡,面积却显得格外大。   第三排第四张照片:选的是施梦萦双腿之间的角度,从下往上拍摄——拍照的人应该躺在地上——清晰可辨的肉缝微微张开,几缕黑毛乱乱地在肉缝和屁眼之间冒出来。两个乳房以不那么美的姿态出现在镜头里。再往上看,房间的顶灯射出刺目的光,形成一大片不规则的光晕。   第四排第二张照片:施梦萦跪趴在床上,不是用常见的那种撅起屁股的姿势,而是两腿外翻,双手前伸,乍看像一只大蛤蟆似的。   第四排最后一张照片:施梦萦的面孔终于清晰可辨。她倚在床头,半侧着脸,眉头微蹙。两腿曲在平躺的身体两边,大大张开,两手放在肉穴边,扒住阴唇,向两边扯开,将嫩红色的肉穴深处展露出来。   第五排第五张照片:这次拍摄的角度又变成从上到下。拍照的人终于出现在镜头里,尽管只有小半个身躯和一截被施梦萦吞入大半的肉棒。施梦萦跪在拍摄者身前,努力张开嘴,尽可能深地将肉棒吞下。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镜头。   第五排最后一张照片:依然是从上向下拍,施梦萦大张两腿,肉棒已经进入她的身体。   沈惜直接跳过许多,点开最后一排倒数第三张照片。   还是施梦萦肉穴的特写,肉唇明显外翻,一股白浊的液体正从肉穴中流出。   沈惜没数自己一共看了几张,但差不多已经把这一百多张照片的大概内容都看过了吧?其他的无非就是前前后后的一些姿势、行为而已,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新鲜的。   看完,他不由得有点茫然。   照片上女孩的面孔,对沈惜而言,当然是熟悉的。   但每一张照片都让他觉得女孩十分陌生。   这是曾与他恋爱过两年的那个施梦萦吗?   又有一丝难以遏制的不忍和歉疚油然而生。   是我的错吗?   随即,喻轻蓝一周前对他说的那番话,又在耳边响起。   神思瞬间清明。   分手以后,她身上发生的所有变化,都要由我来负责吗?   事实上,这些与我没什么关系了。她朝好的方向变化,我不会喜悦,也不会欣慰,更不会去求一句感激,说是我让你变得更为成熟坚强;同样,如果她向不好的方向变化,我不会难过,更不会痛苦,也没理由非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说白了,两个人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感慨,当然会有。沈惜会遗憾,也会难过。但就像在读一个故事,总会为故事中的人物和情节产生些许情绪上的波动,但也仅此而已。   看着这些照片,沈惜第一反应是茫然,第二个反应是感慨,第三个反应,则是一丝淡淡的不耐。   他能想明白施梦萦发这些照片过来的目的。作为一个从不惮以最残酷的眼光看待世界,从不惜以最现实的心思揣测世人,从不惧以最坚硬的心肠来决定判断的人,沈惜当然能猜透施梦萦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点点小期待、小哀怨和小恶毒。   小期待是抱着最后一点点能打动他的希望;小哀怨是无法挣脱分手的痛苦;   小恶毒是为了报复他坚定的态度……   这些沈惜都能理解,但他不耐于她采用的手段。   发照片给我……这是在期待得到什么回应呢?   沈惜还这有点头痛,该怎么应对。   如果他表达自己的真实心态,对施梦萦恐怕会是一个更加巨大的刺激,除了可能会使她受到更大的心理伤害以外,说不定也会给自己带来更多后患。以她那种偏执行事,百劝不回的性格,一旦恼羞成怒,自暴自弃,会不会采取更进一步的激烈行为,还把每一次记录都发给自己,那真是天晓得了。如果事态真的发展到这一步,施梦萦伤害会更重地伤害到自己,沈惜也不胜其扰。   分手后的施梦萦,对沈惜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认识的人而已,但这不代表他凉薄到愿意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如果可能,他还是希望大家能心平气和地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   更关键的是,在施梦萦走向深渊的同时,她未必会觉得这是咎由自取。她可能只会加深一个认知,此时此刻一切的遭遇,都是因沈惜而造成的。有必要给自己拉仇恨吗?   那就暂时顺遂施梦萦的心意,向她表示一下自己看到这些照片后的苦恼和难过?   沈惜不是做不到,也不是不愿做。如果可以收到省却麻烦之效,沈惜绝不介意稍稍表演一番,哪怕自己看上去会显得不那么洒脱。   问题是,施梦萦会因此而收获报复后的满足,从此不再纠缠吗?沈惜很怀疑这一点。   怕的是,一旦她意识到只要这样做就能让自己难过和后悔,会乐此不疲呢!   如果施梦萦只想着更进一步伤害她自己,发更多的照片甚至视频来刺激沈惜,那甚至都是小事一桩。   如果她误以为沈惜表演出来的那些难过情绪,是余情未断的信号怎么办?   沈惜知道,自己这位前女友绝对有可能作出这样的解读。   那就真的是永无宁日了……   沈惜最讨厌藕断丝连,无穷无尽。所以,他很不耐于施梦萦所采用的手段。   事实上,她发照片过来的意图,在沈惜看过第一张照片,心头并没有产生哪怕一丝痛苦和嫉妒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彻底宣告失败。这件事情又变得有点像是一场闹剧。   无论沈惜作出什么回应,对他来说,不过是给平静的生活增添一点小麻烦而已;可对施梦萦而言,却是隐形的巨大创伤。她无形中织了一张大网,把自己包裹在愚蠢和放纵之间而不自知。   张网容易,收网却难,纠缠在网里,只会越来越狼狈吧?   她到底期待能得到什么回应呢?事实上,无论哪种回应都无法满足她,她只会觉得什么都弥补不了她所受到的伤害,然后又开始再一次伤害自己。   这是施梦萦开启的一个死循环——其实,从她第一次和徐芃去开房开始,她就开始走进这个循环。这个循环运行与否,其实和沈惜会给予她什么回应完全无关。   除非,两人重新开始。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还没等沈惜作出该用哪种态度来回应的决定,短信提示再次响起。   “看邮件了吗?”   沈惜无声地叹一口气,催得还真的很紧。   好吧,分手是我提出的,这就算是我欠她的吧。   “刚看完。”   发出这条短信时,沈惜突然发笑。他觉得自己的措辞很搞笑。面对一百多张照片,“看完”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告诉施梦萦,自己认真看了每一张照片,仔细欣赏了她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毛发,每一种姿势?   “看过什么感觉?”施梦萦又问,这其实本就是她在邮件中问过的问题。   沈惜把手机放到一边,靠在椅背上,再次盘算权衡实话实说和稍作表演这两种选择。   最终他决定坦然相对,实话实说。   无论对自己,还是对施梦萦,实话比谎言更有意义。   微痛当然好过剧痛,但长痛终究不如短痛。   沈惜不能代替施梦萦去活。   作为一个已经离开大学,走入社会三年多的成年女人,施梦萦做任何决定,选择任何方式生活,将人生导向任何方向,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也只应该是她自己的事情。怎么活,是她的权利;但选择怎么活以后,承担选择的结果,则是她的义务。   沈惜不想把自己放在上帝的位置,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他沉吟很久,尝试用不同措辞写了三次短信,却又全部删去。   最终发出的,只是短短五个字:“没什么感觉。”   “我想,就算……”想想又觉得该补充些什么,写了这四个字以后,沈惜停住手指,稍加思忖,又把这条没写完的短信删掉。   没必要再说多余的话。既然明言“没什么感觉”,就不必再拖泥带水地给什么建议,做什么叮嘱,多此一举。   施梦萦未必不知道自己要对她说的那些道理,她不需要听那些。她希望得到的,自己不能给,既然如此,何必废话?   紧接着沈惜删光电脑上施梦萦发来的那些照片。略加思考,又把存放过这些照片的E盘中的文件都转移到D盘,顺手就格式化了刚清空的E盘。他决定明天再把自己平时惯用的软件包带过来,用专门的防恢复软件再处理一下E盘。   毕竟放在书店办公室的是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万一出个意外,导致照片外泄呢?   不懂行的人甚至都不一定有防止文件被恢复的意识,略懂一些的或许以为硬盘格式化过之后,文件就被彻底清空。但沈惜知道好几种办法,在被格式化过的硬盘里恢复删除的文件。他绝对相信,高手有的是,谁知道都猫在什么地方?   施梦萦对他已是路人,但至少沈惜要确保她的私密照片不会从自己这里泄露出去,这总是最起码的底线吧。   做完这一切,沈惜静坐着信手摆弄手机。他在等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他甚至觉得等待的时间比预想的要长,施梦萦的耐心好像比以前好一点了。   沈惜坚信施梦萦收到自己那条短信后,一定会打电话过来。   躲是躲不过的,电话该接还是得接。   这时,他突然发现在“未接来电”里,居然有个孔媛的来电,就是之前不久只响了一声就挂断的电话。   “可能打错了吧?不然不会只响一声,后来也没再……”这个念头还没转完,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施梦萦的头像开始闪动。   沈惜还保留着这个号码的显示头像。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终于等到了。他并不太想接这个电话,因为那意味着他可能又得说无数废话,但该面对的,反正逃不过,不如早点了结掉它。   苦笑一下,沈惜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施梦萦是绝对无法接受“没什么感觉”这个答案的。   她想象过沈惜看到那些照片后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他可能会大吃一惊,可能会难以接受,也许后悔,也许嫉妒,也许愤怒……这些都行,无论沈惜作什么样的反应,施梦萦觉得都好,哪怕他立刻拨电话过来,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都好。   施梦萦自己都想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   可她无法接受“没什么感觉”这五个字。   我的付出和牺牲,在你眼中就一文不值吗?   这让施梦萦情何以堪?   拍这些照片,是徐芃的建议。   用他的说法,就是“没有哪个男人在看到自己女人——不管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和别的男人亲热以后,还能心情平静的,要么生气要么后悔,甭管是哪种,总之都不会让他好过!”   施梦萦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效,只说操作过程就让她颇感踌躇。   把最私密最隐晦最放荡的那一面暴露在镜头前,用照片的方式定格,再送到别人——哪怕是自己曾经那样深爱的前男友——面前被观看,被评论,被鄙视,   被嘲笑……   这是施梦萦不敢想象的事,她本能地就拒绝了。   但徐芃的声音却像有魔力般钻进她的耳朵:“无非就是尺度比上次拍裸体写   真时更大一些,少一些美感而已,没太大差别啊……“   “这招对男人最灵,平时他再能装逼,一碰到这种事,保证立刻就能看出真实心态!”   “就用你的手机拍,照片最后是留在你自己手里,又不会传出去给别人看到,怕什么?”   “就算给你男朋友看,他总不会外传吧?”   最后这一句,施梦萦是认可的。对于“不会外传”这一点,她对沈惜有信心。   上次拍的那套裸体写真,施梦萦已经拿到了最终的成品。只是最近陷于剧烈的情绪波动里,一直还没有心情细细欣赏,只是随意丢在卧室书桌上。不过终究翻过几次,总的来说,她对写真集本身的质量还算满意。   鬼使神差的,苏晨在香格里拉的房间里说的那句话在施梦萦脑海中响起:“如果真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让他亲眼看到我在床上和别的男人亲热的样子。   能多骚就多骚,能多贱就多贱,男人要我干嘛我就干嘛。就算是演戏,我也要演出个超级骚货的样子来。就要让他看看我到底有多性感,多听话,别的男人在我身上有多享受。他以前玩过的,现在别的男人都能玩到,他没玩过的,别的男人也能玩到。谁让他抛弃我?!“   紧接着又是徐芃的声音:“……无论还有没有感情,大多数男人看到前女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肯定会很不爽的。男人这种动物,嘴上说得再冠冕堂皇,下半身还是会影响思维。”   也许,他们说得对……   是啊,无非就是在镜头前展露赤裸的肉体,拍写真时又不是没裸过,还是在   素不相识的男性摄影师面前全裸……   用自己的手机拍,照片根本不会外传出去,不必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每个人都有嫉妒心,徐芃是男人,他应该很明白男人的心思吧……   纠结了许久,脑海里各种声音交织来去,最终施梦萦还是点了头。   一旦开始拍摄,数量上就越来越多,渐渐也超越单纯拍摄裸体的界限。徐芃设计出各种姿势让她完成,最后连口交和做爱时也要拍。施梦萦对此一度强烈反对,但徐芃耐心解释道:“如果镜头里没有男人,你男朋友可能以为你可能只是找了个闺蜜给你拍,只是想刺激刺激他,必须得让他看到你真和男人在一起,才有效啊!”   言之有理,施梦萦无语以对。   她没数过徐芃一共为她拍了多少张照片,只知道弄了许久,从卫生间一直折腾到床上。直到他再次射精,把手机伸到股间,对着精液流出肉穴的场景又拍了几张特写后,才算大功告成。   时近午夜,徐芃把把用来拍摄的手机放到床头,施施然回自己的房间去,今天到此为止,第二天还有课,不能玩得太过分。   最近这段时间,他和施梦萦上床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一次都没有同床过夜,倒不是徐芃拔屌无情,而是施梦萦自己不想这样。   既然如此,徐芃也乐得一个人睡得自在。   剩下施梦萦独自瘫在床上,满脑子胡思乱想,又理不出半点头绪,昏沉沉直到凌晨两三点时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睡眠严重不足的施梦萦跟着徐芃到宾馆二楼的某个会议室准备上课,她有好多事要做,连接投影仪,调试话筒,请学员签到,分发课件资料,浑浑噩噩忙忙碌碌地过了一天。   上完课回房间,徐芃拿着笔记本电脑来到施梦萦房间,导入她手机里昨晚拍的所有照片,帮她选出一百多张质量不错的,设密压缩后,告诉她就把这个压缩包发到沈惜的邮箱。   然后徐芃让施梦萦亲手删掉所有照片,并清空回收站。   最后这一步做完,施梦萦至少能感到安心。   今天是两次讲课之间暂休的日子,作为课程助理就无事可做。徐芃善解人意地没有过来打扰她,施梦萦忍不住想要和沈惜联系。   昨晚刚发出邮件,她就想给沈惜打电话,但她下意识地不敢,生怕从沈惜的声音里听到一丝他对自己的轻视。   最终,她选择短信这种沉默的沟通方式。   她需要沈惜的回应,而且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各种或激烈或沉重的措辞,任何回应她都能承受,唯一令她绝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就是“没什么感觉”!   施梦萦望着手机屏幕,发呆许久,终于无法忍耐,拨通电话。   可无论施梦萦如何激动地追问或质疑,电话里的沈惜都显得平静如常,惜字如金。他这种对万事都淡然冷静的态度,施梦萦过去还很欣赏,但此刻用在自己身上,竟使她觉得冻彻骨髓。   这不是冷静,这是冷漠,甚至是冷酷!   “我的感觉?其实你更应该问问自己是什么感觉,我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我不知道你这样做,自己是不是开心。如果你开心,那也挺好,我无话可说。如果不开心,那何必呢?”   “还是要对自己更好一点吧。别的话,我也想不出什么要说的了。”   二十几分钟对话,他差不多就只说了这么三句有意义的话。   施梦萦当然还有更多的话要说,可沈惜并没有留更多的时间给她,坚决地挂了电话。   这算什么?!   他不关心我到底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吗?他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同意让男人给我拍照吗?他想不到我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吗?他一点都没有反省过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   施梦萦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爆炸了!她恨不得马上冲到沈惜面前,把自己肚子里所有的话都倒出来,然后质问他,让他把一切都说清楚!。   但她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此刻她身在应林。徐芃还有两天的课要上,作为唯一跟来的课程助理,施梦萦不可能被允许先行返回。就算要当面质问沈惜,那也是几天以后的事了。   把脸蒙到枕头里,施梦萦放声痛哭。   电话那头,沈惜望着随手丢到办公桌上的手机,呆了几分钟,默然不动。   通话没多久,施梦萦就显得有些歇斯底里,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条理,翻来覆去,颠三倒四,她甚至又开始追问自己为什么要提出分手?这还是问题吗?   沈惜的耐心坚持到二十分钟左右,消耗殆尽。   他自嘲地想,我的耐心越来越差了,这次居然只坚持了二十分钟。几个月前,他还能做到整夜整夜陪她说话,掰开揉碎了去解释。   但自己也确实到了极限,分手五个月以后,还要回过头再解释分手理由,这真的是在考验自己的耐性。   沈惜关闭电脑,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起身走出办公室。   他不想再闷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他要出去透透气。   哪怕大雨依然倾盆。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还要去为姐姐挑选生日礼物,他想做些充满爱的事,让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心,在暴雨之日也能依旧灿烂。   第15章、纪念日   对沈惜来说,国庆长假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书店和茶楼这两摊生意,原本就没有占据他全部的时间。两处的员工,无论是能力还是态度都值得信赖,如果他乐意,随时都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但对其他朝九晚五,要日常上下班的人来说,同样是这七天假期,可能就要有价值得多了。   就拿王逸博请表哥吃饭这事来说,自从上次沈惜帮他解决了难题,他就总说要带上女朋友请表哥吃饭以示感谢。可那次之后,过不了多久,新学期就开始了,重点高中的教师工作还是很繁重的,难得有哪天空下来,偏偏可能又遇到沈惜没空,忙忙乱乱的过了这么久,还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好不容易挨到国庆长假,彼此时间都能凑上,假期第一天晚上,这顿约了好久的饭终于能吃了。   今晚一块吃饭的总共就三个人,除了兄弟俩,还有一个就是王逸博的女友张沐霖,没有外人,也就没什么需要客套的,所以选地方时也显得很随性,并没去那些特别高档的地方,暑气已退,天气渐凉,他们索性决定吃顿火锅。   沈惜第一次与张沐霖见面。   这个女孩不算很高,160cm上下,略显纤瘦,但该有肉的部位明显很有料,浑身曲线分明。瓜子脸,秀发披肩,五官精致,嘴唇略薄。皮肤极好,光洁润滑,更添几分丽色。戴一副紫渐白纯钛框眼镜,看上去很干练,似乎比王逸博还要成熟一些。   沈惜本以为她和王逸博一样都是教英语的,聊起来才知道原来是数学老师。   不知道表弟此前是怎么向她介绍自己的,沈惜看得出这女孩对自己明显非常热情,隐隐还带了几分敬意,规规矩矩地敬酒道谢,话里话外满是亲近的意思,看着就比王逸博会做人。   聊开了,无意中又问出来,这姑娘比王逸博差不多大了两岁。   看着张沐霖今天的举止谈吐,并不像是热血上头,不管不顾冲上去和人干架的性子,怎么那天就毫无技术含量地和刘凯耀发生冲突呢?沈惜对此颇感疑惑,随即又自嘲似的笑:“想那么多干嘛?就不允许人家偶尔正义感突然爆棚,一时没控制住吗?”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三人言笑甚欢,尤其是沈惜与张沐霖之间,完全不像初见的模样。一来是因为沈惜本就善于与人相处,二来则是爱屋及乌,看在王逸博的面子上,对她的女朋友自然要另眼相看。   沈惜和王逸博表兄弟间的感情一向非常好。   首先是因为两家人一贯特别亲密。沈永华、沈永强、沈永芳三人都和沈惜的父亲一母同胞,但其间终究是有些亲疏之别的,沈永芳打小尊敬大哥,与二哥关系平平,可要说到亲近友爱,就要数三哥沈永盛。尤其是在沈永盛夫妻结婚这件事上,几乎遭到全家人的反对,唯一还能对这对新人释放些许善意的就要数沈永芳了。沈永盛过世后,沈惜和大伯、二伯两家的关系日益疏远,在家中除了爷爷沈执中,也就是与小姑还算比较亲近。   然后则是出于王逸博对三表哥特有的崇拜之情。按说,在三位表哥中,沈惜是最不起眼的。沈伟长在政坛前途大好,沈伟扬则在商场大展拳脚,都比做小生意糊口度日的沈惜强,但王逸博偏偏最信赖和亲近三表哥。   或许这与他和沈惜高中都是在中宁一中读的有关。2004年,王逸博考上一中,恰巧沈惋、沈惜姐弟刚毕业进了宁南大学。尽管没能同在一个校园读书,但一中依然还留有沈惜的传说。他在之前的三年里为母校夺取的省、市作文竞赛   第一名、全省高中生演讲比赛亚军、中宁高中生足球联赛冠军等一系列荣誉还在   熠熠生辉,讲述着一段有趣的往事;他当年作为学生会的一员认真工作,为后辈   们留下了像校园辩论赛、英语文艺晚会等等这样经典的校园活动也一直在持续开   展,当年他的后辈们,现在正好是王逸博们的学长,时常会提起曾经的故事。再加上王逸博的高中班主任在过去三年里正是沈惜姐弟的班主任,在得知他是自己得意门生的表弟后,此后三年里不断要求他以表哥为榜样,这桩桩件件都给尚属少年的王逸博留下了深刻印象,这就是沈伟长、沈伟扬不能比的了。   晚饭差不多到了尾声,趁张沐霖去卫生间的机会,王逸博凑到沈惜身旁问:“三哥,你觉得霖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是你女朋友,又不是我的相亲对象,你问我干嘛?该问你自己啊。”   “唉,我们那么相爱,根本不用考虑这种问题。我是说,从长辈的角度看,你觉得我妈会不会喜欢她?”平日在沈惜面前总有些倚小卖小的王逸博,这会儿看上去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满脸都是紧张兮兮的表情。   沈惜一愣:“啊?小姑还没见过这丫头?你不是和她谈很久了吗?还没带回家?”   “没,我不敢……”王逸博苦着脸,“我妈……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怕。我不怕我爸,我就怕我妈……主要是,霖霖她比我大两岁……”   沈惜理解地点点头:“我懂我懂……”随即突然换了口气:“人家比你大两岁,你还一口一个‘霖霖’叫得那么溜,我还一直以为是个小丫头呢!你该叫她霖霖姐姐,懂不懂?”   王逸博瞪大眼,仔细琢磨了会,终于想明白表哥这几句话纯粹只是在耍他,并无其他深意,顿时又苦起了脸:“三哥,别逗我了,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说的也是认真的。”沈惜用两根手指捏着眼前的空酒杯,以杯底为轴,在桌面上转着。王逸博福至心灵般领会了他的意思,很狗腿地端起酒瓶,满上一杯。   沈惜拍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   王逸博嘿嘿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你也知道自己是跟一个比你大两岁的姐姐谈恋爱,这个呢,多半就是会横在你和她之间最大的障碍。大几个月,那没问题,但她大了你多少?两年是吧?   那这老人可能会顾虑的东西就多了。像生孩子,本来以你的年纪,再过几年生问题也不大,不必着急,可你老婆要比你大两岁,那就是另一种局面了,对吧?我们可能不太在意这些事情,但必须要体谅老人可能会这么想。所以你说小姑完全不介意未来媳妇的年龄,不现实。所以要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你别大包大揽地跟人家吹,说肯定没问题,万一到时候小姑那儿有点波折,你让人家怎么想?   不过就我对小姑的了解呢,她可能会介意,但应该不至于死揪着这一点不放,她应该还是会考虑综合条件的。我想她最看重的,应该是你们的感情到底怎么样,还有就是这丫头对你好不好。“   “那还用说……”王逸博一拍大腿,正要详细描述自己和女友之间如何情比金坚的感人事迹,沈惜一把将他的手按在腿上,示意稍安勿躁。   “别激动,别激动……你不用跟我这儿秀恩爱。你呢,不用问也看得出,肯定是很爱这姑娘了,不然上次也不会那么紧张,怕刘老三报复她,今天也不会找我过来谈这个事。但你得明白,你们俩之间关系有多好,和让你爸妈完全清楚你俩之间有多好,这是两个概念。Understand?”   王逸博若有所思地点头。   沈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你一定要让小姑非常明确地知道,你们究竟好到什么程度,要具体,而不是一句很笼统的‘我爱她’。老人的阅历和经验摆在那里,他们不会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的,他们也都年轻过,也爱过。但是他们更知道,生活,两个人在一起完成整个人生,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更需要知道你们在生活里的契合,而不光是你的激情。比如,你们可以关心和照顾彼此的衣食住行,你的衣服鞋子、日常用品她都有份买,有份选;你们的业余时间是彼此陪伴的;你们有足够的共同话题和爱好;你在工作里有什么难处,能跟她一起商量,一起解决,你的压力她可以帮你分担……总之,你们现在在工作、生活各个方面都已经调试得很好,彼此了解,彼此信任……这些话,你总会表达吧?总能找到一些实例来说给爸妈听吧?”   “嗯嗯嗯……”王逸博一个劲点头。   “还有一条,千万要记住!绝不要为你的霖霖,跟小姑吵架。我跟你说过,要做好心理准备,很可能一开始小姑不赞成你和她在一起。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绝对不要急,千万别和你妈顶牛。不能让小姑觉得辛苦养你那么大,现在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女孩,你就敢和她瞪眼了。你是她亲生儿子,就算你敢翻脸,顶多被骂几句,你不会有什么太大损失,可这罪名全落到你女朋友头上了,小姑肯定反感她呀!儿子为了女朋友跟妈妈吵架,最后十有八九倒霉的都是女朋友。你得和风细雨,细水长流,你得跟妈这儿多赔笑脸,多央求。时不时的帮女朋友说说话,说是她平时一直劝你,甭管家长啥态度,在家一定要规规矩矩的,一定要尊敬父母,这样争取让她在小姑那儿留下好印象。最后一条,不管你态度多好,但该帮女朋友说的话,一定要说,只是要有技巧地说。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得挺住。时间一长,你妈自然就明白,这丫头,你是认准了……”   “嗯嗯嗯……”王逸博抠着膝盖,满脸严肃,像在默背表哥教他的这些话。   沈惜从锅里捞出一片莴笋,放入口中,轻松一笑:“也别那么紧张。除了比你大两岁这一条外,我看这丫头应该能让小姑满意。大原则上,你就把握两条:一个绝对不能表现出有了媳妇忘了妈;一个是必须在自个媳妇背后替她顶住。剩下的,见招拆招就行啦。”   王逸博又是一拍大腿:“好嘞!这两天我就抽时间把霖霖带回家!”   “哪天带回家,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话说回来,怎么过小姑那关,我多少能帮你出点主意。但和女朋友的感情到底怎么样,我帮不上忙,全靠你自己去体会,自己去把握了。”   王逸博一扬脑袋,正要开口,沈惜连忙摆手制止他即将到来的长篇大论:“别别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这一开口,准都是你和她之间多好多恩爱。这我信,真不用跟我这儿秀恩爱。但别怪哥哥我给你泼冷水,热恋中的男女,看到的都是对方的好。就算她身上有什么缺点,很可能现在这个阶段,你要么是看不到,要么是看到了也觉得自己不介意。可是,时间一长呢?很多事情就不好说了。   那些分了手的情侣,也是从像你们现在这样热恋的阶段走过的,是吧?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提个醒,找女朋友,甭管感觉有多好,得从不同的角度多想想多看看……“   王逸博突然觉得表哥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这时,张沐霖回来了,两人之前的话题就没有再继续下去。   吃完饭,王逸博问沈惜要不要和他俩一块去唱K,沈惜以“不愿做电灯泡”   为由推脱了。   他说的是实话,谁会傻到独自和一对恋人同去唱K?但他之所以想都不想立刻拒绝,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第二天他还有一个约会,也是要去KTV。沈惜可不想连着两天都泡在KTV包厢里。   为什么别人一到国庆假期,就意味着休息和放松,自己却像在到处赶场呢?   沈惜苦笑。   在三人分手告别的时候,宋斯嘉夫妻正回到家门口,齐鸿轩掏钥匙开门。   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两人刚吃完纪念晚餐,双双还家。   从法律上来讲,两人结婚并不是在十月,而应该是办登记手续的七月,去年的今天是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不过在国人的习惯思维里,总觉得办了婚礼才像个结婚的样子,再说两人事实上成为夫妻,齐鸿轩第一次进入宋斯嘉的身体就是在婚礼当夜,所以两人后来在选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心照不宣地选在国庆这天。   在原本的计划里,庆祝应该是从昨天半夜就开始的。因为一过零点就是“十一”,齐鸿轩说两人应该从昨天下班后就开始酝酿情绪,玩到半夜,然后就从纪念日的第一秒钟开始就庆祝。   这也算是很浪漫的想法,但计划不如变化快,好死不死的,不知道是谁在国庆长假前还安排了一场学术会议,这周在节前一共三个工作日,宋斯嘉全都在开会。好在这个会议就在崇大召开,不至于再闹出齐鸿轩过生日却几乎整天都浪费在从上海赶回中宁的路上那种乌龙。但宋斯嘉也没比丈夫强多少,三天下来,忙得她筋疲力尽。   这是难免的,这次参加这个会议的,主要就是他们的课题组。而组里除了几个能帮点忙的研究生外,就数宋斯嘉最年轻,很多琐事自然都压在她这小字辈身上。连轴转般忙了三天,昨晚等她终于回到家中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身心俱疲,洗完澡就只想睡觉,只能请求把一切庆祝安排都留到次日。   心疼老婆的齐鸿轩虽然不太甘心,可也只好同意。   纪念日当天,宋斯嘉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半才起床。洗漱完毕,在离开家去吃午饭之前,夫妻俩先交换了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   前段时间沈惜在为准备沈惋的生日礼物而头疼,宋斯嘉则是疼上加疼再加疼,因为自己的结婚纪念日是“十一”当天,而沈惋和沈惜共同的生日是9月26日,相距不过四天,她居然同时要准备三份礼物!   本来沈惋那份是可以省掉的,大家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各自也都成了家,记得送上祝福就好,没有礼物也不算过分,可谁让沈惋是沈惜的双胞胎姐姐呢?有礼物送给弟弟,却不送姐姐,这是存心挑事吗?要是不怕被好姐妹念叨死,倒可以这样做试试。   最后那份当然是要送给齐鸿轩的。这份礼最令宋斯嘉伤脑筋,夫妻俩早就说好要分头秘密准备,谁也不要向对方透露任何细节,一定要在纪念日当天给对方一个惊喜。准备礼物并不难,但要想真的送出一个惊喜,还是很考验心思的。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到底该送丈夫什么呢?   宋斯嘉绞尽脑汁还是没有头绪,半开玩笑般自言自语:“真糟糕,完全没有经验啊!”   这三份礼物,尤其是最后这一份,几乎耗尽了她的脑细胞。在将近两个月的思量、比较、准备后,终于勉强完成了全部任务。   为沈惋准备了一瓶IdylleEauSublime,东西呢,是好东西,只是稍显平常了些,只能对不起啦,脑细胞真的已经死光了……   给沈惜准备的礼物则要有心得多,尽管几乎没花一分钱,但绝对饱含满满的心意。   至于给丈夫的那份……宋斯嘉可真是要放大招了,要知道,这是她近三十年时间里,最大胆的一份创意!   到了纪念日这天,夫妻俩把各自的礼物送到对方眼前。   宋斯嘉拿出来的是一对波罗的海天然琥珀茶杯,从外观看明显是一套,夫妻俩人手一个。在琥珀的寓意中,有一条是“永葆青春,夫妻和睦”。因为有寓意的彩头,在今天这个日子,这对茶杯算是很不错的。   但相比之下,还是齐鸿轩用心更深。为对应第一年“纸婚”的说法,他特意找朋友帮忙做了本结婚纪念册,里面贴满了各种与两人相关的照片,记录着从恋爱开始一直到婚后的整个历程:两人一起去过的地方,看过的电影,听过的歌,做过的事……在底页,他还用中英法西日五国语言写下了“老婆,我爱你”这句话。   宋斯嘉回赠给他一个香吻。   这天剩下的时间,夫妻俩重温了当年的很多快乐往事:去第一次约会时的五   彩莲餐厅吃了中饭;去第一次看电影的影院重温了当时的感觉;还去了去年齐鸿   轩求婚成功的抚祥湖边的公园散步……   而到了晚上,则会齐了两家的老人和一些往来紧密的亲戚,一起吃晚饭。通常来说,结婚纪念日是夫妻俩自己过,但他们的纪念日正好碰上长假,接下来还有好几天可以单独相处,所以也不介意在这个日子里与长辈们一块小小地热闹一下。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夫妻俩才回到家中。   照惯例,宋斯嘉总是先洗澡的那个。等她洗完出来,看到齐鸿轩正在手机上玩德州扑克,她连声催促丈夫赶紧去洗澡。   齐鸿轩玩得正开心,还想等打完手中这局牌再说,没想到宋斯嘉一改平日里从不强迫他做什么的习惯,撒着娇逼他立刻马上去洗澡,不得耽搁。   虽然搞不懂妻子在闹什么,但齐鸿轩还是决定在这种小事上听她的话。   直到洗完澡,走出卫生间,他才意识到妻子今天到底要唱哪一出!   实话实说,早上收到琥珀茶杯时,齐鸿轩是有一点小失望的,他倒也没想过要妻子送他多珍贵多稀奇的礼物,可就这么一对茶杯,未免过于简单了些,几乎只需要花半个小时去礼品店逛一圈就能买到。对于两人间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来讲,不是很配得上。   而真相终于在此时揭晓,白天那对茶杯,原来只是打个前站,甚至它根本就是个幌子,或者是个欲扬先抑的小花招!   宋斯嘉为结婚周年纪念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直到现在才呈现在他的眼前。   她的礼物就是她自己。   或者说,是一个与平日里的宋斯嘉截然不同的她!   在壁灯柔和的光芒映照下,宋斯嘉穿着一套半透明的情趣修女服坐在床上。   纤秀的修女帽,额前一抹雪白,绣了个花式的十字架,这可能是整套修女服中唯一正常的部分。宋斯嘉颈间戴了一个黑色的皮质项圈,往下直到臀部全是近乎透明的黑色薄纱,紧紧地绷在光洁饱满的肉体上。胸前有两个镂空的洞,恰好释放出那对丰盈的乳房。衣摆只到耻骨以下一点,大半个屁股都暴露在外,小巧的奶白色丁字裤的前半部分只能将将遮掩住阴毛,正中位置还绣了一个漂亮的十字。过膝的透明黑丝,其下是一双亮得晃眼的高跟鞋。   这真是一个前所未见的宋斯嘉!   齐鸿轩的眼睛都看直了。   宋斯嘉笑意盈盈,缓缓起身,暴露在外的乳房不由自主地抖了几下。齐鸿轩的视线从微晃的双乳游弋到半遮半掩的股间,又回到她秀美的面孔,不那么文雅地吞了口唾沫。   “好看吗?”宋斯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咬着下唇问。   齐鸿轩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赶紧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这才用比较正常的声音说:“当然好看!哪来的?”   宋斯嘉做了个好看的鬼脸:“废话!当然是在网上买的!”   这是她特意留给丈夫的惊喜!   宋斯嘉知道丈夫对自己身体的迷恋,这也是正常的,结婚才一年的年轻夫妻,对彼此的肉体当然应该充满欲望。齐鸿轩在这方面的鬼主意也不少,婚后没多久,就或明或暗地提过几次,是不是买些玩具、制服之类的增加一下夫妻间的情趣。   对这些既不热衷也不反感的宋斯嘉觉得未尝不可,曾经颇感兴趣地上网搜了一下,但结果很失望。她能找到的那些情趣内衣绝大多数设计简陋,制作粗糙,基本上就是为了生硬地突出生殖器,满足最底层的那种肉欲,毫无真正的情趣可言。   因为看不上,所以宋斯嘉一直都没买过。对此,齐鸿轩也没办法,总不能对妻子讲,我就喜欢那种简单粗暴的肉感吧?   这次宋斯嘉想给丈夫一个大惊喜,又想到他一直以来都很期待自己能穿上情趣内衣,始终没能满足他这个愿望,索性就在今天让他过过瘾吧!   要买情趣内衣,宋斯嘉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去逛实体店,只能上网选。最终选定的这套修女服,可是她找了几十个网店,在上百套的候选内衣中挑出来的。   齐鸿轩要是还敢说她不用心,她就敢让他未来一个月都别想再碰自己了。   宋斯嘉原本还有一点点担心买了内衣却没机会穿,因为算算日子,她的经期就在国庆假期里。自小热爱运动,底子又好的宋斯嘉一直都很健康,经期也向来很准,不出意外的话,每月头两天是最可能来月经的,要真是这样,那就非常扫兴了。   好在今天完全没有要流血的迹象,甚至连常见的月经前的腰酸神乏都没有出现,那岂不是说不光今天,未来的两天都可能不会来吗?宋斯嘉有些惊讶,对她来讲,经期不准,还真是非常罕见的。当然她不会担心自己是不是怀孕了,上个月的月经是准时来的,夫妻俩上次做爱是十几天前齐鸿轩生日那天,那天虽然让丈夫爽爽地在自己体内射了两次,但第二天她及时吃了避孕药,应该不会有意外。   那经期延迟,多半就是避孕药的影响了,晚个一两天也不算奇怪,正好能让自己有个完美的纪念日。   “我看了好多学生装、护士装、女仆装什么的,觉得都好土啊,一点创意都没有,最后选了这个,你觉得怎么样?”宋斯嘉一边说,一边顽皮地装模作样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同时还很夸张地扭了一下胯部,甩出一个迷人的弧线。   “很漂亮!这个好!这个最好看!老婆你的眼光还会有错吗?”   齐鸿轩还能说什么呢?他现在恨不得把两颗眼珠都钉死在妻子身上。联想到生日那晚,宋斯嘉也为自己准备了一个类似的惊喜,齐鸿轩简直快要感激涕零了,妻子对他的感情真的是令他感动。   只有在这个时刻,齐鸿轩内心才会突然充满自信,完全不再顾忌沈惜的威胁。   宋斯嘉,是我齐鸿轩的女人!是所有的心思都系在我身上的女人!她挖空心思要让我开心,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的肉体进献在我面前,我还需要嫉妒或者畏惧别的男人吗?   宋斯嘉就是我的!别人谁都抢不走!   在感到满足的同时,在内心深处谁都无法探查的地方,齐鸿轩又浮起一丝浅浅的歉疚。   家有娇妻,既贤又美,本是无可挑剔的,但他在外还有个割舍不掉的老情人,难免对妻子有所亏欠。   说起来,齐鸿轩和这个情人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妻子要长久的多,早在他大三第一个学期时就勾搭到了一起。   那时的齐鸿轩是崇滨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学生会副主席,某次参加各学院学生会干部会议,结识了当时主持学生工作的辅导员薛芸琳。尽管他们都要老老实实叫一声“薛老师”,其实这女人不过比他高了三届,走的是本科毕业后留校当辅导员,满两年后自动转为本校研究生的路子,论起真实年龄,她也就大齐鸿轩两岁多,其实该算同校师姐。   崇滨大学位列“985”,学生竞争当然激烈,“二加三”模式由辅导员自动转研究生这条路,并不是谁都能走的。通常来讲,要么是后台硬,要么是人缘好,如果只针对女生而言,那还要加一条,就是漂亮到没天理。   早这些条件里,薛芸琳占了两条,首先她非常漂亮,而且是那种端庄与妖艳掺杂在一起的漂亮,一眼千变,百看不厌,只比相貌,齐鸿轩承认她要比宋斯嘉胜出三分。然后她的背景也够硬,虽说自己只是单纯工人家庭出身,但嫁得很好,本科一毕业才满二十二岁,就和刚在崇大信息学院获得硕士学位的学长石厚坤结了婚,据说石家的背景相当了不得。   也不知当时两个人到底是哪里看对了眼,总之认识没多久就干柴烈火般地滚上了床。直到有过肉体关系之后,齐鸿轩才知道这位年轻的学姐老师居然已经是结婚一年多的人妻了。不过她的丈夫石厚坤两个多月前赴德攻读博士,至少要满三年才会归国。   婚后,薛芸琳一直和丈夫一起与公公婆婆同住,石厚坤出国,她觉得单独与公婆住在一起有所不便,在和丈夫沟通后,搬进了崇大的单身教师宿舍,倒是为她与其他男人来往创造了便利条件。   齐鸿轩很快就完全被薛芸琳熟美的肉体征服了。他不是雏儿,大二快结束那会,他刚刚成功劝服女友脱下内裤,将最神秘的位置完全向他开放,他的肉棒已经在女孩奇妙的孔洞中探过险,在之后的整个暑假里,他拉着女友乐此不疲地玩着这种最令人感到快乐的游戏。   但是女友青涩的肉体,怎么能和薛芸琳相比呢?这位师姐尽管比齐鸿轩他们都大不了几岁,却完全可以算是熟透了,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就是一股令男人难以抵挡的诱惑力。   齐鸿轩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形容,用最俗的话来说,就是“骚”吧,骚出天际的那种,却又是一种高级的放荡,让人心痒难耐,让人欲罢不能。   第一次在薛芸琳的寝室里和她做爱,齐鸿轩其实心底充满了忐忑,而她只是娇娇柔柔地跪倒,抬起脸,大眼睛眨呀眨地盯着他,用手扶着他的肉棒慢慢吞入口中,嫩滑的舌头在龟头上挑逗似的席卷,从鼻腔轻轻哼出一声声软媚,没过多久,齐鸿轩就难以自持地射了她一嘴!   这么快就射了实在令他羞愧欲死。这绝不是他的真实实力!明明和女友在一起的时候最短也坚持了十分钟的,明明自己的女朋友经常被自己插得求他轻一点的!   薛芸琳把精液吐在掌心,难掩满眼的笑意:“小弟弟,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这句话使齐鸿轩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欲火,恨不得马上就向展示一下自己最Man的那一面。这一刻也并未隔得太久,看着薛芸琳把掌心里那一大摊精液均匀涂抹在她两个肥乳上,又细心地用舌头帮他清理了肉棒,没过多久,血气方刚的齐鸿轩再次恢复了战斗力!   轻轻一碰就变得黏滑酸骚的肉穴,圆糯丰美的肥硕双乳,挺翘嫩红的乳头,勾人心魄的媚眼,薛芸琳身上的一切,都令初尝肉味不久的齐鸿轩彻底沦陷,难舍难离。   没过多久,齐鸿轩就和刚告别处女身没几个月的女友分了手。   此后的岁月里,他一直和薛芸琳保持着稳定的炮友关系,通常每个月会有一到两次约会。他隐约也猜到这位学姐可能不止自己一个性伴侣,但一直都觉得自己应该是最让她满意的那个。即使是丈夫石厚坤2010年学成归国,他们也没断了关系,只是默契地都加倍添了小心。   有时候齐鸿轩也会产生这样的疑问:薛芸琳和自己在一起,图什么呢?   如果两人的来往仅限于在石厚坤留德那段时间,齐鸿轩完全可以理解,青春的肉体需要发泄欲望,在学弟中发展一个情人,解决一下生理需要,很正常。可石厚坤回国之后呢?薛芸琳的娘家和石家之间有着巨大的门第间的差距,坦白讲,无论是她当年能留校走“二加三”模式读研,还是后来她找到现在的工作,完全都是依赖夫家的背景或石厚坤个人的面子,她为什么还要冒风险坚持和一个普通的大学讲师长期偷情呢?   齐鸿轩固然自视甚高,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家庭条件,和一般人比当然算是不错,但无非就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生活无忧而已,和薛芸琳的夫家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   “难道她老公不行?或者是我太厉害,她离不开我?”二十几岁的齐鸿轩曾想过这种可能。而现在刚过了而立之年的他已经不会再这样想,他甚至已经学会不再追问为什么。   完全没必要。   细算下来,齐鸿轩和薛芸琳之间来往已经快要进入第十年了,如果这也算是一份“感情”的话,其实要比他和宋斯嘉之间更缠绵深厚。   但是从第一次上床开始,他们两人就从来没有误会过两人之间的关系是爱情。   用薛芸琳有一次特别直白的表述来说:“我喜欢被你操,但我没想过要被你爱。”   薛芸琳不缺爱,以她的长相身材,从初中开始,“爱”她的男孩儿都是要排队的。   齐鸿轩也不需要从她那里索取爱。如果非要矫情地去用“爱”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标准去衡量,薛芸琳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菜。齐鸿轩爱的,是高中同学宋斯嘉那种女孩。大学时的初恋女友苏凌艳,尽管长得并不太像宋斯嘉,但在气质上是有那么几分神似的。   令齐鸿轩沉迷的,是薛芸琳的肉体,是她汗水淋漓的身躯,是每次狠操之后湿滑粘稠的下身,是两人都高潮后房间里那股说不清是酸还是腥的气味,每多触碰一次那副身体,齐鸿轩就会更多沉沦一点。   四年前,母亲安排了相亲,齐鸿轩突然发现高中时曾经拒绝过自己的老同学宋斯嘉竟然再次坐到了自己对面,成了相亲的对象!两家的母亲似乎都有意成全这段姻缘,而宋斯嘉本人至少没有再次直接给自己送上“好人卡”!   这真的是梦想照进现实的奇妙体验,对齐鸿轩来讲,宋斯嘉就是他青春记忆里的女神,而兜兜转转一大圈,自己居然有机会能终生拥有这位女神,他简直就要为自己的这份幸运而发疯了!   在交往了三四个月后,宋斯嘉终于松口承认两人之间是恋人关系了,他终于牵了女神的手,亲吻了女神的唇,并渐渐深入得到了更多亲近女神的机会。这时,齐鸿轩一时冲动想要彻底断绝和薛芸琳之间的来往。就在他刚下定这个决心的那几天,没等他开口,薛芸琳突然用手机发来一条彩信,是一张她只穿着丁字裤的下体照片。   这是两人彼此间的小情趣。薛芸琳第一次发来这种照片时,还附带说明:“已痒,求操!”后来就只需要照片,根本无需说明了。   齐鸿轩下体鼓起的部位在瞬间帮他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就算要分手,也得先去操一回再说!   这样的极品骚女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等齐鸿轩走进宾馆房间,薛芸琳一把扯掉身上裹着的浴巾,张开大腿,吃吃浪笑说:“姐姐不行了,快来救我!”   齐鸿轩晕头晕脑地扑上去,在手指触碰到她身体的同时,就把“结束关系”   这四个字沉底甩到了九霄云外。   他舍不得这个女人,更准确地说,舍不得那个蜜洞,舍不得她浑身的骚劲。   就这样吧,爱宋斯嘉,然后用薛芸琳的肉体来发泄男人的欲望。对我来说,这女人就是一个用来装精液的洞,这样区分应该足以来区分这两种关系了吧?齐鸿轩这样告诉自己。   如果说到感情,那当然完全倾向于宋斯嘉,根本无需犹豫,爱,深爱,一生之爱!齐鸿轩甚至可以毫不脸红地大声宣传自己在感情方面绝对是忠诚的,因为他真的这么想,他从没有对薛芸琳付出过感情,他只需要她的肉体而已。   当然,作为一个好男人,面对宋斯嘉的好,他还是会时不时为自己在外面有情人而感到一丝小小的歉疚。于是,他会更加小心地与薛芸琳来往,生怕被妻子察觉到任何细小的破绽。在他心里,如此加倍刻意小心,并不是怕妻子知道真相后会闹得不可收拾,而是他不愿宋斯嘉难过。   如果不能做到肉体忠诚一辈子,那至少要做到骗妻子一辈子,这也算是一种责任感!   齐鸿轩忘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过这句话,他觉得很有道理。   对薛芸琳只有肉欲而没有爱情,齐鸿轩不会为这种想法感到有任何不安,反正对方也是同样的态度。在这一点上,薛芸琳甚至比他更洒脱,不但从不奢求爱情,甚至还主动给他介绍了新的情人。   是的,从上个星期开始,齐鸿轩不但在外面有情人,而且数量还翻倍了。   他现在又多了一个新情人。   就在他生日的第二天,宋斯嘉去找沈惜踢球的那个下午,齐鸿轩和薛芸琳又约了一次。雨收云散后,她侧躺在他身旁,一边用乳房蹭他的手臂,一边捏弄着软塌塌皱巴巴的肉棒。   “我问你,现在有个和我差不多的良家少妇,想找个可靠的婚外性伴侣,你有没有兴趣?保证漂亮干净!”   “啊?”齐鸿轩每次射完精后,反应都会比平时慢半拍。   薛芸琳没在开玩笑,她说的是自己的闺蜜,也是小学和高中时的同学。   这女人叫吴静雅,比薛芸琳还大两个月,再过半年,就要年满三十三岁了,结婚七年,有个快六岁的儿子。   听薛芸琳介绍,她夫家的背景和石厚坤家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重要的是,石厚坤无论无论父祖如何显赫,本人毕竟已经脱离官场,走了技术路子,现在是一家著名跨国企业的软件工程师;而吴静雅的丈夫则子承父业,尽管现在还没什么显赫官职,但据说能量不小,眼看还会有广阔的上升空间。   坦白讲,和吴静雅偷情的风险要更大一些。   “怎么样?敢不敢?”薛芸琳把龟头从皱皱的包皮中剥出来,用两根手指捻着,笑嘻嘻地看着齐鸿轩。   男人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敢”字。就算真的不敢,也一定要找出各种看上去不那么怂的借口,何况齐鸿轩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有什么不敢?石厚坤家里厉害,自己和薛芸琳还不是来往快十年了?无论是自己的妻子,还是她的丈夫,又有谁察觉了?   无非是做得小心一点。   齐鸿轩听一个朋友说过,偷情这种事,往往是在女人那边露出破绽。他很认同这种说法。女人的心理素质差,莫名其妙会心虚,莫名其妙会心软,关键时刻很靠不住。最可怕的是,女人多搞几次以后,一个弄不好就搞出感情来了,万一被偷情偷出爱情来的女人缠上,那真是天大的麻烦事。   但像吴静雅这种女人,肯定不会有这种麻烦。首先,她是薛芸琳的闺蜜,性格固然会有差异,但总的气质、套路应该差不多,应该很清楚出来玩的规则吧?   其次,凭她老公的身份背景,除非她吃错药了,否则怎么会为了偷情对象而放弃婚姻?她所求的无非出追求肉欲和刺激感。   尽管打从心里不觉得有什么,但齐鸿轩自认很谨慎,觉得还是应该多问几句:“家庭美满,生活幸福,那你闺蜜为什么还要出来玩?”   薛芸琳皱皱眉头:“这她可没说,就是想出来玩呗……‘为什么’这种事对你很重要吗?你也没问过我为什么要找你,还不是玩了我十年?!”   齐鸿轩耸耸肩,不再说话。   几天后,薛芸琳出面安排把三人约在一起吃了顿饭,介绍他们认识。   出乎齐鸿轩的预料,吴静雅和薛芸琳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人如其名,这是个五官秀雅的文静女子,尽管比薛芸琳还要大一些,可天生童颜,说是才二十四五岁,也不令人感到惊讶。她个子娇小,比闺蜜矮了大半个头,穿了身合体的连衣裙,留着齐耳短发,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欲女”的味道,谈吐也十分斯文得体,一顿饭吃下来,齐鸿轩隐隐有大学里的同事,而不是潜在的偷情对象共进晚餐的感觉。   在饭桌上当然不会那么直白地提到约炮的事,像普通朋友聚会似的吃过饭,三人告别,两个女人是一起走的。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薛芸琳打来电话,表示吴静雅对他没有什么不好的观感,表示愿意试一试。如果齐鸿轩也愿意,就在周六下午一点半到四点间开好房间,她到时候会过来,至于能不能直接进入下一阶段,就看到时两人相处的感觉了。   “能不能搞定,看你自己的本事,我就不帮不上忙了。你订好房间以后,和我说一声,我帮你转达。如果这次事成了,那以后你们之间该怎么联系,小雅自己会跟你说,我就再也不掺和了。”听薛芸琳在电话里愉悦的口气,倒像是推销手下妓女的老鸨,一点都没有要把自己的情人分给闺蜜的不快。   齐鸿轩的理解是,一来她们两人看来关系确实很好;二来薛芸琳原本对自己就不是爱情,正好自己对她也是如此,谁也不亏谁。听她刚才说的那些,看来吴静雅还真是第一次出来偷情,做事显得很谨慎。这样最好,态度越保守,隔离得越严密,时间控制得越严谨,齐鸿轩就越放心。   这才是偷情的节奏!   上周六,齐鸿轩在一家四星酒店订了房,像薛芸琳、吴静雅这种女人,你在快捷酒店开间房就想玩上手,也未免太不把人家当回事了,这方面齐鸿轩还是想得很明白。   下午一点四十分,吴静雅如约而至。   可能她在这方面真的是零经验,与一个只见过一次的男人在宾馆房间独处令她很不安,何况她心里肯定也清楚,紧接着就要面对是不是上床的选择,这种心照不宣的感觉令她有些坐立不宁,略显枯燥的寒暄对白进行了十几分钟,两人渐渐开始陷入沉默。   齐鸿轩也只比她略好一些。别看他和薛芸琳来往近十年,好像身经百战,但实际上在那段关系里,薛芸琳是更主动的那一个,齐鸿轩并没有从零开始勾引一个良家少妇的经验,现在的局面使他也觉得有劲使不上,为了驱散彼此间的尴尬,齐鸿轩打开电视,随意换了几个频道,停在某个正在连续重播的综艺节目上,电视里不时传出笑闹声,使整个房间不至于显得过分沉闷。   吴静雅还是不怎么说话,大部分时候盯着电视屏幕,抿着嘴笑。   齐鸿轩有些烦躁,他觉得这个下午搞砸了。眼前这女人再坐一会,可能就要提出告辞。薛芸琳说过,她把时间限死在下午一点半到四点之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再磨蹭一会,就算想做爱也剩不了多少时间了。   正在懊恼地胡思乱想,吴静雅突然站了起来。齐鸿轩吓了一跳,以为她真的要走,赶紧也站起身,正在想自己究竟是应该有风度地说几句场面话,还是试着挽留她一下,却听她带着一丝尴尬小声问:“你洗过了吗?”   “啊?”齐鸿轩愣了几秒钟,随即反应过来,差点想连扇自己几个嘴巴,“洗过了,洗过了!我开完房就已经先洗了!”   “那我也去洗一下,不好意思哦……”吴静雅细声细气,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她坐到床边,脱下披着的米白色针织小坎肩,略一犹豫,又把黑色包臀半身裙也脱了,只留下上身的半袖雪纺衫和腿上的肉色玻璃丝袜,随即像是羞涩到了极点,不敢朝齐鸿轩看上一眼,红着脸逃进了卫生间。   看着女人的这幅模样,齐鸿轩胸口像是点起了一团熊熊的火。   女人,未必非得是一副索求无度的骚样,才能激起男人的欲望。薛芸琳有她的魅力,但像吴静雅这样,“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同样能令男人心动不已。   没过多久,吴静雅裹着浴巾走出来,掀开靠墙那张床的被角,整个人钻了进去,用被子把绝大部分身体盖得严严实实的,随即在被窝里窸窸窣窣地动了一阵,像是把浴巾也解掉了。   她也没对齐鸿轩说什么,只那样静静靠在枕头上,斜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齐鸿轩有些茫然,吃不准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呆了一阵,他慢慢走到两张床之间,坐到另一张床上,正对着吴静雅横陈的身体,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裸肩,想象着被子里的风光,从小腹到胸口,好像有一团异样的滚烫的气体在滚涌翻腾。   吴静雅能感受得到身边灼热的目光,不时地将视线转过来,和齐鸿轩对望一眼,报以一个温柔的浅笑,又将目光移回到电视机上。   过了一会,齐鸿轩大着胆子斜坐到吴静雅躺着的那张床边,他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再看向电视机的方向,垂下目光,还是不敢直视齐鸿轩的脸。   试探性地把手隔着被子按在她的腿上,齐鸿轩感到吴静雅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她对他的动作没有提出抗议。受到鼓励的齐鸿轩索性把手伸到她暴露在外的肩膀上,轻轻抚摸起来。   吴静雅紧紧抿着嘴唇,视线依旧低垂。   轻抚了一会,齐鸿轩将原本盖到吴静雅锁骨以上的被子稍微向下拉了拉,使她更多的肌肤裸露出来,手自然也就进一步向下游走,伸出一根食指轻捻着她一边锁骨。   吴静雅的脸变得绯红,头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粗。   “我们做不做?”齐鸿轩俯下身,凑近她的脸,声音低沉地问。   吴静雅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以她头部低垂的程度,几乎无法判断那动作是点头,还是自然的头部晃动。但齐鸿轩当然不会对此有任何误解,他欣喜地站起身,快速将身上的衣裤脱去,只留下一条内裤,二话不说钻进被窝。   被子下吴静雅的身体火一般烫,齐鸿轩一上床,她整个人就滑到他的怀里,软得像一滩泥似的,紧紧搂住他,面孔紧贴在他的胸前。   齐鸿轩也在几个女人身上有过性的体验,但要说起最熟悉还是妻子和情人这两个。宋斯嘉明爽,薛芸琳妖媚,和吴静雅都是截然不同。在完全不熟悉她的习惯和喜好的情况下,他不敢马上就有过于激烈的举动,只是一直抱着她的躯体,轻抚她光滑的背脊。   慢慢的,吴静雅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只是缩在他怀中,开始有所动作,她把手伸到齐鸿轩胯下,费劲地将他的肉棒从内裤里扒出,温柔地揉搓。   齐鸿轩很快就有了最强烈的反应。   “先进来好不好?别的等会再……”吴静雅声若游丝,近似耳语,她的脸色火红,像是因为要求男人“先进来”而感到无地自容。   齐鸿轩现在想的就是暂时一切都顺这个女人的意思来,直到他彻底摸清她的套路。他舔了下她的耳垂,说:“好,等一下,我拿套子。”   他刚想起身去自己的包里取避孕套,吴静雅却突然两手发力,将他抱得更紧。   “不用,我对乳胶过敏,不能用套子的……”   “那怎么办?对你不太好吧?”齐鸿轩并不喜欢戴套,觉得隔了这么一层总是觉得意犹未尽,但无论是薛芸琳还是宋斯嘉,大部分时候都非常坚持要他戴上套子。在妻子那里,他还能时不时地假装忘记或明着歪缠多争取几次直接插进去的权利,而在外面和情人幽会时,总是要以女人的意愿为主。现在听到吴静雅竟然说不用戴套,还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体原因,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但装装样子还是很必要的。   “没事,你直接插进来好了。”   “这样会不会对你……”   “真没事,我生过孩子了,现在一直在吃进口的长效避孕药,直接来好了!”   齐鸿轩眼睛一亮,女人都这样说了,那他还犹豫什么呢?一翻身就压到了吴静雅身上。   女人用比他所想象的更热烈的态度迎接他。   现在她努力撇开腿,希望将插入身体的肉棒迎接到更深入的位置的模样和之前的羞涩文静实在不太相配,可强烈的对比产生了更加强烈的诱惑感。   这女人三十多岁,还生过孩子,可她的阴道,远比齐鸿轩期待的要紧致细腻得多。她的动作略显饥渴豪放,但呻吟声却依然如故,像小女孩感受到疼痛时那样,从鼻腔里挤出一点点“嗯嗯嗯”的哼鸣。她偏过头去,只用绯红的侧脸对着齐鸿轩。   随着齐鸿轩不断加速抽插,她的神情越来越有光彩,渐渐的她正面朝向男人,美目半睁,满满的都是如水的柔情,她的叫声也开始变大,原本一声紧似一声的“嗯嗯嗯”,终于变成听着更令人痛快的“啊啊啊”的大叫。   又插了一会,她彻底睁大双眼,急促喘息着问:“我能在上面吗?”   齐鸿轩哈哈笑了声,他巴不得由这女人来动,想看看这个一直游走在斯文和淫荡之间的女人骑在上面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   翻身做主的吴静雅令齐鸿轩大开眼界,想不到只是换了个姿势而已,这女人却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明还是刚才的秀雅童颜,还是刚才的娇小身躯,可她摆动起腰臀来却越来越有骚媚的劲头,叫床声也越来越放肆。她用一只手撑着齐鸿轩的肚子,确保自己大幅度的摆动不至于突然失去平衡,另一只手使劲揉搓乳房,拇指和食指挤捏乳头,看得出来一点都没有留力,却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疼。   “你还能撑多久?……啊……你什么时候射?”吴静雅喘得越来越急,体力似乎接近极限,但精神却明显越来越亢奋,她突然低下头,连声问道,“现在想不想射?啊……你还要过多久射啊?”   齐鸿轩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这到底是希望自己快点射呢?还是要自己坚持得更久些?他一边配合着她的摇摆,将腰腹向上挺,有节奏地耸动下身,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再过一会吧,快了,应该快了……”   听他这么说,吴静雅突然跳起身,肉穴瞬间彻底离开了齐鸿轩的肉棒,不等他发声质疑,她就直接跪趴到他的两腿之间,毫不犹豫将刚从身体抽离的肉棒吞入口中,小手死死箍住肉棒底端,飞速撸动,唇舌并用,又吸又舔。   没过两分钟,齐鸿轩就嗷嗷叫着将一股浓精射进吴静雅嘴里。在第一股精液喷射而出的时候,她就停止摆头的动作,把整张脸埋入胯间,双唇紧闭,牢牢裹住整根肉棒,同时还不停吞咽射到嘴里的精液,摆出一副舍不得任何一滴精液从唇边流失的架势。   直到感觉口中的肉棒完成了最后一次抽搐,彻底变得萎靡不振,也不再有液体猛烈地喷出,吴静雅才吐出这团已经变得软塌塌皱巴巴的小东西,红晕满脸地抬头看了眼齐鸿轩,再次将舌头凑到肉棒顶端,将沟缝里所有残留的精液混着其他杂垢卷入口中,全都吞咽了下去。   看着她吞咽精液时像是品尝到了天下美味般的满足神情,感受着肉棒被她温软的舌尖不停舔舐的酸麻,齐鸿轩有点发呆。   直到把整根肉棒舔得干干净净,吴静雅这才爬回到齐鸿轩身边,再次把脸埋到他胸前,像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似的一动不动。   齐鸿轩紧紧搂着她。   过了好一会,吴静雅才扬起脸,轻声细语地说:“我特别喜欢精液的味道,可是平时不太好意思……你的精液味道好浓……”话没说完,本来已经恢复了正常白皙的面孔再次满脸飞霞。   齐鸿轩实在说不清这到底是个淑女,还是个荡妇。   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气质,不正是吴静雅这类女人的味道吗?   齐鸿轩相信自己应该是捡到了一个宝。   想想以后自己很可能可以左拥右抱,动如薛芸琳,静如吴静雅,那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吴静雅确实非常有自制力。尽管刚才做爱时表现得那样满足沉醉,躺在齐鸿轩怀里时又像是非常温馨愉悦,可一到下午三点二十分,她就毫不犹豫地起床,去卫生间里仔仔细细地清洗了足足二十分钟,再把头发吹干,还特意刷了两遍牙,穿戴整齐,一脸歉意地微笑着向齐鸿轩告辞。   她走出房间时,时针正指向下午三点五十五分。   走之前,两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这就是将来要长期往来的信号了。   她离开后不到五分钟,齐鸿轩收到一条短信:“谢谢你下午请我喝东西!”   齐鸿轩觉得自己在看到这条短信的同时,肉棒又硬了起来。   即使过了好几天,一想到这条短信和吴静雅在床上的风情,齐鸿轩还是立刻有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本是抱着对妻子的歉意才反思自己在外面还有两个情人的行为,可现在完全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在看到妻子身着情趣内衣挑逗他时就已经发硬的肉棒,简直马上就要爆炸了。   齐鸿轩决定缓一缓,否则此刻不管是插进妻子的双唇间还是肉穴中,几乎可以肯定,用不了几分钟肯定会炸裂。宋斯嘉平日里端庄大气,很少露出现在这样的媚艳风情,面对这样的妻子,自己要是插不了几下就射了,实在太没面子。齐鸿轩绝不容许自己表现出那种怂样。   心里有了谋算,齐鸿轩深吸几口气,尽力平复兴奋的心情,坐到床边,将妻子拉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托住一瓣饱满的臀丘,另一手攀上了赤裸的乳峰,顺便送上一个缠绵的热吻。两人唇舌交缠,无休无止,直到实在撑不住必须腾出空间来换一口气为止。   “老婆,你这个样子太漂亮了!”齐鸿轩箍着妻子的腰,松不开手。   宋斯嘉微笑不语,但刻意地耸起了胸,让丈夫可以摸得更自在一些。   雪白的丰乳莹白如玉,形状极美,饱满浑圆的半球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颤动,诱人之极。即便齐鸿轩见惯了薛芸琳那对远胜常人的巨乳,对妻子这对美乳还是毫无抵抗力,像搓面团般狠狠揉捏一阵后,又把嘴凑上去,叼住一粒肥嫩的乳头,唇舌并用,吮得啧啧作响。玩到兴起,他突然伸出舌头,在整个乳房上舔了一遍,过程中他还刻意多弄了些口水出来,顿时把乳房表面弄得油光水滑,满是他口水的味道。   “哎呀,你讨厌!”宋斯嘉并没有过分的洁癖,但毕竟是个女人,骨子里还是爱干净的,当然不喜欢丈夫在自己乳房上涂满口水的举动,只是现在是夫妻情浓之时,抗议也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生理本能还是让她更快就忽略了这一点点小肮脏。乳尖传来的酥麻快感,柔柔地钻到下腹、四肢、直到头顶。她微闭双眼,紧蹙眉头,情不自禁地从鼻腔中挤出几声难捱的呻吟。   “讨厌什么呀?”齐鸿轩嘿嘿贼笑着,“你看看你自己?”   宋斯嘉闻声低头,面孔不由自主添了几抹羞意。原本乖巧精致的小乳头,已经鼓胀了一大圈,英勇地顶立在最上端,上下弹动,因为沾满了唾液而泛着晶晶亮的水光。   妻子这既羞且恼的神情落在齐鸿轩眼中,不可避免地在脑海里与前几天的吴静雅做了个对比。宋斯嘉的羞里多了些自然,恼里又带着份洒脱,令他惊艳却也多了点难驾驭的感慨。   吴静雅的那种样子,才让齐鸿轩觉得完全是为自己准备的,操起来带劲又毫无压力。   可谁让宋斯嘉是自己的女神呢?既然是女神,当然就没那么好驾驭啦!慢慢来,今天不是结婚周年纪念吗?才一年时间,未来的时间长着呢!   结婚是周年,破处也是周年。   要不是亲眼看到龟头上斑斑点点的碎红,齐鸿轩绝不会相信这个时代还有二十八九岁的美丽处女。在恋爱过程中,他旁敲侧击地问出宋斯嘉之前交过两任男友,那时他就基本确信自己女朋友的处女膜肯定早就被某个幸运儿捅穿了。   易地而处,齐鸿轩相信自己肯定不会放过这种美事的。   正因为带着这样的潜意识,齐鸿轩从一开始就觉得两人之间可以直奔主题。   男人女人嘛,还不就是那点事?留着膜的时候可能还有些矫情,已经破了这一层,肯定就随性多了。   就像自己大学时的第一任女友苏凌艳,从大一第一个学期开始谈,足足用了快两年的时间,才终于成功说服她与自己上床。前期确实显得很艰难,但一旦迈出最关键的一步,后来的事就变得水到渠成。在给苏凌艳破处后,很快就到了暑假,只要她身体没什么不方便,齐鸿轩几乎每周都要和她搞个至少五六次,两个月下来,避孕套用掉了整整三包,还不算有很多次他压根就没有带套,苏凌艳原本的矜持完全不复存在。   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宋斯嘉竟比苏凌艳更难搞。倒不是因为她在性上有什么禁忌,而是她身上有一种令人气沮的磁场,每次想要对她提出这方面的要求,齐鸿轩总会莫名其妙生出几分怯意。别说要求上床了,就是牵个手,他都费了老大的功夫。在宋斯嘉答应做他女朋友整整三天后,齐鸿轩才大着胆子向她伸出手,当然她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十分自然地把手递到他的掌心间。   在那个瞬间,齐鸿轩心里想的是:原来没那么难啊……   按说他也不是没碰过女人的宅男屌丝,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幼稚的事情上显得如此不堪?说到底,是曾经的女神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吧。   交往两个多月后,两人约了看电影,坐在影厅最后一排情侣座上。爱情题材的影片把气氛渲染得极好,这黑暗中,齐鸿轩第一次试着向她索吻,也终于得到了宋斯嘉的回应。   天知道,当时他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   又过了一个多月,他才摸到了宋斯嘉的裸乳,而又在三个月后,他才第一次得到将肉棒塞进女友嘴里的机会。但在婚前,这基本上就是最后一步,他敢于正面提出想要上床的次数本就不多,而宋斯嘉每次都是轻描淡写地说:“等等再说。”   其间还有两次走到分手边缘的时候,在恋爱过程中,齐鸿轩一直充满了强烈的危机感,这份关系能延续下来就让他非常满意,倒是根本没心思去挑剔女友是不是愿意陪他做爱。他还可以欣慰地对自己说:至少,宋斯嘉并不介意用嘴帮我释放。   说起来,宋斯嘉口交的功夫当然不如薛芸琳那样出神入化,但和苏凌艳比起来是要好的多了。她熟练的唇舌功夫还从侧面印证了她肯定早就不是处女的猜测。   之前一切的踌躇、不甘、揣测、纠结,全都在新婚之夜有了终结。   婚礼是在晚上举行的。新房装修完还不足三月,两人的母亲都是医生,都坚持装修后的房子至少要通风三个月才能入住,绝不同意他们过早搬进去,所以新婚这一夜,夫妻俩是在酒店为新人举办婚礼附赠的高级套房中度过的。   领了结婚证,又办了婚礼,一切法律的、世俗的流程全都走遍了,齐鸿轩自觉妻子不可能再有任何推脱余地了,心底的胆怯终于消退大半。宋斯嘉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立刻被他扑倒在床上。   妻子的身体是紧绷绷的,每一个转折的动作都显得僵硬生涩,但齐鸿轩这时压根没有留意。尽管有伴郎挡酒,但这一晚他喝得也不少,在酒精和美色的双重刺激下,此刻他的神智也不那么清醒。被拉开的浴巾下,是一副近乎完美的女体,这是齐鸿轩第一次看到宋斯嘉一丝不挂的裸体,根本无需别的什么刺激,肉棒已经变得坚挺如铁。   他只做了些简单的前戏,趴在宋斯嘉腿间帮她舔了那么一小会,嫩红的肉唇间,亮晶晶的淫液润润地布满穴肉,他试着轻轻按了一把,手指从阴唇间划过,在小肉蒂上拨弄了几下,宋斯嘉整个人都弓了起来,之前被他吸舔时始终不发一声的她终于忍不住哼哼起来。随着齐鸿轩手上动作变得愈发用力,她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重,整个身体扭来扭去,无规律地翻滚挺动着。   穴间汁水淋漓,齐鸿轩觉得差不多了。在他潜意识里,宋斯嘉并不是处女,因此前戏到这一步完全已经足够。他没有抬头,没有看到妻子迷蒙的眼神中带着的一丝畏惧和温柔,抄起她的腿,跪着的膝盖朝前挪了几下,直接将龟头顶到肉唇上,伴着滑腻的淫液慢慢刺了进去。   宋斯嘉身体素质本就远好过一般的同龄女人,又因为酷爱锻炼,练就了良好的柔韧性和耐力,阴道也显得尤其紧实。齐鸿轩感觉肉棒被紧紧夹住,竟然隐隐处在一股强大的吸力和一种无形却韧性十足的推力的来回角力之中。尽管肉壁间蜜水横流,但还是让他在穴口的每一步进入都显得艰难无比。   这种既爽又躁的感觉令他很是不快,齐鸿轩决定快刀斩乱麻,赶紧先完全插进去,宣示自己对女神的彻底占有,然后再慢慢玩。恰好宋斯嘉被下体传来的陌生的情欲刺激搅扰得燥热难安,韧而有力的长腿一挺,翘臀猛地弹起,赶上齐鸿轩正要发力猛插,两股力道加在一起,竟使这一下彻底插到了尽头,“啪”一声脆响后是宋斯嘉难以自抑地仰头尖叫。   出人意料的强烈疼痛令宋斯嘉从此前的沉醉里清醒,但齐鸿轩却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妻子的不适,开始发力猛插起来。第一次做爱,就没有享受到循序渐进的过程,直来直去的体验让宋斯嘉殊少快感,但生理上的刺激毕竟还是有的,一方面是因为被不停地重重撞击,另一方面确实也有龟头在阴道中抽动带给她的异常感觉,身躯不由自主地像痉挛般抽搐,原本就非常紧实的蜜洞缩得更紧了。   齐鸿轩在这个美妙的洞里只坚持了大概七八分钟,就再也忍耐不住,猛烈地喷射起来。   直到拔出肉棒,看到龟头上除了白糊糊的黏液外还有星星点点的红,齐鸿轩才懵懵地想到了那种完全不合常理的可能。   自己真的是少见的幸运儿啊!女神不仅成了自己的妻子,甚至连初夜也留给了自己!每每想到那夜自己肉棒上的血色,齐鸿轩总会忍不住激动地哆嗦起来。   可惜,最近这一年来,两人都很忙,不然齐鸿轩一定要每天晚上都插在妻子的身体里,真是怎么玩都不会厌啊!他还有很多想法,很多创意没能在妻子身上实现呢!   一想到这儿,齐鸿轩突然想起一直以来的某个愿望,正好可以借今晚这个机会提出来,本来他一直担心宋斯嘉不愿配合所以不敢启齿,今晚的气氛看上去很有成功的可能。   “老婆,你这是第一次为我穿情趣内衣哦!要不,我们拍几张照片纪念一下?”   “神经病!”宋斯嘉在丈夫腰上轻轻扭了一把,“想什么呢你!想搞‘艳照门’啊!?”   齐鸿轩搂着妻子不放,正想进一步劝说,突然发现正被她坐着的那条腿开始发麻酸痛起来。宋斯嘉比他矮不了多少,身材丰满匀称,看着毫不显胖,实际分量却不轻。记得前不久学校里组织教师们体检,回来她还念叨自己的体重已经超过了110斤,非要减肥不可。   110斤,乍听起来好像是有点超重,可如果有这体重的,是个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女人呢?应该比标准体重的上限还略低一些。齐鸿轩绝对相信,妻子的体脂率比自己要完美的多。   只是,身材完美,不代表绝对重量可以被忽视,这么个大高个的女人在自己一条腿上坐久了实在是吃不消,他不得不抱着她换到另一条腿上坐,一边咧着嘴故作轻松地笑,一边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哪来的‘艳照门’啊?咱们在自己家里拍,放在自家电脑里,还不行就找个从来不拿出去用的U盘存着,总之绝不会让老婆你美美的照片跑出去,那不就行了吗?老婆,你今天这么漂亮,拍几张嘛!”   宋斯嘉对此不太感兴趣,但磨不过丈夫的反复央求,最后连耍赖撒娇的烂招都使了出来,想想如果能保证存放照片的电子设备绝不离开家门,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无非是夫妻间的小情趣而已,她终于松口同意了,但还是特意限定了条件:只能用她的手机拍,而且除了平时放在卧室里的那台电脑以外,不能把照片放进其他任何存储设备。   只要能拍照,对这些条件,齐鸿轩当然满口答应。   依着宋斯嘉的性格,要么就不答应,既然同意了,就没什么好扭捏的。除了像扒开阴唇这类纯粹表现肉欲的姿势,她没有任何兴趣去做之外,对于在镜头前展现性感身体这一点,宋斯嘉表现得非常自然。   或站或跳,或躺或跪,她主动换了许多姿势,到最后,齐鸿轩越拍越觉得妻子是把当年拍婚纱照的劲头拿出来了。   “老婆,下次再买一套情趣婚纱,我给你再拍一套性感婚纱照!”   宋斯嘉手扶膝盖,半蹲下身,丰臀后翘,对着手机甜甜一笑,在齐鸿轩按下拍摄键后,这才呸了一声:“想得美你!还想有下次?”   拍了二十来张照片,宋斯嘉摆姿势也摆得累了,懒得再折腾,跳到床上,侧躺着看向正在回看刚拍的那些照片的齐鸿轩。   每张照片都令他兴奋不已。让妻子身穿情趣内衣,再拍下这样的性感照片,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纪念日实在是好东西,可以帮助人实现那些看似不可能的梦想!   平心而论,齐鸿轩是深爱宋斯嘉的。此时此刻,他已经把吴静雅和薛芸琳全都抛在脑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能不能借纪念日的东风,再让妻子多满足自己几个愿望。   齐鸿轩兴冲冲地跳上床。   “老婆,要不,今天我们试试插后面吧?”   “又问这个?不行!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总想插后面……啊,轻一点……别咬……”   “你的奶头太香了,看着就想咬一口……老婆,试试看嘛,听说有些女人肛门高潮比阴道高潮还强烈呢……说不定你就是……”   “是个头!我不想做后面……都这么硬了……你是不是不想做前面啊?那就哪儿都没得做喽……”   “好嘛好嘛……不做后面……老婆你再帮我舔几下……”   “唔……洗过就是不一样,上次臭死了……你别顶,别急嘛……”   “老婆,等会我射在哪儿?”   “唔……啊?什么?”   “等会我射在哪儿?射在里面吗?”   “今天随便你……唔,别顶我的喉咙嘛,我这不是在给你舔嘛!”   “真的随便我射在哪儿啊?”   “唔……”   “射你脸上好不好?”   “变态!你怎么那么变态?”   “哪里变态啊?老公的精液射在老婆脸上,多正常啊!等会再给你拍张照片!”   “神经病!你想都别想……啊……别咬大腿,舔就好了……”   “我现在先让你的水流在我的脸上,等会让我射在你脸上嘛,这样很公平哦,好不好老婆?”   “等会再说……啊……”   “不要再说了,就这么说定了……好了,老婆,都湿透了,我要来喽……老婆,结婚纪念日快乐!”   “啊……”   第16章、爱   下午一点半,城北博业嘉德商业广场,沈惜与巫晓寒在某KTV正门相聚。   约了沈惜今天一起唱K的,正是巫晓寒。对她这个建议,他其实有一定的保留。在沈惜看来,反正就俩人,就算是个小包厢,也多半会显得冷清,最后说不定还会很尴尬,要么是没人唱歌导致冷场,要么就是两个人不停地唱累到死。   还不如随便找个地方坐一坐,喝点东西聊聊天呢。   只是巫晓寒执意地想去唱歌,沈惜也就由着她。   端庄地坐在沙发上的巫晓寒,优雅美丽一如往常,穿了身合体的丁香紫色包臀连衣裙,配Tiffany纯银心型项链,简约中透着贵气。   这一点尤其难得。很多男人女人一旦闹起离婚,往往会变得迥异于往常。不管他们平时显露在人前的是本性也好,伪装也好,总之会把一切的斯文、雍容、理性等等统统撕破,好端端的人,非要搞得浑身上下都戾气满满,人憎鬼厌。在巫晓寒身上,却看不到这种状况,持续了几个月的离婚官司好像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等服务员把酒水、果盘什么的都送进来以后,巫晓寒突然招呼正在机子前选歌的沈惜把脸转过来,她伸出左手,在他面前不住挥动。   只扫了一眼,沈惜就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终于结束了?这样的结局,虽然遂了你的心愿,但我该说祝贺的话吗?”沈惜皱皱鼻子,略显无奈。   巫晓寒的左手无名指上空无一物,一直戴着的婚戒不翼而飞,这意味着她已经正式与周旻离婚。从她此刻脸上轻松的笑容来看,多半女儿的抚养权也没有旁落,如果不把离婚看成一件坏事的话,倒是可以说是万事遂心。   当然,在沈惜的角度,他不能妄自揣测,这究竟算是喜事还是坏事。   巫晓寒扁扁嘴:“说吧!我也想听听,你对离婚这种事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贺词!”   沈惜伸手挠了几下鼻尖,暗暗措辞,这还是他第一次要开口祝贺别人离婚,难免有点缺乏经验。   头疼片刻,终于让他想到一句相对还算得体的话:“二人若不同心,岂能同行?祝贺巫大小姐在人生旅途上和一个不太合适的旅伴说了再见。”   “咦?你还读过《圣经》?”巫晓寒略感讶异。   沈惜翻翻白眼:“什么叫‘我还读过’?貌似我读过的书,应该比你多那么一点点吧?”   巫晓寒撅起嘴笑,纠正此前的说法:“好吧,算我说错了。应该这么说,你也读《圣经》啊?”   沈惜老实承认:“只是翻过两遍,记得一些片段而已。”   “好吧……”巫晓寒也没真把沈惜究竟读没读过《圣经》这事放在心上,她此刻想的是另一码事,“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对我说,祝贺我心结解了,所以……”   “嗯?”沈惜有点发懵。“心结解了”这四个字听着好像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巫晓寒做出个很不爽的表情:“你忘了?”   “你在说什么?”   “哼!男人啊!都是这个样子!”巫晓寒大失所望,“真是不可信赖啊!什么承诺都能抛到脑后,连你都这样!”   沈惜一头雾水:“姐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哼!不说了!老娘要唱歌!快给老娘点歌!”离了婚的巫晓寒仿佛一夜之间从人妻人母回归到青春正盛的大小姐时代,装模作样地颐指气使,倒也挺像那么回事。   “好嘞,姐姐您想唱些什么呀?今天就咱们俩人,您唱个痛快,我给您伺候着!”沈惜凑趣地帮腔。尽管巫晓寒看上去对离婚这事并不太介怀,但毕竟是结束了十多年的一段感情,这种时候能多让她开心一点,总是好的。   巫晓寒满意地点头:“乖!伺候得好!姐姐给你吃糖!”   她想要唱的第一首歌是许茹芸的《破晓》:“忘了时间,忘了人会改变;忘了亏欠,忘了梦只剩一瞬间……”   巫晓寒从小就是文艺骨干,能歌善舞,高中时是班里的文艺委员。这么多年过去,歌喉一点都没有变化。这首歌她唱得很动情,从沈惜坐的位置望过去,她神情淡然,看上去只是在认真歌唱,缓缓讲述心情,但她此刻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我爱你到明天,从此不再相见……早知道,你对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倒不如,爱过了,就够了,苦过了,就忘了,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听到最后一段,沈惜耳边像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   “早知道,你对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倒不如,爱过了,就够了,苦过了,就忘了,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三十岁的人,听到这段歌词,总会比十几岁的小孩更有感触。   巫晓寒一口气唱了四首歌,基本上和《破晓》都是同一种类型,沈惜对此倒也不奇怪。无论在离婚这段时间里,她和周旻之间闹成了什么样子,此前毕竟有过十几年的感情和五年的婚姻,无论她性情多么洒脱,刚离婚没几天,总不能指望她马上就在KTV唱《嘻唰唰》。   所以沈惜一直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坐在一旁,每当巫晓寒的视线骚过来,就轻轻鼓掌。   巫晓寒总是展颜一笑。   唱得累了,她终于放下话筒,靠在沙发背上休息。沈惜为她点的是杯果汁,但她还是给自己倒了杯酒,和果汁换着一起喝。歇了一小会,她仰起身对沈惜说:“我不太会唱男人的歌,你会不会唱《命悬一线》?我突然想听这首歌。”   沈惜稍感为难,以他的唱歌水平,在KTV和朋友们一起玩玩,倒是不差,但在巫晓寒面前总觉得相差太远,有班门弄斧的尴尬,好在也就两个人,丢脸也只是丢在她一个人眼前。   “歌我倒也听过,不陌生,可这歌有点偏门,这儿不一定有。”   巫晓寒很执着:“那我不管。我就想听这首歌。机子里要是没有,你就清唱给我听呗!”   话说到这份上,沈惜只好去点唱机里搜找,好在这家KTV的歌库还真的很庞大,居然真让他找到了。这首歌他平时唱得很少,好在不是完全陌生,至少听过很多遍,歌曲本身难度也不大,唱起来还不至于荒腔走板。   其实,沈惜很明白巫晓寒为什么突然想听这首歌,这歌的歌词恰好贴合巫晓寒如今对爱情的许多看法:“广场上有多少人在表演,努力试验去投入热恋。有人反复说着誓言,用力相信信念,离去时却仓促像一阵烟……”   唱过一段,进入间奏时,沈惜回头看了眼巫晓寒。她盯着屏幕上的字幕,嘴唇微微开闭,像在喃喃地跟唱。   “……一句话从生涩说到熟练,台风雨造访了风球第几遍。总有人情愿去吞下谎言,看不到甘甜后要背负的锁链。一首歌从深情唱到敷衍,坏掉的卡带它倒不回从前。总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高架桥依然喧嚣着蔓延,摩天楼分割天空视线。人群中匆匆陌生眉眼,依然各怀心愿,在一无所知时彼此擦肩。”   “‘相濡以沫二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唉,是有过什么样的经验,才让人写出这样的歌词!好像有句话叫什么……情义千斤不如……不如什么来着?”   沈惜苦笑:“你还真是什么话都听过。‘情义千斤,不如胸脯四两’!”   “对!对!不如胸脯四两!”巫晓寒把手中的酒杯拍在桌上,低头看了看自己本就丰满,被束身连衣裙紧紧包裹着,曲线愈发明显的胸部,“我这里应该不止四两吧?你说我又有情义,又有胸脯,为什么婚姻还是这么失败?”   沈惜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爱情这个东西,没道理可讲的。纯洁高雅如奥黛丽o赫本,被人看作是天使一样的女人,一生也有过三段婚姻;艳美聪慧如伊丽莎白o泰勒,甚至结了八次婚,有过七个丈夫……”   “结八次婚,七个丈夫?”巫晓寒好奇地插嘴,一时没想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是啊。有两次,她是和同一个人结婚。理查德o伯顿和伊丽莎白·泰勒,结婚、离婚、复婚、又离婚,这不就和同一个丈夫,结了两次婚吗?你说像赫本、泰勒这样的,她们是少情义?还是少胸脯呢?或者是少地位,少头脑,少财富?她们的婚姻还不是照样分分合合的,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巫晓寒淡淡地笑,无言地摇头。   “所以爱情这种事,有时候只需要经历,不需要思考。因为思考要依循逻辑,而在爱情里面,没有逻辑可言。来,我再给你唱首歌。”   “好啊!”巫晓寒“啪啪啪”地鼓掌。   沈惜开始唱黄舒骏的《恋爱症候群》:“关于恋爱症候群的发生原因,至今仍然是最大的一个谜……”   这首歌沈惜唱过很多遍,哪怕它号称是史上歌词最长的中文歌曲之一,他也几乎可以不看屏幕上的歌词就完整地唱下来。   “……不管你同不同意,自古到今许多例子证明,恋爱不但是一种病态,它还可能是一种变态。一般发病后的初期反应,会开始改变一些生活习性,洗澡洗得特别干净,刷牙刷得特别用力,半夜里突然爬起来弹钢琴。有人每天站在阳台对路人傻笑,有人突然疯疯癫癫突然很安静,有人一脸痴呆对着镜子咬着指甲打喷嚏,有人对小狗骂三字经……”   “……随着病情越来越变本加厉,人会变得格外敏感勇敢和恶心。写的说的唱的都像天才诗人一般才华洋溢,愈肉麻愈觉得有趣。有人恋爱之后每天躲在厕所哭泣,有人开记者会宣布恋爱的消息,有人总是喜欢两个人躲在黑漆漆的地方,像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每天忙着找人算命,挖空心思改变自己配合对方的习性,把每天都当作纪念日,把自己当作纪念品……”   “……经过一段轰轰烈烈热恋时期,不久就会开始渐渐痊愈。两人开始互相厌倦互相攻击对方缺点。所有甜言蜜语都随风而去,然后开始从错觉和误解中清醒。惊讶自己为何如此不聪明,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不顾父母朋友姐妹兄弟,开始感到后悔不已。然后开始感到疲惫沉闷气喘心悸牙痛头痛梦呓,然后是精神不济瞳孔放大脾气暴躁四肢麻痹,终于受不了要分离……”   巫晓寒并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但每次听到时还是会为歌词中时不时透出的促狭和透彻而忍俊不禁。   “唉,黄舒骏把恋爱形容得那么麻烦,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想要恋爱啊……真是自寻烦恼……”   沈惜能理解巫晓寒的感慨。   “呵呵,何止是恋爱呢?婚姻不也是一样?颠颠倒倒,纠结反复,五味俱全,不外如是。爱情中,错觉和误解其实永远都是占大头的。总有一天,甜言蜜语会随风而去。剩下的,终归是沉淀下来的平淡。仅此而已……何必多想,徒增烦恼。”   “哎呀!高僧啊!”巫晓寒一拍巴掌,“大师真是一语惊醒小女子啊!”   沈惜翻了翻白眼,没理她。   聊了这些,两人似乎突然陷入各自的思绪中,一时无话,也都不想唱歌。沈惜把原本点了的几首歌的原声放了出来,两人在歌声中静静对坐,各自喝着杯中的酒水,偶尔对望,相视而笑。   听了几首歌,巫晓寒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把空杯往桌上一放。   “好了!我又想唱歌了!帮我点首《泪海》吧。”   “你还真喜欢许茹芸,又唱她的歌?”沈惜一边碎碎念叨,一边利索地帮她点好了歌。   接下来,巫晓寒又连唱了三四首歌,充分显示出她今天强烈的试图表达的欲望。沈惜本想着今天任由她做想做的事,只是听她总唱这些苦情的歌,难免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抱着逗她开心的目的,他抢过话筒,唱起了欢喜闹腾的《胡说胡有理》。   对这首歌,沈惜不太熟,又不太适应这一类的曲风,好几次都没进对,还连着唱错词,总算嘴皮子还算溜,勉强把这歌唱完了。好在选这首歌就是想借着歌词来逗巫晓寒开心,唱得多烂都无所谓。   巫晓寒极少听花儿乐队的歌,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听到这首《胡说胡有理》。听着相声包袱似的歌词,觉得很新鲜,刚开始她还只是抿着嘴笑,在听到“大家要等我说开始以后再抢答,一定要等到我的始(屎)出来再抢……明白吗”这句后,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很快就唱到了最后一段“‘知道去年护城河碎尸案谁干的吗?’‘啊?’‘知道上月有人被打成弱智谁干的吗?’‘啊?’‘那前两天就你站这地方捅死一人,你应该知道谁干的吧?’‘啊?我不知道啊,你要干什么啊?’‘你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哎?那你还不来份法制报!’”,巫晓寒被逗得前仰后合,完全不顾淑女形象,放肆地笑着滚倒在沙发上,不停大喊着:“太贱了!”   她今天穿的包臀裙下摆并不很长,只是到膝盖,滚倒在沙发上以后,裙底正对着沈惜,两条莹白圆润的长腿极其亮眼。好在包厢里灯光并不明亮,裙下春光并没有完全暴露,这使沈惜在面对她此刻不甚优雅的姿势时,还不至于太过尴尬。   大笑了一场,巫晓寒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选歌不再一味走之前苦情的路子,又唱过两首别的风格的歌曲后,突然选了首黄龄的《痒》来唱。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啊……痒……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唱得兴起,巫晓寒站起身,在屏幕前伴着歌声扭动身躯跳起舞来。她身段美妙,腰肢绵软,在灯光摇曳明暗掩映的KTV包厢里,显得格外妖娆。   一曲唱罢,她回眸一笑:“痒不痒?”   沈惜微微一怔,望着她满脸的红晕和因急促呼吸而显得剧烈起伏的饱满胸部,不由得有些胸闷气短,莫名下身起了点反应,赶紧借着喝酒来遮掩情绪。   “呵呵,是你在唱这首歌,应该问你自己痒不痒吧?”   “痒啊……就是因为有点痒,所以才要唱这首歌啊!哼哼,反正现在老娘单身,想痒就痒,谁也管不着啦!”   沈惜低着头大口喝酒,不去看她。   巫晓寒自顾自地又点了两首快歌。包房里的气氛和之前有了微妙的变化。   又觉得唱累了,巫晓寒学着沈惜刚才的处理办法,放出歌曲原声当背景音乐,两个人闲坐聊天,有时也不说什么话,只是安静听歌。   “喂,问你个事!”巫晓寒喝完果汁以后一直都在喝酒,也不知是不是微醺的缘故,言行举止都显得略显放纵,她不怎么顾忌仪态地斜靠在沙发背上,把两条长腿都架在面前的矮桌上。女人摆这样的造型本就有些不妥,何况她今天穿的还是一条包臀裙,事实上,在沙发上摇来扭去这么长时间,裙摆已经往上缩起了许多,巫晓寒又始终没拾掇裙摆,此时此刻连内裤都快要露出来了。   沈惜不能不看她,又要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至于死盯着她的两腿之间。   “姐姐您说……”   “你交新女朋友了吗?”   沈惜倒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关心自己的感情问题,微感诧异。   “没有……哪那么快?”   “那就是说,你和我,现在都是可怜兮兮的单身喽?”   沈惜转转眼珠:“是啊……无处收留的孤男寡女……呵呵……”   巫晓寒微笑着,像要说什么,却突然停口。   刘若英的《不朽》的前奏刚刚响起,她很想听这首歌。   “我走出那扇门,又变成一个人,但我知道自己不会再转身。阳光里的灰尘,飞舞得再兴奋,也犹豫不了梦想启程。风也许太冷,心跳却像打鼓声,寒冬里奔跑热血会沸腾。不妥协的灵魂,不绝望的认真,配不配不无聊的人生。在眼光里有一种笑容,我推开玫瑰和说谎的手。越勇敢越有用不完的自由,原来不朽的是,做自己的快乐。我走进一群人,心情却像空城,他们不能理解我胆敢纯真。最微弱的星辰,在某一个清晨,将证明自己叫做永恒。朋友问恨不恨,曾让我伤痛的人,我说我有很忙碌的青春……不停地走,世界就没尽头,从绿洲沙漠大海到港口,以后到底会是什么。我越来越懂,原来不朽的是,自由!”   “姚若龙的词写得真好……”不知什么时候起,巫晓寒已经坐正了身体,整理好了裙摆,手肘抵在腿上,双手拢在胸前,眼神变得十分温柔。   “听得懂的人才会觉得好。”沈惜微笑着补了一句。   “沈惜!”   “嗯?”   “和我一起唱首歌吧……”   “好啊。”沈惜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麦克风。   巫晓寒跑到点歌机边,认真选了好一会,终于挑出了一首,张信哲和刘嘉玲对唱的《有一点动心》:“我对你有一点动心,不知结果是悲伤还是喜,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害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人最怕就是动了情,虽然不想不看也不听,却陷入爱里。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也许应该放心,让爱一步步靠近。”   沈惜望着她望向自己的清澈如镜,温柔似水的双眸,心头像被重锤撞击似的。   放下麦克风,两人坐回到沙发上,一时都不知说什么。   还是巫晓寒先开口:“和你商量个事……”   沈惜毫不迟疑:“说。”   “收留我这单身女人几天,方不方便?”巫晓寒双眼紧盯着沈惜,看似随意,心底却万分紧张。   沈惜微微发愣,随即若有所悟。   “行啊!巫大小姐想来住,随时开口,不方便也要创造条件给你方便!”   巫晓寒做了个得意的鬼脸。   “那长假剩下这几天,我可都赖在你家了!你想好怎么招待我哦!”   说好了要去沈惜家,两人也就都没什么兴致唱歌了,正好时间也到了下午四点,他们结账离开了KTV。时间虽还不算晚,但天色却阴沉得像即将要入夜一般。最近一周一直在下雨,昨天难得阴了一天,今天又变得暴雨如注。   沈惜先把巫晓寒送到她父母家楼下。离婚后,她和女儿就住到父母家中,此前她与周旻一起住的那个房子,离婚后虽然仍归她所有,也还有很多个人物品存放在那边,但巫晓寒已经确定今后不会再回那边去住了,准备过段时间就把房子卖掉。因为说好接下来几天都要去沈惜家住,所以她需要先回来取些换洗衣服和个人用品。   约好一个小时后再来接她,沈惜驾车离开,在附近找了家大超市,精心挑选起这几天可能用得上的食材来。   之前好几天里,沈惜都没在自己家里吃过饭。上周六是他与沈惋的生日,中午在爷爷家里吃饭,晚上则去了沈惋家中,和姐姐一家三口共进晚餐。和姐姐姐夫一起喝了点酒,不方便开车,他索性就在姐姐家过了夜。周日,沈惜应约去了袁姝婵家,和她一起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下午的电影,顺便做了几次爱做的事,晚上也没回家。国庆前两天,他在自己的书店办了个本市知名青年作家的联合签售会,忙忙碌碌,更没空回家从容做饭给自己吃了。再加上昨天晚上王逸博小两口请他吃火锅,细算下来,他已经有五六天时间没用过自家的炉灶了,冰箱里空空如也,好像连牛奶都已经喝完了。   听巫晓寒的口气,接下来的国庆假期都要在他家过,那就还剩下整整五天六夜,总不能总叫人家陪着自己吃外卖吧?沈惜又不是不会做菜,怎么可能如此怠慢贵客呢?   采购完毕,返回巫家接上了巫晓寒,五点半多一点的时候,沈惜载着她回到自己家里。巫晓寒不是头一回来,轻车熟路地将自己的简单行李放进客房。沈惜让她在家里随意活动,自己一头扎进厨房,忙活起晚餐来。一个多小时后才招呼她上餐桌吃饭。   “饿死啦!饿死啦!七点多啦!新闻联播都开始了,要是在我爸妈家,这时候碗都洗好了!”巫晓寒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沈惜快步往来于厨房和餐桌之间,将菜一盘盘端上桌,一边轻轻拍着桌子抗议玩闹。虽说表达的是不满,但瞧她满脸开心的笑意,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沈惜也不辩解,只是抱歉地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手慢!”   巫晓寒本就只是傲娇地闹一下,在他第三次从厨房端菜出来时,就不想再玩了,刚想提筷子,却见沈惜再次转身走向厨房,不由得有些惊讶:“还有菜啊?你做了多少啊?这已经三个菜了,我们就两个人,吃不完的!”   沈惜很快又端出来一碗汤,再取出一瓶白葡萄酒,这才在桌边坐下。   餐桌上摆放着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蚝油芥兰牛肉、西芹炒百合、葱香蒸蟹和海带萝卜汤。全是些家常菜,说起来都不复杂,但看上去色泽丰富,绿、红、白、黄、黑,搭配得煞是好看,热气蒸腾,香味扑鼻。   “哇!看不出你这么能干啊?”巫晓寒先夹了一筷百合,塞进嘴里,还没等咽下,就对着沈惜不住点头表示赞许,又把筷子伸向牛肉。   “到了英国,想吃点好的,只能学着自己做。你也知道国外那些所谓的中餐馆,究竟是什么味道。你别说你不是这样过的啊。”沈惜先给巫晓寒舀了一碗汤,小心放到她面前,再分别给自己和她倒了杯酒。   “那倒是,我也是自己做的。”巫晓寒深有体会地点头,“只是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烧起饭来还像模像样的!我做饭也不差哦!这样,住在你家,多少也该干点活,明天我来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沈惜举杯祝酒,巫晓寒灿烂一笑,举杯回应。   一会开上几句玩笑,一会讨论某种菜式的做法,一会又说起几件读书时的趣事,两人的这顿晚饭吃得开开心心,圆圆满满。   饭后,沈惜收拾完厨房和餐厅,巫晓寒已经洗过澡,换了身纯黑无袖真丝睡裙,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沈惜赶紧也去冲了个澡,回到客厅后,站在沙发边问:“要不要喝咖啡?”   巫晓寒抬眼望着他,眼神中柔情万种,她轻轻摇了摇头,突然问道:“外面是不是还在下雨?”   “啊?”沈惜一怔,反应迟了半拍。   “我想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在下雨?”   沈惜走到正门右侧床边,掀起窗帘望出去。   “还在下,雨很大。”   “我猜也是。室外风雨如晦,而我们刚刚享受完一顿丰盛的晚餐,洗过了澡,舒舒服服地坐着,可以安心闲聊,我怎么觉得那么幸福呢?”巫晓寒微闭双目,淡淡地感慨。   沈惜微笑不语。过了一会,巫晓寒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开双眼:“你还记不记得?‘风雨如晦’这个成语,是小学的时候你教我的。”   “是吗?”沈惜真的想不起这么一件小事了。   巫晓寒双手合十,放到唇边,微微摇头叹息:“你看,对同样的两个人,就算是一起经历过的事,记忆却不一样。我记了那么多年的事,你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沈惜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下。   巫晓寒沉默着,像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沈惜也就不开口,免得打扰了她。   “你和孙易峰还有联系吗?”   沈惜不太理解巫晓寒为什么这时突然提起她的高中男友。   “几乎没联系。大学的时候,有年暑假,办过一次高中同学会,见过一次。后来我在英国的时候,又办过一次,但我没参加……”   “那次我去了,我那个时候已经从澳大利亚回来了吧。孙易峰那一次也没去,我没见到他。我记得,高中时候你和他也算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为什么后来一直都不联系?是不是因为我啊?你这么讲义气?”   沈惜认真想了一下。   “可能真的是因为你吧……虽然,平心而论,当年的事很难说谁对谁错。你们的恋爱,发生在我们都还那么年轻的时候。在那个年龄,我们自以为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懂;我们自以为最懂爱情,其实最不懂的就是爱情。那个年龄段,很难说谁真的爱谁,更说不上谁辜负了谁。从理性来讲,我知道不应该因为他和你分手,就不和他做朋友。这样好像有点幼稚。但是……这都是站在今天的立场上,三十岁的我,回头看过去,才能这么淡定地说这番话。在我们十八岁的时候,对于他那么无情地和你分手,对你造成的伤害,我是怪他的。”   巫晓寒歪着头,盯着沈惜的眼睛,嘴角稍稍上翘,有一丝难言的意味。   “怎么说呢?现在想想,孙易峰那时候可能真的很纠结。一方面他要专心读书,准备高考;一方面又有了感觉,想能和你在一起。他没能控制住自己,主动向你表白,和你谈了大半年的恋爱,可一到高三,高考的压力一大,成绩有了波动,他最终还是果断地选择与你分手,全力备考。我可以理解他身上的压力,作为从下面县里考进一中来的农村孩子,作为中考时的全市第三名,作为高中那几年里常年的年级第一,所有人都在说他一定会考上清华,肯定有压力。在最关键的时候,他选择集中精力,无可厚非。但他的选择让一个女孩子承担她原本不需要承担的痛苦,这是我当时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去原谅他的。在这段感情里,你没做错什么,相反,你付出了很多。好多次,放学后我们学生会留下开例会,你都会呆在教室里等着和他一起走;很多个周末,我们在学校里有活动,你会到学校里来陪着他,哪怕只是远远看着。孙易峰长得比我帅,成绩也一直都比我好,体育什么的,我们差不多,他足球技术比我差,但篮球技术比我好很多,总而言之,在学生时代,他没什么地方比不上我,相反,很多地方都要强过我,可我从来没有羡慕嫉妒过他。你知道吗?只有一次,一次,我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羡慕……”   “什么事啊?”巫晓寒对此大感兴趣。   “那次,你在校广播站为他放了一首刘若英的《当爱在靠近》。在广播里,你没说他的名字,只说想把这首歌送给一个人。可谁都知道,那个人,是孙易峰。”   巫晓寒微微张口,眼神飘忽,像是陷入了多年前的记忆。   “孙易峰坚持要和你分手,不能说是犯了多大的罪过,但我更不愿接受,他这样做是对的。时至今日,即使我能更加宽容地看待年轻时候的我们,可我还是想站在你这一边。不管我们能做到多么理智的程度,人,总还是会有立场,对吧?”   “我为孙易峰放那首歌,应该是那年的九月的某一天,反正是高三刚开始的时候,是吧?那时候好像规定我们高三的播音员继续参加广播站活动,最多只能延续到国庆假期为止,然后就要退出广播站了,所以我就假公济私地播了一首歌。那时候,我根本想不到,一个月以后,孙易峰就对我说要分手。我当然很难过,好像为这事还请了两天假,没去学校……”   “对。那时候我们说要去看你,但你拒绝了所有人。很多朋友都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你高考的状态,但你回来上课后,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期末还考了全班第四,比我考得还好。更没想到,高三下半学期,你一边备考,一边又和周……旻谈起了恋爱。”说到最后一句时,沈惜稍有停顿,见巫晓寒听到那个名字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就坦然把话说完。   “我很厉害吧?是不是很坚强啊?”   “是啊,小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没什么厉害的。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坚强,明明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很喜欢他,失恋了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很快就放下了。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厉害,我为当时的状态找到了真正的答案。”   “嗯?那是因为什么?”   “初二的时候,有个男生追我,我告诉他,我只想考上一所好的高中,努力学习,再考上我最想去读的大学。高考之前,我绝不会为了谈恋爱而分心。没想到,我斩钉截铁说出来的这句话,在进了一中第一个星期以后,就作废了。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哦?”沈惜微微一怔,巫晓寒和孙易峰的恋爱是从高二开始的,而且一直以来所有人都知道当时是孙易峰苦追巫晓寒,谁都不知道,原来她高一时就另有心上人。   “我和我喜欢的那个男生其实早就认识了。初中没在一所学校,高中又分到一个班里。而且,我们还一起成为了校广播站的播音员,第一次播音就是和他一起。我经常会在足球场上看到他,每次我的目光都会随着他的身影走……我觉得,我真的是喜欢上他了。”   沈惜的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他越听越觉得,巫晓寒口中的那个男生很像一个他从没想到过的人。   “可那个男生好像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可我看得出来,他对我,没有一点点男生对女生的那种喜欢。那时候我胆子小,心里有感觉,却不敢主动去找那个男生表白。一年多过去,我们一直都是单纯的好朋友的关系,我觉得可能我真的没机会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就在这时候,孙易峰向我表白。说真的,在那个时候的我看来,他和我喜欢的那个男生很像,长得也都很顺眼,成绩都很好,都很擅长运动,课余活动能力也都很强,参加了很多学生会的活动。如果把这些标准列出来一条条细细对比的话,孙易峰可能看上去还要更好一点点。他说喜欢我,我没有马上答应,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开心的,毕竟,我也不是没人喜欢,对吧?他们那么的像,而孙易峰对我又那么热烈地表白,让我觉得,这种感觉也挺好的。刚开始我真的不知道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时间长了,慢慢的我就觉得自己也挺喜欢孙易峰的,终于有一天,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沈惜知道此时不是插嘴的好时机,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呢?”   巫晓寒吐吐舌头:“如果我说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那时候很不负责任啊?”   沈惜若有所思,但非常认真地摇了摇头。   “其实,这哪说得清啊?‘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在那么年轻的时候,我们谁能想得那么清楚呢?我们爱的究竟是那个人,还是那个人身上的某些光环?我答应做孙易峰的女朋友,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他,还是因为他在各个方面都像我喜欢的那个男生?真的,我不能下断言,我不知道。但至少在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认真,我真的想要好好对待自己人生里第一个爱的人。后来,孙易峰说要专心读书,不能再分心,所以要分手。我很难过,因为我很投入,我觉得自己被辜负了。三十岁的我,回头看那个时候,真的会想微笑,大概只有小女孩才会那样投入一段感情吧,哪怕其实这段感情根本就说不清楚……可在家待了两天,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难过。我一直对自己说,那是因为我足够坚强,才能那么快就治愈情伤。可是后来有一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动了我,让我突然间意识到,不是的,我没有那么坚强。我之所以只难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是因为在我内心深处,我知道,孙易峰只是很像很像我喜欢的那个男生,给了我爱的错觉罢了。像,就只是像,孙易峰,毕竟只是孙易峰,他,不是……沈惜。”   沈惜低下头,轻轻吐出一口长气,随即又尽可能自然地仰起脸,继续保持平静。   巫晓寒像要把过往十年里的细碎思绪统统一吐为快:“可是沈惜并不想和我有除了朋友以外的关系,只有孙易峰才喜欢我,那又怎么办呢?而孙易峰也只是喜欢我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也许是我天生就不吸引像你们这样的男生?那换一种类型会怎么样呢?高三时周旻追我,我知道在我所有的朋友,包括你的眼中,我和他根本就不合适。可那个时候,对十八岁的我来说,我真的被他身上的一些优点打动,他胆子很大,很讲义气,而且对我很好。他的世界对我来说,很陌生,有点害怕,可也很有吸引力。何况他和我在一起后,慢慢地改变了很多。我感受到了他愿意为我做出改变,我很感动。既然我曾经喜欢的男生只把我当作好朋友,那和一个和他完全不一样,虽然看上去坏坏的,但对我真的很好很好的男生谈恋爱,其实也挺不错的。对很多人来说,我和周旻在一起,好像是因为被孙易峰抛弃之后的自暴自弃,不是的,我是真的觉得很开心,才会和他恋爱。即使到了今天,我也不会说自己当年的选择是错的。就像许茹芸唱的‘早知道,你对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虽然现在我和周旻到了离婚的地步,可此前我们在一起十几年,回想起来,还是开心的时候更多。如果这些岁月里陪着我的是另一个男人,我是不是也能和他在一起整整十年呢?谁都说不准。”   沈惜默默点头。   “从澳大利亚回中宁,工作,和周旻结婚;我当年喜欢的男生也从英国留学回来,做生意,谈恋爱……我们过着各自的人生,常常抽时间见面,吃饭,聊天,很完美啊。我没想过自己对这个男生还会有旧情复燃的可能。年轻时候的喜欢,就像一种美好的纪念。长大以后的友好相处,像是在宣告我们各自的成长。只有不切实际的人,才会一直活在过去的梦里。人,总是应该站在现实,然后向未来看。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我想,我应该会和那个男生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喜欢,真的只是曾经的怀念而已。”   沈惜认真地望向巫晓寒,她也没有逃避,两人不约而同凝视着对方。   “可是,事情有了新的变化。我和周旻终于无法走下去了。那天晚上在酒吧,他那样对我,那个男生冲进来救我,他站在我身前,不管有多少人多少事,他都为我挡着,他牵着我的手离开那里,在被他的手握住的瞬间,我好像回到了十八岁。现在我离婚了,我已经三十岁了。十八岁的时候,我没有勇气向自己喜欢的男生表白,三十岁的我不能再放弃这样的机会。如果这时候我还是不说,也许真的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所以,我想对你说,沈惜,我爱你。”   沈惜轻咬嘴唇,目不转睛,眼神温柔如水。   “你不要说话。因为这时候我不想听到任何回答,无论你想说什么。其实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对我说你也爱我,对吧?”   沈惜缓缓点头。   “对。晓寒,我很喜欢你,可我觉得好像那不是爱的感觉。就算我们从今天开始,将来有一天,我会找到对你的爱,那也不可能是在此时此刻就马上爆发。如果我那样说,就是个感情骗子……”   “我就知道!”巫晓寒皱了皱鼻子,满脸都是可爱的表情,“你这家伙,我刚才多深情的表白啊,就换来你这么一句回答,哈哈哈……”   沈惜轻轻叹气,能听得出巫晓寒话中略有遗憾,却并不伤感。她很清楚自己今晚说了些什么,那还不是最重要的,真正的重点在于,她也很清楚沈惜会怎么说,会怎么想。   即便不可能马上迸发出蓬勃的爱意,但沈惜心中还是感动不已。   “不过无所谓啊。不需要你立刻就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只要你喜欢我,就够啦!喂,健忘的男人,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哦!”   “什么?”沈惜自问没有忘记过和巫晓寒之间任何重要的约定,不知道为什么被扣上一顶“健忘”的帽子。   “你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啊?‘如果有一天,你心结解了,兴趣来了,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看哦……’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沈惜微微一怔,终于想起这是上次巫晓寒借住他家时自己说过的话。联想到KTV包厢里她说的那句自己没想明白的话,不禁哑然发笑,不得不严肃地承认:“对,是我说的。”   “那好!”巫晓寒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走到沈惜身前,“现在,我心结已解,兴致勃勃。我是个爱上你的单身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你很喜欢的女人,我说,我想和你上床,怎么样?”   沈惜坐在沙发上,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巫晓寒的脸。他偏着头,紧盯着她的眼睛,微笑起身,揽住她的腰。   这时,两人之间根本无需多话。   巫晓寒把身体贴了过来。她个子很高,只需稍稍踮起脚尖,就能搂住沈惜的脖子。沈惜顺势把放在她腰上的手掌下移到臀部,稍一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两人热吻起来。   大约两分钟后,他们将唇舌分开。放在她臀上时间稍久,沈惜察觉手感有异,又着意在她屁股上游走了两圈,讶异地轻轻问道:“你好像,没穿内裤啊?”   巫晓寒媚媚地白了他一眼,沙着嗓子凑到他的耳边:“你放进去摸一摸,就知道啦。”   沈惜毫不客气地把两只手都伸进裙底,顺着大腿向上探索,把裙摆一直捋到她胯边,使整个臀部都露了出来。果然,巫晓寒的翘臀不着寸缕,什么都没穿。沈惜两手都按在她光溜溜的臀瓣上,托着屁股,用劲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巫晓寒紧搂住他的脖子,借着他托自己的力量,奋力向上一跃,两条长腿盘到他的腰间,整个人都挂在了沈惜身上。   “抱我上去吧……”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两腮飞红,目光中春意盎然。   沈惜也不说话,就这样抱着巫晓寒往楼上走。巫晓寒吊着他的脖子,始终与他一同盯着对方的眼睛,直到进了二楼沈惜的卧室。   沈惜小心将她放到床上。   一沾床,巫晓寒好像立刻就换了个人,一骨碌坐起来,神情端正地将裙摆重新拉好,将一幅裙角塞到身下,用屁股牢牢压住。   沈惜淡定地站在一边,看她作怪。   “咳咳,沈先生,摸了那么久,觉得手感怎么样啊?”   沈惜忍俊不禁,随即又装得一本正经,抬起手在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几下:“四个字:肥、滑、香……”   “不是四个字吗?”   “还有一个是‘骚’!巫大小姐,你好像已经很湿了哦……这味道……”   巫晓寒再也绷不住,终于露出一丝媚艳的笑意。她不用伸手去摸,就知道下身早就已经湿滑无比。对一个惯于且乐于性事的三十岁熟女来说,几个月来没有性生活后,和自己心仪的男人亲吻许久,臀部这样的私密部位又被长时间触碰,当然早就已经忍不住春水洋溢了。   “我骚,你喜不喜欢?”巫晓寒伸手握住沈惜的手腕,拉着他的手隔着睡裙按在自己乳房上,乳头早已迫不及待地挺立起来。沈惜有力地揉搓着,手指夹住挺翘的乳头,轻轻搓弄。   混杂着酥麻痛痒的快感,一波波地刺激着巫晓寒,她好像清晰地感觉到股间的滑腻感越来越浓。   沈惜温柔地脱去她的睡裙,坐到赤裸的巫晓寒身边,将她搂在怀中,一边继续揉弄她的乳房,一边吻着她颀长的脖颈和滑嫩的肩膀。巫晓寒的鼻间发出诱人的呢喃声。   就在两人准备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身体却同时僵住,脸上都露出了讶异而专注的神情。   “好像有人在敲门……你听到没有?”巫晓寒有些犹豫,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种时候被人打搅,无疑是尴尬的,尤其是她还想到有一种可能,万一是沈惋来弟弟家拜访,那就真让人无语了。毕竟都是老同学,她在沈惜面前可以收放自如,可要让沈惋知道自己正在和她弟弟亲热,终究会觉得有些羞涩和困扰。   沈惜也隐约听到有敲门声,他也很怀疑是错觉。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外面风雨大作,这种时候谁会来他家?   再细听,果然再也没有动静,两人面面相觑,同时露出滑稽又无奈的表情。   “怎么搞得我们像在偷情一样?”巫晓寒嘟囔了一下,吐吐舌头。   正要重新收拾心情,继续亲热,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声音还是从一楼传来。   “哎?我把手机落楼下了?”沈惜摊摊手,在巫晓寒唇上轻轻一吻,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从沈惜怀里滑开,巫晓寒舒舒服服地躺倒,极自然地抖开床上的空调被,盖在身上,白了沈惜一眼,也不说什么,拿起一本他此前放在床头的书翻了起来。   沈惜又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快步走出房间。刚走到楼梯口,电话铃声断了,很快又再度响起。对方的心情明显非常急切,两个电话之间几乎没有间隔。   来到客厅,从茶几上抄起手机,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沈惜双眉一拧。他之前对来电者有所猜测,果然没有出他意料之外。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施梦萦的头像。   刚想接电话,沈惜突然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目光被紧闭的家门吸引。   不是幻觉,沈惜很确定自己能听到从大门那里传来的轻微的金属刮擦声。   手机还在不停地响。   是施梦萦在外面?刚才是她在敲门?这轻微的刮擦声是什么动静?她在干什么?   沈惜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客厅的挂钟。没错啊,现在是晚上九点一刻,风声嚣嚣,雨幕沉沉,这种时候,这种天气,施梦萦跑到自家门外来做什么?   卧室里,躺着一个情浓欲重的巫晓寒,无边美意,浪荡春情。这种时候,施梦萦跑来敲门?   如果说分手之后施梦萦一直以来的纠缠,最多只会让沈惜感到无奈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终于感受到了十足的头痛。   手机还在响。   沈惜接通电话。   “你好。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施梦萦颓然无力的声音:“为什么不开门?我看到有灯光,我知道你在家!”   沈惜沉默瞬间,空着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不住敲点大腿。他不确定施梦萦的真正来意,但多少能猜到一些,他真不想开门,却又一时想不出合适的推拒她的理由。   回头看了眼楼梯,想了想卧室里的巫晓寒,随即又想到屋外肆虐的狂风暴雨,沈惜终于回应道:“稍等,我下楼给你开门。”   挂掉电话,沈惜没有马上走向门边,而是站在茶几旁,闭上眼睛,呆立了一小会。电话里他假称自己还在二楼,就是想给自己几十秒钟缓冲时间来调整情绪。   睁开双眼,沈惜又扫了一眼茶几和沙发,拿起同样被落在茶几上的巫晓寒的手机,放入睡裤口袋,然后缓慢走向大门。   这二十几步路他走得格外慢,来到门边时,情绪已经基本平静了。   凑到猫眼旁,沈惜看到别墅门廊里站着一个略有变形的女人身影。借着门廊里声控顶灯的昏黄灯光,他注意到这个女人低着头,半弓着腰,伸出一只手,正在门上机械地无规则地移动。伴随着她的动作,刚才听到过的那种刮蹭金属的声音,同步响起。从沈惜的角度,既看不到这女人的脸,也看不清楚她此刻到底在做什么。只是从身形和穿着,能确认肯定是施梦萦。   稍加停顿,沈惜镇定地开锁,推门。   门扇缓缓摇开,门外施梦萦的身形彻底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沈惜小小地吃了一惊。   或许是心情低落,又或是受到风雨的侵袭,施梦萦头发和肩膀都被打湿,看上去很憔悴,又有些木讷痴傻,双眼无神,面无表情。但这还不是最令沈惜感到惊讶,真正的问题在于,施梦萦手中握着一把小水果刀。此前他从猫眼里看到的奇怪举动,正是她拿着这把刀不停地刮着大门上的铜花。   沈惜瞬间就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左脚迅速向后挪动一步,并没有拉门的右手难以察觉地虚握成拳,使自己处于随时可以发力出手的状态。   施梦萦有气无力地抬头,眼神中里满是无力和茫然,暂时还没有歇斯底里失去控制的迹象,沈惜稍稍放下心,保持微笑,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让出进门的空间,却又刻意保持着适当距离,给自己留足了对可能出现的意外作反应的时间和空间。   他提醒自己要保持十二分小心,倒不是怕面对施梦萦,更不是怕她手里那把小小的水果刀。既已有防备,他也不信从小习武的自己会被明显神不守舍的施梦萦伤到。他担心的是巫晓寒,她正一丝不挂地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对楼下的情况又一无所知,如果她一时不察,跑到一楼来,沈惜吃不准今天明显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施梦萦会做出些什么事。   万一施梦萦真发起疯来,沈惜不能确保自己一定能保护得了巫晓寒,这一点令他感到揪心。   好在自家客厅不像寻常人家那样摆放着电视机、音响、蓝光机一类的设备。这些主要被布置在了二楼的影音室里。如果客厅里有那些,他和巫晓寒刚才在客厅聊天时,很可能会随手打开电视机,如果恰好看到某个有意思的节目,又很可能会一起看会电视。如果真要那样,施梦萦来敲门时,穿戴整齐的巫晓寒未必会第一时间避让到二楼去。即使她不想见客,跑到楼上去了,两人一起看电视时多半会喝些东西,吃些点心,用过的茶杯、盘碟之类的细碎玩意儿一时半会收拾不掉,施梦萦一眼就能看出此时此刻屋子里有两个人。   同样幸运的是,沈惜在进门玄关位置设计的是封闭式鞋柜和衣橱。巫晓寒进门后,把外衣、包和高跟鞋都放入柜中,施梦萦同样看不到这些。   沈惜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的装修设计真是很英明。   随即又觉得荒谬,此刻这些担心,还真有点被人捉奸的感觉。   要不是因为觉得施梦萦此刻的状态看上去很不正常,他才不会为这些繁琐小事操心,也根本不会害怕自己和巫晓寒之间的事会被她发现。   施梦萦沉默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她身上很湿,好在还没有彻底湿透。她进小区时应该是坐着出租车,直接在别墅门口下的车,并不是一路淋着雨过来的。身上头上的水可能是她站在门廊敲门打电话时被横飞的雨丝淋到的。   即便如此,毕竟沾了不少雨水,湿漉漉的刘海扁扁地贴在额头上,杂乱无章,毫无生气。沈惜第一反应是应该拿条毛巾给她擦头发,正想去客房衣柜里找备用毛巾,却突然改了主意。   “你稍坐一下,我找条毛巾给你擦擦。”和施梦萦打过招呼,沈惜快步走上二楼,在二楼楼梯口稍稍停顿一下,回头确认施梦萦没有跟着上来的意思,这才匆匆走进卧室,反手关上门又上了锁。   巫晓寒还是像刚才那样优雅地斜躺着,空调被的一角搭在胸腹间,大半浑圆的乳球和白皙的长腿都露在被子外。她见沈惜回来,神色似乎有些异常,也没改换姿势,只是略带疑惑地用眼神发问。   尽管刚才房间的门是合拢的,但她多少能听到些楼下的动静,好像沈惜开门让什么人进来,客厅里有人说话。这事颇为诡异,这种时候沈惜为什么要待客呢?   难道真是沈惋?   当然,哪怕沈惋现在就在客厅里,巫晓寒倒也不怎么担心,甚至没有重新穿回睡裙,就那么一丝不挂地躺着。沈惜再白痴,也不会直接把姐姐带到卧室里来吧?   但见他现在的表情,好像是更麻烦的事。   沈惜把食指搭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音说:“是我前女友,情绪不太好,外面风雨太大,有点不忍心不让她进门。我去和她稍微沟通一下,尽可能劝她早些回去。真是抱歉!”说着,他从睡裤口袋里拿出巫晓寒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送给他一对白眼:“那你就慢慢去沟通吧,不用管我了……”她抬手扬起手里的书,“我觉得这本书挺好看的!所以一点都不急,我等你。”   沈惜歉然地拍拍她的肩膀,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没用过的备用浴巾,开门下楼。   在楼梯上,沈惜就看到施梦萦已经站起身,在客厅里漫无目的地走动,如果自己不及时下楼,说不定她会主动上楼来找自己。   走回到沙发边,将浴巾递过去。施梦萦随意地擦拭了一下头发和肩膀,随手把浴巾扔到一边,又坐回到进门后坐过的那把沙发上,闷闷地不说话。   整个过程中,她的左手始终紧紧攥着那把水果刀。   沈惜选择了一个适中的位置,既让施梦萦伸直了手臂也够不到,又不至于远到令她觉得疏远冷漠。他没有坐进沙发里去,而是用半边屁股坐在扶手上,这样他可以保持对身体最大限度的控制,不至于在出现意外时,出现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里,难以作出迅捷反应的窘境。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最关键的时候,自己却不能第一时间控制住施梦萦的手,那可就糟糕了。   一时想不出有什么要说的,沈惜静静等着施梦萦开口。   施梦萦突然硬梆梆地说:“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对她的口气和问题,沈惜不觉得突兀。   “你敲门的时候,我在楼上看书,好像听到有敲门声,但不确定。你看看外面的天气,换成是你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对吧?”沈惜表现得尽可能轻松自在,却又要保证能把问题解释清楚。施梦萦很容易焦虑,更喜欢走极端,在她显得很较真的时候,必须用这种认真但轻松无压力的腔调。   沈惜早就习惯了先观察施梦萦的心情和状态,然后再选择不同方式和她展开沟通。若非如此用心,分手前那两年里,他也很难令施梦萦始终保持愉悦的心情。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格外辛苦。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的……”沈惜刚想说手机落在了楼下,从二楼下来接电话需要一点时间,幸好及时想起自己刚才在电话里对施梦萦撒谎说自己要下楼开门,如果现在说当时手机在楼下,之前的说法就穿帮了。虽然施梦萦从来都那种精细的性子,但这么明显的BUG她还是很有可能会注意到。   “……手机放在书房了。我在床上看书,听到铃声再跑过去,你已经把电话挂了。后来你第二次打进来,我不是接了吗?呵呵……”   施梦萦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低下头,又开始沉默。   尽管沈惜一向很能沉得住气,但一直这么沉闷地坐着,还是有些难受,尤其是心知楼上还有个巫晓寒在等自己的时候。他正想找个什么话题来调节一下气氛,加快一下沟通进程,施梦萦突然扬起脸,尖声大叫起来:“沈惜,你告诉我,我跟你谈了两年恋爱,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挥舞手臂,紧握的水果刀在空气中左右飞摆。   沈惜一愣,对这个问题他没什么准备,好在并不太难,即使之前没想过也能回答。   “呃……这个,没分手之前,我们是男女朋友;现在呢,和别的分手以后的恋人一样,能继续做朋友的话,就做朋友;不方便继续做朋友的,至少也要相安无事嘛。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离婚都应该是这样,恋爱分手更是如此了。”   沈惜说得还是很直白,如果是其他问题,他可能还要考虑在几种说法中选择最合适的来敷衍,以免直接施梦萦。但关于“分手后的关系”这种问题,他不想搞得有任何模糊暧昧的意味。   “和别的恋人一样?”施梦萦死盯着他的眼睛,“别的男人看到过去的女朋友拍那些照片,会是你那种反应吗?你根本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啊?!”   沈惜认真地观察,终于发现她挥舞水果刀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宣泄,并没有明确的攻击性。他淡定地望着施梦萦,心里浮起一丝荒唐感。   就在这个客厅里,不久之前,他还被一个女人用如此专注的眼神凝视。但刚才他面对的是柔情似水,现在却是满眼的痛苦和困惑。   这算不算天堂和地狱的区别呢?沈惜自嘲地想,嘴角难以察觉地浮起浅浅的苦笑。   “可能,就像你说的,别的男人和我的反应会不一样。可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做出不同的反应代表的含义也不一样。我是什么性格,我该有什么正常反应,你和我在一起差不多有两年了,我想你应该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对吗?”   施梦萦一怔,面对突然的反问,满腔委屈和愤恨的她竟然无言以对。她真想干脆地告诉这个男人,她很了解他!她很清楚他的性格,更明白他有那样的反应代表的是什么心态!可话到嘴边,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像原来想的那么有把握。   自己那样爱这个男人,怎么好像不太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沈惜没有在她失神的瞬间追问,而是温和地笑着问她想不想喝点什么。施梦萦现在没有心思去考虑这种问题,烦躁地摇头拒绝,但他还是去厨房倒了两杯水。   “关于你那些照片,我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该说的话,那天在电话里我都说了。现在,再强调一点吧,不管这段时间你想怎么发泄情绪,排遣烦恼,想交什么样的朋友,做什么样的事,都是你的自由,我没有任何立场去作评价。但是我觉得,有些事,做过一次就差不多了,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做。”沈惜将一杯水放到施梦萦面前,又坐回到此前倚坐的扶手上,不动声色地扯过一个靠垫抱在胸前。以这个靠垫的厚度而言,他基本已经解除了施梦萦手中那把小水果刀的威胁。   当然,他还是希望能进一步增加安全系数。   看着端着水杯闷头不语的施梦萦,他试探着说:“不管我们之间能不能达成一致,气氛总算还不错,你干嘛老拿着刀呢?”   施梦萦猛的抬头,带着一丝说不清意味的惨笑,问:“你怕啊?”   沈惜坦然回答:“对,我怕。虽然是把小水果刀,但也能割伤人。无论是伤到我,还是伤到你自己,都不是好事。虽然在我的印象里,你应该不是一个会刻意伤害别人的女孩子,但说不定你也有隐藏起来的刚强和激烈的一面。如果你一直拿着刀,说不定真会发生什么意外。那就很麻烦。说实话,你拿着它没什么意义。拿着刀,无非想达到两个目的,一个是你真想伤害我,一个是希望能让我害怕,好让我愿意坐下来和你好好谈。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是抱着第一个目的来找我的,不然在我开门的时候,你就可以用上这把小刀了;如果是为第二个目的,那根本没必要用刀啊,我给你开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手里的刀,不是因为怕刀才让你进来的。所以,你拿着刀只会增加发生意外的概率,没别的任何帮助。要是你不想离它太远,就放在茶几上吧。这样既不会出什么意外,又随时可以拿起来,可能会让你安心一点。”   施梦萦六神无主,觉得沈惜说得有理,低头对着茶几发了会呆,略带游疑地将水果刀放在自己侧前方。又愣了一会,她突然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不能继续在一起?我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她一惊一乍的态度倒没让沈惜难受,反正早就习惯了,倒是这个问题直接送给他一脸苦笑。这不就是分手前好多个夜晚的重演吗?   “这……不是你做得好或不好的问题……梦萦,怎么跟你说呢?刚才我说,对照片的事,没什么要再说的了,那是因为我懒,已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再说一遍,挺累的……现在你这个为什么分手的问题,我更想说,我不想重复了,这次不是因为懒,而是因为烦。呵呵,我不知道你听那么多遍会不会烦,会不会腻,反正我说了那么多遍,真的很烦,很腻。同样的话,again,again,again,无穷无尽……梦萦,我不是复读机,我真的也是会烦的……”   施梦萦插口道:“可我想要……”   “OK,OK,OK……”沈惜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呢,是一个普通人,也会烦躁也会厌倦。但我知道,同样一件事,对不同的人来说,重要性是不一样的。分手的理由,对你来说,可能特别特别重要。所以,你需要一遍一遍一遍地问,again,again,again……So,我可以再说一次,尽管还是以前那些话,但我可以试着说得更明白一点……我唯一的希望是,这一次,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   施梦萦没有开口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惜轻轻叹气。   “我们不能继续在一起,原因很简单,长时间的相处,尤其是住在一起以后,我发现,我们两个人个性深处最底层的很多东西,也就是你之所以为你,我之所以为我的那些本性的东西,不相容的部分比较多。我花了很长时间试图减少这些差异,但最终没有成功。如果继续在一起,这些差异,这些不相容的部分,会让我们的分歧越来越大,最终可能会闹得更不愉快……”   “你总是说有不相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我没觉得我们之间有多严重的差异啊……”施梦萦再次急躁地插口。   沈惜无奈地苦笑:“也许是因为之前那段时间,我尽可能地在那些有矛盾的地方做了退让,我改变了一些,尽可能让你觉得舒服吧……其实,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问题暴露出来的,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你会没有察觉……”   “可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应该互相包容,互相磨合的吗?性格上有不一样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吗?这世上哪有恋人完全一模一样的?我也觉得你身上有东西是我不喜欢的啊!你那么懒散,没有事业心,可我从来没有说过你……发现有问题,就马上分手,这难道不是你最大的问题吗?”施梦萦越说越大声,在说出这段话时,她发现自己好像终于最关键的部分了!   沈惜一时无语。   “呵,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我第一次听你说对我事业心的不满,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呃……谢谢你曾经那么包容我的不求上进……”   施梦萦不知道他说这几句话到底是真心道歉还是生气后的反话,有些发懵,但从他的表情和语气来判断,至少应该没有气到要中断这次谈话的意思。   沈惜确实没生气,甚至还觉得有些滑稽。   “你说得对。两个人在一起应该相互包容。你对我不求上进的包容,我真的很感激。在这份感情里,你付出了……呃……很多,谢谢。但是我想,这里有一点小小的差异。我不确定我的不求上进,有没有严重地影响到你。虽然在你的标准里,我算不上事业成功,也没有上进心,但至少我的收入差不多也能支撑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还略有盈余。所以在我看来,所谓我没有事业心这件事,没有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但我感受到的那些不同,那些差异,那些不相容的部分,却对我造成了比较严重的影响……”   施梦萦的神情有些呆滞。   沈惜放缓说话的节奏,尽可能把每一句话说清楚:“我曾经和你说起过,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施梦萦试图在回忆中找到沈惜提起的片段,却一阵阵头疼。   “有逻辑而不是情绪化地思考,用简单但清晰的标准去衡量世界,给予自己和亲人有质量有尊严的生活,尽可能得体地对待别人,这是我对自己的基本要求。我也和你说过,什么是我所理解的成就感。我觉得,一个人最大的成就,是在他告别世界的时候,能十分坦然地告诉自己,一生当中,他始终遵循自己认可的标准生活,他成为了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的那样一个人。”   施梦萦终于想起了那些话。在沈惜重复了一遍以后,每句话都很清晰地回到她的脑海中,可之前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好吧,就算沈惜说过这些话,可又和分手有什么关系呢?施梦萦很想再次开口打断他,却发现浑身力气似乎正在迅速流失,尽管沈惜这时说话慢条斯理,却找不到能打断他的节点。   “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在你的性格里,有很多和我的那些标准截然相反的东西。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一长,这些东西就开始影响我们。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接受,要么拒绝,对吧?你说,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包容。我试过,我不断后退,希望可以在降低标准以后,找到一个契合的点。不然,如此不一样的我们,在分手前的那些日子里,怎么可能争吵那么少呢?”   争吵?施梦萦回忆两人没有分手前的那段时间,恍如隔世。她发现自己甚至都快遗忘掉所有的快乐了。   但是,毫无疑问,那段日子,是她最轻松最坦然最愉快的一段时间,若非如此,她怎么会把和沈惜分手这件事,看得像天要塌了那么严重呢?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如果我继续后退,我可能永远不能成为自己希望成为的那种人了。我知道,我的努力到了尽头,我退到了自己的底线,所以只能选择分手。否则,继续下去,有一天我会很讨厌那时的自己,说不定也会讨厌把我变成那样的你,我觉得那样比现在可能更糟糕。”   “可那是我的错吗?”施梦萦喃喃地问。   “这不是谁的错。”沈惜轻揉着鼻尖,长时间的独白后,他似乎也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里,“只是你之所以为你,我之所以为我,不可更改的一些东西,发生了冲突。如果非要说有谁错了,我想我犯了两个错。”   施梦萦猛的抬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沈惜说起他的错。   沈惜涩然地笑:“第一个错,是我太天真地以为初见你时感受到的气质,是我喜欢的那种。其实不完全是,看上去很像,但是有差异。是我太理想化,太想当然,太冲动了;第二个错,是我太自信。在发现问题以后,以为自己可以对你施加一些影响,可以在不改变自己太多的情况下支撑住和你之间的关系。我太自大,我没有那么厉害,我没能带给你太多正面的变化,相反,我把自己搞得很疲倦,也很狼狈,越来越不喜欢自己。如果在我刚发现问题的时候,就直接提分手,对你来说,就不会像后来那样难以接受。无论是太想当然,还是太自大,这都是我的错。”   施梦萦体味着沈惜的话,漠然无语。   沈惜也终于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我不管……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施梦萦沉默了好一会,再次开口时,声音中带上几分哽咽。   沈惜颇为无奈地摇头。他预感自己今晚说的这些话,十之八九还是做了无用功。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真的离不开谁的。如果你自己的人生,离开了一个人就不成立了,那只代表你还没有遇到下一个。可能你明天遇到一个对的人,马上就会把我忘了。”   “不会的!”施梦萦对这一点斩钉截铁。   “也许吧……可是,离不开也得离开啊。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有些残忍,却也很真实。我已经不爱你了。难道,你因为觉得自己离不开我,哪怕明知道我不爱你了,也还是要和我在一起?真是这样的话,你未来的生活会很快乐吗?”   “可是……”施梦萦无力地吐出两个字,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本来就说不清自己今晚来沈惜家到底希望能得到什么,她只是在假期的空档里完全迷失了。越是大段大段的空闲时光,越能令她感到痛苦无依。尤其是今天下午,母亲屠晓丽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她托朋友为女儿在中宁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要她务必去见一面。施梦萦不耐烦地拒绝,屠晓丽在电话里又开始无止境的唠叨,忍了将近十分钟,施梦萦终于再次被点燃了,大吵一架后,她摔掉了电话。从那时起,一直到出门来沈惜家之前,她始终处于一种激烈的混乱中,她实在一个人呆不下去了!   出门时,施梦萦随手抓了把水果刀带在身上,却从没想过究竟要用它做什么,只是个纯粹出于本能般的动作。来时的路上,她在脑海里无数次发问,设计了很多想要质问沈惜的问题,但真的面对面时,又难以开口。   在沈惜耐心地安抚了她快两个小时后,施梦萦累了。她没有被说服,更不会甘心接受,但她已经一丝气力都没有了,疲惫到看上去就像完全平静下来了。   沈惜劝她回家休息,她茫然地点头。   出门前,沈惜借换衣服的机会告诉巫晓寒,他要出门,很快就回来。   大雨中,沈惜开车送施梦萦回家,一路上几乎无话。等他回到家里,已经过了午夜。   带着深深的歉意,沈惜蹑手蹑脚上楼。他不确定过了这么久,巫晓寒是不是还在等他。原本应该浪漫且热烈的夜晚,最终变成现在这样冷冷清清,甚至最后还要巫晓寒孤单地在半夜里等待,他觉得十分内疚。   走进卧室,看到巫晓寒倚着床背,一手搭在胸前,虚捧着那本书,歪着头睡得很香。   沈惜来到床边,小心翼翼把书从巫晓寒指尖取下,放到一边,又轻手轻脚扶她躺好,帮她上上下下掖好被子。看着她那张沉睡中淡然的面孔,一如往常精致美艳,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抚摸了两下。   耳边好像又回响起不久前巫晓寒说的那些话,静静地回忆很多过去的人和事,甚至一直回溯到上小学第一天,他和巫晓寒之间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因为个子高,巫晓寒就坐在沈惜前面一排。   她指着坐在不远处的沈惋说:“你们长得好像啊!”   从这句话开始,沈惜就和这个女孩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友谊。   确实,就像巫晓寒说的,一直以来,自己和她之间虽然关系亲密,却始终都没有产生过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他更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对自己曾经有过那样一份感情。   年少之时,大家内心深处都曾经有过什么样不为人知的梦呢?   静静地坐了近半个小时。沈惜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澡,躺到巫晓寒身边,轻轻说了声:“晚安。”   第17章、意外决定   这一夜,沈惜睡得并不好。他梦到了孙易峰,梦到两人在一起踢球,梦到又回到高考考场,隐约看到孙易峰在某个模糊的角落里答题。沈惋、巫晓寒的面孔也不断闪现,最后,莫名其妙又看到了宋斯嘉的身影。   仿佛整晚都在不停做梦,即使在沉睡中,沈惜都能感觉到自己陷入沉沉的疲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惜觉得身体开始微微发烫,似乎进入了一个温热潮湿的狭小空间,从内到外感觉到亟待爆发的舒适。   猛的睁开眼,他睡眼惺忪的愣了两秒钟。眼前天花板上的吊灯从模糊到清晰,他终于确认自己醒了,随即立刻察觉到异样,双手一撑,上半身微微仰起。   晃晃脑袋,沈惜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感觉到的,不是刚睡醒的错觉。   内裤不知被脱到哪里去了,一个女人正跪趴在他两腿间,十分卖力地吸吮肉棒,柔嫩的唇舌反复拂拭再加上清晨醒来后自然的鼓胀,肉棒已昂然勃起,随时可能爆炸。   女人察觉到沈惜已经醒来,抬眼瞟了他一下,嘴巴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沈惜看到的,是巫晓寒戏谑般的眼神。   “你……醒……啦?”她用力吸住龟头,用舌尖舔弄马眼,抽空吐出三个字,说得含含糊糊的。   沈惜没回答,只是点头。   巫晓寒吐出龟头,嘟起嘴,在肉棒上使劲亲了一下,发出很响的一记“啵”声。   “早上好……”   沈惜向上提了提腰,仰起身,把手枕到脑后,这样能更清楚地看到巫晓寒舔肉棒的样子。不着寸缕的巫晓寒,随着沈惜身体的移动,自然而然向前爬着,确保眼前的肉棒始终处于低头就可以吞入口中的位置。   “这样叫你起床,喜不喜欢?”巫晓寒再次吞下龟头,顽皮地用舌头挑逗着,发出一阵“嘙嘙嘙”的响声,玩了一会,又很认真地快速吞吐。整个过程里她始终直视沈惜,目不转睛。   沈惜沉默地享受了一会,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她会意地乖乖吐出肉棒,紧贴着沈惜的身体游了上来。他稍稍侧身,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入怀中。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你也不怕我尿你一嘴?”沈惜揪住巫晓寒的下巴,轻轻晃了两下。   巫晓寒吐吐舌头:“不会吧?你要真在床上尿了,我就笑话你一辈子!”   沈惜的手滑到她的臀部,在肉最厚的的位置重重拍了一下,脆亮的一声“啪”伴随呼痛声在房间里回响。   “是我尿床吗?是被一个饥渴的女人吸出来的!”   “是啊!我是很饥渴啊!”巫晓寒整张脸都是夸张的不满神情,“是谁昨晚把老娘弄得不上不下的,又跑去和前女友唧唧歪歪半天啊?是谁说很快就回来,让老娘一直等到睡着了都没见到人啊?你只点火不浇水的?服务态度这么差,还说我饥渴?”   沈惜原本还想和她再闹几句,听到她那句“是谁说很快就回来,让老娘一直等到睡着了都没见到人啊”,心顿时一软,目光变得柔和起来,默默地凑近巫晓寒的红唇。   “哎!别!”巫晓寒举手挡住嘴,“脏的!我舔了好久了……”   沈惜抬手把她的手扯开,重重吻了下去。   “你自己说的,有尿也说不……”巫晓寒一句话被堵在喉咙里,舌头被粗暴地吸到了沈惜嘴里。她的喉头艰难地吞咽了两口,顺了顺气,开始热烈地回应起来。两人的舌头互相撩拨了几次,巫晓寒显得比沈惜更加热情,恨不得把整条舌头都送到他口里搅拌,更毫无顾忌地把从他那里卷过来的唾液都咽到喉咙里。   足足亲吻了两三分钟,两人这才意犹未尽地分开。不知为什么,刚才还很强硬的巫晓寒气势瞬间转弱,一头扎到沈惜胸前,紧搂住他,不再抬头。   沈惜一手轻抚她光洁的后背,另一只手拨弄着她的短发,转头看了下床头的钟,刚过上午九点。   “你什么时候醒的?”   巫晓寒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在沈惜怀里躺得更舒服些。   “就比你早十来分钟,我起来就叫你起床啦!”她脸颊上带着一丝红晕,看上去兴奋的意味倒还要多于羞涩,伸手攥住刚刚努力舔得湿漉漉硬梆梆的肉棒,“看着这个大家伙,没忍住就想舔几下。”   “你把我的内裤弄哪去了?”沈惜用脚在床上扒拉了几下,还是没找到内裤,他已经强烈感觉到膀胱的抗议,想起来解决一下排泄问题。   巫晓寒睁大眼睛,做天真状摇着头:“我怎么知道啊?”伴随着摇头的节奏,她随手摇晃着手中的肉棒,像摆弄游戏手柄摇杆似的。   沈惜使劲揪了一下她的脸,从她身体下面抽出手,一跃而起。   “等我刷完牙洗完脸再收拾你!”   巫晓寒坐起身,看着光着屁股走进卫生间的沈惜,不服气地叫道:“好啊!看谁收拾谁!”   沈惜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起床后需要解决的一系列问题,正想走出卫生间,转念一想,又跳进浴缸,匆匆冲了个澡,主要是清洗了一下残留不少晨尿的龟头,这才又晃了出来。   见沈惜出来,巫晓寒笑嘻嘻在床上打了个滚,从枕头下面摸出他的内裤,用右手食指勾着不停打转。   沈惜也不去抢,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短袖家居服,又套上条短裤。   “你等一下,我去弄点早餐。”沈惜快步朝楼下走,没等他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背后一阵风响,光溜溜的巫晓寒从他身边冲过,抢先下楼,光着脚的她踩得楼梯啪啪地响。   “你干嘛?”看着从面前一闪而过的曼妙裸体,因为快速奔跑而剧烈颤抖的乳肉臀肉令沈惜眼前一亮,同时又有些莫名其妙。   巫晓寒咯咯笑着,头也不回,一边跑一边说:“谁叫你前女友晚上来堵门,害得我都不敢下楼,昨天晚上我睡前都没刷牙呢!”   沈惜哈哈一笑。昨天巫晓寒那个装了牙刷什么的小旅行袋是放在客房的,事先确实不知道最终两个人会睡到一张床上,更没想到施梦萦会突然造访。   在厨房简单弄了些面包果酱,又倒了两杯牛奶,沈惜端着这份简单的早餐重新回到楼上卧室。   巫晓寒还在卫生间里拾掇,沈惜把早餐放到窗边书桌上。   床上放了两样东西,应该是巫晓寒刚才和洗漱用品一起拿上来的。走近了细看,一大瓶Vanessa润滑剂和一个小号黑色硅胶肛塞。   拿起肛塞仔细端详,巫晓寒正好从卫生间出来,她还是裸着的,肩上胸上残留了一些细小的水珠,应该也是简单冲洗过身体。   “你看什么?不是给老娘弄早餐去了吗?这么快就好了?”看到沈惜拿着肛塞左看右看的,巫晓寒难得也有了几分羞恼。她原本想偷偷藏起来,需要时再用,没想到被沈惜抓个正着。   沈惜嘿嘿一笑:“早餐呢,就在那边。我在想,这玩意是干嘛用的,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切!”巫晓寒抢过肛塞,白了沈惜一眼,“别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哦!小心我鄙视你!”   走到桌边,她立刻大呼小叫起来:“不是吧!老娘一起床就让你爽了半天,你就给我吃这个?”   沈惜从后面搂住她,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在耳边轻语:“先简单吃一点垫垫肚子,等会再给你吃好吃的。”   巫晓寒回眸媚媚地瞥了他一眼:“要是等会东西不好吃,小心我给你塞上!”她举起手里的肛塞,做了个使劲向前捅的动作。   沈惜假装害怕,接过肛塞扔回到床上。两人很快吃完早餐,沈惜粗略收拾了一下桌子,下楼把杯盘扔回厨房。   等他再次回来,发现一直保持赤裸状态的巫晓寒侧身坐到了书桌上,她一脚踩着桌边的椅子,一脚盘屈着搁在桌上。他没有走进房间,倚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巫晓寒巧笑嫣然,稍稍偏头,扬起下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逗意味。见沈惜不着急过来,索性挺直了背脊,将身体正面朝向他,双手缓慢地自肩膀开始下滑,抚过乳房、小腹、大腿,最终放在膝盖上。她挑衅般挑了挑眉,缓缓分开双腿,直到两边大腿都顶到书桌,无法再继续张开为止。   从正面来看,倒像是她用扶着膝盖的双手用力地掰开了自己的腿。   巫晓寒在澳大利亚时养成了将阴毛全部剃干净的习惯,此时两腿之间,神秘的小肉穴一览无余,嫩红的肉唇微闭,在股间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亮眼。沈惜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经过洗漱、早餐这么长时间缓解后已经回复疲软的肉棒迅速鼓胀起来。   他一步步走近巫晓寒,后者毫不畏惧地盯着他,还把手放到股间,轻轻揪住肉唇,向两边翻开。她的胸口急速起伏,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此刻迫不及待的欲望。   沈惜最后几步跨得很急,像是一口气直接冲到桌边似的,双手各握紧她一个脚踝,向上一抬,巫晓寒的脚跟被抬得踩到了桌子上,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幸亏及时用手撑住,不至于摔倒。对沈惜的动作,巫晓寒毫不抗拒,甚至刻意笑意盈盈地将腿分得更开。   沈惜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她一个已经发硬的乳头,右手在她平滑的小腹上抚摸了几下,慢慢伸向温湿的股间。巫晓寒紧咬嘴唇,感受着两处敏感地带传来的酥爽麻痒,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妖媚的呢喃。一根粗壮的中指突然插入她彻底湿滑的肉穴,瞬间,穴口有了种汁液四溢的错觉,她痛快地欢叫了一声,那根手指又猝不及防地快速抽动起来,一波突如其来的快感使巫晓寒浑身绵软,撑在身后的手一松,险些瘫软在桌上。   沈惜早有准备,一把抄到她背后,勾住了她的腰。巫晓寒顺势抱住他。沈惜俯身吸住她的双唇,两人上半身贴紧,唇舌交缠。那根中指还在用极快的频率在肉穴间抽动,巫晓寒全身发软,双眼迷离,配合着那根手指的节奏,不自觉地前后扭摆腰胯。   甜美的快感重重累积,巫晓寒竭力抵御尖叫的欲望,但扭动的躯体和急促的鼻息,还是明明白白地暴露出她此刻的状态,细腻的肌肤像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玫瑰色。在那根手指进出百余次后,她终于忍不住浑身发颤,嘴被沈惜堵住,她只能用鼻腔挤出近乎哭泣的嘤鸣。她的双腿早已收紧,却因为沈惜紧贴在她身前,无法完全闭拢,只能紧紧夹住他的胯部。她用手不住拍打男人的后背,以示对他总是用手指“折磨”自己的不满。   手指又抽动了好一会才停下来,一直被粗暴地吸吮着的小嫩舌终于也被放开了,巫晓寒大口大口地喘息,沈惜则一脸坏笑地将残留在手指上的液体擦抹在她的胸口,留下一条条湿痕。   巫晓寒瞪着他,刚想凶巴巴地说几句狠话,没想到沈惜只是稍作停歇,见她稍微回过气来,马上又两路出击,一手袭胸一手揉穴,像一个乐手摆弄最心爱的乐器般,玩得随心所欲却又得心应手。巫晓寒在这一波波的挑逗中,欲火高炽,无奈地向欲望的高峰攀升。   充血肿胀的乳头和肉唇反复被玩弄,巫晓寒沦入深深的快乐和痛苦中,沈惜背上的皮肤在她修剪过的指甲抓挠下,留下一串清晰的红印。她恨不得身上所有的洞穴同时都被填满,可那讨厌的沈惜却还在慢条斯理地玩着前戏,不肯进一步深入。   巫晓寒集中此刻身上还残留的气力,一把按住那根仍在自己肉穴间作怪的手指。   “你就不能做点别的吗?”   沈惜坏坏地笑:“我这么辛苦地为你服务,大小姐还要我做什么呀?”   巫晓寒凶着脸瞪了他一会儿,发现好像完全不起作用,只能伸手握住肉棒,像紧捏着一个把手似的,把他往自己身前拉。她不住扭动上身,媚眼如丝,也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有诱惑力一些:“你最好啦……来嘛……做点这个时候男人和女人最应该做的事啊……”   沈惜任由她拉扯着自己的肉棒往她的肉穴口凑,仍是笑得那样不怀好意:“巫大小姐也会求人哦?”   巫晓寒气鼓鼓地皱着鼻子,呆了几秒钟,认命般仰面躺倒在桌上,长期坚持练习瑜伽造就的柔韧性显露无余,两条长腿最大限度地张开,几乎拉到一字马的状态,仰着脸一字一顿地说:“好!我求你!沈大老爷,求求你,插进来吧!”   沈惜双手落在她两条大腿的根部,龟头几乎就顶到了肉唇正中,他俯身看着巫晓寒,摇头说:“嗯……求得很没有诚意,本大老爷不是很想插……”   巫晓寒气急,却又无可奈何,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好啦!求求你进来吧!我想和你……”   话还没说完,沈惜原本坏笑着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一根滚烫坚硬的肉棒横冲直撞地捅了进来,瞬间填满了她全部的空虚。排山倒海般的快感传递到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巫晓寒像触电般抽搐起来,堆积压抑已久的情欲像决堤的洪水似的淹没了一切,一声尖锐悠长的叫床声在整个房间回响。   沈惜疾风暴雨般冲刺起来。   自己身下这个正被自己凶狠地抽插的美女,曾是自己最要好的异性朋友之一,从过去保持适当分寸的老同学突然变成哀求自己快些插入的性伴,日常生活中见惯的楚楚动人,此时却突然可以尽情享用她的万种风情,这种对比和反差带给他更强烈的刺激。   在无与伦比的快感冲刷下,巫晓寒还剩下最后一点点理智,她偏着头不停地问:“我下面……怎么样?你……喜……不喜欢?”哪怕她的声音被沈惜的冲刺捣得支离破碎,但她还是努力地坚持把这个问题问完,无论自己此刻说话如何含糊不清,如何语无伦次,还是要不停地问。   沈惜并没有立刻回答。自顾自地压着她的大腿根,将两腿彻底压在身体两侧,确保肉棒进出不会遇到什么障碍。他埋头狠插了好一会,直到巫晓寒第三次发问,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也许代表着她心底某种执念,恶狠狠地答道:“废话!我插得这么爽,你说你下面怎么样?还有问这个的力气,不如叫得再浪一点!”   巫晓寒有气无力地呸了他一口,果然不再追问,不再分心,全无顾忌地叫起床来。她越叫越大声,不时还蹦出一两个英文单词。   如果没和一个女人在床上滚过,还真不能说可以真正了解她。和巫晓寒认识了那么多年,可她此刻丰富的表情,变化多端的音调,还有中英文混杂在一起冒出来的各种淫词浪语,还是令沈惜大开眼界,颇有种刮目相看的新鲜感。   两人全情投入,毫无保留,整间卧室充满淫靡的气味。巫晓寒已经两次被推到彻底爆发的峰顶,下身涌出的淫液满布股间,使两人结合的部位闪闪发亮,散发出浓重的酸骚味。淫水也浸湿了沈惜的阴毛,卷成一丛丛的,显得格外杂乱。   全情冲刺十几分钟后,沈惜飞快抽出肉棒,低沉地吼叫了一声。巫晓寒猛然察觉下身空虚,扬起脸正要说话,连续几股浓精劈面飞来。从前额到小腹的一条直线上,全是怒射而出的精液,其中不少直接落到她的嘴角,又把她想说的话堵了回去。精疲力竭的巫晓寒重新把头落回到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沈惜一屁股坐到桌边的椅子上,也在急促地喘息。休息了两分钟,这才起身去扯了几张纸巾过来。   没想到巫晓寒对他递过去的纸巾视而不见,撑着桌子直起身,用手擦抹留在脸上身上的精液,满手白花花的,也不用纸擦,而是直接凑到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嗅,抬眼瞥了眼沈惜,伸出舌头,仔仔细细从底部到指尖,将整个手掌舔了一遍,直到把所有精液都送入口中。   见她这样做,沈惜索性用手指刮净了残留在肉棒和阴毛上骚兮兮的粘液,顺手都抹在巫晓寒的肥乳上方,而她则再次把这些都用手指挑起,送入口中。   舔干净了手,巫晓寒跳下了桌子,俯身低头,把一些滴落在桌面上的精液也都舔了。直到肉眼能看到的一切粘液都被清理干净,她这才一本正经地说:“嗯,算你言而有信,还蛮好吃的!”   也不知道她说的好吃,究竟是指刚才那场大战令她满意,还是指精液的味道使她陶醉。   沈惜同样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态:“那当然,要令巫大小姐满意,怎么能不全力以赴呢?”   巫晓寒绷不住笑,灿烂的笑容瞬间绽放在脸上,可马上又被吓了一大跳,尖叫起来。原来沈惜趁她不备,突然一手搂住她的肩膀,另一手从身后兜住大腿,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猝不及防被抱起,又晕乎乎地扔到床上,巫晓寒第一声惊叫仿佛刚挤出喉咙,第二声尖叫又紧跟着发出。   沈惜像一头熊似的扑上床,死死将她压在身下。   “你干嘛呀?”   “做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啊,还能干嘛?不是巫大小姐你求我做的吗?”   巫晓寒想打沈惜,双手却被牢牢压在他身下,根本抽不出来,她无计可施,只能寄希望于用眼神杀死对方。“不是做过了吗?你射了那么多,现在都是小软虫了,还能干嘛?”   “咦?巫大小姐只想做一次啊?看你刚才骚成那样,还以为三四次都不够呢……”   巫晓寒努力试着把手抽出来,可好几次尝试都不成功,索性一口咬在沈惜的耳朵上。这一口咬得颇有几分力道,沈惜痛得怪叫起来:“哇!姐姐你真咬啊!”   “就真咬!咬死你算了!”巫晓寒咬了这一口,心情舒畅了许多,“你吹牛吧!还能来?姐姐我是骚啊,你闻不到我身上的骚味啊?我就是想不停地做,何止三四次啊,一直做才好呢,可是你行不行啊?小软虫……嘻嘻……”   沈惜像完全没听到“小软虫”这个十分轻蔑的称呼,也不生气,还是一直死压着巫晓寒,一动不动。   “行不行,等一会就知道了……”   “真的啊?”巫晓寒继续和沈惜瞎逗,“别骗姐姐哦,姐姐经历得少,没经验,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一直来的……姐姐好可怜,以前的男人,来过一次要等很久……沈大老爷你可要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哦……”   沈惜被她逗笑了。   巫晓寒此时能拿周旻开玩笑,那就说明在她心目中,对过去的那些事是真的不在意了。   沈惜翻身滚倒在她身边,仰面舒舒服服地躺好,紧紧搂住身边的巫晓寒。   “休息一会,休息一会,等会保证让骚姐姐你满意。”   巫晓寒也不再说话,把头靠在沈惜肩膀偏下的位置,像在听他的心跳。   过了一会,她突然凑到沈惜耳边,腻腻地问:“你喜不喜欢插后面?”   沈惜瞅了她一眼,她正侧卧着,从脸颊、脖颈、肩膀,再到腰部,屁股,形成了一条迷人的弧线。听她这样问,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没见她已经把润滑液和肛塞都准备好了吗?   “你喜欢吗?”   巫晓寒耸了耸肩,做了个鬼脸:“你被人捅后面会喜欢吗?还不是你们男人比较喜欢。和周旻做过几次吧。”   “真的不是你自己喜欢?”沈惜捏住她的下巴,前后左右扭了几下。   “哼!”巫晓寒傲娇地扭了几下脑袋,想把那只手甩掉,却总也不成功。“你要不要嘛?!”   “要啊!干嘛不要?”沈惜凑近她的脸,轻声说,“你身上的洞我都要插,一个都不放过!”   巫晓寒红着脸在他腰部软肉重重扭了两下,旋即被压倒,两人热烈地亲吻起来。   身边躺着像巫晓寒这样的大美女,还有马上可以肛交的诱惑在前头,沈惜恢复的速度比平时又快了几分,过了半个多小时,感觉酸酸胀胀的,已经有了些再次勃起的感觉。巫晓寒孩子气地欢呼一声,扑到他下身位置,卖力地吞吐起来。   沈惜半坐半躺,斜靠在床背软垫上。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龟头在巫晓寒的红唇间出入的画面。她丝毫不知疲倦地吸吮,十几分钟后偶,硕大的龟头亮闪闪地被口水涂遍了,整个肉棒都已焕发生机,只等着下一次猛烈的喷发。   可巫晓寒好像忘了这时应该换作她全身最紧窄的那个洞穴来承接肉棒的插入,仍在香甜地舔吃肉棒,简直没完没了。沈惜当然也没什么不满意的,插在嘴里和插在屁眼里,差别真的很大吗?   他现在也没闲着,正用涂满了润滑液的中指插在巫晓寒屁眼中,快速抽动着,捅到最深时,整根手指都完全进入了直肠。因为毫不吝惜地使用润滑液,所以手指的进出显得十分顺畅,不时弄出各种声响,像水泡被压破,又像洗手时不住揉搓肥皂泡。每当察觉润滑液不足,抽动略显滞涩时,沈惜马上就再挤些润滑液抹在屁眼上,确保顺滑畅通。   沈惜和巫晓寒,对肛交都有一定经验。他们非常明白,肛交不但不是一种想干就干的快事,相反对于缺乏耐心的人来讲,那些细致而繁琐的准备工作,是再麻烦不过的事。可如果跳过那些,肛交难免会变得要么艰难,要么肮脏,即便男人能玩得爽,女人肯定会受很大的罪。   绝对多数中国女人对肛交往往既没有意愿,更没有经验,她们肯尝试,十有八九是拗不过男人的要求。偏偏只要男人在前戏上多偷一点懒,女人就得多吃一点苦,这又怎么让女人全身心投入到肛交的游戏中去呢?   如果照标准流程来讲,灌肠很有必要。但沈惜回国后就没有了固定的肛交性伴,家里怎么可能准备灌肠的器械?天地良心,之前住在这里的女主人,别说肛交,连正常的性生活都兴趣寥寥。   好在巫晓寒也不是雏儿,没有器械,她想了别的办法用温水简单地清洁了一下菊洞内外,做不到灌肠那么彻底,多少还是做了些准备工作,即便直肠里还残留有一点点细碎颗粒,沈惜戴上安全套后,从卫生角度来讲,问题也不太大。   肛交最好还是要戴安全套,不仅能帮助促进润滑,还能更好地保护两人。巫晓寒对这点特别在意,前夫周旻和她肛交时,除了菊洞破处那次,每次她都要求必须戴上安全套。   沈惜倒不用她来提醒,早就把安全套拿出来了。   “亲爱的,我觉得应该够硬了……要不要戴上套以后,你在套上再抹点润滑液?”沈惜又抽了十几下手指,这才离开了巫晓寒的屁眼,把手指上残余的润滑液都涂抹在屁眼周围,随手拍了拍她高高撅起的屁股。   刚被手指塞了十几分钟的菊洞并没有马上闭拢,原本紧皱在一起的褶皱纹路像被切开了似的,张着一个极小的圆孔。那圈嫩肉以几乎难以察觉的力度和速度重新向中央收缩,很快,这个美妙的小洞又会回到平时那种紧紧闭拢的模样。   不过那无所谓。前戏的目的不是为了把屁眼撑成一个合不拢的大洞,事实上,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哪个女人的屁眼被撑开之后难以合拢,那就完蛋了。沈惜细心的前戏,为的是让巫晓寒平时鲜少使用的直肠适应被坚硬的棍状物插入的状态,顺便在直肠壁上涂满润滑液,为肉棒的顺畅进入做好准备。   可是巫晓寒却好像忘了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想肛交的。她没搭理沈惜,嘴里叼着肉棒,抬眼瞥了瞥他。见沈惜正盯着自己高耸的丰臀,突然狡黠地一笑。   她抬起身,用两只手握着肉棒,一手紧捏根部,另一手则用掌心不停摸索龟头,偏着脑袋问:“迫不及待啦?这么想进到我后面去?”   沈惜毫不客气地在她的翘臀上又狠狠拍了一下,回击道:“貌似是你更想被我插后面哦!”   巫晓寒“哼”了一声,突然死死捏住肉棒,快速撸动起来:“得意死了你!搞半天是我求你插我后面!哼哼!那不麻烦你了,就这样让你射出来好了!”   毫无防备的沈惜被这一阵近乎疯狂的撸动搞得苦乐参半,哭笑不得,肉棒被捏得隐隐胀痛,之前已经被舔了那么久,再被她死命地撸着,居然已经有了要射精的冲动。   说真的,沈惜倒不怎么介意是不是就这么射了。他没有执念非要插进巫晓寒的菊洞。   性爱这回事,不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合演的一场戏,而应该是共同创作的一首诗,不该有剧本,能写成什么样子,应该由两人当时的兴趣和状态来决定。   既然现在巫晓寒不急着肛交,想玩别的,就由着她玩呗。   一切随心,随性,最好。   既然短时间内是不会插屁眼了,沈惜又把手按回到巫晓寒屁股上。她丰满的臀瓣完全不是一只手能握住的,臀肉抓在掌心里,显得弹性十足。沈惜把拇指按在菊洞上,稍稍用力,在润滑液帮助下毫不费力地又钻了进去。她“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   沈惜这次没像刚才那样抽动手指,而是用拇指钩着屁眼不停打转。   之前在恢复期,两人曾简单交流过各自的肛交经验。巫晓寒从主动性上来讲,其实对肛交兴趣不大。和周旻的尝试,也是在生了女儿后,经不住前夫反复的要求,这才同意交出了最后一片处女地。此后她对肛交也始终抱着“姑且一试”的应付态度。四年时间里,前前后后大概也就试过十几次。   有趣的是,在肛交这件事上,她的心理和生理完全是相反的。她不但在肛交时会有高潮,还是极少有的那种肛门高潮强于阴道高潮的女人。   沈惜过去也遇到过这种女孩。在英国时,他遇到过一个香港妞,她个性好强,又有些男孩气,她总有一种想在床上压倒男人的想法,每每给沈惜一种上床就是上擂台比武,不分一个胜负高下就停不下来的错觉。只有在操屁眼时,她总是会很快就成为一滩烂泥,不停抽搐不停求饶,无力与他缠战。巫晓寒大致也是如此,只是她对于肛门高潮并不迷恋,所以对肛交也不那么热衷。   巫晓寒感受到又有手指进入了自己的屁眼,扭脸白了沈惜一眼,再低下头在马眼上重重吸了一口,用舌尖来回刷了几下。伴随着屁眼里的手指打转的频率,她柔缓地扭起了屁股,在半空不断地画着一个个看不见的圆。   舌尖不时在龟头上滑过,能品尝到一丝很淡的咸腥味。差不多一个小时前,这根肉棒刚喷射过大量精液,大部分进了她的肚子。巫晓寒已经用口水把整根肉棒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清理过好几遍,只残留了最后一丝男人的味道,对于已经情动的熟女而言,这种味道不但不让她觉得恶心,反而愈发催动了她的欲望。   她的舌头很灵活,上下游走,不时吐出肉棒,用整张脸去蹭,滚烫坚挺的肉棒在鼻尖、脸颊、眼睑上划过,沾上很多黏唧唧湿乎乎的液体。这种湿滑淫靡的感觉,一下子又把巫晓寒点燃,肉穴里像塞进了跳跳糖似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欢跃,无需再多加撩拨,一股股淫液就汩汩地冒了起来,下身变得一片粘滑。   巫晓寒紧紧地含着龟头,嘬得滋滋作响。这是她亲眼见到的最粗壮的一根肉棒——当然,这是她自说自话的玩笑,因为如果不算色情视频中男优的肉棒,她至今其实只见过两根——插到嘴里以后,将整个口腔撑得满满当当,几乎合不拢嘴。   因为不太适应,一不小心,就把肥壮的龟头捅到喉咙口,令巫晓寒恶心欲呕。好在她的口交经验无比丰富,这么多年来,周旻射在她嘴里的精液恐怕一点都不比射在肉穴中的少。稍加调整,她就习惯了沈惜的肉棒。浓重的男人气味和表面隐隐爆起的粗细血管,伴随着每一次吞吐,像是把一次次急剧收缩的脉动冲击抽到她的舌头上,令她迷醉。她头部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一方面是沉醉于口中肉棒的粗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消解屁眼里传来的强烈刺激。   要不是因为手指的长度比起肉棒来稍显不足,巫晓寒恐怕早就已经有过一次高潮了。   就在她又一次用嘴唇卡住龟头和剥开的包皮连接的位置,用最大的气力吮吸的时候,沈惜突然激动地仰起上半身,停下了手指的动作,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僵。   巫晓寒吐出肉棒,用右手紧握住,快速地撸动,她的整张脸全埋进沈惜大腿间,去舔悬吊着的两粒睾丸。有不少阴毛窜入她的嘴和鼻子,她也顾不上抱怨,只是陶醉地用舌尖不停擦拂睾丸,还不时用嘴唇含住其中一粒逗弄。   意识到沈惜快要来到爆发的边缘,巫晓寒爬着从原本沈惜身侧的位置,换到了他两腿之间,这样一来,插在她屁眼里的手指自然也就滑脱出来。来到沈惜的正面,面对着他火热的目光,巫晓寒妩媚地抚摸自己的乳房,两粒涨红的乳头顶得高高的,白皙的肉体看上去像涂了一层浅浅的胭脂。她俯下身,从沈惜肌肉发达的小腹开始,一路向下舔弄,直到整个小腹、胯部、大腿内侧全部涂满了她的口水,才再次把脸埋入股间,又对睾丸和肉棒发起攻击。整个过程中,她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肉棒,也没有停止撸动。   现在从沈惜的角度,是看不到她的脸的,只能看到她的后脑不停上下起伏,自己的阴毛与她满头的秀发混在一起,毛丛丛的一团,都有点分辨不出来了。   经历过无数次精液洗礼的巫晓寒,非常清楚地明白口中吞吐,手掌揉搓的肉棒正在酝酿最后的爆发。尽管眼前这男人并不是自己曾经最熟悉的那个,他在床上的反应对自己来说其实是陌生的,但她确信自己的感觉大致不会出错。   之所以说好了肛交,却又一直不愿让肉棒离开自己的嘴,就是因为巫晓寒突然想要让沈惜在另一个部位射一次。这个念头就是在之前为肛交做准备的前戏过程中莫名奇妙地产生的,强烈到甚至盖过了想要沈惜插入自己菊洞的欲望。   巫晓寒抬起头,舌头尽管还在肉棒上舔舐,但整张脸大半都已经仰起,保持在沈惜可以清楚看到射精一瞬间所有细节的高度。她直勾勾盯着沈惜,不停舔吸吞吐。沈惜察觉到她炽热的目光,回望着她,突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吼叫。   他的上身瞬间绷直,巫晓寒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变化,死命用嘴唇裹住龟头猛吸了几口,两只手还死死地掐住了肉棒根部。   沈惜发出交杂着叹息和催促的叫声,突如其来的紧握,令即将爆炸的肉棒似乎凝固住了似的。巫晓寒张开嘴,把整张脸凑到肉棒前,正对马眼。在她松手的刹那,一股浓白的精液凶猛地弹射到她脸上。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被精液同时钻入眼角和鼻腔的感觉,还是令她措手不及,她轻轻惊叫一声,随即镇定下来,闭上眼,冷静地感受着一股股滚烫粘稠的精液飞甩到脸上带来的强烈冲击。   第三股精液冲到她脸上,其中一大团直接喷到巫晓寒的鼻孔前,恰好凑准了她换气的瞬间,这团精液大部分被吸进了鼻腔,有些甚至直接卷入气管。巫晓寒顿时被呛到了,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使她显得十分狼狈,最后居然还打了个喷嚏,很多精液又从鼻孔里倒灌出来,一度还吹出了一个泡泡。   在咳嗽的同时,最后一股精液用力地射到她紧闭的眼皮上。   这一次沈惜射出的精液,在巫晓寒刻意的设计下,全都射在了她精致美艳的脸上。   平息了鼻腔和气管的不适,巫晓寒小心翼翼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用手指抹着眼角的粘液,绽开一个娇艳的笑容。满脸白花花的,透着无比的媚艳。   沈惜怜惜地把她拉到身边,让她躺好,用手擦抹着她脸上、头上以及顺着脸颊流到脖子和肩膀上的精液。很多精液随着她的躺倒,都流到了前不久更换竹席后刚铺好的床单上。   眼睛周围的精液被抹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东西流进眼睛里去,巫晓寒放心地睁大眼睛,带着几分媚意瞅着沈惜。   “喜不喜欢看到精液射在我脸上?”她抿着嘴笑。   沈惜隔着她的身体,伸手够到放在她那边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扯出几张餐巾纸,继续擦拭她的下颚、脖子等处,带着愉悦又有几分无奈的口气说:“喜欢!你这样子真是又淫荡又漂亮!你怎么又想玩这个了?不是说插后面吗?刚才抹了那么多润滑液不是白忙了?”   巫晓寒斜了他一眼:“白忙就白忙,大不了待会再润滑一次,不就好了?这次老娘送货上门,带了三瓶Vanessa,你怕不够用?”   “呃……待会……再弄?”沈惜做了个鬼脸,“亲爱的晓寒姐姐,今天你是准备榨干我吗?你可是还要住好几天,是不是应该为长远打算啊?没必要一天就把我弄死吧?”   “呦,亲爱的沈惜弟弟,才射了两次,你就不行啦?”巫晓寒舒舒服服地躺着,任由沈惜帮自己清洁,“刚才说得好像自己有多厉害!我还做好了被你弄死的准备……小朋友,才三十岁的年纪,身体这么虚,可不行啊!”   沈惜把手里湿漉漉的纸团投出一个美妙的弧线,准确丢进窗边的纸篓,指着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说:“姐姐,从我被你弄醒到现在,刨掉早餐时间,不到两个小时,我已经被你搞出来两次了!就算是铁人,也得让我歇口气吧?再说,总是这样玩,中午吃什么?您是不是先去把午饭做好,然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次的事?”   巫晓寒瞥了眼钟,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好吧,饶了你!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不是先吃饭,而是先做饭!现在哪有饭吃?”沈惜嘴角带了一丝戏谑。   巫晓寒懒洋洋地翻身,背对着他说:“你去弄!”   沈惜嘿嘿笑着翻身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昨天晚上谁说要做顿饭让我尝尝的?”   巫晓寒把头埋进枕头里,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丰臀斜翘,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感觉很是慵懒:“姐姐我累了!你刚才一动不动就爽了,以为我不用费劲啊?晚上我再做饭,中午还是你去弄!”   见她这幅赖皮样子,沈惜俯身在她的股沟上方的位置亲了一口,下楼进了厨房。   好在昨天去超市的时候,他已经设计过这几天大致的菜谱,也买了够两天吃的食材,不需要临时头痛。只是原本计划中有一道红酒烩鸡翅,现在必须调整了。他已经没时间再腌制鸡翅,只能将这道菜留到以后再说。   沈惜选择做几个容易处理的小菜:苦瓜炒鸡蛋、蔬菜沙拉、奶油蘑菇汤,又用昨晚吃剩下的两只蒸蟹做了道蟹炒年糕。这次他出手很快,四十分钟就把中饭搞定。   正在忙碌,接到一个喻轻蓝打来的电话,问他这两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市郊的一个度假村玩玩,顺便和朋友们一起为即将把职业和生活重心转移到上海去的侯爷践行。   沈惜推了,这几天的时间都已经许给巫晓寒了。昨晚她说了那些话,今天上午两人又在床上缠绵了那么久,他觉得确实有必要多花些时间和她相处,好好讨论一下两人的未来。倒不是因为“上了床要负责”这种无聊的理由,大家都是成年人,谁对谁负责?但是,像巫晓寒这样二十多年的老朋友,突破了最后一条线,沈惜自然要考虑两个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为侯爷送行的事并不急,反正他要到这个月中旬才走,等过完长假,再找个时间请吃饭,单独为他饯行也来得及。   准备得差不多了,沈惜上楼叫巫晓寒吃饭。来到卧室门口,听到她正在打电话,从听到的那两句判断,电话那头应该是周旻。沈惜没有进房间,退回到楼梯口等待。在这个位置,他听不清巫晓寒在说什么,隐约还能听到些声音,感觉她现在情绪平静,无悲无怒,但又十分坚决。   过了几分钟,房间里恢复安静,沈惜又多等了一小会,确定巫晓寒确实已经挂了电话,这才走了过去。巫晓寒现在已经不再全身赤裸,披了件应该是从他的衣柜里翻出来的男式衬衫,下摆勉强能遮住臀部,两条光洁的长腿在这个造型里格外亮眼,看上去她似乎也没有穿内裤。   “吃饭啦?”巫晓寒的情绪很好,并没有受刚才那个电话的影响。   沈惜假装压根不知道有那么一个电话:“可以吃啦,大小姐,请下楼吧!”   巫晓寒俏皮地笑,却不挪步,半转身对着沈惜撅起翘臀,顺手撩起衬衫下摆。   沈惜的判断没错,她确实没穿内裤,但股间也不是全无一物。刚才见过的那个硅胶肛塞被她塞进了自己的屁眼,黑色的底座钻在白生生的臀肉间,特别显眼。她扭了几下屁股:“沈大爷,我的服务周到吧?”   沈惜上前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俯身亲了一口,牵着她的手往楼下走。   坐到饭桌前,巫晓寒左右扭了几下,在椅子上挪着屁股,像是坐得不自在。沈惜劝她要是不舒服就把肛塞拿掉。她倔倔地回答:“还好啦!就是很久没用这东西,不太习惯,国会就好了。”   因为肛塞的存在,两人心里就都惦记着饭后还有一场约好的大战,这顿饭吃得自然比昨天的晚饭快了许多,两人间交谈很少,更多时候只是埋头吃饭。   吃完饭,巫晓寒抢着洗碗。沈惜当然不同意:“你去问问,哪家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   巫晓寒也不说话,只是对他翻起了白眼。   沈惜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天大的蠢话,连忙乖乖道歉。   一个没多久之前刚让他射了满脸,又正戴着肛塞,只为等会让他操屁眼能方便顺畅些的女人,如果还把她当作客人,信不信她真会把肛塞塞到你的屁眼里去?   “算你识相!”巫晓寒只是翻了个白眼就不战而胜,自然心满意足,开开心心地收拾着碗筷,轰他上楼,“滚滚滚!去楼上歇着,待会还要你卖力气呢!”   沈惜也不准备再废话,尽管巫晓寒对他家的厨房不熟悉,但好歹也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又扮演了五年人妻角色,还怕她干不好这点家务活吗?沈惜没有强迫症,也不喜欢在别人做事时在一旁指手画脚,所以在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施施然上楼。   没过多久,巫晓寒也回来了,略带几分羞意地坐到床边。   “现在就开始吗?”她故意把大部分衬衫扣子都解开,只剩下中间一颗还系着,这样一来,无论是胸部的丰盈还是股间的肥润都已一览无余,但还是有半遮半掩的效果。   沈惜一本正经地说:“不太好吧?刚吃完饭,剧烈运动有害身体!”   “有害个鬼!”巫晓寒随手抄起床上一样东西砸了过来,“你一天射那么多次还有害身体呢!怎么不说为了健康少做几次啊?你们男人老想插屁眼,很有利于我们女人的健康吗?怎么不说为了我们的健康永远不肛交啊?”   沈惜眼疾手快,一把抄住她扔过来的东西。   正是那瓶已经浪费了差不多一半容量的Vanessa润滑剂。   “姐姐,就算你是美女,也要讲道理吧?肛交的事,不是我提出来的吧?再说,你这样的大美女当面诱惑,我只能不顾健康多射几次啦。如果我敢说半个‘不’字,你是不是又要骂我禽兽不如啊?”沈惜免不了要为自己分辩几句。   “切!”巫晓寒跳起身,叉着腰站在他面前,“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肛交不是你提的?呦,看你不情不愿的,那就是我在发骚喽?是我求你干我屁眼喽?你怎么这么嘚瑟啊?闹半天,我不光要被你干,还得求着你干是吧?”   沈惜歪着头想了会,鼻腔里长长地拖出一个“嗯”字。   巫晓寒绷着笑意,假装气鼓鼓地瞪着他。   假装玩笑地左顾右盼了一会,趁她一瞬间眼神游离,放松警惕,沈惜猛的一把搂住巫晓寒的腰,将她箍在胸前,对着红润的嘴唇吻了下去。她刚开始还不甘示弱地重重捶了他几下,很快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赖在沈惜怀中,饥渴地吸吮着他的舌头。   沈惜把手伸到她的股间,触碰到露在外面的肛塞底座,指尖轻轻碰触着完全不同于柔软臀肉的触感。深入屁眼的肛塞在他的拨弄下,时不时就给巫晓寒的股间送去一波波快感,使她火热的肉穴间泥泞一片,愈发放肆地扭起屁股。   沈惜搂着她的手稍稍放松,她像再也撑不住身体,软瘫地跪倒,眼前就是一根硬了大半的肉棒,巨大的龟头闪闪发亮。盯着这条青筋暴起的挺翘肉棒,巫晓寒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一口吞进嘴里。   巫晓寒知道,男人肉棒的坚硬程度,对肛交来说也是很重要。如果是插前面,肉棒就算半软不硬,问题也不太大,无非就是可能不那么爽。可要插后面,肉棒硬度稍软些,就很可能塞来塞去却总是得其门而不入,说到底还是女人遭罪。所以给自己做润滑要紧,帮男人调整到最佳状态也很要紧。   口腔里粗壮的肉棒仿佛在跳动,鼻间传来一阵阵浓郁的男人气息。沈惜今天已射过两次,又一直都没去洗澡,浓密的阴毛间沾有许多残留的精液。这股气味钻到巫晓寒的鼻子里,使她迷醉不已。除了把头埋在男人大腿间,还能去哪里品尝这么浓烈的男人味呢?巫晓寒熟透了的身躯为这种难以形容的气味发烫,她好像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肉穴正在不断颤栗。   她用的是跪姿,随着口交的动作而起伏摇摆着,臀部时不时会落在小腿上,肛塞底座随着身躯的规律摆动,不停地擦碰小腿,又带动深入菊洞的肛塞前段在嫩肉间的摩擦,整个下体很快变得又酸又痒又胀,欲望的潮水毫无防备地袭来,巫晓寒说不清怎么回事,突如其来就迎来了一波高潮。   在这波高潮爆炸的瞬间,巫晓寒张大嘴,尽可能将整根肉棒都送入口腔,双手死死抱住沈惜的臀部,整个人像完全挂在了他身上似的。   一股晶莹的淫液,无声地溢出巫晓寒滚烫的肉穴,顺着光滑修长的大腿内侧滑落,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淫靡的气息。   等这波高潮稍退,沈惜的肉棒也已被她吮得坚硬无比,巫晓寒连忙给它戴上一个超薄安全套,又在套上挤了一大股润滑液,均匀地涂抹开。   “你的小屁眼里也还要再抹一些吧?”沈惜轻揉着她的裸肩。巫晓寒也不说话,乖乖转身,跪趴到床上,两腿斜斜地朝外八字分开,光溜溜的屁股高耸着翘在空中。沈惜缓缓拔出肛塞,在肛塞最前端离开菊洞时,伴随着她娇淫的喘息,还传来闷闷的“噗”的一声,像是她放了个屁似的。   沈惜一手托住她的臀部,帮她保持住平衡,另一手的中指又轻轻插进菊洞,细致地把润滑液涂满了整个腔壁。再次被侵入的窄穴不由自主地缩紧,巫晓寒体会着这种奇异的摩擦感,不时发出几声哼鸣。觉得一根手指的出入毫无滞碍,沈惜尝试用两根手指。这就和刚才完全不同了,在他两根指尖刚进入菊洞时,巫晓寒一把攥紧被单,屁股无助地耸动起来,扭着不规则的圆,像要把手指从菊洞中甩出去。   在润滑液和肛塞帮助下,一根手指对早就有过多次肛交经验的巫晓寒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毕竟已经有大半年时间没有试过肛交了,菊洞对异物的进入还是相当敏感,沈惜用上两根手指后,仅就宽度而言,和普通的肉棒勃起后的直径差距无几,还是令她颇感不适。   又适应了好一会,巫晓寒才皱着眉头示意感觉可以了。润滑扩张的前戏基本完成,沈惜将手指抽出菊洞,握住肉棒,使劲撸了几把,一边撸,一边问:“要进去了,准备好了吗?”   巫晓寒果断地点头,随即想起自己正撅屁股跪着,头埋在枕头里,无论点头摇头,沈惜都看不见,连忙仰起脖子,转头应道:“插吧!进的时候别犹豫,半进不进的最难受。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   沈惜扶稳了她的腰,把隐隐已经有些胀痛的龟头对准不停微微抽搐的菊洞褶皱:“要是疼就直接喊停,你一喊我就停。也不是一定要做这个……”   巫晓寒紧咬下嘴唇,不再说话,闭上眼。   硕大的龟头顶进菊洞那圈肌肉时,巫晓寒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在她原本的想象中,用早已开发过的菊洞来承受沈惜的肉棒应该不会太难受,但现实远远超出她的预料,即便经过那么充分的前戏,当肉棒真正进入时,还是像把她下身撕开了似的,传来阵阵火辣辣的剧痛,好像比当初被周旻破处时还要难受许多。   “啊……太胀了……你怎么那么大……爆开了……”巫晓寒放肆地乱叫,像是要通过这样的叫喊多少缓解难以忍耐的疼痛感。但她一直坚持着不肯叫停,也按捺住了往前爬甩脱屁眼里那根肉棒的冲动,反而刻意把整个屁股的重心向后坐,想快点让整个龟头通过菊洞口最紧窄的那一圈。她难以抑制地流出泪来,火辣的撕裂感,像一盏酒精灯的焰心正对着她的菊洞口不停地烧。   这种出人意料的痛苦,一半源于巫晓寒太久没有肛交,另一半则是因为沈惜的肉棒要比周旻粗许多。此前用阴道或嘴接触,可能分辨得不那么清楚,换成更紧更敏感,扩展弹性又稍逊的菊洞,却立刻吃到了苦头。   巫晓寒既然没喊停,沈惜就不会自作主张突然停下。肛交时男人应该关注女人的态度,如果她喊停,那就该马上停下来;可女人如果没说什么,男人也不要总是瞻前顾后的犹豫,一旦半途而废,却又不马上抽出去,龟头卡在菊洞里,只会让女人更加痛苦。   要知道,肛交时,女人最难受的阶段,并不是整根肉棒全都进入菊洞后的抽插,恰恰是龟头刚进入菊洞的瞬间,因为龟头通常是整根肉棒最粗壮的部分,等它完全进入直肠,菊洞口夹的是肉棒后半部分时,女人的感受反而会好一些。如果龟头前端已经进入菊洞,那就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长驱直入,要么彻底撤退,男人与其假惺惺停在半路,自以为关心地啰嗦“你怎么样,疼不疼,行不行”这种陈词滥调,还不如果断些做个决定。   反正,要么退,要么进,就是不要停。   所以既然巫晓寒不叫停,沈惜就仍然毫不犹豫地前进。出于同样的经验,巫晓寒尽管疼痛难当,却也没有退缩,相反还在用力把屁股向后顶,两人齐心协力,终于让龟头完全进入直肠。   感受着惊人的火烫和紧实,沈惜并不急于抽动,稍稍停顿了一会。他对肛交多少有些心得,在龟头进入时要稳准狠,等完全进去以后,却要多照顾女人的情绪和感受。他轻揉着巫晓寒光滑的脊背和臀部,说着温存的话语,试图帮她尽快放松。   巫晓寒“咝咝”地直抽凉气。她感觉菊洞内的一些肌肉可能又像当初破处时一样轻微撕裂了,不过这是正常的。她忍着直肠内鼓胀与撕裂并存的强烈不适,左右扭了几下,憋了一小会,疼痛感渐渐消退。总算她也是过好几年的肛交史,次数虽然不多,毕竟不是从未耕耘的处女地,多花一些时间,终于还是适应了。   “好了……好点了,你动吧……”巫晓寒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点哑了。她调整着忙乱的呼吸,慢慢的从屁眼的裂痛中感受到一丝奇妙的快感。她从鼻间挤出一丝娇吟,再次把脸埋到枕头里。   这真是一种尴尬的感觉,明明还有强烈的痛感,明明内心对肛交并没太大的兴趣,但她的肉体总是会很快沉沦进去。她知道,只要沈惜的肉棒继续停留在她的菊洞里,哪怕一动不动,自己都有可能很快就迎来一次高潮。如果他开始抽动肉棒,那自己更加铁定会变成一幅压根不能见人的模样——那种一旦在男人面前表现出来,那这个女人从此在床上面对这个男人都不会再剩下半点所谓的矜持和尊严的模样。   这也是她在内心深处对肛交总是有那么一点点抗拒的原因。   但无论她心里怎么想,此时此刻,还是肉体的感觉说了算。在她不着丝缕的肉体上,泛起一层媚艳的玫瑰红。从沈惜的角度看,她整个背和臀上满是细细的汗珠,原本那朵漂亮的菊花的花心被肉棒戳穿,已经完全绽放开来,漂亮的褶皱不规则地延展,紧紧箍成一圈。   “我要动了,宝贝儿!你的屁眼儿太棒了!”   巫晓寒的菊洞明显随着他的这句赞美狠狠收缩了一下,没等她做任何反应,沈惜把还残留在菊洞外的最后一小段肉棒也完全捅了进来。   被整根粗壮肉棒尽根而入的酸痒胀痛瞬间占据巫晓寒的全部思维,上半身紧紧绷直,难以克制地仰起头,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沈惜毫不停歇地撞击她的臀部,肉棒在菊洞里的放纵是那样肆无忌惮,每一次进出都像一场地震,所有炸开的能量第一时间传遍她整个下体的全部敏感区域。   两个人现在的姿势,看起来和普通的后入式一样,只有当事双方才知道,两者之间有着何等本质的区别。直肠和阴道间离得并不远,严格说起来不过就是隔了一层膜而已,可那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个中妙处。   尤其像巫晓寒这种开垦已久却耕耘不多的菊洞,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沈惜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在巫晓寒此刻的感觉中,他的肉棒正在不断鼓胀,胀大到粗壮无比,填满她的整个菊洞,占据她所有的感官,剥夺她全部的控制力。   她早就又有过一次高潮。在全无理智的状态下,全凭本能地把手伸到蜜穴口,两片精巧美妙的肉唇早就像小扇子似的立起,她驾轻就熟找到那颗小肉粒,中指精准地按到肉粒上。这是过去的肛交经历教给她的经验,只要在这时候稍加刺激肉蒂,多重刺激下,巅峰将很快来临。   但是,这一次,根本无需她给予自己更多的额外刺激,一波足以颠覆她所有理智的高潮就又汹涌而来!   一生中前所未有的一次的高潮刹那间令她泪流满面。从头顶到脚趾,她的身体已经完全麻木,每一个毛孔又被快感充溢。巫晓寒这时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她甚至连自己菊洞处剧烈的收缩都全无察觉。   这一刻,她只想哭喊,只想哀告,只想释放,只想拥有。   “操!爽死了!”巫晓寒凶猛地左右甩头,短发此刻大部分都被汗水吸附,紧贴在颈间。她没有长发可以挥舞,只能徒劳地摇摆头颅,也只能借此消耗掉很小的一部分疯狂。   “操死了……沈惜,我被你操死了!操死我!操死我!操死我算了……”叫到最后,巫晓寒的声音全是哭腔,在无边的迷乱中,她哽咽着,语无伦次地寻求着背后的男人对她更深的征服。   “啊!沈惜,用力…再用力…操烂我的屁眼!啊……好爽!求求你,操死我!”巫晓寒全如梦呓般,神智完全被强烈快感淹没。菊洞里的疼痛和不适早被高潮完全覆盖,不可思议的充实感充斥着她的全部身心。这是一种女人的巅峰感受,此时此刻的她是完完全全绽放的,她被一个男人彻底占有,所有能够被男人插入的洞穴都全无保留地开放,她留下的最后一丝小骄傲也那样自然地抛弃,像一个索求无度的荡妇般哀求男人对她无需抱有任何怜悯。   在沈惜终于再一次喷射的时刻,巫晓寒早就已经融化在快感中了。她几近晕厥,完全不知道自己深深埋着脸的枕头早已被口水浸透,浑身上下像触电似的不断抽搐。   “死了……”这是她唯一的意识,也是她突然被抱在怀中,绵软无力地蜷缩着身体被沈惜紧紧搂住时,从嘴里蹦出来的两个字。   她的整个下半身,现在就像完全不存在。   天崩地裂般的剧烈高潮后,悠长的余韵还在扫荡。巫晓寒一动不动地窝在沈惜的臂弯中,紧闭双眼,像睡着了似的。   足足过了七八分钟,她才轻轻发出一声又像叹息又像欢呼的叫声,慢慢在沈惜的拥抱中转过身子,把脸埋入他赤裸的胸膛。   又过了一小会,她像是终于歇足了劲,抬起脸来。   沈惜目光炯炯,平静地望着她。   常见的狡黠笑容又回到恢复几分生气的巫晓寒脸上。   “三个洞都给你玩了,大爷觉得小女子今天伺候得怎么样啊?”   沈惜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臀部,认真地表扬:“硬件99分,软件100分。我给你打A+。”   “呦!”巫晓寒一下来了精神,“还扣了我一分!我的硬件怎么啦?哪儿扣分啦?”   沈惜哈哈大笑:“总不能给你两个100分吧,那就一点进步空间都没有了!想来想去,你的态度不给满分实在说不过去,只能委屈在硬件方面扣一分啦!”   “哼!”巫晓寒皱皱鼻子,“谅你也不敢因为老娘不是处就扣我分!”她伸手在菊洞口摸了两下,高潮的余波渐渐散去,被硬撑开的菊洞里的酸胀和疼痛又开始重新弥漫。   “好像又有点撕开了。你那东西怎么那么硬,早知道就不给你玩后面了!”   沈惜不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臂突然又加了两分力。   又是许久相拥无语。巫晓寒好像是缩得有些久了,也有些不舒服,从他手臂间钻出来,放肆地张开四肢,舒舒服服地趴了一会,又起身盘腿坐在床上。   沈惜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自下而上斜斜地瞅着她。   也许是休息足了,巫晓寒明显已经从情欲的余味中摆脱出来。   “跟你说个事。”她用小指拂拭了一下自己的眉角,淡淡地说,“这个月月底,我和藟藟要去加拿大。”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好,带小家伙出去转转,加拿大蛮好玩的。哎,对了!”他突然直起身,面对面坐到巫晓寒对面:“差不多也是月底的时候,我要去趟英国办点事,要不你带上藟藟,我们一块去英国玩吧。”   巫晓寒微微扬眉,脸上带上一丝略显复杂的笑。   沈惜一时没有察觉到。   “伦敦的话,可以带小家伙去看威斯敏斯特教堂、格林威治天文台、白金汉宫、国家美术馆、大英博物馆……要是没耐心看馆藏,可以带她去温莎、巴斯、利物浦、约克镇、温德米尔、卡迪夫、爱丁堡……英国有很多地方值得看看的,有些地方我也没去过,好不好?”沈惜越说越兴奋,但一接触巫晓寒的目光,却又体察到一丝怪异,兴奋的劲头全都被僵在了脸上。   巫晓寒对他说的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只是那样淡然地微笑,望着他。   “呃……”沈惜重新咀嚼了一下巫晓寒刚才那句话的味道,“和藟藟去加拿大……是旅游,还是……”   巫晓寒的语气带着一丝温柔的歉意:“我们公司总部在多伦多,那边有个职位招人,我报名了,上周刚拿到offer。”   这个消息来得过于突然,尤其是在一场激烈的性爱之后,沈惜脑子一时有些混乱,捏着鼻头,带着几分犹豫问道:“那要去多长时间?一年?几年?还是……”   “如果没有意外,我可能会一直待在那边……”巫晓寒咬着嘴唇,目光下垂,有那么几秒钟躲开了沈惜,很快又坚定地抬起眼。   “那我们……你是想……我们两个以后……”沈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话语,罕见地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起来。   巫晓寒眼神中多了些东西,神情也变得越发柔情似水。   “我想象过告诉你这件事以后,你会说些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也没敢想你最先想到的,是‘我们’和‘以后’这两个词。说真的,突然有点想哭……”   沈惜皱起眉头,恢复了一些冷静思考的能力。   “你没有想过,我们两个,在一起?”   巫晓寒温柔但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在公司差不多已经和后任交接好了,只等总部那边的消息,基本确定,最晚下旬就要去多伦多。这种情况下,我还会天真地去想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吗?”   沈惜双掌相扣,十根手指绞扭在一起,有些变形。此时此刻,他不太清楚巫晓寒经过了怎样的思考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他明白她绝对是认真的。   认真的巫晓寒,极少改变主意。当年她放弃了已经考上的宁南大学,要陪周旻去澳大利亚读书,没人能拦住她;后来她要结束十年的感情,五年的婚姻,从此与周旻一刀两断,同样没人能拦住她。那么,如果她去加拿大的决定是同样认真的,自己能拦住她吗?   沈惜突然发现自己从前对一些小说或影视作品的要求过分严苛了。曾经他总是难以忍受那些文艺作品中的男主角在试图挽留执意离去的女主角时说的话,除了匆忙的承诺,就是无聊的追问,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可在听到巫晓寒的决定后,他发现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嘴边的,居然有很多和那些无聊对白毫无二致的话。   他想问为什么,想知道巫晓寒是怎么想的,他也想说自己能做些什么,想让巫晓寒留下。   好在,他终于还是没有把这些无意义的对白说出来。   绞在一起的手指突然放松,关节处有些发白,沈惜感到了一丝痛。   “能,不去吗?”   “能!”巫晓寒的回答很干脆,“但是得有个理由。我为什么不去呢?你为什么希望我不去?如果我留下,你会娶我吗?”   “我娶你!”沈惜的回答同样干脆,甚至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   他很清楚自己对巫晓寒的感情。不同于两性相悦的袁姝婵,也不同于惺惺相惜的喻轻蓝,前者与他水乳交融于性爱,后者与他心心相印于性情。她们和沈惜间的牵连无论是深是浅,都是很清晰的,与爱情无关,现在无关,将来也肯定无关。   但巫晓寒不同。   确实如她所说,沈惜以前从没对她产生过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但这意味着将来永远不会吗?   曾几何时,沈惜对宋斯嘉何尝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有爱的存在,一朝觉醒,又何其铭心刻骨呢?   对这个与自己相识相交二十多年的老同学,沈惜过去的心思是清晰而单纯的。但在她重新恢复单身,尤其是在昨晚今晨的谈话和性爱之后,沈惜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早已变得复杂无比。而这种复杂,就是爱情的基础和契机。   他回到中宁,像喻轻蓝说的,从骨子里来说就是为了离与自己最亲、最爱的那两个女人近一些。但他也从没想过要永远苦恋宋斯嘉,孤苦伶仃过完一生。爱一个人是可贵的一件事,可爱一个人不是永远剥夺自己人生的理由,他会珍视自己曾经的这份感情,但也决不会放弃自己接下来的人生。   不然,他也不会和施梦萦恋爱,甚至一度考虑结婚了。   如果把对象换成巫晓寒,沈惜清楚,一切的问题只在于时间,只需要一点点时间来培养起两人间关于男女之爱的那种勾连,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们之间不乏关爱,不乏了解,不乏默契……甚至连她曾经结过婚,有一个女儿这种原本可能成为障碍的问题,也在自己父母不幸早早故去的背景下,变得无足轻重。   谁还能管得了沈惜爱娶谁呢?   沈家其他长辈是管不了的。   当年沈惋要嫁秦子晖,家中也没什么人支持,还不是已经连女儿都长到四岁多了?   沈家三房从沈永盛开始,到这对双胞胎,都是无法无天,没人管得了的。   所以,面对巫晓寒的疑问,沈惜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我男你女,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你情我愿,为什么不娶?   巫晓寒倒是被他斩钉截铁的态度噎了一下,控制不住地绽放出满脸笑意,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这么坚定啊?你为什么想娶我?是因为我和你上了床?还是因为你爱我?”   沈惜泛起一丝难掩的苦笑:“昨天我说过,要是我现在立刻说,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那也太侮辱你的情商和智商了。可是,晓寒,我们之间,也许只是缺少一点点时间……爱情这种东西很难定义,至少,我不知道存在哪种关于爱情的标准格式。初相见时的天崩地裂一见钟情是爱情,面对艰难险阻不离不弃一往情深是爱情,那平淡岁月里的似水流年,是不是爱情呢?我想,至少最后那一种,我们之间一定有。”   巫晓寒抿着嘴,像在想象沈惜描述的似水流年,眼神显得有些迷离。慢慢的,她伸出手,握住沈惜的一只手。   “我知道,如果我们两个彼此相爱,即便无法惊艳时光,至少也能温柔岁月。我们可能会有很多其他的问题,但至少,不会有背叛。如果哪一天,你厌倦了我,想要重新选择,我相信你至少会过来直接告诉我,给我去面对你的厌倦,面对你的重新选择的尊严。我也是,我也会选择直接告诉你,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很多事情都会是这样,所以我们没什么理由不能令岁月变得温柔。”   巫晓寒此刻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昨晚。   “如果我再感性一些,听到你这句‘我娶你’,一定会留下,可惜我不是。我是个很奇怪的女人,为了感情,我能放弃入学通知书,陪周旻出国;可又有那么一点点固执的理性,我想没有几个女人能像我这样平静地离婚。所以,就当是宠一下我这个奇怪的女人,听我说说,我为什么要走吧。”   沈惜深吸一口气,冷静地点头。   “我要走,基于三个理由。第一个,你现在,而且很可能是永远,不会爱我。”   沈惜并不急着辩解,他知道她接下来会把这层意思解释清楚。   “我们认识有二十多年了,六年小学同学,三年高中同学。而且因为我的身高,一直都是女生当中坐在最后面的,在我印象里,好像我一直就要么就坐在你前排,要么就是你同桌。出国以后,我们没断过联系,各自回国也还常常见面,吃饭,喝咖啡,聊天……从我们认识到现在,除了初中那三年,我们从来没有哪个星期是完全不与对方联系的,至少也会发条短信发个微信打声招呼,对吧?经过那么漫长的交往,我都没能让你爱上我,那在未来的岁月里,想要得到你全部的爱,会不会是一种奢望呢?”   巫晓寒发问时,并没有悲苦的情绪,语气中只有一丝遗憾。   面对这个问题,沈惜一时也难以作答。他确信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完全可能爱上巫晓寒——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但那是不是全部的爱呢?   “第二个理由,我虽然爱你,却不知道这份爱能坚持多久。”   沈惜咬着那只并不与巫晓寒相握的手的食指,这个理由他没有想到,但也并不意外。   “曾经我爱你,是少女情怀。对于我来说,那个和我一起广播的男孩子,那个足球场上的男孩子,那个一起主持文艺晚会的男孩子,是你,又不是你。你是我的初恋,可那是十六七岁的我,爱上十六七岁的你。我曾经爱的,其实是那个男孩,却不是现在你这个臭男人……”一边说,巫晓寒一边伸长胳膊,在沈惜软趴趴的肉棒上拧了一把,“现在我爱你,是英雄崇拜。那晚你把周旻从我身上拉开,狠狠地揍他,你一个人面对他和他堂弟一伙人,挡在我身前。你牵着我的手带我走,那一刻我又爱上了你,爱上现在的你。面对这份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荷尔蒙的爱,作为我们这样的成年男女,除了以身相许,除了让肉体疯狂的纠缠,还能怎么充实这份爱呢?可是,在将来,我还会继续这样爱你吗?少女情怀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变成一份深藏的回忆了,如果有一天英雄崇拜也淡去了呢?我不会那么倒霉,总是需要让你来救吧?那我还会那么爱你吗?或者说,我现在对你的这份爱,会延续多久呢?我不知道。我对自己对你的感情,也没有山无棱天地合的信心。”   沈惜自嘲般一笑,反手把巫晓寒的手握到掌心。尽管巫晓寒现在正在说她对他的感情很可能难以延续,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反倒更添了一份柔软的情绪。   “最后一个理由,是我结过婚,还有一个女儿。我知道你不会在意,如果你是个会在意这个的男人,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而且,说实话,如果我们彼此深爱,我也不会因为自己结过婚而有半点自卑。像你说的,伊丽莎白o泰勒还结过那么多次婚呢!”   听她说起伊丽莎白o泰勒,沈惜会心一笑。   “但我们并不是彼此深爱,你没那么爱我,我也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变得不像现在这么爱你,也许我们会变得只是对彼此有深深的好感,能互相理解和尊重而已。周旻是我女儿的父亲,他将来会无数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这是避不开的。我了解我的前夫,如果我将来嫁给别人,他最多就是心里不舒服。如果我嫁给了你,他一定会气到要死。我知道你不care他的存在,但我没有理由让其实并不是那么深爱我的男人去承受这种恨意。藟藟才四岁多,将来至少到十八岁为止,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要养育。如果你爱我爱得要死,那让你来帮我养女儿,我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你活该啊,谁让你爱我?爱我就得帮我养女儿啊。可是,你没有那么爱我,我怎么能就这样占据你的一生呢?”   沈惜低下头,他已经叹过两口气,知道此时自己说什么都缺乏力量。   “我爱过,面对所有人的反对,至少没有赞美没有祝福,但我咬牙坚持下来,一定要和周旻在一起。我也结过婚,过了五年只属于一个男人的生活,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作为一个女人,在感情领域,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过了。未来,无非是看有没有机会再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而已,有则我幸,无则我命,不必陷在其中不能自拔。现在我有了一个机会去发展事业,这或许是我人生的又一次开始。以上,陈述完毕。沈惜,你还想留我吗?”   沈惜低头沉默片刻,重新把目光投回到她的脸上:“不是我不想留……现在看起来,是就算我留,好像也没什么用。而且,我想,就算我说和你一起去加拿大,你也不会同意,对吧?”   “对。我不希望你陪我去加拿大,没有这个道理。”巫晓寒坚决地回答,“还是那句话,问题并不在于我们在哪里开始爱情和生活,而在于或许我们永远不会那样彼此相爱,既然如此,何必捆绑彼此的人生呢?”   “了解了……”沈惜轻抚着额头。   “刚才我去厨房做饭的时候,还在想,这两天是不是把藟藟也接过来,让她提前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适应一下我……晓寒,其实我们……从世俗的标准来说,真合适……认识那么多年,知根知底,能沟通,有默契,性情相投……我们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的感情虽然深,但暂时还没有升华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爱……或者直接点说,是我对你的感情还不算爱。我原本以为,这个问题可以通过时间来解决……没想到你没给我留任何时间,而且,在你看来,可能时间还会带来更多新的问题……”   巫晓寒默默点头。   “你说的三个理由,我都听懂了。我对你的感情,现实就放在这里,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我说,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会做到什么程度,那也都是空话……空头支票我就不开了……”   “你对我的感情,我也大概明白……曾经的你爱的是曾经的我,现在的你对我的爱,源于那天晚上在酒吧发生的事。《生死时速》里,桑德拉o布洛克提醒基努o里维斯,她的奶奶或者姥姥曾经对她说过,危急关头产生的感情是不靠谱的。你的意思我懂。”   “最让我在意的是第三点。对,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在意。周旻对我有恨,随便,反正他不能把我怎么样。藟藟由我来养,可以啊,我挺喜欢藟藟的。可是,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一方面当然是想负起责任,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自负呢?我以为自己什么都能负责,可真正重要的在于,你想不想要我来负责?如果你不想把周旻的恨甩给我,也不需要我帮你养女儿,那我应该给你的,是大包大揽的所谓‘负责’,还是由你自己决定自由和尊严?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巫晓寒柔情万种地微笑。   “你看,我说我们很合适吧?我们多么了解彼此啊……可是……”说到这里,沈惜突然再难抑制哽咽,眼角湿润起来,“可是,我们对对方的懂,为什么却指向一个那么不幸福的结尾呢?”   对沈惜来说,这是极少有的失态。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在昨晚今晨后,在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憧憬未来与巫晓寒在一起的日子,想得多了,心头自然就添了珍视和期许。然而,这个对他来说值得期待的未来,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巫晓寒眼角也有些发红,无语地伸手,抹去沈惜眼角的些许泪水。   难言的沉默出现在两人间,他们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沈惜率先平复好了情绪,问:“具体什么时间走?”   “还没定,但肯定不会拖过这个月。如果没有意外,二十号前后吧。”巫晓寒自从宣布了自己决定,就一直尽可能微笑着面对沈惜。   “那还好。我29日飞伦敦,可能要在那边待个十天半个月。总算不至于连给你送行的机会都没有。”   巫晓寒抿着嘴笑:“别这么伤感啊,又不是生离死别。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你也可以去加拿大看我,逢年过节我也要回来,我爸妈还在这边呢。要是你和我都没什么着落,至少再还可以找机会一起切磋床上功夫啊。哈哈……”   沈惜假装色迷迷地笑,配合着巫晓寒的玩笑,但笑容终究显得有些勉强。   突然,他冒出一个想法,越想越是心热,挥之不去。   “长假完了,你还要上班吗?”   “可去可不去。交接差不多已经完成了,主要在等总部的消息。如果去公司晃悠一下呢,算是站最后一班岗;不去的话,其实接我班的新主管她会更自在一点。怎么了?”   “既然这样,那最后这段时间,我们别窝在家里了,出去玩吧!”   “啊?去哪里呀?”   “如果你不需要过完节马上去上班,那选择很多啊,也不一定只去一个地方。今天先去鲁家镇吧!说走就走!现在收拾东西,马上出发,晚饭前就能到!”   沈惜所说的鲁家镇位于宝金县和双湖区交界处,距离市区大概两小时车程,是以“明清古镇”为招牌的热门风景区,近几年越来越有名。   巫晓寒愣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沈惜是想在两人的共同记忆里增添一些色彩。反正她原本就打算这几天和沈惜待在一起,到底是在鲁家镇还是在沈惜家,又有什么分别?在沈惜一连声的催促声中,她冲进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下身体,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趁这空当,沈惜给姐姐打了个电话。节前姐弟俩说好后天晚上要去沈惋家里吃饭。昨天巫晓寒住进来以后,他本想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是推掉约定还是带她一起去。现在既然计划有变,肯定不能履约,自然要先和姐姐打个招呼。   沈惋倒也没多问,只是叮嘱他出门要小心。沈惜临时改变计划也没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反而帮了她一个忙。正好这两天秦子晖有个学弟想请他们夫妇去双湖风景区参加一个聚会,原本考虑到已经叫了沈惜来家里吃饭,秦子晖推了这次邀请,现在正好可以成行。   搞定姐姐这边,沈惜用最快的速度整好一个小行李箱,随手把沾上很多污迹的床单卷好,准备回家之后再洗,又上上下下地检查各个房间的窗户有没有锁好,该拔的插头全都拔掉,该关的水电开关也一律关闭。   等巫晓寒收拾好,两人驾车直奔鲁家镇而去。   第18章、出格   被难耐的饥饿感折磨,施梦萦从昏沉的迷梦中清醒。   浑身无力,精神恍惚,唯一的感觉就是饿。   昨晚被沈惜送回家后,她愣怔怔地躺到床上,仰面盯着卧室顶灯,回想着此前不久沈惜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是搬离沈惜家之后,两人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沈惜对她说了最多话的一次,但这段相处,这番谈话没有带给她任何快乐。施梦萦反复咀嚼着他说的那些话,彻夜难眠。   捱到清晨六点,天光放亮,施梦萦还是醒着,精神困倦,四肢无力,偏偏就是不能睡着。也许是老天爷恶意的玩笑,折腾了一整晚,就在她决定不再无助地等待,准备起床找些事做的时候,眼皮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沉重起来,没过多久就昏睡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如果不是近十八个小时粒米未沾的肚皮开始强烈抗议,施梦萦还能继续睡下去。   麻木地刷牙、洗脸,出门找地方吃饭。   昨天的雨已经停了,地还是湿润的。   走在小区里,施梦萦远远看到董德有。尽管脑袋还不是很清醒,但她骨子里对这个猥琐的老男人的反感还是立刻浮上心头。她和这个男人之间还曾有过那样一次对她来说堪称疯狂和恶心的经历,更让她打从心眼里不想再与他面对面。   说起和董德有的那次性爱,施梦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等心里的那股执念一消,她都说不清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更无法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一切。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再去想。反正从搬到东苑三区这个小区开始,连交房租的事也不用她来操心,她从来不需要主动联系房东,现在一心要躲,那干脆就等于是把“董德有”这三个字,连同那个她根本就不想念及的夜晚当成硬盘里的隐藏文件,放到记忆的最偏僻角落。只要不去刻意寻找,就能假装一切都不存在,能彻底烂掉更好!   现在眼看要迎面撞上,施梦萦毫不犹豫地拐弯,从隔壁一幢楼边的小路绕去小区侧门。这样做她会多走一段路,但也好过直接和那老男人见面。   最近大半个月,董德有很少见地一次都没去打扰施梦萦,就连平时隔三差五用查看自家房子的借口过去晃悠的习惯都改了。倒不是因为他操过施梦萦一次就心满意足,也不是她对他失去了吸引力,说白了,都是钱闹的。   董德有心虚。那天晚上,他宿愿得偿,爽爽地操了回施梦萦,尽管总觉得就通常楼凤的服务项目而言,她的表现未免过于单调,但肥嫩得不像话的桃形丰臀和堪比处女的紧实阴道还是令他食髓知味,回味不尽。更令人预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免费就操了这个骚货,事先冲动答应了3500元嫖资,居然一分钱都没给这事就了结了。   这么好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后续麻烦呢?万一施梦萦又反悔了想要他把这笔钱给她呢?   说良心话,3500元这个在董德有看来有点高得离谱的价码还真不是那小骚货狮子大开口,而是他自己昏了头,为能操上一回,不顾一切往上加价喊上去的。那天施梦萦拒绝收钱,让他快滚,可万一这几天她回过味来,不想白白被自己操了呢?   董德有很怕施梦萦当面向他要钱。给?实在肉疼,那可是3500元啊!不给?惹这骚货不高兴怎么办?不像那些只知道收钱卖屄,根本不管他是谁的楼凤,施梦萦是他家房客,租着他家房子,和他同住一个小区,万一闹了起来,实在不太好看。虽说董德有不怕家中老妻,但毕竟是个麻烦,能免则免。自己和独生女的关系很差,后半辈子还不是得指着这老太婆陪着自己过?就算施梦萦不闹,自己赖着不给钱,也就等于和她撕破了脸,那以后岂不是再无可能到她身上爽一把了?   别看他现在不太敢见施梦萦,却还是忘不了她的肉体带给他的强烈刺激。无需回忆,董德有仿佛随时都能嗅到那夜空气中那股骚臭的气味……是汗水,也是淫水,这骚货流出来的水,骚气怎么这么重……   是个要人老命的骚货!真不知道在她放开了卖力伺候的时候,那几个平时进进出出的男人到底玩得有多爽。   这些日子董德有没闲着,还是出去玩过几次。可是那个原本对他还很有吸引力的楼凤,这次操起来变得毫无滋味。操了几分钟,只是稍稍分了点心,还没射鸡巴就软了。楼凤又吸又舔搞了半天,最后意外射在了她嘴里,又惹得她啰啰嗦嗦的,抱怨无数,还非要多收一百元。弄得董德有又烦又气,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光顾了。   推油时,他特意点了个大屁股技师给他口交,想像着为自己服务的女人是施梦萦,在口爆的瞬间,董德有多了一丝快感。这次他心甘情愿多掏一百当小费塞给技师,条件当然是要她把精液都吃了。如果有一天施梦萦能当着他的面把精液全吃了,那是什么滋味?董德有一直期待有朝一日能在施梦萦嘴里口爆,甚至还幻想着有一天这骚货能为他舔舔屁眼……   董德有当然不想彻底得罪施梦萦,断了以后的希望。   生怕施梦萦反悔要债,既舍不得给,又不敢直接拒绝,就在这种纠结心态下,董德有下意识地躲了她这么久。   但今天终于躲不过去了,抬头就看到施梦萦远远走过来。董德有不得不摆出一副笑脸,想要上前打个招呼,献献殷勤。没想到她看到自己,却像见鬼一样,绕了条小路走了,别说笑脸,连个正眼都没给自己。   作为完整看过这女人一丝不挂的裸体,甚至曾经在她的肥屄里灌满精液的男人来说,董德有对施梦萦的态度十分不满。   妈的,装什么?那次还不是被老子操得哭爹喊娘,像瘫烂泥似的!现在这算什么?看不起老子?这是还没被老子操服气啊!   强烈的不满压倒了此前的纠结。   自感丢了面子,恨不能马上跳到施梦萦身上展现一下男人雄风的董德有,再次被冲动压制住了理智。他没有照原先的计划回家,而是在花坛边找了处干净位置坐下等待。选在这个时间点出门,既不化妆,也不带包,应该不会去很远的地方,多半是起得晚了,现在才出门吃饭。   等她回来,老子就再光顾她一次!大不了把上次的钱给她,虽然有点舍不得,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已经操过一次,也算是熟客了,这次不会还要三千五吧?今天再玩,可不能让她再像上次那么敷衍,至少也得舔舔鸡巴吧?操!今天非得把这骚婊子操烂了不可!   摸摸兜,只有不到两千的样子。一多半是今天出门时带在身上的本钱,午饭前在麻将桌上赢了三百多。和她讲讲价,应该够玩一次吧?上次没兑现的三千五,肯定给不了现金,不过也无所谓,大不了答应下季度免她一个月房租!   一定要把这骚货操得叫爹!   带着满脑子胡思乱想,董德有坐立不安地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施梦萦回到楼下,走进楼道。他连忙跟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迈着台阶,听到先一步走进家门的施梦萦锁上了门。他慌兮兮地赶到屋门前,火急火燎地敲门,想了很多见面后要说的话,万没想到施梦萦开门后一见是他,竟二话不说把门重重摔上,甚至连她的模样都没怎么看清。   这个态度实在令董德有措手不及,本以为她对自己的那种态度只不过是矫揉造作而已,自己缠得紧些,下得本钱大一点,哪还有不能得手的?女人就是这样,上手之前各种作,已经操过一次了,哪还有那么麻烦?无非是要谈条件罢了,总能叫她乖乖脱掉衣服,把屄亮出来的。   可施梦萦好像是真的压根不想再和他有半点关系,简直就是一副看见他就想逃得越远越好的模样。要是这样,还谈屁的条件?   董德有在紧闭的门前站了好一会,幸亏这会没什么人上下楼,否则肯定会奇怪这男人站在楼道里,不上不下到底在干嘛。他恼羞成怒之余,又满是不甘心,可偏偏毫无办法。人家既没欠他的房租,更没弄坏他的房子,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他能怎么样?   尝试着又敲了几下门,施梦萦根本理都不理,董德有只能小声骂骂咧咧地悻悻而去,憋屈的是,他还不敢骂得太大声。无论是被施梦萦听到,还是被别人听到,都是麻烦。   对于董德有这种在自己心里近乎丑角的男人,在施梦萦心里是只会像垃圾一样被扫掉,根本不应该荡起哪怕一丝涟漪,可偏偏她真的曾被这个男人操得高潮迭起,还满口淫词浪语地胡说八道。这件完全不应该发生的事,盘踞在她的脑海里,实在挥之不去。她最多只能做到把它当作隐藏文件,假装它不存在,但无论如何做不到直接丢进回收站,甚至彻底删除。   说到底,掩耳盗铃罢了。她既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更没有足够的能量去遗忘。   他到底来干嘛?施梦萦不关心,就算自己真欠了他房租也无所谓了,反正不能再让这男人进这个门!一想到自己现在待着的客厅就是上次和这恶心男人做爱的地方,施梦萦浑身发麻,转身冲进卧室趴到床上。   有趣的是,施梦萦没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没想过要换房子。   暂时将董德有抛到脑后,她现在已经接续上了睡前的思绪,或者更准确的说,经过董德有这一打岔,她的脑子变得愈发混乱了。   没有一件事情是顺的!没有一个人是关心我的!我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没有价值的!所有人都是面目可憎的!   我受不了了!   施梦萦觉得自己绝不能继续这样待着,一定要找些事情做,一定要找个人来陪,一定要有个目标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不然的话,整个人就要爆炸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转圈,每转一个圈,焦躁和愤怒就会增加一分。她神经质地大喊大叫,面对四面无言的墙壁,她尖锐的嘶叫声也显得那样寂寞。   这时,屠晓丽又打来电话。   昨天电话里那个未完的相亲话题,一直揪着屠晓丽的心。在她想来,眼看快要二十七岁的女儿,再不赶紧结婚,就不赶趟了!   她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老公施棠华是个性格温吞水的男人,身上有工人出身的朴素,和自学成才的知识分子的清高,老两口磕磕绊绊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生了个女儿,从小好的不学,就学她爸爸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气质,又不听自己的话,也是愁人。所说和自己不怎么亲,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到了眼下这个年纪,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别的追求呢?还不就是为这个丫头操心?   女儿之前找的那个男朋友沈惜,屠晓丽见过,说实话,真的不太满意。其实这人长得还行,待人接物也没什么好挑的,家里也不穷,按说条件算是不错的,说不出为什么,她总觉得不称心。来中宁看女儿的时候,屠晓丽在沈惜家住过两次,房子不错,可也正是这套房子让她觉得这人不靠谱。   在屠晓丽看来,一个书店老板——就算还开有一家不大不小的茶楼——不算什么有钱人,顶了天也就能做到温饱不愁,接近小康吧?你以为有家自己的店就真的是老板啊?雇佣的那么多人吃喝嚼用不是钱哪?开店的租金,每月的水电气税不是钱哪?辛苦做生意,上下左右的打点应酬不是钱哪?别光看账上挣了多少钱,也得算算得花出去多少钱!实际落到手里的能剩下多少?在老家武山,这样看上去挺美,实际上过得不怎么样的年轻“老板”多的是,在屠晓丽看来,还不如一个中层公务员呢。   偏偏沈惜住的是幢相当漂亮的别墅,上下两层,有地下室和后院,还附带车库,去年又换了辆新车。看来这人是个花钱没数的,又爱面子,估计就算能挣点钱,基本也都扔在房子和车子上了,还不知道还贷款得还到什么时候呢。   这种虽然不算穷,但非要过比自己实际收入高一个档次的生活,背地里不知道背着多少债的年轻人,屠晓丽看不上眼。可是没办法,女儿喜欢,女大不中留,何况还是个从小就不爱听她话的女儿,还能怎么办?   黏黏糊糊谈了两年,还瞎吵吵说有可能过段时间要结婚,转脸又说分手了,简直莫名其妙嘛!   屠晓丽有两个同事的女儿和施梦萦年龄差不多,一个留在武山,一个现在也在中宁发展,都已经结了婚,在武山那个半年前连儿子都生了。就自己这个傻乎乎的女儿,瞎折腾两年,把人和时间都赔进去了。屠晓丽不傻,女儿都住到那男的家里去了,还能是处女?早就不知道被占了多少便宜。说分手就分手,啥都没落到手,那些便宜不是都白白被占了嘛!生女儿就是这样,要是自己不聪明点,男人占完便宜就走,除了吃哑巴亏,又能怎么样?   当然,这些话就算屠晓丽脾气再直,也是不方便在女儿面前讲的,但在老公面前,早就唠叨过不知道多少回。施棠华回了她一句“老脑筋”,差点没被她骂死。   简直是脑子有问题!女儿就是被她爸爸教得脑子也坏了!   前几天一个老同事向她推荐了她的外甥,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看照片长得很精神;比施梦萦大一岁,年龄合适;在银行上班,工作稳定收入高;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也是在中宁工作,简直是天作之合!这次绝不能再由着女儿任性,无论如何要说动她,争取把这事办成!   所以尽管昨天大吵了一架,屠晓丽今天还是耐着性子又打电话过来。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施梦萦这次居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推脱,她甚至懒得再多说一句,只说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和那男人见面。   屠晓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先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做好要和这个从小就常与自己闹别扭的女儿来场持久战的准备,结果一拳打在空气里。这臭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吃错药了?   但总算女儿破天荒地听了一回话,她自然也乐得开心。   只是女儿莫名其妙听话了一把,反而给屠晓丽出了道难题。她远在武山,怎么会知道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相亲对象今晚有没有空?之前又没联系过,人家未必能召之即来。好在这几天是在长假期间,又不是什么警察、环卫之类忙得要死的职业,那男生多半有空。   屠晓丽让施梦萦先等着,她得先去问问帮忙牵线的葛阿姨。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再次打来电话,说葛阿姨问过外甥,对方说没有问题。然后给了施梦萦一个手机号码,让她自己去和那小伙子联系。   挂了妈妈的电话,施梦萦给那个什么葛阿姨的外甥发了条短信。   对方的态度倒是很积极,马上就给了回应。他的意思是既然施梦萦有意今天就见面,那也不必等到晚饭时间,不如现在就先找个地方碰头,喝咖啡、看展览、逛商场、运动健身,什么都行。到饭点再一起去吃顿饭,多花些时间来相处,能多了解一些对方的情况,对过去完全不认识的两人来讲更好。   施梦萦没意见。对相亲这事,她半点兴趣都没有,更无所谓是不是多了解对方一些。她之所以急着今晚就要和这人见面,只不过是想找个人陪而已,她只想赶紧让自己摆脱现在这种快要疯了的感觉。提前到现在就见面,更中她下怀,于是就约对方到附近一家咖啡馆见面。   总算施梦萦还没有彻底昏头,多少还记得一点礼貌,花了很少一点时间简单拾掇了一下,淡施脂粉,随即走出家门。那家咖啡馆离东苑三区很近,走着去顶多花一刻钟,施梦萦到得比较早,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那小伙子倒也守时,施梦萦坐下还不到十分钟,他就到了。   这小伙子的个子不算很高,170cm上下,但看着还挺帅气的。经过简单的自我介绍,施梦萦知道他的名字叫范思源,比她大一岁,在中宁银行双桥路支行做客户经理,单就工种而言,倒是与施梦萦有些类似。他也是武山人,大学毕业以后也不愿回老家,留在中宁找了工作。   两人年龄和经历都相仿,多少也算有些共同语言,交谈起来不算太生涩。只是范思源学的是金融,脑子活泛,主要的兴趣点集中在投资、创业、理财等方面,施梦萦对这些话题既插不上嘴,又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是坐在一边听听而已。   哪怕这人纯粹只是在耳边聒噪,也好过自己孤独枯寂到死吧?   晚饭顺便也就在咖啡厅里解决,范思源还想约施梦萦去唱K或泡吧,但她的耐心差不多已经耗尽——以她的个性而言,能和一个基本没什么兴趣的男人坐上三个多小时,已经算是奇迹——两人第一次见面草草结束。   看得出来,范思源对施梦萦颇些好感。至于施梦萦嘛……无论好感还是恶感,一概没有。今天约范思源出来,就是找一台人肉陪聊机,有谁会对一台机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话又说回来,这台人肉陪聊机还是起了点作用的。尽管施梦萦对他说的并不感兴趣,但至少在这三个多小时里,原本的焦虑、紧张、愤怒、躁乱等情绪没有再来骚扰她。这也是她果断拒绝范思源继续约会的原因之一,来见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那为什么还要继续陪他浪费时间呢?   但很快施梦萦就后悔了,才分开了一刻钟,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她就又觉得又心烦气躁,完全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又开始控制不住想对一切东西发脾气。   怎么办?怎么缓解这些负面情绪呢?经历了昨晚整整一夜和起床后刚开始那两个小时的施梦萦怕了,她真怕自己今晚又会那样痛苦地度过,又会睁眼一直到天亮,头痛欲裂。   可又有办法呢?立刻回头再约范思源出来吗?自尊心阻止了施梦萦这样做。她勉强克制着回家,上网看了一集美剧,又想找找有没有闹腾点的综艺节目可以帮自己分分心,但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她现在想得最多的,是沈惜昨晚说的那些话。越想,越不舒服。   什么叫不是哪个人的错?他的意思就是他什么错都没有!再说,他以为我听不出来他实际上想说什么吗?不就是想说在他眼里我不够好吗?他不就是想说,和我在一起,他不开心,不自在吗?什么叫没办法变成他希望成为的那种人?这关我什么事?是我拖累他了吗?   我就那么差吗?   他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施梦萦觉得,自己在沈惜眼中好像就是一堆垃圾,她的全部自信,简直就要被打压到尘埃里去了。   她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一个女人:喻轻蓝。沈惜曾带她去过几次朋友聚会,她见过这个女人,还一起吃过饭。   这也是个奇怪的女人!她跟沈惜到底算什么关系?不就是普通朋友吗?我和沈惜之间的感情关她什么事?她有什么资格插嘴?   记得有一次吃饭时,她阴阳怪气地对沈惜说:“你现在看起来,和以前还真是两个样子呀!”   这不就是沈惜昨天说话的那个腔调吗?   什么两个样子?   一个人单身时和谈了恋爱之后当然应该是两个样子!当然要对另一半付出更多的关心,当然要更有责任心,当然不能继续那样云淡风轻,白马流星,这有什么不对?   连这都不懂,还假模假样号称是什么情感专家?   沈惜后来的转变,说不定就是被像她这样的朋友挑拨的!   我不能让他变成他希望成为的那种人?那谁能够啊?开玩笑,这是找女朋友的标准吗?   突然,又一个女人的样子出现在施梦萦脑海中。   在崇滨大学教学楼楼道里,那个高挑优雅的身影,回眸时的温和笑容,礼貌又不失热情的那声“你好”……   一切都让施梦萦觉得灼目刺耳。   或许在沈惜眼中,这个女人能让他变成他希望成为的样子?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许他心里总是不停在拿我和她做比较,在他眼里,那个女人身上都是优点,所以在我身上他找到的,全都是错!   都是借口!   想得太久了,脑仁生疼,太阳穴“突突”的跳,胸口也闷得厉害。困惑深了,变成按捺不住的低落,最后又大半转化成愤怒。   这时,屠晓丽打电话过来问今晚相亲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除了名字、年龄和职业以外,施梦萦对那个范思源毫无印象。他说过的那些东西,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既没什么可以向妈妈交待的,又忍不了她的唠叨,施梦萦很快挂断电话。   烦、乱、气……   施梦萦觉得一定还得再找人来陪,不然注定又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找谁呢?孔媛?施梦萦觉得不靠谱。最近这些日子,两人有些疏远,自从孔媛突然变得不再合群,不再有时间听她倾诉之后,施梦萦也就不太与她有什么联系了。再说,孔媛现在一下班就回家,无论是公司出面组织,还是要好的同事私底下自行安排的聚会,她一概都不参加。真是,还要整天守着男人啊?都那么久了,秀什么恩爱啊?估计就算是找她,她也不会出来的。   那找苏晨?可以考虑,可她放假以后就不在中宁了。   那还能找谁呢?   施梦萦又想到了沈惜。   尽管他对自己说了那样的话,那样伤害自己,那样贬低自己,但施梦萦还是想和他见面。一想到这里,她不想再浪费一分钟时间,马上出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云澜公馆。然而一路上心潮起伏,设计了无数问题,想好许多说辞的施梦萦,却被现实狠狠地拒之门外。她惊愕地发现沈惜家整栋楼上上下下都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灯光透出。   已经睡了?不可能啊,这才晚上八点多……   不在家吗?   施梦萦不甘心地敲门按门铃,完全没有回应。   像昨晚那样给沈惜打电话,手机关机了。   施梦萦执着地又拨另一个号码,这是沈惜单独准备的紧急号码。有时为了清静,沈惜会关闭手机,不与外界联络。但为了不错过那些重要的人的紧急电话,他预留了一个号码,从不关机,保持24小时畅通。据他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个号码,譬如他爷爷,他姐姐,还有施梦萦。   但这次施梦萦听到的,却是系统声冷冰冰地通知她,这个号码已注销。   她不知道的是,沈惜在上个月更换了紧急号码。   刚和施梦萦分手那会,他没把她还知道这个号码的事放在心上。虽说这号码是为自己最亲近的人预留,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但毕竟与施梦萦相爱一场,没理由刚分手就立刻换号码,无非是多她一人知道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施梦萦在分手这件事上格外执着和纠缠。沈惜忍了她几个月,终于觉得如果她今后长期都要保持这样的状态,真是有些麻烦。随即又想到自己的紧急号码,万一哪天自己心情不太好,或者正好很忙,需要关机,她还是能通过这个号码找到自己,那就很糟心了。   于是他索性直接换了这个号。沈惋说把施梦萦拉进黑名单就行了,但沈惜想了想还是决定彻底换号。反正换这个手机号一点都不麻烦,在和施梦萦分手后,只需要通知爷爷、姐姐和宋斯嘉三人就行。   注销号码这种事,沈惜又不会特意通知施梦萦。所以,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了这件事。   施梦萦来到她上次待过的小凉亭,徒劳地坐等了两个多小时。小区保安已经巡逻过两次,甚至开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了,她才不得不对自己说:走吧,沈惜今天不会回来了。   折腾了一大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却没能见到想见的人。本想过来缓解负面情绪,相反现在变得更加郁闷了。施梦萦像个游魂似的离开云澜公馆,一只手死死揪着连衣裙的系带,像要把这布条掐断似的。   这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她需要有人陪他,她没办法一个人待下去。   还能找谁呢?   施梦萦给徐芃打了电话。   这不是她的第一选择,却是最后的保障。施梦萦觉得,徐芃肯定是愿意陪她的。在这种感觉背后,她想给自己的暗示是,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一切都不那么糟糕。   徐芃今晚陪着老妈李雯去走亲戚,完事后把老妈送回家,自己也才回家没多久,刚洗完澡。   李雯去的是一个远房表妹家。虽说从血缘上来讲,姐妹俩不算近,两家老人再往上一代也是表亲关系,但因为老人们彼此间关系要好,所以这对老姐妹打小感情也不错,这些年来联系一直不断。   更何况徐芃这位表姨嫁得好,那位刚刚年过半百,与李雯同岁的表姨夫在中宁商界是极有地位的。不仅自己集团公司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还身兼诸如市贸易促进会、市名优品牌促进会之类好几个商业联合会的理事长、秘书长,连续多年被评为全市十佳企业家,更是雷打不动的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徐亚坚有很多生意需要靠这位表妹夫照顾,逢年过节,徐芃总要陪着父母去表姨家联络感情。   这次在表姨家,徐芃还见到了那位精灵古怪的小表妹。别说,这黄毛丫头在国外读完大学回来,无论是身材还是思想,看上去都成熟了许多。   洗完澡出来刚躺到床上打开电视机,徐芃就接到了施梦萦的电话。   虽说现在时间晚了点,但他还是一口就答应马上出去陪她。现在每一次接触施梦萦的机会对他都很重要,都是他对她施加影响的大好机会。徐芃没兴趣得到施梦萦的爱,但很需要她慢慢培养起对自己的依赖感。   何毓新曾说过,心理学有些研究表明,忧郁人格的人,往往更容易产生依赖心理,一旦这种依赖心理发展到比较严重的程度,很可能让这些人为得到关注而不惜代价地取悦依赖对象。当然,要达到这种效果,需要极强的耐心和技巧去慢慢渗透、影响、驯养具备忧郁人格的人。更多时候,这种依赖感的产生,不是培养出来的,而是自然生成的。   有何毓新这位正牌心理医生在背后提供专业支持,遇到的又是像施梦萦这种在徐芃看来是标准蠢女人的对象,他觉得自己想要调教骚浪贱的计划,应该会一帆风顺。   徐芃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云澜公馆附近的一个公交站,接上施梦萦去吃夜宵。   施梦萦对他的好感无形中又增加几分。   细想起来,和沈惜分手后,徐芃一直在陪伴她。工作上,他为她安排相对容易应付的客户,手把手带她参加课程——施梦萦已经在认真考虑是不是申请转岗,从客服经理转做课程助理——生活上,经常陪她吃饭、聊天,听她倾诉心事,给她出主意。徐芃建议她拍摄艺术写真,给她她介绍心理医生,还想尽办法帮帮她接近、试探和刺激沈惜,效果好坏不说,但他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最重要的一点——施梦萦下意识地总是逃避开去想这一点——徐芃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得到她认可的性爱对象。   和他上床,至少不让施梦萦恶心。而徐芃确实能带给她生理上的高潮,照何毓新的说法,她现在需要性高潮。   施梦萦不愿意出去滥交,不会为了得到性高潮就随便出去找男人。就像那个猥琐的老房东,施梦萦可以忍着恶心承认,他也曾经给过她高潮,可她每次想到那一次,就想吐。   她勉强接受可以接受和徐芃上床,当然绝不会主动,顶多对他的撩拨顺水推舟,随遇而安。此前此后,都尽可能不去想。   施梦萦对自己说:性爱仅仅是我获取性高潮的方法;而性高潮,仅仅是我缓解抑郁的途径。说白了,我就是在吃药。没别的。   至于性本身,她的态度与过去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除了繁衍后代的作用外,性,一半是肉体的肮脏,一半是精神的放纵。   所以,在施梦萦看来自己对徐芃的好感和性没什么太大关系,更准确的说,这里的因果关系应该倒过来讲,是因为有好感的存在,她才能勉强忍受和徐芃上床。但她并没有意识到,她对徐芃的好感与日俱增,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最简单的一个证明是,她已经完全想不起第一次和徐芃去开房那晚,在听到他对自己说脏话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了。   毕竟,徐芃的关心和支持,对她来说,是在一无所有之后,最后攥在手里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份心意了……   对一个饥饿的穷光蛋来说,哪怕手里只有一粒谷穗,就算是瘪的,也会把它当作宝。   施梦萦自问和徐芃之间是无所谓爱情的,可又渴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关爱。她一方面觉得徐芃的性格、价值观尤其是性态度和自己有太大的差异,很难与他同步,可是却又寄希望于他能站在自己身边,告诉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接下来该怎么过。施梦萦不能靠自己活不下去,她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活。   吃夜宵的时候,徐芃没有刻意多问什么。施梦萦有一肚子话,但实在太累了,也没说出多少。过了午夜,徐芃送她回家。这次,他没有离开,第一次在施梦萦家留宿。   当然,顺理成章的,他们又做爱了。   连施梦萦自己觉得理所当然,在徐芃提出要住下的时候,她都没问他想睡哪儿,也根本没想过要让他睡到客厅沙发上去,很自然地找出个枕头放到床上。其实徐芃只说要住下,并未明说要和她做爱,可施梦萦去洗澡时自然而然着意清洗了下身,下意识里为接下来做爱做准备。   其实施梦萦自己都不确定到底在期待什么,准备什么或同意什么,只是这些似乎变成了本能,好像徐芃陪伴她之余,陪他上床是再自然不过的步骤似的。   一切都收拾好后,两人上床,徐芃都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屁股,施梦萦很自然地脱了内裤,趴到床上,撅起屁股。她知道这徐芃操她的时候好像最喜欢这种姿势。   她自己并不喜欢,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被男人操。   徐芃问她今天要不要多做几次,施梦萦含糊地点头。反正是和男人做,次数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再说,又能做几次呢?难道不睡觉吗?   这一晚,施梦萦确实被操了很久,在她实在忍不住睡着之前的最后一丝清醒意识中,徐芃还压在她身上拼命耸动。   那时,是凌晨四点,还是五点呢?   其实,徐芃加在一起也就射了三次,却足足折腾了施梦萦三四个钟头。他不停指挥她变换姿势,让她用最大的嗓门叫床,教她说脏话,在休息的间歇,让她一直舔鸡巴,直到整张嘴都变得麻木。三点多的那次,施梦萦几乎眼看就要睡着,但徐芃硬生生把她操清醒了。   在他第三次喷射前,施梦萦再也控制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她当然没时间清洗身体和收拾床铺,就这么带着满身满嘴的腥骚味进入梦乡。   再次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徐芃已经不在了。   和昨天一样,又是带着饥饿感醒来,但施梦萦觉得和昨天相比,情绪要好一些。下午,她把两天一直积着没洗的衣服都洗了,换了昨晚连场大战不知沾了多少体液的床单,还打扫了屋子,忙活了许久,居然一直都没有再被胡思乱想干扰,更没产生昨天那种激烈的负面情绪。她越来越相信,何毓新说的那些精液和性高潮的作用是正确的,至少对她是有用的。   快到傍晚时,徐芃主动打来电话,约她出去共进晚餐。   这时,他才问起施梦萦昨天心情不佳的具体原因。   施梦萦没提自己去相亲的事,只把前天晚上去找沈惜,在他家发生了那样一场对话这些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然也说了沈惜看到徐芃给她拍的照片后的回应。   徐芃耐心地听她的倾诉,还不时插口,询问细节。   施梦萦足足讲了一个小时,讲完后发现心中郁闷好像又排遣掉不少。   “我觉得,你前男友说的那些都是借口。其实他就是觉得你没达到他的要求,又没有耐心和你磨合,所以干脆分手。无非是把话说得漂亮一点,显得他在这件事上没做错什么,责任都是你的,他一点都不亏欠你罢了。”   对于这一点,施梦萦也有同感,所以她现在对沈惜很失望。   在她想来,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在不得不分手之后,总应该还是深深眷恋,欲说还休的,就算不是藕断丝连,至少该有几分恋恋不舍吧?尤其是提出分手的那一方,心里总该抱有亏欠的歉疚。谁知沈惜竟全然不是这样,还把责任全都推到她的身上。   “我的第二个感觉,你那些照片应该还是有作用的。别看你前男友嘴上说得那么潇洒,但我觉得,他也就是装逼装得比较高明,实际上还是被刺激到了。”   施梦萦仔细回想沈惜看过照片后的全部反应,不太认同徐芃的想法:“我可没看出来……”   “你想啊,如果他真像说的那样毫无感觉,那为什么总是强调,要你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关键要考虑自己是不是开心呢?他对你应该挺了解,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所以就借机提醒你,这种事情会让你不开心,以后不要做了。说白了,他自己也不希望你以后再做同样的事。如果他真的是分手以后就全不在意了,那还管你开不开心干嘛?你看,前天晚上,他一边装逼,说什么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但一边又再次提醒你,有些事情以后不要再去做了。一方面对自己有什么感觉避而不谈,另一方面一再建议你不要再做这种事,这说明什么?”   施梦萦陷入沉思,听起来还真有几分道理。   “所以,我觉得其实你还是成功了,他心里有了疙瘩,你让他不舒服了!当然,我确定这种不舒服到底是出于他对你余情未了,还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但不管怎么说,照片是有作用的。只是对他这种善于装逼的男人来说,可能现在这种火候刺激性还不够强。这个再看吧,总之,下一步不管要做什么,这仍然可能是我们手中一张王牌!”   “啊?”施梦萦觉得自己有必要表明态度,她对拍这种照片内心还是很抵触的,简直和淫秽下贱已经相距不远了。“我以后不拍这种照片了!”   “我没说一定要拍,只是分析一下,这招还是有点效果的。反正看你自己的想法,万一哪天你又想再去试探或者刺激他了呢?这也算一个选择嘛。”徐芃显得很淡定,完全是就事论事的口气。   施梦萦不置可否,也没有继续纠结于到底是拍还是不拍。   “最后一点,我觉得,你还是要想办法走出来。试探也好,刺激也好,报复也好,继续跟你前男友接触是一方面的事。还有另一方面,你也该认真考虑,是不是非得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你应该想办法试试能不能摆脱对他的感情。当然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很深,也理解你现在心里的痛苦,所以有时候矫枉就得过正,重病要下猛药!面对巨大的痛苦,人有的时候需要彻底改变一下自己,才能扭转缓解。你看是不是想些有趣的花样,尝试一些新的生活方式,做些从没做过甚至没想过的事。比如你上次决定拍艺术写真,也是过去你从来没拍过的,现在拍出来感觉怎么样?”   说到那套艺术写真,施梦萦嘴角现出一丝笑意。她真的很喜欢那套写真的,尽管在拿到写真后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好心情,但她还是认真地翻过两遍。那个叫“迦楼罗”的摄影师,技术确实不错,无论是画面布局、角度选择,还是光线处理都充满了美感。大多数照片里的自己尽管是全裸的,但与色情、下流这些词无关,确实属于艺术的范畴。   从拍摄时的感受,但现在拿到写真后的心情,施梦萦都觉得这件事自己是做对了。对此,她对学鹏也是很有几分感谢的。   “你从小到大,有没有做过一些出格的事?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做些极端的事,甚至是小小的坏事是很有趣,很能排解压力,放松心情的?你看很多人就喜欢玩蹦极,为什么要去搞那么危险的事?因为对减压有好处嘛。还有些人在自己家里喜欢脱光衣服,整天都一丝不挂的,有些人喜欢跑到超市去捏方便面,当然我们不一定要鼓励或者模仿这些,但你得承认,有时候这些出奇的尝试是可以转换心情和减压的。只要不犯法,不伤害别人,什么都可以试试啊。正好你现在没有男朋友,不如趁着还自由的机会,试试玩得放纵一点。这也算是跳出‘自我设限’吧。有些话我以前没对你说过,正好今天说。我一直觉得你活得太死板,自己给自己加太多毫无意义的限制,很大程度上限制住了你在各方面的发挥……”   徐芃后面的话,施梦萦听得含糊,她的思绪有些飘忽。听他的意思,还以为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实际上,施梦萦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早就听到过类似的话。   香格里拉那一夜,她装醉假睡,偷听到了徐芃和苏晨之间的对话。   “像小施这样的人,会自己给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对吧?可就因为她永远摆脱不掉那些约束,死板,僵化,一点都不灵活。这种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设限’。自己圈定一个范围,确立一套标准,然后做任何事都不敢超越这个范围,不敢突破这套标准,把自己束缚得死死的。那还怎么可能做好事?”   “人生里本来就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限制,她还要自己给自己加圈子,其实这样很蠢哪。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超越限制的。”   施梦萦也很奇怪,明明过了这么久,这些话自己居然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长时间在工作业绩上落后于同事,这一直是施梦萦的心结之一。对此她无比困扰。她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笨,也不承认自己不努力,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就因为有些同事不要脸,靠上不得台面的方法换业绩,而自己不愿意同流合污?但是,不可能所有客服同事都是这样的吧?那自己为什么总是在最后几名徘徊呢?   那次听徐芃说过这些话以后,她好像找到了寻求答案的新方向。   今天重新听到类似的话,施梦萦觉得这可能还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当然,她能把这些听进去,前提是徐芃已经基本获取了她的信任。同样的话,换由周晓荣或者张昊翔来讲,施梦萦大概只会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还会直接判断对方肯定别有居心。   徐芃说完这几点意见,就收了口,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饭后他带施梦萦去了家酒吧,帮她叫了杯鸡尾酒,坐在吧台边静静听驻场歌手唱歌。大概坐了一个多小时,这才送施梦萦回家。   这天,徐芃没和施梦萦上床,也没有留宿,借口家里有事早早就走了。   可能是酒精的影响,施梦萦这一夜又没睡好。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一直熬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然后她开始没完没了地做梦。   先是莫名其妙梦到自己一丝不挂地被董德有抱着,他那条丑陋的肉棒,粗壮得像属于一条公牛似的,从背后不停地操着她。   随即,她又像进入另一个空间,是一间四墙雪白的房间。终于摆脱董德有的蹂躏,却看到沈惜坐在房间正中一把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女人的面目不停变换,一会是喻轻蓝,一会是沈惋,一会是他那个“妹妹”,然后又变成周晓荣的堂嫂——那个曾在他家门前和孔雀醉酒吧里两度见过的女人,最后又变成香格里拉酒店大堂里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   说也奇怪,这些女人,她几乎都只见过一两次,也就是和沈惋见面的次数稍多一些,可她们的面孔在她眼中却都那样清晰……   看到她们——严格说,是她,只有一个女人,却在不停地变换面孔——依偎在沈惜怀抱中,施梦萦心如刀割。   然后她又惊恐地发现自己突然跳回到上一个场景,依然被董德有按着屁股不停地操,不停地操。   悲哀的是,就算是在梦里,她好像也被操到高潮了,她含糊不清地哭喊,像是正在求他……   施梦萦突然对自己说:我是在做梦!要醒过来!   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清醒。   在梦里她就一直这样被操着。   有时是沈惜操她,但这种场景持续的时间最短。很快,沈惜的面目就模糊了。身边的男人变成了大学时的方老师,接着还有周晓荣、张昊翔、徐芃,甚至有两三个和她有过接触的客户的脸也出现了,而她就被这些不断变幻的男人不停地操。有时还会幻化成好几个面目不清的男人,在她身边像鬼影一样闪动。   男人,一直在变;唯一不变的,是施梦萦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一直在被他们操。   终于,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带着满脸惊恐和浑身冷汗,施梦萦终于回到现实世界。   原来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徐芃打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起床,要不要和他一起吃中饭。   施梦萦当然乐意有人能陪她。   刚见面,徐芃就说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昨晚没有睡好。施梦萦苦笑着承认,只是没把自己的梦告诉他。   回想昨晚,再对比前天晚上和徐芃一直做爱直到自己睡着,施梦萦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可能需要有个人经常陪伴。而且他昨天说的,自己该想办法走出来的建议也是有道理的。自己看来必须要彻底转变心情和生活状态了,继续深陷下去,肯定会越来越糟。   自从和沈惜分手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坚决地想要改变。   问题是,该怎么做呢?施梦萦只是想着要改变,对具体变成什么样,怎么变,完全摸不着头绪。她现在摸到的一点头绪,无非就是徐芃的那些建议。   当初也是他建议自己去拍艺术写真的也是他给的,事实证明,这主意还不错。那么像他昨天说的那样,去做些出格的事,极端的事,玩一点小放纵,可能也是有效的吧?   细想想,好像何毓新也曾有过类似的意见。   这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上次自己试探他,主动投怀送抱,他也没有接受。骗我对他又有什么别的好处呢?   施梦萦觉得,目前她最信赖的两个人给出差不多的建议,应该值得试试。何况她现在从精神到肉体都很疲倦,哪有精力去细细思考?只是下意识地往自己觉得应该可信的方向走而已。   当然,即便她现在精力充沛,也未必能想分辨明白其中的对错。施梦萦原本就极容易受人影响,又喜欢咬死被灌输的某种观念或意识不放。   关键在于,是谁在对她施加影响。   而此时此刻,正在影响她的是徐芃和何毓新。   所以在徐芃又问她想不想找点刺激出格的事来做的时候,施梦萦的心防终于被击穿了。   “那我们去干什么呢?我不敢去蹦极……”   徐芃坏坏地笑,压低嗓门说:“那个太激烈了,咱们一步一步来,先在你熟悉的环境里,找件你平时也会做的事情来做。去公司吧,现在放假,公司又没安排值班,没人会在那里,我们去公司做爱怎么样?”   “啊?”施梦萦被吓了一跳。如果只是和徐芃做爱的话,现在的她基本上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那基本就等同于吃药。可是在公司里做爱,这根本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在那个熟悉的场景里,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自己坐在哪里,孔媛坐在哪里,苏晨坐在哪里,周晓荣的办公室在哪个方向,会议室在哪个角落……大办公室里摆放的植物,茶水间里的饮用水机,文印室里那么多设备……   去那里做爱?   施梦萦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长假结束再去公司上班时,自己会不会走到任何角落都会想起自己曾在这里脱光衣服被徐芃操过?那自己还能正常工作吗?   我的天哪!   她第一时间就想拒绝,随即却又纠结了,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冲动想要答应。   这确实是件很出格,很刺激的事!我不是已经想好了要做一件出格刺激的事吗?   要不是这样不守常规,甚至看上去离经叛道,那还能算是出格的事吗?   要是真的面对一件实实在在的出格事,马上就害怕拒绝,逃之夭夭,那还说什么转换心情,还说什么减压,还说什么走出“自我设限”?   抱着惴惴的心情,施梦萦以近乎纹丝不动的姿态,用最小的气力点了点头。   徐芃轻松地说,不过是试一试,先去公司转转,如果到了现场觉得不舒服,那就不做,也没说非得怎样。听了这话,施梦萦揪起来的心终于放松一些。   她像个木偶似的被徐芃带到公司。   荣达智瑞所在的星湾广场在节日里尤其热闹,但主要集中在东部那一片,那边有喷水广场、各品牌的专卖店、超市、影院和各种餐饮,靠西面的几幢商务大楼因为放假的关系,就显得非常冷清。华唐国际的大堂里除了坐了个保安以外,空无一人。上十七楼,电梯里也只有徐芃和施梦萦两人。   偌大的荣达智瑞,在假日里显得很沉寂。关闭了好几天的封闭空间,空气都显得滞涩,气味也不太令人舒服。但施梦萦此时顾不得去开窗通风,她现在整个人都很僵硬,不知所措。   做吗?   如果不做,那就让徐芃带自己离开吧,但怎么开口呢?   如果做,那么,在哪里做,怎么开始呢?   施梦萦满脑袋浆糊。   徐芃领她到了工位边,施梦萦望着再熟悉不过的办公桌,呆愣愣的。徐芃在她耳边说话,她下意识地点头,却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清了他的话。   徐芃开始动手脱她穿的连衣裙,她并未抗拒,但也不主动,只在衣裙被脱到关节部位时,木木地动一下做些配合。因为是在非工作日,她又根本没心思打扮,今天没穿丝袜,脚上也只是普通的跑鞋。徐芃又帮她脱去鞋袜,让她光脚踩在地板上。很快,她身上就只剩下胸罩和内裤,徐芃并不急着把她剥光,而是拉着半裸的她在大办公室转悠起来。   荣达智瑞占据了整个十七层的空间,电梯井的东侧主要是行政区,像总经理、副总经理的办公室、财务室、会客室、讲师会议室、讲师休息室,包括前台等基本都集中在那边;而西侧最主要的空间就是一间大办公室,隔出了几个单间,充作茶水间、储藏室和会议室。   除了前台文秘和财务人员外,公司其他的员工,不分课程助理、客服、人资,全都集中在这个大办公室里上班。徐芃刚来时,周晓荣一度为他在东面收拾出了一间办公室,但他拒绝了,直接在西边的大办公室里找了张空的办公桌。那间为他预备的办公室一直都空着,现在堆满了文件资料和办公用具什么的。听说过段时间,可能要在现在的中层里提拔一个总经理助理,到时候就由新提的总助用这个办公室。   至于其他平时不需要坐班的培训讲师,都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反正他们不用每天到公司报到,有课就直接去上课地点,要开课程研讨会就在会议室,也用不着办公室。   所以,大办公室对施梦萦来讲,是全公司最熟悉的区域,她不知道徐芃想做什么,只是麻木地跟着他走。走过苏晨的办公桌,走过孔媛的办公桌,走过程莎的办公桌,又走过徐芃自己的办公桌,这些地方,平日里她不知道经过多少次,区别在于,此刻她身上只有内裤和胸罩。   施梦萦浑身肌肉都紧绷着,呼吸急促且粗重。她紧张得要死,现在她满心困惑,做这么出格的事情,只会令人紧绷神经,究竟怎么减压呢?   不可思议……   徐芃将她带到了大办公室边缘的落地窗边上。这些天公司里一直没人,窗帘自然是紧闭着的。这些窗帘都很厚,拉拢后,如果不开灯,屋子里会很黑。   施梦萦突然被轻轻推了一把,不由自主扶住窗边齐腰的栏杆。徐芃突然伸手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一道几乎让施梦萦把心从嗓子眼里吐出来的亮光瞬间照到她的脸上。   “你干嘛?”施梦萦尖叫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   天哪!万一对面有人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那还怎么做人啊?   徐芃嘻嘻笑着:“怕什么呀?”   “你神经病啊!”施梦萦几乎就要气急败坏了,“被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你又不是全裸,这不是和游泳时穿得差不多吗?再说,我们是在十七楼,这么高,哪有人能看见?”   施梦萦简直无语,徐芃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她抓狂。   “十七楼怎么了?如果对面楼里有人,就能看见了啊!”   “你看清楚,我们现在是在哪边窗户旁边?”徐芃的这句话,倒是立刻让她的情绪平复了大半。他们现在应该在整个楼层偏西北的位置,而华唐国际位于整个星湾广场的最西北角,在这个方向上,没有高楼相邻,直到一公里以外,才有一栋十五层的嘉丰世纪园。   “难道你觉得这时候会有人趴在嘉丰世纪的楼顶,举着望远镜盯着这边,又正好看到我们?放心吧,不可能的!”   徐芃确实说得有理,施梦萦的心基本放回到肚子里,但嘴里还是不让:“那也不行,万一就有变态在这样做呢?”   徐芃摇头,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想看也看不到。嘉丰世纪顶多就十五层,一公里以外,他能看到我们这边才有鬼!你放心,就这么一条缝,你自己朝外面看看,没事的!我们今天来不就为了做点刺激的事吗?不然干嘛去公园划船呢?对吧?放心,就是心理上给你一点刺激,实际上肯定安全的!来,过来,到窗户边上来。”   施梦萦被他说得又有点动摇,只能一再强调,最多只能把窗帘拉到现在这样,缝隙不能再大了,随后一点一点蹭回到栏杆边,站到那条缝隙之前。徐芃嘴上当然答应她的要求,可拽着窗帘的手却一直都在悄悄用力,直到把缝隙拉到大概半人宽之后才停下来。   从这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缝隙望出去,没有高楼遮蔽的视野极好,只是窗玻璃许久没有清洗,积了很多灰尘,看到的远景也变得灰蒙蒙脏兮兮的。地面上的人与车都像是蝼蚁一般。   今天已经彻底放晴,前短时间阴雨连绵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照到施梦萦身上,暖哄哄的。   如果一切正常,在这样一个午后,站在高楼窗边,晒着太阳眺望远方,也许是件非常惬意的事。但施梦萦时刻都记得自己现在是半裸的,她慌张地望向远处的嘉丰世纪园,徒然地想看清那边有没有人正望向这边。   当然,她什么都看不清。距离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从她所处的高度,如果不是因为嘉丰世纪园足够远,她能看到的也就是楼顶,哪能看到什么人?   即便如此,她还是非常慌张,非常恐惧。   什么减压啊?什么转换心情啊?骗鬼啊!我这回做得是不是太出格了?要不,今天暂停吧?   就在施梦萦又气又怕又悔地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下身突然一凉!徐芃从背后一把将她的内裤使劲拽到膝盖以下!   “呀……”施梦萦惊恐地跳起来,两手像鸟翅膀似的在身体两侧挥舞,小腿被内裤绷住了,她无法在这种状态下一边乱蹦乱跳一边还保持平衡,险些跌倒。还好徐芃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   “你干嘛?你干嘛?!”施梦萦一边推他,一边想把内裤拉回股间,同时还想把窗帘拉拢。手忙脚乱的,她一样都没能做到,反而还被徐芃牢牢按在窗边栏杆上不能动弹,下身依然赤裸,窗帘反倒又被拉开了一些。   徐芃这时候根本不再跟她说什么,熟练地解开了她胸罩的搭扣。松开的胸罩再包裹不住丰盈的肉团,没精打采地下落,只剩下肩带还搭在手臂上。   严格说起来,无论是内裤还是胸罩,都还没有离开身体,但施梦萦此刻身上已经没有哪处敏感位置是有保护的了。她无比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发火?还是哀求?是全力去拉拢窗帘?还是先试着从窗边逃开?是拼命从徐芃手中挣出来?还是先尽可能地躲到他怀里,至少不被别人看清楚自己的身体?这个所谓的“别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到底会有什么有特异功能的高人,能从什么样的角度看到她的身体,这些复杂的问题,施梦萦根本顾不上想。她现在的感觉,就像赤裸地在人群中行走,这真是能让她羞耻尴尬害怕到死的节奏!   就在她木然的头脑还没敲定任何决策的时候,只用一只手就控制住了她的徐芃,用另一只手把一边窗帘彻底拉到墙角。之前所谓的缝隙,至少已经有一米半的宽度了。   更多的阳光照射进来,施梦萦都有点睁不开眼。   徐芃不去理会她自从内裤被扯下后就一直没停过的喃喃碎语,用力按紧她,让她胸口抵在栏杆上不能动弹。一只手像蛇一样穿过施梦萦的裆下,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肉穴口。   施梦萦整个人都缩紧了。那只捣乱的手按到令她最难以招架的部位,酥麻酸爽的刺激感占据她的大半意识。尽管她还在抗议,还在挣扎,但整个人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软了下去。   这次徐芃似乎想走速战速决的路子,他没有玩弄太久,一旦感觉到指尖已经沾满从肉穴中汩汩流出的淫水,就立刻掏出已经胀大的肉棒,顶到肉穴口。   施梦萦从来都没想过会在没有窗帘遮蔽的窗前,被男人从身后插入。更没有想到,自己在刚开始的慌乱和羞恼之后,居然很快有了匪夷所思的生理反应。她心里是极其抗拒的,可身体作出的反应却是自然地压低了腰部,抬高屁股,让徐芃的肉棒得以顺利进出。   唯一还算没有完全失常的,是她把脸埋进压着窗边栏杆的手臂间,根本不敢抬头朝窗外看。或许把脸藏起来,会让她忘记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被人操吧?   一声声发闷的呻吟从她埋着脸的手臂间传出。   徐芃狠狠地捣了十几二十下,又把肉棒抽了出去。   施梦萦正在体味快感和羞耻同时袭来的那种复杂的情绪,肉穴却突然空了。她从鼻间挤出一声混杂着疑惑,更多却是失望之意的“嗯……”,回过头看徐芃。他蹲下身,把她的内裤拉到脚踝处。施梦萦自觉抬起脚,任由他把内裤从她两腿之间扯了下去,扔到一边。很快,挂在一边手肘上摇摇晃晃的胸罩也步了内裤后尘。这时的施梦萦,终于名副其实的全裸了。   “继续在这儿做,还是换个地方?”徐芃坏笑着,声音里满是恶魔般的诱惑。   这个问题还会有第二个答案吗?如果能由施梦萦本人来选,她当然不会选择在窗前和做爱。   “如果你不想在这边做,那接下来就要乖乖听话,待会叫你做什么,都要照做哦……”徐芃还是诡秘地笑。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做爱吗?刚才都已经插进来了,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照做的?施梦萦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让她整颗心七上八下的窗边,别的根本不放在心上,昏沉沉地点头应允。   徐芃扯着她朝远离落地窗的方向走,施梦萦像逃一样地跟着他。   经过施梦萦办公桌时,徐芃无意中在桌上瞧见一样东西,兴致勃勃地拿起,递给她:“把这个挂上!”   看着手里自己平时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施梦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已经被剥得一丝不挂,却还要戴上它?她还在犹豫,徐芃伸手拧了一下她左边乳头:“说过叫你做什么都要照做!不然我们回窗边去!”   施梦萦连忙挂上工作证,管他为什么提这种要求呢?难道戴上这个会比在窗边被操更恐怖吗?   徐芃满意地点头,又拉着她继续走,他的目的地是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徐芃松开她的手,直奔平时会议主持人的座位,大马金刀地坐好,冲着傻傻待在门口的施梦萦招招手:“来,美女,过来这边,站好!”   施梦萦茫然走过来,她这时才注意到,虽然刚才在窗边徐芃已经插入她的身体,但其实压根没脱衣服,只是拉开了裤子拉链,把肉棒掏出来而已。现在的他坐在会议室里,俨然就是平时开会时的模样,倒是自己,浑身赤裸,只戴了个工作证,好像有种特别淫靡的味道。   “施……梦……萦……客服经理!”看着挂在她胸前的工作证,徐芃像第一次见面似的一字一句念着她的姓名和职位。   施梦萦满心不解,木然地站着。   “小施啊,去我办公桌把电脑边上那个蓝色文件夹拿过来。”徐芃突然一本正经地指挥施梦萦做起事来。   “啊?”她一头雾水,“要工作吗?”   徐芃忍住笑意说:“是的,不过你不能穿衣服,只能现在这个样子去做!快去!”他的语气很严肃,可一只手一直在撸动肉棒,又显得那么色情。   施梦萦满脑门黑线地走出会议室,她多少有点明白徐芃是在玩,但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她并不知道,盯着她一丝不挂的背影,尤其是那个走起来扭得很风骚的肥臀,徐芃不自觉得加重了撸动肉棒的力量,喘息声也粗了许多。   很快,她把徐芃要的文件夹拿了进来,他接过以后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突然把文件夹重重甩到会议桌上。   “让你拿个文件夹都拿错了!怎么搞的!”   施梦萦很惊讶:“不可能,桌子上就这么一个文件夹!要不你等一下,我再去看看!”   徐芃假装生气地说:“还看什么看!拿错就是拿错了,还强调理由?不知道一个优秀的职场人士,永远都不能找借口吗?”   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训斥,施梦萦觉得眼前这一切简直荒唐到了顶点,索性认命般一语不发地盯着徐芃。“既然错了,就要受惩罚。去,到窗户边上跪好!把屁股撅起来。”   顺着徐芃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会议室落地窗边放了一排软垫座椅。施梦萦默默走过去,随便选了两把椅子,扶着椅背爬上去,一个膝盖跪一把,手扶椅背,屁股朝天,高高撅起。   她觉得自己已经弄明白徐芃到底是要干什么了,不就是玩个小花样,然后用这个姿势来操自己吗?   但出乎她的预料,徐芃并没有动用他的肉棒,而是抄起了她刚拿进来的那个文件夹,走到她背后,一抬手“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地在她屁股上甩了一下。   “呀!”施梦萦喊了声疼,更多其实是惊吓。这个动作让她瞬间满脸通红,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了还会被人打屁股,还是在公司里脱得光溜溜的被打。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被这样打屁股,甚至比被操更加羞耻,更加不堪。   她一挺腰想要离开椅子,却被徐芃按住了。   “不是说了,你要乖乖照做吗?这么快就想反悔啊?”   施梦萦犹豫了。倒不是因为她想着什么言出必践,尤其在现在这种淫靡荒唐的场景中,谁会奇葩到去想遵守承诺这种事?她怕的是徐芃以她反悔为借口,再次把她拽到窗边去操,那是她更不愿意再经历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施梦萦一直在反复比较在哪里操,怎么操,却自始至终都没想过终止眼前这一切,穿好衣服离开公司这个顺理成章的选择。   就在她僵着身子,上下两难的时候,文件夹第二次甩到她的裸臀上,这一次徐芃用的劲比上次更大,带着一股风声,在与肉体碰触传出又一声“啪”的同时,文件夹两边封皮也在震荡中彼此相撞,发出塑料制品擦碰时那种“噗噗”的声响。   施梦萦又尖叫了一声,这一次是真的很痛。   紧接着,第三下,第四下,施梦萦左边屁股很快就变得殷红一片,而她的脸几乎就和屁股一样红。   徐芃打得尽兴,肉棒无需撸动就已经坚硬如铁。他抬手把文件夹扔得远远的,龟头在施梦萦股间摩擦几下,很快找到湿润滑腻的洞口,长驱直入地捅了进去。施梦萦原本随着文件夹拍打的节奏而发出的一声声规律的喊叫,立刻黏成一连串乱糟糟的呻吟。   一波猛烈的撞击,使只有跪着的膝盖支撑身体的施梦萦险些从椅子上滑落下去,往前猛撞的力量使她的身体也不住前后摇摆,挂在胸前的工作证乱舞,在和椅背、百叶窗等碰撞的过程中发出各种声响。施梦萦死死抠住落地窗上的百叶窗叶片勉强保持平衡。叶片被拽出两个不规则的洞来,如果有人这时在大办公室朝这个方向看,就能通过这两个孔洞看到会议室里有一团白生生的肉正在不断扭动。   或许是因为终于也感受到了之前淫戏的刺激,或许是会议室封闭空间带来一定的安全感,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徐芃凶猛的冲刺令她快感连连,施梦萦的呻吟变得比在窗边时自在很多。   虽然她叫起床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颠三倒四,但仔细听的话,在一堆“嗯嗯啊啊”的不知所云中,还是能很清楚地听到她时不时地吐出“爽”这个字,甚至偶尔还能听到一句完整的“操得好爽啊!”   徐芃一边加快冲刺速度,一边还是没放弃对施梦萦屁股的抽打,只不过他现在改用巴掌。每打一下,他都会恶狠狠地吼一声:“叫大声点!”   在他一声紧似一声的催逼,一下重似一下的拍打下,施梦萦叫得越来越响,如果公司里现在还有第三个人,无论处于任何一个角落,哪怕是在东侧最靠里的一间办公室,也铁定能清晰地听到她痛苦和快乐夹杂在一起的尖锐嘶喊。   一口气干了六七分钟,徐芃又中断了抽插,抽出肉棒。   一而再再而三的半途而非,使哪怕对性爱那样无感的施梦萦都觉得不满,从她口中吐出的那声叹息更像是从心底里发出的。即便经验再怎么匮乏,经过这段时间徐芃的操弄,她也察觉到有一波高潮正在酝酿中,眼看就要登顶,这种关键时刻,他却突然抽走了那根让她平时烦得要死,此刻却爱得要命的玩意儿!   不上不下,这不是在折磨人嘛!   “爬到桌子上去!”徐芃发出了新的命令。   施梦萦已经习惯了今天诡异的节奏,默默服从命令回到会议长桌边,踩着椅子爬到桌子上。   “下面对着我!”   “把腿分开!”   “像那天拍照一样,自己把下面扒开给我看!”   徐芃发着一连串指令,施梦萦也都麻木地一一照做,只是在揪着阴唇朝两边扒开的时候,自然而然把脸撇向一侧,她还是做不到在摆出这种姿势的时候直接面对男人。   徐芃走上两步,先将歪到一旁滑到腋下的工作证摆正,让它平平摆放在施梦萦的小腹上,“施梦萦”这三个字正对着他,伸手拍了拍她黏糊糊的肉穴口,笑着问:“小施啊,你本科读的什么专业?”   施梦萦随口回答:“中文!”   “那你的语言表达能力应该很不错吧?”   “还行吧!”施梦萦对这一点倒是一直很有自信。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用手扒着给我看的,叫什么啊?”   “呃……”施梦萦一下子噎住,憋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回答:“阴道!”   徐芃用中指轻轻揉着肉穴口上的那颗肉粒,把她搞得浑身上下又麻又酸,笑眯眯地继续问:“还叫什么?”   还叫什么?阴道还叫什么?施梦萦脑子凌乱了一阵,终于想起曾经从不同男人口中听到过的各种称呼,从中选择了一个她觉得不那么淫秽的叫法:“小穴……”   “哦……小穴,果然很小啊……”徐芃一边说一边把中指捅进肉穴,快速抽插起来,“还有呢?”   “还有什么?”施梦萦忍着下身传来的快感刺激,艰难地问。   “除了叫阴道、小穴,还叫什么?”   “还……还叫……”施梦萦原本就凌乱的脑子被快感侵袭,更加无力思考,她咬着嘴唇,憋了好一会,又吐出三个字:“桃源洞!”   “耶?这么文艺?你他妈还真是学中文的!”徐芃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地笑骂了一句,手中加重力道,也加快了速度。   施梦萦的头伴着手指抽插的节奏左右摇摆,屁股也上下扭动起来,她顾不得再说什么,高潮就要到了!   “还叫什么?”徐芃继续追问。   施梦萦完全顾不上回答。   徐芃手上不停,嘴里也不住逼问:“快说,还叫什么!还叫什么!”   施梦萦满脸都是欲笑却显苦,欲哭却似乐的尴尬神情,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   “还叫什么,还叫什么!”徐芃不停追问,“你再不说,我就不动了!”   “屄!骚屄!肥屄!屄……啊!”施梦萦从喉咙最底部嘶喊出来,这个“屄”字被她那经过训练只凭肉嗓就可以把歌声清楚送到剧场最后一排的声音叫得在整个西侧办公区回响。   徐芃本来略有停顿的手指立刻恢复抽插,保持着之前的节奏。施梦萦叫出这个“屄”字,像用尽了全部力气,气喘吁吁的。只有紧贴会议桌,难以控制轻微颤抖的臀部才能说明,她其实刚刚达到一波高潮。   又用手指玩弄了一小会,徐芃把烂泥似的施梦萦翻过来,又让她像条狗似的趴在会议桌上,脸冲着会议室大门,他也跳到桌子上,二话不说把肉棒捅进一片稀烂的肉穴。   这一次他不想再玩什么花样,就想痛痛快快射一次。照他此前的计划,接下来还有节目,此刻不射,说不定这泡精液就得憋在自己体内了。那怎么行?憋精很伤身。   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抽插,简直要把施梦萦操晕了。高潮过后,她本就近乎筋疲力尽,哪还架得住被这样蹂躏?更何况会议桌不是家里的床,硬梆梆的,硌得她的膝盖生疼,更让她快要跪不住了。   但徐芃不会就此放过她,按着屁股猛操,即便她的膝盖慢慢软倒,整个人几乎就趴到了桌上,他也没有停下来,而是顺势趴倒在她背上,压着她继续耸动下身,每次都把肉棒送到她身体最深处。   “过完节要开会的,就在这里!到时候你会不会想到今天在这儿被我操得有多爽?”徐芃在她耳边轻声说。   施梦萦吓得一哆嗦,双手撑桌想要直起身来,却被徐芃压住了背,根本动弹不了。被徐芃这句话吓了一下,她居然觉得肉穴口连着跳动了好几下,像抽搐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从会议室门口传来:“你们在干嘛?”   施梦萦这一次哆嗦得比刚才还厉害,瞬间浑身上下冷汗直冒,她艰难地扭过脸去。   周晓荣正站在会议室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施梦萦毛骨悚然,大脑一片空白。但身后的徐芃却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开始了疯狂的最后冲刺,每一下都像要直接捅到她的心脏似的,不过十几下之后,就大吼着开始喷射。   滚热的精液灌入肉穴,在周晓荣的注视下,羞、怕、慌各种情绪交缠的施梦萦被烫得高声尖叫起来!   没等射完全部精液,徐芃就拔出肉棒,最后几股精液像从水龙里射出的水柱似的,喷到了施梦萦赤裸的背上、臀上,还有许多飞溅在棕褐色的会议桌面上,斑斑点点,白得那么亮!   【修订版结尾:待续】   第19章、堕入彀中   拉开窗帘,阳光很好。   这两天好不容易止了近半月来连绵的阴雨,人的心情随之也开朗许多。昨天天色还是有些阴沉沉的,今天就绽开了久违的明媚阳光。   宋斯嘉突然产生一丝想要雀跃的欢愉。   尽管气象预报说几天可能有阵雨。秋雨虽恼人,但在这样的明媚阳光下,谁还会担心可能的毛毛雨呢?   她略带些慵懒地独坐窗前,细数着阳光在窗上反射出的光斑,微微发怔。   在长假前面这几天里,齐鸿轩算是在妻子身上过足了瘾,每天至少都要在她身上折腾个两三回。细算这几天丈夫在自己身上射精的次数,恐怕能抵得上此前两三个月的总和。   宋斯嘉虽然也很喜欢灵欲合一的性爱,每到高潮时也常会激动得不能自已,但从她本性出发,还是很不习惯如此放纵。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夫妻两人各自忙碌不已,性生活确实少了些,见丈夫在假期里性浓,也就随他的心意吧。   这几天里,两人在床上做,在沙发上做,在浴室里做,在书桌上做,在厨房里做……家里到处都曾见证两人奋战的汗水和喘息。除了再次拒绝齐鸿轩尝试肛交的建议,宋斯嘉基本满足了丈夫所有的要求,包括让他拍了一堆自己被他的精液喷了满脸和肉穴里流出他刚射完的精液的照片,还两次直接咽下了他射到她嘴里的精液。   玩到兴奋时,齐鸿轩总不记得要用避孕套。这几天里他干了那么多次,只用过两次而已。他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宋斯嘉却一直记挂着两人的约定:这一两年内——主要是齐鸿轩出国交流回来前,不准备要孩子。丈夫既然不戴套,也只能由她吃避孕药来解决问题。   齐鸿轩的劲头很足,整个假期居然基本上足不出户,就守着老婆,不断索取。如果不是昨天晚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影碟,宋斯嘉正帮丈夫口交时,突然流起血来,长假里的疯狂性爱只怕还会延续到今天。   宋斯嘉的身体一向很好,每年出体检报告时,总会被女同事们羡慕。她的月经期向来也很准。按日子算来,本该是3日那天来月经的,这已是她计算中的最迟时限。所以,宋斯嘉一度还担心会不会就在结婚纪念日当天流血,真要那样,那她特意准备的情趣修女服也就派不上用场了。   结果,不但纪念日那天月经没来,一直过了最迟时限的10月3日,月经还是没来。这种情况,对例假一向极其准时的宋斯嘉来说是很罕见的。她怀疑可能是齐鸿轩生日那天两人做爱后自己吃了避孕药的缘故。再说,假期这几天里自己也一直在吃药,吃得貌似有些太过频繁了。   不过反正这样的放纵也少有,不是常态,宋斯嘉并没太放在心上,偶尔一次不准也不必过分大惊小怪。果然,没过两天,月经来了。   在令宋斯嘉放心的同时,也让齐鸿轩颇有些意犹未尽的遗憾。   今天一早,丈夫就出门,说是和朋友有约。长假前五天,他基本就窝在家里和宋斯嘉腻在一起,在他这个年龄段的居家男人中,算是难得。也该让他出去应酬一下自己的朋友。   宋斯嘉从没有过半点要「圈禁」丈夫的意思。   在她看来,男人婚后的尊严,和他的自由度及钱包相关。所以她从不影响丈夫的社交,也不关注丈夫怎么花钱。反正自己和他每个月都把各自的一半收入存入两人的共同账户。剩下的钱怎么花,两人彼此都不会干涉对方。   一连被丈夫痴缠了四五天,突然清静下来,宋斯嘉一时还有点不太适应。   呆坐盘算着怎么打发丈夫回家前的时间。齐鸿轩说今天会一直到晚饭时才回来。也就是说,自己还有足足七八个小时的独处时光。   宋斯嘉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的一个计划。   再过一个多月,她就要满三十岁了。今年刚过完元旦的时候,宋斯嘉就有过写一篇文章的念头。她想记录下自己前三十年人生中那些难忘的瞬间,用此来纪念自己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   只是后来一直也没下决心动笔,一拖就拖到了今天。眼看着生日将近,不如从今天开始,每天写上一点。   想到这里,宋斯嘉明白自己今天该干什么了。应该回一趟母校!   从考进大学到博士毕业,宋斯嘉在母校待了几乎整整十年。从19岁到27岁,对一个女孩来说,这几乎就是她全部的青春。在那里,有她的梦想和奋斗,有她的荣誉和遗憾,有她的欢笑和泪水,有她的老师和朋友,当然,还有她实际上和形式上的初恋——她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人和第一个明确关系的男朋友。   如果要写一篇关于自己前三十年人生的文章,当然应该先回母校去看看。   说起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母校了。   宋斯嘉立刻就出了家门。打车来到母校门外时,差不多正好是午饭时间。她就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西门外的小食店,要了份吃惯了的卤肉饭。   奇怪的是,小食店的老板虽然已经换人,但卤肉饭的滋味却几乎没变,也算难得。   在985名校这一级别的大学里,宋斯嘉母校的校园不算大,还是近百年前就存在的老校区的大体模样,间杂着最近二三十年不同年代里分别新修的建筑。   听说新校区马上就要建设完成,那边有现在校园的两三倍大小。到时候,本科生应该都会去新校区读书,老校区大概会以研究生教学和科研为主。   宋斯嘉随意地在校园里逛。   大学校园,真是个很有魔力的地方。身边全是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庞。在这里,整个人好像都会年轻一大截。   宋斯嘉今天穿一身浅蓝色布裙,米白仿古布衬衫,背一个斜跨式白底素纹小布包,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下雨而不敢穿布鞋,改穿了皮鞋,那她就活生生像一个民国时的女学生。   这身装束让她瞬间年轻了三四岁,走在校园里一大堆本科生中,半点不显老,反倒是那份掩不住的成熟和优雅,赚来许多男生的瞩目和女生的欣羡。   宋斯嘉并不需要刻意去什么地方,这里到处都有她的记忆。   教学主楼,她在这里每一层的教室里都曾上过课;体育馆,她曾在里面挥汗如雨地练习排球;室外泳池,她曾在众多火辣辣的目光中,换上泳装显示着自己姣好的身材跃入水中;校园西南侧的小植物园,在那里的某条小径,她送出了自己的初吻——同样在这个小园某个更幽静的角落,某天深夜,在男友反复要求下,她人生中第一次跪倒在一个男生面前,把一根滚烫的肉棒吞入口中。   当然,寄托了她最深情感的,是那幢号称人文学院主楼的三号教学楼。   本科时,宋斯嘉一半以上的专业课都是在这座教学楼里上的。学院学生会办公室也在这里,她参加的社会活动也有大半是在那里。   这里曾记录下她无数次的意气风发和筋疲力尽,无数次的喜出望外和大失所望。   最重要的,宋斯嘉也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他——那个她一生中第一次爱上的男孩。   那男孩,使她在相遇的第一个瞬间,却恍惚觉得他与自己只是久别重逢;那男孩,笑起来能让自己觉得哪怕身处夜晚,周遭也是阳光明媚;那男孩,做事的时候严肃到令她害怕,生怕自己的后勤服务有哪一点做得不够好,影响整支参赛队的成绩。   也真是奇怪,明明自己才是人文学院学生会干部,而那男孩不过是请来帮忙的外学院顾问而已——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学长,只不过和自己同龄同届——为什么自己会怕他?宋斯嘉曾经不服,可每当全队开始展开讨论、模拟电子对抗时,看着那张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面孔,敬畏之情还是会不自觉的产生。   当然,很快的,自己对他就没了畏惧感。因为他们在极短的时间里在彼此身上找到了无数的共同话题:书、电影、音乐、体育项目、球星,甚至,他们还喜欢同一档电台节目,喜欢同一位电台主持人。   曾经有一位学生会学姐这样玩笑:「你们确定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吗?」   自那以后,自己就一直叫他「哥」,这一叫,就是十年。   多年以后,再想起这些,也不全是甜蜜,还有抑制不住的酸涩。   毕竟,自己曾经期盼的,并不是做那个男孩的「妹妹」。   也就是在这座教学楼里,她发现自己的期盼落空。   在那男孩第三次过来指导结束后,已是晚上快十点的样子。全队一起下楼,大家正在讨论要不要去校门外的某个小食店吃夜宵,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都被一楼楼梯边安静守候的一个人影吸引,那是全校知名的管理学院学生会美女副主席,她一言不发地微笑着站在楼梯边。   男孩上前牵起她的手。   原来,她是那男孩的女朋友。   后来,宋斯嘉才知道,每次那男孩来人文学院帮忙指导时,美女副主席都会安静地留在一楼教室自习,既不催也不闹,从没有过半句怨言,也从每一次加入到讨论中来刷自己的存在感。   要知道,整个大赛差不多延续了半个学期之久,在这段时间里,男孩一半以上的时间都耗在了自己学院这支几乎全由大一新生组成的菜鸟队伍上。   有那么光彩照人又善解人意的女友,夫复何求?   那晚,望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听着身边的队员们不无艳羡的啧啧赞叹,宋斯嘉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忧伤的。   那也没办法。   缘分而已。   总算自己还能叫他一声「哥哥」,与他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一晃,离那个春天,已是十年。   走回学校西门时,终于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阳光并没有减退多少,这必是一阵持续不了多久的太阳雨。   宋斯嘉撑开伞。   突然,她发现在西大门边的一个角落,支着个老旧的修车摊,修车师傅正忙着在雨中撑开一顶大遮阳伞,把一干修车器具护住。   这个小摊居然也还在。   当然,修车师傅鬓边已见了白。当年自己第一次推车来修时,他还正值壮年。   一幅画面不自觉地出现在宋斯嘉脑海中。   那也是一个微雨的下午。   那天,自己的自行车后胎漏气,由那男孩陪着过来补胎。   原本只是极碎的毛毛细雨,修车师傅刚开始动手,雨势突然就变大了些。地面很快变了色。修车师傅两手都拿着工具,抬头看了看天,觉得雨势大小勉强还可以承受,索性就顾不上遮挡,继续干活。   宋斯嘉不忍见修车师傅为帮自己修车,把自己全身都淋湿,自然而然把手中撑着的伞移到他头上。师傅抬头道了声谢。   只过了一小会,宋斯嘉就发现失去遮蔽的自己却没有被半点雨打到。回头看,那男孩站在她身后,默默为她撑着伞,他自己大半边身子却都淋在雨中。   宋斯嘉微笑着摇摇头,把这段记忆重新放回心里。   对了,修车师傅姓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但宋斯嘉敢打赌,那男孩肯定记得。他总是很擅长记这些看上去极琐碎,实际上却很有用的事。   不光是修车师傅,还有保安、宿舍管理员、报亭老板、小食店服务员、学校食堂的打饭师傅、理发店的理发师傅……他总是认得好多人,记得每个人叫什么,与他们热络地寒暄,而且也总能得到他们的热情回应。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是真的熟,不是套路似的客气。   更别说自己学院的那些队员们,和自己一起为他们做后勤保障的学生会干部们。宋斯嘉甚至都基本确定,那个开他们玩笑的学姐,心底也是有几分喜欢那男孩的,虽说真论起来,他是低了她一届的学弟——当然单纯从气质来看,说他比她高一届更有人信。   说来也怪,形形色色的人都能和这男孩聊起来。   他好像有一种奇妙的魅力,只要他愿意,总能得到别人的真心相待。   就像特色餐厅里那个卖面的女孩儿,比自己大了一两岁的样子。每当那男孩到她的窗口点餐时,几乎都不用说话,只需要把钱递进去,女孩就知道他今天要吃什么面。如果他要了份炖鸡面,去他碗里捞一捞,保险能捞出个鸡腿,分量比别人点的同样的面要足好多。   明明大家都是学生,也就是走进走出付钱点餐的交情好不好?   也不知道男孩这份到哪儿都能交到朋友,和谁都能说上话的本事是怎么练就的。这也曾是宋斯嘉对他最服气的地方。   过了三点了,宋斯嘉决定回家。刚走出校门,包里的手机就发出声响,有人在微信里和她说话。   宋斯嘉苦笑,就她逛母校校园的这两三个小时里,手机响过好多次。是同一个人在给她发信。   这次肯定还是他:她的新同事方宏哲。   对这个新来的中年教授超越常人的热情,宋斯嘉暂时说不上厌烦,但确实已经有些苦恼了。   方宏哲,四十四五岁的年纪,中等个子,微胖,很有学者派头。今年年初,他从原本供职的高校辞职。五月份来到宋斯嘉任教的大学,成为她的新同事。他32岁成为副教授,39岁晋升教授;已经著有五本专著,其中有两本很有些反响;也与其他学者合编过两本教材,其中有一本在业内也有好评;几年前他曾去英国做过两年的访问学者。   就搞社会科学研究的学者而言,方宏哲有一份相当拿得出手的履历,而且也正处在做学问最好的年华。   他入职时间不长,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半年。高校教师不像中学老师,整天都待在一个教研组,宋斯嘉对他其实并没多少了解。只是他们不光是同一个学院的老师,也身处同一个课题项目组,来往还是比其他老师要多一些。   方宏哲是课题组老大亲自挖过来的,对他自然抱有很大的期望。他本就有带研究生的资格,只是因为转校没多久,暂时还没有哪个研究生跟他,所以与其他相同资历的老师相比,能使唤的人手自然就不够。课题组老大特意吩咐宋斯嘉平时在一些繁杂事务上多帮他一些。   没办法,谁让宋斯嘉在课题组目前的教师队伍中,算是小字辈呢!   国庆节前那个一连开了两天的学术会议,同为东道主学者,宋斯嘉和方宏哲一起又搞接待,又作学术报告,交流不少,倒比过去熟了一些。   自那之后,这位方老师就开始热情地联系自己。每天都会在微信上发给她许多留言,对她在朋友圈里的每一条记录都会评论,还经常转发一些文章给她。他的有些话题与工作有关,更多却只是闲聊,涉及诸如兴趣爱好、生活态度等个人话题,甚至有些在宋斯嘉看来等于没话找话。   宋斯嘉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工作之外和方宏哲有更多交流的想法,只是出于礼貌,回复了他几句。他好像也没有察觉到宋斯嘉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的冷淡,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这就难免让宋斯嘉感到有些烦恼。现在她基本上收到六七条留言,才会简短地回上一句,希望对方终于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算了,大概这人本性就是如此,自来熟,不认生,喜欢和人打交道。   宋斯嘉懒得再去多想。   抬头望着渐渐细密起来的雨丝,宋斯嘉突然有了一种想走入雨中的小冲动。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她还在月经期间,怎么会做这么任性的事情?   是时候回家了。虽说阳光还是很好,但毕竟下着雨,万一一会雨势大起来,也是麻烦。宋斯嘉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宋斯嘉今天因为身体原因不敢淋雨,施梦萦此时却刻意把自己置于淋浴喷头下,一动不动的任由温热的水流不住冲刷身体。湿透了的长发紧贴在她肩颈处的皮肤上,发梢的一端擦到眼角,令她刺痒难熬,抬手使劲揉了几下,却像突然打开了一道闸门,蹲下身放声大哭起来。   水流肆意地浇在她的后脑和背上,眼泪和在那些不断从自己眼角颊边流过的水里,很快就湮没无迹。   施梦萦觉得自己孤独极了。环顾四周,孤立无援,竟没一个人能帮她。   尽管徐芃就在她家客厅,但他能做什么?他只是等着自己,等自己洗完澡换好衣服,然后带自己去宾馆。   而在宾馆,有更大的屈辱在等着自己,自己却只能主动送上门去。   施梦萦无法忘记那个可怕的瞬间,周晓荣灼热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像要一直盯到肉里去。而自己,正一丝不挂像条狗似的趴在会议桌上,被徐芃操着。   就在周晓荣的注视下,自己发出荡妇般的尖叫。而徐芃则当着周晓荣的面,不光把精液射进自己的身体,最后时刻还拔出肉棒,把许多精液射在自己的背脊和屁股上。   会议桌上那么多白乎乎光闪闪星星点点的粘液,那么刺眼!   自己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偏偏一切都是现实中的事。在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她听到徐芃笑着说:「没干什么,和小施玩点刺激的。你怎么来了?」   徐芃重重拍了下自己的屁股,利索地从会议桌上跳下。   而自己,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趴在桌子上一动都不敢动。尽管她心里清楚,周晓荣早就把什么都看在眼里,可这样安静地趴着,再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好像就鸵鸟式地告诉自己,周晓荣根本没有站在会议室门边,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但事实是残酷的。周晓荣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自己的耳朵:「你们倒真会玩,跑到公司里来玩这个,不太好吧?小施,你还撅着屁股趴那儿干嘛呀?不是都完了吗?你还在回味高潮啊?」   周晓荣的话,几乎令施梦萦浑身上下的皮肤都红了起来。   她再也没脸继续待在原地,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灵敏劲,一下子就跳到地上,风一样地跑出会议室。   从周晓荣身边经过时,施梦萦根本没敢抬头看他。   动作再敏捷,也遮掩不住她此刻的万分狼狈:浑身上下光溜溜不着寸缕,胸前的工作证晃晃荡荡的不住拍在晃荡荡的丰乳上,大腿间凉飕飕的正有液体向下流淌……   她跑得越快,乳房和臀部摆动的幅度越大,看上去也就显得越发淫荡。   这一切,自然全都落在周晓荣眼里,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满脸淫笑。   施梦萦急切地寻找着自己的衣物,恨不能立刻把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丝皮肤都不要露在外面。   邪门的是,自己的衣服到哪里去了!?   虽然之前徐芃脱她衣服时,施梦萦承认自己已经有些稍稍动情了,但她又不是性爱狂,又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对那一段还是有清晰记忆的,好不好?施梦萦绝对确信,自己的连衣裙就是在办公桌边被脱去的,然后又被徐芃带着去了大落地窗边。   那,连衣裙呢!?为什么现在自己的座位边只剩下鞋袜?!   急切间找不到连衣裙,施梦萦顾不得停留,又直奔大落地窗边,那里至少还有自己的胸罩和内裤!   到了窗边曾经待过的位置——那被拉开的窗帘就是最好的指认,施梦萦左顾右盼。窗边没有任何桌椅、设备,除两盆植物外就全是空地,一眼望去,什么都尽收眼底。施梦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内裤呢?!怎么内裤也没了?   胸罩倒还在,晃悠悠地挂在窗边栏杆上,像面旗帜似的。   施梦萦都快急疯了。每赤裸多一分钟,她就像被男人多强暴了一分钟。见了鬼了!怎么什么都找不到了?徐芃到底是把我的衣服扔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正在心里反复咒骂着出了个「出格」的馊主意,又不知把她的衣服甩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的徐芃,他倒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之前徐芃一直就没脱衣服,只是把肉棒掏出来而已。被周晓荣撞破后,他也不用着急,直接把肉棒塞回裤子里,拉上拉链,从容潇洒得很。   周晓荣没和他一块过来,施梦萦在找衣服的过程中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好像看到他走出大办公室,往东侧办公区去了。   「你在干嘛呢?」徐芃的好奇令施梦萦火冒三丈。   「你把我的衣服弄哪儿去了?」施梦萦恨不能痛骂徐芃一顿,但她居然很不容易地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或许是顾虑到此刻公司里还有第三个人,她连嗓门都压得低低的,用此刻的她能使用的最客气的语气,咬着牙问出来了这句话。   徐芃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   「什么衣服?你之前穿的啊?我就扔在你椅子上了,哦,还有在窗户边上。」   「没有!」施梦萦恶狠狠地瞪着他,「我都找过了,你快点给我找出来!我不能总这样光着吧?万一有人来我怎么办?你不是说不会有人来公司吗?周总怎么来了?」   「谁知道!」徐芃撇撇嘴,「你说放假时候,谁会来公司嘛?谁知道这胖子发什么神经?只能说我们运气不好。哎,我跟你说,你别找了……」   他见施梦萦根本没留心他在说什么,还在东张西望地找东西,就拉了一把她的胳膊。   「什么别找了!」施梦萦终于发作了,蓦然拔高的嗓音显得十分尖锐,「不找了难道我就这样回家啊?!你神经病啊!」   徐芃也不跟她计较:「我的意思是,我大概猜到你的衣服在哪儿。肯定是被胖子拿走了,这混蛋最喜欢搞这种恶作剧。他刚才叫我们到他办公室去。」   施梦萦现在一心想着快点穿回衣服,逃出公司。如果可能的话,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周晓荣,怎么会愿意这个时候去他的办公室?更别提此时此刻她还光着呢。   可徐芃说自己的衣服可能在周晓荣那儿,又让施梦萦多了份犹豫。   「走吧,我们过去吧。」   「我不去!」施梦萦畏缩不前。   「还是过去一下比较好。他是公司老总,叫你过去,你怎么能不去呢?」   「我怎么过去啊?有我现在这样去见公司老总的吗?你去帮我把衣服拿回来好不好?」施梦萦口气变得柔软了些,现在她不得不求徐芃。   徐芃又撇了撇嘴:「我去帮你拿,当然没问题。可我肯拿,胖子未必肯给啊。他刚才说得很明白,让我们两个一块过去,估计我一个人去呢,是搞不定的。去吧,我们也没干什么,男欢女爱嘛,天经地义的事情。坦坦荡荡的,我陪你过去!他还能吃了你?!」   施梦萦低头不语。她实在不想这么一丝不挂去见周晓荣。刚才被他看到自己和徐芃做爱,算是意外;但自己就这样主动到他的办公室去,算什么?请领导参观指导吗?   徐芃轻声细语地安慰了她几句,施梦萦没有任何回应。徐芃说的那些话根本没有任何效果。现在的施梦萦,心烦气躁。她不说话,只是因为心里乱到了极点,并不是徐芃安抚得有多好。   但徐芃还是有句话触动了施梦萦:「你这人,就是太容易紧张了,把什么事都看得那么重。怕什么呀?上次在酒吧,你浑身上下什么地方没被他摸过?你还怕被他看啊?再说,这胖子恶作剧把你衣服拿走了,你总得过去把衣服拿回来吧?你也说了,万一等会儿又有人来呢?」   「早就被看过摸过」和「万一还有人来」这两条终于说服了施梦萦。她戴好胸罩,穿好鞋袜,勉强给自己加了些遮挡,一步三停地跟在徐芃身后,走进周晓荣的办公室。   施梦萦完全不知道,像她现在这样身上只有那么一点象征性的遮挡,其它部分却一览无余,看上去加倍诱人。   「徐老师,你公然在办公室和公司员工发生性关系,不光在道德上说不太过去,甚至还涉嫌诱奸、强奸女员工啊!」   出人意料的是,周晓荣并没直接对着施梦萦来,开口第一句话把进门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在说什么屁话?脑子被门夹了?」徐芃脸黑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没好气地反问。   施梦萦原本躲在徐芃背后,指望能用他的身体遮挡自己,他这一坐下,顿时把她整个人都露了出来。她手忙脚乱地用手捂住下身,另一只手原本挡到胸前,转念一想那里有胸罩的保护,忙又垂下手,摆出一副足球运动员防任意球时常见的双手遮挡下身的姿势。   周晓荣强忍着笑,仍然把整张脸板得不见一丝善意:「你说我在说什么?什么叫屁话?刚才在会议室,你是不是在操小施?小施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跑到公司来陪你做这种事情?你敢说你不是强奸她?」   「放屁!胖子你别乱讲啊!小施,你说,我有没有强奸你?」   施梦萦这时又慌又怕,整个人都是懵的。周晓荣出现后,她心里确实有了一股对徐芃的怨气,如果不是他脑子搭错出主意跑到公司来做爱,自己根本就不会陷入眼下这种尴尬羞耻到死的窘境。但是怨气归怨气,这些天积累起来的好感,还是让她站在徐芃这一边。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徐芃陷入被控强奸的境地,连忙解释:「没,没有,徐老师没有那个……什么我……」   周晓荣手指点着桌面,有些为难地说:「没有强奸你?不会吧?是不是他吓唬你来着?别怕他!有我在这儿,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施梦萦坚持自己的说法:「真的,他没有强奸我!」   「那你是自愿让他操的?」虽然觉得「操」这个词用得有些龌龊,但施梦萦再不懂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揪着一个字眼去啰嗦,只能捏着鼻子勉强认了。她用极微小的动作点头,蚊子哼哼似的应了声「是」。   「好吧。那强奸这事我们就先不说了。」周晓荣挠着额头,很有些不太满意的样子,「小施啊,就算是你自愿的,也不好就这样公开在办公室里操屄吧?还是跑到大家平时开会用的会议桌上操!这要是被同事们知道了,影响多不好啊!你说,该怎么处罚你啊?」   施梦萦有点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徐芃插口说:「什么叫强奸这事先不说了?小施都说了,根本就没有强奸!胖子,你别吓唬她啊,在会议室里操屄算个屁!你快把衣服还给人家!」   一提到衣服,施梦萦立刻反应过来,这才是自己来周晓荣办公室的主要目的啊!之前她被「强奸」这两个字吓住了,都忘了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衣服要回来。   「还衣服?不行!」周晓荣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刚才我在公司办公室是捡到了一条连衣裙和一条内裤,可是谁说那一定就是小施的?上面又没写她的名字。万一是别人的呢?后天上班以后我得问问所有员工,是谁这么粗心大意连内裤都丢在公司了?」   「你别发神经了!你看小施都快尴尬死了。让人家女孩子一直这么光着,多不好啊!快把衣服拿出来!」徐芃站起身,冲到周晓荣办公桌旁,拍着桌子吼。   「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谁说小施现在光着?要是光着,我怎么看不到她的奶头啊?上次在酒吧光线太暗,我都没看清小施的奶头是什么颜色的,刚才也没看清楚,我还想看清楚点呢!现在还是看不到啊!」   徐芃抄起桌上一叠文件,冲周晓荣脑袋打过去,「我操!你这不光是在耍小施,还是在耍我啊!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干脆点说!」   周晓荣偏了下身子,那叠文件打在了胳膊上。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我刚刚说过了,我一直都想看小施的奶头是什么颜色。小施啊,要不你现在把胸罩脱了,让我看看,看过以后我就还你衣服。」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抬起一条胳膊,挡在胸前。   「周总,把衣服还给我吧,求求你了!」她真的快哭了。   周晓荣一口咬定自己的要求不变。   徐芃又骂了他几句,但却奈何不了油盐不进的周晓荣,气哼哼地走回沙发边坐下。磨了十几分钟后,施梦萦绝望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别的选择。   她只能解开搭扣,再次脱下穿上没多久的胸罩。   「别遮着,别遮着!」周晓荣从椅子上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施梦萦的胸部。看到她的裸体也不是第1回了,自己的电脑里还有一大堆她的裸照呢!也不是头一次看她脱衣服,但这回感觉特别有意思。   施梦萦的胸部并不十分雄伟,至少与程莎奶牛级别的豪乳相比逊色许多,但是双乳丰盈圆润,胸型还是很漂亮,两片乳晕色泽匀称形状浑圆,俏生生的嫩红乳头硬挺挺地翘着,也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出于紧张。   「可以了吧?」徐芃没好气地说,打断了施梦萦快要窒息的羞耻。   周晓荣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一条内裤,放在桌上。   施梦萦快步走到桌前,拿过内裤,不顾仪态地当场穿上。   周晓荣贪婪地望着一对颤巍巍的丰乳就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摇晃。   施梦萦穿好内裤和胸罩,乞求般望着周晓荣,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周晓荣却和她大眼瞪小眼,什么都不做。   又是徐芃帮施梦萦开口:「你磨蹭什么呢?裙子呢?快拿出来!」   周晓荣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毫不顾忌地把手伸到裆部,用劲搓了两把。   「我刚才只说了还,可没说全还。内裤不是已经还给她了吗?」   施梦萦惊愕地张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她实在无法理解,得是多没有底线的男人才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戏耍她。   她现在内心最深处充满了即将爆发的愤怒。原本她最近的脾气就不太好,周晓荣这个类似纨绔的老总在她心里也没什么地位。要在平时,他敢这么要挟调戏自己,施梦萦早就发作了。可今天却有几重因素约束住了一向极少有克制力的她。   第一点是为徐芃考虑。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开始经常站在这个男人的立场,时刻为他着想了。周晓荣见面时那句关于「强奸」的质问让她有点慌,生怕真的把徐芃搞到那么大的麻烦中去。   第二点是她现在缺乏底气,毕竟是被公司老总直接抓到了自己在办公室和男人上床的丑事。在施梦萦看来,这事确实是自己不对。作为一个要脸的女人,她没法在被人那住短处后,还理直气壮地发脾气。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连衣裙还在对方手里,只穿着胸罩和内裤的自己根本出不了门;而周晓荣甚至还威胁要在长假结束后拿着连衣裙在整个公司宣扬,那是多可怕的事?光想想就让施梦萦不寒而栗。远患近忧都那么严重,她就算有底气发作,也不敢。   「周总,求求你了!我错了!你可以处罚我,但求求你先把衣服还给我吧!」   听到「处罚」这两个字,周晓荣眼睛都亮了:「这个态度就很正确。犯了错,就要接受处罚。否则公司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小施啊,咱们说好,你接受处罚,然后我就把衣服都还给你。」   「好!好!我接受处罚!」施梦萦现在完全没能力作清醒的思考,只听到「都还给你」这几个字,就忙不迭地答应。   「胖子你他妈真的不给我面子?你想罚小施什么呀?」徐芃又站了起来,气愤地嚷道,「信不信今天我揍你!」   「你他妈闭嘴!你的账我还没给你算呢!我先处理小施的事。」周晓荣对徐芃的叫嚣也就是撩撩眼皮,根本没放在心上。   施梦萦终于清醒了一些,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周总,你要处罚我什么呀?」   「从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你犯了哪个方面的错,就得在哪个方面接受惩罚。」周晓荣摇头晃脑地说出一番狗屁不通的话。   施梦萦没听懂。   她没有精力去思考,更顾不上去嫌弃周晓荣话里的毛病,她只关心具体的惩罚方式。   「周总你到底要怎么罚我?」   「小施你也知道,从你进公司开始,我对你就很有好感。这样,今天你和我也做一次,那我就当今天什么也没看到。衣服还给你,这事就这么了了。」   「不行!」施梦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周晓荣也不生气,也不着急。「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勉强。其实就算我不还你衣服,对你也根本没影响。让徐老师帮你取件衣服过来,或者干脆直接去买件新的,你穿上也就可以回家了。所以,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吧。你们可以走啦。你这件连衣裙,节后我们再处理吧。」   「周总,我求求你了!」施梦萦怎么敢留到节后再处理?如果真让整个公司都知道这件事,施梦萦肯定自己就只有去死这一条路。一直以来,她都是以清高冷傲,与众不同的姿态和大多数同事相处的。今天这件事太毁她的形象,她不敢想象那些同事背后会怎么说她——背后说还算好的,施梦萦几乎都能想象她们会当面如何鄙夷和奚落自己。   「不用求我,不用求我。我刚才已经把要求说了。要么你和我上床,要么我们节后处理。就这么简单。」   「周总,你这是胁迫我!你这才是强奸呢!」施梦萦真急了,脱口而出。   周晓荣轻轻「哼」了一声,他怎么会把施梦萦的指控放在心上:「呵呵,我可没叫你跑到公司来和男人操屄!我可没让你脱得光溜溜的在会议室叫床!是你自愿来的,刚才被射得满屁股精液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不是做了错事?你在我的公司做这种淫秽事,当然要受惩罚。再说,谁说我在胁迫你?我刚才就说,你不用求我,我也不勉强你,你们可以走了。呵呵。其实,和我做一次有什么的?说不定你被我操得爽得要死呢?到时候你可能还巴不得我多强奸你几次!」   徐芃重重拍了下茶几:「胖子你他妈闭嘴!」他转脸对施梦萦说:「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这王八蛋说!」   施梦萦对他投以完全依赖的目光,这时候她也只能依靠这个男人了。她快步逃出周晓荣的办公室,又不敢走得太远,尽可能地躲到走廊里的阴影处,蹲下身,紧咬住嘴唇,强忍着泪水。   过了一会,徐芃打开门走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下,看到阴影处的施梦萦。   施梦萦赶紧站起来,迎向徐芃。   「没办法,这王八蛋今天是铁了心了。」徐芃的第一句话,就让施梦萦失望透顶。   「这样,你也别慌,我跟你说,现在呢我有这么几点跟你讲清楚。」徐芃看得出施梦萦心底的不满,立刻补充道,「第一个,胖子提的要求你不用太在意。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让公司里别的人知道嘛!再严重点,那个王八蛋抽风了,真的说我强奸。那又怎么样?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他周晓荣难道还真能把我弄局子里去?你只管你自己,不用考虑我。至于公司里别的人,知道就知道,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我们两个在谈恋爱!反正我没结婚,你也没男朋友,谁能说什么?顶多就是说我们做事不太检点。你如果实在不能接受他的条件,我现在就去给你弄件衣服,然后咱们回家去,让这胖子一个人去死!」   「你只管你自己,不用考虑我」这句话倒是让施梦萦心里一暖,但徐芃后面的话又让她的脸色白了一分。这根本就不是说一句两人正在谈恋爱能解决的问题!要真让全公司都知道,她在长假里和徐芃在公司会议室做爱,她哪还有脸见人?   徐芃恶狠狠地骂完周晓荣,口气又突然一软:「当然,话又说回来,今天这王八蛋的要求是很过分,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其实这里也有你自己的责任。」   施梦萦不明所以地瞅着他,一时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这胖子是不是以前就对你有那个意思?你一直没搭理他?」施梦萦点头。   「你进公司也快两年了吧?」   施梦萦心里默算了一下。「嗯,到12月就满两年了。」   「你看,过去这么久了,胖子对你一直念念不忘,被拒绝了也还想着。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你着迷呀!你可能不太懂男人的心理,你要知道,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当然不能完全是性,可是绝不能没有性。如果男人对一个女人在性方面保持着持久而强烈的兴趣,这说明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有着极大的魅力,以至于他难以放手。相反,一个男人,如果在性方面对女人显得很淡然,很无所谓,那无论他嘴巴上怎么讲,心里的爱意肯定是很有限的。胖子那王八蛋今天虽然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但总之还是你对他的吸引力太强了,你说是不是有一部分是你自己的责任啊?哈哈。」   徐芃故意换成一副开玩笑的口气,假装是要缓和一下气氛。   但施梦萦却没有在意他的口吻。   徐芃的话让她想到了沈惜曾经对她的态度。   以前,她是乐于接受沈惜在性方面的随遇而安的,甚至还不止一次为此窃喜。毕竟,能遇到一个这么尊重自己的男友,应该很不容易。   但现在的施梦萦,心理却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固然仍对性爱没什么兴趣,却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甚至,她的内心还隐隐开始重视男人在性方面对她的评价。   徐芃曾经那句「死鱼」的评价对她的刺激还是很大的。   我可以不喜欢,但不能让男人觉得我在这方面很差。   换句话说,施梦萦要确保自己可以很有底气地说这样一句话:「我不喜欢,是因为我更重视精神交流,而不是因为我做不好。」   听到徐芃说了那样一番话,施梦萦还没来得及去分辨周晓荣对自己的胁迫究竟是因为他无耻,还是因为自己魅力太大,她首先想到的,是沈惜对自己的爱。   徐芃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如果沈惜对和自己做爱这件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那他到底爱我几分呢?对于和我做爱,他就这么没兴趣吗?   「最后呢,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勉强也能接受和胖子做爱,说真的,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你们也算是熟悉,不至于太尴尬。而且以前你们之间其实已经有过接触了,话糙理不糙,他也就差插到你里面去了。对吧?其实这有什么呢?」   施梦萦气急,开口想要反驳,张张口,却无言以对。她发现好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在酒吧玩「真心话大冒险」那晚,自己骑着周晓荣在地上转过一圈,和他舌吻过,在他面前脱光衣服,被摸了全身,帮他打过飞机,甚至还曾在很短的时间里舔过他的肉棒……   说真的,在男人和女人的那点事上,自己和他之间也就只差插进去那一下了。   不知不觉,原本死硬的心防居然开始有些动摇了。   「你再考虑一小会吧。要是能接受,我们就进去和他说;要是不能接受,那我就给你买衣服去,咱马上就回家!大不了以后在公司里被人笑话几天,谁还会天天说这个事!」徐芃刻意把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看似是打从心眼里不服不忿,却再一次提醒了有些神思混乱的施梦萦。   那恰恰是她最害怕,最不敢面对的局面!   「就……就在……里面和他……做吗?」施梦萦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徐芃愣了下。「你说什么?」   这话已经说过一遍,施梦萦好像卸下一座大山似的,再开口反而流利多了。   「我是说……嗯……如果我同意他的条件,那,在哪里做?就……就在里面做吗?」   「这样啊……他倒没说……」虽然施梦萦松了口,徐芃却没有马上顺杆爬,「你可想好了,不一定非得这样的。我说了,大不了就说我们在谈恋爱,顶多就是被同事在背后笑话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再被徐芃提醒「会被同事笑话」这个关键点,施梦萦反倒下定了决心。   「嗯!我……想好了。就,就答应周总的条件吧。」施梦萦低下头,认命般低语。   徐芃抓了抓头发:「那好吧,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不能在这里,你本来就不情愿,在他办公室里,估计你更紧张!这样,晚上我们找个氛围好一点、干净一点的酒店。我先帮你调整下状态,然后再让死胖子上来,这样你也不会太紧张,太害怕。好吧?」   施梦萦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听徐芃这么安排,尽管觉得有些怪怪的,但让她不至于太紧张太害怕这层意思,她还是听懂了,懵懵懂懂地点头。   「我想,先回家,洗个澡……」施梦萦有些扭捏地提了这么个要求。此前一直处于不得不赤身露体,又受到胁迫调戏的高度紧张中,一时顾不上。现在虽然还没拿回连衣裙,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想必马上就能拿回衣服,心情一放松,双腿之间的尴尬顿时开始提醒施梦萦。   过了这么久,大腿内侧、屁股上的精液当然早就已经完全液化了。可敏感的她总是觉得自己身上,尤其是阴部前后左右的部分还是粘乎乎臭烘烘的。这对一个女人,尤其是洁身自好的女人来说,实在难以忍受。所以,尽管明知今天自己还要和另一个男人上床,她也还是希望能先洗一个澡。   「也好,也好。咱们先回家去洗澡收拾一下。我去给你要衣服。」徐芃这时很顺从施梦萦。他让施梦萦继续在走廊里等着,自己跑进办公室去和周晓荣交涉。   没过多久,徐芃又出来了。「小施,你进来一下。」   「怎么了?」施梦萦见他没能把自己的连衣裙拿来,又慌了。这该死的周晓荣,自己都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了,他还要改主意?   徐芃臭着脸:「这王八蛋今天就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了!他非说一定要等晚上和你做过之后,才把连衣裙还你。这样,你到他办公室里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回家拿衣服去,把你家钥匙给我。」   施梦萦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把钥匙给了徐芃。好在当初沈惜为她租房时,充分考虑到了她上班是否方便的问题,选了个距离合适的小区,坐公交也不过七八站路,徐芃开车来回,顶多半个小时就够了。   但是施梦萦不想去周晓荣办公室等。她怕徐芃不在时,周晓荣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她希望徐芃能打开讲师休息室或会议室,让她待一会。   对此,徐芃倒是有不同意见。他解释说,周晓荣这王八蛋人品是次了点,但好在还是讲信用的。说好了晚上去宾馆做爱,现在就不会对你怎么样。再说,如果他真想对你做什么,你以为待在那些房间里,他进不去啊?他是公司老总,公司里哪个门他打不开?他手里的门禁卡是有最高权限的。   施梦萦想想也是,只得不情不愿地进了周晓荣办公室,在离周晓荣最远的沙发一角窝着。虽然徐芃说得笃定,但她还是做好了提前被周晓荣侮辱的心理准备。   但事实证明,她用莫大的意志撑起来的心理准备完全白费。周晓荣除了嘴上调笑几句,几次建议在徐芃回来前就先happy一下外,还真没对她做什么。   尽管如此,蜷在沙发上的施梦萦还是紧张得快要死掉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恍如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等到徐芃,给她带来另一条连衣裙。她穿戴整齐后,逃命似的冲出周晓荣的办公室。徐芃紧赶慢赶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家。   一进家门,施梦萦就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冲刷自己。想着自己可怜的处境,想着等待着自己的糟糕命运,施梦萦委屈又伤心地痛哭着。   与此同时,望着丈夫进门的宋斯嘉,有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齐鸿轩一进门换好鞋,就跑到沙发边,给了宋斯嘉一个熊抱和热吻。   宋斯嘉好不容易才从他怀里挣出来,催他快去洗手。锅上正炖着汤,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吃晚饭了。齐鸿轩一边夸着老婆贤惠,一边走进卫生间。   宋斯嘉笑吟吟地望着丈夫的背影,心底却不免泛起一丝微妙的诧异。   她也说不清是哪里奇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令她觉得不那么正常。   回家,拥抱,接吻,洗手……没什么错啊……   不明所以地摇摇头,宋斯嘉觉得大概是下午自己回了趟母校,感慨良多,整个人还处在细腻敏感的情绪中,才会产生些奇怪的感觉吧。   她快步走向厨房,该去看看灶上的汤怎么样了。如果一切正常,那另两个要炒的菜也差不多可以下锅了。   小夫妻俩准备共进丰盛的晚餐,而施梦萦在徐芃的陪伴下,却把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半点滋味也没有。   施梦萦早就想反悔了!她洗完澡回到卧室换内衣,一进房间,就恨不得锁上门,再也不出去。   晚上等待着她的是什么,此刻的施梦萦其实并不十分清楚,但要和周晓荣上床这一条她还是明白的。她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就会下贱到要去和一个自己压根就很讨厌的男人上床?   可她不敢反悔。   她的连衣裙直到现在还留在周晓荣手里。   施梦萦不是没想过到时候就算周晓荣在众多同事面前公开一切,自己也可以采取矢口否认的态度。反正只是一条连衣裙,又没照片,又没影像,难道周晓荣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徐芃带她回家时,在车里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呵呵,胖子手里攥着你的连衣裙,肯定宝贝死了。要不是你脱在办公室,他怎么能拿到你的衣服呢?」   这句话击碎了施梦萦妄想抵赖的全部希望。是啊,很多人都见过自己穿那条连衣裙,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把它脱在了公司,周晓荣又怎么能拿到这件衣服呢?这根本不是「打死都不说」这招能掩盖得过去的。   施梦萦终于绝望,只能心如死灰地出门、吃饭,再坐上徐芃的车,前往某个宾馆,等待周晓荣的「临幸」。   徐芃带她找了家三星酒店,开了间精选大床房。这里当然比不上香格里拉酒店的豪华套房,但比起一般的连锁酒店还是要好得多。   房间的整体环境是暖色调的,床单则是很柔和的奶白色。吊灯的光足够明亮,但并不刺眼。窗边是一排足够坐五六人的浅鼠灰色长布沙发。床铺上、沙发上摆了三四个同样素雅的鼠灰色布饰。   从所处的八楼窗口望出去,已经入夜的城市,霓虹闪烁,别有一番滋味。   如果没有即将面对的噩运,施梦萦会觉得在这样一个房间住一夜,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   推开房门的瞬间,施梦萦甚至以为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看见周晓荣光着上身,下身包着浴巾,坐在沙发上淫笑着望着她。   房间是空的。   施梦萦松了口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和徐芃刚在大堂办手续,开的房间,周晓荣怎么可能事先跑到房间里?   坐到床边,惴惴不安的施梦萦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徐芃进了卫生间,似乎在和人打电话。施梦萦的心揪了起来,周晓荣要上来了吗?   过了两分钟,徐芃从卫生间出来,站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肩膀:「来,先把衣服脱了,我帮你弄下前戏,你应该不想让那胖子在你身上多摆弄。」   施梦萦仰脸看了眼徐芃,怔怔地把目光转向吊灯晕黄的光圈,默默伸手到腋下,拉开了拉链。   徐芃见她开始脱衣服,自己也就三下五除二地脱到只剩内裤。转脸见施梦萦正要解胸罩,连忙说:「把内衣先留着吧。」   这时的施梦萦茫然无措,只知道服从徐芃的指挥。他既然说不用脱胸罩,那她也就停下动作。此刻,她身上只剩下一套绛紫色的内衣,胸罩细薄如透纱,在施梦萦看来,透明得有点不像话。尺寸刚好能覆盖住她四分之三个乳房,恰好遮挡到乳晕为止,上半部的圆球大半都露在外面。内裤也是同样的款式,除了裆前的布片是实心的,其他位置基本都是镂空的。即使裆前的部分也有几分透视感,稍加留意就能察觉到其中黑茸茸的一片。   这套内衣是去年生日时沈惜给她买的。她觉得过于性感,基本就没穿过。之前她在家选内衣时翻到了这一套,本来直接就跳过,没想过要穿。转念想到买这套内衣的人,却又赌气似的穿上了。说起来,自从收到这套内衣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这也不过是她第四次穿它而已。   徐芃走到沙发边,从包里取出样东西,递给施梦萦。   「这个是我下午给你去拿衣服的时候顺便买的,等会你把它戴上。也许看不到那王八蛋你心里还会舒服一点,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任何你喜欢的人。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开始以后其实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了……」   施梦萦手里的原来是个眼罩,而且不是那种普通的遮光眼罩,而是个大号的紫色情趣眼罩,周围镶着黑色的蕾丝边,戴上后基本从额头到鼻梁完全都会被盖得死死的,什么都看不到。   施梦萦也不懂情趣眼罩和普通遮光眼罩有什么区别,但眼前这个眼罩的外形,还是挺讨喜的,她对它并不反感。虽然不知道戴眼罩是不是真能起什么作用,但她隐约觉得徐芃说得有些道理。想到自己不用眼睁睁看着周晓荣一脸淫笑地压到自己身上,无形中她还真松了口气。   「好了,等会儿他来之前你再戴吧。」徐芃温柔地轻轻推倒施梦萦,慢慢褪下她的内裤,却又没有完全脱掉,只是将它从一条腿上摘下,任由它停留在另一边的脚踝上。他轻抚着施梦萦的身体,从肩头一直到小腿,动作十分轻柔,只是用指尖似触非触地滑过。   施梦萦的身体硬梆梆的,徐芃的指尖似乎都能察觉到她皮肤下血管和肌肉的不规则颤抖。   对徐芃的爱抚,施梦萦已经很熟悉了。她此刻的紧张完全来源于等会将面对的另一个男人。徐芃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将她的恐慌消除掉一些。他揉按着施梦萦的肌肤,在许多敏感的位置细腻地拨弄。   「你知不知道,你的皮肤比很多女人都要好。」徐芃压低嗓门,好像就在施梦萦的耳边说话。   施梦萦略有些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没有回应。   徐芃吻她的额头、脸颊、耳朵、鼻尖、下巴、脖子、锁骨,跳过还戴着胸罩的胸部,一直往下。   「你很香,充满了女人的气味。」   施梦萦的身体并没有放松多少。即便是在和徐芃做爱时,前戏中她的身体也总是僵硬的。但她的心思渐渐平软,身体带给她的那种奇妙的麻痒,占据着她此刻的意识,她有些忘记一会要面对的噩运了。   徐芃的舌头已经游到施梦萦的小腹,手却留在胸部,把胸罩拨开一些,露出一边的乳头,在顶端不住地弹弄,很快就把乳头搞得挺立起来。   这样的玩弄,令施梦萦心神渐渐荡漾。   小腹、胯部,大腿都被徐芃的舌头舔到了,他的胡茬一直扎着施梦萦细嫩的肌肤,又痒又痛,麻酥酥痛兮兮的。施梦萦开始发出一声声无意识的哼鸣。   徐芃把头埋到施梦萦两腿之间,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扬起头来笑着说:「好浓的气味,你来感觉啦!你一流水下面就骚哄哄的……」   施梦萦扭转头,不敢看他。她自己都能闻到那股气味。她很想为自己辩护,但那股气味,除了用「骚」来形容,她也想不到别的词汇了。   徐芃开始给她口交。这次他舔得很猛,肉穴口外的一圈阴毛很快就全湿了,紧贴着穴边的肌肤。徐芃把舌尖捅入肉穴,在穴口处不住舔弄。汩汩的淫水往外冒,有些进了嘴里,他也全不在意。   这种既痛快又难受的搔痒感,使施梦萦无法遏制地扭起了屁股,明显的前后蹭动的姿势就像在配合徐芃用舌头插着她的肉穴似的。这时的她,身体的僵硬也已经缓解了大半。   徐芃伸长舌头搅动了好一会,觉得有些累了,索性咬住一片肉唇轻轻扯了几下,最终将肉唇间顶起的肉蒂卷在舌头里,用劲吸着。他的胡茬冷不丁又刮到施梦萦大腿内侧最嫩的皮肤,她发出一声妩媚的「嗯」声,把头转向另一边。这种刺痛并不能破坏她此刻的愉悦,完全充血而外翻的两片肉唇,和肉穴口覆盖的薄薄一层温热液体,说明她已经动情了。   现在的徐芃,固然还不能完全控制施梦萦的头脑,但对她的身体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   猛的,施梦萦微微扬起上半身,全身绷成一个弓形,头部悬在半空,像电影定格似的凝固了几秒钟,一阵类似哭泣的嘤鸣伴随着剧烈的颤抖从她鼻腔中发出。   「差不多了……」徐芃重新爬回到施梦萦身边躺好,盯着她的眼睛。   施梦萦被他看得突然有了一丝羞涩,就在她想转过脸去的时候,徐芃突然抱住她,略显粗暴地吻在她的唇上。施梦萦毫无防备,尖叫只传出一些声响,就被堵在了喉咙里,徐芃熟练地吸住她的舌头,贪婪地卷弄着。施梦萦能从舌尖品尝到一丝酸咸的滋味,那是她自己的淫水。   但现在她也顾不得去嫌弃那些。   从一开始的惊慌,逐渐变得享受,施梦萦也抱紧了徐芃,热烈地回吻着。不知不觉间,她一条丰腴的腿已经压到徐芃身上,勾住了他的小腿。   终于,徐芃放开施梦萦,说出了那句她一直极力避免去想的话:「胖子肯定等急了,叫他上来吧。」   施梦萦张开嘴,恨不得能说出「不要」这两个字,但终究还是没说。   从床的一角扯过那个情趣眼罩,递到施梦萦手里,徐芃轻声细语但却十分肯定地说:「戴上吧,我马上叫胖子上来。」   施梦萦哀怨地最后看了他一眼,接过眼罩戴上。她从没用过这玩意儿,一时还搞不定系带。徐芃帮她系紧了眼罩,前后上下检查一番,确定她现在确实什么都看不到,这才起身跳下床。   眼罩的避光性极好,尽管因为底部被鼻梁托起,不可避免地漏进一些光线,能让她感觉到外界的光亮,但大部分视野都还是漆黑一片,她即使尽全力把眼珠往下瞅,也无法通过眼睛下方这点空隙看到什么东西。   但透进来的这点光还是给了她一点点安慰,不至于令她身处无助的一片漆黑之中。   施梦萦听到走开几步的徐芃在电话里说:「你可以上来了,小施准备好了。」   不由自主的,施梦萦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浑身开始哆嗦。她觉得自己现在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摆放手脚。她一直保持着刚才和徐芃拥吻后的姿势,几乎一动没动。   那个电话放下还不到两分钟,就传来敲门声。徐芃笑骂了一句:「这王八蛋,肯定没在大堂等,估计就在走廊里溜达来着。」   这句话当然是对施梦萦说的,但她毫无反应。   施梦萦清楚地听到徐芃走向房门,开门,嘟囔了一句「你他妈是有多急啊」,紧接着又是关门声。   走向床边的脚步声明显是两个人的。   周晓荣嘿嘿笑着。   「当然急了!小施好不容易才答应让我操,当然要赶紧来,免得她又反悔。」   施梦萦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光靠想象就能勾勒出那张贪婪的胖脸。她绷着劲儿,尽可能地稳住呼吸,免得整个人在床上发起抖来。   其实,此刻的她在徐芃和周晓荣的眼中,正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僵硬姿态平躺着,双手握拳,两腿微张,股间的黑毛清晰可见。   周晓荣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再不说废话,开始脱裤子。   徐芃从他身后经过,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周晓荣几下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直奔床上的施梦萦而去。徐芃则又来到沙发边,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小设备包,打开后,拿出一个掌心高清DV,开机,调试几下,对准了床上的两人。   在镜头里,一个曲线诱人、仅着胸罩的丰腴裸女浑身僵硬地平躺在床上,四肢微微张开,摆成十分不自然的姿态,显得是那样局促不安。   徐芃得意地笑,慢慢走近床。   此前他和施梦萦在床上亲热时,并没有去管上下左右的方位,反正宾馆豪华大床房里的床往往够三四个人在上面折腾,也没有必要去在意床头床尾的方向。所以现在的施梦萦其实是横躺在床上,头冲着房间门的方向,而脚则朝向沙发,正好是徐芃现在站的位置。   周晓荣坐到施梦萦身边,一把扒掉吊在她脚踝上的内裤,丢到地上,攥住她的手,把它按到了自己的肉棒上:「来,小宝贝儿,给我搓搓鸡巴,搞硬点,等会好操你。」   施梦萦对他说的话好像充耳不闻,面无表情。但握着肉棒的手还是依言攥紧了,木然地撸动起来。   这时,周晓荣注意到举着DV的徐芃正在靠近,比了个手势,指了指施梦萦的下身。又故意将她的两条腿掰开。施梦萦只在腿刚被掰开时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随即认命似的放弃抵抗。她的两条腿被掰成一个超过120度的大钝角,整个肉穴完全暴露在镜头里。   真要说起来,施梦萦的下身并不算漂亮。和大多数的中国女人一样,她没有修剪阴毛的习惯,一蓬稍显杂乱的茂盛黑毛环绕着饱满丰盈的阴部。尽管已经经过相当长时间的冷却,但刚才和徐芃间的亲热,还是使她充血的下身不可避免的湿润起来。略略发黑的阴唇半开半合,透出一丝不那么完美的红润。   也不知为什么,施梦萦的乳头是美妙的嫩红色,阴唇却沉淀着大量的黑色,但一旦翻开肉唇,穴中的肉壁又是鲜嫩嫩的。   周晓荣扒开一边肉唇,拨弄了几下藏在肉穴腔壁口的小阴唇,玩了一边又玩另一边。施梦萦伸手推了两下,没能阻止他的玩弄,又认命似的放手不管了。肉唇被周晓荣揪在两根指头间,一会扯得很长,一会又用指肚摩擦。   站在一旁的徐芃看着这样的场景,肉棒也被刺激得硬挺起来,裹在内裤里胀得难受,索性把自己内裤也脱了。他认真地拍着每个细节,看着施梦萦被玩弄的阴唇,莫名其妙的想起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橡皮泥。   玩够了肉唇,周晓荣侧躺到施梦萦身边,把脸凑到她唇边。目不能视物的施梦萦,直到两人的嘴唇即将碰触的刹那才察觉到周晓荣要干什么。她坚决地扭转脸,不愿和他接吻。   周晓荣倒也不急,轻轻「哈」了声,用刚才玩弄过她肉唇的一根食指挑着她的下巴,笑着问:「这么不乐意,怎么还选了套这么骚气的内衣过来?明摆着是想诱惑我啊?小骚货!」   还没等施梦萦回答,他就隔着胸罩把手直接按到她一边乳房上,用劲揉搓。   「嗯,够大,够软!妈的,奶头怎么这么硬了?是不是刚才被徐老师舔过了?搞得这么兴奋?」   像他这种出言不逊用词粗野的风格,是施梦萦过去从没遇到过的。   如果不算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的那些夺走她处女身的男人,迄今为止,她有过四个男人:大学时的那个教授男友、沈惜、徐芃还有董德有。前三个至少从外表上看起来,都是斯文人,在床上即便是调笑,也不会太过分。董德有虽是个农民,但一来只和他有过一次赌气式的性爱,并没什么交流;二来当时他也有些心慌,患得患失的,根本顾不上说什么。因此,周晓荣在床上的表现对施梦萦来说真的是前所未见。   这种风格也恰是施梦萦从骨子里来讲最鄙视,最难以接受的,可她现在偏偏就要和这样一个男人做爱。   施梦萦满脸通红,狠狠把头扭向另一个方向,不再对着周晓荣所在的位置。   就在这时,周晓荣使劲把她的胸罩向上推到了肩膀处,两团丰乳挣脱束缚,却因为背带还没有解开的缘故,被推高的胸罩勒得施梦萦背部和腋下的肉生疼。她不可抑止地喊出了声。   周晓荣扑到她胸前开始舔她的乳房。施梦萦感觉到自己前胸很快就变得湿漉漉的,想到那些全是周晓荣的口水,不禁一阵阵隐隐作呕。   在施梦萦的乳房上涂满口水后,周晓荣开始集中精力在两颗樱桃般的乳头上,吸吮得「啧啧」作声,有时又叼住乳头向四边拉扯,使两团软肉变换着各种形状。   惬意地玩了一阵,周晓荣感觉自己的肉棒在施梦萦手中已经胀到最大,就直接跪到她两腿之间,手扶着粗大的肉棒,把龟头顶到施梦萦肉穴口,抬头看了眼徐芃.他正在靠近,十分配合地把DV镜头对准他的龟头。   周晓荣没有急于插入,而是刻意扶着龟头,在肉穴口打转。「小施啊,我现在随时可以进去,你想不想我进去啊?」   施梦萦闭口不言。   周晓荣耐心地把龟头顶在阴蒂的位置,不停地摩擦着。又揪住一片因充血而肿肿起来的阴唇,用劲扯开,不时地用龟头去蹭里面通红的嫩肉。这种肉体上的强烈刺激,使施梦萦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整个下身的肌肉都难以控制地急速蠕动着。   一点一点的,周晓荣把他硕大油亮的龟头插进肉穴,却又停在半途,不再继续前进,用手扶着根部,转动着卡在肉穴口的肉棒。   「怎么样?到底要不要我进去啊?你不说话也无所谓,我还能再多玩一会。看不出来啊,小施,你流起水来,味道这么重,果然是个『骚货』!哎呀!小施,你的水都流到我的鸡巴上了!」   施梦萦被他说得气急,双手撑床想仰起上半身。「你到底还做不做?不做就……」   话没说完,周晓荣狠狠一挺腰,把整根肉棒凶猛地撞进她的肉穴。没说完的半句话变成了一声尖利的嚎叫,施梦萦猝不及防地被侵入,上半身像要被顶飞似的向上一挺,随即像片落叶般重重摔回到床上。   周晓荣恶狠狠地笑着:「多玩几下就忍不住了?这么想被我操就直说嘛,就说你是个骚货!这么想被鸡巴插,老子干死你!这下骚货满意了吧!」   他倒是半点没留力,从第一下开始就全力以赴,暴风骤雨般狠操了几十下。   一开始,施梦萦还想表现一下自己的骨气,想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可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第一次和徐芃上床时的施梦萦了,这段时间里频繁的性生活,早就驯熟了她本就已经成熟了的肉体,无形中使她对性刺激的抵抗力降到了最低点。现在她的很多反应纯出本能,已经不完全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了。   不过坚持了半分钟,她就在周晓荣猛烈的攻击下开始失神地尖叫起来。   在她叫声的刺激下,周晓荣显得愈发兴奋。他挺起上身,双手紧紧抓住施梦萦两条腿,使之高高抬向空中,两个脚尖各朝一个方向,形成一个大大的「V」字。纤秀的脚踝被他死命攥住,使得施梦萦整个下半身都有被他提起来的感觉。   这种姿势是肉棒正面进入肉穴时,受到大腿和臀部的阻碍最小的。周晓荣可以每次都把整根肉棒完全捅进肉穴,小腹一次次结结实实地撞在施梦萦的屁股上,十分带劲。   他每一次抽插都全力以赴,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两人下身连接的那个部位不断发出肉体摩擦、汁液搅拌的声响。施梦萦的屁股有三分之一悬空,每一下撞击都会使她浑身乱颤,整张床都随之在抖。   周晓荣早就想这样痛痛快快干一次施梦萦了。这个装模作样的骚货!   前几天徐芃把出去上课时给施梦萦拍的上百张裸照都发给了他。虽说施梦萦亲手删掉了这些图片,她却不知道,不止一种恢复软件能把这些图片复原回硬盘。她前脚离开徐芃的房间,后脚他就重新找回了这些照片。   周晓荣玩过的女人也不算少了,但看着这些照片还是兴奋不已,恨不得能当场撸一把。   当然,这倒也不是因为施梦萦的魅力已经到了如此令人难以拒绝的地步,主要是她一直以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搞得周晓荣很不爽。看到她被徐芃玩得像个骚气冲天的贱货,周晓荣知道自己迟早也会有一遂夙愿的机会,当然会兴奋。   为了今天晚上这个计划,他可是特意好几天没碰女人了,就是要把所有的劲儿都用在施梦萦这骚货身上。   「爽不爽?爽不爽?老子干得你爽不爽?」周晓荣的问题更多其实只是自言自语,是用力冲刺时保持节奏的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他都没注意自己已经把施梦萦的两条腿用力压向两边,再差一点就要劈成一字马了。如果不是自幼花大力气练过很长时间的民族舞,施梦萦早就受不了了。   平心而论,被这样激烈撞击着,施梦萦不可能没有快感。她那两条被周晓荣攥着的小腿绷得紧紧的,脚尖挺得笔直,斜斜地刺向半空。如果认真观察,还会发现她小腹以下的躯体正配合着周晓荣的冲刺,韵律感十足地耸动着。   但她还是尽可能的不吐一个字。尽管那声声呻吟不可避免地从她嘴里冒出来。   今天,我是被周晓荣胁迫来的,不是因为自己乐意才来的。   在叫床这件事情上,施梦萦决心要表明态度。如果说被操得呻吟不断,是避免不了的生理反应,那么至少,自己绝不能亲口说出被他干得很爽这种话!   徐芃饶有兴味地拍下这一切,尤其是刻意给了施梦萦挑直的脚尖和潮红的面孔几个特写。随即他悄悄走向床尾,冲周晓荣做了个手势。   略微显得有些癫狂的周晓荣想起之前两人的约定。   他猛的停下冲刺,拔出肉棒。下身突然变得空虚的施梦萦茫然地仰起头,戴着眼罩的她对身边状况完全不明所以。周晓荣也不说话,直接抱住她的腰,用劲把她翻转过来,将她摆成跪爬的姿势,再让她横转身,使她的头对着床尾。   施梦萦昏沉沉地服从一切指令,终于照着周晓荣的要求趴好,他托住大腿根部,使她的屁股撅得足够的高,掰开臀瓣,硬挺的肉棒再次毫无阻碍地捅进水淋淋的肉穴。   「我操!生了这么个大屁股,就应该从后面操!小施你真是条天生的母狗!」周晓荣一向对女人的臀部有特别的痴迷,施梦萦的肥臀对他来讲简直就是极品,这种视觉上的强烈刺激使他的兴奋劲儿更加难以遏制。   从后面操屄,受到的阻力更小,周晓荣这一通狂轰滥炸差不多要把施梦萦操晕了。他每一下都插到底,要不是箍住了施梦萦的腰部,简直就要会她撞飞。两人肉体相撞发出的急促的「啪啪啪」声和肉棒抽插时搅动汁液的「咕叽咕叽」声混成一片,听起来居然十分和谐。   施梦萦的上身随着被撞击的节奏不住摇摆,丰满的乳房吊悬在半空,像两个小肉口袋似的乱滚。她的呻吟变得尖锐而急促,没有被眼罩盖住的脸部肌肤红得都像要渗出血来。周晓荣的肉棒长度虽然一般,却很配得上他的体型,圆滚滚的,十分粗壮。施梦萦觉得股间酸麻无比,整个下身好像都被他撑得满满当当,何况又不由分说遭到这样一番疾风骤雨般的冲撞,她顾不上抗议他在自己背后说的那些脏话,只剩下晕头转向地乱叫。   她现在残存的一点理智都用在反复提醒自己:「不能说很爽……不能说很爽……」其他的,基本已经脱离了控制。她的尖叫声在周晓荣和徐芃耳中,逐渐变成浪叫,带上了一丝不受控制的疯狂。   正身处癫狂中难以自抑的时候,施梦萦突然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人抓住,随即一根热乎乎骚哄哄的肉棒径直捅进自己嘴里,还不等她作出任何反应,一只大手按到她的后脑上,肉棒开始在她嘴里进进出出地做起了活塞运动。   耳边是徐芃的声音:「来,小施,别光叫了,给我舔舔。」   施梦萦一开始吓呆了。她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同时被两根肉棒侵犯。就在她发愣的这段时间,周晓荣悄然把抽插的节奏放慢了一些;而徐芃则紧按着她的后脑,完全把她的嘴当成另一个肉穴来操。   两人一前一后,肉棒出入的节奏居然显得十分和谐。施梦萦被夹在中间,身躯伴随着两人的动作,不停地前后摇摆着,韵律感十足。   当施梦萦终于反应过来后,她妄图使劲把徐芃从身前推开,可她现在四肢酸软,平时的气力就不是徐芃的对手,何况现在只剩下了两三分的劲儿?   她的脸完全被压在徐芃的两腿之间,有一小簇他的阴毛都钻进了她的鼻子。呼吸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更别提说什么抗议的话。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张大嘴,将徐芃的肉棒整根容纳下来,免得它横冲直撞地在她的整个口腔里乱撞。   身后的撞击还在继续,但施梦萦的尖叫已经变成一声声像被闷在缸里的不连续的呜咽。   徐芃伸手将施梦萦背部一直没解开的胸罩搭扣解开,反手抄到她前胸,十分熟捻地找到了翘起的乳头,用劲揉搓起来。施梦萦现在浑身上下各个要紧的部位都落在两个经验丰富技巧纯熟的男人手里,根本无力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她推不动徐芃,更逃不脱周晓荣,就算她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躲开徐芃肉棒对她口腔的侵犯,却又发现自己的腰被身后的周晓荣牢牢按住,那根粗壮的肉棒还在肆虐,一旦发现她有抗争的意图,就会加大几分冲刺的力道,不几下,就能将她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气力捣散。   前后夹攻的时间一久,被操得浑身发软的施梦萦索性也就不再反抗,紧绷的身躯一下子绵软下来,就像一直抵御着洪水的堤坝突然松开了闸,滔滔的水势瞬间就淹过了她整个人。在这种片刻不停的夹击下,她甚至连眼罩都忘了摘,在沉沉的黑暗中被滚滚的肉欲吞没。   被两个男人同时操了十来分钟,他们终于各自拔出肉棒。施梦萦浑浑噩噩的,以为一切终于结束,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却惊恐地发现,那两人只是换了一下前后位置,两根肉棒再次一前一后地将她串了起来。   尤其是此刻嘴里周晓荣的肉棒,在她的肉穴里抽动搅弄了那么久,混杂着男人的分泌物、自己的淫水和两人的汗液,那股恶心的味道使得她一阵阵反胃,险些就要吐出来。   可这时的她还是被两个男人牢牢控制住,根本没有拒绝和反抗的余地。   她的双手被徐芃反剪着控制在自己的背上,腰部被他另一只手托着,确保下半身向后翘起的角度足以让他的肉棒顺利地在肉穴中进出;而她的头部被周晓荣死死地按在胯间。她除了两个膝盖以外,没有任何能吃住力的部位,完全没有办法确保自己身体的平衡,只能靠着两个男人插在自己体内的肉棒,来保证自己不至于跌倒。   很快,徐芃就射了。他嗷嗷叫着把精液全部射尽后,抽出肉棒,把残留在顶端的液体都擦抹在施梦萦肥大的屁股上。他迅速离开施梦萦股间的位置,周晓荣又递补了上去。   施梦萦尖叫起来:「你说过我只要陪你做一次就可以了!」   可怜她在徐芃射精的瞬间,一度还以为今天晚上的噩梦终于结束了呢。   不屑一顾地「切」了一声,周晓荣一边耸动着下身,一边理直气壮地反问:「废话,我还没射呢!没射怎么叫做过一次?你要是想快点结束,就扭起来叫起来骚起来!想办法把我搞射了,就算结束了!你这母狗,骚屄怎么这么紧?我操!」   施梦萦噎住了,她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周晓荣的话。   在周晓荣第二次插入她的肉穴,狠命地捅了十几下后,施梦萦忽然放声大哭。这突如其来的痛哭声吓了周晓荣一跳,但随即发现施梦萦只是把头埋到床单里,尽情地流着泪,并没有反抗的意思,也就不去管她,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徐芃也被惊着了,拿着DV的手抖了抖。随即再次将镜头对准施梦萦被操得臀肉乱颤的大屁股。刚才操施梦萦那会,他把DV放在床上,估计镜头所及只是施梦萦的一小段身体,也没拍到别的什么。现在他准备把周晓荣射精前后的细节都拍下来。   施梦萦的这场哭泣像一场没有预兆的山洪,伴随着后来周晓荣整个抽插的过程。就好像她想借着泪水,把今晚所有的屈辱都赶出自己身体似的。   借着之前让施梦萦口交,缓解了一下紧张到即将爆炸的状态,周晓荣恢复了一定的战斗力,这次他又坚持了近十分钟,这才一射如注。   当他把攒了好多天的精液全部灌进他觊觎了那么久的肥穴中时,施梦萦已经像一滩烂泥,软瘫在床上。   即便这样,两个男人也还是没放过她。徐芃将DV放好,摘下施梦萦的眼罩。   两人将各自的龟头在施梦萦身体各个部位滑过,在她各处肌肤上都涂抹了残留的精液。随即又一左一右地分躺在她身边,紧紧贴住她,让她两只手分别攥着两根皱巴巴软趴趴的像毛毛虫的肉棒,一人捏住她的一边乳房,像玩泥巴似的揉搓起来。   施梦萦任由他们玩弄。她现在连动根小手指的劲都没有了。   第20章、重逢,再见   王逸博跟在沈惜身后走进希尔顿酒店大堂,兴冲冲打量周围的一切。张沐霖安静地跟在他身边。   以王逸博的家庭条件和他父母的社会地位,不至于为了能在希尔顿吃顿饭而如此兴奋。令他高兴的,是一向被表哥们当作小鬼的自己,被别人正儿八经地请来做客。   不是跟在爸妈屁股后当跟班,而是王大公子本人,带着女朋友来做客!   请客的是刘家。婚宴。   从今天的日子就能看出刘家用心精细。10月18日,星期天,口彩好,又是休息日;从阴历算,今天是九月初六,宜嫁娶、祈福、求嗣。   怎么看,都是结婚的好日子!   老爷子刘寅昆一共有两个儿子。老大刘默年近花甲,膝下是刘铭远、刘凯耀哥俩;老二刘彬则只有独子刘绍辉。   刘绍辉在广州读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当地创业,一晃已经孤身在外奋斗了十年,如今也算小小有些身家。立了业,自然就要成家。已经三十二岁的他,再不结婚,家里老人这关也过不去。   所以刘绍辉这次回中宁,是特地来举行婚礼的。新娘是一个今年刚研究生毕业的广州女孩。   刘彬和沈永强相交莫逆,儿子结婚,当然要请老朋友来喝喜酒。可惜沈永强这几天正在北京公干,分身乏术,只能由沈伟扬夫妇代父前来贺喜。   到了希尔顿,沈伟扬惊讶地发现,从高中时起一心读书,再也没在公子哥们的圈子里厮混过的沈惜,这次居然也来了,还带上了王逸博。   沈惜是刘铭远兄弟请来的。自从沈老爷子寿辰当晚两人在雅福会重逢,刘铭远对沈惜一直很热情。他特意邀请沈惜前来参加堂弟的婚礼。尤其令沈惜觉得有趣的是,刘凯耀还特别声明,把王逸博和他女友一起请来。   「不打不相识!你那表弟我看挺有意思,请他过来喝杯喜酒,也算是正式大家交个朋友。」   别人既有这样的好意,沈惜倒也不便推拒。   到了婚宴现场,只见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煞是热闹。标识着婚礼现场位置的指示牌一直放到了酒店停车场出口处。一人多高,用花色字体写着「祝刘绍辉先生、魏舒滢小姐琴瑟和鸣,百年好合」字样的大幅婚纱照在酒店大门外、大堂里、电梯厅里随处可见。   「嗬!刘家今天算是下本儿了,恐怕来了几百号人吧?」王逸博啧啧感叹。   别看他是沈家一份子,从小也算是见过大人物、大场面的,但这种场面还是不常见。官场和商场有很大不同,尤其是像沈执中、沈永华这种级别的干部,很多时候要刻意保持低调。比如沈执中的寿宴,一直以来从没有大操大办过。   而像刘家这样,从刘默、刘彬兄弟这一代完全脱离官场,一心经商开始,反而没了很多顾忌,可以高调一些。   「估计会有七十到八十桌吧?希尔顿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婚宴厅,估计刘家包了好几个厅。」沈惜站在大堂角落观察了一会,大致作了估算。   王逸博挠挠头,觉得对刘家来说,这个数字倒也不算夸张。   任何人家举办婚礼,总是亲友毕至。一般来说,「亲友」,「亲友」,总是「亲」更要紧些。但刘家这样的大家族办婚礼,往往不是这样。除了不可避免一定要尊而重之的双方父母外,往往反而还是「友」显得更重要。   就像今天,新娘广州那边的亲眷不过来了不到二十人,其他被请来参加婚礼的,既有刘寅昆当年在官场上建立的关系,也有刘默、刘彬兄弟在商场上积累的人脉,还有下一代刘铭远哥仨各自结交的朋友——最后一类对刘家的未来而言尤为重要。来宾多而且杂,纯粹出于交情和亲谊而到场的,不过几十号人而已,绝大多数都是各个方面对刘家而言用得上的人物。   至于这些人里有多少是真的冲着祝福新婚夫妇而来,反在其次。   沈家堂兄弟俩并没被刘家安排在一起。沈伟扬今天代表沈永强,自然被送到代表沈永强身份地位的座次上去。而沈惜等三人只是作为刘铭远的朋友而来,就被安排到另一处。   同桌的,有老仙、菜勺儿等一干新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周晓荣和徐芃也在。看来在这桌坐的,都是刘铭远、刘凯耀哥俩的朋友。   雅福会那夜,徐芃并不在场,乍见刘铭远领着沈惜过来,不由得一愣。不过也只是瞬间反应,立刻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反倒是在看到沈惜身后的张沐霖时,徐芃的眼睛突然一亮,脸上添了几分错愕。他飞快瞥了眼周晓荣,胖子脸上也是几乎完全相同的表情。   张沐霖的目光从这两人脸上一扫而过,没有任何反应。   周晓荣也瞅了瞅徐芃,后者不露声色地摇了摇头。胖子知道在这个场合不适合说别的,就假作一切如常。   其实,在刚看到沈惜时,周晓荣并没在意谁跟在他身后。他首先想到的,是十多天前被自己和徐芃操成一滩烂泥的施梦萦。   那晚,周晓荣算是过足了瘾。施梦萦进公司近两年时间带给他的憋闷,伴着一次次精液的喷射一泄而空。   虽说他之前和施梦萦约好只做一次。但被两人搞得浑身无力的施梦萦,一丝不挂仰卧在床上,还被迫一左一右握住两根肉棒,还有什么气力反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因为反感两人放肆玩弄她的胸部,翻身趴到床上,让乳房暂时脱离两人的魔掌。   可如此一来,反而更加刺激了周晓荣。一个没做丝毫后撅动作却显示出一个明显耸起弧度的肥硕臀部就摆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乖乖坐在一边?扑上去又啃又咬地玩弄了好一阵,他神奇地用比平时少三分之一的时间恢复了肉棒的坚挺。   当周晓荣直接趴到施梦萦背上,顺着幽深的股沟将肉棒滑到肥穴口时,施梦萦固然连声尖叫表示抗议,可身体却做不出什么反抗的举动。这个身高不过将将一米七,体重却超过一百五十斤的胖子,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在下身被凶猛地捅入和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这两个麻烦同时摆在面前时,施梦萦本能地选择了呼吸。她用尽全身残留的气力,勉强支撑起上半身,当带着腥骚味的空气进入胸腔时,她已经被周晓荣狠狠地插了二十多下。   一切哭喊都是没用的。周晓荣一手撑在她身边,另一手按在她脖子正后方,轻而易举地控制住她,尽情在她身体里出入着,同时不停地赞叹她屁股的弹性,每一次撞击和反弹都令他无比兴奋。   在周晓荣搞足了一刻钟,终于把肉棒抽出,射了施梦萦满背精液的同时,徐芃极为自然地将趴着的施梦萦翻转,就着刚才被周晓荣操出来的满穴春水,毫无阻碍地又插了进去。   「来,小施,别停,咱们接着来!」   当徐芃射光子弹,周晓荣第三次提枪上马时,施梦萦身子底下的床单早就湿透了。其中既有两个男人的精液,也有施梦萦自己的淫水,当然还有三人的汗水。   周晓荣最后这一次遇到了一点困难。施梦萦的下身已经差不多完全干了,实在分泌不出液体来。但这难不倒周晓荣,他特意带了润滑液,为的就是怕出现这种局面。   一直折腾到差不多将近午夜,施梦萦最后足足在床上趴了半个多小时,才算能艰难地撑着床爬起身,去卫生间清洗自己。   这个晚上施梦萦唯一坚守住的,是自己的屁眼。在周晓荣用搅满润滑液的手指戳她屁眼时,她也不知从哪里迸发出来的最后力量,展开坚决的抵抗。终于,在徐芃的示意下,周晓荣放弃了趁热打铁,当天晚上顺便就给施梦萦屁眼开苞的打算。   这时见到沈惜,想到那晚被自己猛操的傻妞就是眼前这人的前女友,无论是周晓荣还是徐芃,心中都有几分异样的心思。按说,他们和沈惜间没有什么直接冲突,谈不上有什么过节。徐芃纯粹只是有一些男人常有的操过别人女人的暗爽心理,而周晓荣则是因为巫晓寒坚持要和周旻离婚的缘故,心里总有几分对沈惜的不满。操过施梦萦后再见沈惜,觉得自己好像也占回了一点便宜。   他们这桌的人到得都早,离婚宴正式开始还有个把小时,人就已经到齐了。   本来他们可以安安稳稳等着婚礼开始,没想到,在裴语微这小妞出现后,却又有了些小麻烦。   裴语微是跟着父母一块过来的。刘铭远陪他们前往为他们安排的座位,中途要经过沈惜这桌。裴语微一看到沈惜,就不肯再挪步了,死活非要坐在这桌。刘铭远对此颇有些为难,一桌十位,都是事先算计好的。虽然婚礼用的酒桌并不局促,哪怕坐上十二三个人也绰绰有余,但毕竟临时换座、加座都不太合适。   小丫头哪管这个,就认准这桌了。   在这种场合,她父亲裴新林虽然满脸严肃,却是不会开口的。教训女儿的事,交给了裴太太。   女儿失礼,裴太太伍学芳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可裴语微的反驳理由也算言之凿凿,她指着徐芃说:「你们那桌都是叔叔阿姨,爷爷伯伯的,我过去会闷死的!   我要坐在表哥这边!「   听到「表哥」两个字,沈惜略带些惊讶地地看了眼徐芃.他倒是没有想到,裴语微和徐芃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这个世界真是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啊。   负责引客的刘铭远在一边打着圆场:「阿姨别生气,都是我们考虑不周,没考虑到应该把微微安排在我们年轻人这边。怪我怪我。来来,裴叔叔,伍阿姨,快请入座。微微这边我来安排。放心放心!」   刘铭远虽小了一辈,但却是刘家长房长孙,又半点不靠父母,经营佳晟集团有声有色,俨然是中宁市年轻一辈企业家中的翘楚。伍学芳不好不给他面子,在刘家婚礼上也不方便严责女儿,只能一面对刘铭远表示抱歉,一面又对表外甥徐芃叮嘱了几句,让他帮忙照看这个调皮捣蛋的表妹,别让她任性。   这样的话,伍学芳平时不知说过多少,裴语微向来一只耳进一只耳出,从不放在心上。今天听了却觉得很扎耳,一个劲催母亲快走,不要继续败坏她的名声。   刘铭远又和这张桌上的其他人说了声不好意思,这才招呼服务员加座。   这桌大半人都见过裴语微,也都知道这位大小姐是什么脾气,谁会跟她计较?   再说,和这样一个小美女同桌,这顿饭吃得也开心,没人会有什么意见,个个都笑呵呵地欢迎裴语微。   小丫头也乖巧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又招呼服务员把新添的座位从徐芃那儿换到沈惜身边。原本坐在沈惜左手边的老仙洒然一笑,主动往左挪了一点,空出一个位置。   徐芃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这小丫头明明是拿坐在表哥这边当借口留下来的,伍学芳刚走,她就明目张胆地坐到了别的男人身边。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总不会是今天一见钟情吧?还真是有点邪门。   周晓荣凑到他耳边轻轻问:「这小妞是你表妹啊?」   徐芃微微点头,轻声反问他这么问是不是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裴语微。   周晓荣压低嗓门,用最简单的语言,把那晚在雅福会的事说了一遍。他可是亲眼看到那天晚上裴语微最后是上了沈惜的车。至于后来会发生些什么,周晓荣将心比心地想,还会怎么样呢?无非是禽兽和禽兽不如这两种可能。他自己是宁愿做禽兽,也不会禽兽不如的。恐怕天下间的男人,多半都是如此吧。   徐芃多少有些了然。   自家表妹居然曾经大半夜和沈惜一起走了?想到各种可能性,徐芃突然产生了一丝荒唐感,莫非,难道,沈惜还要变成自己的表妹夫不成?   婚礼十分顺利。新郎新娘入场、行礼、答谢,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条。刘家大肆操办,灯光、音效、布景等自然都是一等一的。   裴语微轻轻嘟囔了一句:「绍辉哥哥怎么变得这么胖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正从台上走下来的新郎新娘,沈惜忍俊不禁。多年前他和刘绍辉也有过几面之缘,现在的他可和记忆里那个男孩大相径庭。他几乎就是个再大半号的周晓荣,也是将将一米七的个子,保守估计至少也有一百七十来斤。   倒是新娘魏舒滢,苗条的细高个,穿着高跟鞋明显比丈夫还要高一些,体态匀称,五官秀丽,还是个90后,比刘绍辉足足小了七岁,看着十分引人注目。   这世间的男男女女,也真是什么样的搭配都有。   新郎新娘开始向宾客敬酒,婚宴现场也越发热闹。原本各自端坐的宾客们开始借着相互敬酒的名头走动起来。   这些人来参加婚礼,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一些平时不太容易搭上线的人物喝杯酒,聊上几句。   哪怕只是换张名片,混个脸熟,也是好事啊!   今天的宾客中,也有几个沈惜的好朋友,但在这样的场合,坐得又比较远,没有必要特意跑过去应酬。反正沈惜和这些朋友不需要刻意联络感情,远远望见,点头致意,就算是心照了。   所以他一直安稳地坐着,陪同样没有任何应酬任务的裴语微说话,有时又和王逸博小两口聊几句,自在得很。   过去两个月里,裴语微已经和他一起吃过四顿饭,还赖着他看过一次画展,两人其实已经很熟,所以不愁没有话题。沈惜知道她在读普林斯顿大学期间,曾在间隔年里参加过一年「普林斯顿在亚洲」的志愿者活动,他对这个有些兴趣,就拿这方面的问题请教裴语微。而小丫头只要能和沈惜聊天,对任何话题都无所谓。所以他们谈得挺热络,清脆的小嗓门不停地说着,倒也不闷。   这时,一个人从他们这桌边走过,无意中低头瞥了眼沈惜,突然停步,略带游疑地叫了声:「沈惜?」   沈惜闻声抬头。   眼前站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高、体形和自己差不多,看起来十分面熟。   稍加回忆,沈惜终于想起一个名字。   「杜师哥!」他连忙起身。   这张桌上现在有一半人不在座位上。周晓荣跑到别处敬酒去了,徐芃倒还在,见到这个男人,他也连忙站起来。   刚站住的男人,徐芃也认识,他名叫杜臻奇,三十二岁,是中宁鼎鼎大名的龙涛集团的董事长。   在中宁,除了那些财大气粗的国企外,民营企业中,向来有「四大天王」的说法,沈永强的永业集团、刘默的名程集团、裴新林的新越集团都名列其中,这些都是崛起了二三十年的老字号。而在近些年小一辈新发展起来的富豪里,沈伟扬、刘铭远都已经自立门户地撑起一片天地,杜臻奇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龙涛集团掌管着中宁市餐饮、酒店、文娱等事业的半壁江山,据说也在积极向其他领域拓展。不说别的,2015年中华旅游小姐中宁赛区的比赛就是龙涛集团承办的。最近半年时光,杜臻奇身边可谓美女如云,龙涛集团在各大媒体上的出镜率也堪称如火如荼。   像这样的人物,徐芃只是在某次饭局中和他碰过一次杯。说起来,徐芃还够不上格和杜臻奇交朋友。真要与他相提并论,怎么也得是沈伟扬、刘铭远这样的年轻才俊,连刘凯耀的分量都是不够的。   想到这儿,徐芃瞥了眼沈惜,心里升起些许疑惑。   这个男人或许也可以和杜臻奇并列。   杜臻奇突然在这桌止步,不就是因为认出了他吗?   但是,说来也怪,这位沈家三公子到底算是干什么的呢?   徐芃早就从施梦萦那儿把沈惜的事问了个底儿掉。原来这位堂堂的沈家三公子,现在真的没什么大名堂。无非就是在闹市开了家书店,在市区里的临仙湖边有个不大不小的茶楼。另外,照施梦萦的说法,也就是隔三差五帮人剪剪片子,做做画册,顶多还有些小打小闹的投资。   徐芃不怀疑施梦萦说的这些。毕竟她曾和沈惜同居一年多,不可能连这些事都没搞清楚。   可就凭这些,沈惜顶多也就能保证自己不愁衣食,可他现在居然住着市价至少七百万的别墅!   是沈家家底厚,他那早死的父母给他留了巨额遗产?   这倒有可能。   可即便如此,徐芃还是想不明白,沈家三公子,去干点什么不好?   如果做了公务员,以他现在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至少应该是个正科、副处级干部了吧?去沈永强或者沈伟扬的公司帮忙,难道还弄不到至少一个部门经理或者分公司经理的位置?说不定集团副总也能做。为什么要跑去开书店和茶楼,这是什么节奏?   家资丰富,衣食无忧,甘做闲云野鹤?想不明白。   但不管怎么说,徐芃还是承认,如果说在这一桌,还有哪个人能落入杜臻奇的正眼,也就是沈惜了。   裴语微坐在位子上,好奇地打量着正面对立的两个人。她在沈惜身边听得清清楚楚,他管这人叫了声「师哥」——虽然她搞不懂这声「师哥」代表着什么——这算是个比较亲近的称呼吧?但看此刻两人间的模样,没觉得他们彼此间有什么好感。   这两人的关系确实很一般。   他们的恩怨要追溯到沈惜十六岁的时候。   那时,沈惜还跟着自己的师傅练心意六合拳,当然,练的不是套路,而是技击。   沈惜开始习武时,最早练的就是心意六合拳。   六岁以前的沈惜,也许是格外亲近母亲和姐姐的缘故,显得文弱内向,彬彬有礼之余带着一丝女气。沈永盛觉得男孩子总得有些男孩子的气概,就想送儿子去习武,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壮一壮男儿气,但母亲忻晴却一直不同意。   直到六岁那年,忻晴车祸去世。虽说这对一家人来说是一桩大不幸,但沈惜习武这事却从此没了阻力,沈永盛把儿子送到自己一个朋友,中宁心意六合拳老师傅身边习武。   师傅姓孙,当时已经年近半百。沈惜跟着师傅从劈崩钻炮横的五行拳基本功,练到十二形,渐渐入窥门径。到他考上大学那一年,孙师傅被住在国外的女儿接去同住养老,期间他跟着孙师傅练了整整十二年的心意拳。后来直到留学英国后,他才又接触了泰拳,渐渐把平时练功的重心转移到了另一门武术上。   沈惜和杜臻奇就「结怨」于拳馆。那时杜臻奇也跟着另一位老师傅习武,练的也是心意六合拳。他比沈惜大两岁,所以那时孙师傅就让沈惜管他叫「师哥」。   沈惜十六岁时,两位老师傅让各自的徒弟切磋一下功夫。   当时沈惜正在窜个儿的年纪,别看小了两岁,但身高体形都已经和杜臻奇差不多,力量上也不输多少。过了三四招,沈惜一记刁手夺肘,放倒了杜臻奇。   技击武术就是这样,如果两人只是切磋,真上手后基本就是几招内见输赢。   能拆上十几招,就已经十分罕见。动不动满场飞窜,打上几十、上百回合不分胜负的事,至少沈惜没见过。   这场比试是在孙师傅的练习馆里进行的,地面有保护,说好了是切磋,彼此也都没下重手。杜臻奇虽说被放倒,其实也就是沾了下地,眨眼就跳起来了。   按说,这是同门间再正常不过的「搭搭手」而已,但或许是杜臻奇对自己要求高,也或许是他平时对自己太自信,这次败给沈惜,让他从此盯上了沈惜。   当然,杜臻奇对自己高看一眼,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和沈惜一样,他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爷爷杜建同曾辗转中宁市各区县当过多地的一把手,一度成为中宁市副市长。   在当年的运动里蹉跎几年,拨乱反正后,又做了一年多中宁市市长,随即就升到省一级职务。在省政府,他的办公室曾和沈执中的办公室只隔一个门。最后他到了省政协养老。九十年代中期离休养老。至今身子骨还十分硬朗。   父亲杜毅光也曾在各级别的政府部门打过滚,年前刚调任中宁市人大,任副主任。此前则多年担任中宁市政法委副书记,只是因为年龄快到站,这才退居人大二线。叔叔杜鹏志曾在市属奉孝县、丽桥区做过副县长和副书记,调回市里任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任职已超过五年,是现任副局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级别最高的一个。   杜家父子三人,过去几十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中宁市经营,在市一级及各区县的官场里,亲朋故旧无数。如果不论其他,单说在中宁市里的盘根错节,恐怕比沈家还要强一些。   在这样的家庭成长,杜臻奇自己又争气,学习成绩不错,学生时代各种荣誉也不断。自九岁开始习武,向来对自己的身手也很有自信。   没想到却突然输在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沈惜手上。   杜臻奇和沈惜早就认识。过去沈惜还跟在沈伟扬屁股后面到处惹是生非时,大家就有过小过节。只不过,那时直接和杜臻奇唱对台戏的是沈伟扬,沈惜只是沈伟扬身边的小跟班。   可今天,他输给了沈伟扬的小弟,这让他今后在沈伟扬面前平白地就低了一头。更让杜臻奇郁闷的是,这时沈惜已经开始老老实实读书,不再跟沈伟扬出去胡闹。好几次杜臻奇和沈伟扬两伙人再起冲突时,都没看到沈惜的身影,想找机会从沈惜那里找回场子都做不到。   很快,孙师傅被女儿接出国,沈惜此后基本上就没再去过心意六合拳的练习馆。等他留学英国后,基本上就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一晃,也是十多年没见。   今天也算冤家路窄。   「早就听说你回来了,可一直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杜臻奇手按着身边一把椅子的椅背。尽管这张桌子有三四个空位,他也没兴趣坐下。他唯一的注意点就在沈惜身上。   沈惜还是老样子,笑呵呵地表示自己现在只是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   杜臻奇也不是真的关心他在做什么,反正怎么都轮不到沈家的孩子饿死。   「找个机会,我们再切磋一下?」这才是杜臻奇最关心的。他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拳头,指关节处咔咔作响。   沈惜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让师哥笑话。我很久没练拳了。」   「是吗?我看你架子还在啊!」   「哪还有什么架子?好多年没练了,『十二形』都生了。」沈惜带着那么一点不好意思,「现在也就偶尔打打泰拳,锻炼身体而已。」   杜臻奇一挑眉毛:「泰拳?你还真能赶时髦……泰拳也行啊,什么时候我们玩一场?」   沈惜一摊手:「师哥说笑话。我们如果动手切磋,又不是打架,总得有基本规则吧?可心意、泰拳,规则不一样,怎么比?要不,师哥你也练两年泰拳?这个很方便就能上手。到时候师弟再奉陪。」   对沈惜的这个建议,杜臻奇不置可否。   「呵呵……到时候看吧。总有你想出手的时候。」   沈惜微微皱眉,他是真不想和杜臻奇这类的人沾边。   自从沈永盛去世,他主动疏远沈伟扬等人的圈子后,沈惜一直在刻意保持和那个世界的距离。那里有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佳人醇酒,纸醉金迷,但也有险恶关节,鬼蜮心肠。   这几年,沈惜成功地做到了独善其身。但自从那晚陪王逸博去了趟雅福会,重新和刘家兄弟搭上线之后,沈惜隐隐有一种预感,自己的太平日子怕要结束了。   果然,他又碰上了杜臻奇。   还是一个念念不忘当年一招之败的杜臻奇。   沈惜一点都不想招惹这个男人。在他刚回国时,沈惋曾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过去那个圈子里一些幼时相识的情况,其中,特意点到了杜臻奇的名字。   这些年,龙涛集团风生水起,但是在风光背后,却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秘。据说,半个中宁市的黑道都和杜家有关。想想也是,前任的政法委副书记,现任的公安局副局长,都是天然的黑道保护伞。   如果传闻属实,那么处在杜家两位长辈和底下那么多道上兄弟之间,居中联络的,就非杜臻奇莫属了。   杜毅光、杜鹏志如果算是幕后的靠山,杜臻奇就是站在台前直接坐镇掌舵之人。   当然,这些全都是「据说」。   在我们这个国家,如果真有了明确的证据,那么政府绝不会容许这样的官员和团伙存在。但如果只是「据说」,在一切彻底浮上水面之前,也不会有什么人刻意去招惹杜家。   「有黑老大的嫌疑,尽可能少招惹,不来往。」这是沈惋对弟弟的叮嘱。   所以,如果有可能,沈惜当然希望能保持敬而远之的状态。   但是,现在看起来,没那么容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沈惜心性豁达,很少为已经发生的事情纠结。   场面上的事还是要做。沈惜表示要敬师哥一杯酒,杜臻奇当然也得给这个面子。他摆出一副十分豪爽的气势,说师兄弟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能用这么小的杯子喝酒?   他让服务员拿来两个没用过的啤酒杯,倒满了白酒。   今天的婚宴,刘家选的白酒是53°三十年酿青花瓷汾酒。一个啤酒杯装满,大概是三两多一点。   杜臻奇举着杯子,笑嘻嘻地看着沈惜。   沈惜二话不说,一饮而尽。杜臻奇轻轻叫了声好,也喝干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等他离开,沈惜坐回到座位上,一时显得有些沉默,脸上添了几分血色。酒喝得凶了点,得回回气。以他的酒量,50°以上的白酒,喝一斤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一口气闷下三两白酒,还是有些吃劲。   王逸博在旁关切地问了几句,张沐霖很贴心地盛了一碗热汤,放到沈惜面前。   稍加休息,再喝下这碗热汤,沈惜觉得喉咙和胃都舒服了许多,些许不适基本也就消除了。   裴语微凑近他,好奇地打听他与杜臻奇的往事,尤其是关于「练拳」的内容。   沈惜简单地说了些,小丫头瞬间兴奋起来:「哇噻,看不出你还是个武林高手啊!下次打架,一定要叫上我!」   沈惜哭笑不得。这把年纪了,谁还会跟人打架?再说就算真要打架,带上你这么个小累赘干什么?   他不想多谈和杜臻奇有关的话题,就刻意引导裴语微聊些别的。   说起来,他和小丫头之间,还真有不少共同话题,无论是经历、视野还是兴趣爱好。比如两人都很喜欢老鹰乐队和平克·弗洛伊德;比如两人都去过日本的高野山,并且都认为那里胜过富士山;还有两人都喜欢同一本书《查令十字街84号》。   沈惜突然想起自己十天后的伦敦之行。   「要不?我去查令十字街为你拍张照吧!书店是早就没了,现在那个位置好像是个饭店。我上次去的时候,看到有块牌子标识这个地方就是书里的查令十字街84号。要不要我给那个牌子拍张照,给你发过来?」   「好啊!一言为定!」对于这种约定,裴语微当然求之不得。   可惜,一个意外迫使沈惜无法按计划完成约定,他不得不改签,推迟了去英国的安排。   就在刘绍辉的婚礼之后九天,在沈惜订好的航班出发前两天,沈执中突发急病送院。   对沈家来说,这是最为要紧不过的事!   生病住院本就是一件大事,何况急病住院的沈执中,已是八十四岁高龄。   除了两天前刚去美国,不可能立刻回返的沈伟扬,其他沈家人都聚齐了。   听省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说,沈老爷子心脏呈现衰竭的症状,并在肺部发现少量积水。好在现在病情已经得到控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体还十分虚弱,需要住院休养一段时间。医生也直言,这次病发显示出老爷子的整体身体状况正在向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沈惜主动提出全程在医院陪床。「家里我最闲,就由我来吧!」   作为应林市一把手的沈永华不可能一直留在中宁,在老爷子确定脱离危险后,又急忙赶回应林。   沈永强和沈伟扬的妻子陈希,每隔几天总也会来医院看望老爷子。   身为常务副省长秘书的沈伟长,尽管工作十分繁琐忙碌,还是尽可能地抽空来过好几次。每次在病床前见到沈惜,兄弟俩总会有彼此会心的淡淡笑意。   这哥俩过去可没这么好的关系,这份默契建立在老爷子发病前六天的重阳节。   每年的重阳节,沈家人都要聚在一起陪沈执中吃饭,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即使是远在应林的沈永华,只要没有重要的工作缠身,也会赶过来。今年的重阳节,正好赶上一次重要会议,沈永华回不来,其他人还是到齐了。去北京公干的沈永强也早就安排好行程,在之前一天从北京飞回,准时出现在沈执中位于独山国家森林公园附近中宁老干部住宅园里的家中。   陪着老爷子热热闹闹吃完饭,又聚在一起稍微聊了会,沈执中准备到楼上去休息了。剩下的人,晚上还有其他安排的,就提前走了;即使没有安排的,也各自准备回家。   很意外的,沈伟长招呼沈惜到户外的小花园坐一坐。   打小,沈惜和沈伟扬走得比较近,和这位大堂哥交流不多。即便是在长大后的这些年,沈惜和沈伟扬之间都疏远了,何况从小就不那么亲近的沈伟长呢?基本也就是在几家人聚拢时聊些场面上的话。   沈伟长在官场上已经混了快十年了,一度在二十八岁时做到了石舟区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都说顶多再过两年,至少就该是中宁首区的副区长,甚至就是区长。两年前沈执中出人意料地出面托人情,让沈伟长进了省政府,成为现任常务副省长的秘书。   这个决定连沈永华都不太理解,但老爷子在这件事情上意志很坚定。于是,沈伟长顿时从年轻的一方实权「县丞」乃至「县令」,变成了起早贪黑、鞍前马后的跟班。秘书的日常工作既忙碌又繁琐,越是高级干部的秘书,工作越是辛苦且没有时间规律。他也确实没多少空闲时间去和一个开着书店茶楼,逍遥度日的堂弟谈心。   所以这天晚上他的主动邀约,令沈惜有些惊讶。   随意地掸去院中花坛沿上的枯枝碎叶,沈伟长选了个比较干净的位置坐下。   「刘家老二的婚礼,你也去了?」沈惜依样画葫芦地找地方坐好,就在离堂哥大概不到两米的距离。   「是。二哥也去了。」   沈伟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沈伟扬的行踪。「小二是代表二叔去的,二叔和刘彬叔叔关系好嘛!我听说,是刘铭远亲自请的你?」   沈惜好像捕捉到了一点点沈伟长的心思,略微放松了些:「对。铭哥和刘凯耀都打了电话,客气得很。」   「逸博怎么也被请了?听说连他女朋友也一块被请去了?」整件事情里,就数这条让沈伟长有些无法理解。   沈惜简单说了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伟长这才明白了一些。「这件事,你处理得不错啊。刘家,我们不需要示弱,但也不能莫名其妙去得罪。如果让小二管这事,他能搞定刘老三,但说不定会得罪刘铭远。」   沈惜对他的评价没有发表意见。   「老三,你知道这么些年,我怎么看你吗?」沈伟长的称呼很有意思,他管沈伟扬叫「小二」,却管沈惜叫「老三」,在说到刘绍辉时又直称「刘家老二」。   大约是「老二」、「小三」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词,不便用来直接称呼自己兄弟。但对刘绍辉就不用加那份小心。在自己家里和兄弟说话,一个称呼也搞得这么复杂,看沈伟长的样子又非刻意,纯出本能,这些年做秘书,倒真把他磨练得精细了许多。   沈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过去,我欣赏你谨守规矩,不涉是非。但却不欣赏你不求上进。我们家四个兄弟姐妹,加上逸博是五个,你留过学,学历最高,理论上来说,你应该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可你现在逍遥派的日子过得也太舒服了!不过刚刚三十岁,过得却像个小老头,这一点,我不欣赏。」   沈惜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这时候,笑,明显是不大合适的。但想到沈惋也曾评价他像个小老头,他总有几分笑意。   「但是,现在,我的想法稍微有点改变了。」   沈惜眉角微微一挑,没说什么,只是镇定地看着堂兄。   「前几天我在机关食堂碰到是处,才听说原来你们是好朋友,他经常去你那儿喝茶?」沈伟长口中的「是处」指的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副处长是肇明。   沈惜对此也不讳言:「嗯,是兄和我是校友,他有一个同专业的师弟和我在一起搞过社团,我们就是通过他这个师弟认识的。是兄和我比较谈得来,他这人爱喝茶,也爱看书,我呢,一家书店,一间茶楼,正好配上他这点喜好。」   听到「是兄」这个称呼,沈伟扬不易为人察觉地抿了抿嘴。   「我还听说,过年的时候,你去过邵副厅长家拜年?」   沈惜轻轻搓了搓手。堂兄连这事都「听说」了,看来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挺关注自己。沈伟长说的「邵副厅长」,是省公安厅副厅长邵高杰。   「嗯,邵叔叔是我爸的大学同学,基本上每年我都会去拜年。老头子爱钓鱼,偶尔我也会陪他一块去钓,解解闷。」   「邵副厅长在省里可是以不好说话闻名的。三叔过世十多年了,老三你还能登他家的门,还能陪他一起钓鱼,不简单哪!」沈伟长意味深长地笑,「听说崴崴现在已经是副主任了?」   沈伟长一连三个「听说」,说得那样自然。   「崴崴」是沈惜的表姐,二姨忻意的女儿唐葳葳,今年年初刚成为虎川区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对啊。」说起这事,沈惜也笑了,「我表姐也到了该提拔的时候了。说起来,她比大哥你还大两岁,但大哥两年前就当上办公室副主任了,她一直说自己进步得实在太慢。」   沈伟长嘴角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铭远是个不容易讨好的人。小二他能摆平刘绍辉、刘凯耀,可刘铭远好像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你跟他的关系好像很不错?」   沈惜拍拍膝盖:「也说不上有多好。反正大家都喜欢踢球,算是球友吧。」   「呵呵,是处爱喝茶看书,你能帮上他的忙;邵厅喜欢钓鱼,作为晚辈你能作陪;刘老大爱踢球,你是他的球友。都说做生意的人八面玲珑,交朋友远比赚钱来得重要。小二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可是远比不上你啊。」   「二哥交的朋友都是做大生意的。级别再高些的干部,又有二伯的面子,也能说上话。这个我比不了。我这里都是小打小闹,聊得来的朋友,一块聚聚而已。   再说,我这人也没什么别的长处,好在还比较擅长交朋友,呵呵。「沈惜话说得轻松,但自信之意却全在话外。   「所以,我现在觉得,你这些年也不是不求上进,什么事情都没做。」沈伟长盯着沈惜的眼睛,沈惜笑而不言。   「老三,这些年我们兄弟很少沟通,所以有些话,你现在未必肯跟我讲。但我今天很有诚意,想要请教你一件事。我会说得很直接,希望我们兄弟开诚布公。」   「大哥言重了。」沈惜收起笑意,变得严肃起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在你看来,我父亲还会进步吗?」   沈惜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沈伟长问的是这个。不过,关于这一点,他早就有过思考,这时不过是需要组织一下语言。稍加思考,他慢慢地开口:「我觉得,恐怕有点难。」   沈伟长眼睛一亮:「症结在哪儿?」   沈惜毫不犹豫:「年龄。五年前,大伯应该照计划到省里,而不是去应林。」   沈伟长吐出一口长气。在知道刘铭远特意请了沈惜去参加刘绍辉的婚礼后,再结合这段时间他有意无意打听到的一些事,他就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猜对了一些什么。   他赌对了。看似闲云野鹤的沈惜,确实心思通明。明明没混过一天官场,看得却一点不比自己这个整天在这些弯弯绕里转的人浅。他一语道破了自己这两年琢磨出来的关键。那么,沈惜和政商两界那么多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实际上拥有极大能量的人物保持良好的关系,应该不是巧合。   「是。五年前,应林市委书记、一个区委书记,两个副区长,一个县长全部被拿下。我父亲那时刚要上调,却被打了招呼,希望他能去应林当市委书记,帮他那一系稳定局面。他同意了。应林市是副省级,从级别上来讲,倒是合适。也有人答应他,临危受命安定一方,只要做好了,再安排他回省里。但在官场上,这种承诺是不能百分之百当真的。他这一拖,其实是耽误了自己进省委班子的机会。明年我父亲就要年满56周岁了,这个年纪太尴尬,继续做市委书记显得太大,调省里可就已经在门槛上了。要是明年『两会』前后调整干部,他还是调不上来,恐怕就要到退二线了。现在看起来,希望不大。爷爷年纪大了,要是父亲就此到站,我们家……」   「所以,爷爷才让你去当秘书!」沈惜突然插口。   沈伟长愣了一小会,突然低沉地嘿嘿笑起来:「老三!你真不应该蹉跎在茶楼、书店里,你才三十岁,不如去考公务员。我感觉,你的前途要比我远大!」   「大哥,我就是一张嘴,未必真能做事。我的性子,适合看戏论戏,却演不了戏。大哥你的官场,二哥他的那个圈子,我都沾不了边。再说,大哥以为我凭什么能登邵副厅长的门?又凭什么和是副处长称兄道弟?我是个开书店、开茶楼的真正闲云野鹤的沈小三儿,就能和身处各个派系的他们来往,他们也能真正拿我当晚辈当兄弟;如果我是体制内的沈小三儿,或者,我和二哥一样,是大集团的沈小三儿,我可未必还能再借到这些人的力。」   沈伟长不再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沈惜,突然拍拍自己的膝盖。   「好!那今天我们的话就说到这里。我很高兴。年后,我可能会到苦溪县去,现在定的,是常务副县长。今后也许还会有事要麻烦三弟。」   「大哥又说客气话,应该的。」   沈伟长不再多说什么,扬声招呼了一下。他的妻子带着六岁的儿子走出屋门,来到院子里。   「静雅,我们可以走了。来,小锋,跟三叔说再见。」   沈惜重重地揉了下沈鸣锋的小脑袋,又揪了一下他肥嘟嘟的小脸:「这么小就发胖,这可不行,下次三叔带你打拳!」   这句话固然把小鬼逗得兴奋异常,连他母亲吴静雅都忍不住高兴:「那才好!   小家伙越来越胖,也不知道像谁?你看他爸爸和我,都不怎么胖啊!「   沈伟长哈哈大笑:「像我!我小时候就胖!到小学才突然瘦了。」他拍了拍沈惜的肩膀,带着妻儿走了。   现在沈执中急病住院,想到兄弟俩前几天彼此交的一点底,又想到沈执中总算脱离了危险,心底不免都有几分庆幸。在沈伟长正式外放之前,如果有什么变故,不大不小都是麻烦。   沈伟长事多,不可能常来。作为石舟区教育局教育科副科长的吴静雅,却完全可以抽出大把时间。她的工作本就不忙,作为沈家的媳妇,平日在单位里的自由度又高,自然担起了常来探病的责任。   吴静雅来得很勤,几乎隔一天就来一次,每次待的时间又久。她来时一般都会带着沈鸣锋。沈执中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需要静养而已,有长曾孙陪着玩,老爷子也开心。   不知是不是沈伟长特意叮嘱过,吴静雅对沈惜的态度热情了许多。眉眼间和过去相较甚至还多出几分妩媚姿态,倒令沈惜觉得有些诧异。吴静雅的长相自然是不差的,不过以前在沈惜面前总是显得很严肃,整个人板得很正。原来也有这么妖娆的一面。   吴静雅这些日子的心情很好。当然,这些好心情和丈夫沈伟长无关,和小堂叔子沈惜更加无关。   一切都源于国庆节前闺蜜薛芸琳介绍给她的情人。这一个月里两三次约会下来,深埋在吴静雅灵魂里的欲望得以充分释放。   所以,就在这一天,来医院探病前,和薛芸琳一块吃午饭时,她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当然,这种话不可能说得太直白。虽然大家是打小就认识,无话不说的闺蜜,但毕竟都是女人,而且还是有点身份的女人,有些话不会说得那么白。   之前一天是吴静雅第三次与齐鸿轩约会。两人初会时,吴静雅身上的文静得体已经消失了大半。一方面是熟悉了,另一方面是她的欲求被唤起了。既然已经出来和男人偷情,就没必要再抠抠缩缩地扭捏。吴静雅在床上表现得十分渴求,尤其是她对精液很迷恋,几乎每次都要喝下齐鸿轩射出的精液,这也让齐鸿轩倍感刺激。   要知道他每次希望宋斯嘉吞下精液总要大费口舌,还经常不能如愿。哪像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像是趴在他胯下,扭动着哀求他「赏赐」精液似的。   这自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满足感。   齐鸿轩对吴静雅满意,吴静雅对齐鸿轩也不失望。   但与此相对的,自然就是对自己丈夫的一丝怨艾。   「好好的副主任不干,非去做秘书。」吴静雅对薛芸琳抱怨,「要是没有离开石舟区政府,现在他应该已经当上办公室主任了,或者副区长可能也当上了。   现在倒好,变成人民公仆的好公仆了!「   给高级别领导当秘书,对很多公务员来说,当然也是条晋身的路子,但这多半是那些没什么太好门路人家的捷径。工作时辛苦非常,通常又要等到这个领导干到了头,或者调任他处不准备带秘书随行时,才会给一个相对过得去的安排。   以沈家的力量,何必要把长房长孙送去给人当秘书?这种伺候人的活是沈伟长该干的吗?吴静雅一直认为是沈执中老糊涂了。   没想到沈伟长干得还很欢。   这两年没白天没黑夜,他真把自己当成副省长身边一颗螺丝钉,说往哪钉往哪钉,落实领导指示从来不过夜。每当吴静雅对此啧有烦言时,沈伟长也只是笑骂一句:「头发长见识短!」随即摸摸妻子齐耳的短发,补充一句:「头发也不长……」   薛芸琳不是第一次听吴静雅抱怨,只当耳旁风吹过。她对这些事也不大懂,她的丈夫石厚坤虽然也出身干部世家,但打小没有往官场发展的欲望,从高中起,就一门心思只想做技术。留学德国归国后,就进了一家跨国集团做软件工程师。   但吴静雅的不满,从女人的角度,薛芸琳多少也能理解一些。这也是她介绍齐鸿轩给吴静雅的原因之一。   作为最亲密的闺蜜,薛芸琳知道吴静雅和自己不一样。她绝对是那种最标准的闷骚型欲女。看着再斯文规矩不过,骨子里却欲火滔天。如果碰上一个色中恶鬼,干柴烈火,两个人能好得蜜里调油。只可惜她的丈夫别有抱负,心思完全没放在女人身上。   当然,沈伟长的性能力没有问题,也没在外面养小老婆,但他就是对床事完全不热衷。以前呢,每个星期至少保证能应付公事般做一次,偶尔,在吴静雅的要求下,会做两次。可自从当上常务副省长的秘书,常年跟随在领导身边,全省到处跑,即使待在中宁,也经常要在省政府留到很晚才回家。精神和身体的高强度疲倦,当然会影响到他在床上的兴致和表现。   吴静雅憋得快受不了了,才对薛芸琳反复抱怨。   薛芸琳听得出来,吴静雅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试探自己能不能帮她找个情人。   薛芸琳清楚自己在闺蜜眼中是什么样子——其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自己就是   个十足明骚的荡妇。   吴静雅肯定是认为自己这边肯定会有合适的资源能提供给她。   但这话头又不能由吴静雅提出来,得由薛芸琳来建议,那女人还要再犹豫扭捏一段时间,然后才在闺蜜的反复劝说下,「十分不情愿」地同意见见那个男人。   这都是套路。薛芸琳也不觉得有什么麻烦。每个人都有她自己需要坚持的一些东西,自己也会有些奇怪的地方,需要吴静雅来配合。   好闺蜜嘛,这点事总要清楚,总要帮忙。   为什么她非要推荐齐鸿轩呢?这就牵涉到薛芸琳不能对外人道的第二层理由。   这段时间,薛芸琳正想着慢慢疏远齐鸿轩,却又怕万一他纠缠不断,会惹出麻烦。如果给他介绍一个新情人——男人的心理,有了新人笑,自然不闻旧人哭——正好自己慢慢抽身。   薛芸琳想疏远齐鸿轩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摆在明面上的,她差不多该生孩子了。本科毕业就嫁给石厚坤,至今正好十年。她再不生孩子,无论从年龄来讲,还是从结婚的年头来讲,都说不过去。   丈夫此前不急,大概是受了国外生活的影响,不觉得女人三十岁不生孩子有什么了不起,所以从没催过她。但最近一年,石厚坤也有点绷不住了,毕竟还有家中老人在背后啰嗦。薛芸琳估计自己最晚明年一定得怀孕。如果真准备生孩子,那就必须提前和齐鸿轩暂停关系。   更重要的,是另一个不能明着摆出来的原因。   因为工作的关系,薛芸琳前两个月在组织策划一场演出时,刚认识了一个乐队主唱。不知道为什么,三十二岁的她,从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包括现在的丈夫——真正动心的她,居然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薛芸琳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对所谓的爱情近乎免疫的女人,没想到却突然萌发了想和一个男人发展下去的少女春心。   这种悸动让她感觉危险,更感觉刺激。   所以,无论是为可能的怀孕做准备,还是想和另一个男人好好发展感情,她都想尽快断了和齐鸿轩间的关系。   这时吴静雅提出希望找个情人,不就等于在薛芸琳想睡觉的时候,给她送上一个枕头吗?   再说,齐鸿轩无论从形象、个性还是气质、社会地位来讲,都配得上吴静雅。   你以为欲女偷情,就不分对象了?   真要是被男人在性方面彻底征服以后,倒也说不定。但那是干柴烈火成就好事之后的事。像吴静雅这样第一次出来走私的闷骚欲女,直接给她找个五大三粗的强悍猛男,她可未必肯脱衣服,说不定第一时间就吓跑了。   一切都得慢慢来,经验值是需要累积的。   吴静雅现在已经尝到了甜头,偷情中的性爱比正常性爱刺激得多,令她神往陶醉。她的心性很凉薄,心肠也硬,关心更多的当然是自己。她对齐鸿轩没什么感情,只是当作普通炮友。齐鸿轩从不打听她的事,也不对她说他家的事,这对吴静雅来说,正好!   就她而言,齐鸿轩的这种态度证明了他的「职业道德」,一切都很完美。   等吴静雅结束了习惯性的抱怨,薛芸琳突然吃吃笑着问她有没有兴趣玩个更刺激的,保证比和齐鸿轩一起更爽。   吴静雅尝过甜头,心被薛芸琳说得痒痒的,但她还是假作犹豫地问她说的具体指什么。   只要没什么意外情况,薛芸琳每年年底都会去趟深圳。那里有她的前男友。   虽然两人感情是断了,但性关系却一直没断。   去年,前男友还送她一份加码的大礼,找了两个很帅的年轻壮男,和她玩了把4P。在一个近乎陌生的城市,和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在自己进房间前从未见过,做完之后也再没见过——疯狂了一天,对薛芸琳来说,这是再刺激不过的一次体验。何况,这远比在中宁市与人偷情,要安全得多。   又刺激,又安全,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过完年,自己要么准备怀孕,要么准备和那个主唱发展,今年再去深圳也算是最后的晚餐。薛芸琳预想着最后一次的疯狂,内心充满期待。   一时冲动,她把这个计划告诉了吴静雅。   反正现在这女人和她一样,都是在外面偷吃的货,无所谓保不保密。   吴静雅当然也心动。多P这种事,她听过,但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机会尝试。和齐鸿轩偷情已经让她十分满足,如果还能再尝试更多年轻、强壮却又完全陌生,不会对她的生活产生任何威胁的男人,那简直太刺激了。   但吴静雅还是适当地表示出了对这种事的畏惧和摇摆,在和薛芸琳讨论了很久安全性问题后,最终答应在合适的时候请年假与她一起去深圳。   当然,吴静雅还是没正式松口,只说先去看一看,就当是去深圳旅游,给自己放年假轻松一下。到时候如果一切都合适,再考虑是不是加入薛芸琳的狂欢。   在沈执中的病床边,突然想到几个小时前和薛芸琳约好的这样一次值得期待的旅行,吴静雅面对沈惜时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下午五点左右,吴静雅带着儿子走出病房门的同时,孔媛走出了家门。   她身后拖着一个旅行箱。   来到楼下,略微有些茫然地呆呆站了一会,她突然恢复了平时的果断,坚定地走向小区大门。   想起几分钟前,自己对吴昱辉斩钉截铁说的那几句话,不能说孔媛现在是全无任何悲伤后悔的,但自己今天的决定不会改变。   吴昱辉这次,是真的把事做绝了。   这些天来,吴昱辉对孔媛做的很多事,有些已经算是很过分了,但考虑到自己之前的很多行为确实伤害到了男友,抱着弥补的心思,孔媛任由他为所欲为,一直忍耐着。   但今天下午的事,孔媛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直到此刻,她鼻间似乎还能闻到一阵阵浓重的汗臭,嘴里还有呕吐物的滑腻感。   她恶心得就像要再吐一次似的。   吃过午饭,吴昱辉又把孔媛像七夕晚上——也就是她的一切秘密曝光那天晚上一样,赤裸裸地铐在床上,两腿也被扯开,绑在床尾铁架上,嘴里又被塞了一条内裤。   孔媛以为男友突然又想折磨自己一次——其实除了那天晚上,吴昱辉基本上没在肉体上虐待过她,只是拒绝与她交流,纯粹把她当作发泄性欲的工具——或许他今天心情格外差,或者他又突然开始想象自己在床上和别的男人滚在一起的样子,他现在又很愤怒吗?   孔媛很害怕,但她还是任由吴昱辉把她折腾成一个完全张开的「大」字,被牢牢束缚住了手脚。   没想到,吴昱辉给她摆好了模样,却没再做什么,反而走了出去。他不光走出卧室,听动静,他干脆打开家门,走到楼道里。   在一头雾水的同时,孔媛心中隐隐产生极其不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她听到有人走进家门,紧接着是防盗门合拢的声音。   随即,一个男人走进卧室。   要不是嘴里被一条内裤塞得满满当当,孔媛一定会立刻大声尖叫。她激烈地挣扎,徒劳地挣动着死死束缚着自己手脚的手铐和丝袜。   进来的不是吴昱辉,而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五,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   对这个男人,孔媛其实不算完全陌生,出来进去也有点头的交情。他就是那个经常搞出剧烈的床铺摇动和女人凄惨叫床声的邻居。   尽管没有其他交往,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但在同一楼层住了一年多,孔媛至少知道这人是个长途货运司机。因为他经常在外面跑,不在家住,而且只要他在家,小区外经常会停着一辆大货车。   别看这男人一年里加在一起总有好几个月不在家,可只要他回来,他就像有发泄不完的精力,经常一天三四次搞得女人叫得像被杀了一样。   他家里并没有女人,也就是说,她们都是在他从外面带来的。   而且孔媛听得清楚,来来去去的女人绝不是同一个,甚至绝不止那么三四个。   他怎么会进了我家?吴昱辉去哪儿了?   这男人来到床边,贪婪的目光扫遍孔媛全身,最后盯着孔媛惊慌又充满愤怒的双眼,慢慢脱光自己的衣服,爬到床上,跨坐到孔媛身上。   这男人四十来岁,但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中年人常见的臃肿,手臂大腿上满是发达的肌肉,啤酒肚更是不见踪影,腹部是一块块紧绷绷硬梆梆清晰可辨的腹肌,两只手的上臂部分都有狰狞的纹身。   更令孔媛感到害怕的,是这男人耷拉着的巨大肉棒,简直就像吴昱辉带她看的那些西方性爱视频里黑人的肉棒一样,黝黑粗壮。自己男朋友的玩意儿和他一比,就像是青春期小男生的家伙。   男人高大健硕,往孔媛胸腹间一坐,就彻底压制住了孔媛的挣扎,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被切开,上半身勉强还能吸入空气,不至于窒息,下半身则像是突然麻木了似的,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男人俯下身,一只手捏住孔媛的一个乳房用劲揉搓着,在指缝间挤出一团团的软肉。另一手轻佻地刮蹭着孔媛的下巴:「美女,要是你配合,我帮你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免得你塞着难受。但你可不要乱喊乱叫!」   这时的孔媛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用眼神示意自己答应他的条件。   男人慢慢从孔媛口中抽出内裤,在把整条内裤全都扯出去后,却又不拿开,仍然闷在孔媛口边,再一次强调:「别乱叫!不然我再给你塞上!」   孔媛再次用眼神来表示自己肯定配合。   男人挪开捂住孔媛嘴的内裤,给她腾出一定的发声空间,但还是把紧攥着内裤的手紧紧贴在她的脸颊边。   孔媛喘了一阵,顾不上自己的乳头正被夹在两根手指间搓弄,急切地问:「我男朋友在哪儿?」她很聪明,知道在这种时候惹急了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她遵守了约定,不仅没有乱叫,反而刻意压低了嗓门。她希望能用这样的配合姿态,使这男人对自己更友善一些。   男人嘿嘿笑着:「你老公在我家。我花钱找了个鸡,正在给他舔鸡巴,估计一会儿就能听到叫床了。」   孔媛心里狠狠一抽,男人的话意味着什么,她当然明白。其实在这男人走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只是她不愿相信,吴昱辉会这样做而已。   她的一个乳头已经被这男人搓得完全挺翘起来,他反手将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股间。孔媛发现一件可怕的事:男人那条搁在她小腹上的肉棒正在迅速变硬变长,勃起后的龟头竟然都已经触碰到自己的乳房了。   「你这样做是在强奸,我会去告你的!你现在马上出……」孔媛感觉到自己的肉缝被一根骨节粗大的手指强行插入,又痛又怕,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嘘!」男人一下就把内裤按到她的嘴上,把她后半截话堵在了喉咙里。一只大手覆在她脸上,几乎把她眼睛以下的大半张脸都盖住了,浓烈的手汗味熏得孔媛一阵阵反胃。   「都跟你说了,不配合,我就只能继续堵你的嘴!呵呵,强奸?就算你真的去报警,你老公也会给我证明,是你自己出轨,勾搭邻居,事后想敲诈我一笔钱。   我不肯,你才说我强奸!你觉得到时候,这事儿你能不能说清楚?「   孔媛拼命地挣扎摇头,目光中充满愤怒,随即又立刻换成想要开口说话的哀求眼神。   男人满不在乎,仍然盖着她的嘴,自顾自地一边用手指快速抽插着孔媛干燥的肉穴,一边说话。「你大概觉得我应该防着点,说不定你老公是人渣,先跟我谈好条件,事后再拿我强奸你的事敲我一笔。」   孔媛顾不上正被侵犯的肉穴,用眼神和表情告诉她,自己就是想要说这个。   「他不敢!」男人突然停下动作,跳下床,从扔在地上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快开式的折刀,也没见他怎么摆弄,雪亮的刀刃突然弹了出来。他又跳回到床上,把刀锋轻轻在孔媛肥嫩的乳房上刮着。   「我给他看了这个,然后问他知不知道中宁有个『疤哥』?老子就是跟疤哥混的,给他的车队跑货,顺便干点小活儿,捞点外快。坑疤哥的人?嘿嘿,他要想给自己惹麻烦,就来坑老子!」   孔媛感受着自己乳房上紧贴着的那片冰冷,血液都像凝固了。她好像觉得皮肤上那一层细幼的绒毛都像被刀锋刮尽,刺骨的冷冰冰的感觉不停地穿透她的身体,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个社会的残酷,孔媛自认是懂一点的。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面临这样恐怖的局面。这把亮闪闪冷飕飕的刀就这样直接顶在自己胸前,无论自己还想说些什么,全都被顶在了喉咙里,无法说出一个字。   说真的,孔媛不知道那个什么「疤哥」是何方神圣,她甚至还以为这男人说的是「八哥」。但这男人话中的含义,她是明白的。   这年头,国内国外各种电影电视剧早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两个字:黑道。但对大多数正常的都市人来说,这两个字真的只是个调剂,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国家。   甚至,很多人还心向往之,觉得黑道上的人更潇洒更有个性更讲义气。   但直到这时,孔媛才发现,原来,在一个相对正常的世界里打拼的自己,其实有很多东西根本不懂,也根本想象不到。   除非有一天,这些东西突兀地杀到面前。   「老子每次看到你,都想一定要找个机会干你一炮!」男人看着孔媛此刻的眼神,知道这个年轻姑娘真的被自己吓住了,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他慢慢把手里的刀紧贴着孔媛的肉体往下滑动,到了股间的时候,用刀柄在肉缝边轻轻撞了一下。孔媛看不见自己两腿间的情形,只能靠男人的肢体动作和自己身体的感觉来做判断,肉穴突然被触碰,这下可把她吓坏了,一个冷战,从头到脚一阵酥,瞬间浑身就又绷直了。   「别用刀戳我下面!求求你!」孔媛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   男人就坐在她身边,腿部紧挨着她的身体,自然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女人浑身都在颤抖。他撞这一下本来只是想玩一玩,看她的样子,立刻就想到这是可以利用的。   「哼!那要看你怎么表现!小骚货,你说我能不能干你?」   孔媛睁大双眼,紧盯着男人的两只手,生怕他再次用刀刺自己的下身。这时哪怕心里再不情愿,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   男人嘿嘿笑着,把手伸到紧绑着孔媛双腿的丝袜处,用劲割了起来。吴昱辉用的这双厚丝袜质量还挺好,折刀很锋利,但也磨了好几下,才能将它割断。连续割断两条丝袜,孔媛的腿摔落回床上,悬空吊得久了,血脉不畅,麻酥酥的,动弹不得。   收起折刀,搁到一边,把孔媛的两条腿使劲掰开,男人叠起手指重重弹了一下她的肉唇:「小骚货,能不能干?给句痛快话,别点头摇头的,用嘴说!」   孔媛见他收起了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被这男人一逼迫,生怕违逆了他的意思,使他又亮家伙,只得无奈吐出几个字:「能,能干,我让你干!」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摸了把肉穴,搓了搓手指,略有些扫兴地说:「操,怎么还这么干?你这骚货湿不起来的吗?」   孔媛轻轻叹口气:「大哥,你把手铐打开,我自己来,摸几下就会湿了,我水很多的。」如果摆脱不了被男人操的命运,她宁愿自己不那么糟罪。   有那么句话:「如果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对这种遭遇,孔媛没法说服自己享受,但至少,她能让自己受的罪减到最小。   男人撇撇嘴:「丝袜我能割断,手铐没办法,你老公没把钥匙给我。你就铐着吧,只要你水够多就行!免得待会被老子干死!」   说着,他兴致勃勃地趴到孔媛两腿之间,开始吸舔她的肉穴。   说来也是悲哀,孔媛交过的三个男友都不喜欢为她口交。而其他经历过的男人,也只是拿她做个玩物,没有哪个正儿八经地和她有过前戏。像周晓荣,对她屁眼的兴趣远大于阴道,他倒是帮她舔过屁眼,却很少为她的肉穴口交。   但这个男人好像很喜欢舔女人的肉穴,一条舌头上下左右地舔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还吸一些淫水到嘴里,不停地咂着嘴。   孔媛这辈子享受过的最好的一次口交居然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   听着他津津有味的吸吮声,感受着肉缝间那条柔软的舌头魔性的内外拂拭,作为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女人,孔媛不可避免地湿透了。   「水果然不少,骚气真他妈重!听你叫床就知道是个骚货!」男人扬起脸,嘴角边满是淫水,「在隔壁总能听到你叫,你老公也是经常干你啊!是不是你整天都要发骚啊?」   孔媛脸腾地红了。搬来后,自从发现经常能听到隔壁的女人叫声,她就知道这个老楼的隔音效果很差。所以每次做爱,她都会特别注意控制自己的叫声。   问题在于,兴奋时的叫声是很难真正控制住的,有时候,女人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叫得究竟有多大声。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把声音控制得挺好,没想到这男人已经听过她很多次叫床声了。一想到自己的叫声可能早就落在很多邻居耳中,哪怕身处现在这样的处境,孔媛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发起烧来。   就在这时,隔着一层薄薄的墙壁,隔壁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嘎吱嘎吱的床铺摇动声倒是显得更加清楚些。听这节奏,床上的人摆动得应该十分激烈。   孔媛脸色微微一变。   男人又把一根手指插入春水汪汪的肥穴,笑着说:「听见没?你老公开始干了。怎么样?他的鸡巴大不大?搞你时候爽不爽?」   孔媛喉咙口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来。   稍微等了会,没等到孔媛的回答,男人突然加快了手指抽插的速度:「操!   老子在问你呢!你老公鸡巴大不大?操你爽不爽?「   隔壁的叫声一直没断,孔媛咬着嘴唇,忍耐着下身传来的痛痒并存的奇异感觉,又闷了会,哑着嗓子开口:「还可以。比你的小!」   对这一点,男人当然是有自信的。天生一条大肉棒,不知道把多少婊子操成一滩烂泥。但被一个女人亲口承认比她的男朋友更大,还是很爽的事。   「你们搬来那天,你叫床把我叫醒了,你不知道吧?那时候我就说,隔壁来了个浪货,一定要找机会操你!早知道找个鸡就能跟你老公换,我早就来操你了!」   孔媛脸上露出一丝悲哀的苦笑。   「行了,你这么铐着也不方便,就不叫你舔了,反正老子早就硬了,来吧!」   话音没落,男人已经翘着硬挺挺的肉棒,顶到了孔媛的肉穴口。   「操死你!」随着这声低吼,男人一挺腰,把肉棒撞进孔媛的湿穴。   即便早已春水潺潺,但在这一瞬间,孔媛还是觉得自己几乎被撕裂了。从未经历过的硕大无比的肉棒像要把她整个人一劈两半似的,她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惨叫!   孔媛终于真实地理解了曾经听到过无数次的女人叫声,为什么显得那么凄厉。   明明是件快乐的事,为什么要叫得像在受刑?现在她才知道,被这么一根大肉棒疯狂地抽插,快感确实有一些,但首先的感觉,还真的是在受刑!   接下来的暴风骤雨,使孔媛顾不得想别的,只管扯着嗓子嘶喊。在她自己的叫声中,隔壁传来的那点声音完全被淹没了。   男人肉棒坚挺,体力充沛,在孔媛身上一趴就是二十几分钟,一边不住地念叨着「操死你」,一边不住地抽插着。   他流汗很多,汗味又很重,从额头滴下来的汗珠一粒粒都打在孔媛脸上,有些甚至直接滴入她的嘴里。这股酸咸腥臭的气味,几乎让孔媛吐出来。但她刚有几分不适,连眉头都还没有蹙到一起,很快就又被男人疯狂的一顿狠插,搞得只能扯起嗓子叫喊,顾不得别的了。   「爽不爽?骚货!老子操得爽不爽?」   孔媛顺着他的口风不住地叫:「爽,爽!爽死了!我要被操死了!你的鸡巴太大了……被你的大鸡巴操死了……」说真的,这句话真不是随意的恭维。「大鸡巴」三个字就是现在占据了她全部意识的东西。   而且孔媛还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那些女人总是会叫很久,尽管期间会有一段时间气若游丝,若隐若现,但一次尖叫和下一次之间的间隔往往短得令人惊讶,又长得令人生疑。   说长,理论上不太可能是同一次,因为总是接近半个钟头的时间;说短,也不应该是两次,哪有男人能这么快第二次再勃起的?   所以在孔媛和吴昱辉偶尔恶趣味的猜测中,隔壁会不会是两个男人在搞一个女人?   现在孔媛知道,只有一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他居然真能在不住猛操的状态下撑过二十分钟,而且感觉上再操一会也不在话下。   一口气足足操了差不多半个钟头,男人猛的抽出肉棒,窜起身,将自己的下身凑到孔媛嘴边。   「嘴张开!」   孔媛听话地张大嘴,男人直接把肉棒捅了进去。孔媛自然地合拢嘴,紧裹住肉棒,习惯性地吮吸起来。只吸了两下,硕大的肉棒就开始剧烈颤抖,一股股滚烫的精液源源不断地喷入她的口中。   早就很多次被直接射在嘴里的孔媛早有心理准备,在第一股精液喷进来的同时,她就开始努力吞咽。   一口,两口,三口,孔媛不断把嘴里的黏液咽下,好为接下来继续喷射的精液腾出空间。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男人储存的精液量实在惊人,足足咽了五大口的孔媛惊恐地发现嘴里的肉棒还在不断抽搐,还有黏液在不停地进入自己口腔。   孔媛有点怕了,这个量都差不多是她男友的两倍了。心一慌,气息一下子没控制好,直接把一些精液吸入了气管。她开始剧烈地咳嗽。   男人的肉棒还顶在她嘴里,还在不停撞击孔媛的上颚和喉咙口,伴随着咳嗽带来的颤抖,龟头好几次都顶到了喉咙口。一直被顶在胸口的那种反胃感猛的发作,胃中残存的一些残渣裹着胃酸和刚咽下的黏液翻涌了起来。   恰在这时,男人抽出肉棒,一丝苍白的黏液悬在他的龟头和孔媛嘴角之间。   但随即孔媛就偏转头,扯断了唇边这条精丝,对着床铺边的地干呕。   泛起的少许残渣进入了口腔,却又不到吐出来的程度,全都又咽了下去。   满嘴除了精液味,就都是呕吐物的味道。   男人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嘻嘻的:「怎么被我操吐了?」   孔媛不住干呕,顾不上回答。   看着她这幅惨样,男人觉得这也是自己能力的体现。他操哭过很多妓女,但是被他操吐的,孔媛还是第一个。这令他很自得。   孔媛现在这模样,是不大可能有精神和他交流了,隔壁的叫声也早就停了,男人知道,今天差不多就是这样,于是穿好衣裤,带好折刀,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走了。   一小会之后,吴昱辉回到家里。   他略显小心地伸头到卧室里看了看。见孔媛侧身躺在床上,一语不发,放下了大半的心。   进门前他还是有点紧张的,不是因为歉疚,只是防着孔媛会跟他闹。没想到,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孔媛居然没半点反应,安静得有点诡异。   他走进卧室,给孔媛解开了手铐。她无声地下床,一语不发走去卫生间,刷牙洗澡,又回到卧室,慢慢开始穿戴。   吴昱辉很诧异于她的平静,但既然女人不闹不哭,那就是好事,随便她。   如果这种事她也能接受,那么以后就可以经常这样干。吴昱辉当然知道隔壁那个高壮的男人拿来和自己交换的,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多半是鸡。但如果自己免费就能玩妓女,又有什么不好?   再说,现在的孔媛和妓女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用兼职鸡换专业鸡而已。   鸡也好,起码技术过硬。刚才那个女人扭起来叫起来,还是很卖力气的。   不过,孔媛真就这么认了?吴昱辉突然有些不安。她在卧室里面干什么呢?   从她洗完澡到现在,都快半个小时了,房间里的动静倒是一直没断,她像在收拾屋子,到底是在干什么?   刚想进房间去看看,吴昱辉却看见孔媛拖着旅行箱,背着个大包,突然出现在卧室门边。   「吴昱辉,我们分手吧。」   吴昱辉一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所有的钱平均一分为二,你有一半。我本来就给过你一部分,明天我去银行,把剩下部分转账给你。房租已经交到年底,房子你住着,我自己再去想办法。   你以前给我买的笔记本我没带走,还给你留着,你可以卖掉。我只带走自己的衣服。就这样吧。再见!「   孔媛坚定地走出家门。   吴昱辉很想去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迈不出那一步。   第21章、新的开始   徐芃下意识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包厢内弥漫着令人尴尬的空气。   他对面的那个女人面无表情,紧盯着面前的杯盘,完全没有抬起眼皮看徐芃一眼的意思。   对和这个女人见面时,气氛僵硬甚至紧张,徐芃事先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但他还是低估了这份真实的凝重。事实上,对方几乎对他的所有话题都不予回应。两人进包厢二十多分钟了,她只是在一开始用最严肃的态度回应了他最基本的寒暄,又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了他两个纯属活跃气氛毫无实际意义的问题。   「要不要再叫几个小吃?」徐芃试探着问。   女人的脸略偏了偏,将视线投向窗外。顿了几秒钟,她才收回目光,瞟了徐芃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杯盘上。就在这惊鸿一瞥的同时,她低声说了句:「不必了,反正坐不久。」   徐芃真的开始相信自己今天约这个女人出来,绝对是个错误。   对此,张沐霖更加确信无疑。   上周日,张沐霖跟着王逸博一家去省第一人民医院看望沈老爷子。当然,在那之前,王逸博已经把她正式介绍给了父母。张沐霖看不出沈永芳夫妻对自己的真实态度,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对自己很友善。   探病时,沈永芳也带上了她,让她见到了精神正在好转的沈执中,并明确说明这是小博的女朋友,应该说,这是个良好的开始。   至少,这个家庭正在尝试接受她。   王逸博一早就把自己的家庭情况都对女友讲了,这让张沐霖在见到对方长辈时内心平添几分畏惧,但沈永芳和沈执中等人的态度却令她放宽了心。   何况,病房里还有一个始终对她保持友善笑容的熟人——沈惜。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个只在一起吃过一次火锅的三表哥,总能带给她一种超出寻常的信任感。   这本是愉快的一天,可偏偏就在那天晚上,张沐霖接到徐芃的电话。   电话里,徐芃没有说任何过分的话,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明显是刻意表现出来的友好。但张沐霖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浑身不舒服。   如果她有选择,她绝不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还会重新遇见徐芃和周晓荣这两个人。   当然,徐芃的想法恰好相反。他没想到还能和张沐霖重逢,但对于再次见到这个自己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动心的女生,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慨。   事实上,在刘绍辉的婚礼上,令徐芃和周晓荣真正关注的女生,并不是裴语微,而是坐在王逸博身边,始终礼貌地微笑,极少开口的张沐霖。   虽然婚礼那天,张沐霖的目光几乎就没在徐芃和周晓荣身上停留过,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但徐芃绝对相信自己没有认错人。   怎么可能认错呢?她是他的高中同学,是他从高一起就有了好感,一度还当面表白过的女生。直到今天,他还记得她的眉角有一粒小小的痣。   他当然也还记得,在她左边屁股靠近腰部的位置,有一块大拇指甲大小的浅蓝色胎记。   徐芃绝不相信张沐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怎么可能?她会忘记第一个插入她身体的那个男生吗?就像他就一直记得第一个用阴道容纳了自己肉棒的女生似的。   在和周晓荣一起给张沐霖破处那一次,徐芃也还是处男。   自从高三毕业,徐芃考上上海金融学院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张沐霖,哪怕后来办过几次高中同学会,张沐霖也从未出现过。   十多年过去,这个当初的校花,现在竟已经成了沈惜表弟的女友,而且又在婚礼这样的场合与自己巧遇,还真是极有趣的际遇。   通过各种七拐八弯的关系,徐芃费了三天功夫问到张沐霖现在的手机号码,又忍耐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他才下决心拨通这个电话。   这个电话并没有任何其他目的,他只是单纯希望与张沐霖恢复联系。   张沐霖现在是王逸博的女友,换句话说,她是沈永芳的准儿媳,再换句话说,她还是沈执中的准外孙媳妇。这一串亲戚认下去,还有沈伟扬、沈永强、沈伟长、沈永华……看看这些名字,徐芃可能会有其他目的吗?   失去音信那么久,重逢就是有缘。如果能搞好彼此间的关系,说不定未来还有别的用处呢!   再续前缘,徐芃绝没那样想过。至于拿当年的事去威胁张沐霖,逼她就范,他更不会弱智到这种程度。那是无聊电影的桥段。任何一个正常智力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万一张沐霖不从,你真敢去对沈家人说明当年的事吗?就算自己不露头,借用其他手段说明往事,难道沈家不会向张沐霖问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就算沈家因此放弃张沐霖这个媳妇,他们会饶过罪魁祸首的自己吗?   一拍两散,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当然,徐芃也相信,只要自己没有什么不轨举动,张沐霖自己应该也不会主动把整件事抖出来。同样是那个道理,一拍两散,对大家有什么好处?   所以,徐芃自问是带着一腔善意来找张沐霖的。尽管两人之间当年有过那么一段不算太愉快的往事,但毕竟那时年少轻狂,很多事只是一时冲动,不是出于理智。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吧?这么多年过去,万一张沐霖早把心结放下了呢?   张沐霖对徐芃的约会请求,只表现出了几秒钟的犹豫,随即就一口答应。这也一度让徐芃她真的没把当年的事放在心上呢。   但从见面后张沐霖的态度来看,徐芃觉得自己还是过于乐观了。   场面冷得要命。   如果不是想当面看看徐芃到底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来找自己,张沐霖绝不会出现在这里。很多已经被她扔到了记忆角落的往事片段,像火山爆发似的喷涌出来,挤满了她全部的思绪。   那是一段令她作呕的回忆。   2004年,高三第一个学期。张沐霖家面临绝境。   张沐霖出生在一个十分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一家国营叉车厂的职工,父亲是车间工长,母亲是会计。1998年,父母双双下岗。母亲辗转在超市找到一份营业员的工作,而父亲则开起了出租车。   新世纪伊始,在朋友的鼓动下,父亲开始和三个要好的老哥们合作做起了服装批发的生意。刚开始一年多,生意还不错,但很快他们就陷入了困境。没过多久,其中一个合伙人卷款跑了,丢下父亲和另两个合伙人,面对百多万的债务。这些欠款中,有将近一半归于张沐霖父亲名下的。在巨大的压力下,父亲选择逃离中宁,从此人间蒸发。   迄今为止,张沐霖都不知道父亲跑到了哪里,到底是生是死。   幸好她们还有几家热心的亲戚。大家一起凑,帮着张沐霖母女俩还了十之六七的外债。债权人们拿回了大部分的欠款,看这边只剩下娘俩苦苦挨日子,也起了同情之心,没有继续过分催逼,同意她们慢慢偿还。   从此,母亲开始起早贪黑地工作。每月扣除掉母女俩必要的生活费,其他的收入都要用来还债。这笔钱还起来堪称遥遥无期。要知道,即便还清了外债,还有亲戚们凑出来的那一大笔钱呢!这笔钱,虽然没人会玩命般来催要,但终究也是要还的!   母女俩就这样相依为命过了两年,突然一个致命的噩耗传来,母亲被超市辞退了!   对自己被辞退的真实原因,母亲一直以来的解释都很含糊。但当时已经17岁,自幼聪颖的张沐霖还是隐约猜到了真相。那个曾经很热情地帮母亲把超市发给员工的福利送回家的胖经理,对风韵犹存的母亲似乎怀有别样的企图,而传统又倔强的母亲却肯定没有屈从于对方的非分要求。   对母亲的选择,张沐霖是支持的。但同样令她难忘的,是那段时间家中近乎空气凝固般的氛围。母亲每天的愁苦面容,至今还深深烙印在张沐霖的记忆里。   对一个毫无背景和人脉,年过四旬却还有几十万债务的中年妇女而言,失业,真的像天塌了一样。那段时间里,半年以后的高考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母女俩的计划里了。反正就算张沐霖考上了大学,家里也是绝对拿不出钱来让她去读书的。   犹豫挣扎了半个月,眼见母亲一直找不到新工作,而家中境况愈发窘困的张沐霖终于决定采用那个只属于自己的解决方案。   辞退母亲的天惠连锁超市是中宁市的名优企业,而天惠老总的儿子徐芃,正是张沐霖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尽管因为高二时自己曾拒绝过对方的表白,对能否得到帮助没有任何把握,但张沐霖还是硬着头皮找到徐芃,希望他能帮助自己母亲重新回天惠超市上班。   在找徐芃之前,张沐霖曾想象过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也许他会嘲笑自己,挖苦自己,甚至她还做好了对方提出做她男朋友的要求的准备。但她万万没想到,徐芃提出的要求是要和她上床。   对这样的要求,张沐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得不再次陷入挣扎似的犹豫之中。   一眨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直到某天,张沐霖看到自己母亲给债主下跪哀求对方再宽限几天,让她再想办法筹一笔钱换上这个月的债,她终于咬紧牙关答应了徐芃的要求。   但有一次令她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在张沐霖鼓足勇气走进徐芃家时,发现虽然徐芃父母都不在家,却还室友第三个人等着自己,那就是同班同学周晓荣。   徐芃斩钉截铁地告诉张沐霖:「要么和我们两个人做,要么这事就算了。」   张沐霖挣扎了最后的五分钟。也许是天生冷静,她最终对自己说了这样一番道理:「如果我和男生上床,那么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于是,张沐霖点头;于是,她眼看着两个男生抽签来决定谁有权刺穿自己的处女膜;于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男生做爱就被两根肉棒同时插入。   每个女人的生理构造不尽相同,张沐霖的处女膜被捅穿的瞬间,她并没有太过强烈的疼痛感,相反倒是那根被迫用嘴含住的肉棒更令她感到难以接受。   在身后的徐芃射出精液之前,身前的周晓荣已经哆嗦着发射了。   含着满嘴的精液,张沐霖发呆。17岁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伴随着徐芃加快了他的冲刺速率,不得不叫出声来的她把精液吐得满床都是。   这是好几次出现在她噩梦里的场景。   就因为这个,大学时的张沐霖尽管并没有拒绝和当时的男友做爱,却坚决拒绝了他希望她能为他口交的要求。   张沐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徐芃倒也没有食言。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他父亲沟通的,总之没过两天,张沐霖的母亲就接到一个电话,要她去另一家天惠超市的连锁店上班。   直到今天,母亲还以为她当年能再回天惠上班,只是因为老板的儿子是自己女儿的同班同学,出于朋友间的友情,才帮的忙。她一直念叨着要带女儿上门表示感谢。   张沐霖只能告诉母亲,自己一定会把她的感谢带到学校。她的同学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并不希望她们大张旗鼓,这才让母亲打消了那个念头。   经过这样一件事,这个学期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张沐霖根本就是在一团混乱中度过的。她的期末考试成绩一塌糊涂。母亲还以为是家里的债务危机影响了女儿的学习。   令所有知情或不知情的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倔强的张沐霖经过一个寒假的调整,居然奇迹般地熬了过来,成绩迅速回升,甚至达到了此前的她都没能达到的高度。后来,她成功考入中宁师范大学,靠助学金和奖学金读完了本科,并在本校拿到硕士学位后,成为重点中学市十一中的老师。   整整十一年,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张沐霖坚定地一步步地走着,远离那个恶心的下午。现在,她有自己热爱的工作,有情投意合的男友,有无穷可能的未来。   然而,在与当年那件事发生几乎相同的季节,她再次遇到了那两个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这两个人居然还混在一起。   在婚礼那天,在自己男友身边,张沐霖用超出自己极限的镇定保持住了冷静。   令她猝不及防的,是徐芃居然打听到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还约自己见面聊天。   要说张沐霖一点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不知道徐芃找自己有什么目的。但她同样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有17岁,举目四顾茫然无助的女高中生了。她敢接受邀请,也敢面对这个用恶劣的手段把自己变成一个女人的老同学。她想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结果,事先给自己加油鼓劲费的心思好像显得多余。   听着徐芃那些毫无营养的话题,看着他尽可能做出的亲热友善的模样,张沐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真的变了。现在的张沐霖,无求于人,命运都在自己手上。在过去的十一年中,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开启了一个崭新的人生。   即便有过那么不堪回首的过去,又如何?   不咸不淡地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张沐霖果断起身,告辞。   她无需畏惧徐芃,更无需应酬徐芃.当然,张沐霖也清醒地知道,曾经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的,它已经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永远无法逃避。这也正是那晚在KTV,她看到自己的学生徐蕾和那些男人在一起时,会突然变得那样激动的原因。   张沐霖知道一个高中女生被男人围在中间是多么无助。如果徐蕾是被迫的,张沐霖要帮助她摆脱噩运;如果徐蕾是自愿的,张沐霖更想去改变她错误的想法。   她觉得,这是自己的使命。   但是,张沐霖不会畏惧这样的过去,更不会受到任何羁绊。   她的崭新人生,早就已经开始了。   十分尴尬地送走张沐霖,徐芃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幼稚草率?   难道真是因为最近和施梦萦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难道愚蠢这种东西会随着体液交换?是自己操多了蠢女人的报应吗?   难以想象,在正常状态,正常思维水平下的徐芃竟会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他几乎就是被面前那个女人羞辱了。还是以那种近乎冷漠的方式羞辱了。   徐芃浑身上下都别扭。对一贯自信的他来说,这个下午真是太令他难受了!   最近真是邪门。自从国庆假期结束,就再没有过一件好事!   找张沐霖叙旧已经被证明是彻底失败的,这先不提。昨天,孔媛居然找周晓荣提出辞职,等自己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个他非常看好的女孩已经和「荣达智瑞」没有任何关系了。   最令徐芃郁闷的,还是施梦萦。这个女人不知道抽什么风,前几天居然一本正经地告诉自己,她又开始恋爱了,所以,她会断绝和自己在性方面的一切关系。从此以后,两个人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这不是见了鬼了吗!?   在成功策划了一次3P后,徐芃还在计划对施梦萦展开更多的开发。周晓荣提醒他,别忘了自己当初的承诺,施梦萦屁眼这块处女地,是要留给周胖子的。   得,现在别说屁眼了,施梦萦身上所有的洞都已经对自己关闭了。让周胖子到梦里玩他自己的屁眼去吧!   刚刚过去的十月,对施梦萦而言是难熬的。这些日子里的困惑、挣扎、纠结,丝毫不亚于搬出沈惜家的那个五月。   一切的根源就在国庆长假。先是深夜去沈惜家,再次被他郑而重之地拒绝,没过两天被徐芃带到公司做爱,没想到被周晓荣撞破,随即在胁迫和诱导下,不得不接受了和周晓荣上床以换取他保守秘密的条件,结果,最终却又演变成了3P.自己居然同时和两个男人做爱——每每回想起自己的阴道和嘴里同时被肉棒插入,施梦萦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呕吐。   那晚,在周晓荣射出第三波精液后,一切终于云卷雨收。周晓荣问她要不要留在房间休息。但施梦萦根本不想继续待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坚决要求回家。   徐芃开车送她。这次她根本没让徐芃进门,一头扎进卧室,痛哭不止。   直到后半夜,勉强平静下来,施梦萦突然开始反思,最近自己的一切举动是不是全都错了?   徐芃千算万算,还是忽略了一点。3P这种事,完全超越了施梦萦的道德底线。在他眼中的蠢女人,并不等于是烂女人。施梦萦恰恰是那种有着奇怪的固执道德观的女人。在她的大脑可以正常运转时,她的所思所想会受到自己道德观的极大约束。   把一切的混乱暂时抛到脑后,施梦萦开始怀疑徐芃让她做那么多事的初衷,是不是根本与帮助自己无关——施梦萦就是这样的女人,一旦令她感到不舒服,那么一切曾经的好都可能演变成不好——也许,徐芃建议她去做的那些事,对平复心情,恢复状态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作用,但代价未免太大,而徐芃本人从中得到的好处又未免太多,这不能不让施梦萦产生疑虑。   施梦萦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可是,如果不再跟从徐芃的步调,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调整心情和生活呢?   这真是个十分纠结的问题。   因为对徐芃产生了怀疑,自然而然的,施梦萦连何毓新都不怎么敢信了。经过上次的试探,她固然自以为可以确定何毓新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企图,但说不定他会帮徐芃对自己做一些误导。   于是,整个十月,施梦萦一再推拒何毓新的邀约。她很不会掩饰自己自己的情绪,在两次生硬的拒绝后,机警的何毓新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内心明显的防备意识,很聪明地立刻放弃纠缠。   他这种干脆的态度,倒是让施梦萦又开始琢磨自己对他是不是过于多疑了?   也就在这段时间,范思源开始加强对施梦萦的求爱攻势。   范思源对施梦萦的感觉相当不错。这女孩漂亮、斯文、气质独特、工作稳定,更难得的是两人是老乡,长辈亲戚还是朋友,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国庆假期第一次见面后,施梦萦好像就把范思源扔到了脑后,从未主动联系过他。这让范思源颇有些惴惴不安,琢磨不透对方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相亲后的两天,10月6日晚,和朋友吃完饭,范思源突发奇想试着约施梦萦出来泡吧喝酒,进一步拉近两人间的关系。没想到接起电话的施梦萦却显得十分冷漠,基本上处于只听不说的状态,从电话里,能听得出她的呼吸声略显急促,隐隐还带着几分痛苦。   她几乎是一个字一句话,用「喂」、「对」、「没」、「算了」、「嗯」、「下次吧」之类的对白就拒绝了范思源的邀约。   范思源觉得,她很可能恰好身体不舒服,又不方便直说。自觉得对男女间的事挺有经验的他,很自信地判断施梦萦应该正在经痛的麻烦中。   于是他也很善解人意地好几天没有去打扰施梦萦。   后来,范思源又想约施梦萦一起去逛中宁市的一处名胜,自唐时就有的抚祥湖。施梦萦再次的拒绝令他大失所望。这下,范思源终于明白,施梦萦对他的兴趣似乎不大。   这很让他沮丧。范思源一直都挺自信,认为自己对施梦萦应该很有吸引力。   十月的最后一天,周六,正好又是万圣节。范思源抱着最后再试一次的心态又约施梦萦出来参加一个聚会。如果这次还是失败,范思源就准备放弃了。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次施梦萦居然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也是施梦萦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她对范思源没任何感觉,但哪怕是她这样性格有些古怪,对爱情有着很执着的念想的女生也明白,就客观条件来说,范思源是个条件相当不错的对象。   更关键的是,施梦萦现在急需一场恋爱!   她需要远离此前的纠结和痛苦,更不愿意再次尝试徐芃建议的那些令她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方法。   她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治愈女人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下一场恋爱。」施梦萦认为,自己是时候开始一场新的恋爱了!   既然除了沈惜,自己还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能让自己深爱的男人,那最合理的方案就是找一个条件比较好的,不是吗?   所以在万圣节聚会后,范思源送她回家时,施梦萦就直言自己已经做好做他的女友的准备。   她的真实心理,就是和他先处处看。   在和范思源确定关系后,施梦萦又直接找到徐芃,向他当面说明自己以后会停止和他的所有私下来往。这令徐芃措手不及。他既后悔自己之前是不是过于稳扎稳打,又怀疑自己国庆节时的一切布置是不是太过激进。不管什么原因,这个才调教了一半的女人,居然突然就这么从自己手中溜掉,这未免太扫兴了!   但现在再后悔也为时太晚。   即便是想威胁或者报复施梦萦,徐芃也不方便立刻下手,那未免显得吃相过于难看。只能寄望于来日方长吧。   只要施梦萦还待在公司,就说明还有机会!   总好过像孔媛那样突如其来就提出辞职的好吧?   像徐芃一样,为施梦萦和孔媛这两个女人感到糟心的,还有周晓荣。   当然,相较于徐芃更多是失望于对施梦萦的调教不得不半途而废,周晓荣更可惜孔媛的离去。   最近这一个月,周晓荣的心情比徐芃更差。有两次想再约施梦萦开房,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给她的屁眼开苞,结果就好像是欠了她几百万似的,根本看不到半点笑模样,直接就被冷冰冰地拒绝。周晓荣有时真怀疑,这女人有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处在什么位置?为什么一个业绩基本垫底的客服在自己面前摆出的架子就好像她才是公司老总似的?   以前是没有得手,现在明明已经把施梦萦搞上了床,可她看上去反而比以前更作了,这么奇葩的女人也真是没谁了。好在周晓荣还可以去嘲笑徐芃来解气。听说施梦萦刚找了个新男友,从此以后,连徐芃都不能碰她了。这小子的损失明显要比他更大!   再过段时间,没便宜可占的话,直接开了她算了。周晓荣早就觉得,单纯从工作上来讲,施梦萦就是个累赘。   业绩最差的这个还没离开,一心想培养的那个却已经辞职了。   最让周晓荣心痛的,是孔媛的离去。她的辞职是那样毫无预兆,令周晓荣猝不及防。他极力地挽留,却抵不住孔媛一心求去的坚决。   如果多给他一点时间,周晓荣真的很有诚意要留下这个女孩。   平心而论,周晓荣对孔媛的偏爱,绝不在于她那个火热紧窄的屁眼——至少不全是。这个公司老总平时给大家的印象,是好色无脑。其实,这是个天大的误会。好色是真的,无脑未免就太冤枉周晓荣了。   如果真是这样,在徐芃回中宁市以前,是谁一手一脚打造出「荣达智瑞」这家公司的呢?   周晓荣清醒地看到,孔媛拥有十分出色的沟通和公关能力,这在整个公司几乎无人可及。   「公关」,绝不仅仅是脱光衣服爬上客户的床。真要这么简单,公司的客服部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员工够格做客服总监。   最明显的例证,就是施梦萦。跟这个女人沟通,太没劲。就算她肯陪客户上床,周晓荣也不太相信她能拉来大客户。要不是憋着总有一天要操她的狠劲儿,周晓荣早就辞了她。   孔媛的学历虽然低,但有些能力却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她能用最短的时间记住沟通对象所有的资料,能找到最合适的切入点开始交流,能用短短几句话就获取对方的好感,给对方留下足够深的印象,再加上关键时刻能毫不扭捏地爬到对方床上去的爽快劲,作为客服而言,简直十项全能,无往不利。   这么能干的员工,原本公司里只有程莎一个,后来就又来了孔媛。   在周晓荣看来,或许孔媛比程莎更能干。   程莎跟着周晓荣鞍前马后也已经很久了,几乎从周晓荣创建「荣达智瑞」开始,她就跟着他打天下。   进入公司的第一个星期,这个欲望极其旺盛,却极少能得到满足的少妇就被周晓荣弄上了床。在公司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里,程莎用她那荤素不忌,伶牙俐齿的口才以及上下三个百操不厌的肉洞,为公司稳定住了至少五个可靠的客户源。迄今为止,这五家客户仍是荣达智瑞最靠得住的收入来源。   于公于私,都差不多是时候该给程莎升职了。等她高升一步,那么下一个客服总监的最佳人选无疑就是孔媛。就算她进公司还不满一年,资历还浅,周晓荣也准备给她铺好上位的台阶。反正提拔程莎也不是眼前的事,怎么也得等到过完年。到时,让程莎再兼一段时间客服总监职务,那时孔媛也算老员工了,慢慢让她接任,一切都顺理成章。   再说,就算直接交班又怎么样?在荣达智瑞,周晓荣一言九鼎,顶多还要再听听徐芃的意见。徐芃会反对这个任命吗?周晓荣清楚,徐芃恐怕比自己更欣赏孔媛。   他计划得挺好,偏偏这时候,孔媛提出辞职。   天地良心,周晓荣磨破嘴皮试图挽留的时候,他还真是一秒钟都没想过孔媛的屁眼。他只是想着竭力为公司挽留一个人才。   但是孔媛真的不想干了。   和吴昱辉分手后,孔媛离开合租的房子,在公司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小旅馆暂时栖身。随即又打电话给程莎,请了几天假。这时候,孔媛才不管程莎、徐芃或者周晓荣会不会不满!   她既伤心又疲倦。自从一切真相被揭开,她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这段日子虽短,她却感觉自己像老了好几岁似的。   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上几天,没任何人来打扰,好让她认真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终,孔媛决定辞职。   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洗去身上的疲倦感。近一年来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很辛苦的梦。对已经发生的所有事,孔媛不会抱怨,因为所有的决定都是她自己经过思考后作出的。但是,不抱怨,不代表她不会累。   孔媛真的累了。   累了,自然就会厌倦。厌倦了,首先蹦出来的解决方案,就是离开。   长久以来,孔媛都是用最现实的心态在安排自己的人生。但这一次,明知在接近年底的时候辞职是很不智的行为,她还是执意去做了。她要离开这段该死的日子,她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因此,尽管她微微感动于周晓荣对她的极力挽留——以她的沟通和理解能力,孔媛当然看得出周晓荣对她的挽留绝不仅仅是出于对她肉体的迷恋——孔媛还是铁心要离开。   孔媛的决定,对周晓荣来说,真是再糟糕不过了!   他现在急需一次发泄。   所幸,光棍节很快就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和自己那群还没结婚的狐朋狗友们,总能找出各种节目来小小狂欢一下。   「双十一」,屌丝们买买买,也有一些人,可以借着光棍的身份,玩玩玩!   其实无非就是找个名头聚起来而已,对这些人来说,随时都能玩。   光棍节这天一下班,周晓荣就离开了办公室。他没有去地下停车场取自己的车,而是和一些员工一道从商务楼一楼正门走出,跳上一辆红色的保时捷Panamera。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个看上去比他大一两岁的青年人。他叫钱宏熙,今晚的节目就是他提议的。要去的那地方,周晓荣不认识,只能麻烦钱宏熙绕路过来接他。   钱宏熙的父亲,是全省最大的矿业公司老总,身家丰厚无比。只是因为他父亲为人低调,他家的产业又大多分布在全省几个矿业发达的地级市,并不以中宁市为中心,因此钱家没能位列好事者列出的中宁私企「四大天王」。其实,真比起企业效益,恐怕钱家比任何一家都不会逊色多少。   至于钱宏熙本人,倒是和周晓荣有几分相似。他好像对继承家业的兴趣也不大,反而跑出来搞了个嘉行旅行社。中宁市拥有像双湖、七溪、云枫山这样的优质旅游资源,这几年他的生意蒸蒸日上,倒也不完全算是吃老爹的富二代。   像刘凯耀、钱宏熙这样家境豪富的阔少,周晓荣是不能比的。他只能靠自己的交际手段,和他们搞好关系。说难听点,其实也就算是傍着他们。要知道,这些人本人的身家固然不比周晓荣强多少,但他们的家族背景却是周晓荣无法企及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求到他们头上,平时就保持良好的关系,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强。   当然,能让周晓荣傍上的,也只是刘凯耀、钱宏熙这样爱玩的公子哥。像刘铭远、沈伟扬、杜臻奇这样的年轻才俊,周晓荣还是够不上的。他和刘铭远也算有几面之缘,但那都是靠刘凯耀的面子,刘铭远可不会真拿他当朋友。   从周晓荣的公司到今晚的目的地,路程不算近,下班高峰期开车大概要用个把小时。周晓荣和钱宏熙一路都在车里天南海北地闲扯。   突然,钱宏熙问起周旻离婚的事。   周晓荣没有立刻回答,反问他怎么还关心这事。   「你不知道吧?你哥和他老婆,不对,应该说,是他前妻,都是我同学!我当然要关心一下啦。」   「啊?」周晓荣对他们之间的这些关系还真是毫无头绪。   「你堂哥高中时候和我同班,巫晓寒和我小学同班,可都是老同学啊!」   对于自己家的糗事,周晓荣不想多提,只拣些不痛不痒的说了说。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他话锋一转就把整件事扯到沈惜身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沈惜插足才导致周旻最终离婚。也许,他觉得这样一来,周家就成了受害者,没什么丢人的。   「沈家老三?」钱宏熙突然来了劲头,「你是说沈伟翔吗?」   「沈伟翔是谁?我说那人叫沈惜。他堂哥就是沈伟扬,你搞混了吧?」   钱宏熙得意地笑,笃定地说:「没错,你说的就是沈伟翔。你别忘了,我刚说过,我和巫晓寒是小学同学。她和沈惜可不是后来勾搭上的,他们俩也是从小就认识了,我们都是同班,我会不知道他叫什么吗?再说,我三岁多就认识这小子了。上小学前他一直就叫沈伟翔,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改成现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名字,他姐跟他一块改的名,叫什么『沈惋』。姐弟俩,名字连在一起,叫『惋惜』,你说这是人名吗?」   周晓荣第一回听说这样的事。   「他还有个姐姐?」   「对。双胞胎,我们都是同学。」钱宏熙确实很小就认识沈家姐弟。   钱家世代都是商人,但钱宏熙的外公,曾是虎川区区委书记,舅舅现在则是省商务厅内资促进处处长,勉强也算和沈家、刘家、杜家等属于同一个圈子,对于各家那些明面上的事,多少都知道一些。何况钱宏熙和沈家姐弟从幼儿园起就认识,后来还做了六年小学同班同学。   「原来他以前是叫沈伟翔,这个名字听着倒像是沈家的人。他们家老大是不是叫沈伟……沈伟什么来着?」   「沈伟长。老大沈伟长,老二沈伟扬,老三沈伟翔,这几个名字都是他们爷爷取的。只有这老三,中途突然改了名。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的,谁能想到他们仨是亲堂兄弟?」钱宏熙平时挺爱和周晓荣这些狐朋狗友海吹这些事。真论起来,从个人财富的比较上,周晓荣和他之间有一点差距,但也不至于天差地别。最能让他在周晓荣等朋友面前赚足面子,摆足架势的,就在于大多数人家都是纯粹的商人家庭,而他母亲一家却大多混在官场。无论是钱宏熙的外公还是亲舅舅,职位都不算低,很多所谓那个圈子里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有趣但不要紧的小事,自然就成了钱宏熙平时吹嘘的资本。   「沈家三个房头,如今差别已经很明显了。沈老大是贾副省长的秘书,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而他爸爸是应林市委书记!开玩笑,应林这几年一直闹腾着想升直辖市,他这个市委书记,全省除了我们中宁的书记,也算是头一份了。沈老二你应该也认识吧?云扬房产的广告现在到处都是,我怀疑这小子现在恐怕比刘老大还有钱。他老爸就更不用说了,都说裴新林是中宁首富,我看未必,沈永强应该比裴新林有钱。就剩下沈家三房,现在真是凄凄惨惨哪,我都不知道他们姐弟现在在干嘛。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沈伟翔还待在国外呢。」   说到沈惜,周晓荣总算也有了插嘴的机会,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沈惜近况简单说了说。   「开书店?」钱宏熙对这个消息感到匪夷所思,「不至于吧?虽说他们老爸死得早,但就凭他留下来的遗产,这姐弟俩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吧?」   周晓荣好奇地问:「你的意思是他老爸很有钱?」   「有钱?呵呵,你这话说的……要是沈伟翔的老爸还活着,今天的中宁首富是谁,还真说不准!」   「这么厉害?他老爸是干嘛的?」   「你总应该听说过『盛驰科技』吧?」   「废话!谁不知道盛驰?呃……你是说,盛驰是他老爸开的?」周晓荣一脸震惊。   「你以为盛驰的『盛』指的是什么?就是沈惋、沈惜的老爸沈永盛的『盛』啊!」   周晓荣的嘴微微张开,一脸愕然。要知道,沈惜是他公司里一个最普通的小员工的前男友。他固然对他作为沈家后代的身份有一定的认识,却怎么都没能把盛驰科技这家大公司和沈惜这个小书店老板联系在一起。   盛驰集团是中宁市第一家,也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家互联网公司。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赶上中国第一波互联网创业热潮,盛驰从门户网站、娱乐平台、博客空间一直做到今天的B2B电子商务,始终紧跟潮流,除了在网络即时通讯技术方面有心无力外,在其他各个方面基本都不落后于当今的其他互联网大鳄。因此,盛驰也就与永业集团、名程集团、新越集团并称中宁私企的「四大天王」。   万没想到,沈家名下,已经有了一个永业集团,居然连盛驰集团都是他们的!   周晓荣这下彻底无法理解沈惜为什么要去开书店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盛驰好像跟他们姐弟已经没关系了。」钱宏熙突然又慢悠悠冒出一句,「他们老爸得癌症死掉以后,盛驰好像就归了别人。也是,那时候他们俩应该都还只是初中生吧?不过沈家人也不可能会被人欺负,估计是他们把股份卖了,公司是没了,钱肯定没少拿!」   或许就是因为不缺钱,所以完全没了任何去创业奋斗搞事业的劲头,随心所欲地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逍遥度日?周晓荣勉强为沈惜的行为找出一个解释。   一路闲聊,很快就接近了今晚的目的地。   看着车外的道路,周晓荣发现他对这一片其实也不算太陌生。   在中宁市,优质的住宅区不少,但能称得上豪宅区的,只有四处。这几片豪宅,分别位于城北独山国家森林公园附近、城西的双湖景区附近、城区东北角的临仙湖西侧以及城东南的八同山南麓。   钱宏熙现在就开到了城区的东北角,再开个十几分钟差不多就能看到临仙湖了,这里的高端小区鳞次栉比。周晓荣眼看着钱宏熙放慢车速,缓缓开向右侧一个小区的正门。   「你说的那骚货就住这儿?挺有钱的啊,你包的?」   钱宏熙撇撇嘴:「我可包不起!这寡妇骚货,人够贱,从里到外,淫贱到骨子里了。但人家可不缺钱,大把遗产握在手里,人家只稀罕鸡巴,不稀罕钱。」   今晚的节目被钱宏熙命名为「光棍操寡妇」。他约了周晓荣、刘凯耀这两个同样还打着光棍的色鬼,和他一起来玩这个与他保持着长期联系的性伴侣。刘凯耀因为熟悉道路,就自己开车过来,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到了没有。   「待会你不用跟她客气,就拿她当婊子玩。这烂货没有任何底线,怎么都行。就是年纪大了点,四十四还是四十五了?我忘了,你没问题吧?」   「有问题就不来了。谁不知道你就好熟女这一口!给我们准备的肯定就是这种老屄。」周晓荣哈哈大笑。   钱宏熙喜欢玩熟女是出了名的。他喜欢的熟女,可不只是大他三四岁的那种小儿科,他最喜欢比他大十岁左右的老屄。   现在钱宏熙身边,最广为人知的情人,是个叫潘桦的女人。她就是个快四十岁的熟女。早在钱宏熙还在读大学时,当年曾是中宁市宁剧团当家花旦的潘桦就被他搞上了手。一晃十来年过去,潘桦早和丈夫离了婚,又从剧团辞了职,在嘉行旅行社做了个国内部副经理。   其实,大多数人都清楚,潘副经理平时最重要的业务,就是陪钱老总上床。   不过,话说回来,钱宏熙还真有点喜欢潘桦。这些年,他玩过的老屄两个手都数不过来,但只有潘桦,被他一直带在身边。有时,钱宏熙也会带几个熟女出来,和周晓荣、刘凯耀之流的狐朋狗友玩玩群交,但他从来舍不得带上潘桦。   前几天的万圣节,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弄了一群妞搞了个万圣节制服Party,钱宏熙和周晓荣都参加了,那次,钱宏熙也没让潘桦出现。   喜欢玩老屄,简直就是钱宏熙在圈子里的独家招牌。对他安排的节目,周晓荣早就有心理准备。老屄就老屄,据说老屄玩得还更开放一点呢。   「对了,你有没有玩过一个叫徐蕾的小妞?」钱宏熙慢慢沿小区内的道路开着,寻找合适的停车位。   「玩过啊,那个小高中生是吧?凯哥带来的,人好像都还没长开,不过屁眼够紧够嫩。你也玩过?」   钱宏熙诡异地笑着:「什么叫我也玩过?这小妞是我过手给溜子的!我早就操过这小骚货了,她的屁眼还是我开的苞呢!可惜,这小骚货才十五岁就他妈被人干过了,问她是被谁破的处,她又不肯说。等会我们要去的,就是她家。」   「啊?」周晓荣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不是去玩有钱寡妇吗?怎么又变成去徐蕾家了?   「等会要玩的那个烂货就是她妈。我是先搞了她妈,后来徐蕾这小妞才主动找上我。后来我索性连她一块干了!」   周晓荣莫名兴奋起来:「你连妈带女儿一块干了?一起搞过吗?」   「那倒没有。」说起这个,钱宏熙好像也有一点遗憾,「小骚货不肯。我估计她妈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女儿被我搞过。」   「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两个一块弄?」周晓荣搓着手,开始幸福的憧憬。   「你想得太美了!小骚货好像去年就搬出去住了。反正她家有钱,房子也不止一套。她们母女感情不怎么样,据说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否则她妈怎么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女儿已经被我搞过了?」   周晓荣有些扫兴,他还从来没试过同时玩一对母女呢。但随即他又恢复了劲头。虽然不能同时玩母女,但也只是小瑕疵,并不影响今晚的节目。徐蕾他已经玩过了,只要再干一次她妈,无论如何这也算自己一个新纪录了。   停好车,钱宏熙给刘凯耀打了个电话。这家伙堵在另一条主路上了,至少还得过二十分钟才能到。两人懒得等他,钱宏熙带着周晓荣直奔今晚的目的地。   钱宏熙所说的这个有钱寡妇家在小区东侧,是一排三层联排排屋中居中的一幢。大概是已经很有些年头的关系,外墙看上去略显陈旧。但话又说回来,十几年前就能买得起这样的联排排屋的,家境也算是相当好的了。   钱宏熙按了几下门铃,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过来开门。   站在门里的,是个身穿浅粉睡衣,还罩着条围裙的中年女人。她比周晓荣矮了半个头,皮肤很白,看着并不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要是走在街上让周晓荣猜,或许会以为她顶多也就是37、8岁。只有眼角几条极细的纹路无形中出卖了她的实际年龄。她体态匀称,从长相来说,不觉得有多漂亮,就是有一双春水流波的桃花眼,格外招人。   从她的眉眼间,周晓荣依稀看出几分徐蕾的模样,果然是母女。   走进玄关,关上屋门,钱宏熙和这女人随意嬉笑起来,又为周晓荣和她两人间互相介绍了一番。   这女人名叫胡丽萍,钱宏熙让周晓荣随便叫,「胡姐」、「丽姐」、「萍姐」甚至「丽丽」都行,最后又补充一句:「叫『丽萍婊子』也行,她被操的时候最喜欢说自己是个婊子!」   胡丽萍白皙的面庞泛起一丝晕红。周晓荣见她只是装模作样地掐了两把钱宏熙,对「婊子」这个称呼其实根本没什么真正的心理抵触,就明白果然像钱宏熙所说,这是个基本没什么底线的老骚货,想必今晚能好好玩一场。   心里定了,反倒能摆出一副看得过去的正经模样,老老实实叫了声「胡姐」。   不轻不重地给了钱宏熙几下,胡丽萍招呼两人随便坐,转身就想回厨房。这两个男人来敲门的时候,她正在厨房做菜。   钱宏熙却一把拦住她,让她先把围裙摘掉。不明所以的胡丽萍迟疑着脱去围裙,攥在手里,望着钱宏熙。却见他走到胡丽萍身前,突然蹲下,双手紧抓着胡丽萍睡裤往下猛扯,直接将睡裤扯到她的脚踝处。   伴随着胡丽萍一声慌乱的尖叫,周晓荣惊讶地发现这女人睡裤里什么都没穿,两条白生生的裸腿间,幽密的黑色丛林直接就暴露在他面前。   「你干嘛?」胡丽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既想拉起裤子,又想捂住下体。饶是经验再丰富的熟女,也架不住在一个刚认识不到五分钟的男人面前直接暴露出下体的尴尬。但她的一切努力都被钱宏熙化解了,他淫笑着控制住她的手,捎带手又扒开她睡衣前襟的扣子。   透过敞开的睡衣前襟,周晓荣分明又可以看到两个碗型的赤裸肥乳晃悠悠的,完全没有任何束缚和遮挡。   「不干嘛,就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服从命令。怕什么?又不是没被看过!来,让周老板验验货,看看这婊子怎么样?」钱宏熙大咧咧地说,顺便又把睡衣剥到手肘处,使胡丽萍的上半身大半都暴露出来。   胡丽萍的乳房丰满白皙,和她纤细的腰部形成鲜明的对比。可能是因为过于柔软的关系,就像两个倒吊着的小布口袋。硕大的红褐色乳头,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乳房主人的年纪。这种直接的视觉刺激,让周晓荣硬了起来。   挣扎了几下,眼见拗不过钱宏熙,胡丽萍索性就不折腾了。她将视线移向别处,作为她此时此刻唯一的反抗,认命似的任由两个男人大饱眼福,也全然无视钱宏熙伸手托住她右边的乳房用力地抖了几下。   「大奶、大屁股!」钱宏熙炫耀似般对周晓荣说,又命令女人转身,翘起屁股。胡丽萍白了他一眼,听话地照做,「还有,小屄,小屁眼!」他又用力扒住她屁眼周围的肉,向两边扯动,露出一个微微张开的小洞,使原本合拢的菊穴纹路变得凌乱不堪。   随即钱宏熙狠狠给了撅着的大屁股一巴掌,打得胡丽萍惨叫一声。   「骚起来!扭屁股!」   随着他的命令,胡丽萍开始扭动硕大的屁股,努力地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圆形。   「怎么样,这条老母狗还可以吧?」   周晓荣有些发呆。他没想到像胡丽萍这样一个阅历丰富的富婆竟会如此服从钱宏熙,恐怕大多数道行浅的妓女都未必能这么不要脸。他一时反应不及,就像没见过什么世面似的,结结巴巴地回应了几句。   扭了近两分钟的屁股,终于得到钱宏熙的允许,胡丽萍直起身,重新把睡衣睡裤穿好,套上围裙,气呼呼地推了把钱宏熙:「你就喜欢这样弄我!什么老母狗?!我是母狗,你就是公狗!神经病!」   看着胡丽萍不住抱怨着,略带几分慌乱地逃回厨房,钱宏熙压低嗓门对周晓荣说:「她是宝金县一个乡下女人,没什么本事。这房子,所有的钱都是死老公给她留下来的。所以不用把她当回事,就当她是个烂婊子。这烂货属于低自尊人格,对自己没信心,习惯迎合别人,一旦形成习惯,几乎就不想再有什么变化。我玩了她两三年,早把她操熟了,顶多就是嘴硬两句,真玩起来,让她干嘛就干嘛,比婊子还听话。」   周晓荣突然想起,钱宏熙是中宁电子科技大学心理行为与认知科学专业的高材生。   「这么听话?那不就等于是你的性奴?」周晓荣玩过不少女人,像程莎也算是玩得挺开放的熟女,但恐怕连她也做不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前被这样玩弄。徐芃刚来那次,自己跟她磨了好久,才说通她扮演了一回母狗。说实话,那晚程莎表现得很生硬,对各种调笑的反应也很迟钝,状态明显受到了影响。哪像胡丽萍这样,看着像是不情不愿,实际上一切动作都再自然不过,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淫贱气。   「差不多吧。」钱宏熙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神情中很是有几分得意,「我对什么主人、性奴之类的游戏没兴趣,所以没训练她叫我主人什么的。其实你想让她叫什么都行,等会出来,我让她叫你『大鸡巴爹』!」   周晓荣略带羡慕地笑,刚想说什么,钱宏熙的手机响了。   「操,溜子到了。」钱宏熙看了眼来电显示,嘟囔了一句,接通电话。一边说话一边走到窗边,向外打量。   刘凯耀果然已经到小区了。他虽然没来过胡丽萍家,但正好有个朋友也住这个小区,所以很顺利就找对了地方,只不过他不熟悉这里的楼号,所以跑到了小区的另一头。   钱宏熙一边在电话里指挥刘凯耀沿正确的路线过来,一边打开屋门,走到外面,等刘凯耀的车出现。   过了几分钟,刘凯耀终于赶到。   钱宏熙第一时间带刘凯耀进了厨房。周晓荣坐着没动,听到厨房里一阵骂声,一阵笑声,又是一阵闹声,想必是钱宏熙又在想办法玩弄胡丽萍。   没过多久,两个男人笑着说着,从厨房溜达出来。   钱宏熙对胡丽萍这女人的评价很低,但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其他本事,至少厨艺还是很拿得出手的。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就在新闻联播的开头音乐响起时,胡丽萍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行啦,三个老爷,可以吃饭了。」   满满一桌,六菜一汤。   周晓荣和刘凯耀都不是傻子,甭管心里怎么看这个女人,几句惠而不费的夸赞总是少不了的,这种话对他们来说也算熟极而流,完全不用走心。   也不知是真的听不出来,还是道行更高,胡丽萍被夸得美滋滋的,十分开心。   三个男人稳稳地落座。胡丽萍给他们分别倒上一杯红酒,正想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钱宏熙突然贱兮兮地笑着说:「丽萍婊子,你知道啥叫『秀色可餐』不?」   胡丽萍茫然地点点头,不明白他这时候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里有三个大男人,这几个菜不一定够啊,还得加菜。」   胡丽萍以为钱宏熙是在说正经的,没去想这第二句话和之前说的「秀色可餐」之间是什么关系,略显迟疑地说:「应该够吧?有羊肉、腰花、鹌鹑这么多肉菜,应该够你们吃了。再说,厨房里也不剩啥了,冰箱里还有我中午吃剩的两个菜。」   钱宏熙起身,走到她身边,隔着睡衣揉了揉她柔软的乳房,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才需要『秀色可餐』啊,你把衣服全脱掉,光溜溜地吃饭。万一菜不够我们吃,看着你的裸体也能当道菜。」   胡丽萍这才明白钱宏熙瞎扯半天到底是想说什么,斜着眼发着狠和他闹了几句,最终还是乖乖把睡衣睡裤全脱了,一丝不挂地坐到餐桌边。   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人到中年的缘故,胡丽萍身上的肉显得格外柔软。按说她的乳房堪称巨乳,但单纯从视觉上来讲,却没有丰耸的感觉,软绵绵地垂着,只给人肥硕的感觉。但还不至于让人觉得乏味。   无论是周晓荣还是刘凯耀,都是阅女无数的行家里手,偶尔他们也会让身边的女人脱光了陪着玩些游戏,但让一个全裸的熟女陪着吃饭却还是第一次。关键其实并不在于胡丽萍一丝不挂地陪他们做什么事,而是钱宏熙对她那种简直是予取予求的姿态,使整个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周晓荣从心底里认同钱宏熙对这女人的一个称呼,她还真是一个「烂货」。   胡丽萍吃得并不多,而且吃得很快。所以,在那三个男人还没喝完酒的时候,她已经基本上吃完了,坐在一边听三人闲聊。   瞎吹了一阵,钱宏熙一转眼看到胡丽萍无所事事地坐着,念头一转又想出一个主意,这次他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命令道:「我们还得喝一会,你也别闲着,老规矩,钻到下面去,给我们舔舔!」   周晓荣和刘凯耀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胡丽萍已经依言钻到餐桌底下。三个人的腿脚间突然多出了一大团肉,不由自主地都挪了下自己的腿,为胡丽萍空出一大片空间。   钱宏熙突然扭了一下,半弯腰对桌子底下说:「我就不用了,你先好好给他们俩舔!别丢脸,把你的婊子本事都拿出来!」   桌子底下的胡丽萍明显是在响应钱宏熙的要求,四肢着地地爬着,在狭小空间里扭动身体。   没过一会,刘凯耀就感觉自己的皮带被松开了,很快,西裤拉链也被拉开,两只手深入进去,摸索了好一阵,却没能把埋在内裤里的肉棒掏出来。刘凯耀等了一会,发现可能是自己坐的姿势导致胡丽萍始终无法取出肉棒,索性站起身,将内裤连同外面的西裤一起褪到膝盖位置,这才重新坐好。很快,他的肉棒就被一个温暖湿润的肉腔包了起来。   还在餐桌上的三个男人继续喝酒吃菜,但交谈却明显少了。从餐桌底下不断传来清晰的吞吐吸吮声。   毕竟是经验无比丰富的熟女,胡丽萍的吸舔功夫堪比任何一个专业技能熟练的妓女。吸舔了十来分钟,直到把刘凯耀的肉棒弄得坚硬似铁,胡丽萍才吐出肉棒。她又轻轻地捏了几把,这才爬着艰难转过身,爬到周晓荣两腿之间,如法炮制地开始为他口交。   就这样,胡丽萍在桌子底下来回地为刘凯耀和周晓荣吸舔肉棒,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三个男人这才吃饱喝足。钱宏熙让胡丽萍回到座位上。   这时的胡丽萍面红耳赤,头发凌乱,呼吸粗重,好像刚被男人狠狠干过一次。其实,最累的并不是口交,反倒是在餐桌下的方寸之地来回爬动,消耗了她最多气力。   钱宏熙有饭后抽一支烟的习惯,这支烟的时间就留给胡丽萍调整状态。眼看着手里的烟还剩下大概四分之一,钱宏熙让胡丽萍去楼上卧室准备一下待会的节目。   胡丽萍起身上楼。从背后看,她臀部的丰硕程度尤胜胸部。周晓荣暗暗比较了一下,胡丽萍比施梦萦矮了一小截,屁股的规模却不遑多让。细腰轻摆,臀肉荡漾,已经被吸舔了很久,精虫已经上脑的两人不由得都吞了口口水,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个大屁股女人按倒,狠狠地干进她的屁眼里去。   「待会想怎么玩?」钱宏熙惬意地抽着烟,享受着最后几口的愉悦。   「还能怎么玩?一个一个上喽,三个一起来,其实很麻烦的。」刘凯耀明显对所谓「三个一起来」是有经验的,不像很多只在视频里看过,在头脑中想象过的屌丝宅男,总对三洞齐开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周晓荣倒是有自己的想法:「才八点多,时间还早,能玩好几个小时。要不我们玩点游戏啥的?」   「行啊!」钱宏熙把烟屁股扔在汤碗里,「玩什么呢?」   「前几天万圣节我们不是玩过游戏吗?随便选两个跟她玩吧。」周晓荣其实不是很有耐心,玩游戏固然有趣,但他最大的兴趣还是在真枪实弹。只是见胡丽萍如此配合,仿佛对任何玩弄都没有意见,不由得也生起几分别样的心思。   记得徐芃以前说过,女人,操到最后,再漂亮,身材再好,也就那么回事。你还能怎么操?无非是操遍三个洞,无非是多操几次少操几次的区别。真正有趣的,是玩女人,从精神到肉体,要圆就圆,要扁就扁,随心所欲那才有趣。   当然,这都是纯粹的理论而已。现实生活里,真想做到「随心所欲」四个字,几乎没有可能。一旦开始,女人稍有反抗的意思,趣味立刻就大大变味。   难得遇到像胡丽萍这样已经被钱宏熙操熟了的欲女,不仅肉欲强烈,更几乎没什么自尊可言,倒是值得好好玩一玩。   万圣节那天的聚会,刘凯耀没有参加,不不知道他们玩过些什么。但像他这样的老司机,只要一听那些游戏的名称,大致上也就明白了玩法,何况其中一大半游戏他在别的场合也见过,因此无需过多说明,他只是皱着眉头想,有哪些游戏适合今天这个场合。   那天在钱宏熙的别墅聚会的,一共有六个男人,年纪都差不多。女人倒是来了十几个,因为绝大多数女人都精心化了妆,空气中满是甜香的气味。   一般的万圣节Party,参加者往往会事先做好变装化妆,才前往聚会场所。但像钱宏熙、周晓荣他们组织的这种Party,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玩到最后,肯定是脱光光,啪啪啪。「万圣节」,不过是个聚会的由头而已。   所以大家事先约定,男人们都不用变装。女人们则到现场后再当众换装。所谓换装,其实就是让女人们换上各自准备的情趣装扮而已。   除了头上的白纱外一丝不挂、三点尽露的赤裸新娘、只披一件红斗篷和一条开档小内裤的女超人、乳头上夹着两个铃铛的女教师,屁眼里塞了尾巴的猫女……在刺激着肾上腺素的高亢激烈的电子舞曲中,各种各样的全裸半裸的美女群妖乱舞。   拉着这群骚女,钱宏熙他们玩了好几个游戏。   比如把几个女人脱光,反绑双手,蒙上眼睛,独自扔在不同的角落里,随时会有兴之所至的男人过去操她们,操的时间有长有短,全凭心情。一个小时以后给这几个女人松绑,让她们分别说出刚才一共有几个男人操过她们。因为同一个男人可能不止一次地操过同一个女人,因此她们不能仅凭肉棒插入的次数来推测人数,必须从肉棒的长短粗细,男人的动作声音等细节来做判断,因此真的能说出精确人数的还真不多。报出正确人数的女人可以拿到一笔奖金,猜不对的则要接受各种惩罚。   又比如,六个男人正面朝外,坐成一个圆圈,由七个女人环绕着他们转圈,音乐声停下时,女人必须立刻跪倒在某个男人面前,把他的肉棒吞进嘴里,没能抢到肉棒的女人被淘汰。接着减少男人的人数,再一次开始转圈听音乐抢肉棒,直到这个色情版抢凳子游戏结束,始终能抢到肉棒的女人能拿奖金,其他的女人根据被淘汰的轮数的不同接受程度不等的惩罚,最早被淘汰的那个女人被罚吃下了一碗用加热的尿泡出来的方便面。   类似的游戏数不胜数。   然而此类游戏的种类虽然够丰富,但基本都需要多人参与。现在整个房子里只有三男一女,大多数游戏就没法玩,他们必须得想出既有趣又不会受到参与人数限制的游戏才可以。   最终还是刘凯耀想出了一个相对简单的玩法。   估计胡丽萍已经把卧室收拾得差不多了,三人兴冲冲地上楼。   胡丽萍家一共三层,但顶层是个面积不算太大的阁楼,摆放一些平时用不上的杂物。主要的活动空间还是在一、二两层。来到二楼,钱宏熙轻车熟路地推开一扇虚掩的房门,三人走进胡丽萍的卧室。   这间卧室倒也不算很大,十四、五平方的样子。十几年前的设计风格,并没有配备套内卫生间。顶灯可以调节灯光亮度,此时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一层暧昧的深紫红色暗光下。   胡丽萍站在床边,身上仍旧不着寸缕,只在乳头上增加了两个金属乳夹,圆润的大乳头被乳夹紧紧地咬住,挤成了一个扁平的不规则形状。床上摆放着一大堆东西:肛塞、手铐、眼罩、皮鞭、口枷、尺寸不等的硅胶阳具、振动棒、颗粒指套、润滑液、捆绑带、狗链、各色情趣内衣、丝袜……等等等等。基本上,能用在女人身上的东西,十之八九都齐了。   钱宏熙满意地点点头,来到床边,把一只手塞到胡丽萍两腿间摸了几把,又在晃悠悠的乳夹上弹了两下,示意胡丽萍坐下。   「我们商量了一下,先和你玩个游戏!」钱宏熙笑眯眯地宣布。   转脸瞥了眼床上摆放的各色玩意儿,胡丽萍撇撇嘴:「反正你们就是来玩我的,随便你们玩呗。想玩哪个?」   「和这些关系都不大,哦,对,这个有用。」钱宏熙拿起离他很近的一个皮质眼罩,「等会呢,你把这个戴上。我们中的一个会先操你两分钟,然后我们玩点别的,等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再分别操你五分钟,让你猜最开始操你那个人是谁。猜对了,有奖,猜错了,要罚!怎么样,好玩吧?」   胡丽萍转着眼珠想了会,目光从钱宏熙转到周晓荣身上,又看了会刘凯耀,把整个玩法想明白以后,叹口气:「好不好玩都跟我没关系,反正都是你们玩我。」   从钱宏熙手里接过眼罩,给自己戴好,胡丽萍摸着床,把满床的情趣用品扒拉开,整出一片空地,随即躺倒,很自然地大大地张开腿,把下身露了出来。在暗暗的紫光下,分外浓密的阴毛使得她整个下体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团。   「来操我吧!」   钱宏熙说:「这个姿势不行,万一你伸手摸两把,手上有了感觉,猜起来就容易了。转过去,撅起来,要像条母狗那样操。」   胡丽萍利索地翻过身,低腰耸臀,用最标准的姿势把大屁股撅了起来。   「乖!真是条好母狗!」钱宏熙夸了她一句。然后他紧紧地闭上嘴,再不说话。   跪趴在床上的胡丽萍眼前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身后的三个男人在做什么。就在这种对身边的一切全然无知的奇妙状态下,她度秒如年地等待着。   同时,她不自觉地偏转头,试图让自己的一边耳朵尽可能地朝后,尽可能听清身后传来的一切声音。   但那三人却都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过了好一会,脚步声响起,有一个人朝她走近。可她完全无法从脚步声中判断出靠近自己的究竟是哪个。   很快,一只大手按到自己的屁股上,一根火烫坚挺的肉棒顶在肉穴边,挨挨擦擦地磨了几下,伴随着「噗」的一声,肉棒十分顺利地捅了进来。咕咕作声的淫水包裹着肉棒,迅速地流淌开来。胡丽萍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腿根部有一道明显的水流正在急速飞淌。   她那已经死了三年多的前夫曾经一边操她一边说:「你的水真他妈多,就像在洗我鸡巴一样!」胡丽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刚才在餐桌底下给刘凯耀他们口交时,她的下身就已经湿滑的一塌糊涂。在她被男人操时,甭管操多久,操几次,淫水从不干涸,永远春水潺潺。即便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仍然水量充沛,不减当年。   更要命的是,胡丽萍的淫水不仅多,而且黏,骚味又重。照她前夫的叫法,她就是个「骚狐狸」,从头到脚都骚乎乎的。   被钱宏熙主导着玩弄了半个晚上的胡丽萍,早就恨不得能有个东西填满自己了。刚才那三人还在楼下商量的时候,她已经用一根硅胶阳具让自己过了一小把瘾。现在有一根货真价实的肉棒尽根而入,体味着那独属于男人的硬度和温度,胡丽萍快乐地尖叫起来。   抛硬币获胜,得以第一个操胡丽萍的刘凯耀吓了一跳。   刚开始操就叫得像快要死了似的女人,他也不是没碰到过,但基本上毫无例外都是假装出来的。像胡丽萍这样叫得如此投入,伴随着她的身体不易察觉却连绵不绝的轻微抽搐,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小激动。这么骚的女人,也是不容易遇到啊!   紧紧按着面前两片肥嫩的臀瓣,刘凯耀狠狠地抽插着。他根本不需要考虑控制节奏,反正说好了第一次只操两分钟,难道他搞个两分钟就会射掉?那还不被钱宏熙他们笑死?   刘凯耀就像即将射精之前那样集中全力凶猛地冲刺,操得胡丽萍忍不住乱叫起来。除了像在受刑般的惨嚎外,还时不时蹦出来几个「爽」字,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句带口音的脏话。她对自己的称呼果然是「婊子」,还是「烂婊子」。   两分钟的时间说短不短,但更不算长。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钱宏熙上前拍了拍刘凯耀的肩膀,他会意地停下冲刺,拔出肉棒,走回到胡丽萍戴上眼罩前他所站的位置。   虽然只被操了两分钟,却是被男人往死里操的胡丽萍趴在床上,狠狠地喘了一会,这才翻转身,摘下眼罩,目光在三个男人的脸上身上不住地打量着。   「你猜是谁?」钱宏熙又坐到她身边,把中指插入她的肉穴捅了几下,抽出后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毫不犹豫地送到胡丽萍嘴边。胡丽萍自然地仰起头,认真地吸吮着他的中指。   「看来你被操得很爽啊!味道特别骚!」   「应该不是你!」胡丽萍吐出手指,将满嘴口水混合淫水的液体一口吞下,略有些犹豫地说,「感觉不是你,应该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   钱宏熙嘿嘿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对了,猜错了要罚,你还没说罚什么呢?」胡丽萍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钱宏熙转头看了周晓荣和刘凯耀一眼。   「这个嘛,经过我们的商量,决定这样:赢了,我们三个人每人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如果你输了,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人的尿,你全都要喝掉!」钱宏熙的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芒。   胡丽萍皱了皱眉头:「能不能换一个?全都喝掉太恶心了。」   「那不行,尿必须喝,而且喝了我的,总不能不喝他们的。所以我们三个的尿你都得喝。」自从把胡丽萍操熟以后,钱宏熙对她的要求几乎从来都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胡丽萍还是很犹豫。这个惩罚过于恶劣,哪怕像她这样已经习惯了被钱宏熙随意玩弄的女人,也很难点头。   「这样吧!」看胡丽萍的表情,钱宏熙意识到这个要求好像确实压迫到了这女人的底线,立刻聪明地退了一小步,「我们三个人的尿,你至少一人喝一次。如果我们还有尿,你就跟着去卫生间,我们想在你身上什么地方尿都可以,你洗完之后再回来接着玩。这总可以了吧?再说你不一定输啊!我们只有三个人,你就算完全靠蒙,也有三分之一的几率能赢哦!」   胡丽萍之前的反对其实只是出于一个女人对清洁最后的一点点坚持。实际上,她已经习惯了任由钱宏熙无条件地玩弄。见他松了口,改变了原本的条件,哪怕换汤不换药,却还是觉得自己已经争取到了一点利益,已经很好了,立刻就同意了。   为了消除胡丽萍对刚才那根肉棒的即时记忆,钱宏熙他们没有立刻开始第二轮的抽插,而是让胡丽萍在床上为他们表演了一会自慰。又通过抽扑克牌比大小的方式,决定谁可以用大脚趾套上颗粒指套,插入胡丽萍的肉穴拨弄。   足足玩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才又让胡丽萍戴好眼罩,跪趴到床上。   这次第一个上的是钱宏熙。   第二个是刘凯耀。   在周晓荣第三个将肉棒插入胡丽萍的肉穴,几下狠捣操得她哭爹喊娘的同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间小小的却带着几分温暖气息的卧室里,在女人几声清淡的呻吟的刺激下,一个年轻的男人低声吼叫着趴倒在女人身上,下身不由自主地抽搐,他刚刚痛快地射了出来。   施梦萦轻轻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范思源,让他离开自己的身体,默默无语地下床,前往卫生间擦洗。这一次她记得让男人戴套,精液并没有直接进入她的阴道,清洗起来倒也方便。   施梦萦一边洗,一边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许是在笑自己的转变吧?   真的很难想像,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和一个男人正式交往还不到半个月,就和他上了床。即便是那样深爱的沈惜,甚至可以说是人生中唯一一个深爱过的沈惜——高中时的那个初恋男友,对施梦萦来说更多是一个年少无知时的美梦——也是在恋爱后三个月,她才勉强同意和他做爱的。   突然,施梦萦有些后悔当初和沈惜在一起时,自己可能有些过于任性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如果不是沈惜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那她可能根本就不会得抑郁症,更不需要被徐芃怂恿着做那么多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这样说起来,自己的那一点点任性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再说,在性方面,沈惜一点都不主动,好像他对这个也没什么兴趣。看多了周晓荣、徐芃、董德有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或兴奋或贪婪的嘴脸后,施梦萦固然还是对性充满反感,却莫名地对自己的吸引力产生了自信。沈惜待她的耐心和理解,曾经令她窃喜和安心,此时此刻回想,反而却像毒蛇似的咬噬着她的自尊。   我不喜欢性,这是出于我的自重自爱,可你根本不在意我,不需要我,对我毫无兴趣,这又说明什么?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对自己的感情也就寥寥而已呢?   施梦萦的怨念愈发沉重了一些。   在光棍节这天和范思源上床,从时间上来讲只是巧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这个决定固然是出自范思源的暗示,其实也是施梦萦自己的愿望。   一方面,她对何毓新那套用性高潮和精液来辅助治疗抑郁症的说法仍然抱有信心;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再也不能依赖徐芃来获取性高潮。   那么,自己总得有一个能让自己高潮的稳定对象吧?   所以,她需要一个固定的正常关系下的男友,让自己拥有名正言顺心安理得的性生活。   换句话说,过去和徐芃上床,对施梦萦来说,就像吃药。那么现在,她无非是把范思源当成了一味新药,只是吃起来自己更加心安而已。   然而,令施梦萦诧异的是,床上的范思源表现应该算不错,却无法给予她足够的高潮。曾经在徐芃那里,甚至在董德有和周晓荣那里,固然有过十足的耻辱感,但肉体的高潮却也是十足十的。尽管每次总会有各种各样心理低潮来抵消这种纯粹肉欲上的兴奋,但酣然大战后,肉体的满足和疲惫,真的能给施梦萦带来精神上的缓解,所有的压力和伤心确实能在短时间内消退。   若非如此,施梦萦怎么会习惯徐芃对她的慢慢侵扰呢?   可是,范思源好像不能带给自己这些。   同样是被一个男人插入,同样是那样的活塞运动,自己同样为他口交,男人最终也射了精,有什么不一样呢?   难道就是因为范思源戴了套,没有让他直接射在自己的阴道里?   还是因为范思源不行?   施梦萦感到一种荒诞感。自己居然开始考虑自己的男朋友在床上行不行!   难道因为他不行,就要再换一个男友?然后还得跟新男友再上一次床,来判断他行不行,再决定是不是继续「留用」他?   这也太荒唐了吧?!   再说,就算真的是因为范思源不行,自己总不能头天晚上刚和他做爱,第二天马上就提出分手吧?   施梦萦让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怔怔地站着。   对自己这一次全新的开始,她似乎完全没有任何信心。   第22章、要挟   孔媛清楚自己目下的处境。年尾时节,辞职真的不是明智选择。这个时间点很尴尬,距离过年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回老家太早,而这时一般企业空缺的职位又很少。可以说是两头为难。   更麻烦的是,她还得先找个住的地方。   总是住小旅馆不是办法。孔媛仔细盘算过,觉得自己近期最稳妥的做法,应该是看看有没有哪个朋友或老乡能暂时提供一处安身之所。   只是孔媛知道,这种时候去借住,很可能就要住到过年。无论去谁那里,都会给人添大麻烦。因此她很犹豫,不想轻易开口,免得别人为难。   关键也在工作。   孔媛没时间自怨自艾,她离开荣达智瑞也不是为了休息,所以辞职当天她就去了网吧,在求职网站上浏览寻觅了许久,并寄出了几份简历——没办法,笔记本电脑留给了吴昱辉,孔媛想上网只能去网吧。   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当然,很大程度上,这是因为她才找了几天工作而已,要想这么快就求职成功,确实不容易。   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孔媛不得不认真考虑了最后一种方案:提前回江西老家待段时间,过完年再回来。然而,孔媛不敢确定自己回过一次老家后,还会不会有勇气重返中宁。   所以,回家,是别无出路之后的最后选择。目前,她还想再试试别的可能。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到底,孔媛现在最需要的,是个暂时的栖身之地。   荣达智瑞那些旧同事,孔媛不想刚辞职就马上回头麻烦她们;刚来中宁时供职的那家外贸公司的旧同事,绝大多数已很久没有联络;而在中宁打拼的江西老乡们,大多都有各自的难处,不便接济朋友。   到目前为止,最痛快地表示愿意接纳孔媛的,是一个叫田冰的老乡兼旧同事。   田冰很热情,但孔媛却很犹豫。虽然她真心感激田冰,但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搬过去。   因为田冰的职业。   她是个楼凤,说白了,就是妓女。在嫖客那儿,她的花名叫「甜甜」。   田冰曾与孔媛供职于同一家外贸公司。两人在江西的老家相距不过几十公里,离了省,在外地算是很亲近的老乡,所以她和孔媛处得不错。   孔媛和吴昱辉相识不久后,田冰离开公司。相当长时间里,孔媛并不清楚她辞职后以何谋生。直到去年,因为吴昱辉创业失败,收入锐减,孔媛从原先那家外贸公司辞职,试着再找份薪水更丰厚的工作时,田冰才对她露出口风,原来她辞职后就开始做楼凤,靠卖肉挣钱。当时她曾建议孔媛和她一起做,被孔媛婉拒。   最近,与田冰合租的楼凤决定收手回老家结婚,于是,她们的公寓空出了一个房间。一时找不到其他相熟的楼凤过来,田冰不得不独自承担全额房租,用最实在的算法,她每月多付的房租,相当于要被白嫖五次,实在是有些吃亏。   所以,一方面是想帮朋友,另一方面也是想给自己减压止损,田冰向孔媛发出邀请。她也不藏着掖着,把希望孔媛帮她分担房租的那层意思也直说了。   孔媛并不想搬去田冰那里。倒不是因为歧视她,孔媛自己也很多次陪老板和客户上床,和田冰有什么本质区别?只是鉴于楼凤行业的特殊性,孔媛相信一旦自己住过去,就会经常与那些嫖客不期而遇,这未免有些尴尬。   于是,孔媛以自己刚辞职,手头不宽裕为由谢绝了田冰的邀请。   这不是托词,大半也是实话。田冰租的公寓位于丽桥区和府前区的交界位置,在一栋24层高的高档公寓楼内,月租5000元。如果孔媛住过去,每月就要分摊2500元房租。她现在只身一人,随便租个小房子或者与人合租都能安身,根本花不了这么多钱。   原本是为了省钱才暂时找朋友处借住,最终却花多于自己想象的钱去分摊房租,这太没道理了,是吧?   田冰也理解孔媛的难处,所以她表示孔媛无需与她对半分摊房租,暂时每月只需出1000元就行。以后找到新工作,也只需每月拿1500-2000元租金给她。   这个金额相当于田冰卖三到四次屄的价。也就是说,孔媛能帮她每个月少白卖三到四次,总好过她自己全额承担。   这笔钱孔媛可以承受。如果她找到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即便让她对半分摊,孔媛也没有二话。   但她真正纠结的,不光是钱的问题。主要还是不想每天出来进去都可能遭遇嫖客。这个问题使孔媛多犹豫了两天。最后实在没有其他选择,不得不接受了田冰的邀请。   事实证明,孔媛并不是杞人忧天。就在她正式搬过去那天下午,刚进门,田冰就不好意思地让她赶紧进房间,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出来。   原来,就在十分钟前,有个男人突然打来电话,也许是精虫上了脑,非要在这时候过来光顾。因为这是个老主顾,田冰不方便推脱,只能接了生意。这人是个急性子,往往打过电话后没多久就到。   总不能让孔媛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出去在大街上晃悠两个小时再回来吧?   所以田冰只能让孔媛暂时躲在房间里,锁上门,别露脸。   孔媛躲进房间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敲门。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生怕搞出太大的动静,给田冰添麻烦。   其实她多虑了,只要她这张陌生的脸不突兀地出现,弄些动静出来倒是不妨。   这个嫖客光顾过这里很多次,当然清楚这间公寓是两个楼凤合租的。他还曾和这两个女人一起玩过双飞,因此不会为房间里有声音而感到奇怪。   进门后,听声音他先是上上下下摸了田冰一阵,然后主动问起另一个楼凤怎么不出来和他打招呼。   田冰告诉他,那个姐妹已经回老家准备找人结婚了。   嫖客笑着说:「那太可惜了,她那对大奶子差不多能闷死我,搞奶炮最爽,做胸推也爽。这下玩不到了!」   「你还说,你上次差点把人家奶头咬掉!你要这么舍不得她的大奶子,那我告诉你她是哪里人,你再去找她啊。」田冰陪着他瞎扯,「等她结婚了,你再把她约出来干一炮。反正是良家妇女了,也不用戴套,你有胆子就在她屄里射,让她给你怀上!男人最喜欢的,不就是干别人老婆嘛!」   嫖客「嘿嘿」淫笑着,没有回话。外面突然安静了一小会。   孔媛坐得太僵,久了觉得脖子疼,刚想换个姿势,外面那嫖客突然开口说:「骚货,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这两个月你的屁股是不是又被操大了?」   田冰笑着闹着跟他调笑了一阵,想拉他进房去玩,但这嫖客不为所动,就是想在客厅先玩一会。先是让田冰光屁股跳段舞,又叫她过去给他舔鸡巴。   自从他说了要田冰舔鸡巴,外面很长时间没有动静。孔媛在房间里看不到客厅里的实景,但基于她本人陪男人上床的丰富经验,轻易也可以脑补出那个场面。   突然,一阵压抑着的像哭泣般的呻吟声,若有若无地钻进孔媛的耳朵。她慢慢站起身,在房间里小心走动。要是一直僵坐在那儿,再听着田冰用那种压抑的声音叫床,会让她打从心里焦躁起来。   这屋子的装修确实不错,铺的是优质的实木地板,只要加上三分小心,踩上去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田冰的叫床声突然变大,男人的声音混杂在她的叫声里,听不太清那嫖客在说什么。很快,田冰原本「嗯嗯啊啊」的叫声演变成了愈发放肆的叫喊:「爽!爽死了!你操得最爽了!大鸡巴!我最喜欢你的大鸡巴!好爽啊!」   孔媛自嘲地笑。她很熟悉这样的叫声。很多次在被男人操时,她也喊过这样的话。其中顶多只有两三回她真的是被肉体的快感催动了欲念,大部分时候却是言不由衷,说出来哄男人开心的。   而像田冰这样的楼凤,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每天被不同的男人反复地操,已经有几十上百个男人进入过她们的身体,恐怕十次中能有九次是把这种叫声当作服务的一部分,纯粹用来表演的吧。   又过了会,田冰的叫声慢慢变得沉闷,再次变得若有若无,直至悄然无声。   孔媛知道,客厅中的两人终于进房去折腾了。   那嫖客待了个把小时,终于满意而归。   又过了十几分钟,田冰过来敲房门。她刚去洗了个澡。   孔媛来到客厅,和她刚来时相比,客厅显得凌乱。沙发盖巾一多半都拖在地上,说明刚才的主战场是在沙发上。   对孔媛可能听到了他们在外面的动静,田冰倒是落落大方,毫不介意。   尽管早有可能会时常遇到嫖客的心理准备,但孔媛还是没想到,田冰的业务居然如此忙碌。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一口气接了五个电话,都是来问她现在是否方便接客的。田冰毫不犹豫地全都推了,把时间留出来帮孔媛整理房间,并向她介绍厨房、浴室、阳台等处的情况。   快入夜时,收拾和介绍都完成得差不多了。田冰告诉孔媛,晚上九点会有个熟客过来包夜。所以无论是吃饭还是洗澡,甚至是上卫生间,孔媛最好都能在九点前完成。那嫖客一旦兴起,玩到后半夜两三点都是常事。而且他还有些怪癖,尤其不喜欢在床上玩,到时,全家除了孔媛那个房间,到处都可能成为「战场」。   当然,不是说孔媛九点后就不能出房间。田冰只是先给她打好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她突然出现,搞得大家都尴尬。   孔媛平静地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随便下了包速冻饺子当晚饭。   吃饭闲聊时,孔媛打听了一下现在做楼凤的通常价码。她倒不是想为自己转行做准备,只是看田冰生意如此火爆,有了些好奇心。   田冰现在也算是府前区「名凤」之一,有大量回头客,更有人慕名而来。基本上,如果不提前半天预约,是不大可能约到她的。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孔媛第一天搬过来,她原本计划放一天假,帮孔媛整理和熟悉房子。   田冰有颗平常心,没有因为现在自己日益有名而刻意抬价,还是500元一次快餐,1500元一次包夜的均价;如果男人想玩屁眼,那就涨价到600元一次快餐,2000元一次包夜。其他花样另外算钱。   因为年轻,长得也算漂亮,身材火爆,态度尤其好,所以喜欢田冰的嫖客很多。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坐到一整天不间断地接客,嫖客们甚至还要排队。但她可不想自己变成一个活的充气娃娃,一天十几个小时连续不断被操,那是何等恐怖的一件事?就算能挣再多钱,她也不敢那样做。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田冰给自己定了个数,通常来说,在没有包夜客人时,一天最多接八单生意;如果确定有包夜,那么白天适当减少一两个快餐散客。   这个规矩一立,嫖客们更得排队了。有一次,有个嫖客早上十点就打来电话,他知道绝大多数楼凤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以为自己算是约得早的,没想到头天晚上已经有三个嫖客在田冰这里订下时间,轮到他都已经是下午四点以后了。   今天田冰原本准备歇一天,但还是扛不住冒出两个老主顾,非要加塞。于是不得不下午接个快餐,晚上再接待包夜。还有极少数更夸张的熟客,即使在她月经期间也愿意花个快餐价,过来和田冰聊聊天,最后射在她嘴里了事。   主要是因为田冰的服务态度十分端正。用嫖客们的话来说,就是做婊子有个做婊子的样。耐心、服从、主动,该温柔时温柔,该淫浪时淫浪,让嫖客浑身舒服,觉得自己花钱花得值。   有些楼凤一旦打响名气,有了充足的客源,就会变得傲娇,不仅涨价,还可能变本加厉地偷懒,接客时能混就混,平时又增加玩乐的时间。但田冰却堪称劳模,哪怕她现在名声在外,但还是兢兢业业地服务每个客人。每月除了来月经那一周,她只给自己留三天的休息时间,平时也很少出去和那些姐妹们瞎玩。她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辛勤接客和充分休息。   因此,随着名气越来越大,生意越来越好,田冰的收入近一年来水涨船高,刨掉房租和吃穿水电等日用,她每个月能积下十来万。   真要算起来,田冰赚得其实比还在荣达智瑞时的孔媛多得多。   「反正你也辞职了,要不就跟我一起做吧。我觉得,你肯定能比我挣得多。」   田冰旧话重提。   对田冰的建议,孔媛兴趣并不大,但出于礼貌,她也不便一口回绝,只能表示自己想再等等看,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工作,她会考虑和田冰一起做楼凤。   为了错开嫖客登门的时间,吃完饭没多久,孔媛就匆忙洗了澡,早早回房。   八点半刚过,那包夜的嫖客就耐不住性子给田冰打电话,说自己十几分钟后就到。   通常来说,楼凤们的包夜生意都是很晚才开始,一来是为了在包夜前留出多接几单快餐的时间,免得把晚上的工夫全浪费在一个客人一笔钱上;二来越晚开始,嫖客睡前折腾她们的时间也就越短,可以省点力。   田冰也是如此,她的包夜一般从晚上十点开始,第二天早上九点结束。如果遇到熟客,为了感谢他们照顾生意,则会提前一些时间,让他们玩得久一些。   今晚来的这个包夜嫖客,每月至少会来光顾两次。他把自己平时嫖娼的一半时间和花费都用在田冰身上了,原因嘛,照他自己的说法,是「最喜欢听你一边被操一边学狗叫,别的婊子叫起来都没感觉。」   像这样捧场的客人,田冰一般都很给面子,通常会在九点左右就让他们登门。   这个晚上,孔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昏昏入睡。   外间各种声响始终不断,孔媛能清楚听到男人放肆的笑声和田冰在呻吟中不停的「汪汪汪」的叫声。   搬来的第一天,孔媛对楼凤的生活有了最直观的体验。   暂时栖身吧,一旦有了合适的地方,再搬走。孔媛现在只能这样盘算。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十点左右,孔媛起床。   半个多小时前,已经半醒的孔媛就听到那个包夜客人开门离去。田冰的卧室门紧闭着,她被折腾到了后半夜,不到正午想来是不会起床的。   孔媛独自下楼,在附近的快餐店吃了中饭。   吃饭时,许茜发来微信问她近况如何。   孔媛不像施梦萦,她从来都不会把自己弄成孤家寡人。在荣达智瑞短短一年时间,孔媛交的朋友比已经待了两年的施梦萦要多得多。   比如许茜,就是孔媛很要好的朋友。   说起来也真有些感慨,离开荣达智瑞后,已经有不下五个旧同事主动来问候孔媛,其中却偏偏没有在很多人看来是孔媛最好朋友的施梦萦。   但这本就在孔媛的意料之中。或许,她曾经算是施梦萦在公司最好的朋友,但那仅仅只是因为施梦萦平时几乎就没有朋友。事实上,施梦萦其实不能算孔媛最好的朋友。无论许茜还是苏晨,她们和孔媛都很谈得来,论起要好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施梦萦。   最近这两个月,孔媛感受到了施梦萦对她的疏远。两人间没有发生任何实际上的矛盾,还常凑在一起吃饭聊天。但心底的那种疏远,孔媛一眼就能看穿。   施梦萦不是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孔媛不奢望能从她那里得到关心。   人,各有秉性,不必强求。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施梦萦就和孔媛生分了。听到她辞职的消息,施梦萦一瞬间感到惊讶,但也仅此而已。   走了,就走了。自己还有一大堆烦心事呢!   国庆时被周晓荣弄上床,施梦萦悔了;被范思源热情地追求,施梦萦乱了;   确定关系不久就和范思源上床,施梦萦拼了……   短短一个月,波澜起伏,百味杂陈,施梦萦觉得在波峰波谷间被反复抛甩着的自己,才是最应该被关心被安慰的人。   谁还顾得上孔媛啊?   范思源没能带给她足够的高潮,对此,施梦萦不太满意。但范思源对施梦萦的肉体却食髓知味,兴致勃勃。   光棍节那天,范思源射精后,施梦萦以为他不久后就会走。没想到,等她洗澡回来,范思源还一丝不挂赖在床上,搂着洗得香喷喷的施梦萦看起了电视。   没过多久,范思源的手就开始不老实,在施梦萦身上到处乱摸。又引着施梦萦的手放到自己软塌塌黏唧唧的肉棒上。不用问也知道,他希望施梦萦做什么。   从他在施梦萦肉体上停留的时间来看,范思源最喜欢的是她的大腿。   施梦萦双眉微蹙,强行压抑着不耐烦的情绪。哪怕范思源现在顶着「男友」   的名头,她还是发自内心地对他的动作感到厌恶。但施梦萦最终竟忍了下来,哪怕范思源把手指探入肉穴抽插,她也克制住了打掉这只作怪的手的冲动。   既然答应做他的女友,或许这些就是自己必须付出的。   施梦萦把这叫做身份道德,就像职业道德。是你既然待在这个位置,就应该做的事,无论自己是否喜欢。   已经看多了男人面对自己肉体时的嘴脸,已经明白沈惜当年的宽容和理解不过是他本就对自己兴趣寥寥,已经想好要借范思源来改变自己的心情和未来,那么,自认为在不断进步的施梦萦当然要证明自己已经学会了忍耐。   于是,在范思源再次翻身压在她身上的时候,施梦萦尽可能自然地抱紧了他,熟练地分开腿。她冷静地看着范思源趴在自己身上不遗余力的玩前戏,却打内心里感觉不到一丝欲念;她用勉强的笑容回应他略带几分得意的眼神,随即很贴心地在被插入时叫了几声。   第二次做完,已经快到半夜。范思源没有离去,在施梦萦家过了夜。   此后两天,范思源一下班就跑过来,但是没有再留宿。   星期四晚上,他还兴致勃勃地打开购物网站,建议施梦萦挑两件情趣内衣来给未来的床上活动助兴。说得性起,又要求施梦萦脱得光溜溜的,穿上黑丝和他做了一次。   三天,范思源在施梦萦身上射了五次,玩得很是开心。   不过快活的日子马上就要中断。周六开始,范思源就要去参加省行组织的业务培训。这个培训是为各支行的业务骨干安排的,为期三天,培训地点在双湖景区的一个度假村,距离市区有一定距离,这几天恐怕不方便来找施梦萦。   这让刚刚迷上施梦萦肉体的范思源很是不舍。   相反,施梦萦对他暂时的远离很满意。她对新男友的耐心眼看就要用尽。   虽然徐芃、周晓荣在她身上玩过的花样远胜范思源,但也从没有像他这样一连三天都腆着脸索求无度。更不必说过去两年里和她上床次数用两手两脚就能数得过来的前男友沈惜。   如果范思源周末两天还要过来,施梦萦完全可以想象他会做些什么。真要那样,施梦萦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发飙。   走远点也好。距离产生美。没有美也行,有距离就可以。   周六早上,施梦萦睡了个近一月来少有的好觉。范思源没能带给她高潮,但总算给了她暂时的归属,无形中令她添了几分安心。   可惜,香甜的一觉却被电话铃声惊醒。   迷迷糊糊地把不停欢唱的手机拿到眼前瞅了瞅,是个手机里没有储存的本地手机号。施梦萦倚着床,半坐起来,揉揉眼睛,再仔细看了看这个号码,还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带着一丝游疑,施梦萦按下接听键。   「是施梦萦施小姐吗?」   施梦萦茫然应声,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但她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清醒时,她就不怎么擅长辨别他人嗓音,何况现在这种半醒不醒的状态?   「你好。我是吴昱辉!」   吴昱辉?施梦萦愣了。吴昱辉是谁?荣达智瑞的某个客户吗?   她一发愣,连必要的寒暄都忘了。   一时间,电话的两头都沉默无语。   那边似乎理解施梦萦此刻的迷惑,主动开口解释:「呵呵,看来施小姐想不起我是谁了。我是孔媛的男朋友!」   哦,对!施梦萦终于想起来了。吴昱辉,孔媛的男友,还是自己同母校的校友学长。可是,两人完全不熟,只是一起吃过顿晚饭而已。他找自己干什么?孔媛找自己有事?那也该是孔媛打这个电话啊。   知道了对方身份,施梦萦心里疑惑反而更重。但总算能冒出几句客气话,顺便问对方有什么事。吴昱辉倒也直爽,说自己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约施梦萦出来喝杯咖啡。   施梦萦莫名其妙。   喝咖啡?我们很熟吗?就算要约,也该是孔媛来约我,你约我算怎么回事?   试探着多问了几句,施梦萦这才理解,吴昱辉的意思是单独约,孔媛并不会在场。这下,施梦萦对这个邀约更没了半点兴趣,刚要砌词推脱,吴昱辉却像猜到她要拒绝似的,抢先说自己手里有样保证施梦萦很感兴趣的东西,想让她看看。   施梦萦被勾起了一点点好奇心,随口就答应了。反正不是去什么奇怪的场所,无非是去咖啡馆坐坐,要没什么意思,赶紧走人就是。   相约的咖啡馆位于府前区的中宁万达广场,那里是中宁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之一,施梦萦对这约会更加放心。   下午一点,施梦萦按时赶到咖啡馆。吴昱辉已经找了个包厢等她。   两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在服务员把各自的饮品和小吃送上来后,吴昱辉就让她留下一壶热水,以便自己续杯,叮嘱他们不必再来询问是否需要其他服务。   他的意思就是,除非他开口招呼,否则服务员就不要进包厢来打扰他们谈话。   通常来说,有点经验的客人——尤其像他们这样的一男一女——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服务员见惯不怪,退了出去。   当房间里只剩两人,施梦萦心头无端地添了几分惴惴之意。说不清为什么,她总感觉吴昱辉眼中好像闪烁着恶意。明明上次见面时两人认了校友,聊得还算开心,之前在电话里听他的声音,也算和善,为什么当面对坐,他却让人如此害怕?   「你还不知道孔媛和我分手了吧?」吴昱辉单刀直入,没说半句废话。今天约施梦萦出来,他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消息令施梦萦意外,她只知道孔媛辞职,却不知道她同时还和男友分手。   那到底是分手催生了辞职,还是辞职导致了分手?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啊?孔媛上个星期辞了职,好多天没和她联系了。」   吴昱辉也愣了。孔媛辞职的事,他也懵然不知。自从孔媛离家后,就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原本控制好的节奏被这个新消息打乱了,吴昱辉接下来的话说得就有些磕磕巴巴,辞不达意。施梦萦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到底是在说孔媛犯了错,还是在指责自己有什么不对,或者是在说荣达智瑞的员工全有问题。   不懂。   眼前这男人虽然算是校友,可实际上和自己唯一真正有意义的联系就在于他是孔媛的男友。既然两人已经分手,施梦萦觉得他也就和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了,自己干嘛还要陪他在这里瞎扯?   话里话外,施梦萦变得很冷淡。她想快点结束谈话,抽身离开。   当然,她还没忘记吴昱辉在电话里说的话。   「你说要让我看什么东西啊?」要不是为这个,施梦萦可能已经走人了。   吴昱辉脸上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咧开的嘴角配上微微眯起的双眼,看上去带着诡异的贪婪。   「对对对,我是有东西要给你看。」说着,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下触摸屏,也不知在屏幕上调出了什么,随手递过来。   施梦萦不明所以地伸手去接,就在手指即将触到手机时,吴昱辉突然一顿,把手缩回一些,手机划了个小弧线,从施梦萦手边滑过。   他强调说:「你待会看到的这些东西只是备份,所以看了以后你别太激动,就算摔了我的手机也没用,我电脑里还有。」   施梦萦听了这话更是摸不着头脑,满脑子问号地接过手机。   当她看清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图片内容时,施梦萦耳边响起「嗡」的一声!   她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似的跳起身来,大腿撞到桌角上,既酸且痛的刺激感逼得她满眼盈满泪水,视线瞬间模糊,但她半点都顾不上疼,死盯着眼前的手机,即便泪水满眶,她还是觉得自己眼前格外清晰。   照片的每一像素都在狠扎她的双眼。   那是近乎全裸的自己,紧闭着眼睛,仰面躺在一张象牙白色的布沙发上,从面孔到身躯都红通通的。胸罩挂在手肘上,内裤则被拉到小腿,她所有隐秘部位都暴露在镜头前,一览无余。   照片中的自己,是纯粹的青涩少女面孔。   施梦萦没见过这张照片,但她十分清楚这是何时拍的!   摆成大字型的赤裸身躯,被扯开的粉嫩肉唇,放到嘴里的粗红丑陋的肉棒,正从避孕套流入口中的白色黏液……   「你的内裤在我这里哦。美女你的屄真紧。」   「是不是被我们操得太爽,离不开我们了?」   「你下面味道太骚了,内裤都熏得骚气冲天,平时想男人想太多了吧?以后要多被男人操,省得整天屄里都是骚水,迟早变成个大骚屄!」   原本以为已经被深深埋到大脑最深处,永远不会再去触碰的那些记忆,井喷般堆满施梦萦的脑海。   那个可怕的夜晚!   时隔八年,自己竟然又看到了那时的照片!   原来当年收到的那五张照片不是全部!见鬼,这种照片到底还有多少?   施梦萦百分百可以确定大学时代自己和吴昱辉素不相识。事实上,她在2007年入校,吴昱辉于2008年毕业,真正同校的时间也就只有一年而已。这些照片怎么会在他手里?难道当年照片里那两个男生中,有一个就是吴昱辉?   如果不是,他从哪儿弄到的照片?难道照片已经流传开了?究竟有多少人看过这些照片?   施梦萦被急剧升腾的恐惧感包围了,她的脑袋几乎就要炸开。她近乎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微发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坐,坐!」吴昱辉无视施梦萦此刻甚至可以用凶狠来形容的表情,显得很镇定,「东西你也看到了,我说过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我们好好谈谈吧。」   施梦萦恶狠狠地咬着嘴唇,呼吸急促,她勉强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尽可能也表现出镇定的样子。   吴昱辉看上去一点都不急,他抓了一小把瓜子,悠闲地嗑了起来。   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手机还被施梦萦紧紧攥在手中。   默默无语地站了近三分钟,看着吴昱辉慢悠悠把手里的十几颗瓜子吃完,施梦萦终于平静到足以说出话来。她慢慢坐下,随手把吴昱辉的手机放到桌上。   「对,对,这样我们才可以好好谈嘛。」吴昱辉满脸带着欠揍的笑容。   「这些照片你从哪里弄来的?」   「大学时候,在室友那里看到的。」吴昱辉迅速回答。   施梦萦紧蹙眉头:「那你室友又是从哪里弄到这些照片的?」   「嘿嘿,这个嘛……」吴昱辉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本想尽量表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可相由心生,他此刻心头所想,使他的神情逐渐变得猥琐,「这些照片就是他拍的呀!施小姐,你的处女膜就是我室友捅破的。虽说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可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小子鸡巴大不大?你被搞得爽不爽?」   施梦萦顾不得去理会吴昱辉满嘴的荤话——当然这要感谢徐芃这些时间对她的「培训」——她更关心的,是吴昱辉所说的室友。   「你室友是谁?夏茂国?钱文舟?马军?孙翔?还是李龙波?」   这五个男生的名字,施梦萦永远不会忘记,刻骨铭心。   就是这五个男生,那晚带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施梦萦去了通宵影院。夺去她处女身的人,一定就在这五个人中。至少两人,说不定更多……   这五个名字曾经无数次在施梦萦脑海中流过,因为全无头绪,所以他们五个在她心中基本全都是曾强奸过她的人,在他们身上,凝聚了她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仇恨。   吴昱辉莫测高深地笑,一言不发。施梦萦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照理说,以吴昱辉毕业的年份而言,夏茂国和钱文舟这两个高年级学长最有嫌疑。2007年时,他们和吴昱辉一样,都在读大四。另三个和施梦萦同届。既然吴昱辉说那人是他室友,当然以夏、钱两人的可能性最大。   可要命的是,施梦萦那一届新生入校时,恰逢中宁工商大学新学生宿舍落成。   这批新宿舍的条件比老校区的旧宿舍好很多,而且数量充裕,在安排全部应届新生入住之余,仍有大量空床位。   于是,这些空位就留给了有意从旧宿舍搬出来的高年级学生。   由于新旧宿舍的住宿费高低有别,因此不是每个高年级生都选择搬家。这就造成很多不同学院、不同专业的高年级生凑到一起成为了室友,还有一些甚至和新生混住。   所以,另外三个男生也不无嫌疑。   施梦萦的悲哀就在这里,嫌疑人有五个之多。当年是一头雾水,现在已经有了「室友」这个线索,还是没能排除掉哪怕一个嫌疑人。   「你告诉我他是谁!」施梦萦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用力之猛,甚至连搁在桌上的吴昱辉的手机都跳了一下。她的叫声很尖锐,几乎就要破了音。因为自幼练习民歌,施梦萦的嗓音本就高亢嘹亮,这一声叫出来,因为情绪过分激动,更显得声嘶力竭。   「这个,我们等会再说。你觉得我找你来,给你看这些照片,就是为了告诉你当年那人是谁吗?」吴昱辉有筹码在手,所以完全不急,显得特别从容。   「那你想干嘛?」施梦萦强行按捺下焦灼的心情。虽然她只关心那人是谁,但也明白能不能得到答案,完全取决于吴昱辉是否肯开口,所以只能顺着他的口风说话。   吴昱辉搓了搓手,扬起头,看上去,他终于认真起来了。   「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这种照片一共有多少张?」   被他这一提醒,施梦萦意识到这果然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当年那人用匿名的手机号给自己发了五张照片,今天吴昱辉又拿出一张明显是同时拍摄,但自己过去没见过的照片。天哪!那人究竟拍了多少照片?   更关键的是,他到底把这些照片给了多少人?又给了多少张?   「有……多少张?」这个问题太严重,施梦萦慌张起来,愤怒和咄咄逼人一下子消失无踪,连嗓门都小了很多。   「先把手机还我吧……」吴昱辉指了指施梦萦手边,见她犹豫,又补充了一句,「跟你说过,手机里的照片只是为了方便给你看才拷进去的,原始照片都在我电脑里。你不还我手机,甚至把它砸了都没有卵用。我们还是友好一些,既然我约你出来说这个事,就表示我很有诚意。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他又向施梦萦勾了勾手,示意她把手机递回给他。   施梦萦迟疑了一会,还是选择把手机还了。   「我室友玩过你以后,第二天他就给我看了你的那些照片。我觉得很不错,就拷到自己电脑里了,呵呵……」吴昱辉的手指不停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好像在翻看那些照片,「算上你穿着衣服或者只脱了一点点的那种照片,是28张;如果只算露了点的那一类照片,一共是23张。我现在手机里只拷了五六张过来。」   28张?施梦萦打从看到吴昱辉手机里那张照片开始,耳边就一直在嗡嗡作响,听到这个数字,眼前更是一黑,这么多?!   「那你今天找我出来,是想怎么样?」施梦萦再笨,也知道吴昱辉今天对她说穿这件事,肯定带有某种目的。   「这么多年,我把这些照片好好保留,一张也没流传出去,是不是很对得起你啊?」吴昱辉把手机揣回兜里,特别认真地看着施梦萦,「你想想,这年头网上到处都是这种照片,如果我把这些照片放上网,起个『中宁商大美女3P私密照流出』之类的标题,估计能大火一把。我们的母校也算有些名气,毕业生又那么多,恐怕很多人都会认出你吧?你说我一直帮你瞒着,是不是很君子?」   施梦萦既好气又好笑,她很难理解吴昱辉怎么能那么自然地说出「君子」这两个字。但同时她内心又十分惶恐。吴昱辉说得没错,如果他真那样做了,自己的裸体早就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而自己很有可能也早就被曝光了身份,如果真要那样,以她的个性,恐怕除了自杀,再没有别的出路。   「我帮你保留那么多年的秘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我?」   「啊?」施梦萦现在有些迟钝。在惊慌、气愤、恐惧诸多情绪纷至沓来的打击下,她现在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在话题被吴昱辉带走后,她甚至都快要想不起追问拍照片的人是谁了。   吴昱辉索性把话挑明了:「我想你应该想把这些照片要回去……当然你要这些照片没用,说白了,你应该很想把这些照片都删掉,对吧?」   施梦萦木然地点头。废话!她当然希望这样!   只是这时候她想不到,就算吴昱辉真肯删掉这些照片,危机也没有真正解决。   吴昱辉手里只是有一份照片拷贝而已,他不是原始的拍摄者。在这个世界不知哪个角落里,还有至少一份备份默默地躺在某块硬盘中呢。   「所以,事情很简单。你说,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让我删掉这些照片呢?」   吴昱辉的上半身贴近桌子,紧盯着施梦萦,目光中满是异样的光芒。   施梦萦无助地绞着手,十指交缠,掰得生疼。   吴昱辉盯了她一会,重新靠回到沙发背上。他想给她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   过了好一会,施梦萦终于开口,声音很低:「你想要什么?」   「你有什么?」吴昱辉反问,他不愿轻易张口讲条件。   施梦萦托着额头,不发一言,满脸痛苦的神色。   吴昱辉又等了一小会,见施梦萦不说话,径自开口:「当初我看到这些照片就想问室友你是哪个专业的,他却不肯告诉我。否则我当时肯定去找你,和你认识一下,呵呵。这些年我经常用你这些照片打飞机,你明白我想要什么吧?」   施梦萦把两只手从额头慢慢下移到自己下巴的位置,手掌捂着自己下半边脸,目光阴沉地落在吴昱辉脸上。   「你陪我上床,让我好好爽几次。那些穿着衣服的照片不算,剩下23张照片。你让我操23次,我就把所有照片全删了,再也不来找你麻烦,怎么样?公平吧?」   吴昱辉终于把条件说了出来。   施梦萦的手无力地垂下,她微微张开嘴,形成一个表示惊愕的O型。   23次?这男人疯了吗?他怎么能用这么平静的口气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吴昱辉神色不变,淡然地等着施梦萦的回复。   他当然不用急,反正所有筹码都在他手里。   「你怎么能提这种要求?你不是孔媛的男朋友吗?她知道你来找我吗?」施梦萦哑着嗓子问。这几句话直接换来了吴昱辉的一声冷笑。   「你怎么这么健忘?我都说了,我和孔媛已经分手了!再说,要不是孔媛,我怎么会认识你呢?哈哈哈!」   「可是,不管怎么说,孔媛……」   「不要再提那个烂婊子了!」吴昱辉突然变了脸,戾气横生,面目狰狞,吓了施梦萦一大跳。像被施梦萦反复提起孔媛彻底激怒了,吴昱辉拍着桌子,神经质地咆哮起来。   若非孔媛如此坚决地离开了他,吴昱辉今天多半不会约施梦萦出来,更别说还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条件了。   三天前是光棍节,吴昱辉和一帮损友出去喝酒。大家都已经知道他和女友分手的消息,一群光棍聚在一起,喝多了酒,说什么的都有。   有朋友笑吴昱辉现在既没钱又没女人,是名副其实的屌丝加光棍。墙倒众人推,一群没节操的纷纷起哄,弄得吴昱辉心头火起,却又不好和那么多朋友翻脸。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不过是损友间的酒后戏言。平时喝多了本就言笑无忌,有些心宽的,还喜欢描述自己女友在床上的细节,跟这些人哪怕开几个搞他女友的荤玩笑,他也不会往心里去。可吴昱辉器量窄,性子又阴,心中闷气就积了下来,憋得他快要疯了。   直接去找孔媛报复?吴昱辉倒也想过,可也就心里发发狠,没敢当真。他还真没啥底气。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孔媛却有几十号同事,最关键公司老总还是她的奸夫,怎么想自己都占不了便宜——那时他还不知道孔媛已经辞职。   把孔媛陪老总和客户上床的事抖出来,搞臭她的名声?但是这年头这种事也不新鲜了,孔媛又不是中宁本地人,真豁出去了也没什么太大损失。何况孔媛现在已经把他甩了,成了自由人,「出轨」这条罪名再也扣不到她头上。   只剩下干瞪眼生闷气。   鬼使神差的,吴昱辉突然想到了施梦萦。   8月在孔媛公司楼底见到施梦萦时,吴昱辉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个原本只在照片里的裸体女孩,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也许只是长得像?   直到吃饭时,施梦萦说起她的母校也是中宁工商大学,还报出了毕业年份,吴昱辉这才确定,面前这女人,就是当年被自己室友趁着酒醉破了处还拍了一堆裸照的那女孩。   天地良心,吴昱辉当时没想对施梦萦做什么。毕竟那段时间他和孔媛的感情还很稳定。再说,作为一个长期没有工作,被女友养着的男人,胆子无形中也已经变小,只是他自己不承认而已。   他能做的,就是趁孔媛去上班的时候,从电脑里找出藏好的那些施梦萦的裸照,回想她活生生的音容笑貌,自己撸着射上一发。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   孔媛不仅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而且居然还甩了他,这样一来,吴昱辉就少了她这层顾忌。至于胆量,遭到损友们肆意嘲笑,被激怒的吴昱辉正在气头上,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什么都顾不上了。   吴昱辉相信,就算施梦萦被自己威胁了,她也不会做鱼死网破的事。一来,自己有她的裸照在手;二来,你见过婊子会在意自己被人干吗?   像施梦萦这种漂亮女人,怎么可能逃过公司老总和客户的魔爪呢?肯定早就和孔媛似的沦为公厕——虽然孔媛否认自己曾经陪客户上床,但吴昱辉才不会信。   在他的臆测中,孔媛肯定被每个客户都操过,不然她凭什么每个月挣那么多钱?   不仅可以轻松养活两个人,还能为结婚存钱?   要脱女人的裤子,最难的是第一次,越往后,越容易。让施梦萦这种婊子用她早被操松的屄来保全自己的脸面,她会不同意?说不定她还乐得被男人操呢。   花了三天时间给自己壮胆,吴昱辉终于拨通施梦萦的电话。那晚认出施梦萦后,他悄悄从孔媛那里找出这女人的手机号。当时不知道会有什么用,只是以备万一,现在果然用上了。   听施梦萦几次三番提到孔媛,压抑了许久的吴昱辉爆发了。   对吴昱辉来说,一年时间没有收入,被女友养着,这事本就使他的心理产生了很大的扭曲。后来又得知自己被女友戴了无数绿帽子,最后甚至还被甩了,又被损友们嘲笑,所有这一切汇聚在一起,就是愤怒,强烈的愤怒!   他需要发泄!   在吴昱辉语无伦次的咆哮中,施梦萦得到无数令她震惊的信息。   原来孔媛早就和公司老总上过床?!原来孔媛早就用陪客户上床来换业绩?!   原来孔媛就是那种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施梦萦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瞎了,怎么会把这种不知自爱的下贱女人当成好朋友!   「孔媛对不起你,你找她去啊!为什么要来找我?」施梦萦简直要被气晕了。   这不是无妄之灾吗?孔媛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对不起男友,丑事曝光以后一走了之,却把所有麻烦都丢给我?!这算怎么回事?   吴昱辉哼了一声:「我对那个烂婊子已经没兴趣了!反正我也玩腻了。我现在就想干你!痛快点,答不答应?」   「神经病!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施梦萦强鼓勇气大声反问。她努力回想曾经看过的关于沟通或谈判的书,好像都说到要争取主导权,不能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胆怯。   也就是说,这种时候,谁凶,谁就能占优势?   吴昱辉嘶吼一阵后,情绪正在亢奋中,懒得再装之前那种云淡风轻的鬼样。   「你这种早就被操烂了的婊子装什么装?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不就是鸡吗?客户扔给你一笔钱,叫你抖奶子你就得抖,叫你扭屁股你就得扭,叫你舔脚趾你   就得舔,你装个屁清纯?」   「我不……」   吴昱辉没耐心听施梦萦的狡辩。   「别废话了!直接说吧,让不让我操?不同意,明天你到网上去搜自己的裸照吧,昔日中宁商大美女,今天培训公司白领,淫贱3P现场照,我还可以奉送真实姓名加联系方式。看你成为今年最大的网红要花多长时间!」   这种斩钉截铁的态度摧毁了施梦萦。   她压根就不会和人谈判。   平心而论,她也是吃亏在手中没有半点筹码。甚至,今天出来时她压根对目前这局面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吴昱辉用这么可怕的威胁一吓,之前死撑起来的强硬,顿时像被扎了针的气球,飞速瘪了下去。   「能不能换个条件?」施梦萦用上哀求的语气。   吴昱辉冷笑着不说话,看都不看施梦萦,食指不停地点着桌面。每一下的敲击都像砸在施梦萦心上似的。   「我花钱买!行吗?」施梦萦终于说出一句让对方感兴趣的话。   吴昱辉的眼睛陡然一亮。   说真的,他今天就是冲着逼施梦萦上床而来,没想别的。现在听施梦萦说出「花钱买」这三个字,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对啊!钱!我还可以敲一笔钱啊!   吴昱辉现在需要钱!很需要!   这过去这一年里,吴昱辉根本没有收入。从很久以前开始,他花的每分钱就都是孔媛挣回来的。现在孔媛离他而去,虽然给他留下了一万多元存款和几乎所有家当,甚至连以前吴昱辉还在创业中,手头宽裕时买给她的两件金银首饰和笔记本电脑都没拿走,但这些东西能顶多久?   他们住的房子月租3000元,虽说孔媛付到了年底,可现在已是11月中旬,再过几十天就到新年,自己很快得开始愁房租了!手头现有的钱,就算一直不吃不喝,顶多也就能顶四五个月房租。   钱,是大问题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抬头看看施梦萦清秀的面孔和丰满的身材,吴昱辉又不由自主地生起一丝冲动。单论长相,施梦萦比孔媛要强不少。吴昱辉对她的肉体也是垂涎三尺啊。   到底是要钱,还是要屄呢?   艰难的抉择……   「你有多少钱?」吴昱辉犹豫着问,心底两种欲望仍在反复交战。   施梦萦却很高兴,因为她终于看到对方不再一口咬定非要和她上床。要真能用钱解决问题,施梦萦是不会吝啬的。   「我有……」施梦萦在心里算了算自己现在的身家,「十来万吧……我可以给你五万!」   施梦萦实际的存款数大概是十四万元左右。   在荣达智瑞做客服,是施梦萦毕业后的第三份工作。前两份工作做的时间都不长,挣得也少,每次换工作都会一段时间的求职期,这几个月完全没有收入,全靠积蓄顶着,如果不是父母不时周济,她恐怕养活自己都难。   所以,施梦萦如今手头的存款基本都是在进入荣达智瑞后攒下的,更准确来说,是认识沈惜后攒下的。   按说,以施梦萦的工作年限和业绩表现,收入高不到哪儿去。在中宁这样的省会大都市,能做个自给自足的月光族已经不易,基本不用奢望存钱。可你架不住人家曾经有好命,她有两项优势别人比不了。   首先,施梦萦不用考虑房租问题,这本是大都市里年轻人最大的一笔花销。   过去几年,她先是住在沈惜家,分手后,房租还是一直由沈惜支付;其次,在她第二次辞职后到应聘荣达智瑞期间,已经成了她男友的沈惜为让她手头足够宽裕,不至于为了买件像样的东西还得找自己要钱这么尴尬,于是每月往她卡里打5000元零花钱,这笔钱在她找到工作后也没断,直到两人正式分手,施梦萦搬出沈惜的别墅为止。   花得少,再加上每月等于领着双薪,所以施梦萦不知不觉间居然攒下一笔看得过去的存款。要不是去年父亲过生日,买了台他心心念念想了多年的价值两万多的佳能单反相机送他,后来又出钱让父母去旅游了两次,这笔存款本该更多。   现在施梦萦一张口就答应给吴昱辉五万,在她想来,这已是很大一笔钱了。   至于说出自己真实的存款数额,施梦萦没觉得这有什么错,她本就是刻意说出来的,为的是证明自己不是在信口开河,完全有能力付这笔钱。她现在最怕的,不是掀了自己的底牌,而是吴昱辉反悔,非要坚持要和她上床。   吴昱辉急速地眨着眼皮。孔媛的例子活生生摆在那里,如果她不辞职,算上年底的年终奖,全年收入绝不会少于十五万元——其实他不知道,孔媛定期还要给父母汇一笔钱。   所以施梦萦能有一笔不小的存款,倒也不至于令他太感惊讶。   但吴昱辉就此也就更加确定,施梦萦在公司肯定是个谁想上就能上的烂货。   如果她不卖屄,凭什么能攒下这么多存款?   要知道,现在说的不是收入,而是存款!是扣掉一切吃穿住行、电网水气、通讯房租后,还剩的钱。能攒十几万,就意味着她同期花掉的至少也有这个数,如果租的房子稍好些,可能还不止这个数。   一个小小的客服,能赚这么多?   吴昱辉撇撇嘴。果然没猜错,也是个烂婊子!   「五万?你开玩笑吧?23张照片,你只给我五万?」吴昱辉冷笑。在施梦萦看来,他此刻的表情显得那样冷酷。   「那你要多少?」施梦萦豁出去了,她心底暗暗把价码提到十万,却不愿主动开口,想着由吴昱辉报价,给自己留些主动。   但吴昱辉的报价是摧毁性的。   「一口价,一张照片一万元。你给我二十三万,这件事一笔勾销!」   吴昱辉也想明白了。他当然觊觎施梦萦的肉体,但如果她真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那他宁愿放弃操屄的机会。   「二十三万?」施梦萦哑口无言,这根本是个毫无诚意的开价,「我没有这么多钱!实话对你说,我一共只有十四万,如果都给你,我账上就只剩几百块钱零头了。我可以全给你!十四万,行不行?」   被吓坏的施梦萦直接把价码升到自己能给的极限,这已是她破釜沉舟的最大诚意。   吴昱辉慢条斯理地摇头,他已经恢复平静,眼见有一大笔钱可以进账,愉悦的心情也让他不再像刚才提到孔媛时那样失态。   「十四万?那么这样,你给我十四万,我删十四张照片。还剩下九张,你看怎么办?」   施梦萦瞠目结舌。   她已经打完了自己所有的牌。   「我……我……」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去借!我找人借钱!剩下的钱我去借!行吗?」施梦萦最后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虽然,几乎没有朋友的她一时想不出能向谁去借这笔将近十万元的巨款。   吴昱辉意味深长地笑,不说话。施梦萦绝望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乞求。   终于,吴昱辉又开口了,但他说的话却令施梦萦浑身冰冷。   「如果只差一万两万的,我就答应让你去借。但现在至少差八九万。你还得给自己多少留点吃饭租房的钱,那差不多就要借十万,这么大一笔钱,你能跟谁借?」吴昱辉无意中说破了施梦萦最大的心事,「就算你能借到,得用多长时间?   我可没耐心等。两三天内,这个事就要彻底搞定。所以借钱这事还是别麻烦了。这样吧,你自己留点钱,给我十三万,剩下的就让我玩十次,怎么样?」   这主意他是刚想出来的,这样一来,能到手一笔钱,还能玩几次施梦萦,一举两得,再完美不过。   施梦萦低头不语,她打内心里是拒绝这种条件的。   吴昱辉等了几分钟,得不到回应,不免开始焦躁。但毕竟面临财色两得的大好局面,不想把事情办砸在最后一步,最好还是给施梦萦一点指望。   「好吧,看在我们是校友的份上,我再让一步。今天你先让我玩一次,如果你表现够好,我操得够爽,那我可以考虑少操你几次,让你用钱来顶,怎么样?」   想来想去,吴昱辉还是觉得钱对他来说更重要。至于施梦萦的肉体,先玩一次再说。如果玩得爽,那接下来还玩不玩,怎么玩,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如果玩过以后觉得也就那么回事,换成真金白银到手,也不是一件坏事。   施梦萦还是不说话。吴昱辉的条件看上去在不断放宽,可说来说去还是要上床,她下不了这个决心。   吴昱辉的耐心终于被耗光了。自觉已经仁至义尽,懒得陪施梦萦在这儿磨时间,他直接伸手按了桌上的呼叫铃。   施梦萦诧异地抬起头望着他。   「太磨叽了。既然你不愿意,就当我今天什么话都没说。你回家等着在网上找自己的裸照吧!」   施梦萦开口想说什么,吴昱辉直接打断她的话头:「别废话了!要么现在去开房,要么就拉倒。其他废话不用说了!」   施梦萦急道:「我们可……」   话没说完,敲门声传来。吴昱辉不顾施梦萦还有话说,扬声说:「进来!」   施梦萦不得不闭上嘴。一个女服务员手托账单走进来。吴昱辉结完帐,都不愿坐等找零,而是直接起身和服务员一起去柜台取找零。   看着吴昱辉毫不犹豫地大踏步离开,施梦萦不由得尖声叫道:「你等一下!」   服务员瞥了眼吴昱辉,见他停下脚步,赶紧就走出包厢,反手关紧房门。房间里这两个人的表情和举动都有些怪,男男女女的事,谁都说不清,很可能是小两口在吵架,她可不想被卷到其中去。   吴昱辉黑着脸转向施梦萦。   「干嘛?」口气很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一拍两散的架势。   施梦萦又嗫嚅了一会,终于狠下心肠,小声挤出一句:「我答应,可你必须保证一定要把照片都删了!」   吴昱辉嘴角扯起一丝不屑的笑意,随即又板起脸。   「我说话绝对算话!」   他是不是真说话算话,施梦萦不知道。但现在她就是砧板上的肉,根本没有反抗的空间。见她终于服软,吴昱辉立刻向施梦萦交待了接下里要她去做的事。   因为没看过施梦萦的床上功夫,也吃不准是不是真能玩得爽,吴昱辉不打算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他让施梦萦出去找宾馆开间钟点房。   两三个小时,足够好好来上一两炮了。   先尝尝味道,吃得好再来。   施梦萦哪开过什么钟点房?在她看来,去宾馆开钟点房就是摆明告诉别人,自己来这儿就是为了和男人上床。   即便是男人开好钟点房等她,施梦萦路过大堂时肯定也会心慌气短,生怕被任何人看清她的脸。要她去办手续开房?开什么国际玩笑?   施梦萦坚定拒绝。   「你去开吧!你肯定有经验!你开好房间,我上去不是一样的嘛?!」   听施梦萦说话,吴昱辉简直就要笑出声来。谁去开房其实无所谓,吴昱辉倒也不是想省开房的钱,眼看着就要到手十几万,不差这一两百块钱。让施梦萦去开房只是前奏,后面还有很多花样,只有施梦萦在房间等着他,才能继续玩下去。   所以,吴昱辉根本不理会施梦萦的反对。   再次收到要么就做要么各自回家的威胁,施梦萦不得不继续妥协。   满脸赤红,面对酒店服务员时几乎把自己的头完全埋进胸口,施梦萦在不远处一家快捷酒店开了人生里第一间钟点房。   走进房间,照事先的约定,施梦萦把房间号发给吴昱辉,然后木然地坐在床上等他过来。很快,吴昱辉打来电话。   「我说过,只有让我玩得爽,才会考虑少操你几次。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话,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吴昱辉再次强调他的条件,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不过身边应该没别人,因为他在说这些话时完全不加遮掩,也没放低音量。   施梦萦无奈地表示自己明白。   「那好,你先脱光衣服,什么都不许穿,然后去门边跪着等我,我进门的时候,你得跪着说欢迎我来操你这个骚屄!现在就脱吧,五分钟以后我就上来!」   吴昱辉的话让施梦萦再次目瞪口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吴昱辉就挂了电话。   站在床尾,施梦萦狠狠把手机摔到远处的枕头上。   这个混蛋!   真要照他说的做吗?   神经病!他以为我是什么?下贱的妓女吗?   被迫和吴昱辉开房已经突破了施梦萦的底线,只不过之前有和周晓荣上床的先例,所以施梦萦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只不过是在绝境下无可奈何罢了。可现在对方提出了如此过分的要求,根本就是要作践自己,施梦萦怎么可能照做?   不理他!施梦萦才不会服从吴昱辉发梦般的胡说八道。   徐芃和周晓荣在床上也曾说过些胡话,说要让她干这干那,凡是施梦萦勉强能接受的,她都做了;凡是她觉得自己做不到的,就会闭上眼睛装死。一般来说,那两人也不为已甚,适可而止。   吴昱辉估计也是如此。   不理他!   没过多久,敲门声传来。   施梦萦慢吞吞站起身,磨磨蹭蹭地过去开门。   吴昱辉一打眼就看到站在门里的施梦萦根本没有照他说的做。她进房间后,只脱了薄外套,牛仔裤和衬衣都穿得好好的,甚至连只袜子都没脱。吴昱辉脸色顿时变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喂!喂!」施梦萦哪里想得到他竟会这样,顿时觉得尴尬无比。她从房门里探出头,不住地小声招呼,却叫不住吴昱辉快速离去的脚步。   她不敢方大嗓门,更不敢追到楼道里去拉扯。万一被别人听到看到,她还有脸走出去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开完房,男人却转脸走了。施梦萦根本连做梦都不会想到眼下这种处境,又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办?   更要命的是,吴昱辉走了,是不是就意味他们间的交易取消了?那,是不是说他一回去就要把自己的照片放上网了?   我的天!那我不就完了吗?   一想到这个,施梦萦急了,猛的冲到床边,狠狠一扑,跳到床上,伸手够到被扔在枕头上的手机,拨通吴昱辉的电话。   等待音只响了一声,吴昱辉就接通电话。   「你干嘛?不是你说要开房的吗?」施梦萦气急败坏。   吴昱辉冷冰冰地说:「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男朋友,我们不是来开房玩你爱我我爱你的。今天我是要玩你!早跟你说过,我说什么你都得照做!我之前怎么说的?脱光衣服跪在门边迎接我,说欢迎我来操你这骚屄!你以为我在放屁啊!既然你做不到,那就算了,交易取消了!」   说完,他又果断挂掉电话,还是没留给施梦萦说哪怕一个字的机会。   施梦萦几乎就要崩溃。   取消交易,对施梦萦来说倒不是坏消息,可取消交易的后果是什么?吴昱辉在电话里没说,施梦萦难道猜不到?难道还指望他会发善心主动删掉那些照片?   施梦萦现在能做的,只有再次打电话过去哀求。这次吴昱辉过了好一会才接。   在这其实并不算太长的时间里,施梦萦像等了整个世纪似的,心不断地往下沉。   终于,电话接通。这一刻,施梦萦先是莫名其妙地高兴,随即,又想到自己当下的处境,心情重新灰败起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施梦萦有气无力地问。她已经快要连生气都没劲了。   吴昱辉一如既往地冷漠:「我已经说过两遍,再说第三遍,如果这次还不行,我绝不会再说第四遍。脱光衣服,跪着迎接我,要说欢迎我来操你这骚屄。做得到就说话,做不到就算了!」   施梦萦沉默。妄图以这种态度最后争取一下。   电话那头也是一片死寂。吴昱辉没有再说一个字。   最终还是施梦萦熬不住。   「好吧!我做!」她几乎用尽最后的气力说出这四个字。   吴昱辉重重「哼」了一声:「操,贱货!害得老子上楼下楼白费劲!这次我给你十分钟,你最好想清楚,开门的时候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挂掉电话,施梦萦无言地解开衬衫的扣子,脱下衬衣和胸罩,又麻木地褪下牛仔裤和内裤,将袜子扒下,塞在放在电视机柜边的鞋里。   这时她已是一丝不挂。虽然已经到了11月中旬,但房间里空调打得足,倒是不觉得冷。可施梦萦全身还是在不住地颤抖。最近这段时间,她赤身裸体的时候比以前多得多,照说也该习惯了,但还没有一次让她觉得像今天这样心如刀割。   泪水无声地流下,她委屈地哭,却没有人可以给她哪怕一点点帮助。   施梦萦行尸走肉般走到门边,心如死灰般等着那彷如判决似的敲门声响起。   「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差点吓得施梦萦尖叫,她真希望是自己幻听。   「砰!」又一声。   施梦萦缓缓跪下去。过道上铺了层廉价的复合地板,跪着硌得膝盖生疼。   她扬起手按下房门的把手,轻轻把门拉开一道缝,随即跪着向后挪了两步,以确保开门时不会撞到自己。   房门被推开一个仅够一人进出的口子,吴昱辉闪了进来,反手飞快地关上门。   这让施梦萦多少松了口气,她原本还怕会有人恰好从门口经过,看到她的裸体。   见到施梦萦光溜溜地弯腰低头跪在脚边,吴昱辉觉得肉棒瞬间变得硬梆梆的。   没想到穿着衣服的施梦萦只让人觉得她容色秀雅,让男人产生一丝意图亲近的想法;脱光后却是肥乳丰臀,肉光致致,使人顿生恨不能精尽人亡的强烈欲念。   这和只看到照片上的裸体真是不一样啊!   而且,八年过去,现在施梦萦的身材,哪是当年刚进大学的黄毛丫头可比?   吴昱辉迫不及待地松开裤腰,扒开内裤,细长的肉棒「啵」一下弹出来,笔直地向前挺着,好像迎风一晃就突然变长变粗了似的。   「欢……欢迎……你来……来……来操我这……我这……我这……」低眉垂首的施梦萦没有注意到吴昱辉神色上的变化,更没有看到他已经掏出了凶器。她正在努力尝试完成他命令自己做的事中最后那一部分。然而,尽管她尽了最大的努力,克制充盈心头的屈辱感,断断续续、零敲碎打地说出了那句话,但说到最后,「骚屄」这两个字无论如何还是说不出口。   内心的羞耻和害怕纠缠在一起,本已忍住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施梦萦几乎把头杵到地上,整张脸都埋在手臂间,嚎啕痛哭着。   看着她光洁莹白背脊随着哭泣不断地抽动,黑色长发散乱地铺在地上,全无遮挡的大腿和隐约可见的肥臀愈发白得亮眼,吴昱辉心底基本只剩下欲念,少了很多玩弄她的恶意。   他也不再苛求她非要说完那句话。像施梦萦这种模样像个典雅仙女,身材却活似丰润肉弹的女人,逼得她如此听话,又折腾得她如此狼狈,这已经让吴昱辉从头爽到了脚。   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就是那种身边偎红倚翠,莺莺燕燕,想玩哪个就玩哪个的男人。   当然,吴昱辉还没有完全昏头,美好的错觉只误导了他短短几秒钟。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其实是个屌丝,非但不是什么有钱有势,女人们争相倒贴的男人,相反,前女友还不知多少次把她自己送到那种男人床上,自己戴过不知多少顶绿帽子!   这才是吴昱辉所有愤怒的起源。把目标锁定施梦萦,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手上恰好有能逼她就范的把柄,想借这个从她那里得到一些肉体上的满足。事实上,在他内心深处,他所有行为的最终指向都是孔媛。   他真正想报复的是孔媛,他真正想羞辱的是孔媛,他真正想玩弄的是孔媛!   但现在他找不到孔媛。   那就把气,都撒在和孔媛一样,名为客服,实为婊子的施梦萦身上吧!   怒气再次上涌,原本因为眼看着施梦萦痛哭而产生的一丝怜悯荡然无存。吴昱辉冷冷看着哭得太累,抽泣声渐渐变得无力的施梦萦,心底生出一份鄙视。   「妈的,装什么装!你这种烂婊子早不知被人干过多少次了,还装清纯!把头抬起来!」   施梦萦抽噎着缓缓抬头。她已经习惯了吴昱辉的辱骂,听着虽然不舒服,毕竟皱皱眉头就能忍过去。她现在最怕的,是不知什么地方再激怒吴昱辉,使得之前一切牺牲都变成无用功。   所以,她现在对吴昱辉几乎言听计从。   吴昱辉用手指勾起施梦萦的下巴,使她的脸高高扬起,正对着自己。一只手轻佻地在她的脸颊上滑过,沿着脖颈向下抚摸,直到捏住一边肥乳,肆意地揉了一阵,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又回味似的摸了摸自己的掌心。   妈的,这奶子怎么这么滑?   孔媛双乳的尺寸丝毫不逊施梦萦,但或许是天生的差异,又或许是因为常打篮球导致身体素质不同,她的皮肤摸起来略显粗糙。当然,胸部的皮肤和手臂小腿部位比起来,总是要细嫩许多的。可同样是比较乳房的手感,摸惯了孔媛,再来摸施梦萦,吴昱辉还是能体察出那种细微的差别。   想到像施梦萦、孔媛这样的女人整天在外面裸身待客,淫贱侍人,吴昱辉既气又妒。他伸出双手,紧抓住施梦萦的脑袋,强行把她的脸凑到自己的肉棒边。   「张开嘴,给老子舔!」   被徐芃「培训」了几个月的施梦萦,和半年前相比,简直堪称脱胎换骨。刚搬出沈惜家的施梦萦,被珍惜放任了两年之久,浑身上下全是被宠着的女人的骄娇气。别说其他男人,就算男友沈惜哪天说想要和她做爱,只要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不情愿,她都会充耳不闻。反正在施梦萦看来,尊重和迁就,是天下男友最基本的天职。   然而现在,哪怕心里再不情愿,施梦萦还是能毫不犹豫地张开口,将一根没有清洗过,上上下下散发着浓重臊臭气的肉棒吞进去。   肉棒一入口,施梦萦就闭拢了嘴唇,像合拢的闸口似的将肉棒牢牢裹住,没留下一丝缝隙。舌头自然而然地卷了上去,在龟头上打了几个旋,又前前后后把整根肉棒舔了一遍,最后回到龟头,又舔又吸,用足了徐芃教她的「既像吃冰激淋,又像吸酸奶」的功夫。   吴昱辉「嘶」了一声,从头酥爽到脚。这不是他享受过的最好的口交——论这方面的功夫,孔媛闭着眼睛也比施梦萦强——但毕竟施梦萦是他玩过的最漂亮的女孩,能把肉棒塞进这样一个女孩的嘴,光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令吴昱辉达到心理上的高潮。   他突然十指用力,将施梦萦的头部固定住,不再让她继续前后摆动脑袋。   正听天由命地舔着肉棒的施梦萦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了?我不是很顺从地在给你舔吗?是我舔得不好?   她的脑袋被紧扣着,吐不出嘴里含着的肉棒,也无法抬头,只能努力抬起眼睛,试图从吴昱辉的脸上找到答案。   吴昱辉想自己来。   他猛烈地摇晃下身,像操屄一样干起了施梦萦的嘴。长而坚挺的肉棒穿过施梦萦洁白的牙齿,碾过舌尖,撞击着口腔两侧,摩擦着上颚,直到狠狠地顶到她柔软的咽喉。   没有防备的施梦萦被这一阵猛插搞得翻起了白眼。她几乎难以呼吸,胃部翻江倒海地抽搐起来,好像随时就会有一股酸液翻涌起来。肉棒每一次肆无忌惮的进出,都会令施梦萦不住地颤栗。   足足插了七八十下,吴昱辉这才停下这阵疯狂的抽插,抽出肉棒。快被插得窒息的施梦萦顾不得其他,张大嘴贪婪地大口呼吸,哪怕空气里酸溜溜臭烘烘的好像全是男人肉棒的味道,她也甘之如饴。   吴昱辉用沾满口水的肉棒不停地抽着施梦萦通红的脸颊。   「接下来你自己选,继续让我干嘴,还是干屄?」   施梦萦下颚的肌肉因为张得太久,变得十分僵硬,一时无法闭拢,更说不清楚话,口水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下巴上。   吴昱辉也不着急,仍然玩耍似的用肉棒抽打她的脸。   直到基本消除酸胀感,施梦萦这才勉强合拢了嘴。这时她的脸已被抽了二十几下,分不清面颊上的晕红是因为运动过甚,还是屈辱所致。她听清了吴昱辉的问题,可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从她本心出发,当然希望用最快的速度让吴昱辉发泄一次,结束今天的噩梦。   她也明白,不插一次她的阴道,吴昱辉绝不会罢休。别想着用嘴吸出精液,就能让他放过自己。   可要让施梦萦亲口说出「干我的屄」之类的话,她还是难以启齿。   吴昱辉停下抽打,饶有兴味地看着纠结不已的施梦萦。   他其实无所谓。嘴和屄都一样,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嘴中有牙。经过刚才的那番冲刺,他确定施梦萦的口交技术至少不烂,不至于咬到自己,那就行了。操哪个洞不是操?反正只要结束前插一次肉穴,就算没有走空。哪怕剩下时间里施梦萦都用嘴来为他服务,吴昱辉也不介意。事实上,他更喜欢看肉棒在女人嘴里进进出出的样子。   见施梦萦迟迟没有决定,吴昱辉也就不等了,直接把肉棒向她嘴边送去。施梦萦刚才受够了男人把她的嘴当肉穴一样抽插的感觉,赶紧偏转头。   「那你什么意思?」吴昱辉脸一沉。   「下面吧……」施梦萦小声嘟囔。   「什么?」   「做下面吧!」施梦萦稍稍大声了一些。   「什么下面?做什么?」   施梦萦偏着头,红着眼睛看着吴昱辉,无奈地把整句话说完:「我选让你干我下面。」   吴昱辉还是不满意。   「下面?下面什么?」   「屄!我选让你操屄!」施梦萦冲口而出。她对这种猫捉老鼠的玩弄把戏既无奈又厌倦。最可悲的是,她是老鼠,而不是猫。作为被玩弄的一方,她没有选择停下的权力。   「自己爬到床上去!我说的是爬,不许站起来,爬过去!」吴昱辉放开一直按着施梦萦脑袋的左手,推了一把她的肩膀。   施梦萦愣了一下,麻木地爬转身,慢慢向床边爬去。   白花花的肥硕臀部在吴昱辉面前妖艳地左摇右摆,时不时露出来的浓黑阴毛和隐约可见的粉嫩肉唇也伴随着腿部的前后挪动,吸引着吴昱辉的目光。   「操!这么大的屁股!是被男人操圆的吧?看不出来你他妈还是个超级浪货!」   吴昱辉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一股子冲动,突然猛跨两步,跳到施梦萦背后,狠狠一脚揣在她的屁股上。   这一脚把施梦萦踹得侧翻在地。虽然吴昱辉用的劲不算太大,疼痛感并不那么强烈,但一次又一次变着法的羞辱还是让她的泪水再次无声地夺眶而出。   「还装!」吴昱辉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伸手揪住施梦萦的头发,把她拽起来,一把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凶狠地扑上去,压到她身上。   施梦萦哭叫着,面容扭曲,声嘶力竭,却不敢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   她的腿被粗暴地掰开,一个胀大的龟头顶到肉穴口,野蛮地往里面钻。干燥的肉穴被擦得剧痛无比,但龟头毫无怜悯地继续推进,没过多久,吴昱辉整根肉棒就这样硬生生地钻了进去。   这种强行破关的方式,其实没带给吴昱辉多少肉体上的快感,他感觉肉棒就像被砂纸刮擦着似的。他甚至都怀疑皮是不是都已经磨破了?   但是,很快,他就顾不上这点痛了。   见鬼,这骚屄怎么会这么紧?   吴昱辉尽情肆意地在施梦萦的肉穴中横冲直撞,腔壁间的软肉和沟壑挤压着他的肉棒,这种极度酥爽酸麻的蚀骨快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马上就要撑不住了!每一次插入深处时,吴昱辉都怀疑自己这一下是不是就要射了。妈的!这种浪货的屄不是应该已经被男人操得松垮垮的了吗?怎么会像处女一样,光凭肉壁的咬合,就几乎能让男人喷射呢?   吴昱辉懒得去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他已经把别的事全抛诸脑后,甚至忘记了去啃咬在自己面前不停摇晃的双乳,忘记了去抚摸光洁有力的大腿,忘记了所有的事,只顾得上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狠插这他从没玩到过的空前紧窄的肉穴。   如此专心的抽插,带来的结果通常就是快速射精,更何况吴昱辉本就不是那种很持久的男人。很快,他的肉棒变得酸胀不堪,他知道自己快要射了。怎么办?   射在哪儿?射在里面还是射到别的地方?   吴昱辉的大脑乱极了。他现在根本不能正常思考,只记得自己此前曾想过要在施梦萦身上到处射精,那么,这次,自己射在哪儿?   不知道啊!   他哪能去想这么复杂的事?他现在就是一个最简单的动物,抱着最原始的欲望冲动,在最完美的肉腔里,本能地享受着。   他不断加快冲刺的速度,脑海中形成一幅自己的肉棒像一把利剑在施梦萦体内一直刺穿到她咽喉部位的雄壮画面。   「贱货!骚货!烂货!操!我操死你!操死你!臭婊子我操死你!啊!」   伴随着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嚎叫,吴昱辉在最后一刻抽出肉棒,一大股腥臭的精液从马眼中飙射而出,越过施梦萦的身躯,将她秀雅的面孔浇得七零八落。   在空中像打冷战似的抖了好几下,挤空肉棒中最后一滴存货,看着从施梦萦的头发到面孔,从脖子、胸部直到小腹,笔直而下的那条水渍,吴昱辉呼呼气喘,重重摔倒在床上。   他也有些吃不消了。这一番猛插,不光施梦萦被操得手脚发软,连吴昱辉也觉得已经筋疲力尽。   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甚至连脸上的精液都顾不得擦去,施梦萦突然放声痛哭起来。这一天,她的泪水几乎一直没断,可直到现在,吴昱辉终于从她身上下去后,她才把所有的哀痛和委屈全释放出来。   然而,这还不是今天的终点。吴昱辉不许施梦萦穿衣离开,他说所谓的「一次」不是指射精一次,而是指开房一次。在开房的这段时间里,他想怎么玩,想玩多少次都没有限制。也就是说,在钟点房的这三个小时里,施梦萦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解释权在他手里,施梦萦能奈他何?   吴昱辉后来又射了一次,这次他把精液都灌进了肉穴,然后用中指一点点抠,直到整根手指都裹满了精液,才抽出来插到施梦萦嘴里,命令她吸吮干净。   直到玩足了三个小时,吴昱辉才带着几分不舍离开。走之前,他表示今天施梦萦的表现很一般,但他很大度,可以兑现此前的承诺。   施梦萦用今天下午的服务换来删掉一张照片的机会,除此之外,吴昱辉手头还剩22张照片。他要求施梦萦在明天中午以前把至少十万元打到他的账户上,以一张照片一万元的价码,他会删去相应数目的照片。   剩下的,他要保留两次开房操屄的机会,其余照片则允许施梦萦过几天再用钱换。至于不足的部分,不管施梦萦是去借,去要,还是去卖,吴昱辉就懒得动脑筋了,反正剩下这部分钱必须在下周三以前打给他。   被玩弄了近三个小时的施梦萦几乎都爬不起身来。眼看着钟点房的时间已经到了,她不得不打电话到前台续房,把原本的钟点房改为普通的一天包房。   然而,在床上木然地躺了个把小时,终于恢复些许生气后,闻着自己身上、床单、枕套上无处不在的腥臭气味,施梦萦又感觉自己不能继续在这个房间待上哪怕一分钟。她匆匆勉强收拾了一下,逃似的离开这家酒店。   紧接着,施梦萦要为钱头疼了。   第一笔钱好说,从她的存款中转账十万给吴昱辉,很方便。问题在于,就算自己能忍受还要被吴昱辉摧残两次的噩运,剩下的钱怎么办?扣掉今天和未来两次用上床为代价删去的照片,吴昱辉手头有自己20张裸照,而自己只有十四万存款,就算一分钱都不留下来,也还有足足六万元的差额。   向父母去要?施梦萦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这个主意,但很快就放弃了。六万元,不是小数目,父母当然会给,但自己总要说清这笔钱的去向吧?施梦萦根本找不出任何合理的借口。父母多少知道一些她的财务状况,会是什么样的大麻烦,不仅花光她现有的存款,还留下一个六万元的大窟窿?这个问题说不清楚,她妈妈肯定会念叨死她!一想到母亲将来无数次在自己耳边反复唠叨,施梦萦立刻将向父母要钱这个主意远远抛到脑后。   同理,施梦萦也放弃了向少数几个算得上朋友的老同学分头借钱的打算。她不可能对她们说出实情,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一向脸薄的她怎么开口呢?   想了一圈,施梦萦才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好像还有个男朋友。但范思源这个名字只在她的意识里闪了一闪,随即就被丢开了。虽说已经和他上过床,可施梦萦对他的感情很淡。这种关键时刻,施梦萦不觉得这是一个能依靠的人。再说,还是那句话,以什么理由向他要钱呢?哪怕用谎言骗他出钱,男女朋友整天在一起,日夜相守,耳鬓厮磨,秘密是很难保持的,一旦被看出破绽,更加后患无穷。   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圈又都一一排除后,施梦萦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想去找一个人。这个名字,甚至排在父母之前,只是自己硬生生地别扭着,刻意不往那个方向去想。   沈惜!   虽然不齿于他的事业心,但施梦萦不会轻视他的身家。自从知道了沈惜是什么沈家三公子,施梦萦自认为已经找到了为什么他不务正业,缺乏上进心,却又收入丰厚,不愁衣食的原因。   区区六万元,对沈惜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施梦萦从没觉得向沈惜借钱甚至要钱有什么不对,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坦然地任由沈惜为她支付房租直到现在。也就是像我这样不虚荣、不败金的女人,才会那么淡然地离开他。换成别的女人,还不知道要和他闹多久,讨要多少分手费呢!   在眼下这样的危急时刻,借我六万元,是最起码的吧?   施梦萦立刻给沈惜打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找沈惜吗?」令施梦萦诧异的是,接电话的人并不是沈惜。   电话中这个女人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第23章、承担   接到施梦萦的电话,孔媛略感诧异。   自从辞职以来,她再没和施梦萦联系过。   此刻,孔媛正与田冰一起吃晚饭。   在搬来的头几天里,孔媛充分见识了自己这位老乡加姐妹受男人欢迎的程度。   田冰给自己定的规矩是每天最多接八单。孔媛就没见过哪天她做不满这个指标。相反,田冰每天还要用尽各种理由推掉至少同样数字的客人。   这个屋子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音效果算是不错的,可孔媛耳边还是整天都回响着田冰若有若无的叫床声。   所以从第四天开始,孔媛白天时候基本就不待在这屋子里了。尽管她求职并不顺利,只得到了一次面试机会,而且面试过后再无下文,但她还是每天不到中午就出门,差不多晚上七八点之后才回来。   大部分时候,孔媛会去网吧,在求职网站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职位空缺,发发简历,查看一下邮箱;有时她会去肯德基,买杯咖啡,呆坐上大半天。   不过从昨天开始,孔媛可以暂时告别这种生活,在家里消消停停地歇上几天了。   田冰来了例假,在QQ留言上宣布自己休息一周。每天打电话来问有没有空的男人顿时急剧减少,偶尔有些闷着头瞎撞,不懂去关注楼凤信息更新的傻嫖客还会打电话来,也是一句话就能打发掉,方便得很。   家中没了来来往往的男人,小姐妹两个自己做饭,喝点小酒,瞎聊,看看综艺节目,日子倒也算惬意。   但孔媛的好心情被施梦萦的电话给搅了。   电话中的施梦萦懊恼、慌张、气愤,她几乎没给孔媛留下任何插口的空间,一口气足足说了五分钟之久。即便如此,孔媛还是没听明白她到底遭遇到了什么,只知道施梦萦正用她所能达到的恶毒程度辱骂自己。   当然,想从施梦萦口中听到「婊子」之类的字眼还是很太可能的,她最大限度也就能骂出「恬不知耻」、「自甘下贱」之类的词。她就以这种独特的文艺腔,尽情宣泄着自己的刻薄与怨毒。对孔媛来说,这还真是一个陌生的施梦萦。   施梦萦当然要生气。她不仅气吴昱辉胁迫自己,也气孔媛给自己招灾惹祸,更气沈惜居然在头一天刚去了英国!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去什么鬼的英国!   不就是在英国留过几年学吗?这年头海归多了去了,他就算留过学现在还不就是个茶楼小老板?每年还要飞一趟英国,冒充什么成功人士?难道他还要回母校校园去感怀一下?神经病!   施梦萦的电话,是沈惋接的。这是沈惜一直以来的习惯。每次短期出国,他通常会把手机交给亲近的人保管,以防在这段时间,不知道他行程的朋友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毕竟他不可能把自己未来半个月的行程安排通知到每个朋友。   前年沈惜去英国时,施梦萦刚开始和他恋爱,还没搬去他那里住,沈惜也是把手机交给了姐姐保管;去年9月,沈惜再次赴英时则把手机交给了施梦萦。   这时候他又假模假式去英国了,那我需要的钱怎么办?   电话里的沈惋很客气,知道电话是施梦萦打来的,她很热情地地说沈惜虽然不在,但如果有什么事,她也可以帮忙。   但施梦萦是不会对沈惋开这个口的。其实,她本来也没打算告诉沈惜所有的事,她的打算是直接开口借一笔钱,至于理由,以她对沈惜的了解,只要她不提,沈惜也不会穷究。   但这个套路不可能用在沈惋身上,就算她也愿意借钱,但她肯定会问清楚这笔钱的用途。   施梦萦怎么会对她说这些呢?她和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大姑子的女人没半点感情。   施梦萦一点都不喜欢沈惋。尽管自从沈惜把自己介绍给自己姐姐后,这女人对自己一直都很友善,可施梦萦就是不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施梦萦下意识地觉得沈惋只是在装腔作势,她打从心眼里不喜欢自己,纯粹看在沈惜的面子上给自己一个好脸而已。   施梦萦讨厌两种女人,一种是像母亲那样器小易盈、泼辣狭隘的家庭妇女,另一种就是像沈惋那样温婉端庄、睿智练达的气质贵妇。两者相较,施梦萦更讨厌后者。在她看来,像沈惋这样的女人,无非就是心机很重,很会装样子罢了,骨子里脱不去世故和做作。   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施梦萦都不算精明,唯独对别人待她的态度这件事上很有几分敏感。既然她觉得沈惋不喜欢自己,那她自然也就有了十足的理由厌恶这个女人。过去,看在沈惜的份上,她没把这份厌恶显露出来,还总是对这女人笑脸相迎。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施梦萦觉得自己其实为了沈惜作出很大的牺牲,可这些却全没被这男人放在心上。   面对自己如此厌恶的沈惋,无论是出于戒心还是出于自尊,施梦萦都不可能开口提钱。   电话里,她显得十分镇定,不冷不热地拒绝了沈惋干巴巴的好意。但是,放下电话,她却忧心如焚。这么大一笔钱,沈惜这边没了指望,还能再找谁呢?   徐芃?周晓荣?施梦萦压根没多想,下意识地就排除了这两个选择。   范思源?先不说他能不能拿出这笔钱,也不说他愿不愿意拿这笔钱,关键是自己怎么对这位现任男友说?说自己以前被拍过很多裸照?现在有男人拿着这些裸照找上门了,自己还已经被这男人操过一下午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从宾馆回到家中,施梦萦整整想了一路,最终没有半点着落。慌乱恐惧之余,她突然想到了孔媛。   施梦萦倒并不指望能从孔媛那里借到多少钱,她只是突然意识到,今天自己遭遇的一切伤害,全都是这个道德败坏,自甘堕落的女人造成的!她背弃了男友,拍拍屁股就走人,却把怨恨和灾难带给了自己。面对无计可施的绝境,满腔的愤懑促使施梦萦拿起手机,拨通了孔媛的电话。   皱着眉头听完那些颠三倒四的描述和不段升级的责骂,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孔媛终于从明显很不清醒的施梦萦那里问清了事情的原委。   孔媛一时无话可说。   她知道吴昱辉和施梦萦是校友,却没想到两人间居然还有那样的关联。吴昱辉手里有施梦萦的裸照?还不止一两张?这怎么就像三流小说的情节似的?   吴昱辉居然拿着这些裸照去威胁施梦萦,而这女人居然真的答应花上十几万元包括陪他上床来「赎回」这些裸照?孔媛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   就算这些裸照真是你的死穴,难道就真的连一两天都拖不过去?给自己留出些时间,找亲戚朋友好好商量一下,总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吧?   结果,一个下午,钱的事已经谈妥了,而上床的事,也已经干完了?   孔媛算是相当了解施梦萦的,但即便是她,都没有想到,在施梦萦心中,不让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些裸照的存在,重新把那段过去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埋到记忆的坟堆中去,才是最要紧的。哪怕她有足够的时间,她也不会对任何亲友——包括父母在内——提起那些裸照。只要能让这些该死的裸照重新被掩盖,无论心里有多少不情愿,施梦萦其实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说白了,她想要的,不是解决这个问题,而是永远不要再面对这个问题。她必须乞求吴昱辉彻底删除裸照,不但不要让这些照片出现,甚至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有这些裸照的存在。   这样幽微的心思,施梦萦表达不出,而孔媛也体察不到。   但孔媛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无法对自己说,这件事与我无关。   孔媛含糊地告诉田冰,自己有些要紧的事要去处理,可能会很晚回来,然后就匆匆出门,直奔自己过去的家。   施梦萦直指自己是罪魁祸首,孔媛并不计较她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她也承认,整件事的源头确实在自己身上。   从自己背着吴昱辉爬上其他男人的床开始——无论可以为「背叛」找到多少理由——一桩桩,一件件,所有事就像被嵌入一个车轮,身不由己地滚滚前行。真相败露、恋人反目乃至今天吴昱辉对施梦萦做的事,全都肇始于最初自己和徐芃上床的那一夜。   「如果客户告诉你,他可以买你的课程,但你得陪他上床,你怎么回答他?」现在回想起徐芃的那个问题,孔媛也有些惊诧于自己居然能故作镇定地给出那样一段回答。   2014年春天,吴昱辉的公司倒闭,在此后接近半年时间里几乎全无收入。虽然他一度也算是个创业的小老板,但惨淡经营之下,其实并没多少积蓄。   当时还是外贸公司小文员的孔媛仔细盘算了一番,发现以自己一个人的工资,很难承担起两人在中宁市的生活。在必须做好吴昱辉短期内无法恢复以前的收入水平的心理准备后,孔媛不得不辞职,尝试去找一份收入更高的工作。   在去荣达智瑞面试前,两个多月时间,孔媛扔出了几十份简历,得到过四次面试机会。第一次因为工资谈不拢,她自己放弃了;有两次没了下文,应该是被其他竞争对手抢走了机会;而最后那次面试,对日后的孔媛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那是个市管企业的下级单位,岗位是秘书,福利待遇还不错,对学历的要求也不高。孔媛对这份工作很有些期待。   当天一共四个面试候选人,清一色都是和孔媛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当天的气氛很怪,面试官只有一个人,据说是这个单位的办公室主任。   就是这个年近五十的微秃男子,给孔媛的内心打下了「潜规则」这三个字的鲜明烙印。   面试时,男人提了很多隐私问题,包括三围和性经验,这令孔媛十分不适。最后,他问了个听上去似乎还算隐晦,实际上比徐芃露骨得多的问题:「你入职以后是不是可以为领导提供一些特殊服务,比如为领导按摩,休息日陪领导休息?」   孔媛一时愣住了。她知道潜规则这东西,但她没想到这个单位居然会在面试时候如此高调地把这层意思直接点出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个男人就不怕自己离开这里后,把他说过的话都公开出去吗?虽说这单位级别不高,又是企业编制,但这单位的一把手毕竟也还背着行政级别,他就这么嚣张?   孔媛不是天真的小朋友,不会以为这个世界一片纯净,你背地里怎么胡搞都不会令孔媛惊诧,可在面试时如此直接粗暴地提出非分要求,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吧?   她试探着问所谓的「特殊服务」具体指什么?对方的明目张胆反倒让孔媛以为自己的理解会不会有偏差。   男人大咧咧地说:「还能是什么服务?女人给男人提供的服务嘛,在床上的服务嘛!我们办公室原本就有秘书,一般的公文写作,文件处理,他干得挺好,一个人也够了。现在新招一个,除了干点杂事以外,主要是为领导服务的。你想想看,我们是市里的企业,怎么可能对学历要求这么低,福利还这么好?你要知道,像你这样的学历、工作经验,在中宁想找好工作不容易啊!不多付出一些,怎么会有回报呢?」   这个瞬间,孔媛居然十分荒诞地觉得这男人对自己语重心长。   当然,当时孔媛给出的答案还是不。   这份工作自然没有落到孔媛头上。最后好像是面试者中最安静最秀气的那个女孩被选中了。后来,孔媛隐约听说,这个单位的一把手好像在上面有些关系。虽然这些都是传言,但看那个办公室主任如此有恃无恐地把潜规则搞得如此透明,孔媛觉得传言多半也靠谱。   当然,在现在的大环境下,这种作死的领导,把自己搞死的概率也很大。   后事如何,孔媛也没有关注。   求职期间,和一些小姐妹谈起找工作的苦,不止一个人对她说起在职场,各种男人形形色色的骚扰。一个与她关系极好的跑业务的小姑娘也说,如果把自己包得紧紧的,不让任何客户占便宜,她的工作根本干不了。她坦言,自己陪两个客户上过床。   这些都在孔媛的心头凿着孔。   终于,在荣达智瑞面试时,这个孔,透了光。   荣达智瑞的工资虽然不是最高的,但它的提成比例却十分诱人。何况这份工作主要是和人沟通,学历不高的孔媛从小莫名地就对自己的沟通能力有信心。   紧接着,孔媛就遇到徐芃提出的那个问题。   十分期待能拿下这份工作的孔媛鬼使神差地给出了那个答案。看得出,徐芃对她的回答是满意的。   随后,徐芃约自己吃晚饭。孔媛明白今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巧合的是,那几天吴昱辉正好回了老家。那段时间弟弟孔军刚在南昌找到工作,父亲在电话里又总是吞吞吐吐地流露出希望自己这个在中宁发展了好几年的姐姐能多给弟弟一些帮衬的意思。   现在想起来,其实真的只是咬咬牙的事。   上床前的那段时间最难熬。一旦脱了衣服上床,孔媛反倒没了顾虑。她在床上本就放得开,只要把自己的本色拿出来,就足以拿下徐芃——后来和客户接触多了,孔媛才知道,原来只要自己正常发挥,就足以拿下绝大多数男人。   之后的一年,对于现在已经抽身离开的孔媛而言,真的像做梦一样。   也许所有事情,都是注定的吧?分手后,孔媛曾经这样想。   如果孔媛没有一个更受父母宠爱的弟弟;如果她来到中宁后能放下身上背负的关于父母兄弟的责任;如果吴昱辉创业没有失败;如果她陪周晓荣去雅福会那夜没有被吴昱辉的朋友看到……也许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又或者如果吴昱辉不是这种气窄而易迁怒的性格,那么就算一切都发生了,至少也不会牵扯到施梦萦身上。   但一切都无法回头。   孔媛不会把现在的困境归咎于命运,她更不会眼看着施梦萦走到去承受后果的位置上,她要自己来承担这些事。   敲打屋门,想着这里不久前还是自己在中宁的家,孔媛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吴昱辉对前女友的到访有些措手不及。   下午离开宾馆时,吴昱辉兴奋得发懵。别看他在施梦萦面前摆出一副强硬老练的模样,其实,直到第一次把精液射得施梦萦浑身都是之前,吴昱辉也是晕头转向的。他一时发狠想着今天非要得手不可,一时又怕施梦萦突然翻脸,冷不丁地还担忧万一搞砸了,警察找上门怎么办?   等进了宾馆,看到施梦萦令人欲罢不能的裸体,吴昱辉虽然还有些晕,但反倒不害怕了。就算最后出事,也先把这骚货操上几次过足瘾再说!   把全身被自己搞得骚兮兮臭烘烘的施梦萦扔在床上,略有一丝得意却又不免带着几分慌张地离开房间,直到走到街上,凉飕飕的风扑面打在脸上,吴昱辉才慢慢彻底压下之前心头的邪火,也暂时放下惶惑。   仔细地把下午整个过程回想了一遍,吴昱辉觉得简直顺利得令人不敢相信。   原来胁迫和敲诈这么简单?   操!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一想到那个大屁股紧骚屄的漂亮妞,以后不仅要给自己钱花,还得乖乖张开大腿让自己随便玩,吴昱辉就开始激动。回想起刚才那个雪白的大屁股就在自己眼前一扭一扭的,骚货乖乖在地上爬,他突然觉得裆下好像又热起来,肉棒也鼓鼓的重新恢复硬度。   幻想着未来一段日子的美好前景,吴昱辉浑身带劲。他去了常去的馆子,叫了份羊汤,外加一客羊肉烧麦,舒舒服服吃了一顿晚饭,这才回家。   进家门坐下没多久,心痒痒的又按捺不住,吴昱辉打开电脑,找出存放施梦萦裸照的文件夹,一张张地翻看着。这些照片他已经欣赏过无数次,说实话,就连当年「艳照门事件」里张柏芝的裸照他都没看过那么多次。   现在,他可以一边回味刚享受过的那副活生生的肉体,一边再对比这些照片,别有一番滋味。   还剩下最后几张没看,就传来敲门声。吴昱辉原本以为来的是房东,去开门时嘴里还轻声骂骂咧咧的,打开门他却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显得十分尴尬。   按说,看到孔媛,吴昱辉应该是愤怒的。但他刚沉浸在回味下午性交的快感中,心情很愉悦,一下子也真很难切换成气愤,整个心情一下子吊在半空。   孔媛没有废话,单刀直入地问他为什么去威胁施梦萦?   「我们的事和她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去报复她?你恨的应该是我,我现在过来了,有什么话你对我说!」   吴昱辉确实一直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对孔媛说。他有一肚子的怒气要发泄,可这时真让他张口,却好像又无言以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越想孔媛的「背叛」和离去,吴昱辉就越觉得窝火。可孔媛来到他眼前,不知为何他又想起这几个月里自己对她的态度,简直可以用「作威作福」来形容,尤其是分手那天,自己还把她交给邻居那个壮硕的男人玩弄。就算孔媛曾经对不起他,好像也偿还得差不多了。   痛恨自己这种事到临头突然怂了的表现,吴昱辉刻意地保持冷漠,他压根不理会孔媛的质问,只是让她别多管闲事,既然要分手,就滚得远一点。   孔媛希望能妥善解决这件事,不愿在谈判初期就把气氛搞僵,所以她继续耐心地恳求吴昱辉把仇恨和报复的矛头转回到自己头上,不要再去找施梦萦麻烦。   吴昱辉不耐烦了。他对施梦萦已经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也许自己凭着那些照片,完全可以把她变成此前两个多月的孔媛。   想象一下吧,随时随地可以扒下施梦萦的内裤,只要高兴就可以把肉棒塞到施梦萦嘴里,甚至可以要求施梦萦在自己大便的时候进来给自己口交,那会有多爽?   这烂货应该不敢不做吧?看她下午的样子,应该把这些裸照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既然如此,只跟她要十几万,操上一两回,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完全应该付出更大的代价!   就在他粗略地勾画出一副美得冒泡的前景图时,孔媛突然跑来要求他放过这块落到嘴里的美肉,怎么可能呢?   孔媛对他分析了整件事的性质,表达了自己愿意替施梦萦承担必要代价的诚意,尤其还提醒吴昱辉一旦事情曝光,他可能会被追究法律责任,足足说了二十多分钟。可脑筋打结的吴昱辉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他根本懒得和孔媛废话,只扔出一句:「要报警也是施梦萦去报,关你屁事?那骚货自己不想报警,想用钱和屄来换,又不是我逼她的!」   孔媛不得不表现得更强硬一些了。   「吴昱辉,你现在还没把照片发出去,施梦萦也没有录下你勒索她的过程,所以就算你逼着她跟你上了床,现在也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这个便宜就算你白占了。可你要知道,一旦你真把照片曝光,那你就百分之百犯了法!到时候,网上的照片全都是证据!再把你敲诈勒索的事情抖出来,恐怕你就不是被警察带走问几句话那么简单了!你要想清楚!」   这层意思孔媛之前就说过,但却是用委婉的口气,带着提醒的意味说的。而这一次,孔媛带上了几分硬气,听得吴昱辉有些发愣。   「我要提醒你,见好就要收!别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你应该知道不作不死这句话,你现在便宜已经占了,别不依不饶的了!如果你觉得,手里有照片这个筹码,非得再捞些好处,可以!你说个价,这钱我来出。但你也别再想什么一张照片一万块,那不可能。你知道我没那么多钱,就算去借都借不到。两三万,我还能想想办法。别太贪心了。与其要个实际上拿不到手,真拿到也烫手的价码,还不如踏踏实实地拿笔小钱,我们把这个事情了了,怎么样?」   吴昱辉的信心开始动摇。   他原本就没有什么周密的计划,所有的「雄心壮志」只不过是建立在施梦萦的软弱之上。也就是因为在施梦萦身上达成目的太轻松了,以至于吴昱辉整个下午都陷入虚幻的妄想,以为只要有裸照在手,所有事情就会变得轻而易举,女人会任由他搓弄,想圆就圆,想扁就扁。可被孔媛如此强硬地一顶,他突然回到了现实,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吴昱辉也不可能立刻就答应孔媛的条件。别说他现在没有足够的理智立刻看出其实孔媛的方案对他是最有利的,哪怕他想明白了,自尊心也不容许他立刻向孔媛投降。   下午对付施梦萦的时候,欲擒故纵和最后通牒这两招他用得不亦乐乎,效果非凡,吴昱辉当然不介意继续拿拿乔,装装逼。   「哼!如果是施梦萦自己来跟我说这些话,也许还有得商量。由你来说,那什么都没得好谈!还想我少拿钱?你就算拿得比施梦萦更多,我也不要!你让那骚货自己来跟我谈!我得让她知道,找你来跟我谈绝对是个错误,我下午给她的条件,现在不算了!」   见吴昱辉还是如此死硬,孔媛不由得摇头。   「你真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施梦萦下午被你吓住了,你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别把她逼得太狠。我……」孔媛本想说「我原来的那两个老板」,想用周晓荣和徐芃的人脉来吓唬吴昱辉,突然想到自己陪老板上床这件事,正是导致这次风波的根源之一,倒是不便再提出来平添变数,谁知道吴昱辉听了这话会不会产生逆反心理呢?   她立刻改了口:「我知道她的前男友人面很广,在中宁,你得罪了他,恐怕日子不会好过!别看他们现在分了手,你也是男人,应该知道男人的心理,如果让他知道你对他前女友做的事,你猜他会不会全当没看到?就算他一点都不在意,你也要小心。我很了解施梦萦,这女人不是很理智,很容易走极端,万一被你逼得太狠,做出什么不可预料不可控制的事,谁都说不准。你说,是冒这些风险好?还是安安稳稳收一笔钱好?」   吴昱辉被孔媛说得心很乱,每句话听着都有道理,可他就是不想放弃自己的「优势」。或许是下午玩得太爽,让他现在思考问题,总不可避免地先考虑自己下半身的利益。   如果照孔媛说的,不但自己能拿到手的钱的数目要大大缩水,更重要的是,施梦萦那一身好肉,自己就再没机会尝一尝了。   钱,本不在吴昱辉的计划中,看上去好像无论拿到多少都是白饶的,但是,曾经有个二十万元的大饼画在面前,现在突然告诉他,缩水到只剩两万了,是个人都会觉得自己亏了。   而施梦萦那身肉,吴昱辉可是刚吃上瘾,更舍不得放弃。   真是见鬼!吴昱辉深感孔媛要比施梦萦难缠得多。他原本压根不想和她多说,却不得不被她的话吸引。孔媛很严肃,可语气并没发狠,只是淡淡地说出来,没一句是废话,每句话都打在点上,让吴昱辉不得不去想,又不得不担忧。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没觉得孔媛多会说话啊。   吴昱辉沉吟着。   孔媛不再逼他,给他充分的思考时间。   吴昱辉承认,孔媛说的有道理。可就是不甘心。反复权衡之后,小头最终又战胜了大头。   「钱,我可以少要一点。本来说好明天让施梦萦先给我打十万,那就这笔钱吧,我也不多要了。别的,你让施梦萦自己来跟我谈!」吴昱辉还是不想把价码降得太多,其实,根子上,他还是舍不得施梦萦那身肉。   孔媛冷笑:「让她来跟你谈?说白了,你就是想多和她上几次床,是吧?」   吴昱辉被说中心事,索性摆出一副臭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如果你就想玩女人,那就换我来吧。」孔媛叹口气,「施梦萦虽然比我漂亮,可她这人,床上可能还不如我呢!我陪你上床行不行?」   听到这话,吴昱辉不由自主地把视线投到孔媛身上几个敏感的部位,心里又活泛起来。   孔媛见他这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冷笑一声:「行了!东想西想的,永远有你吃不够,拿不够的!我随便说一句,你马上又把主意转到我身上了?可是要你放弃施梦萦,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那怎么办?你还想着两个通吃?」   吴昱辉这才反应过来孔媛是在调侃他,不由得恼羞成怒。   孔媛连珠炮似的说:「该说的,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我告诉你,施梦萦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真要惹出什么事来,恐怕你要吃苦头。还是那句话,不作就不会死,明明可以太太平平白捞一笔钱,非想着这也要,那也要,说不定最后鸡飞蛋打,屁都没了!现在就看你怎么选。我能给你准备两万到三万的钱,如果你同意,就把手机里的照片都删掉,电脑里的……光删掉可不行,我知道数据还能恢复。这样,装照片的笔记本电脑,你交给我,我另外给你一笔钱,算是买这台笔记本。你如果不愿意,那就没得谈了。你也别再说什么要把照片放到网上去这种话,会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明白!」   吴昱辉被孔媛说得有些懵。怎么一下子就说到要把笔记本交出去了?   「我给你一个晚上时间考虑。真的,我想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不想再把施梦萦牵扯在里面,也得让你顺了气。钱,我想办法给你去凑,别的,我希望你别再妄想了。」孔媛把语气放得缓和了些,最后顺着毛给吴昱辉捋上一捋。   把话交待清楚,孔媛留下「明天再跟你联系」的话,转身就走。   该说的都说了。以孔媛对吴昱辉的了解,听了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管他信还是不信,至少暂时不会轻举妄动。接下来,他肯定会翻来覆去地盘算。   接下来就是比拼心理的阶段,看哪边先垮下来,垮下来的一方自然不得不在下次继续谈条件时落于下风。   所以现在这个阶段,语言已经没有用了,关键在于态度。   离开吴昱辉的家,孔媛给施梦萦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见过吴昱辉,明天打钱的事可以暂缓。应该很有希望顺利解决这个麻烦,让她放心。她想减轻施梦萦的心理重压。从之前的电话来看,说的不好听点,施梦萦很失态,说她已经陷入癫狂也不为过。   孔媛最后千叮咛万嘱咐,让施梦萦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吴昱辉绕过自己给她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撑住,不管他说什么,都别再像今天似的轻易就范。   施梦萦冷淡地应着,连句谢谢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她为什么要说谢谢?要不是因为孔媛,她怎么会被卷进去?就算整件事最终解决了,她也不会感激孔媛。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害得自己这么惨,不再继续痛骂她,已经是因为自己是有素质的人了。   这一晚,施梦萦噩梦连连。   梦中,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像是一间封闭的斗室,黑团团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一面墙。一束雪亮的灯光就打在她身上,无论她怎么移动身体,这束光一直跟着她。   她浑身不着片缕,大汗淋漓,不知是被灯光烤的,还是由于剧烈的身体运动而出的。硕大的汗珠自额头淌下,浸透了两鬓,直接渗进眼角,逼得她泪水涟涟。   下身火辣辣的酸胀不已。已经小小见过世面的施梦萦当然清楚,这种感觉代表什么。   在黑暗中,仿佛蹲伏着无数男人,时不时就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鬼一样地飘到自己身边。没有温度,没有声息,甚至施梦萦都感觉不到自己其和那男人有任何其他接触,一根粗壮得不可思议的肉棒会突兀地插入到自己鲜嫩的肉穴中。   令人不堪忍受的摧残像飓风一样席卷下身,很快,大股大股滚烫的液体注入自己的身体。   施梦萦浑身瘫软,没有半点气力。她根本没工夫为体内肉棒的离去产生哪怕一丝庆幸,因为甚至连一滴精液都还来不及淌出,下一根肉棒又会贯体而入。   面容秀艳,娇躯婀娜,腰肢柔腻,大腿丰腴。现在的施梦萦很清楚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个漂亮姑娘。当然,英俊儒雅的施棠华,配上脾气虽不好,但年轻时也算长得十分周正俏丽的屠晓丽,生下的女儿当然会是一个小美人坯子。可施梦萦从来就不觉得自己的漂亮和男人有什么关系。   我美我的,关男人屁事?   现在,施梦萦已经知道了男人对她的真实想法。越来越多的男人在她面前,不再掩饰对她的垂涎。   虽然不算巨大,但足够丰满的乳房挺翘圆润,随着她此刻粗重的呼吸剧烈地颤动,美妙的肥臀像在炫耀它惊人的尺寸和弹性似的,随着自己被肉棒撞击时身体的摆动而放肆地扭着,风韵无限。似乎有几只粗糙的大手,狠命地掐着自己的臀肉,又似乎没有。   唯一清晰无比的感觉,是肉棒在自己身体内的肆虐。   腥骚无比的精液,酸咸难闻的汗水,夹杂着令人窒息的浓重的男人味,小小的黑屋子里满是淫糜得令人作呕的气味。   施梦萦不需要亲眼看到,就可以想象自己股间此刻的模样。想必满是饱经蹂躏后的不堪入目,精致的肉穴不问而知必然是红肿的,肯定还满溢着污秽的浊液。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脑海里突然闪过「怎么又插进来了?」的念头。施梦萦觉得自己欲哭无泪,也许身体内的水分都化作了汗水。她听天由命地垂下头,只是轻微扭了扭屁股,徒劳地试着给刚进来的这根肉棒增加一些深入的难度。   虽然她看不清那些正在蹂躏她的男人,但整个房间里却好像有一张张清晰的脸飘来飘去。   大学时的方老师、徐芃、周晓荣、吴昱辉、董德有,每一个曾和她上过床的男人都在其中。咦,还有范思源?他居然也挤在里面。怎么没有沈惜?   还有,还有夏茂国、钱文舟、马军、孙翔、李龙波……该死的,时间太久了,施梦萦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了,也有些人的面目已经模糊了。但她知道,就是这五个人,这五个人中的两个,或者三个,或者四个,甚至可能是五个人全体,夺走了自己的处女身。有他们,他们也在飘!   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施梦萦觉得自己就是一堆烂肉,被不停歇地奸淫着,肉穴口湿滑无比,她都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分泌出了足够的淫液,还是仅凭灌在肉穴里的精液就能让那些肉棒们顺利进出。   当施梦萦猛然惊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汗流浃背,新换的秋衣和内裤完全湿透了。   从没有被窗帘完全盖住的窗子一角望出去,外面漆黑一片。   还不到凌晨五点。十一月中旬的天色,还得好一阵才会有亮光。   施梦萦裹紧被子,将脸埋到枕头里。她不知道现在嘴角湿湿咸咸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好不容易又捱了一个多小时,再无睡意却也不想起身的施梦萦终于见到晨光。   昏沉沉地起身冲了个澡,又换了身新内衣,回到被窝里继续发愣。   昨夜一直到快凌晨两点才睡着,一直做噩梦直到惊醒,施梦萦压根就等于没有睡过。她精神很差,正在机械地思考要不要出去买早点,或者干脆直接喝杯牛奶就算了,困意毫无防备地突然袭来,她猛的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施梦萦又被电话铃声吵醒。哪怕还不那么清醒,她都哆嗦了一下。   一切都和昨天那样相似。   当听完电话里那人说的话,施梦萦匆忙地找出孔媛的号码,火急火忙地拨通电话,随即疯了似的破口大骂。这一次什么「不要脸」、「害人精」之类的字眼也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施梦萦是真的怒了!   虽说自己昨天电话里的态度不算好,但就孔媛给她造成的伤害而言,她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她倒好,明明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还假模假样打电话过来骗自己说有希望顺利解决。   吴昱辉在电话里说了,昨天孔媛在他那里的态度很恶劣,根本没有道歉求得谅解的意思,反而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所以吴昱辉郑重宣布,昨天达成的所有协议,现在全都作废,就算施梦萦打钱给他,他也是不会履约的。   要不是看在昨天施梦萦本人很配合,很有诚意的份上,他早就把照片都散播出去了。   至于他接下来会不会公布施梦萦的裸照,那要看他的心情。说不定吃过午饭,回想一下昨天晚上孔媛在他那里的嘴脸,心情一差,鼠标抖一抖,照片就发上网去了也说不定。   最后,吴昱辉让施梦萦转告孔媛,不要那么嚣张,想帮朋友,就要有帮朋友的样子。不想帮忙也别来捣乱帮倒忙。「真看不懂她是想帮你,还是害你!?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孔媛这个不要脸的,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孔媛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她原本还想吃过午饭就给吴昱辉打电话,问问他思考得怎么样了,没想到施梦萦却先一步来兴师问罪。   吴昱辉这招不新鲜,他无非就是看准了施梦萦心理素质极差,阅历又少好对付,就对她施加压力,反过来让她来逼迫孔媛。   想了一晚上,吴昱辉最终还是被孔媛说的那些话吓到了,不敢轻易再拿立刻就公布照片来做威胁。但他总想试试还有没有机会多占些便宜。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件事情,真正性命攸关的是施梦萦,她肯定急得要命。能拿稳主意的又偏偏是孔媛,用施梦萦来催逼孔媛,说不定会有好的效果。   当然,如果施梦萦无比信赖孔媛,自始至终和孔媛保持口径一致,吴昱辉就没招了,除非他真想一拍两散,把照片发上网。但试上一试总没错,大不了就是少拿一点钱呗,反正是平空捞上的。万一真把施梦萦这傻女人吓住了,随便混些什么别的好处,那就更是白捡的了。   谁知道施梦萦如此不堪重压,只是一个电话而已,就急得她快要上吊了。   敌人并不强大,架不住战友冲自己开火。   孔媛明白其中的关窍,但她无法让施梦萦理解这些。无论她怎么解释这些不过只是吴昱辉的谈判技巧,他不会蠢到真的打光手里的底牌,绝不会立刻把照片公布出去,可这些话施梦萦根本听不进去。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正处在最危险的边缘。而这一切全是孔媛造成的!   直到施梦萦说出她现在就去给吴昱辉汇账,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他,并要求孔媛马上去吴昱辉那里道歉,让他恢复两人昨天达成的协议时,孔媛知道自己和吴昱辉的对峙,最终是自己败了。   如果施梦萦把她所有的存款都汇出去,那孔媛继续硬挺根本就没有意义。这个战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施梦萦能和她同进同退,使吴昱辉感受到压力。说到底,无论是施梦萦给钱也好,还是她陪吴昱辉上床也好,孔媛都是旁观者。身为局中人的施梦萦不能执行她的计划,那作为一个旁观者再强硬,也只会是一个笑话。   可孔媛偏偏无法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旁观者。   如果是旁观者,那她昨天也没必要去吴昱辉家,打个电话也就够了。甚至,在施梦萦用难听的话骂过她以后,连电话都不打,随便这女人去死,又怎样?   反正孔媛一根毛都伤不到。   可她不会这样想。哪怕吴昱辉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他已经无可奈何到只能拿施梦萦撒气,可孔媛不会因为事不关己就置身事外。她扪心自问,这件事确实因己而起。无论自己有多少理由,多少无奈,多少委屈,但终归是因己而起。所以,无论施梦萦过去是不是和她有过交情,无论施梦萦是不是对她发了脾气,哪怕是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孔媛都不会袖手旁观。   只为自己心安。孔媛只想承担自己该承担的,不想亏欠任何人,包括吴昱辉。   经过这几个月的忍气吞声,孔媛仍然会承认自己错了,但她已经可以坦然地说,自己不欠吴昱辉。   如果这件事不能处理好,孔媛会觉得自己欠施梦萦。   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施梦萦既赔上人,又赔上钱。   既然如此,那孔媛只能拿出最后的方案了。   用尽浑身解数,孔媛终于暂时稳住施梦萦的情绪,劝服她不要急着去汇钱。   「我现在就去吴昱辉那里,今天一定给你个确定的答复。」这是孔媛给施梦萦的承诺。   随即,孔媛敲开田冰的卧室门——尽管不用开工,但长期养成的生活习惯还是让田冰每天至少睡到十二点——借了一样东西。田冰对她这个要求感到很惊讶,但还是从抽屉里翻出了那件东西,她甚至还特意拿了个崭新的递给孔媛。   回到自己房间,孔媛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打电话给吴昱辉,确定他现在正在家中,连忙赶过去。   吴昱辉早就在等孔媛联系自己。果然,没让他等太久,孔媛就出现了。   「看来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些,都白费了,你还是想着多捞,多捞,根本没想过是不是现实啊!」见到吴昱辉,孔媛没给他任何好脸色。自己火速赶过来,已经天然处于谈判的下风,不如在态度上稍微给对方一些压力。   「哼哼。」吃不准孔媛这次会不会让步,会做多大的让步,吴昱辉也不多说,只是习惯性地保持一副不屑和孔媛多说话的样子。   「但也许,你多少还是听进去了一点,不然到现在施梦萦还没给你打钱,你该打电话去催她才对。你等我来谈,就说明你也知道之前的条件太不现实。」突然间,孔媛放缓了语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手里有照片,所以,你手里的牌大,你说吧,你现在的条件是什么?」   吴昱辉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无形中好像又是由孔媛在主导谈话——这和他与施梦萦交流时差别也太大了——他不再装模作样,郑重地说:「别的条件我们先不提,单说钱,你要搞清楚,是施梦萦自己主动提出拿钱买照片的,我可没跟她说要钱的事。我不管这笔钱到底是她出,还是你出,反正不可能像你说的两三万那么少。至少,原本我们说好的,今天要打给我的十万得给我吧?」   孔媛咬着嘴唇。漫天要价不打紧,着地还钱就是了。但「别的条件我们先不提」这句话还是很扎耳,说明吴昱辉还是没放弃别的企图。   「十万真的不可能。你知道我没有。施梦萦也许有,但这事跟她没关系,你就别想着逼她出钱了。至于别的,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能占的便宜你昨天已经占了,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我知道你也看出来了,她心理素质不太好,只要你去逼一逼,多半能如你所愿。但我很认真地警告你,也许你现在能占够便宜,但说不定哪天,你会连本带利得都吐出来!我见过她前男友,也听过很多他的事。『孔雀醉』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很有名的酒吧。他在那儿把我原来老板的堂哥给打了,我老板他们当时有好几个人,不敢去拦他一个人。他把包厢门弄坏了,酒吧老板好像还是在道上混的,也没敢说让他赔,客客气气把人家送出来;『佳晟』的老板刘铭远你听说过吧?他和刘铭远称兄道弟,关系铁的不得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你真想赌一赌他对自己前女友到底还有没有感情吗?」   吴昱辉听这些话,脸色有点不好看。一半确实是被刘铭远和「孔雀醉」这些名堂给唬住了,另一半还是因为听说拿不到十万而心下不悦。   「那你说个数字吧?」吴昱辉试探。   「我昨天说过两到三万,今天还是这个数。我现在手头只有一万多,剩下的还得去借。这已经是极限了。」孔媛咬死了这个数目,半步不让。   吴昱辉沉默不语。这个数字绝对满足不了他。   毕竟是一夜之间就从二十来万一下子跌到这个价位,更何况原来还有机会操施梦萦,现在看来也要彻底泡汤。这两者间的距离未免太大了,堪称天差地别。   当然,吴昱辉也想明白了,继续打施梦萦的主意确实是个挺冒险的事。他不愿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自己其实已经怂了,剩下最后一点心头的蠢动,完全是因为昨天在施梦萦身上玩得太爽,留下的一丝不甘而已。   孔媛看得出吴昱辉在犹豫,随手扔出最后一颗炸弹:「别说施梦萦的前男友,我也能想办法给你添些麻烦。你还记得我们的邻居吧?他对我好像还挺有想法的。你知不知道他也是在道上混的?他跟的是中宁有名的八哥。如果我豁出去让他玩一次,让他找兄弟把你连手机带笔记本都砸了,你说他会不会干?」   她说得笃定,好像很有把握,其实一多半都是胡诌。其实她一直以来都搞错了,以为「疤哥」是「八哥」,但好在这二者从读音上来讲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在吴昱辉听来,孔媛说得煞有介事,毫无破绽。   吴昱辉多少也知道自家邻居有些道上的背景,却没想到孔媛居然连他跟哪个老大都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更让他发慌。用脚脖子想都能想明白,如果孔媛真把她自己送到邻居的床上去,恐怕那个壮硕的男人真的会来找他麻烦。   吴昱辉第一次真正的动摇了。因为他发现原来不光是施梦萦的把柄攥在自己手里,其实自己的安全也完全没有保障,而且这种威胁甚至是近在咫尺。   「那……」吴昱辉动了妥协的念头,却总被一丝不甘心纠缠着,说不出降低价码的话。   「我说个实价,两万五,怎么样?」孔媛替他报出最终的价码。   吴昱辉嘬着牙花子,阴着脸,不肯吐口。   孔媛适时地扔出最后一张筹码:「钱就那么多。我知道你不甘心,那这样,我知道你恨的是我,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再操一回,顺顺你的气,好吧?」   最后这个条件,孔媛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当然,她可以靠施梦萦前男友的压力和黑道邻居的威胁,不断地去逼吴昱辉,让他心慌意乱,最终松口。她完全不必要作那样的牺牲。换一个人,做完前半部分基本也就算仁至义尽了,反正能把这场原本居于下风的谈判谈成现在这样,已经十分不易。   但孔媛却认为,必须得有后半部分的妥协。   无论是沈惜也好,邻居也罢,他们的威胁大多只是停留在孔媛的嘴上。其实她没有半点把握让其中任何一方出手。现在压住吴昱辉,逼他低头接受那些差强人意的条件,也许不难,却难保他事后反悔。谈判时把对方压得越狠,越容易引发对方的不满,达成的协议的稳定性自然也就越差。万一事后吴昱辉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后患无穷。   与其到时候还要再来收拾烂摊子,不如现在先豁出去给他一点甜头。在对方掌控全局的时候,自己陪他上床这个条件只会被他看作是个搭头,不会放在心上;但在把他逼到角落以后,突然松口再多给他一点好处,价值可就完全不同。   反正半个月以前,吴昱辉还是自己的男朋友,那时候还不是他想怎么操,自己都忍了?虽然分手之后再和他上床,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不会少块肉。   至于说为施梦萦作这样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孔媛压根没去想。她不是为施梦萦才这样做的,她只是为了自己心安。从来中宁的第一天开始,孔媛就对自己说过,在这座城市,自己必须承担下所有应该由自己来承担的东西,无论自己是否接受。   做到这个地步,无论以后再发生什么,孔媛都能平静地对自己说,我不欠别人什么。   不欠吴昱辉,也不欠施梦萦。   不出意料,吴昱辉听得眼睛一亮,嘴里却还是嘟嘟囔囔的,不肯服软:「操你有什么意思?你有哪里是我没玩过的?」   这倒是句实话,但他终究只是嘴硬,其实已经意动了。   孔媛自然能看穿他现在摆出的这个面孔,甚至连他现在的心理她也早有预料,不由得狡黠地一笑:「你别说,还真有!我身上还有一个地方你没玩过。」   吴昱辉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往下溜:「你是说……」   孔媛站起身,极自然地解开牛仔裤,把内裤、秋裤连同牛仔裤一起拉到膝间,暴露出了整个下身,缓缓转过身,撅起臀部。   原本应该绽开一朵小小菊花的部位,现在被一个黑色的硅胶小圆底座盖住——这就是她向田冰借的东西,回卧室换衣服时,她就已经给自己塞上了。   那么早就给自己塞上肛塞,孔媛倒不是为了搞什么诱惑,完全是出于现实的考量。如果吴昱辉接受了条件,却又没耐心给她足够的前戏,非要直接上马,那倒霉的还是自己。既然自己有了跟他上床的心理准备,不如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省得自己受罪。   吴昱辉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开始燥热起来。他和孔媛做过那么多次,最后两个月里,甚至还对孔媛做过很多一般的男女朋友不会做的事,但他一直没想过,她后面那个小洞也是能操的。   他当然知道肛交是什么,他只是一直都以为只有很少的女人才会接受肛交,没想到自己的前女友就会这么做。   孔媛伸手捏住肛塞底座,往外扯,原本将肛门堵得紧紧的肛塞被她拉出了一些,随即她推动底座,又整个塞了回去,这样的动作她重复了好几次,看上去就像在用这个小肛塞操自己的屁眼似的。   「后面这个洞,你想不想试试?」孔媛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光着下身,直视着吴昱辉。   吴昱辉立刻点头,随即变得满脸尴尬。   「今天我让你射三次,嘴里一次,屄里一次,屁眼一次,你什么时候射完三次,我什么时候走。这件事就这么了了,行不行?」孔媛十分镇定,慢悠悠地说清楚自己的条件。   吴昱辉皱着眉头,很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但最终还是点了头。   孔媛不易察觉地叹口气。   「那,我们先谈好怎么转账和怎么处理照片吧。」孔媛异常平静和从容。   尽管此时此刻,她光着屁股,还戴着肛塞。   之后的几个小时,房间里没了剑拔弩张的谈判架势。   晚饭时分,有个小哥送来两份外卖。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人别的事来打搅他们。   晚上七点多,孔媛离开,走时身上多了个笔记本电脑包。她留下一张签了名的三万元借条——两万五是说好的价码,另外五千块算是拿走笔记本电脑的代价。孔媛当然知道这台原价不过五千出头,已经用了两年多的笔记本不值这个价,但不必在这一两千元的细枝末节上纠缠。   之所以留下借条,是因为孔媛需要一些时间去凑钱,不能立即支付。   紧接着,孔媛把这台笔记本电脑送到施梦萦那里,告诉她那些照片都在电脑里,接下来怎么处理,就随她心意。吴昱辉当着自己的面已经删掉了手机里的照片,现在他那里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备份。   说完这些,孔媛总算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哪怕施梦萦对她始终黑着脸,她也浑不在意,反正她做这件事本并不是为了换取施梦萦的感激。   「我不知道你现在和沈惜之间怎么样,但我觉得这个事最好能让他心里有个数。万一还有什么别的变故,如果沈惜能帮些忙,事情会好办很多。」孔媛善意地提醒。她并不知道施梦萦对沈惜身后能量的了解,也许还不如她。   施梦萦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他在国外,半点忙都帮不上!不劳你操心。」   要是沈惜在中宁,向他借些钱就能摆平这件事,怎么会搞得这么麻烦?早不去晚不去,非得这时候跑去英国?真是有病!施梦萦心烦意乱地想。   她倒是没想过,孔媛帮她把今天本该给的十万元留了下来。别说她不必去找人借钱,她甚至一分钱都没有损失。这笔帐,施梦萦一时是不会去算的。   此时此刻,像施梦萦这样对沈惜心存怨念的,还有一个人。   她倒不像施梦萦那样,是从别人嘴里得知沈惜出国去了。沈惜曾经给她发过一条「明天开始我将前往英国处理私人事务,至少半个月不在国内,有事请等我回来后再议」的短信,可那语气一看就是群发的,连单独给自己写条短信都不肯,半点诚意都没有!   裴大小姐非常生气!   算起来,自从刘家老二结婚那天开始,自己就再没见过沈惜啦!   万圣节那天,裴语微打电话想约沈惜出来参加Party,但被他以沈老爷子住院,他正在陪床照顾为由拒绝了。好吧,在医院陪爷爷,这是正当理由,大小姐通情达理,不会放在心上。可双十一光棍节那天,明明前一天沈老爷子已经出院,裴语微好心好意想约沈惜出来吃晚饭,陪这个单身狗一起过节,却又被拒绝了。   说什么过两天就要飞英国,很多东西还没准备,没时间出去玩。   这不是明摆着敷衍本大小姐吗?   沈惜走后这三四天,裴语微的心情就没好过。   你走了,行。可不至于每天忙到脚后跟踢后脑勺吧?就不能来问候本大小姐一声吗?就不能跟我说说你在伦敦的见闻吗?我就不信你到了英国,和国内没有半点联系。上次那个和你一起踢球的女人,你跟她也一句话都没说过?哼,本大小姐就这么没地位吗?   偶尔,裴语微还会胡猜沈惜是不是去英国见情人了。   当然,这更不是什么能让人愉快起来的想法。   上周末回家吃饭,莫名其妙和裴新林大吵了一架。周一去公司上班,看到老爸的车,裴大小姐心里还别扭着呢。   总算熬到周二,晚上终于能有些开心的事,让裴语微调节一下心情了。   这天是她从小到大的死粉闺蜜裘欣悦的生日,早就说好今晚会举办一个生日会。   不但这俩小丫头是好姐妹,两家老人关系也十分好。裘欣悦的父亲裘启平做的是医疗器材的生意,在中宁市贸易促进会任理事,同时也是理事长裴新林的桥牌牌友。   说起来这父女俩也有意思,生日就在同一个月,前几天裴语微还陪着父亲去给裘启平祝寿呢。这已经是裴语微半个月来第二次提着礼物登裘家的门了。   裘欣悦的个性比裴语微更开朗,当然,大小姐脾气也更大。不过只要是她裘大小姐看得上的人,她也极擅长结交朋友。在这点上,裴语微倒是远不如她。今天的生日会上,除了裘启平夫妻,剩下几十个来宾中绝大多数都是裘欣悦的朋友,其中七成又都是闺蜜。一时间红颜似海,乌鬓如云,环佩耀目,馨馥满鼻,全场的妖娆妩媚,倒是让少数跻身其中的男人大饱眼福。   裘欣悦向裴语微正式介绍了自己的男友崔志良。   说起来,裴语微对这位也算早有耳闻。只是她回国才几个月,一直未曾谋面,今天总算是见着了活人。   崔志良比裘欣悦大两三岁,中等偏高的个子,不算很帅,但看上去很精神,有那么几分精明能干的模样。据裘欣悦说,他是做证券投资的。   裴语微对这个男人还挺感兴趣。因为细论起来,他和裘欣悦可是门不当户不对。听说崔志良家境极普通,父母都是普通工厂职工,母亲多年前就下了岗,开早点铺子增添家庭收入。崔志良本人也就是个普通的证劵经纪,比那些苦巴巴每个月对着开户指标发愁的客户经理稍强一点,却也强得有限。可就他这条件,还是把裘大小姐追到了手,看上去两人关系还很不错,就不由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更有趣的是,崔志良还不是中宁人。他的老家在武山,去年四月以前,他一直在老家混。   武山市位于本省西北部,是一座发达的矿业城市。裴新林的另一个好友,本省最大的矿业老板钱永祥,就有一大摊子生意放在武山。武山并不穷,经济依托于矿产资源,显得颇为繁荣,但怎么都脱不了脏乱落后的整体形象。从武山来中宁发展的那些富豪,落在正宗的中宁人眼中,就有一种乡巴佬暴发户的既视感。   省会骄民,对其他地方来的人总会带着几分挑剔和歧视,虽不合理,但却难免。   像崔志良这样来中宁打拼的普通年轻人,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以裴语微对闺蜜的了解,裘欣悦的眼界可不低,又不是那种为爱情不顾一切的性子,她能选择崔志良,要么这个男人在他的行业里表现十分优秀,是个「潜力股」;要么就是他有别的特别出众的优点,外人一时还看不出来。   否则,他怎么可能获得裘欣悦的青睐?更何况看上去裘启平夫妇对他似乎也没有恶感,想必是已经默认了女儿的选择,这可更不易了。   当然,虽然对这男人有那么一点点兴趣,裴语微也不会紧盯着他不放。他可是闺蜜的男友,这年头,是个聪明女人都知道要「防火防盗防闺蜜」。你盯得久了问得多了,别人还以为你想要干什么呢!好了十多年的姐妹,没必要为这种事莫名其妙地添堵。   在裘家举办的小Party和自助餐会不过是开胃菜。毕竟其中有些朋友只是场面上的,也免不了有些近密的亲戚要到场。切过蛋糕,许过愿,闹一闹,吃过饭,流程也就走完了。   等亲戚和部分场面上的朋友散去,真正的节目才要开始。   连崔志良都被裘欣悦赶走了,剩下的全是真正亲近要好的姐妹淘。二十几个少妇大女叽叽喳喳分坐十来辆车,直接杀奔一家去惯的好姐们儿开的酒吧去疯。   裴语微自然在列,裘欣悦就坐在她的车上。同车的还有此行最年轻的一个小妞,裴语微的堂妹裴歆睿。   小丫头今年读大三,是宁南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学生。裴语微知道她明天有课,没想到这丫头却不准备回寝室,还想随大流去酒吧疯,摆明了平时也是在外头玩疯了的。本想教这小妞一点人生道理。裴歆睿说了一句:「姐,我早就满十八岁了!我爸都不管我,你怎么这么啰嗦啊!」顿时把刚准备端端架子的堂姐想说的话全堵在了嘴里。   辣辣的烟、冲冲的酒、劲爆刺激的音乐、飞烁闪目的灯光……反正在场的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姐妹,这群女人在包厢里又喝又唱又闹,渐渐的放浪形骸起来。   好在毕竟大多都是从有教养有身份的家庭出来的,还没哪个女人闹着要搞些更刺激的玩意儿出来,也没哪个小骚货按捺不住要找群帅哥来陪。   这是个纯粹的姐妹趴。   既然都是女人,更不会有人刻意收敛。无所谓浪不浪,反正就算浪过了劲,也不会损害她们出门后的光鲜形象。   身为和这些闺蜜中的大多数人从小一块长大的裴语微,虽然回归这个小圈子不过才几个月,却也了解有些姐妹浪起来能到什么程度。   像裘欣悦、裴语微这样的女生,不缺钱,不缺时间,不缺精力,当然就更不可能缺男人。除非人生不幸遇上孽缘般的真爱,否则只有她们可以在大把愿意讨好她们的男人中随意挑选。这些女人,对爱的态度如何,倒是各有不同,可要说到对性的态度,除了少数几个性格相对保守的以外,基本上都趋于一致,就是五个字:「随我高兴!」   一般的男人,诱惑不了她们,也极难讨好她们,更不可能威胁到她们。如果她们不乐意,就算你扔一大堆钱在她们面前,也只能换来一堆白眼。开玩笑!除非你是沈伟扬、刘铭远这个级别的,否则这里哪个姑娘家里爹娘不比你有钱?甚至有些姑娘自己就有百万乃至千万身家。你在这些女人面前装什么傻逼?   可如果她们乐意,那浪起来也真就没了边。在酒吧里和一个男人看对了眼,就算只聊过十分钟,也可以立刻找地方去大战一场。天亮分手,甚至连你长什么样子她都未必记得。   裴语微刚回国那会,在一个聚会里,遇到这么一个姐们儿,已经喝得半醉,还非要和人打赌。赌输后也不赖账,痛痛快快从手机里翻出几个单身男人的号码,抓阄选定一个,打电话确定这人在家,然后几个姐妹就拥着这姐们儿出发了。   裴语微当时也被姐妹们拉着助威。敲开那男人家门,赌输了的姐们儿酒意尚酣,情绪亢奋,声音大得足以把左邻右舍都惊起来:「老娘打赌输了,所以送上门来让你操!你一晚上能来几次?你能来几次,老娘就让你操几次!来吧!」   就算在国外见惯了少数家境豪富,胡混瞎搞的同胞留学生糜烂生活的裴语微,听到这几句话,也不免面红耳热,恨不能立刻从原地消失。   说实话,裴大小姐只是从小在这个圈子里玩惯了,有太多老友故交,割舍不掉情分。其实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她已经觉得自己和这个小圈子中的大多数人越来越想不到一处,玩不到一起。只是她回国时间尚短,除了这帮姐们儿,还没来得及交几个其他的像样朋友。她又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不和她们玩到一处,还能怎么办呢?   想起那回「押」姐们儿送货上门去给人操,裴语微环顾了一下包厢,发现那天参与的姐妹们十之七八今天也都在场。那赌输了的姐们儿正坐在自己左侧前方,看她脸红扑扑的样子,又有了五六分醉意,不知今晚还会不会再便宜哪个男人。   哦,对了,那晚敲开的那栋别墅,好像在云澜公馆。   自己不是也曾在某夜沉醉,第二天清晨在那个小区的某间别墅中醒来吗?   那次自己回国才一个来月,跟姐妹们重聚还觉得新鲜的很,有时玩起来就不容易收住。那晚真喝得太多,裴语微长这么大,就数那晚醉得厉害。临时抓来作陪的两个男生其实只有见过几面的交情,要不是遇到刘铭远,烂醉的自己也许就会和其中某一个,甚至是两个一起共度良宵。   如果事情真发生了,裴语微倒也能想开。就当是次酒吧艳遇呗。反正这俩小子自己也算认识,安全可靠至少没问题,也都是帅哥,不算吃了太大的亏。但现在既然没被占便宜,那还没浪到家的裴大小姐也会庆幸,好在什么都没发生。   毕竟在清醒状态下,她可没想和那两个男生真的发生些什么。   当然,裴语微明白,回到那天晚上,换十个男人陪自己过一夜,总会有七八个人选择对自己做些什么吧?那些男人不是说了嘛,做了,就是禽兽;没做,那就禽兽不如!恐怕大多数男人都会心安理得地选择当禽兽,总好过禽兽不如,是吧?   自己能毫发无损,只是因为自己过夜的那间别墅的主人,是沈惜。   想到这个让自己中心摇摇,寤寐思之的男人,裴语微固然念着他对自己秋毫无犯的好,却也忘不了这几日里的一肚子气。   从小,只有别人追在屁股后面逗裴大小姐开心,哪有像沈惜这样像大爷的?要让姐妹们知道自己这两个月,倒贴着去追一个男人,怕是会被笑死。其实,裴语微不过就是找沈惜吃过几顿饭,泡过一次吧,看过两次展览,没什么其他太过明显的倒贴举动,但就她的身份和经历而言,已经算是很主动了。   而沈惜貌似至今都没get到自己的心思。难道非要裴大小姐亲口先说「我喜欢你」这几个字,这头猪才能意识到这小妞是看上他了?   在感情方面,裴语微也是骄傲的,虽说是开朗的性子,还不至于这么不矜持吧?   话说,沈惜去英国也好几天了,说好的查令十字街的照片呢?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啊!   靠!他不会是忘了吧?说不定在刘绍辉的婚礼上,他只是随口说说哄自己开心的。   要真是如此,裴语微会很生气。   裴大小姐很生气,后果一样很严重!   满脑子转着这些念头,独自捧着一杯长岛冰茶,坐在角落的裴语微显得和整个包厢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好在这时候女人们疯得都很厉害,没人注意到她。   最先发现裴语微有些愀然不乐的,是裴歆睿。   「姐,你在干嘛呢?」小丫头把小脑袋凑过来,满脸好奇。   裴语微白了她一眼,突然瞅见她手里端着一杯喝了大半的玫瑰酒,不由得翻起白眼:「你也喝酒?叔叔现在是真不管你了是吧?」   裴歆睿没好气地指了指裴语微手中的酒杯。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啊?难道你喝的是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喝『失身酒』!」突然小丫头又满脸八卦地凑到裴语微耳边,「姐,你在想谁啊?你想失身给谁啊?」   裴语微在她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失你个头!就是像你这种鬼脑筋,搞得我现在说要喝长岛冰茶,总觉得怪怪的!不会喝就不要乱说!」说着,她又叹了口气,「不过能调好长岛冰茶的还真不多。起码在中宁,也就是这家酒吧的冰茶喝着有点感觉。」   裴歆睿其实就是跟着朋友们瞎喝瞎说,根本不懂裴语微说的感觉是啥。冲着「失身酒」这名号,她也是喝过长岛冰茶的,知道别看这种酒加了大量柠檬汁、可乐、橘橙酒、柠檬片,喝上去好像酒味很淡,可由于是用伏特加、朗姆酒、龙舌兰等混合酒液做基酒,所以后劲很足,对女人来说,其实算得上是烈酒了。   当然,长岛冰茶之所以会被讹传为「失身酒」,也就是不熟悉这种酒的人乍喝起来以为只是稍烈的果酒,一不小心就会喝过量,导致不省人事。像裴歆睿这样本就想见识「失身酒」有多神奇才去尝试的,反而不会轻易中招。   长岛冰茶的正宗风味该是怎样,裴歆睿不清楚,但就冲着裴语微一脸云淡风轻地喝着冰茶,深知这种酒后劲的裴二小姐打从心眼里佩服自家大姐。   「哎,姐,我问你个事。」裴歆睿挤着姐姐坐下。如果这时有人朝这个角落瞥上一眼,只会以为姐妹俩正在说悄悄话,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什么?」   「嗯……」小丫头脸上的笑容,总让裴语微觉得暧昧,「姐,外国男人,那个的时候是不是都很厉害?」   裴语微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你,你再说一遍!」   「切!」裴歆睿觉得姐姐这个反应就是拿自己当小孩,有点看不起自己的意思,有些恼了,「有什么嘛!我都多大了!我就是想问,外国男人做爱的时候是不是很厉害?」   裴语微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直到自己出国后才分离了那么几年的小堂妹,突然意识到,原来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小妞,虽说还在大学念书,可实际上也已经是个年满21岁的大姑娘了。   这个弯子转了过来,裴语微的心态顿时平和许多,脸上也添了几分促狭的笑:「你问这个干什么?想找外国人试试?」没了怕带坏堂妹的顾忌,顽皮的心思又冒了出来,她假作高深地补充:「那可得看是哪国人。世界之大,不同国家的男人可都是不一样的味道啊!」   「哇!」裴歆睿简直要佩服死堂姐了,「姐,你这么有经验啊?简直相知满天下啊!」   「呸!」裴语微听着这话觉得味道不对,「告诉过你少听郭德纲,大姑娘家家,满嘴犯贫!我得去跟叔叔说,你这小妞,该管还是得管管!」   裴歆睿吐吐舌头,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姐姐你试过几个国家的啊?」   裴语微突然没了兴致,不再瞎逗,老老实实地说:「刚才我瞎说呢。我还真没试过多少。就我自己的经验来说,确实是有很厉害的,可也有很普通的,跟我们中国人差不多啊。我想,中国人里面应该也有很厉害的吧?你可别以为只要是外国人就都很厉害,出去乱搞啊!」   裴歆睿抿着嘴,满脸不太相信的表情:「不会吧……姐,你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没试过多少?你骗我的吧?」   「谁告诉你在国外就一定经验丰富啊?我满打满算在美国也就待了八年,其中一年还去了马来西亚当志愿者。我出去的时候才多大啊?才15岁!你以为你姐出国就是为了去和外国人上床啊!?」   裴歆睿挠了挠鼻子,不依不饶地说:「好嘛好嘛……没多少就没多少,那姐你说实话,具体是几个?」   裴语微都快被她气笑了。   「你到底要干嘛?直说!你打听这个干嘛?我爸妈都不打听这个!」   「大伯当然不会打听这个!」裴歆睿也没那么好糊弄,「我就是问问。姐妹俩交交心。你不说,就是心里有鬼!」   裴语微还真拿她没办法,没好气地伸出左手,比了个「5」的手势,又补充道:「不全是外国人,有一个台湾人,那得算是中国人吧?」   「四个啊?」裴歆睿也不知道对这个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那,姐,你上一次跟男人那什么,是什么时候啊?」   「哎,我说,你到底要干嘛?」裴语微真有些好奇,这小丫头今天尽瞎打听些什么呢?   裴歆睿满脸小乖乖小可怜的模样:「嗯,我当然也要和男朋友那什么的嘛,但我经验少,肯定要跟别人取经啊,问别人还不如问姐姐啦。姐,你最好了,教教我呗!」   「你已经跟你男朋友做过了?」裴语微也被逗起八卦之心,嘴角边挂上一丝坏笑。   裴歆睿快速地点了下头,有些眉飞色舞的小得意。   「你跟我取经,没用。你姐姐我的经验,未必比你多。我上一次,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吧?」裴语微自己都吃不准具体过了多久。   「不会吧?」裴歆睿满脸不可思议,「姐,你在禁欲啊?你一年都没那什么了?」   裴语微又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禁什么欲?你这都什么词儿?一年怎么了?一年不那什么,会死吗?」   说完这话,裴语微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会死吗?」   裴语微不缺乏性经验,但平心而论,也真不算多。   她的第一次是在12年级快结束的时候,换成中国的学制,就是高三最后一个学期。   当时裴语微已经成功申请就读普林斯顿大学。高中最后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成了HappyHour.她开始和一个一直以来都很有好感的同校白人男孩交往。很自然的,几次约会后,两人上了床。   第一次其实不算太成功。男孩有些紧张,或许也不怎么有经验。他没能坚持太久,很快就射了。裴语微只感受到了处女膜破裂时的疼痛,还没来得及体验苦尽甘来的快乐,一切就结束了。   不过这没有影响到裴语微对性的态度。两人在床上的体验,应该说是渐入佳境。青春的肉体不知疲倦,在反复折腾了两个月后,裴语微就像攒够了技能点似的,熟练掌握了各种技巧,对各种姿势的转换也变得毫无滞碍。   不过尽管两人在床上很和谐,但这段恋情还是没能支持太久。两人各自升入大学后,常见的「异地恋之死」成为他们两人间的剧情。尽管小伙子读的是纽约市立大学柏鲁克分校,距离普林斯顿市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刚开始几个月,两人还常在周末约会,但时间一久,还是渐渐疏远了。   分手之后,裴语微挺长一段时间没交男朋友。直到她成了篮球啦啦队的一员。   说起来,这也算是件了不起的事。身高169cm的裴语微在华裔女孩里算是高挑的,但放在一堆金发辣妞中就不起眼了。她的队友一个个都身材健美,丰乳肥臀,活力四射,裴语微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才坚持留队,没让自己被淘汰。   很快,裴语微被一个篮球队的小伙子追求。于是在二年级时,她就和这个强壮得像一匹公马似的男孩谈了大半年恋爱。这小伙子就是她之前说过比较厉害的那一个。   青春的荷尔蒙在篮球场上挥洒不尽,更要用最原始的运动来把最后一滴汗水和最后一丝气力全部榨尽。最疯狂的一次,某天训练结束后,被男友叫到更衣室的裴语微直接被剥得一丝不挂,足足干了半个小时。结果,被另一个回更衣室取东西的小伙子撞见。吓得裴语微把整张脸都埋在手臂之间,半天都不敢动。   二年级快结束前,这段恋情也终结了。这以后,裴语微在美国也就没再正儿半径谈过恋爱。   第三个男人是在马来西亚时认识的,是一起参加「普林斯顿在亚洲」活动的校友,一个十分斯文的台湾男生。身处相对陌生的环境,又是团队里仅有的两个华裔,两人自然走得比较近。彼此熟悉后,在剩下的几个月里,两人发生过几次肉体关系。当然,两人对彼此的好感并没有发展到爱情的程度,只是一段在特定时间、特定环境里的特定关系罢了。   回到普林斯顿继续学业的裴语微,没有了再找男友的心思。因为这时她已经确定大学毕业后回国。既然如此,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还谈什么恋爱?纯粹找个男友解决性欲吗?   裴语微对性生活有兴趣,但不至于到无性不欢的程度。   所以最后两年里,只是在极偶然的状态下,和两个擦出了火花的男生有过两次小小的艳遇,此外,裴语微没发展什么固定的性爱伴侣,自然也就没了稳定的性生活。裴语微并没有对堂妹说谎,四年级以后,她再也没和任何男人上过床,直到现在。   反正她没觉得这样就活不了。反正又不会死!   「姐,那你平时想不想啊?」裴歆睿还在扮演好奇宝宝。   裴语微白了她一眼,这一瞬间,从来只对男人有兴趣的裴歆睿甚至被自己堂姐电到了。   「想啊!完全不想的话,那我就是个死人了!」   裴歆睿嘿嘿笑着,又凑近一些,几乎就已经把脑袋贴到裴语微的脸上。   「那你想的时候就没有去找一个?」   「找什么?男人啊?」裴语微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干嘛要找?你别告诉我,你只要想了,就会出去找一个!」   「可你不找男人,心里又想,那可怎么办啊?」   「切!」裴语微神秘一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呗!」   「啊?姐姐,你自己弄啊?」裴歆睿像是咬住个大玉米粒的小老鼠,兴奋得不得了。   「自己弄怎么了?」裴语微十分平静,「我告诉你,有些男人还不如你自己弄来得舒服呢!你不知道女人自慰出高潮的几率比性交还高吗?」   「可我还是喜欢活的……」裴歆睿嘟嘟囔囔的。   裴语微讪然一笑,没说话。   裴歆睿又问:「姐,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裴语微果断回答,突然想到沈惜,心底隐隐有了几分暖意。当然,答案还是不会变,这家伙现在和男友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   「嘿嘿嘿……」裴歆睿笑嘻嘻地说,「姐,周末我约了两个留学生一起去玩,你要不要也参加啊?」   「才不要!」裴语微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   「为什么不?」裴歆睿也不含糊,紧追不问。   裴语微一时语塞,她还真说不出为什么不去,随即反应过来:「这还有什么为什么?不感兴趣呗。」   「为什么不感兴趣啊?姐,又不是说肯定要和他们那什么。就是出去聊聊天喝喝酒嘛,你以为直接去开房啊?」裴歆睿撇着小嘴,「认识新朋友又不是什么坏事,万一看对了眼,那什么一下也好啊。反正你都那么久没什么了。正常的性生活嘛!」   裴语微满脸无可奈何:「小丫头,我记得你男朋友是中国人啊,又不是留学生。你背着男友跟留学生出去喝酒,照你自己说的,说不定还会上床,不太好吧?」   「我又不是别人的东西,我是属于我自己的!」裴歆睿大咧咧地笑,随即添上几分怀疑的神色,「姐,你是不是已经有男人了?说起话来都是要守身如玉的口气,你在给谁守啊?」   「守你个头!」裴语微轻轻啐了一口,「我哪来的男朋友?给谁去守?」   「所以啊!」裴歆睿像逮着理似的,「那你干嘛不感兴趣啊?多认识些朋友,多给自己找些机会,多好的事啊!我怎么觉得你从美国回来,比我还保守啊?不就是见两个留学生嘛,没有好感,走人就好啦。又不是相亲!」   裴语微有点说不过这小丫头。她自己心里也还别扭着。和父亲吵完架,憋在肚子里的气其实一直都没消,她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能让自己舒舒心;心中牵挂着沈惜,可他一直没半点反应,出国后更是音信全无,也实在令人生气。   长岛冰茶的后劲慢慢刺激着她的心绪,裴歆睿又在不停地怂恿。   不就是见两个人吗?又不是约炮!   再说,就算是约炮又怎么样?本大小姐又不属于任何人,爱干嘛就干嘛,谁也管不着!   「那到时候你告诉我地方,去就去!」   第24章、约会   「宋老师,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看来,婚姻生活很幸福啊!你老公把你养得真不错!」   宋斯嘉扬了扬头,倒也不谦虚:「不靠他养也这么漂亮!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两个女人对着「咯咯」笑了一阵,分别坐下了。宋斯嘉对着面前一个极漂亮的女子,叹了口气:「要说漂亮,谁还能跟你比你啊?人文院花,花容月貌,兰心蕙质啊……」   那女子轻轻「呸」了一声:「什么院花,多少年前的事了?唉,不行了,现在是没人要的老女人啊……」   宋斯嘉白了她一眼:「喂,我比你还大三个月!你这句『老女人』是在说你自己,还是指着鼻子骂我啊?」   女子嫣然一笑:「你跟我不一样。你现在是有男人宠的幸福女人!我可还是单身狗,双十一只能拼命购物来抚慰自己的忧伤啊!」   「你单身,还不是因为眼光高?」宋斯嘉眼神中透出几分古怪之意,一闪而逝,「要是你愿意,这酒吧里至少七成男人肯排着队娶你!」   坐在宋斯嘉对面的女子,名叫鲍嫣琪,是她大学时的室友兼第一闺蜜。毕业后,两人也一直没断联系,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相约一起吃个饭,喝个茶。   原本今天她们约的也是去茶楼约会,宋斯嘉出门前告诉丈夫的就是去和闺蜜喝茶。没想到半路上,鲍嫣琪打来电话,说她改了主意,想把约会地点改为一家名为「向阳」的酒吧。   向阳吧位于府前区,建在一家老国营厂的旧址上。这个厂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倒闭,整片土地荒了好几年,被有识之士收购后,改造成了中宁市第一个青年文化创业园区。   园区西北角的那片保留了老厂房外形的建筑,就是向阳吧。这里的装修风格十分简约,基本上遵循了曾经的厂房遗留下来的格局,甚至连那些有二三十年历史的砖墙和门窗都保留了大半。   经过五六年的人气积累,现在的向阳吧已经成了中宁文艺青年最钟爱的酒吧之一。除了酒,这里只有音乐、诗歌和电影,不会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斯嘉曾来过一次向阳吧,是跟着喻轻蓝和沈惜来的,挺喜欢这里的氛围,所以对鲍嫣琪的决定也没什么意见。   鲍嫣琪是标准的大美女,个头比宋斯嘉矮一些,但在女生中也算高挑,几乎毫无瑕疵的五官配上绝无缺陷的身材,令人十分疑惑当初她为什么没有去报读影视学院。以她的外形条件,只要入了那个圈子,哪怕演技烂到爆,也绝对能成为受人瞩目的红人。   但鲍嫣琪终究没有去演艺圈那个是非窝厮混,她硬生生凭学习成绩考进了宁南大学人文学院。一入校,就立刻被毫无异议地公认为人文学院的院花,一度还被传为宁大04级学生里所谓的「四大校花」之一,和她并列的美女中,还有当年曾在宋斯嘉等人面前现过身的沈惜女友,管理学院学生会副主席段婕。   她比宋斯嘉小了整整三个月,如今也已年近三十,看上去却还像26、7岁的样子,成熟而不失清纯。   令宋斯嘉一直颇为不解的是,大学里追求者如过江之鲫的鲍嫣琪,迄今为止还没有结婚。不但未婚,甚至这几年来,从未听她说起过她的感情生活。仿佛这些年里,她完全没有谈过恋爱。   在宋斯嘉印象中,她最后一次见到鲍嫣琪确定的男友,已经是大学三年级时候的事了。   难道她从那时候开始一直保持着单身?   宋斯嘉不是八婆,但基本的好奇心还是有的。像闺蜜这样的大美女,却常年保持单身,不能不让人感到惊讶。对此,宋斯嘉有过两个不太好的猜想,要么是鲍嫣琪后来改变性取向,成了蕾丝;要么是她介入了他人的婚姻,成为某人的外室。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算不上什么好事。因此宋斯嘉顶多就是心头存疑,当着鲍嫣琪的面,从不把话题往这上面领。   宋斯嘉不擅饮,平时很注意,极少在外喝酒,偶尔喝一点,也向来点到即止,从不过量。今天和闺蜜闲聚,又有近半年不曾见面,心里高兴,不免少了几分拘束,很快就有些微醺了。   闺蜜凑在一起,聊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各自的情感和生活。   宋斯嘉郁闷地说起自己婆婆陈建芬大半年来一直明着暗着催自己生孩子。这让她很困扰,也不太高兴。   因为并不是宋斯嘉不想生孩子,而是小夫妻俩现在面临的客观条件不允许。一来,自己现在做的有关「中古东西方文化比较」的课题已经到了要紧关头,正是出成果的时候。而齐鸿轩参与的「大气污染物健康效应研究」课题也还没做完,夫妻俩教学、科研任务都很紧;二来,齐鸿轩正全力争取学院里下一次访问学者的机会;所以夫妻俩约定,暂时不要孩子。   最好是齐鸿轩能出国交流,一两年后回国,凭此资历应该能顺利晋升副教授,而宋斯嘉到时候肯定也已从课题项目中脱身,这样就能从容地怀个宝宝。在这个计划中,届时夫妻俩都是32、3岁,确实不年轻,可也不算老啊。   可陈建芬话里话外的意思,总在敲打宋斯嘉,就好像她觉得儿媳妇死活不愿意给齐家生孩子似的。生性豁达的宋斯嘉并不记恨婆婆,但每次去齐家总要听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总是不会舒服的。   真不知道齐鸿轩到底是怎么和他妈妈沟通这个事的。宋斯嘉曾经把夫妻俩的想法和婆婆说起过,可看陈建芬的样子,却是完全不以为然。   宋斯嘉从不在齐鸿轩面前抱怨这些,平时更没在同事、朋友面前说过半句丈夫和婆婆的不好。只是今天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又喝了几杯酒,难免吐槽几句。   当然,也不全是烦恼。还有一件小事,宋斯嘉是当笑话来说的。   那就是一位新同事对她表现出的异乎寻常的热情。   前几天,方宏哲邀请宋斯嘉共进晚餐,用的居然是当天是他生日这个理由。「开玩笑,有老婆有孩子,干嘛不回家过生日啊?非要约个才认识半年的女同事去庆祝?」   鲍嫣琪吃吃笑着:「还用问吗?看上你了呗!怎么样?怎么样?帅不帅?」   宋斯嘉做个鬼脸:「你这花痴!都四十多岁了,半老头了!」   「四十多岁怎么了?男人四十岁最有魅力,你就一点都没动心?」   「没有。」宋斯嘉目光澄澈,「我知道动心是什么样子的。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让我动心。」   鲍嫣琪微微一怔。作为宋斯嘉最好的朋友,早在当年午夜闲谈的时候,她就从宋斯嘉断断续续的碎语里,猜出她对她那个「哥哥」的感情。过了这些年,最终嫁为人妇的好姐妹,从没能从当年的那次「动心」中得到过任何回应,终归是让人有些感叹的。   这时,鲍嫣琪接到一个电话,她起身走到别处,简单说了几句,很快就坐回到宋斯嘉面前。   宋斯嘉这时有了三四分酒意,平时刻意留心的一些禁忌也有些顾不上了,不自觉地提了个平时绝不会碰触的问题:「这么神秘?秘密男友啊?」   鲍嫣琪倒是全不在乎,随意地说:「秘密个头!都说了我现在单身,没人要,哪来的男朋友?」   「哎,说真的,你跟阿滋猫分手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你有男朋友了。你不会这十年都没谈恋爱吧?」   「阿滋猫」是鲍嫣琪大学时男友的外号。他们遵循大学生标准的毕业即分手的节奏,大四即将结束前,无声无息地结束了恋情。   鲍嫣琪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个话题,玩笑般地说:「谁说我没谈过恋爱,我还是你『嫂子』呢!你忘了?你哥还当过我男朋友呢!」   宋斯嘉愣了一下,这才明白鲍嫣琪说的是沈惜。对了,她还真当过沈惜的女朋友!   尽管只有短短几个月,尽管只是假装。   2008年毕业后,鲍嫣琪成功应聘云扬房产。凭借其优秀的文案功底,以及出色的沟通和协作能力,当然,还有她明星般的外貌身形,迅速成为公司里最受瞩目的新晋员工。   但木秀于林很多时候绝非好事,不仅可能招风惹雨,甚至容易招蜂引蝶。半年后,鲍嫣琪受到了老总沈伟扬的青睐,但并不是被当作公司骨干来培养,而是被老总当作一块美肉,希望能狠狠咬上一口。   沈伟扬想让这美貌和能力并重的女孩,成为自己的情人。   他的作风一向咄咄逼人,无论是做生意还是追女孩。为把鲍嫣琪弄上手,他从送包一直发展到送车,却始终不能让这女孩松口。在发现鲍嫣琪是真心抗拒,并非欲擒故纵,金钱攻势对她确实没有效果之后,沈伟扬改变了策略,开始从各方面向她施加压力。   来自小县城,刚刚大学毕业进入社会的鲍嫣琪如何能抵挡永业集团董事长公子的压迫?更何况他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沈伟扬甚至给她留下一句话,就算辞职也没用。   辛苦挣扎了两个月,鲍嫣琪无路可走,不得不求救于最好的朋友宋斯嘉。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十分清楚好朋友和沈惜间的关系,也知道一直在逼迫自己的男人和沈惜是堂兄弟。   能发现后面这层关系,还要得益于有一次她在公司总部见到了大学时同学院的校友沈惋,并获知她是沈伟扬的堂妹。很自然的,沈总和沈惜间是什么关系,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鲍嫣琪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毕竟当时沈惜已留学英国,远在万里之外,即便有心帮忙,也鞭长莫及。她只能寄望于沈家同辈兄弟间感情够深,沈惜能帮她说句话,说不定管用。   鲍嫣琪猜到沈惜应该会加以援手,毕竟她看得出,他对宋斯嘉真像对亲妹妹那样宠爱。但她没想到,沈惜对这件事会那样重视,接到宋斯嘉的邮件,两天后就直接飞回中宁。   他耐心地向鲍嫣琪解释了自己和沈伟扬各自成年后,关系很一般,不是他说上两句话就能帮到她的。当然,他确实能为她解决眼下的问题,可一旦他插手,鲍嫣琪可能就不大方便继续在云扬集团工作,她得有这个心理准备。   鲍嫣琪很坚定:「要是辞职就可以摆脱沈总,我早就辞了。」   得到这么一个痛快的回答,沈惜二话没说,带鲍嫣琪直闯沈伟扬办公室,当着沈伟扬的面警告他不要动自己的女人。   沈伟扬半信半疑,却不得不放手。他了解自己的堂弟,如果这小子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就说明这件事对他很重要,他必然会一管到底。   沈惜整个夏天基本都留在中宁,时常与鲍嫣琪出双入对。当然,只是在沈家人面前如此,对外低调的很,几乎没有外人知道这件事。   感觉时机成熟后,沈惜还把鲍嫣琪带到沈老爷子面前。这基本上就等于给这女孩加了份保险。在所有沈家长辈都知道了她和沈惜明面上的关系后,沈伟扬再无可能对她动心思,更别说耍什么手段了。否则,光沈老爷子就不会给他好看。   等一切基本尘埃落定,沈惜这才飞回英国。   几个月后,鲍嫣琪从云扬辞职。自然慢慢淡出了沈家人的视线。   当然,这次风波不光改变了鲍嫣琪的命运轨迹,沈惜和沈伟扬这对小时候还算亲密的堂兄弟,成年后渐行渐远,终于在这件事发生后几乎形同陌路。   设计这层假冒恋人的关系时,宋斯嘉就陪在好友身旁,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在她内心深处,可从没真把鲍嫣琪当成沈惜的女朋友。要不是闺蜜这会主动提起,她都快忘了,鲍嫣琪还有过几个月沈惜「女友」的身份呢!   想起当年种种,宋斯嘉不免百味杂陈。   「嗯,嘉嘉,问你个事。」   「我和我哥的事?」宋斯嘉心思灵敏,一看鲍嫣琪的表情,就猜到七八分。见她点头,叹了口气,「唉,总说这个干嘛?我都结婚了。不管当年有多爱一个人,现在总是挂在嘴边又有什么意思?倒不是怕对不起我老公,有啥对不起的?说起来,他还是晚到的那个呢,哈哈。我就是觉得,过去的事,偶尔自己回想一下就挺好,没必要总是拿出来说。」   「对,对。」鲍嫣琪很赞同宋斯嘉的想法,不过她并没放弃,毕竟她想问的,埋在心里也有很多年了,「最后再问一次,以后绝不再提!」   宋斯嘉无奈一笑,表示随她心意。   「你,现在,还爱你哥吗?」鲍嫣琪小心翼翼。   「爱!」宋斯嘉毫不犹豫,「但我不会让这种爱影响现在的家庭、生活和感情。」   「你真能做到?」鲍嫣琪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说真的,我不大相信女人可以把自己的感情处理得那么干净。」   「做不到又怎么样呢?难道要我离婚,再去和他在一起?到明年的4月18日,我认识我哥就满整整十年了。十年里,我单过,他也单过,可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同时单身过。也许老天留给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就是兄妹。我老公高中时就追过我,绕了一圈,那么多年以后,我妈带到我面前的相亲对象还是他。也许老天给我安排的姻缘就是鸿轩。你不知道,我哥刚从英国回来的时候,我跟我老公才谈了几个月,基本上还当他是老同学,说不上有什么感情,所以,我真的认真想过是不是跟他分手,然后去追我哥,反正那时候他是一个人。」   「那你后来……」鲍嫣琪有些想不通。   「所以我说,老天留给我们的缘分,也许就是兄妹。」宋斯嘉耸耸肩,说的都是往事,她也早看淡了,「那时候,我还在读博,又刚到崇大教书,我导师已经给我定了博士论文的方向,每天忙得都跟打仗一样。读了那么多年,总希望能顺利地拿到学位。我就想,感情的事,先放一放,不急这最后一年。反正我经常和我哥见面,没听说他碰到了哪个让他动心的女孩子。我总觉得不着急。所以,那段时间里,我对我老公很冷淡,跟他说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我也忙,是不是分了算了。但他坚持说再相处看看,我读博这段时间,也不催我。那就随他喽,反正我也没给他任何承诺。第二年六月,我拿了学位。而我哥,偏偏在五月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女生,爱上她了……」   鲍嫣琪很激动:「唉!这种事情一定要先下手为强的,怎么能拖呢?再说你怕什么呀?他满打满算也只谈了一个月,能有多认真?你去把他抢过来就好啦!」   宋斯嘉微微苦笑:「我知道我哥这人,他每次恋爱,都很认真的。后来也可以看出来,一直到我结婚为止,我哥一直对那女孩子很好。他找到自己爱的人,不也很好吗?非要抢到自己手里,才算爱他?」   鲍嫣琪嘟着嘴,微微摇头。   「其实我现在也很幸福啊。虽然我对我老公没有像对我哥那种一见钟情,怦然心动的感觉,但柴米油盐相濡以沫,也是一种爱情呀。我对我哥,是万人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的爱,可那种爱其实挺不现实的。也许,我现在还能在心底最深处保留一些对他的爱,时不时拿出来感怀一下自己的青春,就是因为,我们没有真的在一起过。所以,在记忆里一切都很美好,其实只是因为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要像俞鸣那样,说真的,我只是在记忆里清楚,他是我的前男友,可感情里,我现在看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一点点那种感觉都没有了。如果我跟我哥在一起过,说不定也早就分手了,连现在的回忆和感觉都留不下。到最后的最后,也许我还是和我现在的老公在一起,恩恩爱爱过日子。所以,纠结那么多干嘛呢?」   「唉!」鲍嫣琪又重重叹口气,「情深缘浅,冤孽!」   「情深,缘浅才是真实的人生啊。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王子公主幸福生活,那是童话。反正我对我现在的感情和生活还是很满意的。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诗有可解、不可解、不必解,若水月镜花,勿泥其迹可也』?」   鲍嫣琪瘪嘴:「喂,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好吧?《四溟诗话》还是我借给你的。第一卷第一页就能看到这句,我怎么会不知道?」   「哎呦,我倒忘了,你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啊!这句话给了我启发,我觉得,爱有可得,不可得,不必得,若水月镜花,勿泥其迹可也。我对我哥,也许就是不必得的爱吧。」   鲍嫣琪怔怔地望着好友,颇有几分感慨地抿了一口酒。   和闺蜜告别后,宋斯嘉立刻回了家。   发现原本说和闺蜜出去喝茶的老婆,明显带了几分酒意回家,齐鸿轩心中添了几分不悦。但他一向善于掩藏对老婆的不满,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宋斯嘉和老公聊了几句,去洗了个澡,见还不到十点半,又跑去书房。今晚和鲍嫣琪聊过之后,想起曾经的一些往事,她想补充到自己那篇的《我的流年嘉梦》中去。   这篇文章本来已经写得差不多了,记录了她人生前三十年中点点滴滴的逸事趣闻、感动伤怀,再补上今天新忆起的一两个小片段,就算大功告成。   不过,即便写完了,宋斯嘉也没打算给任何人看这篇文章。《我的流年嘉梦》只是她写给自己的人生记录。她把这篇文章存放到自己的博客里,设置成「仅博主可见」,顺便又在网盘里做了备份。这样,即便是硬盘中的文档也可以删掉了。   接下来,宋斯嘉也不准备浪费时间。她现在还坚持着每天维持一定阅读量的习惯,最近有大量的英文原版材料要读,她这几天每天都会看到很晚。今天因为和鲍嫣琪有约,一个字都没读,宋斯嘉不想就这样轻易荒废掉一天,决定哪怕只剩下半个小时,也还是再读一会书。   齐鸿轩躺在床上,心思有些乱。他突然冒出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老婆是不是出去和别的男人喝酒了?当然,最有可能的对象,毫无疑问就是她那个哥哥。   越想越觉得可能是那么回事。齐鸿轩很想去书房和老婆聊聊,如果可能,要是能把宋斯嘉弄上床,就更完美了,正好可以发泄一下。   但是,齐鸿轩不敢。夫妻俩都是学人,一贯就有默契,任何一人身在书房时,另一方都不能轻易去打扰。   尽管齐鸿轩此刻心中邪火乱窜,但也不敢破坏这份默契。对宋斯嘉,他总是有些敬畏。生怕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令她不快。   其实,齐鸿轩并没有意识到,他这是在暗地里与沈惜较劲。他一直怕老婆想起那个什么哥哥,总是开心,而自己就在她身边朝夕相处,却总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长年累月这样对比,她会对那个哥哥有越来越强的别样的情愫吧?   婚前婚后,齐鸿轩的压力都不小啊。   想想吧,我这样还不够爱宋斯嘉吗?齐鸿轩觉得自己对老婆绝对没话说。   星期四中午,逮着孔媛还没出门的机会,田冰拉住她,问她对自己昨晚的建议考虑得怎么了?   孔媛还没有想好。   这些天,找工作一直没结果。   田冰又跟她提过一次不如留下来和她一起做,两三年内就能攒够一笔回老家开店、结婚,好好经营后半辈子的钱。但见孔媛没这想法,也就不再说了。   反正她已经提过一次,孔媛要是动心,自然会有行动。要是非喋喋不休,她一直说,那边一直拒绝,长此以往,再好的姐妹也迟早会掰。   昨天晚上,一个嫖客走后,田冰来到孔媛的房间。   刚走的那人姓卢,是家足浴油压会所的老板,也是她的熟客。嫖完后他躺在床上和田冰闲聊,无意中给她提了个醒。   于是,她过来问问孔媛愿不愿意去卢老板那里做按摩技师。   当然,所谓的按摩技师只是个幌子。卢老板的会所主要是给男人提供低端色情服务的,其实就是在简单按摩后,帮男人打飞机,说好听点叫「手推」。   卢老板生意做得不大,也许是因为本身没什么背景,又没发展出什么关系网,只能在丽桥区和云明区结合部,一个不太起眼的老小区外开了家小店面。他胆子又小,他店里的服务项目几乎可以算是这个行业里最「规矩」、尺度最小的了。最底线的服务就是手推,剩下的也只有按摩和胸滑,客人最多能摸摸女技师的胸。其他的一概没有。   田冰觉得,虽然也是从事色情行业,但不用和男人上床,大多数油压店里都有的臀推、毒龙、口爆一概不需要做,甚至都不需要全裸,这简直就是色情业里的一股清流。孔媛虽然不愿做楼凤,但说不定会考虑做这个。   卢老板每个月都会光顾田冰至少两次,有时被勾起了火,老婆管得又不紧,来个四五次也有可能。   说真的,结婚年头稍长些的夫妻,每个月做爱的次数也不过如此。   既然熟了,田冰每次服务时,都是「老公、老公」的乱叫,而他也经常嫖完后长时间逗留,和田冰东拉西扯,聊上很久。   最近,卢老板常抱怨生意遇到了难题。   因为他那里服务类型少,尺度小,所以收费标准也不高,差不多是其他全套推油服务市场价的一半。   生意倒是还可以。服务虽然少点,但至少还帮男人打飞机,而且保证打到射精,捎带手还能玩玩技师的乳房。归根到底,服务花头再多,最后还不就是为了射出来?只要这条有保证,再加上收费低,还是有不少男人来光顾,算不上门庭若市,但起码日子还过得去。   但让他头痛的是,推油技师流失得太厉害。上个月走了两个,这个月到现在才过去一半,又走了一个。做了近四年生意,很少有技师能在他那里做到一年以上。来来去去换了七八茬人,至少有百来名技师来了又走。   留不住技师的原因很简单,收入在同行业中太低。   「这个倒没办法,他收费低,给技师的抽成当然少。现在的女孩子想得都明白,反正已经给男人打飞机了,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咬咬牙,就能把衣服脱了,再咬咬牙就能吃鸡巴了,要是技术好一点,屁眼舔得好,漫游做得好,一个钟下来,至少能有2、300的抽成。一天下来,稳稳赚个1000块绝对没问题,勤快点的2000块都有可能。」田冰对这个不陌生,最初她做的就是推油技师,全裸口爆搞了半年多,不停被客人要求带出台。陪客人出去几次后,索性直接改行当了楼凤。   「可老卢那里一次服务只收200多一点,技师每个钟抽100。花给两个男人服务的气力,捏爆两根鸡巴,只赚别人陪一个男人的钱。都在那么间小房子里,被男人摸着,帮男人射,收入差那么多,心里当然不平衡。所以老卢手下稍微有点姿色,技术稍微好一点的技师,只要想好能豁出去脱光衣服舔屁眼玩口爆的,都不肯留下来,总想跳到别的店去。留在他那里的,基本都是家里缺钱,最多又只能做到给男人打飞机,其他服务都接受不了的女人。这种女人现在不多了,听他说,他那里包间十二个,技师只剩下七个了。」   孔媛听了,很犹豫。说让她再想想。   所以隔了夜,田冰又来问。   可孔媛还是没有准主意。   她不想干这种工作,但她现在需要工作,比刚辞职那会,她现在的需求更急迫了。因为她急需收入。   为了摆平吴昱辉胁迫施梦萦这场风波,孔媛给前男友打了张三万元的欠条。无端欠下这么一笔账,可她还真不知道从哪儿去弄这笔钱。孔媛手头没多少钱,还得支付田冰这里的房租,日常基本生活费总也得留一些。   于是孔媛只是先打了10000元给吴昱辉,自己留下5000多作为生活费。还欠20000元,只能先拖着。好在欠条上写明的还款期限是到农历春节为止,还有两三个月,能让她慢慢想些办法。   得想办法赶紧有收入!虽然孔媛有信心能借到这笔钱,但她还是想自己去赚。   如果去借,无论是徐芃,还是周晓荣,甚至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刘凯耀或者其他一些和她很熟的老客户,20000元对他们来讲实在是小数目。但数目再小,终究也是别人的钱,想从他们口袋里掏出这笔钱,能不付代价吗?   孔媛现在不愿再去付那种代价。   不到万不得已的最后时刻,孔媛不想开这个口,不想和刚斩断的过去再发生联系。   关键还在新工作!   可是,现在摆在自己面前最靠谱的一份工作,居然是去足浴会所给男人打飞机?   孔媛下不了这个决心。   在孔媛为工作和收入发愁的时候,她的旧老板周晓荣和徐芃也在为荣达智瑞开发新客源挠头。每到这时,他们都会想念刚走的孔媛,毕竟,她可是能以一己之力顶至少四分之一个客服部。   进入下半年,荣达智瑞没有搞定哪怕一个愿意签长期协议的新客户。相反,好几家签了年度培训协议的老客户宣布合同到期后不再续订。   因为年度协议的存在,现在看上去,荣达智瑞的生意还算红火。每周必有课,徐芃、张昊翔、岑颖淑、彭晓东四大金牌讲师每个月至少有两三次课程任务,其他讲师也没有完全闲着的。   可翻过年去,就不好说了。   如果新客户拓展工作没有长足进展的话,明年的生意恐怕会差很多。虽不至于喝西北风,但业务量至少要流失一到两成。对公司发展来说,这可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几天,周晓荣有了个新计划,他把主意打到了裴新林身上。   「我记得新越集团老总是……哎,是你什么亲戚来着?姑父,还是姨父啊?对了,就是那个姓裴的小妞她爸吧?」   徐芃也觉得这是条路子。新越集团一向十分重视干部、员工培训工作,据说新越本身就有一支超过十人的企业内训师队伍,人数恐怕比荣达智瑞的培训讲师还多。当然,大家讲授的课程领域不同。新越的内训师更多是讲授业务专业领域的课程。   就新越的员工规模和每年的培训量而言,漏出一点点给荣达智瑞,就够他们忙活的了。   更妙的是,这事可以去找裴语微。倒不是说裴语微现在在新越位高权重,但她现在所处的部门,正好能和培训中心搭上话。徐芃自问从小和这小表妹关系不赖,这事也不麻烦,找她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徐芃给裴语微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下这个事,约好星期四去她那里详谈。   去新越集团的时候,徐芃带上了施梦萦。倒不是没别的客服经理可用,而是在他看来,这事相对简单。不像应对其他客户,客服经理们得绞尽脑汁,甚至有时还得榨尽淫汁去应对。人尽其用,让施梦萦做些居中联络的活儿,至少还是可以的吧?   自从施梦萦交了新男友,断绝了和徐芃的私下来往后,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今年6月前的状态,除了工作之外,施梦萦几乎没有主动找他说一句话。只是这里有个微妙的区别,以前是因为施梦萦觉得没必要和他说话,现在则是有一点刻意躲徐芃的意思。   徐芃心下不悦,但因为还没完全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也就乐得暂时先稳住施梦萦。不能无端地向她施加压力,这不是个经得起事的女人,万一她撑不住,像孔媛一样辞职怎么办?施梦萦要是真辞了职,对公司的影响倒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徐芃这几个月的心血就全白费了,他可舍不得。   两人交流得少了,徐芃自然也就不像以前那样对施梦萦的精神状态了如指掌。他一直没注意,这个星期的施梦萦在公司完全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倒是和她刚与沈惜分手时差相仿佛,整天恍恍惚惚,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施梦萦确实在想事。她所想的,不能和别人商量,但对她很重要!   孔媛帮她解决了吴昱辉这个大麻烦,这确实是件好事。虽然施梦萦不知道孔媛是怎么做到的,但在熬过周一、周二,发现吴昱辉确实没再来骚扰她,一直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了。   可施梦萦突然又想起一件要命的事:那些照片到底是谁拍的?那天晚上到底是谁趁酒醉强奸了自己?   这事太重要了!   现在,她所能接触到的,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恐怕只有吴昱辉一个人了吧?   一度愤于吴昱辉强迫她去开房,又畏于这无耻的男人一再说要把照片放上网的威胁,施梦萦居然一直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在脑后,现在风平浪静,她终于又把这茬想起来了。   回头去找吴昱辉问吗?   即便是像施梦萦这种脑筋不太清楚的人,都可以想象,吴昱辉面对求上门的自己,会要求她付出什么来交换答案。   不能去!   可如果不找吴昱辉,那自己追寻了那么多年的答案,该怎么办?   陷入矛盾的施梦萦,工作状态能好,才怪!   别说她在工作中状态极差,生活中也一样。   前天,范思源完成了培训,第一时间就过来找施梦萦。他兴冲冲地来,想给小别的女友一个惊喜。没想到施梦萦表现得很冷淡,木讷地陪他吃了顿晚饭,制止了他所有亲密的动作。   范思源有些伤面子。   平心而论,他真的挺喜欢施梦萦,不光是迷恋她的肉体,而是真心想和她相处,往下走的。可施梦萦的态度却显得那样生硬,好像根本不欢迎他回来似的。一下子把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范思源难免有些气恼,小小地口角了几句,吃完饭,两人就各自回家。   听徐芃说要带她去一个大客户那里,施梦萦浑浑噩噩地跟着,大半心思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裴语微现在的办公室在新越集团总部东侧的企业文化园行政楼,具体的职务是集团企业文化中心副总监。   新越集团是中宁市最早开始下大工夫建立、传播、践行企业文化的私企之一。早在十几年前,就成立了企业文化中心,并在五年前斥巨资建成了这座规模宏大的企业文化园。   这个文化园,除中心行政楼外,还设置有展馆两座,大型会议厅一座,中小型演讲厅各一个,培训教学楼一座,再加上一个小湖和大片绿地,看上去俨然是高校校园。   裴新林并不是想做门面功夫,他是真想把新越的企业文化深入到每一个分公司、子公司甚至基层部门去。新越集团每一个子、分公司的办公室都设有企业文化专员。而总部的企业文化中心则有一支超过50人的文化专职人员队伍。   裴新林把刚回国的女儿放到企业文化中心可谓煞费苦心。   作为不失传统的中国人,裴新林当然希望今后能把自己苦心经营的新越集团交到女儿手里,这就势必要求裴语微赶紧参与到公司的具体事务中来。   但裴语微现在太过年轻,又实在太外行,进公司后直接去掌管业务部门很不合适。说起这个,裴新林对女儿有几分不满。当初说好,让她在大学里选读经济、管理类专业,没想到裴语微自作主张报了普林斯顿大学比较文学系。学成回来,在企业管理方面还是个门外汉。   让她去基层部门,从最底层做起吧?裴新林不是没这么想过,但一来,有些不舍,父母之心难免;二来,他也不想给下属出难题。   可以想象,无论把裴语微放到任何一个部门或者子、分公司,那里的负责人还不得愁死?老总千金坐在办公室里,该拿她怎么办?天天夸,不太好。太谄媚;天天骂,也不太好。还想不想混了?装没看见,一如平常吧?还是不好。老总把女儿交给你,是信任你,希望你好好教,你不闻不问是怎么回事?   推己及人,裴新林不想这么折磨员工。   放到企业文化中心最合适。挂一个副总监的头衔,就成了公司中层的一员,以后要调整职位,进退都有余地。而文化中心的岗位并没什么足以影响公司经营实务的权力,更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安放裴语微这个小外行也足以放心。   裴语微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在企业文化中心,正好可以从宏观上熟悉新越的历史、理念、业务、客户群。而一个成熟商业集团的企业文化,必然隐含着一以贯之的质量标准、风险态度、财务惯例、人才政策等等。而这些,恰恰是真正了解这个企业核心价值的路径。   于是,裴语微正式履新成为文化中心副总监。只是大家平时总会有意无意地漏掉那个「副」字,管她叫「裴总监」。更滑头些的,索性直接叫「裴总」。   因为集团培训教学楼设置在文化园内,培训部的工作人员也都在中心行政楼办公,所以早在几年前,裴新林就把原本散在好几个部门手中有关培训工作的权力都集中到了文化中心,并且由中心的副总监之一来兼任培训部经理。   裴语微初来乍到,本就有大量的东西要学,不可能再兼职。但同为副总监,让她去培训部经理那里说上几句好话,确实也是小事一桩。   但裴语微没有把这件事看得太轻。   昨天徐芃联系她,希望能和新越集团合作,推动一些培训业务,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表妹帮忙,让荣达智瑞从新越拿到合作协议。   裴语微一面很乖巧地请表哥第二天过来细谈,她会把他引荐给培训部经历。一面放下电话后,立刻向裴新林汇报了此事。   裴新林不太在意徐芃的小心思,反正是自家亲戚,只要他们公司的课程质量确实过得去,不存在滥竽充数,靠裙带关系蒙钱的问题,那能给些方便,确实也该帮帮忙。他在意的,是裴语微处理这事的方式。迄今为止,裴语微的谨慎还是让他比较满意的。   他告诉裴语微,好好接待一下,把徐芃他们公司引荐给培训部。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就不出面了。   下午一点半,徐芃带着施梦萦准时登门。裴语微和他们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带他们去见培训部经理。   经理姓钟,是跟了裴新林近二十年的老部下。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子,平头,戴一副无框金架眼镜。话未出口三分笑,言不由衷七分虚,一看就是老江湖。   裴语微把徐芃介绍给了钟经理,就不怎么插口了,好像是完成引荐任务后就不想再介入此事。这实在令徐芃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照裴语微的性子,应该会帮更多的忙才是。   好在他也不是庸人,接上话头,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番自己公司的基本情况和课程质量。   钟经理笑眯眯的,很客气,话说得也很漂亮,却又不马上拍板。转头对裴语微说:「微微啊,明年培训任务很重啊,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正想去找董事长商量一下,是不是能找人过来支援一下。你是美国海归的高材生,能者要多劳,能不能多关心一下我们培训部的工作,帮钟叔叔分些担子啊?」   裴语微一怔,对钟经理当着徐芃的面突然聊起内部分工的事有些诧异,但也没把心中的疑惑流露出来。   「我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如果董事长同意让我跟钟叔叔学,那再好不过啦。」裴语微在公司里倒是规规矩矩的,从不管裴新林叫爸爸,一直都以「董事长」来称呼。   钟经理微笑,接着话头,顺便就把这次是否和荣达智瑞合作的问题塞回到裴语微手中。   他的意思,其实就是在明年的培训计划里,分割出一块份额,名义上由裴语微来协助主持,实际上就等于随裴语微处置,拿去交给荣达智瑞也行。   这样一来,裴语微的面子自己也给了;荣达智瑞那边呢,既不会忘了自己通情达理的情分,但毕竟他们是直接从裴语微手里接到了业务,自己其实是把大部分人情送给了裴大小姐去做;最后一层意思,就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万一出了什么事,这部分培训搞砸了,责任也不是自己的。   当然,钟经理并不是自作主张,也不是在私下推脱责任。其实,这是他和裴新林商量过后的决定。裴新林嘴上说此事他不会出面,其实今天一上班他就给培训部打了电话。钟经理摸不准裴新林是不是像照顾那家亲戚开的小培训公司,但却看出他想借这事锻炼女儿的意思,于是主动提出现在这个处理方案。   裴新林很满意。他想看看女儿在实际事务中的能力,那就不能只让她做个仲介,为双方搭桥那么简单,必须赋予她权责,让她参与其中。钟经理也很满意,这个方案一经裴新林点头,对他而言,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裴语微没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见钟经理说得认真,又说他会去向裴新林汇报,索性就答应下来。   绕了一圈,是否和把荣达智瑞签合作协议的事,居然落到裴语微手中。钟经理叫来培训一科的朱科长,让他负责和裴语微协调业务。   小丫头做事倒也有板有眼,请朱科长把过去三年培训部的年度工作总结、培训开课情况、企业内训师资料以及本年度培训计划和最后两个月原来排定的培训课程都送来给她。又稳稳地和钟经理聊了十几分钟,这才带着徐、施两人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裴语微略带抱歉地对徐芃说,现在这一块由她负责,在这之前,她需要熟悉一下集团培训的整体情况,不能瞎来。所以只能麻烦表哥下次再过来谈。时间也不会拖得很久,下个星期就行。   徐芃有些失望,但知道表妹说的是正理,再说现在是自己求到人家头上,自然满口应承,直说都是「应该的」。   不过裴语微也没有马上让徐芃走,而是问他这几天荣达智瑞有没有课,她想让人去现场听一听,对他们公司的课程质量能有个直观的认识。   荣达智瑞这几天的业务还是繁忙的,张昊翔、岑颖淑几个都有课。徐芃思忖了一下,向裴语微推荐了岑颖淑的课。   裴语微叫来自己的助理小李,让她和徐芃商量一下时间地点,第二天去过去听课。   徐芃走后,裴语微又请过来送材料的朱科长也派出一位培训业务方面的内行职员,和小李一起去听荣达智瑞的课。   等所有人都离开办公室,裴语微靠到椅背上,闭目沉思。把从自己进钟经理办公室开始,到朱科长离开自己办公室为止,自己所有言行决定都回想了一遍,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才给裴新林打电话,把钟经理希望她能帮忙处理一部分培训事务的事向父亲做了个汇报,又说了自己此后的一系列决定。   裴新林同意她接触培训事务,但对她后来那些决定是否正确不置可否,只让她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不必拘谨。   放下电话,裴语微开始认真阅读培训中心部的资料。   第二天上午的大部分时间,裴语微也用在了翻阅资料上。下午快下班时,裴歆睿跑来找她。几天前,她们就说好今晚要去和两个留学生约会。   姐妹俩简单吃了晚饭。六点多,去了约好的酒吧。在很多人看来,酒吧在午夜才有光彩,其实如果是抱着单纯的心思,只想约朋友聊天放松,都不会太晚去酒吧。永远只在深夜才开始出没酒吧的人,多半抱有别的心思。   她们去的不是裘欣悦生日那天去的酒吧,而是选了家中宁有名的音乐吧。这里常会有些独立乐队的表演,甚至偶尔会有知名艺人现场献唱。   这家酒吧离宁大很远。裴语微能看出小妞的心思,别看她嘴硬,说什么自己是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人,可还是不敢明目张胆地乱来,心里终究有些怕被男友发现。   今天裴语微没有点长岛冰茶,一来怕这里的调酒师调不出好的风味,二来怕堂妹疯疯癫癫的又乱念叨「失身酒」这套词。所以她要了杯霜冻玛格丽特。裴歆睿见样学样,跟堂姐喝一样的酒。   约的那两个留学生早到了一步。两个都是黑人,这倒让裴语微有些意外,不过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在美国待了八年,她有很多黑人朋友。在普林斯顿时最后两次艳遇,其中一次就是和一个年轻的黑人研究员。裴语微并不反感黑人。   较高的那个叫Alex,27岁,来自喀麦隆,是崇滨大学的留学生;相对较矮的那个叫Mamadou,他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叫「马都」,26岁,是马里人,在宁南大学留学,也算是裴歆睿的校友。四个人中,只有他们两个,此前就是相识的,今晚这个约会,也算是马都和裴歆睿起意,最终促成的。   这两个小伙子虽都是纯种的非洲黑人,肤色黑度极深,但长相并不丑陋。像那个Alex,还很帅气,裴语微觉得他长得有点像自己第二任男友喜欢的NBA后卫DerekAnderson。Alex和马都来中国的时间都不短,中文很流畅,用起成语来,甚至比很多中国人还自如。他们性格开朗,风趣而有亲和力,很快就得到了裴语微的好感。   小伙子们说起各自国家的风情以及他们在国内的经历和到中国留学后的见闻,裴语微也说起在美国留学时候的很多趣事,都很有吸引力,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小时,四人谈笑风生,聊得相当融洽。   裴语微早已喝完了鸡尾酒。和聊得投机的朋友一起款款而谈,其实喝鸡尾酒并不适宜,有点装逼的意思。谈性大起时,最好喝啤酒,裴语微后来又要了几瓶科罗娜和百威。这时,她已经喝掉两瓶了。   聊得兴奋,酒意再一冲,血似乎也有些热了,在裴歆睿提议下,几个人下了舞池,跳起舞来。   在黑人的基因里,或许天生带着艺术性,好像就没有在音乐、舞蹈方面一窍不通的黑人。Alex和马都也是如此。曾经是大学拉拉队一员的裴语微,在酒吧舞池中小小舞动一下,自然也是小菜一碟。没过多久,他们这个小小的四人组,倒成了被人瞩目的中心。   裴语微的舞伴是Alex。跳舞时身体接触是难免的,Alex不时会过来扶着她的腰来扭动,裴语微的臀部不可避免会摩擦到他的隐私部位,这再正常不过,她也不会大惊小怪。在不断转身换位的过程中,裴语微的手也不止一次触到Alex腿间的大家伙,倒是令她不时心中一荡。   Alex应该只想着跳舞,没起什么别的心思,所以他的肉棒很明显并没有勃起。即便如此,裴语微触到的,还是硕大的一坨,这不免令她有些想入非非。   不管怎么说,23岁的裴语微都是个健康的年轻女孩,生理健康,心理也健康,长期缺乏性生活,虽不至于让她欲火焚身,却难免变得格外敏感,无论是肉体还是情绪。   Alex扶在她腰上的手掌很大,也很烫,有时瞬间滑过她的臀部,裴语微居然觉得身体都有些发酥,下体隐隐有热起来的感觉。   气氛有那么一些暧昧。   看裴歆睿那对,这小妞似乎已经瘫在了马都的怀中。在两个小伙子中,马都是较矮的一个,可那也只是与超过186cm的Alex相比,实际上他至少也接近180cm,而裴歆睿在个头方面比堂姐差得多,堪堪160cm左右,和马都站在一起,连对方的肩膀都够不着。马都又是个魁梧的架子,搂着娇小的裴歆睿,有点像抱着个较大的娃娃。   如果裴语微没有看错,马都的手正在使劲揉搓着堂妹的臀部,不是擦边球似的轻微触碰,而是直接抚摸,裴歆睿不但没有反对,还不停地扭着身体,向后耸动。明显在酒精、音乐和男人怀中感觉的多重刺激下,小妞已经有了情欲的冲动。   裴语微突然有了一种好笑的感觉。想不到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反没有这小妞爽利痛快!   到酒吧来和陌生男人约会,难道还真是来找能交心的好朋友的?多少总是带着求艳遇的心思。只是那些饥渴过头的女人只要有根肉棒就行;而控制力强些的女人,只会猎取自己看得上的目标,如果整晚都没遇到合适的,宁愿放空,也不至于饥不择食。   Alex和马都,总的说来,还是不错的。   这时,音乐变得舒缓。Alex温柔地环着她的腰,轻轻贴了上来。裴语微放松身体,半靠在他胸前,一边轻盈地移动舞步,一边感觉着小腹处愈来愈热,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一年多了,裴语微没和男人上过床,甚至连亲吻都没有过。她还是个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女孩儿,自然会有强烈的欲望。所以,就像她告诉裴歆睿的,她常靠自己来解决问题。   对此,裴语微常有些顽皮似的小得意,因为她自觉自慰的手法很不错。   11年级开始,她就学会了自慰。在自己还是处女时,她就用自己的手,让自己触碰到了人生中第一次高潮。   那时,她还只能依靠自己的手指。轻柔地挤压拨弄肉唇,在积累足够的快感后,狠狠绷直脚尖,夹紧大腿,连手指带肉唇都被死命夹住,手指像弹拨琵琶似的快速搓弄肉蒂,很快两腿间某个奇妙的部位会很明显地跳动,排山倒海般的滋味会扑向她,一股电流从小腹流出,在瞬间通向头顶脚底。这种滋味令还在高中的裴语微如痴如醉,欲拒还迎。   后来,她不仅尝到了活生生的男性肉棒的美妙滋味,在自慰方面也学会更多的花样。譬如不再是处女的她不单可以挑弄肉唇和阴蒂,还可以将手指深入到肉穴中去刺激阴道壁;而且她也学习借助工具,给自己更好的刺激。   裴语微用过跳蛋,也用过硅胶假阳具,但还是偏爱前者。回国后,她随身带了个跟随自己两年的浅蓝色小跳蛋。每到她想要释放一下欲火的时候,总会用到这个小宝贝。   但是,或许有时也可以找个活的男人。   被Alex轻轻抱着,裴语微有些头晕。这种感觉还真有些陌生了。最后一次艳遇是在大学的游泳池边,她被一个加拿大男孩儿搭讪,共进晚餐后和他一起回了他的房间。   在那之后,几乎就完全没有和男人如此亲密的瞬间了。   看来,我对男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嘛!   裴语微嘴角带了点坏坏的笑。   嗯,我还不是性冷淡!我会喜欢一个大家伙,我喜欢被填满的充实感!也许今天就是找个顺眼男人的好机会。   回到桌旁,带着点气喘,裴语微一口气喝了半瓶科罗娜。   马都和裴歆睿都去了卫生间。桌旁只留下裴语微和Alex两人。   不知不觉间,裴语微坐得离Alex很近,面色泛红,眼神也有些微妙。Alex似乎理解了她的情绪,也把身体凑过来一些,和裴语微靠在一起。在别人看来,他们俨然已是一对耳鬓厮磨的情人了。   「接着做什么?」裴语微悄悄问。   Alex想了想,说:「等马都他们回来,我们换个地方吧。」   裴语微浅笑不语,又喝了口酒。   裴歆睿和马都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对转战别处的建议自然不会有反对意见。   四个人明显分成两对,前后走出酒吧。   户外清冷的空气,倒是把之前已经被熬到窜出火苗的心火扑灭了一些。裴语微想找家酒店去做,但马都建议一同去他租的房子。Alex和裴歆睿都支持他的意见。作为少数,裴语微也没过分坚持。   趁着等出租车的当儿,裴语微尽了作为姐姐的最后一点义务,拉着裴歆睿,走开几步,小声问:「你确定要去吗?姐姐我是完全自由的,你可有男朋友!」   裴歆睿酒量远不如堂姐,喝的没少多少,这时已是很有些醉意了,嘿嘿笑着,大声说:「没事!不让他知道就好啦!」   裴语微摇摇头,不再多说。   马都租的房子在宁大西门外两公里左右一幢高层公寓的11楼。就是个普通单身公寓的样子,五十多个平方,一室一厅,厨、卫、阳台兼备,装修很简单,看着还算干净。   Alex和马都本就相识,因此也不是第一次来马都家了,显得很自在。他们看上去都很老练,明显不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裴歆睿没什么经验,但因为醉意,看上去倒也不怯场。   四个人中,反倒是裴语微显得有些紧张。她不是怕和男人约会,艳遇又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她没有和堂妹一起艳遇的经历。   她此前之所以想去酒店,原因正在于此。四个人分别进两个房间,就自然的多。像现在这样,挤在一个不大的房子里,总觉得有些别扭。   难道等会自己和某个黑人——多半是Alex——做爱时,要让堂妹在一边参观吗?   或者,自己要和堂妹共享这两个黑人?   心里觉得很荒唐,但不可否认的是,裴语微知道自己内心对于一场酣畅的性爱是有些渴望的。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烫,很不自在地扭了扭腰,下身好像也已经湿了。   马都殷勤地泡了几杯咖啡。几个人在客厅稍坐了会,又聊了会闲天。倒不是脸嫩,不好意思直奔主题,只是因为现在天已经冷起来了,得等刚开起的空调将屋内的温度升高。   当室温足以让穿着深秋初冬时节服装的四人都微微出汗的时候,两个小伙子先站起身,脱去外衣。   Alex不光长得更高些,明显也要更强壮,他脱去夹克和衬衫后,上半身被运动背心勾勒出肌肉块状十分明显;马都要逊色些,显得微胖,但好在不臃肿,身体还是很结实。   马都问两个姑娘想不想去洗澡。裴语微故作平静地摇头。其实她此刻不但有些紧张,还有几分按捺不住的滚烫冲动,有些迫不及待了。裴歆睿更加直接,来到马都身旁,伸手抚摸着他上臂的肌肉,马杜揽住她的腰,低下头和她热吻起来。   见堂妹如此直接,裴语微多少还有些绷着的心思,瞬间垮了下来。Alex过来抱住她,她的身体自然也就软了大半。   马都搂着裴歆睿进了卧室,打开顶灯,房门没有闭紧,柔和的光透到客厅中。很快,里面传出令人心酥体软的呻吟声。   裴语微则在客厅里就被Alex剥光了,很快,她身上只剩下了内裤。在东方人中,裴语微的肤色显得格外白皙,长而结实的双腿和饱满娇嫩的乳房外,浑身再无一丝赘肉,十分苗条纤巧。   Alex有一双巧手,被他抚过的每一寸皮肤都会像被小虫啃噬般麻痒起来。裴语微不时发出一两声无法忍耐的轻呼。好在作为姐姐的矜持还在,她尽可能克制自己,不愿叫得像卧室里的裴歆睿那般放肆。   「真漂亮!」Alex一边抚摸身前这具完美的肉体,一边轻声赞美着。他的嗓音低沉,极富磁性。在这种时刻,光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足以令女人产生冲动,更何况他还在不停地说着甜蜜的话语,而且明显是出自真心。   「亲爱的,我们是在这里,还是进去?」   裴语微被他摸得浑身发软,伸出手按到他的小腹上,隔着运动背心抚摸着内衣下凸起的腹肌,那里真是充满了阳刚之气。   听到Alex的问题,裴语微转了转脑筋,想象了一下四个人同在一张床上的样子。她也不是雏儿,很自然地脑海中就有了一副鲜活的画面:两个姑娘,赤裸裸地并排跪趴着,同时被身后的男人狠狠地操着,浪叫声此起彼伏……说不定男人们兴起还会交换一下伴侣,交替着操一下对方的女孩……   「先,先在这儿吧……」裴语微有气无力地说。她被自己的想象激发了更强烈的欲念,既觉得和堂妹在一张床上同时被操有些羞耻,又觉得那样确实更加刺激。还真是个难做的决定。   虽然最终选择留在客厅,却也没把话说死,说不定等会做到高潮,自己会兴奋得想到卧室里去。   「没问题,听你的,亲爱的!」Alex的手伸到裴语微股间,轻轻挑起一根细带,随即松手,弹性极好的细带瞬间反弹回去,「啪」一声绷到裴语微股间的嫩肉,打得她不得不惊叫了一声。   「性感的小内裤!真是个完美的姑娘!」Alex俯下头,重重吻在裴语微的唇上。他是个接吻的高手,舌头肥大而湿暖,热烈地舔过她的牙齿和上颚,一会将她的舌头吸到自己嘴里,一会又把自己的舌头大半送到她的嘴中,两根舌头死死卷在一起。很快,裴语微就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但这种热吻不休的甜蜜感对她来说睽违良久,也由不得她不显得格外贪婪些。   Alex一边吻着,一边用中指拨开裴语微股间的细带,直接触到两片肉唇正中,拨弄了几下,很快就在湿滑的粘液滋润下,顺利地将一节指节塞进已经春水长流的肉穴中。   嘴正被堵着,无法发出声音,裴语微只能从鼻子间挤出几声娇吟。   今早出门时没想那么多,她随手选了条丁字裤,这时候倒是正好方便了艳遇。   对于丁字裤,裴语微有特别的好感。   当然不是那种情趣型的,而是日用型的。   有些姐妹说丁字裤就是用来诱惑男人的,平时穿起来很不舒服。裴语微不太理解这种论调,后来才意识到,也许说这种话的女孩只在做爱时穿过那种网购的情趣内衣,根本就不知道日用型丁字裤的存在。   说白了,情趣丁字裤从设计到制作再到穿着,没有一个环节是准备让它在女人身上超过半个小时的。穿上它不就是为了让男人两眼发直,呼吸急促,热血上涌,然后扑上来剥掉它的吗?   所以,毫无例外的,情趣丁字裤的布片小得离谱,带子勒得又紧,说不定还带着些金属环之类的装饰,总是好死不死的要么顶在屁眼上,要么顶在肉穴上,这样的内裤穿起来舒服才有鬼。   但日用型的丁字裤完全不同。裆下的布片大小合适,材质熟软,股间的细带尤为光滑润洁,只要选择的是适合自己的型号,质量又上乘,穿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裴语微之所以会习惯穿丁字裤,很大程度上也是出于实用的考虑。   大学时的拉拉队,一度在原本常用的韵律装外,还给姑娘们配发了一套更为紧身的表演服。穿着套表演服时,穿普通的运动内裤会有特别明显的痕迹,不穿内裤又因为裆部略有些透光的关系,极容易走光,所以一段时间里,丁字裤成了拉拉队女孩们的标配。尽管几个月后,这套表演服被放弃了,但是穿丁字裤的习惯倒是被大多数姑娘保留了下来。   裴语微也没愚蠢到随时都穿丁字裤,在跑步、健身这种会有大幅度的身体摆动,而且会大量出汗的时候,她就绝不穿丁字裤。   说到底,裴语微只是觉得穿丁字裤挺舒服,有时候又很实用,所以才会喜欢。为了穿着时更惬意,她听从大学时队友的建议,还把阴毛,以及包括屁眼在内整个裆部周围的细软毛发剃得干干净净,这个习惯已经伴随她三四年了。   当然,话说回来,穿着这种窄小得可怜,握在手里连掌心都无遮蔽的小内裤,也确实能透出一丝格外的性感。穿上它,裆部仅有的小布片巧妙地贴住那处最敏感的部位,算是给肉唇加上一层象征性的防护,除此之外,几乎毫无感觉。要不是勒在股沟中的细带,时不时会蹭到屁眼,在裆下擦出酥麻的触感,几乎就真的觉得自己是光着屁股的。这种感觉在穿裙子时尤为明显。每次穿短裙的同时,换上丁字裤,裴语微常会觉得下身凉飕飕的,偶尔想到说不定会有幸运的男人不小心窥探到裙内风光,也会有点心痒痒的。   如今渐渐入冬,本来是很少会再穿丁字裤的季节,神使鬼差,今天出门时她又穿上了一条。想到自己没有一丝毛发的光洁下身,只裹了一条丁字裤,落在眼前Alex的眼中,裴语微内心突然有了一点不好意思。耻感带来的,居然是一份更强烈的冲动。   Alex脱去了运动背心,露出了上半身黑黝黝、硬梆梆的坚实肌肉。他俯下身,分开裴语微的两腿,埋头到她股间,用舌头顶开肉唇,直捅捅地探到肉穴深处。   尽管只是用舌尖刺激肉穴,但Alex技巧非凡,又气足力强,连舌头都显得比别人更加强健有劲,所以就像有一根小指头在肉穴里搅动,刺激得裴语微不住左右摇摆臀部,时不时妄图夹紧大腿,却被Alex牢牢撑开,无法成功。   肉穴中汩汩地冒出粘液,很快把Alex的舌尖、嘴唇、鼻头都弄得湿漉漉粘乎乎的。   「真好吃啊……宝贝儿你下面真香啊!」Alex抬起头,笑眯眯的。   裴语微白了他一眼,将手伸到下身,曲着腿慢慢将内裤剥了下来。   「好吃你就多吃一会吧!」裴语微舒舒服服靠在沙发背上,稳稳坐好,大大张开两腿,并将小脚丫踩在沙发上,摆出一个M字的腿型,将肉穴完整地露出。   Alex毫不犹豫地凑上去,全力把整张脸都埋在那个销魂的位置,舌头像开酒的起子似的向肉缝间扎,又拼命地搅着,不停地吸吮其中的粘液。   裴语微被这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舔弄搞得浑身滚烫,情不自禁地大声叫起来、她清楚地感觉到肉唇间的小颗粒已经发硬,顶了起来,而Alex的舌尖还在不时地在它上面舔舐。   她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感,但一切都没抓没挠,想抚摸Alex的身躯,尤其是想抓一把他的大肉棒,可现在这个姿势却又做不到。裴语微只能把手落在自己的乳房上,抓紧这两团嫩肉,使劲揉搓起来。   Alex耐心地舔了足足五分钟,感到身前这女孩已经彻底陷入迷醉,叫声越来越放肆,隐隐盖过了卧室内的裴歆睿,这才抬起头直起身,凑近女孩的脸,又一次吻了起来。   裴语微热烈地回应着,完全顾不得鼻间满是自己淫水的骚香。Alex一边吸卷着她的小舌头,一边还不忘将手指插入她的肉穴。汹涌的淫水毫不困难地帮助肉穴瞬间吞没整根手指。他微微曲起了前两节指节,试探着刺激阴道壁的不同位置,寻找着女孩最敏感的点。   裴语微把持不住地摇摆着身躯,不停在Alex的裆下摩擦着。她的呼吸早已失去了节奏感,时而屏息,时而急喘,眼神迷离,发梢凌乱,她已经恨不得快点被男人插入了。   Alex放过了女孩的双唇,一路向下吻去,自面颊、脖子、锁骨,直到两团嫩肉。他嘬住一个小巧粉嫩的乳头,先是舔了好几下,随即使劲吸了一口,本已挺翘起来的乳头瞬间彻底变硬。   裴语微鼻间含糊的呢喃又转化成销魂的呻吟。   这时的裴语微已经完全忘情了。Alex当然明白这一点,但为了能让这女孩彻底变得听话,他还是耐心地舔弄了好一会乳房,这才放开她的身体。他知道,做足了前戏,女人只会完全陷落,自己想怎么操都可以了。   他痛快地将脱了裤子,露出肉棒。   裴语微毫不迟疑地从沙发上跳下,自然地跪下身去,把脸凑到了这根黝黑粗壮的肉棒边。当她在如此近的距离端详这根大家伙的时候,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真是一根罕见的大家伙,长度甚至几乎能与她的整张脸相比。圆滚滚硬梆梆,根本不是她一只手能握住的。乍看起来,居然比娇小的裴歆睿的上臂也差不了多少。   肉棒的前端有一个明显上翘的弧度。硕大的龟头完全从包皮中钻出,和包皮相连的那个部位凸出一道肥鼓鼓的肉棱。昂扬的龟头凶猛地立着,看上去像比肉棒本身还要再粗上一分。   裴语微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伸出两只手,狠狠自根部起攥紧肉棒。她用上了两只手,却还没能握住整根肉棒,距离龟头还有一小截空余。她伸出舌头,在龟头上从下到上从左到右地舔了几圈,使雄壮的龟头变得油亮亮的。   她已将龟头含到了口腔较深处,但也仅仅只能嘬住整个龟头而已。估计哪怕她用出「深喉」,也顶多吞入整根肉棒的一半吧。   真是个要命的大家伙!裴语微下身的淫水不住地淌出,她已经开始想像被这根家伙插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Alex喘着粗气,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   裴语微跪在一边,她握紧肉棒,拉到鼻子底下嗅了两下。黑人体味较重,Alex和马都平时都习惯使用男士香水,对坐交谈时并没什么感觉,但现在裸裎相见,再怎么讲究的男人,也不会在没有经过刻意清洗准备的时候,在下身喷香水的。所以裴语微这时也说不清自己闻到的是什么气味,其中最浓重的自然还是男人特有的味道。   舌尖灵活地卷过整个龟头,不厌其烦地舔了几遍后,又游走在那道极敏感的肉棱上,裴语微认真地对待着这根肉棒,就像之前Alex为她做的那样。就她的经验而言,要想有一次完美的性爱,事先彼此为对方做的准备一定要充分。   舔弄良久,她又用脸颊蹭了一会这根大家伙,任由龟头上残留的口水和从马眼里流出的液体留在自己脸上。她撩了撩垂到眼皮上的头发,握着肉棒的底部,啪啪啪地甩打着自己的脸。   天哪,打起来还真有点痛呢!   自己的脸肯定已经是通红了!   就在这时,卧室里的裴歆睿突然发出一声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乐的叫喊:「我的妈!太大了,啊……」   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清晰的「啪啪」声传来,裴歆睿开始像被用刑一样尖叫起来,混杂着压根听不清再说什么的胡言乱语。   受到这阵声响的刺激,裴语微猛的一口吞进肉棒,死命地嘬住龟头,像吸酸奶似的吮着。   Alex「咝咝」的吸着气,不住说:「啊!快点,宝贝儿!宝贝儿!」   裴语微将龟头吸得滋滋作响,随即尽一切可能把整根肉棒往嘴里送。她的嘴被撑得满满当当,像一个完全的O型,舌头渐渐被压平在下颚,根本没有半点动弹的余地,想为男人舔肉棒都做不到了。   到了这种深度,哪怕龟头还没有撞到软腭,裴语微也已经有了恶心欲呕的感觉。   真是充实啊!真是很久没有品尝这样活生生的大肉棒了!裴语微感觉自己仿佛能触到肉棒上每一根血管的跳动和收缩,口腔内的感觉是那样坚硬、有力。口水不住分泌着,却流不出被肉棒堵死了的嘴角。   裴语微紧紧抿住嘴唇,含住肉棒,头部开始做有韵律的前后运动,紧箍着肉棒根部的手也自然地撸动起来。   Alex不停地发出赞叹声,一只大手压到裴语微的头顶,抓紧了她的短发,不由自主地试图将肉棒进一步插到她咽喉更深处去。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正在沙发上忘情的两人没去理会它。   裴语微吐出肉棒,扶在手中,使它直直向上抬起,侧过脸去开始舔弄肉棒下的肉袋。她在两颗睾丸上又亲又吸,搞得Alex酸痒难熬,险些就要跳起来,按倒这女孩,插到她肉穴中好好操一顿。   电话铃声顽固地响着,足足坚持了一分多钟,这才偃旗息鼓。   短短五秒钟后,铃声又响。   裴语微无奈地松开肉棒,略带抱歉地瞥了眼Alex,探手将扔在沙发角落里的包拿了过来,取出其中的手机。   是助理小李打来的。   裴语微发现此前居然有三个未接电话。也就是说除了刚才那个,还有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来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听到铃声响。   手机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出头。这个点,小李还坚持打来电话……裴语微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叮嘱过小李,听完课后一定要向自己汇报一下她的感受。   这个电话还是得接。裴语微抱歉似的捏住Alex的肉棒,重重撸了两下。这才起身跑去卫生间。   其实她并不介意留在客厅,一边享受爱抚,甚至一边为男人口交一边打电话。问题是裴歆睿在卧室里叫得哭爹喊娘,就这样接起电话,万一被小李听到这边的异响,终究不太好。   裴语微走进卫生间时,电话又断了。但这次她立刻反拨回去。   电话中的小李略带惶恐,不住抱歉自己这么晚还打来电话。连续四次无人接听,她已经开始在揣测裴副总监是不是在做一些不能被人打扰的事了。可晚上务必要汇报今天听课的情况,也是裴语微昨天亲口吩咐的,所以她才大着胆子反复打来。   裴语微当然不会说她什么。虽说她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有些不合常理。但毕竟人家早就打过,只是估计当时自己正在酒吧跳舞,没能听到铃声。   小李简单说了一下今天听课的感受,她觉得岑颖淑的讲课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和她一起去的培训中心同事也和她有同感。   「听完课,那个徐老师请我们吃了顿饭。又跟我们简单说了说他们公司的一些情况。吃完饭我就给您打了电话,您可能是在忙。总监您看我们现在怎么给他们答复?」   裴语微沉吟了一下。   小李比她大四岁,性格沉稳,也很有见识,既然她和培训中心的同事都觉得对方的课不错,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她还是没有下定立刻签协议的决心。   「这样吧,我给徐老师打电话,让他周一过来再谈谈。他们想要和我们签的,是个年度培训协议,应该会涉及到好几门课,好几个培训师,今天你们只听了一个人的课,还是不全面。我在想,调整掉12月的两次内训,挤出两到三天来,请荣达智瑞至少出三个讲师来试讲,我也听一下,再请一些我们自己的内训师过来,对他们的课程质量做个评估。」   和小李把自己的思路简单说了下,裴语微挂了电话。   被下属这样一打扰,裴语微心头的欲火一时淡去了很多。   转头望向镜子,她看到了一幅完美的裸体。   耸俏的乳房,平坦的小腹,盈盈一握的窄腰,圆翘的屁股,润滑的长腿……裴语微尽力向上伸直双手,在头顶高高相握,奋力地踮起脚尖,彻底舒展开了自己的身体。   不错不错,我还真是不错呢!   裴语微脸颊红通通的,也不知道是之前的激情还没消退,还是为自己的自称自赞而感到有些羞涩。   激情既然被打断了,倒也就不着急出去。裴语微随手点开微信,想看看会不会像小李的电话那样,会有什么重要的微信消息没看到。   打开微信,裴语微才发现手机没能连上网。马都家想必是有无线网络的,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个跑去问他帐号密码。裴语微打开自己的移动数据连接。没想到刚一联网,就一口气跳出好多条微信,连番响起的提示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裴语微瞬间睁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沈惜。   整整一周,没有半点音信,一来就是足足十几条信息。   嘴角刚刚泛起一丝笑意,无意间瞥到镜子中赤裸裸的自己,不由得又有些慌乱,好像点开这些消息就会被那一头的沈惜看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似的。   裴语微突然有一种委屈得要哭的感觉。   平复一下心情,点开消息。   「连日事忙,今方得暇。伦敦难得晴朗,午后阳光慵懒,金盏花和四季海棠开得正盛。」   现在是11月,英国已经没有在用夏令时了,这样,和伦敦应该就是8小时时差。沈惜那边应该是下午两点多吧?   紧接着,沈惜发来几张伦敦街道和道旁、园内鲜花的照片。   「我在查令十字街。行人匆匆,昔日的书店早已无踪。」   下一张照片就是一块显眼的「CharingCrossRoad」路牌,随即又是好几张街拍:餐厅、珠宝店、路旁停的老爷车、戴黑粗框眼镜的清瘦英国老人、娇艳的少女。   接着又是一面铜质标牌,清楚地记录着查令十字街84号的前世今生:「查令十字街84号,马克斯与科恩书店旧址。因海莲·汉芙的书而闻名世界」。   最后一条是沈惜的留言:「或许已经没多少人记得海莲的感伤。在这里,我代你体验汉芙亏欠了一吻的柔情。」   这个瞬间,裴语微嘴角含笑,但眼角发酸。   她走出卫生间,朝还在无聊等着她的Alex充满歉意地笑,拾起散落的衣服,开始穿戴。Alex十分意外,轻声问她出了什么事。裴语微只说自己现在必须要离开,认识他很高兴。   当然,她没有忘记裴歆睿。想忘都忘不掉,小丫头叫床叫得越发淫荡。裴语微直接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卧室。   裴歆睿被马都按着腰操着。她整个人几乎就像一只动弹不得的大蛤蟆,完全趴在床上。她原本可能是跪着的,起初还能向后撅着屁股,可搞了好一会,她的腿已经完全软了,再也撑不住,不得已趴了下去。   看到裴语微进房,马都还以为客厅中的两人准备把战场转移进来,想着应该可以混战一场,愈发兴奋,向前的撞击更显猛烈。一阵凶狠冲刺,把裴歆睿操得上气不接下气,翻着白眼哀鸣起来。   裴语微来到床边,很冷静地请马都暂停一下。   马都虽然情绪亢奋,但还保留着最后一些清醒,他听出裴语微的口气十分认真,只得一头雾水地停下冲刺。   裴语微弯下腰,告诉裴歆睿自己现在就要离开。她想知道小妞怎么想?想单独留下来?还是和自己一起走?   稍稍回过神来的裴歆睿就和马都一样,有些跟不上堂姐的思路,一时显得很犹豫。马都的肉棒对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宝贝,她简直快要被操得飞上天去,当然很有些舍不得就此停下。   但堂姐如此坚定地说要离开,裴歆睿既不好意思说自己要单独留下,那样未免显得过于欲火缠身;又怕真的留下自己一个人,恐怕没了伴的Alex也会加入进来。光马都一个人,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以一对二,怕自己真会被活活操死。   要是小妞毫不犹豫地说她要留下,裴语微可能直接就抽身走人了。这么大的姑娘,平时口口声声说她已经是大人,不要别人管。那就让她自己做主,为自己负责吧。裴语微不会去搅她的好事。   可既然她表现出了如此明显的犹豫,那就说明小妞此刻拿不定主意。裴语微索性直接给裴歆睿做主,请马都放开小妞,让她穿好衣服,一起离开。   心里有些不悦的裴歆睿倒还不至于记恨堂姐对她的好意。她只是不住地问裴语微为什么突然变卦。她在卧室里明明听到堂姐在客厅中的呻吟,不是一切都很顺利吗?难道Alex前戏不错,实际功夫却不行?   裴语微懒得跟她解释整个事,随意敷衍几句,送她回了寝室,随即赶回家中。   此时此刻,裴语微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想去英国找沈惜。   只是沈惜并不是去英国定居,他只是过去办点事。据他自己讲,半个月左右就会回来,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时间。英国签证一向都很麻烦,说不定还没等她在这边把手续办好,沈惜都已经回国了。   那就只有等了。再等一周,他总该回来了吧?   回到家里,给自己好好洗了个澡。窝到床上,深深藏到被窝里,裴语微闷着头给沈惜留言:「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想你了!」   第25章、放浪   近乎表白的微信没能得到沈惜的回应。   裴语微打着哈欠,呆呆窝在被子里等着。   一个多小时前和Alex的激情前戏,虽然被裴语微自己强行叫停,浑身上下的汗水、淫液、口水等等也早都被一场痛快的热水澡冲洗得干干净净,但身体内充斥于每个细胞的欲念终究没那么容易消褪。一直躺了半个多小时,裴语微这才终于彻底压灭了心底最后一点小火苗,随之而来的,就是满满的倦意。   小丫头其实也知道,今天她未必能等到沈惜的回复。回看沈惜发给她的那些信息和照片,其实早在她打开微信前一个多小时就发了过来。只是当时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别处,没有想到看微信。   沈惜发完照片后,当然没理由死盯着手机,等她的回信。这会恐怕他早就关了微信,压根没看到自己迟到的回复吧?   他现在干嘛呢?他在英国忙些什么呢?看到我说想他,他会怎么答复呢?裴语微胡思乱想,终于挡不住沉沉睡意,撅着嘴睡着了。   不过,第二天一睁眼,裴语微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沈惜的回复,大约是在凌晨三点,英国时间晚上七点左右发来的。   「琐事缠身,大概仍需七到十日。回国后联系。」   望着结尾处那个大大的笑脸表情,裴语微皱了皱鼻子。她掰着指头算了下,照沈惜的说法,他回国至少要到12月了,不由得撇了撇嘴。   还要这么久啊!小丫头轻轻哼了声,心头颇有不足之意。   当然,无论裴大小姐是否满意,她现在拿远在英伦的沈惜没招,只能安心等他回来再说。   和荣达智瑞合作的事情,倒是近在眼前。于公于私,无论从哪一面来说,裴语微都需要尽快拿出个妥善的处理方案。   周一一上班,裴语微就找来培训一科的朱科长,照着周五和小李商量过的那个思路,与他商量着调整了一部分培训计划,随即立刻联系徐芃,请他过来。   无论是周晓荣还是徐芃,都把和新越集团签培训合作协议这件事看得很重。裴语微十点左右打去电话,本以为表哥会在下午过来,没想到徐芃在电话里连声说自己马上就来。   果然,不到十一点,徐芃就带着施梦萦走进裴语微的办公室。   裴语微又请来朱科长,几个人坐下来再次商谈。   把自己这边拟定的方案作了个简单的介绍,又向徐芃确定了一下荣达智瑞能提供的课程,裴语微拿出协议书,递到表哥面前。她挪了三天时间给荣达智瑞的讲师,虽然带着明显的试讲的意味,但该签的合同还是要签,该付的报酬还是要付。   徐芃看了看眼前的合同,露出一丝略显无奈的笑:「没问题!我们肯定会好好准备。看来,我也该讲一天课,微微你到时候可要来为我捧场啊!」   「嘻嘻,那还用说!要是表哥你上讲台,我肯定要去好好学习的呀!」裴语微笑眯眯的,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徐芃暗暗感慨。本以为借着表亲关系,能顺利走通新越集团的路子。找上裴语微,而不是直接向姨夫裴新林开口,也是因为从小到大,表兄妹两个的关系一直不错,自以为从这小丫头能比较容易得到突破吧。   没想到小丫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做起事来一板一眼,认真的很。她倒也没说不帮忙,却设置了一层层的考察环节,既不让你立时如愿,偏又说不得她什么。   好在裴语微这样做并不是故意刁难,纯粹只是为了确保课程质量。只要不是刻意找麻烦,徐芃相信凭张昊翔、岑颖淑以及自己的讲课能力,足以应付对方的考察。   说起来,自己和裴语微这层表兄妹的关系,还是有极大的好处。换个人,可能连新越集团企业文化中心副总监的办公室门都摸不到。   只是不像自己原先想象的那样顺利,还是留有几分麻烦。徐芃还是暗暗摇头:还真是小瞧这丫头了!   想到这里,徐芃不自觉地瞥了眼身边的施梦萦。   自己在这个女人身上也算是小小地失手了。   昨天,徐芃和何毓新一起吃了顿饭。   自从徐芃动心起念想把施梦萦向淫妇方向调教开始,何毓新就一直是他隐形的助手,对他的每步动作几乎都了如指掌。偏偏国庆节后这段时间他的工作变得格外忙碌,一直没顾上这头,结果不但施梦萦脱出了两人的掌握,甚至连造成这个结果的因由是什么,何毓新都一直没弄明白。   他还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会让施梦萦反复拒绝和自己见面交谈。   徐芃把自己在国庆节时暗中布局,最终半引诱半胁迫地逼着施梦萦玩了一把3P的过程说了一遍。   何毓新长叹一声:「你太心急了!怎么能这么做呢!唉!」   此前徐芃能在施梦萦身上取得那么大的进展,并不是因为她天生淫贱,便于上手,而是得益于三个有利条件,首先毫无疑问是施梦萦自己陷入失恋后的痛苦挣扎不能自拔,徐芃通过刻意的陪伴关怀借机获取了她的好感和信任;其次是她的前男友待她的冷淡态度,激使她有意无意用自甘堕落的方式来发泄并刺激对方;最后则是有像何毓新这样在她心中值得信赖的专业人士一直在给她似是而非的误导,让她以治疗和放松为借口说服自己接受和徐芃之间的肉体关系。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施梦萦现在已成荡妇,能接受和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上床。   「一个女人愿意和某个男人上床,不代表她此后就可以和任何男人上床!那种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在别人那儿是个骚货,在我这儿也会发骚的幼稚想法,是根本没见过几个女人的屌丝的幻想。兄弟,你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现在完了,她既然已经产生了逆反心理,基本上就算是前功尽弃了!」何毓新有些气恼。   他在施梦萦身上费了很大的心血。不说他还期待着与徐芃携手把施梦萦调教到一定程度后,自己也能好好爽一把;单说他花费的那些时间和精力,就足以令何毓新对徐芃的鲁莽感到恼火。   徐芃也后悔。国庆节时他之所以决定布那个局,固然是有捱不过周晓荣催促的缘故,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信心膨胀,自以为可以借着施梦萦再次被沈惜拒绝后的烦乱焦躁,进一步把施梦萦推入更深的淫乱深渊。   然而,最终却是弄巧成拙。   这女人还真是麻烦!   何毓新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就算你还没放弃,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了。得等机会,等一个像几个月前她被男友甩掉时那样的机会。只不过,能不能等到这个机会,就得看运气了!唉……要是她接下来感情稳定,生活幸福,你基本上就没有继续调教她的可能了。除非你拿那些视频和照片去威胁她,呵呵。」   徐芃此前已经把有关施梦萦的照片和视频都分享给了何毓新。   当然,徐芃可没想过那样做。他拍那些只是用来收藏,偶尔拿出来重温,没有拿出来威胁谁的意思。说真的,如果玩女人玩到要拿这种东西去威胁的地步,未免也太没水准了点。   徐芃自问还不至于没落到这种程度,得靠这种方式才能玩到女人。   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机会继续调教施梦萦的计划。   徐芃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有句台词是这样说的:「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看来自己也得这样好好「祝福」施梦萦啊!   只是现在,徐芃只能故作淡定地交待施梦萦,今后就由她来负责和新越集团的联络事务。突然,他想起刘绍辉婚礼那天裴语微对沈惜明显的亲昵态度。   莫非,这小丫头,真的对那男人有意思?   说起来,甭管沈惜现在是什么职业,未来会有什么发展,就凭他的经济条件和沈家后代的身份,和裴语微也算般配。   如此说来……   徐芃又瞥了眼施梦萦。   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无意中走了步极有意思的棋。   裴语微当然不知道表哥现在正打什么主意。确定专门的接口人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对面前这女人也没怎么在意,叫来助理小李,确定由她和施梦萦对接工作。   施梦萦略显木然地和小李交换了联系方式。她心神不宁,脑筋根本没放在工作上。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那些照片,她只想知道究竟是谁给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噩梦。   纠结在她心头的,无非就是要不要再去找吴昱辉。   说白了,施梦萦自己也清楚,找吴昱辉肯定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就看自己是不是宁愿不惜代价,也要问出当年究竟是谁强奸了自己?   她已经纠结了快一周,但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相比起这个,工作上的事算个屁!   前两天是周末,范思源又来找施梦萦。他倒是已经不介意几天前两人间的不快,对女朋友还是很有几分柔情蜜意。施梦萦对他虽然几乎无爱,但总算也没什么恶感。她倒也不是时时处处非要给人难看,纵然没有迎合对方的心情,但还不至于故意把场面搞砸。   两人相处起来,倒是比范思源刚结束培训那会,融洽得多。   昨天下午,两人窝在范思源家的沙发上看影碟。范思源的手不那么规矩,时不时要跑到施梦萦的胸部揉几下。或许是觉得冬天衣服太厚,摸起来不太爽,没过多久又把手往她裤子里伸。   施梦萦嫌他的手凉,拦了几回,后来莫名其妙想到吴昱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心肠突然就软了,任由范思源把手深入到她两腿间,又抠又摸的,电影还没看完,两人就搂着滚到在沙发上,做起爱来。   现在,施梦萦已经想明白了。从放任范思源揉弄自己下身那一刻开始,自己其实已经有了决定。   于是,她终于拨通了吴昱辉的电话。   听到施梦萦的声音,吴昱辉颇有些惊讶。这些天他很是闷闷不乐。   为了几万块钱和前女友的屁眼,交出手头全部的筹码,放弃今后再玩弄施梦萦的机会,尽管从理智上来讲,他清楚这个选择不算糟糕,但总是有些耿耿于怀。   施梦萦肥软滑腻的屁股一直在他脑海里转啊转的,那个紧得简直不像话的阴道也在不断刺激着他。   可惜,这些美妙的滋味自己是没机会品尝了!   没想到,今天这女人突然主动联系自己。吴昱辉一时倒是被吓住了,还以为施梦萦没了顾忌,又找到什么依仗,要上门兴师问罪。   听清楚施梦萦的来意,吴昱辉放下心头的大石,随即发自内心升腾起一阵狂喜!   有求于我!那我向她索取一点点报酬,不算过分吧?   这可不是我去找她麻烦,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也没有强迫她做什么,她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想付出代价,无非就是拿不到那个答案嘛!   为了以防万一,吴昱辉还是把话说在前面:「你知道,孔媛和我有约定。你现在找我,让我很为难啊,要是她说我又在找你麻烦,我可就说不清了。」   「不用管她!」施梦萦这时候怎么会把孔媛放在心上,「这事跟她没关系!我又不会和她说。」   吴昱辉在电话这头,满意地挥了下拳头。   「电话里说不清楚。后天,星期五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到时候谈!」   只犹豫了几秒钟,施梦萦就点了头。   事情的进展和她预先设想的差不多。   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我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这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必须知道那些照片是谁拍的!   施梦萦不住给自己打气。如果不这样做,她怕自己会撑不住,不敢再去找吴昱辉。   下意识的,施梦萦对范思源有了些歉疚。破天荒的,她居然开始盘算是不是应该主动去和范思源上一次床,表现得淫荡些,让他更「爽」一点。   施梦萦差点就真要付诸行动了,最后被下身突如其来的异样打断。她匆匆跑去卫生间检查,确定每月一次的麻烦到了。   也许是大三那会吃避孕药过于频繁,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施梦萦的月经周期一直不规律,血量也不稳定,还经常伴有异常的痛感。去医院检查了几次,稍加保养后,勉强好了些。可最近半年月经不调的毛病似乎更严重了。就像这次,施梦萦本以为至少还有个四五天才会流血,没想到提前了这么多。   这样倒好,既不用担心周五那天会遭遇什么非分的要求,也不必对范思源有歉疚感。反正两三天里干净不了,无论吴昱辉到时候想干什么,都是痴人说梦。   从没哪次月经,令施梦萦如此愉悦。   这股轻松劲儿一直被施梦萦带到了周五约会的咖啡馆包厢。   「你就那么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啊?」   这样的会面,不可能有愉快的交流。尤其在这两人之间,上一次面对面坐在咖啡厅包厢中,就不是美好的回忆。所以他们连基本的寒暄都省了。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埋头吃着自己点的那份商务套餐。直到服务员进来把桌子收拾好,送上餐后的半价饮品,吴昱辉这才算是说了今天晚上第一句有意义的话。   「是的,我一定要知道!」施梦萦斩钉截铁。   吴昱辉摸着下巴,胡子没挂干净,左半边脸有些很明显的胡茬刺激着他的指尖。   「可是,现在能给你这个答案的,恐怕只有我一个人。你不会觉得我会就这样白白告诉你吧?」   施梦萦讥讽似的笑:「我知道你这种人是什么德性。你让我和你见面谈,不就是想提条件嘛!说吧!」   吴昱辉心里对这女人倒是莫名高看了一眼,没想到这次她倒显得很镇定,和上次的惊慌失措相比,有些判若两人的错觉。   「给我照片的人和我也算是朋友,没有电像样的代价,我不会随便就把他说出来的。问题是,你拿得出来吗?或者说,你肯吗?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要是你做不到,那我们就别谈了,免得又说我在要挟你。」吴昱辉这次谨慎多了,不再仗着自己手里有筹码而过分强硬,话里话外透着几分余地。   施梦萦撇了撇嘴。   「你是不是要我陪你上床?」   见吴昱辉点头,施梦萦轻轻哼了声。就知道是这个条件!   说真的,现在的施梦萦虽然对性还是很厌恶,但也不会再把和男人上床这事看得比天还大。   不说带有几分好感的徐芃做爱,就说先后不情不愿却又阴差阳错地和董德有、周晓荣这两个她平素里很看不上的男人上过床,施梦萦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她一方面对性更加反感,一方面却又好像解开了身体的枷锁,不再觉得这种事有多要紧了。   这也是她一旦确定了和范思源的关系,很快就和他上床的原因。   换成过去的施梦萦,怎么可能这么做?何况她心中对范思源根本没多少爱意。   对面这个卑鄙男人又不是没占有过自己的肉体,无非是让他再占一次便宜而已。   就当被狗咬一口!施梦萦恶狠狠地劝慰自己。   「可以……」   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痛快,吴昱辉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随即却又听到她后半句话:「但今天不行!」   「为什么?」吴昱辉脸上刚浮起一丝笑意,生生又被打了回去,「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还分什么今天、明天?」   带着一脸混杂着嘲讽和释然的复杂笑容,施梦萦给出了解释。   月经?这么巧?吴昱辉心里有些腻歪,却又带了几分狐疑。这实在很像是一个拙劣的借口。   低着头抿着嘴闷了一会,吴昱辉突然抬头说:「你让我看看!」   「啊?」施梦萦没反应过来。他要看什么?   「你说你来月经了,让我看看!」   施梦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可从没想过要给男人看自己的经血,更没想过会有男人提出这种要求。   「你发神经啊!这有什么好看的?」施梦萦光想想就觉得恶心。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吴昱辉很固执。他很怀疑所谓的不方便不过是施梦萦的托词,他可不想被这种幼稚的理由骗了。   施梦萦又好气又好笑:「我骗你干什么?!真的来了!」   「那就让我看看!反正你来月经了,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看看怕什么?」施梦萦越是拒绝,吴昱辉越是坚持要看。   「你别太过分了!」施梦萦有些恼,「你爱信不信!」   「那好。」吴昱辉摊了摊手,「反正是你情我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公平交易。你不想和我上床,那就算了。我先走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   施梦萦慌忙跳起来:「你怎么听不懂人话?我不是说了可以陪你……上床的嘛!可我来月经了,怎么上啊?」   吴昱辉说:「所以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来了月经,而不是在如果只是借口,推三阻四的也没啥意思。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呗。」   施梦萦真是服了眼前这个男人了,说来说去还是要看那恶心的东西。   「那你等着!我去卫生间换给你看!」她俯身从包里翻出替换用的卫生巾,气冲冲走向包厢门。   「不用那么麻烦,你就在这儿换吧!」吴昱辉见她妥协了,顺势又坐了下来。   「什么?」施梦萦又一次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里换?」   「对!我得看着你从下面拿出来才信。」吴昱辉满脸严肃地说着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施梦萦脑仁一阵阵疼,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好像活在不同的世界。   「你真是个神经病!不信拉倒!」施梦萦走也不是,当场换也不是,靠在沙发扶手上,沉默不语。   吴昱辉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施梦萦认输。她认命般解开腰带,带着股怨气一把将所有裤子往下拉到膝盖处,飞快从内裤里扯出一片带着血的卫生巾,「啪」一声扔到吴昱辉面前的地上,又匆匆取出片干净的卫生巾在内裤里摆好,这才提起裤子,系好腰带。   看着眼前洁白的卫生巾间那团深红的污渍,吴昱辉挠了挠脑门,居然是真的?自己的运气未免也太差了点吧?   隐隐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不知为什么,反倒激得他多了些跃跃欲试的冲动,肉棒好像有些硬了。   见鬼,这女人怎么偏偏今天来月经?她不会是算好了日子,就是不想让我占便宜吧?   见吴昱辉皱着眉头不说话,虽说刚被逼着做了件龌龊事,施梦萦心头还是多了几分莫名的开心。   「我没骗你吧?」她问出这句话时分明还带了几分得意。   吴昱辉从桌上扯了纸,裹在指头上捡起那片带血的卫生巾,扔进垃圾桶。   「好吧!既然你不方便,那上床的事,就过几天再说吧。」   「那个人……」   吴昱辉果断打断施梦萦的话:「你想要的答案,等我拿到报酬以后才会告诉你!」   施梦萦不甘心地咬着嘴唇,无可奈何。她不甘如此空手而回,吴昱辉更不想就这么挺着根硬梆梆的肉棒,什么便宜没占到,灰溜溜地回家。   「要不,你先付点定金吧?」   施梦萦没听懂。这次我们没谈过钱啊,不是说上床吗?   如果可以用钱来解决,施梦萦更乐意。   「你又想要钱了?」   吴昱辉差点被她这话逗笑。   「不不不,我不是要钱!钱算个屁,你才是个宝啊!收钱和操你这两个选择,我当然选操你。你这种极品,有钱也不一定能操到!」   施梦萦都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算不算赞扬,嘴角僵硬地抽动了两下。「那你刚才说什么定金?」   「上床的事还要再等几天,今天我们先玩点别的,算是定金吧。」   「你想干嘛?」施梦萦生出几分警惕。没想到明知自己在流血,这男人也没放弃龌龊的念头。   「你小穴在流血,又不影响别的地方。要不,你帮我舔舔?」   「不!」施梦萦拒绝得极为干脆,「等我好了再说!」   吴昱辉也不急,笑嘻嘻地说:「你魅力太强,一说可以和我上床,我的鸡巴马上就硬了。不信我给你看!可你现在偏偏不能操。你要知道,男人一直这么硬着,很难受的。说起来也是你害的,你总得做点什么帮我缓解一下嘛!」   听到「鸡巴」、「一直这么硬着」这些话,施梦萦不知怎么,变得心乱如麻。   有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施梦萦一直拒绝承认。   在那个被吴昱辉胁迫着开房上床的下午,她是有高潮的。   尽管那天,吴昱辉用肉棒抽打她的脸,踹她的屁股,还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推倒在床,从肉体被折磨的角度来讲,那是施梦萦所有的性经验中最糟糕的一次。但是,身体的感觉诚实地告诉她,在吴昱辉射得她满脸满身都是精液之前的瞬间,她已经达到了高潮的巅峰。只是出于自尊和仇恨,她努力地遮掩着,没有让对方察觉。   施梦萦也想不明白,就算是和现在名义上的男友范思源做爱,她也一直还没真正高潮过,为什么会在被这种渣男强迫时产生高潮呢?   平时,她不愿多想这事。可现在吴昱辉就在眼前,听他说着自己已经硬了,多么难受云云,施梦萦心跳骤然加快,呼吸渐渐急促,身体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在乱窜。   吴昱辉还在聒噪,施梦萦心烦气躁,一面对自己说:「不理他,走了算了!」一面身体却有些沉,迈不动步。只是低着头绞着手指,不去看眼前男人一眼。   「要不……这样,你让我爽一下,我给你个线索,怎么样?」   这句话钻入耳中,施梦萦猛的一惊。   线索?   如果通过这个线索,我猜出那人是谁,是不是就意味着过几天不必再陪这男人上床?施梦萦心动了。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吴昱辉不可能给她那么明确的线索。但是处在奇妙纠结中的施梦萦却好像宁愿自欺欺人似,劝自己好好利用一下这个画饼充饥似的机会。   「去哪里?」她试探着问。   「不用换地方了。」吴昱辉看出这女人原本坚拒的姿态已经软化,不由得心花怒放,「就在这儿吧!」一边说,他一边开始解皮带。   「这儿?」施梦萦转头打量了一下包厢,再把视线转回来时,却见他已经把肉棒掏了出来,这玩意儿果然已经胀鼓鼓地立了起来。   「放心好了,我们不按铃,服务员不会来的。以前我还在这种包厢操过孔媛呢,那骚都敢脱得一丝不挂的,你怕什么?」   听到「孔媛」两个字,施梦萦皱了皱眉头。她心头对这个假装友善,故作纯良,却给自己带来巨大麻烦的女人恨意依然难消。   「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想到孔媛曾在这种场合和吴昱辉做爱,施梦萦鄙夷地撇嘴。但她却又开始为「你怕什么」这四个字气恼。   施梦萦不曾正视过自己内心孤独的自卑感。   她一向怕被人小瞧,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她很反感身边人说她哪里做得不对,有时在最糟的状态下,甚至连友好的建议她都听不得。有一次沈惜笑她收纳衣服时放得不合理,还想帮她收拾,却惹她大大地发了次脾气。   她尤其不甘心被那些自己看不上的人比下去。这也是她一度在工作方面格外闹心的缘故,明明身边的同事一个个看着都不怎么样,却几乎每个人的业绩都比自己好。这到底算什么呢?   只能用这些女人都不要脸,没底线地去奉承客户,乃至用肉体去换订单来解释喽。   得知孔媛就是这样的女人,施梦萦固然鄙视她不知自爱,却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她终于找到为什么学历比自己差那么多的孔媛,工作方面远胜于己的理由了。   现在吴昱辉说的「你怕什么」这句话又逗起了施梦萦的火气。   谁说我怕?怎么是个人都觉得我做什么都不行?   孔媛都敢做的事,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是不想做,又不是不会做,不敢做?不就是给男人口交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施梦萦气哼哼地走过来。吴昱辉连忙把两条腿从桌子下面挪了出来,整个身体都偏向外侧。   蹲到吴昱辉腿边,施梦萦缩着身子把脸凑近肉棒,油亮亮的龟头正对着她的脸,浓重的尿骚味扑鼻而来,她皱起了眉头。   吴昱辉看出她的犹豫,探身拿过桌子那头施梦萦喝到剩下三分之一的柠檬茶,扯几张纸巾蘸湿了,使劲抹了两把龟头,这才笑嘻嘻地把肉棒顶到施梦萦的鼻子上:「舔吧!柠檬味的鸡巴!」   他满嘴都是污言秽语,施梦萦听得浑身不舒服。但见他还肯清理一下龟头,也算承他的情,不想和他多话,深吸一口气,张嘴就把龟头嘬到嘴里。   「咝……」吴昱辉抽了口冷气。   从他的位置看下去,蹲在身边的施梦萦恰如一个乖巧的女仆,正在用嘴小心清理主人肉棒上的污迹。将近年末,虽还不到苦寒之时,毕竟已经冷了,施梦萦在外套里还穿了毛衣,下身则是条有些厚度的女式长裤,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出身体曲线。但她秀艳的面庞紧贴着自己的下身,小嘴张得圆圆的,使劲吞吐着肉棒,这幅模样还是让吴昱辉心头毛躁躁的,欲火大炽。   操!怎么刚好来了月经?!吴昱辉贪求难足,不免有些抓耳挠腮。   在施梦萦见过的所有肉棒中,吴昱辉的那玩意儿算是较长的。如果整个插进嘴里,会贯穿口腔直抵气管口,稍不留神,就会产生呕吐感。施梦萦甚至怀疑,要是嘴里一直含着这根肉棒不动的话,自己甚至有可能会被噎死。   好在这次吴昱辉并不粗暴,没有像上回在宾馆那样拿她的嘴当肉穴来操,只是坐在那里享受。所以施梦萦可以掌控肉棒出入的深浅,倒不至于被搞到像上次那样不断反胃作呕。   想着速战速决,所以施梦萦舔吃起来还是卯足了劲,头部摆动的幅度也是不小,吴昱辉的肥大阴囊前后甩着,不断撞击着她的下巴,茂盛的阴毛不时钻到她的鼻腔。   龟头虽然简单擦过,乍一舔还真有点柠檬味,可过不了多久,满嘴又都是骚臭味,伴随着施梦萦口腔里分泌出来的唾液,全都被她咽到了肚子里。   施梦萦惊讶地发现,自己对这种味道居然还有了些亲切感。   和范思源在一起后,每次做爱前,她总要让男友先去洗澡。说起来,除了上次被吴昱辉逼奸外,施梦萦也好久没品尝这种味道了。   曾经那样深恶痛绝的气味,现在却令施梦萦生出一丝难言的尴尬。   有些从不曾热衷的东西,怎么好像隐隐有了期待?   然而,这些东西好像无法从男友范思源身上获得,那怎么办?   施梦萦心头迷茫一片,但倒也没有忽略嘴里的肉棒,头部机械地反复前后摆动,舌头也一直没有停下。手也一直没闲着,始终捏弄着肉棒根部。   舔了十几分钟,渐渐从迷思中清复的施梦萦觉得下巴、手腕、小腿都酸了起来。可看吴昱辉的样子,却像根本没有马上射精的意思。   又勉强撑了几分钟,施梦萦吐出肉棒,挺起身靠到沙发上揉腿,气喘吁吁地说:「累死了!不弄了!」   意犹未尽的吴昱辉自然很郁闷。但看施梦萦的样子,知道今天应该不可能再逼她做什么了。再说,就算施梦萦愿意舔下去,也未必能让自己射。说真的,她的口交技术还是差。吴昱辉并没有刻意忍着,他是满心期待在施梦萦嘴里射上一发的,却总在要命的临界点上来回转,就是发泄不出来。   不会是这骚货随便应付自己吧?看着倒不像。   吴昱辉腹诽着:「就她这吃鸡巴的功夫,怎么能让老板、客户满意?职业技能这么差,怎么混啊?难道光靠脸蛋和屁股就行?」   也说不定。重颜值、重身材的男人也不少。   不管怎么说,施梦萦也算是满足了他,吴昱辉也没打算赖账:「给你个线索!那人的名字是三个字。」   三个字?施梦萦咬着嘴唇盘算着。   夏茂国、钱文舟、李龙波……是这三人之一吗?   是他们中的一个,还是三个都有份?   那天晚上到底有几个人?   施梦萦闷头不语,恨恨地想着。   吴昱辉也不会在意施梦萦此刻的心思。他自己还烦着呢。没操成屄,也没能射在女人嘴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今天他乘兴而来,搞成现在这么副不上不下的样子,要就这么走了,也算是败兴而归。怎能让他甘心?   吴昱辉突发奇想,冒出个点子。   「明天有没有空?」   施梦萦没听清他的话,略带茫然地望向他。吴昱辉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明天我还没好呢!哪有那么快的!」施梦萦没好气。这男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自己都已经答应和他上床了,怎么还像逼命一样?好像多拖一天他就吃多大亏似的!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微有触动。   这次月经是前天下午来的,到明天已是第四天。施梦萦的月经血量一直不稳,有时到第四、第五天每天还要换上几次卫生巾,有时第三天一过基本上就没多少血。全无规律。   这次的血量就不是很多。   她其实很矛盾,既想借着月经把上床这事多推几天,又很想快点了结这事,早些从吴昱辉口中问出那个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没说上床的事。你明天要是有空,要不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去八同山好不好?」   施梦萦生出几分荒唐的喜感。他约自己出去玩?   哈,还真是有趣,难道这男人光玩弄肉体还不过瘾,想要正儿八经和自己约会一次?   既是有求于人,连在咖啡馆给男人的口交的事都做了,施梦萦索性就接受了吴昱辉的邀请。陪他爬山算什么?会比上床更难吗?没必要为这点事矫情。   两人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结账离开咖啡馆。几乎与此同时,薛芸琳和吴静雅走出了深圳宝安机场。   吴静雅终于还是没能经得起诱惑,对沈伟长说自己和闺蜜一起去广东玩两天,请了年假和薛芸琳一起踏上了深圳之旅。   这趟航班没有坐满,头等舱更是除她们两个,并无他人。闺蜜俩压低嗓门聊了一路。   吴静雅和薛芸琳小学起就是同学,高中又同班,算是一起长大的。大学时,薛芸琳进了名校崇大,而吴静雅自觉那年的高考成绩不理想,选择复读一年,后来一直就比老同学低了一届。不过她们始终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二十多年来往,吴静雅自问十分了解这闺蜜。   薛芸琳是个很现实的女人。私下里,她毫不讳言并不爱丈夫石厚坤。选择和他结婚,图的就是丈夫家庭背景好,前途光明,而且又拿她当宝。   其实岂止石厚坤?在吴静雅的记忆中,自己这位闺蜜基本上就没有被感情这种东西纠缠过。高中时有好几个男生追过她,不乏在当时看来条件不错的,可薛芸琳从没对任何男生假以辞色。   到了大学,既不同校,又不同届,吴静雅对闺蜜的情况不算十分清楚。但也知道她基本上没在恋爱上浪费时间。在当年的学长、现在的丈夫石厚坤追求她之前,好像只交过一个男友。就在石厚坤向她发起攻势后,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和前男友分手。   2005年,薛芸琳本科一毕业就火速领了结婚证。婚后石厚坤很快去德国读博士。不过他也早为新婚妻子作好了留校任辅导员,走「2+3」读研的安排。   在石厚坤想来,自己出国的几年,把妻子留在相对单纯的大学校园是比较妥当的。   然并卵,薛芸琳很快就出轨了。   齐鸿轩并不是她第一个出轨对象。在石厚坤学成回国前,薛芸琳交过六七个炮友。丈夫回到身边后,她收敛了许多,但陆续还是约过几个新的男伴。这十几个男人,有的只是一夜之欢,有的则保持了较长时间的联系。始终没有断的,倒是只有齐鸿轩一个。   当然,现在,连齐鸿轩也已经被「转让」给了吴静雅。   别看有过那么多男人,薛芸琳却从来心如止水。她坦言自己不需要情感的慰藉,只要自己那充斥活力,洋溢风骚的肉体能被操出高潮就行。找男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上床。   在所有这些男人中,唯一让薛芸琳动过些真感情的,也许只有大学时大她两岁的前男友毛彬杰。   令吴静雅感到惊讶的是,当年明明是薛芸琳见异思迁,攀了石厚坤的高枝,可毛彬杰与她非但没有反目成仇,反而还相交如旧。   这算是豁达?还算是没心没肺?   薛芸琳来深圳要见的老情人,就是毛彬杰。   「你们两个是从来没断过?还是后来……」   薛芸琳笑笑:「他比我大一届,毕业后就到深圳这边发展。他又不是中宁人。我又跟他联系上,是后来的事了……」   2011年,研究生毕业后在家里当了几个月主妇的薛芸琳和丈夫商量要出来工作。石厚坤找到朋友,给妻子找了一个娱乐公司策划部主管的职位。他本以为薛芸琳只是闲极无聊,没想到这份工作很适合她,做起来得心应手,又有干劲,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一次来深圳出差,公事很快就办妥,薛芸琳突然想到多年没见的前男友就在深圳,临时起意将他约了出来。   说不清是因为余情未了,还是纯粹就是骚劲发作,没等毛彬杰勾引她,薛芸琳就主动问他想不想去房间坐坐。两人进房没过五分钟,就脱光了衣服,滚上了床。   之后的两三年,薛芸琳公差去深圳的次数很多,仅2012年就跑了五趟,倒是方便了她假公济私,每次都会约毛彬杰大战一场,不把他榨得筋疲力竭,是绝不会放他下床的。   2013年以后,和深圳这边的合作结束,薛芸琳没了借口总往这边跑,但每年还是会想进理由往广东这边来上一两趟。   去年初冬,就是和现在差不多的时间,薛芸琳又到深圳,和毛彬杰在酒店做了两次过了把瘾,吃晚饭时,毛彬杰问她有没有兴趣再找两个朋友过来一起玩?没试过多P的薛芸琳满口应承。于是毛彬杰打电话找了朋友过来,在一家酒吧聚齐。   新来的两个男人都年轻英俊,薛芸琳很是眼热心热,下身自然也热潮潮的起了反应。远离老家,身边没了人多眼杂的威胁,薛芸琳本就蓬勃的欲望越发没了束缚。   薛芸琳倒也没好意思直接就拉着男人开干,而是借着酒劲和新来的那两个拼起了划拳的本事。毛彬杰定的规矩,那两人算一头,无论是谁输上一局,就得罚他们要么互相舌吻,要么趴到地上给薛芸琳舔脚趾;而薛芸琳如果输了,就脱一件衣服。最终统计战果,两个男人别扭地舌吻了一分钟,还为薛芸琳舔了两回脚;相对应的,薛芸琳输得连内裤都没保住,后半程索性一直全裸着和三个男人喝酒嬉闹。   好在深圳没有酷寒,包厢里空调开得也够足。   最后有了七八分酒意的薛芸琳被三人拥着回了宾馆。   就是这次,她有了人生中第一次被三根肉棒同时插入的体验。   说实话,三棒齐入并不怎么舒服。三个一起上,根本不像色情作品里渲染得那么刺激,不说男人们动起来彼此会有妨碍,只要三个人的块头稍大一些,就算待着不动都不方便,没经验的人根本玩不好。   折腾了许久,到最后,薛芸琳真正被三根肉棒同时插入的时间只有不到短短两分钟,就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分别插在她屁眼和肉穴中的两个男人动起来也很不协调。   比较而言,薛芸琳更喜欢他们轮流爬到她身上来的车轮战。男人多了就有这个好处,可以连续不断地操。一个刚射完离开肉穴,另一个立刻再捅入,这样车轮大战真是让她高潮迭起,欲罢不能。尤其是那晚三人状态都不错,恢复得也快,在头两轮里,几乎没有停顿。薛芸琳几乎是一口气没歇被三人轮换着操了近一个半小时,差点把喉咙给叫哑了。   人生中第一次4P,给薛芸琳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于是转过年的春天,她又找借口飞了趟深圳。这次毛彬杰只找来一个新朋友,又和她玩了一整夜。   当时薛芸琳就和前男友约好,下半年再过来一趟。这次,她索性还拐来了一个闺蜜,于是特意早早就叮嘱了毛彬杰,要多找几个人。   这些事听得吴静雅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空姐过来为她倒水时,吓得她尴尬之极,生怕两人间的私密低语被旁人听到。   相识相交二十几年,吴静雅不觉得自己比薛芸琳差,也就是读的大学档次稍逊了些。可是毕业后,闺蜜嫁了石厚坤,固然算是美满婚姻,自己却也成了沈家的媳妇,又比她差到哪儿去?   唯独在找男人这方面,吴静雅真是佩服薛芸琳敢想敢干。这十年里,她是少奶奶的身份也占了,女人该享福也都享了。而自己,却是有贼心没贼胆,荒废了许多时光。   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气质的吴静雅,直到生完孩子,年近三十时,才突然发现从内心深处跳出一个浑身上下透着淫欲的小魔鬼。自己的肉体已经熟透了,原本安心稳定的生活此刻变得那样一成不变枯燥无聊,对更加激烈更加刺激的性生活的渴望简直就要爆炸开来。   偏偏这时候,丈夫沈伟长在性方面的兴趣反而下降,再加上他调到省府,做了贾副省长的秘书,工作变得格外繁琐忙碌。他又是个不肯偷懒的,事事想在前面,做到实处,更没把心思放在老婆熟美的肉体上。   即便如此,吴静雅还是硬憋了一年多。归根到底,还是胆子小。   出轨齐鸿轩之前,吴静雅问过薛芸琳,时不时就在外面打野食,难道不怕被发现吗?   在这方面请教薛芸琳,那算是问对人了。   薛芸琳笑着说:「只要做得聪明,就没什么可怕的。」   她总结了三条宝贵经验:首先,绝不动感情。在床上无论怎么骚浪贱,下床穿好裤子就不再想着这个男人。出来玩只是为了爽,男人的意义无非就是一根鸡巴;   其次,不能贪心。绝不能被情欲刺激到乱了方寸,随时随地都想要,必须有节制。而且,越是在外面玩得high,越要关心丈夫的起居行踪。关心他,也是为了让自己能玩得更安全更痛快;   最后,谨慎谨慎再谨慎!绝不要在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幽会,最好每次都换地方,更要精挑细选去那些不可能遇到熟人的地方,而且永远要让对方去开房。绝不要冒险玩刺激,别在酒吧、汽车或者户外搞花样。哪怕是在正经场合,也尽可能不要和出轨对象同时在人前露脸。   这三条,薛芸琳十年里从不敢轻忽,总是做得足足的。   当然,最后那条,只限中宁。到了深圳,薛芸琳也没能做到。   薛芸琳引用村上春树写在《1Q84》中的话:「肉体才是人的神殿。」   「女人有欲望,又怎么了?只要小心,别影响到家庭婚姻,就没什么好怕的。就许男人整天看女人想女人?我们的老公在外面没花样吗?我老公在德国留学好几年,他会一直忍着,从没开过洋荤?没和一起出去的留学生搞过?你老公,名门长子,前途无量,就没个啥小秘书小情人的?我才不信。他们能玩,我们怎么就不行?婚姻,是用来保障后半辈子生活的,可不是为了禁欲的。我们都算是找了个好老公,特别像你,连儿子都生了,这辈子不用再担心过日子的事,那就得想办法让自己活得更开心啦。反正我是觉得被男人操到高潮最开心,你说呢?」   这段话,吴静雅举双手同意。她本就不是没期待,只是没胆量而已。在闺蜜又传授经验又介绍对象的周到服务下,她终于迈出关键性的一步,给自己找了个情人。这次甚至都跟着薛芸琳一起飞来深圳找男人,也算是进步神速了。   走出机场,两人打车去了最近的五星酒店——悦丽豪庭。薛芸琳在这儿订了间豪华湾景套房。积累了十年的丰富实战经验,薛芸琳俨然已成出轨的大行家。她没有急着在到达当晚就然毛彬杰带人过来,而是特意留足了休息时间。   今晚要养精蓄锐。   收拾妥当,钻进被窝,吴静雅一时还没有睡意。   「哎,我记得你说你跟石厚坤第一次做的时候还是处女。那你跟毛……你前男友叫什么来着?你跟毛什么杰谈恋爱的时候什么都没做啊?他还挺君子的嘛。」   「君子个屁!」薛芸琳掀着被子,赤裸上身,托着一边乳房轻揉着乳晕,过一会又换到另一边。吴静雅知道她经常按摩乳房,尽管自己也是女人,但看着薛芸琳那对硕乳还是不免情动。   「大学时的男生,只要你给他机会,哪有不想跟女朋友上床的?」   「那就是你一直不肯!哈哈!」   「前面当然不行。处女膜一定得留着。中国男人,就这点阴暗心理。就算嘴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很在乎的。有这张膜和没这张膜,女人的身价就是不一样。女人难做啊……」   「前面不行?你是说……」吴静雅突然仰起身,惊讶地看着闺蜜。   薛芸琳得意地笑,说出的话让吴静雅目瞪口呆。她的处女之夜留给了石厚坤不假,实际上却早和前男友上过床。只是当时她提了个条件,如果想做,那就只能插屁眼,绝不能进她前面这个洞,除非将来两人结婚……   吴静雅简直要膜拜自己的闺蜜了。一想到石厚坤看到薛芸琳的处女血,沾沾自喜于她还是纯洁的处女时的心情,她就想笑。   「做后面?会不会很疼啊?」吴静雅产生了新的好奇。她对肛交这回事一直既羡又怕。闲来无聊时,她曾下过几部欧美AV,私下里一边看一边自慰。她看的大多是黑人男子操白妞的片子,肛交基本上就是家常便饭。她一面艳羡于黑人男优肉棒的硕大粗壮,一面又惊叹于这样的肉棒捅入女优窄小的肛门时的视觉感受。   只是沈伟长从来没这方面的爱好,和齐鸿轩来往时间还短,就算这个情人喜欢这种花样,也还没到这一步。男人没提要求,吴静雅当然不可能自己提出想试试屁眼被插是什么滋味。   何况她也怕疼。光想想就觉得很痛。这也是她至今没有主动去尝试的重要原因之一。   薛芸琳这时已经换了姿势,按住自己的两边乳房,手指轻夹着乳头,慢慢地揉晃着肉球。   「你肛门还是处啊?」   吴静雅被闺蜜问得莫名其妙就脸红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三十多岁了,肛门还是处这事有点丢人。   薛芸琳认真回答:「疼不疼的,是因人而异的。当然也得看前戏做得好不好。我就还好,除了刚开始两回有点疼,后来完全没痛感。」   「那,插后面的话,女人会舒服吗?还是只有男人爽?」   「也要看个人体质,每个人都不一样。插过我后面的男人都说我屁眼里会出油,又紧又滑。我屁眼被插的话,是会高潮的。」   吴静雅若有所思。   「你要想试,让毛彬杰和你做啊,他鸡巴很长,插后面正合适。嘻嘻,便宜他了!又一个美女的肛门送来让他破处!」薛芸琳凑过来,笑得眉毛弯弯。   一对豪乳在眼前晃啊晃的,再听到要找男人给自己肛门破处,吴静雅心头一荡,下身也像有些湿了,嘴里推脱,心中却多了份期待。   两人又说笑一阵,渐渐也都累了。吴静雅率先进入梦乡。薛芸琳坚持着做完了全套揉奶操,没多久也睡了。   第二天,两人起得很晚。一直赖床到了十一点。即便快十点时两人都已经醒了,却还赖在被窝里不肯起。直到过了十一点,两人这才先后起身,先是去吃了中饭,回房间后又细细地各自拾掇了一下外表。   两人都算是姿色上佳的美女,就算是偷情,也不会忘了要好好化妆的。   根据事先的约定,毛彬杰会在午饭后带朋友过来。   「对了,有个事忘了跟你说,你先给自己起个名字。」   「啊?」吴静雅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便叫什么都行。」薛芸琳说,「就是为了到时候好称呼,我们总不能说自己的真名实姓吧?」   「哦,那行。你叫什么?」吴静雅一来好奇,二来也想参考。   「嘻嘻,我叫齐小骚。」薛芸琳大笑。   这个「齐」字逗得吴静雅也笑了。   「那我该叫什么呢?」   「我叫小骚,你就叫小贱呗!一个骚货,一个贱货,今天好好爽一下!随便说个姓就行啦!」薛芸琳随口就给闺蜜安了个新名字。   吴静雅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姓什么。不能用自己的本姓,用丈夫的姓也不好,本来用齐鸿轩的姓倒是合适,却被薛芸琳占了先。   「姓陈吧!」纠结了会,吴静雅终于下定决心,她平时不喜欢妯娌陈希,正好用她的姓顶缸,「我就叫陈小……陈小贱!」   最后三个字说出口,吴静雅还是难免有些羞涩,但整个人还是放松了许多。两人对坐着,你叫我一声「齐小骚」,我叫你一声「陈小贱」,笑作一团,扭成一团。   等到一点多,传来一阵稳稳的敲门声。吴静雅正用手机上网,突然像被人从身后拍了一巴掌似的,差点跳起身来。薛芸琳嫣然一笑,冲她眨眨眼,起身去开门。   进来了三个男人。薛芸琳介绍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就是她的前男友。毛彬杰是山东人,180cm上下,健壮魁梧,是那种中国传统式的帅哥,浓眉大眼,没有现在所谓小鲜肉们的奶油气。   毛彬杰笑着和吴静雅打了招呼,感觉就像是约了一起喝下午茶那么自然。这种态度倒让正莫名紧张着的吴静雅又放松了不少。   也许是看出吴静雅眼中的些许疑惑,毛彬杰解释:「还有两个朋友在后面,分开上来比较好,凑在一块太扎眼。」   他又介绍另两个男人,分别是小盛和小白。   没过多久,另两个叫炮哥和小杨的男人也到了。这几个人或高或爱,或强壮或削瘦,不一而足,但没一个是长得不顺眼的,好几个甚至可以算是帅哥。而且大多都年轻,小盛甚至只能算是大男孩,本就是90后,还有些娃娃脸。   薛芸琳报了自己和吴静雅的化名。听到「小骚」和「小贱」这两个名字,几个男人纷纷笑了起来,气氛顿时有些热起来。   炮哥在这几人中年纪最大,看上去也最自在,嘿嘿笑着说:「一条小骚狗,一个小贱屄,真是好名字啊!」   自从男人们进了房间,吴静雅的脸一直是红的,听到「小贱屄」这称呼,更是一直红到了脖子。身边一下子多了五个男人,浓重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刺激得她有些意乱情迷。   相比起她的腼腆,薛芸琳就自然得多,随口接了句:「特意飞几个小时过来送给你们操,当然是又骚又贱的啦!炮哥你待会要好好比较一下,看是小骚狗更骚,还是小贱屄更贱!」   薛芸琳当然不怯场,她是有经验的——差别无非是这次人数稍多了些——眼前又有前男友在,除毛彬杰外,小杨也是熟人。去年第一次玩4P,在酒吧赌猜拳时,最后一把自己就是输给他才脱了内裤。   这两个老交情在场,自己什么骚样他们没见过?没什么好扭捏的。   接下来先要给这五个男人分分组。昨天她们两人商量过,吴静雅毕竟第一次玩这个,还是希望刚开始的时候能先各自确定几个男伴,热热身。   她们住的是湾景套房。分开在不同的房间是做得到的。只要把男人们分一分就行。   薛芸琳早有准备,拿过一张纸,撕成六片,写上五个男人的名字,还有一张空白,分别团了起来,打乱顺序后搅了几把,丢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她和吴静雅先用「石头剪刀布」确定了抽签的顺序,再交替着从烟灰缸里抽纸团。   最后,那张空白的纸片到了吴静雅手里,她抽到的两个人是炮哥和小盛。其他三人的名字当然就在薛芸琳的手中。   薛芸琳嘻嘻笑:「那就不客气了,卧室的大床我就先占了!」   昨天两人约好,谁抽到的人多,谁就到卧室里去玩,那里大床够用。人少的那个先留在会客室,在沙发上也能成就好事。   薛芸琳毫不扭捏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卧室门前。她刻意在走路姿态中添了几分骚媚劲,屁股扭得分外妖娆。   吃完中饭回房间后,她就在卧室换上了浴袍。浴袍只系了上面几个扣,从大腿根处下摆一直敞着,时不时就露出肉光致致。她伸出一条光洁修长的腿,脚尖点着门,慢慢推开,忽然转身,双手一分,拉开了浴袍的前襟,里面不着寸缕的全裸肉体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   「来吧!男人们!看你们谁能把我操死了!」她扬了扬头,满脸斗志昂扬地扭进了房间。   毛彬杰哈哈笑着,拍了拍小白的肩膀,让他跟上。至于小杨,都是老熟人了,他可没忘记这个淫浪美女在床上的骚劲,过来的一路上他的肉棒早就进入战备状态,无需别人招呼,快步跟了过去。   这三个男人进了卧室,关上门。会客室突然陷入沉默。   吴静雅看了看炮哥和小盛,心头火热,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小盛在这群人中最年轻,虽不是处男,毕竟是第一次玩群交,还有些腼腆。炮哥却是老江湖了,少妇大妞的也玩过不少,认识毛彬杰后,也参加过好几次他组织的群P,此刻显得最为镇定。他原本先看中的是敢说敢笑敢发浪的薛芸琳,没想到抽完签后先分到了吴静雅。   认真打量一下眼前这个文静少妇,才发现单论长相来说,她可不亚于进了卧室的那个骚女人。尤其是一身的斯文气,使她乍看起来不起眼,细瞧却有一种别样的风韵,越看越让人心里发痒。   「婊子、骚货操多了,像模像样的良家玩得倒是很少!」   这么想着,炮哥身上渐渐燥热起来。越是没有淫浪气息的女人,越令男人由征服的欲望。炮哥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挪了几下屁股,坐到靠近吴静雅的位置。   「小贱美女,你是做哪行的啊?」看出了吴静雅的局促,炮哥觉得自己不能太直接,就算是脱裤子放屁,该绕的圈子还是得绕一绕。   吴静雅一愣,之前光顾着起化名了,对职业的问题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情急之下一时也想不到别的职业,总算还记得薛芸琳告诫她的别把真实的个人情况说出来,脱口就把自己过去的职业给报了:「我是老师。」   这时小盛也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炮哥瞅了他一眼,和气地问:「兄弟你是不是第一次玩这个?」   小盛不好意思地点头。   「兄弟我没见识过,哥哥姐姐别见怪。」   「没事,没事,谁都有第一次玩的时候。要不,这样,小贱美女,你不是老师吗?要不你教教小盛兄弟?」   「我,我也是第一次玩……」吴静雅瞅了眼小盛,见他眼神中满是难掩的冲动,小腹处也有热流在涌动。但她自己都没经验,更不敢说「教」别人玩了。   炮哥起身,一屁股坐到吴静雅身边,很自然地张臂伸到她背后。吴静雅微微动了动身体,终究没躲,任由他搂住了自己。   只听炮哥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那我们两个先操一会儿,小贱老师以身作则,让小盛兄弟观摩一下,怎么样?」   吴静雅被他哈出的气弄得耳垂发痒,身体已被搂得发软。她本就愿意,无非是没有经验,有些羞涩,炮哥给了她找了这么个台阶,自然顺着他的意思就点了头。   「那就先把衣服都脱了吧,穿那么多干嘛?那条小骚狗多聪明,早就脱得干干净净的。小贱屄你得好好学学啊!来,站到那边沙发上去脱,慢慢脱。」   吴静雅听话地站起来,一步就迈上了房间正中那张最大的沙发。整个人立时显得高了一截,想看坐着的炮哥和小盛他们两个,还得低下头。   房间里的空调打到了28度,热气呼呼地吹着,根本不必怕着凉。吴静雅也没穿多少,虽然不像薛芸琳那样脱得一丝不挂只披了件浴袍,但也只穿了卫衣和长裙,里面除了条内裤,别无他物,脱起来方便得很。她这时也添了几分急迫,没几下就把自己脱光了。   一对嫩桃般的乳房暴露出来,因为她身子站得直,饱满的乳房不免略微有些下垂,但粉嫩嫩的乳头顶得高高的,挺向空中。   小盛看得有些呆,连久经沙场的炮哥也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尽管从尺寸上来说不算惊人,但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这对乳房也是难以挑剔。   还有平坦的小腹,完美的下身三角区,笔直的双腿,黑黝黝的阴毛丛……   之前毛彬杰交待过,今天要玩的是两个30多岁的已婚少妇。可眼前这女人看上去嫩得很,就像没多少性经验似的,哪像结婚多年的样子?   吴静雅看着两人火辣辣的目光,略有些慌张,也不免窃喜。她想起昨晚薛芸琳传授给她的经验:「几个人一起玩,就怕放不开,你别扭,我别扭,大家都别扭,根本玩不痛快。反正来的那些男人都不认识你,以后也不会再见了,明天你就把骚劲全拿出来,把自己当作是个离开鸡巴就会死的性饥渴,能多骚就多骚,能多浪就多浪!女人放得开,男人才能豁出去精尽人亡!」   想到这些,吴静雅不自觉地开始扭起屁股,眼神中添了几丝春意,一只手放到胸部上,用劲揉起来。柔软的乳肉在她指间此起彼伏地弹动。乳头自不必说,双乳内侧的位置也是她的敏感带,手指每次滑过,都会有股电流般的刺感炸开。她的喘息变得越来越急促,胸部也像波涛般起伏起来。另一只手顺着身体往下滑,一直伸到股间,指头寻到了已经变硬的肉蒂,快速揉搓起来。   炮哥看着这女人慢慢发起骚来,越看肉棒越是发硬。他七手八脚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把胀得发疼的肉棒解放了出来。小盛手忙脚乱地跟着他脱衣服。   吴静雅看着眼前两具赤裸的男体。炮哥是深圳本地人,个头不算高,170cm上下,也显瘦,但腿部肌肉十分发达,股二头肌尤为明显,鼓鼓的,显得很壮。两条腿间树着一根斜斜上翘的肉棒,黑乎乎的,发紫的粗壮龟头完全露在外头。小盛与他相比要高壮许多,从个头和脸型来看,他可能是北方人,身高接近185cm,看着比毛彬杰还要壮实些,肉棒的尺寸更令吴静雅垂涎,只是还带着浅浅的肉色,不像炮哥那样透着狰狞。   想象着自己被这样两根肉棒轮番地操,吴静雅放在下身的指尖已是黏湿一片。   炮哥失了耐性,喘着粗气对小盛说:「这贱屄开始发骚了,反正大家都有份,我就不客气,先上了!」   反正是别人的老婆,又不是处女,既然迟早都能玩,无所谓谁先谁后,小盛当然没有意见,但他还是带了几分游疑地问了句:「炮哥,是不是得戴个套啊?」   「当然!」炮哥笑了,作为老司机,就算精虫上了脑,他也至于忘了这个。他一边撸着肉棒,一边走向茶几那头的另一张沙发,那里放着他的包,里面有他新买的一盒避孕套。   吴静雅听了两人的对话,连忙从沙发上跳下来,一把拉住炮哥。   「不用戴套!我对那个过敏的!」   炮哥愣了愣。   「那怎么办?直接插进去?」   吴静雅低了头,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嗯」字。   炮哥还带了些犹豫。吴静雅接下来的话像是在他心头点着的火上又浇了把油:「直接射在里面也行,我喜欢被精液灌得满满的烫烫的感觉……」   「那还等什么?」炮哥突然狠狠推了她一把,猝不及防的吴静雅向后一仰,重重摔倒在沙发上。惊叫声刚从喉咙里发出,炮哥已经跳到了她的身上。   熟练地在吴静雅下身摸了一把,感觉满手都是温湿的汁液,炮哥就知道没必要再搞别的花样,用力掰开眼前两条丰腴的大腿,不由分说就把肉棒捅进了在灯光下像是覆了层油光的肉穴。   吴静雅的惊叫变成了呼痛,虽说她的下身已经完全湿透,但炮哥肉棒的尺寸还是超出她的预料。他就这么直筒筒地插进来,让吴静雅有一种被撕开的痛楚。她的膝弯又被死死按住,两条大腿被折起来压在胸前,不光是肉穴,整个胯下都紧绷绷的,像要被扯裂了似的。   炮哥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打一开始就是全力以赴的冲刺。激烈的肉体碰撞声伴随着吴静雅的叫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正在上演强奸的戏码。   享受着肉穴中令人沉醉的柔软和温湿,炮哥爽得直哼哼。这女人真是很嫩,不但长相嫩,身体嫩,骚屄更嫩,不知道有没有生过孩子。肉穴又紧又韧,一圈圈的嫩肉轮回九转似的,像一只有力的小手,严丝合缝地握紧了他的肉棒,龟头的侧棱在腔壁的嫩肉上反复刮擦,把炮哥舒服得一阵阵哆嗦。   「操!真他妈爽!骚屄是不是平时没人操啊?怎么这么紧?」正说着,龟头又被穴间的嫩肉夹了一下,炮哥像头野猪似的哼了两声。   吴静雅被上来就是暴风疾雨的猛插搞得晕头转向。在她的经验里,无论是沈伟长还是齐鸿轩,不管是名正言顺的丈夫还是半遮半掩的情人,不管他们的脾气秉性、身体条件、性爱习惯如何,身上多少总都带着读书人的温煦,鲜少如此粗暴地对待她。可这样的「蹂躏」却又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刺激,她几乎可以说要为下体充盈着的那股空前的充实感动了。   男人带着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塞进她的肉穴的气势凶猛地冲刺,这也给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独特自豪。   我的肉体居然能让这男人意乱情迷到这样的程度吗?   炮哥一边操,一边念叨的那些话,吴静雅其实压根就没听清,只是下意识地一边叫床一边用几个毫无意义的字眼应和着。   对她的反应,炮哥有些不太满意,慢慢放缓了抽插的节奏。   从渐渐平和下来的狂轰乱炸中恢复了些理智,吴静雅能更清楚地感受体内的肉棒的每一次出入。她把嘴张得大大的,像个闭不拢的O字,机械地发出有节奏的「哦哦哦」的喊声,乍听起来像是一只白鹅在叫。   眼前炮哥的脸愈发清晰,他个头不高,,五官也大多显小,却生了个大鼻头。吴静雅盯着离自己很近的那两个不住收缩的鼻孔,居然联想到了自己下身的那个洞……   「爽不爽?」炮哥大声问。他放慢节奏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吴静雅能腾出些心思和他对话。没想到这女人眼神呆滞,像没听到自己的话似的,还是自顾自地重复着单调的「哦哦哦」的叫喊。   炮哥不耐烦了,他是舍得下手的,果断在她的乳头上重重掐了一把。吴静雅一声惨叫,从失神中醒转。因为疼痛而一瞬间缩紧的肉穴险些直接把炮哥夹射了。   唬了一跳的炮哥连忙又放缓了些劲头,见吴静雅痛苦、委屈又不解地望着自己,接着说:「谁让你不回答我!说,被我操爽不爽?」   「爽!」吴静雅像要把胸口的闷气都吐出来似的喊出这个字。   不是怕炮哥再掐她,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她真的被操得很爽。从没想过,像被强奸一样的做爱,居然也能这么爽。如果强奸这能带来这样的快感,吴静雅宁愿每天都被不同的男人强奸。   「骚屄这么紧,是不是很少被老公操啊?」炮哥熬过了发射的临界点,慢慢又开始加快抽插的频率。   「是!我老公不操我,所以我就跑来让你们操,你们可以随便操……啊!好爽!」记得薛芸琳让她能多就多骚的嘱咐,又带了讨好炮哥,希望能被他操得更爽的心思,吴静雅顺着炮哥的心意,顺口胡扯着。   事实上,这几句话一出口,吴静雅自己也觉得很兴奋,好像快感又加重了几分。   「自己跑过来让我们操,你怎么这么骚?是不是天生就这么骚?」   「是,我是天生的骚货!」   「说你自己是条贱母狗!」   「我是母狗!我最贱了,我想被男人操死!啊!要死了……」快感的累积已经临近爆发的边缘,吴静雅已经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嘟囔些什么。   「你老公不操你,是不是因为他不行啊?我厉害还是你老公厉害?」   吴静雅正被他这一阵不间断的冲刺搞得摇头晃脑,满脸是既痛苦又舒服的尴尬表情,实在顾不上接话。稍缓过来一些,才大声喊道:「你厉害!炮哥你的鸡巴好大,都把我操死了!我老公不行,他都不操我!炮哥你厉害!啊……慢点慢点……慢一点……」   分不清她此刻是在哭还是在笑。   「不行的老公有什么用?我当你老公好不好?我每天都操你,操你的嘴,操你的屄,玩你的奶,好不好?」   「好!」吴静雅既是被操得迷乱,也是被这种虚妄的幻想刺激到,毫不犹豫地回答,「炮哥你来当我老公,我每天都让你操,大鸡巴老公,操我!啊……操死了操死了……」   吴静雅翻起了白眼,下身一抽一抽的,第一波高潮已经到了。   「说自己是贱母狗,是骚屄,是烂婊子!不许停,一直说!」   吴静雅有气无力地重复着炮哥的话,这时候她的大脑几乎就是空的,别说说几句自己是母狗,就算让她说想要吃屎,只怕她也照收不误。   炮哥猛冲了好一阵,又进入调整状态的节奏,顺便也是让胯下的女人缓口气。他放开一直紧按着吴静雅膝弯的手,两条饱满圆润的大腿无力地垂下,一条落在沙发靠背上,另一条则从沙发上滑落,脚尖垂向地面。被死命按着撑开那么久以后,吴静雅的腿早就没了劲,至今还没抽筋就该谢天谢地了。   炮哥没有停下抽插,但变得温柔了些。他直起上身,抱着吴静雅的腰,调整了一下她的躺姿,转头招呼小盛过来。   「小贱屄,我是你老公,小盛兄弟也是你老公,现在让你另一个老公操你的嘴,好不好?」   还在喃喃自语「我是骚屄」之类话语的吴静雅喘着粗气,只用点头作了回复,眼神自然而然地瞟向站在一旁的小盛,眼中媚意盎然。   观战许久的小盛一直情不自禁地撸着肉棒,早就看得热血沸腾,见到吴静雅此刻的眼神,再没二话,冲上来,按住她的头就把肉棒往她嘴里捅。   吴静雅难受得晃着脑袋,却听炮哥说:「别动!让你小盛老公自己动,来,两个老公一起操你这骚屄!爽死你!」   就在吴静雅被两根肉棒操得再次翻起白眼时,薛芸琳正仰着脑袋把整张脸埋在小杨的屁股缝里,明显的恶臭萦绕在她的鼻间,但她却顾不上嫌弃,仍在努力地把舌尖捅入对方的屁眼搅动。   股间传来的连绵不绝的快感使她只想不管不顾地发泄,刚才舔了毛彬杰的脚底,嘬着他的大脚趾啃了好久,随即又被小杨一屁股坐在脸上。   这两个对她的身体十分熟悉的男人并不着急干她,只是猫耍老鼠似的玩着,最先进入她身体的是第一次见面的小白。   要不是有毛彬杰的介绍,薛芸琳根本看不出这个看上去憨憨的面相有些显老的小个子,居然还是个90后田径运动员。直到他开始操自己,薛芸琳才渐渐感受到他的威力。稳定的下盘,强健的腰腹力量,极富节奏感的抽插,闷头不语的风格,无一不显示出这个大男孩的与众不同。   起初薛芸琳只是被操得很舒服,还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十来分钟后她就被一波紧接着一波的汹涌快感淹没了,而始终低头耕耘的小白看上去却和刚开始时没什么两样,无非是光滑的身躯上有了汗珠,原本沉稳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   薛芸琳的肉穴边满是浓白色的泡沫状浆液,咕叽咕叽的作响。她只要一到高潮,淫水就会变得粘稠,更会散出极重的骚味。短短的时间,她已经被小白操出了两次高潮,就在第一次高峰来临,她还在抽搐着乱喊乱叫时,小杨的大屁股压到了脸上,她极自然地仰起脖子,使劲地舔起了他的屁眼,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高潮未尽的余韵。   直到脖子都挺得酸了,薛芸琳的头才重新落回到床上,小杨并没有挪开屁股,反而又往下坐了坐。被舔得油光水滑的屁眼就在眼前一抽一抽的,薛芸琳莫名其妙地产生出一丝恐惧感,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一坨屎拉到自己头上似的。   刚想开口让小杨滚开,小白却突然开始了最后的冲刺,肉棒出入的速度瞬间加快了一倍,薛芸琳一句话刚到嘴边,张口发出的却是连串的浪叫。   一口气又狠操了几十下,小白终于发出他开始操屄后的第一声叹息,伴随着低沉的吼叫,他顶住薛芸琳的下身,痛痛快快地射了一发。   小杨见他折腾完了,立刻跳起身来,站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小白从半软的肉棒上剥下避孕套,精液装满了整个贮精囊,沉沉地缀着。他坏笑着把套子递到薛芸琳面前:「小骚狗,这些宝贝你准备怎么用啊?」   薛芸琳白了他一眼,与其说是表示反感,倒不如说是在勾引,她撅着嘴接过避孕套,把里面的精液都倒在掌心,搓抹得均匀了,像使用护肤霜似的,都涂抹在脸上。   小杨这时已经等不及了,狠狠撸了几把硬度还稍显不足的肉棒,感觉差不多了,戴上套,把薛芸琳翻过来,捧起她的屁股,调整好角度,对准了湿乎乎的肉穴,顺利地把肉棒推了进去。顺便又用食指沾了些股间臀后的黏稠汁液,一股脑儿都涂在薛芸琳的屁眼上,借着这股润滑的劲儿,将一根手指挤进了菊穴。   小白绕到薛芸琳身前,用手勾着下巴将她的脸挑了起来,又捡起被扔到一边几乎倒空了的避孕套,将还有些黏滑的敞口处送到薛芸琳嘴边。   「别浪费了,上面还有点,来,都舔了。」   薛芸琳一边哼哼着,一边乖乖伸出舌头舔着避孕套的边,把残留的最后一点精液也舔得干干净净。   三个人里,毛彬杰是最不着急的,看着自己两个朋友由着性子玩着放荡的前女友,似乎比亲自上阵还更兴奋一点。他来到床边,伸手捉住薛芸琳倒垂在空中的一个肥乳,揉了两把,随即用指肚掐住了硬挺的乳头,搓了几下。他熟悉薛芸琳的一切敏感点,当然知道她最受不了的一种方式就是这样搓她的乳头。   果然,薛芸琳一边被操着,一边又吃着小白刚射完的肉棒,上半身则被他搓得剧烈颤抖起来。她想吐出小白的肉棒说句话,头却被按紧了动弹不得。   毛彬杰不想把她弄得太过难堪,没几下就停下了,又用手指弹了弹乳头,薛芸琳的身体明显又颤了一下。   他把手放到前女友的背上,毫无规律地轻轻游动着,从肩头到尾椎骨,又从腰回到腋下。他用的力道很轻柔,似触非触,若即若离,薛芸琳背上很快就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这骚货背上很敏感吧?」小杨也感觉到了变化,兴奋地说,「她下面像开了水龙头似的,真他妈烫!」   毛彬杰笑眯眯的不说话。   小杨已经把插进屁眼的那根手指换成了大拇指,又招呼小白:「你还是先休息下。等恢复好了,到屁眼里来一炮!这骚货的屁眼能把你的鸡巴夹断!就算要让她清理,也得先干过屁眼再让她舔,她最喜欢屁眼的味道,是吧?小婊子?」   他和薛芸琳也算老熟人了,说话全没顾忌。   小白正好觉得肉棒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走到一边休息了。薛芸琳好不容易把嘴空了出来,仰起头,气哼哼地说:「操!王八蛋!我是喜欢屁眼的味道,有本事让小白把你的屁眼给操了,我保证帮他舔得什么东西都不剩,全咽到肚子里!」   小杨哈哈大笑,抡圆了胳膊在她的屁股上狠狠甩了两巴掌,把原本嫩白的臀肉打得血红一片。   「老子喜欢干你的骚屁眼,可不喜欢被人干。撅得高一点!做婊子要有个婊子样!操!又这么烫,你是不是喷水了?」   小白凑过来使劲抽了抽鼻子:「这骚货不会是被你操尿了吧?」   小杨被他说的还真吓了一跳,正经地低头嗅了嗅,没闻到尿臊味,这才放心。这时他觉得状态已经调整得差不多,掰开臀瓣,将薛芸琳的菊洞拉开到最大,从肉穴中抽出肉棒,顶到菊洞口,屏住一口气一点点地塞了进去。   直到整根肉棒将屁眼塞得满满当当,连抽插都显得有些艰难的时候,小杨这才长出一口气。他倒也不担心后面太紧,动起来会造成什么麻烦。根据经验,薛芸琳的屁眼很快就会出油,到时候就可以任意驰骋了。   这时,外间的吴静雅却搞出了一个乌龙。被两个男人上下夹攻了那么久,她总算引爆了其中之一。小盛在她又吸又舔的攻势下,凶猛地喷射了。年轻力壮的大男孩,今天的第一泡精液射了她满嘴,腮帮子甚至都有些鼓起来,不然就盛不下了。   满嘴喷香的精液,吴静雅最爱这个味道,简直就要陶醉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小盛浓密的阴毛不停刮着眼睛、鼻子和脸颊的不适感也达到了巅峰,她难以自制地打了个喷嚏。   满口精液顿时喷得到处都是,不仅小盛的下半身沾了不少,有些甚至从吴静雅的鼻孔里喷出,看上去别提多狼狈了。   眼见这外表斯文端庄的小荡妇被搞成这么一副惨样,炮哥被逗得大笑,一时收不住,一股浓精也全都倾泻在吴静雅的肉穴中。   一时雨收云散,两个男人都需要歇一歇缓口气。吴静雅则冲进卫生间,她不光要洗一下肉穴,还得清理一下脸上嘴里的残留。   望着镜子里自己的窘状,吴静雅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反而还觉得很有趣。   就是这种感觉。   男人雄壮的气息,挑动着自己的肉欲。浑身上下都带上精液的气味,这才像一个幸福的女人!   我需要被爱抚,被挑逗,被蹂躏……我需要和男人不停地翻云覆雨,我想要像条母狗似的被一个又一个男人操!   就是这种感觉。   满满的鲜活的生命气息。我需要像个有滋有味的女人那样活着!   来征服我,来玩弄我,来强暴我!   这是肉欲的力量,真是个充满了淫乱美感的下午!   吴静雅觉得自己的身心都活了起来。   第26章、夫妻   坐在豪华包厢里,望着眼前琳琅满目、色香俱佳的酒品、菜品,齐鸿轩却颇有些意兴阑珊。   今晚的饭局是他的老同学钱宏熙组织的,为的是给另一个老友陆优庆生。   为了今天的晚宴,钱宏熙订的是兴味居酒店最豪华的包厢之一。一共摆了四桌。齐鸿轩被安排在陆优所在的主桌边上一桌。今晚大多数来客他都不认识,即便是同桌的男男女女,他也只认识两个初中同班同学,却也没什么交情,无非彼此寒暄两句而已。   今天的主宾陆优是齐鸿轩初中时的好友,只是他高中一毕业就去了美国,两人间的联系就少得可怜,偶尔会在网上聊几句。   在国外待了七八年,直到2012年,陆优才回国。不知道这几年他倒腾了些什么生意,总之身家已经很可观。大多数时间,他住在北京或上海。去年开始,陆优才频繁回到中宁,不定期地住上一段时间。到了今年,他倒有三四个月时间都住在老家。   以前陆优只是偶尔回来见个朋友走个亲戚,朋友们也没大张旗鼓地张罗。现在见他有了点半定居的意思,钱宏熙就出面张罗要组织一个接风宴,结果话说了大半年,一直没个结果。眼看到了年底,终于凑齐了人,却已不好意思再说「接风」。正好陆优的生日就在12月,又恰逢30岁整寿,于是就改为庆生的名头。   齐鸿轩和陆优、钱宏熙在初中时交情不错。那个年龄段的男生,交朋友相对还比较单纯,谈得来就行。他们几个当时家住得很近,放学后经常同路回家,正好他们又都有喜欢打台球的爱好,一来二去算是成了好朋友。   当然,初中是一个对未来不怎么确定的年代。那时交下的朋友,很多在各自的人生中成为陌路。齐鸿轩他们几个倒还好,没有彻底断了交情,但在读了不同的大学,选择了不同的职业,走上不同人生道路后,自然也疏远了。   陆优在国外就不去说他,齐鸿轩和钱宏熙都留在中宁,却也少有来往,偶尔在同学会或朋友的婚礼上碰到,聊上几句。其他的聚会,钱宏熙也未必会想起这个初中老同学。但今天宴请的是陆优,冲着三人十多年前的交情,他也不会落下齐鸿轩。   不过,齐鸿轩来了以后就有些后悔,他宁愿没接到邀请。   今晚的客人大多年轻,鲜有超过40岁的,其中却不乏手握权柄的官员和腰缠万贯的大款,齐鸿轩这样一个名牌大学的老师,在这些人中毫不起眼。   要说他和那些人间的差距,看看他们身边带着的女伴就知道了。   钱宏熙邀请齐鸿轩时,还特意打了招呼,今晚可以携伴——只要事先说一声,方便排位子——但是,不能带老婆或者正式女朋友。   这样一说,钱鸿轩就只能选择单身赴宴了。除了妻子宋斯嘉,他没什么像样的女伴能带。薛芸琳和吴静雅倒是不差,可见不得人。   其实倒也不是人选问题,主要还是没胆。齐鸿轩绝不敢堂而皇之地带那两个女人中的一个出来应酬。当然,就算他猪油蒙了心,对她们说想带她们出席一个宴会,那俩女人也不会陪他发疯,到时候赏他一个白眼,已经算是轻的。   再说,从上周末开始,她们俩就人间蒸发,既打不通电话,也不回微信,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就算想带她们也联系不上。   说起这个,齐鸿轩还一肚子闷气。上周末,宋斯嘉陪她老板去北京开会,一共去了四天。难得几天毫无束缚的日子,偏偏他死活找不到薛芸琳或吴静雅,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齐鸿轩本以为单独出席再正常不过,到了兴味居才发现,今晚半数男宾都带有女伴,一个个娇俏媚艳,像比赛似的花枝招展。既然有不能带老婆或女友的规矩,那这些女伴的身份也就可想而知。   齐鸿轩惊讶地发现,别看他不怎么认识那些男客人,但在这些女伴中,还真有几张熟悉面孔。   主桌上那个刘总身边的美女,是最近两年红得发紫的省电视台生活频道女主持人。她出道很早,大二时就被电视台看中出镜。别看如今已是当红的台花,其实十分年轻,距她本科毕业不过三年多。   另一个主桌客人身边坐着的是今年刚红起来的「中宁市第一美女瑜伽老师」,媒体上有许多关于她的采访,网上也有一些脑残粉很是捧她。   最让齐鸿轩惊讶的,是陆优身边的女孩。越看越像自己曾经教过的崇大学生。   如果自己没记错,这女孩应该是2013届人文学院的。上半年时她曾报过自己的全校公选课。尽管整个学期16堂课里,她只来过6、7次,但齐鸿轩自信不会认错,毕竟这女孩拥有一对仿佛随时都在放电的双眸和令人见而难忘的丰满胸脯,恐怕任何男人都会对她印象深刻。   在课堂纪律方面,齐鸿轩算是那种极不好说话的古板老师。如果换一个学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旷课,他早就火。作为老牌大学,崇大总体上学风很正。即便是公选课,大多数学生也还是认真对待的。偶尔有些敢于荒疏课程的,依仗的无非是任课老师睁一眼闭一眼的放任。要是遇到个较真的,把平时成绩扣光,直接让人挂科,也无话可说。   可这个惹眼的女生却让齐鸿轩不由自主地手下留情,实际上他压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但最终还是没有找她的麻烦。   没想到再次见面时,她却是陪在老同学陆优身边,做小鸟依人状。   那女生的目光也曾扫过齐鸿轩,但没任何异常的反应,像是根本没认出这个半年前刚给她上过课的齐老师。齐鸿轩难免又添几分愤愤。   说起来,崇大的老师,社会地位并不低,走到哪儿,也算是被人高看一眼的。但吃「学者」这碗饭,资历和年龄很重要,齐鸿轩年不过而立,职不过讲师,说出来就没什么分量。何况,老师受人尊敬,很多时候只是个面子上的人情。这个社会更多时候还是要看实在的东西。今天在座很多人的职业、身份,看上去好像不如大学老师体面,但论起身家,论起权力,却远非齐鸿轩一个教书匠能比。   陆优这种白手起家,给自己攒下偌大一副家业,俨然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的,先不去说。   钱宏熙以及与他同桌,和陆优曾是高中同学的刘凯耀这种本身就是富二代,也有了自己的生意的也不去说。   就说主桌坐在钱宏熙左手边那个女孩子。之前乱哄哄互相介绍时,齐鸿轩隐约听说她姓裘,好像还不到25岁,开的雅梵休闲瑜伽会所却已经在全中宁有了六七家分店,俨然是个小富婆。那个所谓「中宁第一美女瑜伽老师」原本是她的会所教练,算是被她一手捧红的。   还有自己这桌的蔡少康,初中时成绩中下,长得也怪,脑袋大,身子细,因为名字的谐音得了个「菜勺儿」的绰号。这么个不起眼的家伙,现在居然是中宁车管所驾培管理处的副主任。官倒不大,手上的权力可真不小。看着着实有些春风得意。   认识的,不认识的,跟自己同龄的,比自己年轻的,一个个的好像都比自己混得好,齐鸿轩心里很不舒服。   在他这桌,能让齐鸿轩看着顺眼的,是个30多岁,叫秦子晖的男人。他说话很轻柔,像是不太适应今天这个场面,有些怯场的感觉。他自我介绍是个画家,是陆优的远房表哥。   「秦子晖」这名字好像还真听说过,看来也算是有点小名气吧。不过齐鸿轩对艺术几乎没有研究,所以也不是很了解。在他想来,估计也就和美院的一些年轻老师差不多,在圈子里可能有些人气,但放到外面,也就泯然众人了。   他身边也没有美女作陪,就冲这一点,齐鸿轩就确信他不会是什么「成功人士」。   齐鸿轩和陆优虽然直到初中才同班,实际上认识得却更早,他们读的是同一个小学,教室也是挨着的。来往多年,却从没听说过他有这么个表哥,而且他也没能坐到主桌上去,看来这「远房表亲」隔得还真够远的,表兄弟并不亲近。   关系既然不近,还能被邀请来参加庆生宴,说不定秦子晖是怎么挤破脑袋凑上来的呢。看在亲戚面上,陆优也不会太不给他面子。   齐鸿轩还挺乐意和秦子晖说话,至少心里不别扭。   酒上三巡,晚宴的气氛正好。一个50来岁的男人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进包厢。原来是兴味居的老板,说是要进来给陆总、刘总、钱总几位贵客敬酒。   陆优、钱宏熙和刘凯耀都不敢托大,纷纷起身,连说「不敢当安哥的敬酒」,客客气气地和这位老板碰杯。   有些人可能不清楚,他们三个可都知道这位老大的来头。   「安哥」本名叫安振光,是中宁道上近二十年来响当当一号人物。最近七八年,安哥开始大力发展正行。他名下的「兴味居」餐饮集团如今在中宁也算是完全打响了名气,在周边几个省会城市都开了分店。   这两年在中宁,说去兴味居吃饭,也是个很见身份的选择。   要不然,中宁的高档酒店那么多,可以选择香格里拉,也可以选择希尔顿,钱宏熙没必要把庆生宴安排在兴味居。   安哥给面子,把他们当作重要的贵客,过来敬酒,他们当然也得识趣。和这位大哥搞好关系,肯定是没错的。   别人喝得热闹,齐鸿轩却越发索然无味,反正也没他什么事。   尽管同桌的客人彼此间大都和气,也没人给他脸色,可他今晚总有些如坐针毡。心底的烦躁郁闷甩不掉,只能一杯杯地不停喝酒。他原本喝的是干红,后来被蔡少康闹起来,说要和他这初中同学比拼一下酒量。齐鸿轩不甘在他面前认输,奓着胆子应战,各自喝掉一瓶干红,然后又改喝啤酒。要不是秦子晖在旁边劝他们停战,可能这场比拼还要继续下去。   这场比试没分胜负,唯一确定的结果,就是齐鸿轩多跑了好几趟厕所。   看着身边这个自始至终看上去都神色淡然的秦子晖,齐鸿轩总觉得有些好笑。   他看上去未免太镇定了一些。若有人与他说话,他就微笑着搭上几句,却也从不多言;若没人搭理,他就从容地伸筷子夹菜,偶尔举杯,只在唇边碰碰,并不多饮。   你就装吧!呵呵。   齐鸿轩自觉很熟悉这种调调。就是自诩知识分子的臭毛病,总是端着装有涵养。   无非这秦子晖装得比较好。   齐鸿轩自谓真性情,有这么一个装腔作势的秦子晖摆在眼前,他更不屑装出和他一样的虚伪劲,喝得也就愈加「豪爽」起来。   在这种饭局上,通常很少会有人让自己喝醉,齐鸿轩却成功把自己灌到有了六七成醉意。   饭吃得差不多了,钱宏熙让侍者推出了一个大蛋糕,陆优看上去对吹蜡烛一类的俗套兴趣不大,但要考虑到大家的好意,还是热热闹闹地完成了许愿加吹蜡烛的流程。大家分吃了蛋糕,庆生宴差不多就到了尾声。   不少客人陆续告别,秦子晖没有逗留,安静退场。剩下的客人,或捧着一小碟蛋糕,或举着一杯酒,三三两两地分成几个小圈子聊天。齐鸿轩本也想走,却被在附近几桌溜了一圈和众人打招呼的钱宏熙拉住,他一屁股坐下,与齐鸿轩闲扯起来。   那边主桌上,刘凯耀还想拉陆优去他的一个什么会所坐坐。但被陆优婉拒了。   齐鸿轩有意无意问起了陆优身边那个女孩,钱宏熙的回答倒也直接:「小陆刚包养的。校鸡,就是专门让人包的。反正就是花点小钱,在这儿留个固定的妞,想玩的时候方便点。」   齐鸿轩有些无语,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鄙夷还是羡慕。   钱宏熙此刻虽还清醒,但毕竟有了些量,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说起女人来,更是兴奋,开始兴致勃勃地小声点评起今天男人们带来的女伴。   「那个女主持人你认识吧?听刘凯耀说居然还是个蝴蝶屄……有机会要见识一下。」   「那个妞你没见过?不会吧?现在很有名的网红啊,经常搞直播……哦,对了,她不在那些公共直播间玩,是私聊的。有兴趣的话下次我给你个号。想玩啥都行,只要你肯刷礼物,叫她直播被狗干都有可能,哈哈。其实她也就是鸡,那些不开眼的一捧,把身价搞上去,卖得贵一点。反正只要钱够,没她不肯做的。」   齐鸿轩听得眼睛有些发直。他一直觉得自己如今在中宁,也算是上等人之一。却不知道在城市的某些角落,原来还有些人的生活和自己完全不同,甚至有些难以想象。仅仅今天揭开的小小一角就足以让他心摇神驰。   可这些和他没啥关系。   现在齐鸿轩算是想明白了。   凭才气,可以吸引到一些女孩;凭外形,可以让某些颜控的女生倾心;凭权力,可以让某些女人折腰;甚至凭运气,也可以泡到一两个妞。   如果只是针对某些特定对象,那想得到女人,确实有各种途径。自己不是已经成功娶到宋斯嘉这样出色的女人了吗?   但是,如果想要随心所欲地玩,在美女在片无尽宇宙中征服一切星辰和大海,那说别的都没用,唯一的神兵利器只有一件,那就是钱。   所以,齐鸿轩知道自己玩不起。哪怕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承认这一点。   他并不缺钱,但仅仅只是不缺而已。   越想就越发觉得没意思,又待了一小会,钱宏熙又起身去和旁边几个人说话,齐鸿轩则趁机离去,打道回府。   回到家,他发现宋斯嘉今天出门时穿的靴子已经摆在鞋柜中。   她今晚也有聚会。她们学院老师们自行组织了一次年终聚餐。就算今晚可以带老婆出席,宋斯嘉也没空陪他过去。   看来她们散得很早,妻子已经早一步到家。   只是此刻无论客厅还是餐厅都黑着灯,只在客厅一角留了盏落地灯的光亮。妻子在卧室?卧室里倒是亮着灯,但也不见她的身影。   主卧卫生间虚掩的门里,透出灯光,还有隐隐的水声。   看来宋斯嘉回来也没多久,还在洗澡。   一想到妻子正赤裸着身体,齐鸿轩突然觉得肉棒跳了两下,起了反应,一股虚火开始在胸口小腹间乱窜。   打着酒嗝,他略显木然地在裤兜里摸了半天,这才掏出手机,哆哆嗦嗦搞了半天,才终于从一个隐藏文件夹找出自己的珍藏。   结婚纪念日那天,他给宋斯嘉拍了好些艳照。这些日子,他常常会拿出来回味。其中既有宋斯嘉穿着情趣修女服摆出的各种Pose,也有自己的肉棒插在她的嘴里和肉穴里的特写。   看着照片中跪在自身身前的妻子口含肉棒,抬眼望着自己的妩媚神情,齐鸿轩喘起了粗气,不停地隔着裤子揉弄自己发硬的肉棒。   那些家伙,一个个带着网红、妓女、情妇、小蜜,那又怎么样?老子娶了个美女老婆!娶回来不用花钱,想怎么操就怎么操!   齐鸿轩热血上涌,觉得连脖子都开始发烫。   卫生间里的宋斯嘉已经洗完澡。她用毛巾把半干不湿的头发盘好,赤着身子迈出浴缸,来到镜前。灯暖浴霸明晃晃的,热度很足,倒也不怕着凉。   今晚是学院同事们的聚餐。除非私交极好,大学老师平时一般往来不多。宋斯嘉和课题组外的同事都不怎么熟。有这么个机会增加一些彼此的了解,她倒也乐意参加。   只是聚餐结束后,方宏哲教授又想约自己出去坐坐,这事令她深感困扰。   对方的那点心思,其实昭然若揭。正因看得清楚,宋斯嘉才会在嫌麻烦之外,还添了几分反感。   再看看吧。自己今晚又毫不客气地让他吃了闭门羹,应该会让他有所收敛了吧?这学期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结束,就不再横生枝节了。下学期开学后,如果方宏哲还是这个样子,宋斯嘉就准备拿出更强硬更直接的态度来面对他。   简单拾掇完毕,宋斯嘉穿好内裤,披上睡衣,悠悠然走出卫生间。   她正盘算着接下来是上床看会书,还是去书房上网查些资料,没想到刚回到卧室,就被人从侧面一把抱住,两只热乎乎还带了些潮气的手不由分说伸进她的睡衣,向胸前的高地和下身的深谷进军。   在那人刚扑上来的时候,宋斯嘉就已经看清楚是自己丈夫,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但他那身浓浓的酒臭却熏得她眉头紧蹙。   胸前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宋斯嘉痛得狠狠推了丈夫一把,尖叫起来:「你干嘛?」   原来是酒意已重的齐鸿轩手上没轻没重,捏乳头时下了死力,险些把敏感的小乳头挤爆了。   齐鸿轩笑得有些呆,还带了几分邪气:「老婆,让我操一下!」   宋斯嘉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齐鸿轩半醉不醒的模样,倒也不去计较他话语粗鲁,但还是牢牢拉紧睡裤,不让丈夫继续拽它。   「今天不行!下午刚流血!」   「啊?」一句话顿时把满心火热的齐鸿轩说蔫了。他松手放开妻子,满脸无趣。   宋斯嘉轻轻抱了抱他,柔声说:「好了就和你做,你先去洗澡吧。」   齐鸿轩低声嘟囔着,也听不清在说什么。他怏怏地走去衣帽间,准备拿一套替换的内衣。   重新盘紧刚被丈夫弄松的盘发毛巾,宋斯嘉正想去书房,齐鸿轩却又一脸怪笑地转回:「老婆,下面不行,用嘴吧!帮我吸出来嘛!」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本想拒绝,但见丈夫满眼热辣辣的期盼,又有些心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早已迫不及待的齐鸿轩立刻坐到床边,掏出肉棒。宋斯嘉自然就跪到他两腿间。刚把脸凑近肉棒,一股难忍的酸臭就扑面而来。齐鸿轩从外面回来,还没洗过澡,喝多了酒,又尿了好几次,一天半夜下来,肉棒顶端残留着的各种残液余渣的气味实在臭得有些过分。   宋斯嘉本想让丈夫去洗一洗,但想到他此前急不可耐的样子,便改了主意。反正她也只是有个爱干净的习惯,并不是刻意矫情,脏臭的肉棒她也不是第一次放到嘴里,不至于就完全无法忍受。   她伸出舌头,在马眼上轻轻舔了一小会,又完全剥开包皮,把整个龟头含在嘴里用力嘬了几口,舌头飞快地卷过龟头的每一个角落,没几下基本上就把龟头上的骚臭残留都舔干净了。她吐出肉棒,正想去舔舔睾丸,没想到齐鸿轩突然一把扣住她的后脑,把她的头使劲往胯下按,刚被宋斯嘉舔得坚挺油亮的肉棒在她的眼皮、鼻子、脸颊上戳了好几下,这才又顶到她的唇边。   齐鸿轩这时不太清醒,算是处于一半灵魂已经出窍的状态。他只想插在宋斯嘉嘴里好好享受一番,还不停地幻想一会一定要把精液射到妻子的脸上。   结婚纪念日那天,他获准第一次把妻子雅秀的面孔射了个满脸花,实在是一次极刺激的体验。那张宋斯嘉脸上满是白乎乎黏液的特写照片,每次回看,总能立刻令他兴奋起来。   只有在这种时刻,齐鸿轩对自己已经完全拥有宋斯嘉这一点才会有格外的确定感。   想得正美,他却突然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肉棒都顶不开宋斯嘉的双唇。她使劲摇晃脑袋,摆脱了自己的手对她的压制,顺势站了起来。   「你要干嘛?」宋斯嘉有些生气。   齐鸿轩之前的动作根本就没带半点男女间的情意,好像只把她的嘴当成个自慰器,这种姿态惹火了宋斯嘉。   换作平时,齐鸿轩肯定要马上好好哄哄老婆。但此刻他的思维被酒精扰乱了大半,见妻子没让自己如愿,反倒恼了起来,臭着脸站起身。   不等他说什么,宋斯嘉先开了口:「你还是去洗澡吧。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说。」随即不再和他啰嗦,转身出了卧室。   齐鸿轩总算还留有最基本的理智,憋住了这口气,没有追在妻子身后继续闹。   宋斯嘉离开后,他一屁股坐倒,狠狠捶了几下床。   说不清是懊悔还是恼怒。   此刻和妻子闹了矛盾的,除了齐鸿轩,还有方宏哲。   学院聚餐结束后,邀约再次被迷人的宋老师拒绝,方宏哲憋闷地回了家。他还真没想到,自己的魅力对这个学院里最出挑的年轻女学者居然一点都不起作用。   不应该啊!方宏哲一向对自己的吸引力都颇有自信。   读研究生时,他轻松就让当时的同学女友同意与他初尝禁果,那还是个腼腆的处女,却乖乖地任由自己一次次把她拉上床;几年前,搞定自己儿子的家教老师更没费什么劲,在那几个月里,自己尽情地享用那具青春的肉体,可以说那是自己最得意的一段时光;做访问学者归来后,在中宁科大当教授那段时间,虽然没能把哪个女孩搞上手,但他也感觉自己在一众女研究生和年轻女老师中算是受欢迎的。   怎么跳槽到崇滨大学,魅力就消失了?没道理啊!   想到几年前玩过的那个姓施的女大学生,方宏哲又升起悔之晚矣的感慨。相遇太晚,留给自己玩她的时间太短。不然以这女孩对自己的感情,玩到她本科毕业肯定没有问题。再有一段时间,说不定连她的屁眼都已经成功拿下了。   每次想到最后那次上床,自己都已经把鸡巴顶端的一小部分顶进那女孩的屁眼,最终却还是没能成功破了她屁眼的处,方宏哲就懊恼不已。   那次真该不顾一切强行插进去。就算她发脾气也无所谓,反正本来就是最后一次!   自从对肛交有所了解后,方宏哲一直想着找机会尝试一把,可直到现在也没能如愿。此前最好的机会就发生在和那女大学生在一起的时候,放过了那么好的机会,真是件莫大的憾事。   怏怏回到家中,不出意料,老婆戴艳青不在家。   儿子方智涛正在做作业。已经高三的他读书很刻苦,再加上本就聪明,方宏哲倒是完全不担心儿子明年的高考。唯一需要担心的还是他略显病弱的身体。方智涛读完初二后,因健康原因休学过一年,不然,小学时曾跳过级的他本该今年上半年就参加高考。   儿子让他省心,妻子却令方宏哲憋闷。   在几乎快要遗忘的记忆中,夫妻俩的感情曾经很好。好像是从戴艳青的生意突然变得红火,而自己却困在讲师的职称上多年没有进步开始,夫妻间就淡了。即便自己后来升了副教授,很快又顺利当上教授,感情也没有回暖,反而愈发糟糕,从冷淡渐渐变得矛盾重重。   五年前自己去美国做访问学者那两年,戴艳青就是刚开始陪他过去待了三个月,随后就独自返回国内。那两年里,夫妻俩远隔重洋,聚少离多。等方宏哲回国,发现和妻子已经无话可聊。   最能体现夫妻间感情淡漠的标志,就是性生活越来越少,这两年基本就完全停止了。   46岁的方宏哲虽说已过了生理巅峰期,对性的欲望还是很强烈。戴艳青比他小一岁,倒是差不多挨上更年期的边了,但完全没有性的需求,还是不正常。   要知道,戴艳青本就性欲旺盛。夫妻俩刚结婚那会,说夜夜笙歌未免夸张,但一个星期做上4、5次实在是家常便饭,到周末常常还要加餐,在床上一滚就是半天也是有的。   后来生了儿子,也没耽误夫妻间亲热。戴艳青是那种随着年龄增长性欲越来越强的女人。到了32、3岁,儿子也快到学龄,不像婴幼儿时那样需要时刻看顾,夫妻俩关上门大操一场的次数又多了起来。   可现在,他们上床后就是背对背睡觉。   方宏哲不是笨蛋。他知道戴艳青不可能无欲无求。于是,问题就来了。如果她需要男人,却又不向自己求欢,那她怎么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呢?   每次想到这个,方宏哲总会窜起好大一股无名火。   但一直以来,他都忍着。   戴艳青的脾气不比他小,论起口舌之利更在他之上。何况这些年她生意做得好,人面也广,这个家大半收入都靠着她。所以,在家里说话声音更响的那个本就不是方宏哲。   真把事情翻起来,恐怕会是场大闹。方宏哲经常告诫自己暂时要克制。至少在儿子高考前,这个家需要保持基本的平静。   到晚上十点左右,戴艳青终于回来了。一看就是刚应酬完,面带绯红,酒气浓浓。   她的司机送她回家。方宏哲冷眼看着那个略带几分江湖油滑气的年轻司机扶着戴艳青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好,他走过去,本想和妻子说句话,却发现她的头发略带几分湿润,像在外面洗过头似的,心里更是像吃了个苍蝇似的别扭。   转头再看那年轻司机自然就更不顺眼,方宏哲带着撒气的劲头,很是给了他些脸色和几句难听的话。   那姓章的司机倒很机灵,平白被说了几句,既不还口,也不掉脸,嘻嘻笑着溜之大吉。   戴艳青半躺半靠在沙发上,冷眼瞧着吹胡子瞪眼的丈夫:「你跟小章发什么脾气?他又不是你的司机,轮不到你说他!」   「说他几句怎么了?看着就不老实!」方宏哲手头没什么实证,说不了别的,只能含糊地骂。   戴艳青冷笑着,没理他。   方宏哲很想再给她几句,但考虑到儿子,硬生生闭了嘴,指了指儿子的房间。戴艳青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哼了声,起身走向卫生间。   独自生了会闷气,方宏哲不想继续在家里待,愤愤地出门。   他已经想好了去哪里发泄。   从自家小区出门向东,过两个路口左拐,有家名为「欣丽」的足浴油压中心。招牌的霓虹灯调得有些暗,但因为是在一个老小区边上,时近午夜,周边别的建筑大多暗了灯,没有其他灯光与它争辉,倒也有些醒目。   说是「中心」,其实不过是个一般的小店。在小区沿街的商用房租了个门面当入口,主要的营业场所是在二层。除经理办公室和待客大堂外,还分隔出十几个房间。   三个月前某个晚上,和妻子轻不得重不得地闹了回别扭以后,方宏哲出门找地方散心。路过这家油压店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方宏哲当然懂,这种店实际是提供哪类服务的。按说像他这样40多岁的男人,也曾玩过漂亮的女大学生,算是有些见识的,但说实话,他还真从没来过这种场所。   无论算不算正人君子,身为名牌大学教授的方宏哲,对去这种场所还是有些心理障碍。这么些年,偶尔有过想要试试的念头,但这种冲动最终还是都被他压制住了。   三个月前那晚,方宏哲心情糟透,很诡异地想要找个类似的地方发泄一下。他又看不上街边所谓按摩店里坐着的浓妆艳抹、袒胸露背的女人——当然安全性也是个问题——于是他选择了这家油压店。   今晚也是,他心里憋了火,却又不能痛痛快快吵,只能再次出来找地方发泄。有了一次经验,他自然惯性地又来到了欣丽。   只是,毕竟只是第二次来,心里的别扭劲一时转不过来,进门前,方宏哲在欣丽门口来回踅了三趟,直到确定前后左右一个路人都没有,这才快步走进大门。上楼时,正好有个男人下来,与他擦肩而过。说不清是为什么,方宏哲变得有些紧张,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大声说着话,摆出一副正在和电话那头的某人谈判的架势,掩饰着自己心底的不安。   那男人快步下楼,压根就没抬头看他一眼。   见到有客人上楼,坐在柜台后的老板娘热情地招呼,一个经过的技师也送上笑脸:「欢迎光临!」   方宏哲僵硬地点头,电话还拿在耳边,他只能假作还在和电话那头讨论,眼睛却已经落到那个从他身边走过的技师的屁股上。   三个月没来,这家店的技师好像换了服装。   方宏哲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楼梯边一个半掩着门的房间,那个技师和他打完招呼,就走进了那里。   上次来时,方宏哲就发现这房间是技师们的休息室。果然,从半开的门望进去,能看到两个闲着的技师正坐在矮凳上,她们半披着羽绒服,从打开的前襟可以看到里面是都是一个式样的黑丝、短裙、紧身背心。   方宏哲心有些发热。   刚走过的那个技师长得一般,但胸脯鼓鼓的,脱去背心,把奶子露出来,摸起来肯定很爽。   老板娘从柜台里出来,见这人一直没放下电话,倒不敢大声招呼,压低嗓门,一边叫着老板,一边引领方宏哲往走廊深处走。   走廊里的灯有些暗,方宏哲觉得差不多了,就假装挂了电话,收起了手机。老板娘把他让进走廊左侧倒数第二个包间,打开灯,整个房间立刻被一股带着暗暗的淡粉色笼罩,她顺手麻利地调高了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又打开电视机。   「老板,有没有熟悉的技师?」老板娘见他挂了电话,嗓门顿时升高,透着十分的热情劲。   方宏哲上次来就遇到过这个问题,只是那时招呼他的,是个和眼前的老板娘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   方宏哲只来过一次,哪会有熟的技师?上次帮他打飞机的小姑娘,他也根本没问她工号。虽说对那小姑娘有些好感,尤其是那对肉鼓鼓的小奶子摸起来很绵很嫩,但总不至于要他对老板娘详细描述小姑娘长什么样,什么口音,大概是个什么性格吧?   想想也知道,在这种场合,说那些话是很露怯的。   方宏哲知道最好别让对方确定自己是个生客,所以他沿用上次的回答:「我想换个技师,看看有没有服务更好的。」   「好!那老板需要什么服务?」   方宏哲愣了一下,上次来可没问过这个。   「你们这里不是只有一种服务吗?」他故作老练地反问。   「对,对,老板看来以前常来。」老板娘笑着解释:「以前是只有一种,国庆节以后,我们店就推出了新的服务,现在有两种套餐,A餐198,手推,技师裸上身;还有B餐358,手推加口爆,技师全裸。老板你要哪种?」   「B餐吧!」方宏哲当然更愿意射在技师嘴里。反正两种服务只差了100多块钱。   老板娘请方宏哲稍等,跑去技师休息室叫人。   今天没有技师请假,早班技师也还没到下班时间,现有全部十个技师都在店里。不过今晚生意好,大多技师都在上钟,只有三个暂时闲着,其中那个16号还是刚下钟。   老板娘的目光在剩下两个技师间扫了个来回,最后跳过新来的4号,落在88号身上。   「9号房,B餐,你去吧。」   听到老板娘说的是「B餐」,4号连头都没抬,继续摆弄手机。   老板娘又瞟了4号一眼。这个新来的挺有意思,挑了个从没有技师要过的「4号」工号,还明确宣布只做A餐,如果客人要求口爆,她宁愿不上钟。   在这种虽说不是直接卖肉,但也差之不远的风月场所,有钱不赚的,还真是少见。   欣丽是间夫妻店,因为两口子都谨慎,所以经营策略一直都很保守。几个月前,这里甚至只有手推服务,技师也不需要脱衣服,顶多让客人摸几下就行。   这样的服务当然不可能要太高的价,技师的抽成自然也低,所以他们就留不住熟手。一波波的熟练技师经不住别家店的高收入诱惑,不断出走,老板痛定思痛,终于决定增加项目。但他还是不敢一步迈得太大,只增加了一个全裸口爆的服务。   刚开始时,有几个技师也抗拒口交,也说只接手推的活。差不多两个月过去,当初说这种话的那几个,除了有一个回老家彻底洗手不干的和一个仍在坚持手推的,其他人还不是都已经习惯了趴在客人两腿间给他们舔鸡巴?   收入毕竟不一样。这些女人既然已经选择了这种职业,谁会跟钱过不去?   不就是让男人射嘴里吗?又不用把精液喝下去。老板娘腹诽着。老娘还他妈吃过精液呢!口爆算个屁!   当然,老板娘不用亲自上阵伺候客人,她吃的也不是客人的精液。   倒要看看这4号能坚持多久。   迟早还不是为了钱,乖乖去给男人舔鸡巴。   也说不清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老板娘看着4号就是觉得特别不顺眼。   只是因为她来店里那天,自己正好不在,从面试到试钟都是丈夫完成的?   应该不至于。丈夫又不是光给这4号试钟。店里现在这些技师,哪个到店里应聘时没伺候过丈夫的鸡巴?   店里现在只有丈夫一个男人,就算不想让他占这便宜,也没别的选择。就算自己想去,可没有鸡巴,让新来的技师拿什么试?   有段时间,自己弟弟曾在店里帮忙,那时一直让他去试钟。就算丈夫有意见,他也不方便站出来反对,难道他能说不该让小舅子一个人占光便宜,自己也想来一把?   可自从弟弟离开这家店后,丈夫就顺理成章成了试钟的唯一人选。   三年多来,前前后后差不多百十来个技师,一多半是丈夫试的钟。早就习惯了。   应该不是为这个。   那还能为什么?老板娘也说不清。她没好气地又瞪了4号一眼,转身走出休息室。还没回到柜台,就见88号回来了。   「嫌我太瘦,摸起来没肉,要换人。」88号撇撇嘴。   老板娘皱眉头。   要丰满的?其实已经没别的选择了,4号不做B餐,88号被退货,只剩下刚下钟10分钟的16号了。好在16号也不错,年轻,胸又大又挺。应该能让客人满意。   「有钱不赚,有毛病。活该让别人赚钱。」老板娘心说。   88号回到休息室,重新坐到4号对面。   「我被打发回来了,哈哈。」88号的心情其实挺好。从下午3点上班开始,差不多8小时的时间里,她已经接了6个客人,都快搞烦了。   她一向回头客较多,晚班要做到凌晨3点,接下来4个小时中,谁知道还会再来几个客人?眼看再有10分钟、20分钟就可以下班,突然又来了点名要她舔鸡巴的客人,这种事她碰到也不是一回两回。   现在能少做一单,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正好歇一歇。   4号微笑:「不识货的人多。反正你有的是熟客,没必要这么累。」   「40多岁的中年男人最讨厌,出来得慢,还总是又摸又抠。看着就烦。最好不要我!」这行就是这样,客人心里对技师基本没有任何尊重,技师对客人也有满肚子意见,只是保持表面上热闹客气。   88号和4号挺聊得来。后者上周末才来,但几天下来,她已经和大多数技师处好了关系。这样的好人缘,也算是种本事。   「你就真的只手推,不做口啊?」88号挺为她可惜,「我们店加了B餐以后,做纯手推的客人就少多了。手推一个钟你只抽98,口爆一个钟是170,几乎差一倍呢!」   4号还是微笑:「没事,有适合我的客人,我就上,能赚多少就赚多少。」   这位4号技师,就是急需收入的孔媛。   拿了10000元给吴昱辉——除此外,还有20000元欠款——孔媛手头只剩几千块。扣掉准备给田冰的房租,外加过年回家的火车票钱,她其实已经可以算身无分文。   再找不到工作,再没有收入,她怎么活下去?   难道找田冰借钱?   田冰肯定会借给她一些,但楼凤的钱能借吗?孔媛倒不是嫌这个钱脏,而是她知道田冰赚这些钱有多辛苦多不容易。妓女的皮肉血汗钱,谁好意思腆着脸借?   孔媛也想过当逃兵,先回老家去。欠了吴昱辉的债这码事,暂时先搁着。但每想到这个,她总会苦笑。吴昱辉收不到钱,又找不到她,肯定会把主意再打到施梦萦身上。谁知道那女孩能不能撑得住?   孔媛未必有多伟大,愿意为朋友牺牲,实在是这件事缘起于她,不该让别人背这黑锅。   可要是不当逃兵,日子怎么过下去呢?   要不是实在没招,孔媛也想不出逃回老家这种耍无赖的主意。   就在她心念动摇的时候,上周五,父亲来了电话。在南昌工作的弟弟孔兵找了个女朋友,女孩是南昌人,家里条件还可以,人长得也漂亮。上周父母跑了一次省会,见了对方家长。这事基本上就算定下来了。   孔媛知道,父亲挺疼自己的。不然他也不会老念叨着让她回家。孔媛之前寄过不少钱回家,父亲应该很清楚她在中宁能赚更多的钱。但他还是经常说,如果她觉得太辛苦,不如回家。这不完全是父亲心里对女孩子有偏见,也是心疼闺女离乡打拼。   可孔媛也知道父母肯定更疼孔兵。尽管父亲嗫嚅着终究没把话说透,但孔媛还是听懂了他没说出来的那层意思。   老家那边很看重彩礼这一块。父母半辈子的积蓄,再加上自己以前寄回家的钱,就算是娶省会的姑娘,彩礼钱倒是肯定够了。但还有婚礼呢?还有婚房和婚车呢?总不可能都由女方来出钱吧?父亲无非想让她这个当姐姐的再帮衬帮衬。兴许是想到女儿独自在外也不容易,最终还是没张这个口。   尽管父亲没提钱的事,但孔媛逃回家的心终于熄了。   现在回家,几个月后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和毅力再杀回中宁。如果自己坚持不下去,不能帮父母多攒些钱,那他们还能靠谁呢?   就算自己短期内在金钱方面帮不上家里,至少不能逃回家再让父母养活吧?   看来之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说是想过年后再回来找工作,其实是自己有些灰心,真的想当逃兵一去不回。   父亲的电话提醒她,这个逃兵当不得。   孔媛本就能对自己狠得下心。前段时间心中没底,前路不明,这才彷徨了一阵,现在回家这头的退路彻底堵死,她立刻就下定了决心。   既然暂时找不到别的工作,那就只能先靠偏门赚些钱了。   至少得先养活自己。   当然,即便有了这样的觉悟,孔媛对做楼凤卖身这个选择还是敬谢不敏。如果无论如何都得卖身,那她何必从荣达智瑞辞职?卖给老板、客户就不是卖吗?   对田冰向她推荐做油压技师的建议,孔媛多少是动心的。   虽说还是跟出卖色相有关,但毕竟不同。孔媛心里当然不可能没有别扭,但她最擅长的就是在关键时刻不矫情。   卖身不行,适当的牺牲可以考虑。   有原则,也要有变通。   要是能每天能做6、7个钟,那收入也是不错的。大不了做到春节为止。就当是求职淡季的权宜之计。过完年,招聘市场上空闲的职位应该会多一些,到时候再看看会不会有更好的求职机会。   听孔媛松了口,田冰挺高兴,一来是觉得自己这小姐妹终于想通了,二来她也很欣慰自己能帮得上自己的熟客。她立刻打电话给卢老板,说有个姐妹想到他试试,请他照顾。   一般说来,楼凤和嫖客之间很少会这样直接联系,只是卢老板和田冰之间实在太熟,打这么个电话也不算过分。   上周日下午,孔媛来到这家欣丽足浴油压中心。   一进门,孔媛就觉得这里跟田冰描述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田冰曾说这家店尺度很小,技师不需要穿暴露的制服。可孔媛在店里见到了几个技师,穿的都是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和紧身吊带背心,很明显,这种明显刻意缩小了一号的背心里不可能还塞得下内衣。   卢老板去田冰那里时,曾见过孔媛一次,对她有些印象。见她到了,招呼一个技师暂时照看一下柜台,他则带着孔媛进了经理办公室。   照例,卢老板要问问孔媛有没有相关经验。   孔媛坦然承认自己性经验还算丰富,但没有做油压技师的经验。   也许是见多了女人们刚进这行时的拘谨扭捏和做熟后的开放浪荡,孔媛这种不带风尘味的大方痛快倒是让卢老板有些刮目相看。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店的基本情况和服务要求。   田冰想到熟客店里缺人手是上星期的事,实际上卢老板向她抱怨这些却早在一个多月前。当时,他正面临开店以来最大的窘迫,包间12个,技师却只剩了7人。也就是说,如果某天生意好,包间里躺满了客人,会有差不多一半的房间根本没有技师去服务。   在那之后,一个技师又跳槽,一个技师回了老家。后来陆陆续续招了几个新手。在孔媛来之前,店里一共有9个技师。   孔媛对这些不在意,她真正关心的,是服务内容。   卢老板说的,和此前田冰介绍的,有不小的出入。   10月开始,这里也开始推出全裸口爆服务。这恰恰是孔媛不愿意做的。她选择到这里来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田冰告诉她这里的服务尺度较小,对过渡期的她来说,勉强可以接受。   要不是听卢老板说还有A餐的存在,孔媛可能直接就选择放弃走人了。   听孔媛问能不能只做A餐服务,卢老板并不意外。刚开始推出口爆的时候,也有几个技师说过同样的话。   其实,尽管有了B餐的存在,但只想要手推的客人还是有的。毕竟这种服务收费低,对一些不想花大钱,又想有个女人帮着射出来的客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就算孔媛只做A餐,卢老板也不担心会白白养着她。反正在这种店里,本就没有工资这一说。技师能赚多少,全看上钟次数和服务种类。虽说还要给技师提供一日两餐,但这点饭钱,只要孔媛每天能上一个钟,也就赚回来了。   孔媛不愿口爆,唯一会有真正的损失的,只有她自己。   在卢老板看来,孔媛很快就会软化态度,改变决定。毕竟收入差距放在那里,同在一家店,别的技师比你上钟次数多,比你赚得多,这都是明晃晃能看到的。到时候,她还能忍得住?   就等她自己慢慢想通好了。   这些都可以商量。不过卢老板特意强调了一点,在这家店里,绝不能直接卖屄。   要知道,提供油压按摩之类的软色情服务和直接组织卖淫,被抓进局子可是有完全不同的结局。前者顶多是个治安问题,后者弄得不好说不定会担上刑事责任。   其实,技师在包间里是不是答应和客人来个快餐,或者约好下班后陪客人出去,卢老板管不了。他不可能每天紧盯每个包间每个技师的一举一动。   但话要说在前面,所有技师至少要统一不能卖淫这个口径。一旦出了问题,他也能辩解自己这里是禁止卖淫的,技师个人行为与他无关。   对这一条,孔媛当然接受。她本就没有卖身的打算。这家店不支持技师卖屄,正与她不谋而合。   接下来,卢老板就提出要孔媛试钟。   刚开始孔媛还没搞明白,以为是让她试着开始上班。过了会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她先给老板打一次飞机,看看她的技术如何。   这不算什么好事,但孔媛却忍不住有些想笑。她在床上也算身经百战,各种各样的玩法,她差不多都见识过。无论是两情相悦的男友,还是着意讨好的老板和客户,对她在床上的表现,基本都是满意的。像周晓荣那样有特殊爱好的,还特别迷恋她的屁眼。   但说实话,孔媛还真没在打飞机这招上下过功夫,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弄好。   以前的她,玩得比这要大得多。现在要她玩小儿科的,反倒不适应。   卢老板带着孔媛进了一个包间。坦然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往床上一趴。孔媛面对着男人的裸体,倒完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始,有些无处下手的茫然。   「不管会不会,先给我按摩一下吧,会什么就做什么。按摩之后再打飞机的,中间怎么调情,你先照你自己的路数来。」卢老板见孔媛有些手足无措,还以为她紧张,语气中还带了点抚慰的意思。   清楚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孔媛瞬间恢复了正常。她对着老板嫣然一笑,正想上床坐到卢老板身上给他按摩后背,突然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着的牛仔裤,又有了些犹豫。   她此前没想到会有试钟这一出,所以出门时穿了条已经穿了两天的牛仔裤。这裤子不但硬梆梆的,而且这几天在外面好些地方坐过,肯定不干净,怎么好直接坐到老板赤裸的臀背上呢?   「怎么了?」卢老板察觉到了孔媛的犹豫,坐起来望向她。他还以为这女孩过不了心里的坎,有些不好意思。孔媛苦笑着说了自己的顾虑,问他能不能先拿套制服过来,让自己换上短裙再做。   卢老板想了想,说没必要那么麻烦,反正A餐服务是要求技师赤裸半身的,到时候她只能穿着超短裙在男人身上爬上爬下,那和直接只穿内裤其实也没啥区别。   「你就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吧,不用换什么裙子了。胸部要露出来。」   尽管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既然来了,孔媛也没那么多扭捏,利索地把自己脱到只剩一条内裤。   初冬季节,人们都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平时不怎么看得出身段。聊了这么久,卢老板都没认真注意过孔媛的身材。现在看着眼前这具前凸后翘,因为平时勤加运动,所以丰满之余还不失健美的青春肉体,他不由得有些发愣。   「老板,你先躺好吧,我来给你按摩一下。」孔媛用一个技师的口吻说,她试着让自己快点进入角色。   卢老板随口应着:「哦、哦。」   他缓慢地躺倒,拖泥带水地翻着身,两眼一直停留在孔媛的身体上。其实他很想说按摩这事可以跳过,直接开始打飞机好了。可刚才他刚说过要孔媛为他按摩,不方便立刻改口。   孔媛爬上床,跨坐到卢老板的腰臀间。考虑到不该把全部身体重量都压在客人身上,她还特意抬了臀,把一半体重吃在自己腿上。   像模像样地为老板捏了会肩,孔媛又把双手移到背上,开始按摩他的背部肌肉。背对着她的卢老板反手抚摸着她,要不是向后抬臂不可能太高,他也会摸得更高,不会满足于只摸到小腿为止。   只让孔媛给她按摩了不到五分钟,卢老板就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来。孔媛这下又不知道是该直接开始撸肉棒,还是需要做些别的,老老实实地请教老板。   卢老板也不再说让孔媛自由发挥之类的话,直接让她躺到自己身边,一边为他舔奶头,一边开始揉搓肉棒。而他的手自然而然地开始揉搓孔媛的乳房。   孔媛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忍受着眼前这男人玩弄自己的乳房。她当然知道,所谓的试钟固然是油压店的常例,但在这个过程中,技师被老板揩油也是题中之义。要真的只是试钟,老板玩技师的乳房有必要玩得这么用力吗?   但她从来无意和这些心照不宣的规矩作对。有对抗的劲头,不如想着怎么让自己变得更好,从此不必再被这些规矩压制。   所以孔媛任由老板玩她的乳房,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像是被玩得很爽的呻吟。在这过程中,她不停地变换着手上的花样,时而揉捏,时而弹弄,时而搓动,把老板的肉棒摆弄得坚挺如铁。   随即她一手箍住肉棒的根部,另一手不住地由下而上沿着肉棒螺旋式向上滑动,在到达龟头部位后,掌心轻轻滑过马眼。随即再像剥香蕉似的,往下捋动包皮,使龟头部分整个都暴露出来。   孔媛现在手头没有润滑液之类的工具,但她很机灵地用自己的口水润了润手掌,免得过于干燥的摩擦使老板感到疼痛。经过十分钟左右的捏弄,卢老板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孔媛知道刚才这一套效果应该还不错。   接下来她坐起身。卢老板的手臂如影随形地伸长,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则开始朝大腿摸去。   孔媛用两根手指夹住龟头和包皮间接缝处凸出的肉棱,先是由左至右,又转为由右至左地旋转。过了一会,她又捻住龟头的上半部分,像转动收音机转钮似的轻轻扭动。每转个七八下,就用大拇指在马眼上搓一阵,随即又反方向地旋扭龟头。   将以上步骤反复了两三遍,卢老板放在她胸上的那只手几乎都快把五根手指都按进乳肉中去了。   突然,老板把手顺着大腿往更深处摸去。他略带些沙哑地开口:「把内裤也脱了吧,让我摸摸下面。你有没有湿啊?」   孔媛笑:「您忘了?我不做B餐的,裸上半身就行了。」   「现在是试钟嘛,让我摸摸下面也没关系的吧?」卢老板坚持。   孔媛依旧微笑,却始终没有松口。她只让卢老板的手伸到大腿根部,绝不允许他再往里深入一点。   没过多久,卢老板终于绷不住了,身体突然狠狠抖了几下,射出一股浓精。作为一个快40岁的男人而言,他的身体算是相当不错的,精液又浓又多,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孔媛正想下床,却又被卢老板一把拉住。   「别急,有些客人喜欢你们身上留着他们的精液时间长一些。来,把手抬起来,让我看看你手上的精液。你放到鼻子下面闻闻。客人的怪异习惯很多,你都得习惯。」   这种要求对某些刚入行缺乏经验的女孩来说,可能还有些为难,可对孔媛这样喝下的精液恐怕一个杯子都盛不了,还曾被要求把射在自己屁眼里的精液掏出来送进嘴里的女孩来说,实在是轻松之际。   她笑着照做,还对卢老板说:「您的精液闻起来,男人味真重!」   卢老板好像很吃这一套,之前没能摸到孔媛下身的那种淡淡的不快很快也消失了。他对孔媛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完成到这个程度表示非常满意,然后告诉她先去柜台帮忙照看一会,等他的状态恢复一些,再找个熟练技师过来,为她演示一下整个的流程。然后她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   在柜台坐了一个多小时,送走了三个客人,发出去几张优惠券,终于,卢老板又招呼孔媛进了一个包间。   在里面等着为她做演示的,就是88号。   她演示了从进门询问客人服务内容、陪浴、精油推背、漫游、调情直到手推等整套流程。后来老板甚至让她把B餐也演示一遍。孔媛说自己不做B餐,似乎没必要演示这个。   卢老板很认真地说:「你不能保证以后肯定不会改变想法,万一一个星期以后你又想做了,难道到时候我再找人给你演示吗?趁今天这个机会,该演示的都给你演示一遍。至于你做什么,不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我们店里也不会强迫你。」   孔媛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安静地待在一边看。   仔细看下来,她倒是有了些心得。在油压店口交和陪男人上床时的口交还真不一样。后者没有一定之规,当时怎么做更爽就怎么做;而在店里为客人服务,却有一套流程,吞吐肉棒、舔睾丸,在大腿等处皮肤调情,玩冰火等等花样,虽说不至于有个严格的流程标准,但孰先孰后,还是有约定俗成的套路。   这还真是个产业。一旦产业化,必然标准化。随性只会让人觉得不专业。不知怎么,孔媛看着眼前的技师为老板舔弄肉棒,心里却突然开始想这些。   这种流程标准化后的所谓服务,男人真的爽吗?听说有「莞式服务」这种提法,好像被部分人视为很了不得的享受。这种套路化的招数真能让人觉得享受?孔媛有些想不通。   大概女人和男人的想法不一样。   见识过这个世界更多侧面的孔媛,觉得所谓的「莞式服务」更可能不过是个噱头,逗逗一群屌丝之上、富人之下的男人,让他们以为这是多了不起的玩法。   就好像在生活方式相对封闭或滞后的地方,星巴克或者牛排好像就是很高档的东西,但对于任何一个中等以上水准的中国城市来说,它们又算什么呢?   正在忙活的卢老板和88号当然想不到,孔媛居然在观摩这场直接口交的春宫大戏时,却神游天外,完全想到其他的事情上面去了。   卢老板享受了大概五分钟,最终让88号停下,就此结束,并没有射到技师嘴里。   就算是老板,也不能无节制地占技师便宜。先不说被占了便宜的技师心里肯定会不爽,别的技师看在眼里,也会有意见。或者产生自己也可能随时被占便宜的威胁感,或者是起了嫉妒心,觉得这个被占便宜的技师肯定会从老板那里拿到额外的好处。这些都不利于团结队伍,最终伤害的还是生意。   结束演示后,孔媛由88号陪着,挑了一套适合自己身材的制服,这才离开欣丽。   第二天开始,孔媛正式上班。前一天因事没在店里的老板娘这天一直都在。倒是卢老板只在下午时出现了两三个小时,晚饭前消失了。   在技师休息室,闲着的技师悄悄传着八卦。那个叫做张姐的老板娘好像和卢老板之间闹了点小矛盾。最近两个月,夫妻俩吵架比以前多了不少。   在这些技师看来,老板夫妻俩不合,再正常不过。现在店里的所有技师都在老板身上试过工。因为大多数人现在都做B餐,所以除了孔媛和至今还坚持只做手推的36号,所有技师都给老板口交过。   还有个技师和老板有更进一步的关系。老板曾在她休息的时候在外面开房操过她两三回。当然,每次都额外给了她钱。   卢老板说得很清楚,两人之间就是他付钱,她卖屄的关系,不涉及其他。所以,每次钱肉两迄。回到店里,老板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任何异常,也没给过她什么特别的好处。   在她想来,在店里恐怕不止一个技师陪老板上过床,然后额外收些钱。只是大家都彼此瞒着,不露口风罢了。   想想看,整间屋子里十几个女人,都是给自己老公打过飞机的,其中绝大多数还吃过他的肉棒,让张姐仍然和老板恩爱缠绵,难度是不是也有点大?   无非是世道不好混,为了多赚些钱,把不快压在心中,尽可能别闹起来搞得大家都难看罢了。   世间夫妻,多半如此。   张姐一开始就对孔媛很冷淡,但在听说她只做A餐后,也不知是不是立刻想到她昨天应该没给自己老公口交,脸色又好了些。   在跟张姐商量后,孔媛确定做晚班,每天上班时间是下午三点到凌晨三点。然后她又选了4号作为自己的工号。   第一天,孔媛上了三次钟。   头一个客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孔媛刚把背心脱了,他就变得十分激动,恨不得立刻窜起来,抱着孔媛啃上几口。他摸奶时用足了气力,手背的血管都像要爆起来似的。   在聊天时,老头说起自己丧偶都快十年了。儿子在上海工作,极少回家。平时别说女人,就是和同性的交流也很少。突然他又说孔媛长得很像他一个外甥女,她算是这些年极少有的偶尔会来看望他的一个晚辈。   孔媛始终保持微笑,耐心地听着他的唠叨,又毫不打折扣地帮他撸着肉棒。说实话,给一个精瘦的老头打飞机真是有些难度。孔媛撸肉棒的本事算是相当不错的,可直到她手腕酸到麻木,老头还是没有要射精的意思。   为了速战速决,孔媛主动问老头有没有兴趣舔舔自己的胸。原本就处于兴奋状态的老头简直亢奋得就要飞起来。他猛扑到孔媛胸前,使劲嘬着乳头,又用舌头不住地舔弄着她的整个乳房。在这种额外的刺激下,孔媛终于把他的精液搞了出来,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但看老头瘫倒在床上,一脸满足的神情,就可以知道,他真的是爽到了。   走之前,老头有点感伤地说,很长时间以来,只有今天晚上和孔媛的交流最愉快。还再三表示自己一定会再来光顾。   孔媛当然满口应承,还答应以后每次都可以让老头舔一会胸。   说真的,对这晚景寂寞的老头,孔媛心里真有一丝同情。可每想到他说今晚的交流最愉快,她又不免有些鄙夷,对着一个长得很像自己外甥女的女孩子,对她的裸乳又抓又舔,还享受着被她打飞机的乐趣,当然愉快了。   到底是交流愉快,还是被年轻女孩服务得愉快,只有天晓得。   入夜后,来了两个年轻学生,孔媛上了其中一个的钟。这个有些腼腆的男生是大专学校的二年级学生,是被同学怂恿着一块过来享受一下,见见世面。   孔媛开玩笑说:「难道这是你的处男射?射在我手里你不是亏了?要不要换个技师来,让她用嘴给你射嘛!」   男生嗫嚅着表示不换了,说孔媛看着让他觉得亲切。   「再说,也不是处男了。」男生倒是实诚的有些可爱,「我,我自己也是弄过的。」   孔媛不由莞尔。她只是那么一说,只当是闲聊,当然不会无事生非地坚持换人。再说她也看出来了,男生不愿换技师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价格问题。   男生有些胆怯,即使孔媛赤裸上身紧贴着他,他也没敢伸手来摸她,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两团随着手部的摆动而不住颤抖的软肉。   「你可以摸我的胸的。」孔媛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提醒他。   男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紧张得抬起手,按到孔媛右边乳房上,却只是那么放着,并没什么别的动作。   孔媛也不再催他,只是温柔地和他闲聊。   还没撸到五分钟,男生的肉棒就被捏炸了。年轻的状态就是不同,他射精时有一种向上喷发的气势,浓白的液体甚至有些溅到了孔媛身上。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孔媛则很淡定地用手把腹部的精液抹去,随即把沾满精液的手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你的鸡巴真大,精液的味道也好闻。你不该跑这儿来浪费,应该交个女朋友,她肯定会很喜欢。」   男生好像被鼓舞了,略带些兴奋地问自己的鸡巴是不是真的很大。   其实就孔媛的经验而言,男生的肉棒顶多算中等,但多说两句好话又不会死。她说起来自然稍微夸张了些,说得那男生眼睛里充满了自信。   这时,男生才发现孔媛一直留着满手的精液陪他说话,马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他慌张地直起身,想穿衣服离开,孔媛却让他继续躺好。   这时离男生进房间还不到半个小时,按一小时的标准上钟时间来算,还未过半。听其他技师说,有些男人无论什么时候射了精,都喜欢把所有时间都熬完,而有些男人则习惯射完就走。如果换一个人,孔媛也就随便他,爱走不走,但对眼前这男生,她却想多提醒一句。   「你的同学还在做呢,你干嘛那么早出去?到时候被他说你没他厉害,你怎么反驳?」孔媛笑眯眯地说。   男生呆了呆,像是明白了孔媛话中的意思,嘿嘿地傻笑着又躺倒。   孔媛去卫生间快速地冲了下手,回来后用湿巾帮男生清理了肉棒和沾到了精液的小腹、大腿等部位,然后躺倒在男生身边,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时男生已经比刚开始时自然多了,他一手搂着孔媛,另一手终于开始在她的乳房上抚弄起来,但依然显得十分轻柔,生怕哪个动作做得不对,把眼前这女人弄疼。   眼看快要到点,孔媛起身,飞快地俯下腰,用嘴在男生被清理干净的肉棒顶端轻轻碰了下。   「大鸡巴小弟弟,好好找个女朋友,让她试试你又温柔又厉害的大鸡巴,那样多好。」孔媛一边穿起背心,一边说。   男生离开时的表情都快要哭了。   孔媛倒只是做了当时自己想做的事,很快就不再记得这茬。   快到午夜时,又来了个戴眼镜的30多岁的斯文男人。他说A餐、B餐都无所谓,能射就行,正好那时只有孔媛一人闲着,自然就让她上钟。   一进房间,刚开始做服务,男人就说让孔媛全部脱光。孔媛只得再次确认他到底想要什么服务。如果想要玩全裸口爆的,那他只能等一等,再过二十分钟,应该就有技师下钟。   男人还是那句话,A餐、B餐都行。   「但是你不用嘴,脱光总可以吧?我想玩玩你下面这张嘴。」   孔媛心中反感,但面上还是带着笑。   「我下面嫩,不能玩,会玩坏的!」   男人一听就兴奋起来:「有多嫩啊?让我摸摸!」   孔媛一边说着些刺激男人的话,一边半推半拒地和他周旋,尽力引导他的手多玩自己的胸部,一旦他的手往下伸,如果只是摸摸大腿、屁股,她也不说什么,偶尔还撒撒娇,说他用力太重把自己弄疼了什么的。只要他想把手伸进裙子里,孔媛就立刻夹紧双腿,把他的手死死挡在内裤外面。   「哎呀,不要再摸进去了!跟你说了很嫩的,被你摸得有感觉就不好了!」   男人最喜欢听到这样的骚话,邪邪地笑着:「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你湿了吧?是不是想被我操?怎么样?你别费劲了,让我操一下你的屄吧。」   「那不行!」孔媛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手指箍住他龟头顶端,用劲地搓了几圈,弄得这男人又酸又胀又爽,不由自主地地哼哼起来。   「你鸡巴这么大,我吃不消的。会被你操坏的!」   「鸡巴大,你才会爽嘛!不会操坏的!」   「不行,我男朋友鸡巴比你小,我都被操得很疼,被你这大鸡巴操肯定会操坏的!」   就在这欲拒还迎,似勾实推的一来一往中,孔媛成功吸引住了这男人的注意力和兴奋劲。   终于,在她越来越媚越来越妖的扭动和呢喃中,男人射了。   为了安抚这个一心想多占便宜,但最终无功而返的男人,孔媛特意把满手的精液都抹在了自己的胸上,还特意揉搓着自己的乳头,把那一点点精液磨得完全被娇嫩的乳头吸收为止。   看得心热不已的男人自然不甘心这么就走了。孔媛去卫生间把胸部上的污迹洗掉后,他缠着问她什么时候下班,到时候约她吃夜宵,然后去开房。   孔媛笑着说:「不好啦!都才第一次见面!再说,开房要另收钱的,你准备出多少?」   男人狠狠心,报了个「300」的价。孔媛抿着嘴笑,也不说话,只是穿上背心,收拾着精油、润滑液等一干工具。   「500!」男人又加了价。   孔媛摇摇头,特别认真地说:「我呢,在店里一般只打飞机。如果价格特别吸引人,才考虑出台。至少3000元一次才可以哦。」   这个价格确实有些高,男人的脸色顿时显得有些不大好看。   孔媛又换上了微笑:「没办法,你的鸡巴太大了,看着就让人害怕,我肯定受不了。如果你想用这么大的鸡巴操我,那我肯定要多收点钱的嘛。不然我的骚屄被你操坏了可怎么办哪?」   「大鸡巴」三个字真是有些违心,但孔媛却说得无比真诚。   虽说明知她这么说是在推脱,但孔媛这番话还是把男人的心气抚顺了些。   「你多来几次嘛,什么时候觉得我们很熟了,到时候给你个优惠价哦!」孔媛许了个不知道何时才会实现的愿,伸手在男人的奶头上点了点,笑嘻嘻地捧着托盘走出房间。   下班后,孔媛回想了第一天三次上钟的情况,觉得自己总体上表现还可以。唯一的遗憾,客人少了点。   但这天整个店的生意都不算太火,而自己只做A餐,很多想要玩口爆的客人都被自己推了,而且自己刚刚开始做,没有积攒熟客,暂时一个回头客都没有,这三个因素叠加在一起,第一天只上三个钟,还是可以接受的。   孔媛相信只要自己把这事正儿八经当成工作来做,肯定会越来越好。   此后的两天,虽然没有出现客人猛增的奇迹,但确实在往好的方向走。周二,孔媛又上了三个钟。而到方宏哲走进欣丽的时候,她在这一天已经接过五个客人了。   最后这一天的成绩,就停留在五个钟上。   凌晨三点左右下班,孔媛要回田冰家。两边的距离不算太远,步行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正好店里为部分技师租的宿舍也在同一方向,钱一刻钟还有好几个技师与她同行。后面她单独走的那段路又全是主道,沿路有好几个24小时服务的便利店,还有些尚未打烊的餐馆、食摊,虽不能说热闹非凡,倒也不乏来来往往的夜猫子,安全方面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回到家中,孔媛特意观察了一下门边的鞋柜,并没有男人的鞋。之前还在店里时,孔媛在午夜时特意在微信上问了田冰,今晚有没有包夜的客人,田冰也说没有。   孔媛每天都会问这个问题,为的是自己后半夜回家时能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一开门就看到一个裸男正在客厅和田冰玩什么奇怪的游戏。   既然没有男人留宿,那就可以放松一些了。孔媛甩掉脚上的鞋,回房拿了替换的内衣和睡袍,走进卫生间洗澡。   尽管欣丽有技师陪浴的服务,但很多技师通常会把这项服务省略掉。事实上,大多数男人也不会刻意要求技师陪着洗澡。说真的,如果非要严格照流程来做,稍忙碌些的技师每天就得洗七八次澡,那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   孔媛这天接过的五个客人中,只有一个要求她陪浴。最后那个客人还主动要求射到她的胸上。尽管事后简单清洗过,但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回了家,睡觉前当然要再好好洗一洗。   田冰的房间里传出电视的声音,这么晚了,这女人还不睡!   楼凤的生活就是这么没规律。其实也没办法,就算没有包夜客人,楼凤也鲜少有早睡早起的,因为她们必须保持后半夜一直到两三点才睡的生物钟。否则,让一个习惯了午夜前就上床的女人,怎么适应不定时地来个包夜客人,动不动玩到后半夜的生活?   气人的是,甭管多晚睡晚起,田冰的皮肤却不受半点影响。这也算是天生丽质吧。   一边瞎想,一边让热水冲着乳沟间的皮肤,孔媛突然有一种想要呻吟出来的冲动。   说真的,刚开始干这个,一天下来,连看了五根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肉棒,还一一将它们在自己手中引爆,鼻间似乎还萦绕着浓浓淡淡的精液腥味,孔媛承认自己有时也会有些生理反应。   再过几天,等适应了,就好了。   男人都成了白菜,肉棒都成了蘑菇。   哈哈!   孔媛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   「叫你发骚!对着来嫖你的男人也发骚!你这小骚货!」孔媛轻轻地啐自己。她一直觉得,玩足浴油压的客人,也是嫖客,只是内容不尽相同而已。   突然,有人推门走进卫生间。   此前的脚步声被水声盖过,孔媛毫无察觉。直到这人走进来,孔媛才意识到隔着一道浴帘的地方,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孔媛凭直觉断定,进来的肯定不是田冰。这是一个男人!   见鬼,怎么会有男人在家里?!   「唰」的一声,浴帘被人猛的扯开。   站在孔媛面前的,是个40岁上下,中等身材,圆脸,大鼻子,脸颊上带了好些小坑的赤裸男人。他那根半硬不软的肉棒前突着,好像已经被逗弄了好一会,很有几分雄赳赳之气。   孔媛以最大的毅力和勇气确保自己没有尖叫出声,也没拿手里仍在喷水的龙头去淋这男人。   「耶?怎么多了个美女!美女,你叫什么?要不我们一起洗,然后去甜甜那里玩双飞?」男人满眼都是难掩的欲望,嘴角挂着一丝淫亵的笑。   孔媛往后缩了缩身子,背部紧贴在浴缸边的瓷砖上,一阵冰凉的寒意瞬间袭来。   她刚要说什么,田冰这时跟着进了卫生间。   「瞿所,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一个小老乡,暂时借住在我这里,她不是做我这行的。」   「不是做这行的?」这个叫「瞿所」的男人皱了皱眉头,眼睛直勾勾的还是舍不得离开孔媛的裸体,「不是鸡,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她是干哪行的?小婊子,你别骗我哦?」   「没没没,我这小老乡真不是干这个的,她是公司白领,最近一直在加班,每天都很晚回来。如果她跟我一样是鸡,那让瞿所你爽一下不是应该的嘛,以后做生意也方便,干嘛要得罪您呢?是不是?」   瞿所若有所思,没有答话。   田冰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应该已经信了一多半,连忙伸手把浴帘拉上,帮孔媛隔开了那个瞿所明显带着几分邪气的眼神。   「瞿所,我们回去吧,我后面刚才被你玩得好痒。你快操我的屁眼嘛,好不好?」   瞿所嘿嘿笑了几声。   「当然要操你的臭屁眼。刚才拿假鸡巴搞了你半天,不就是准备要操嘛。不过,别急,老子先撒个尿。」说着,他掀起抽水马桶的坐圈,哗哗哗地尿起来。   在浴帘后,听着这阵汹涌的尿声,孔媛莫名觉得有些恐惧。   痛快地尿完一泡,瞿所又说:「过来,骚货,给老子把鸡巴上的尿舔干净。」   田冰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娇媚的撒娇声:「瞿所,我们先回去嘛!到房间我不光把鸡巴舔干净,再把屁眼也舔了行不行嘛!」   「呵,少废话!让你这婊子干嘛就干嘛。屁眼待会再舔,现在先给我把尿舔干净!」   这个男人说话和过去孔媛偶尔听到的几个嫖客说话的口气截然不同。每句话都像在命令田冰,根本就没想过会不会遭到拒绝,也完全不在意田冰会有什么想法。   但田冰还真没半点脾气,争取回房间再玩失败后,她乖乖跪下,把瞿所的肉棒吞到嘴里,又吸又舔,直到把残留的尿液全都清理干净,这才重新站起。   刻意要田冰在卫生间帮自己清理肉棒的瞿所,狠狠地瞪了眼横在自己面前的浴帘,恨不能直接穿透这道薄薄的帘子,看清藏在后面的孔媛。   这个年轻的女孩不算很漂亮——身材倒是真不错——但好像有种特别的味道,总想把她压倒胯下,狠狠地操上一番。   但是,像田冰这样的婊子他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而这个女孩如果真的不是楼凤,那他就不敢随便染指。   颇有些不舍地瞄了好几眼,瞿所突然伸手重重在田冰屁股上拍了一记。「走吧,臭婊子,回去干你的屁眼!非把你的臭屁眼操烂不可!」   在确定这两人回房间后,孔媛这才惊魂未定地打开浴帘,匆匆擦干身体,逃回房间,小心翼翼地锁好房门。   见鬼了!不是说今天没有男人包夜吗?   怎么他人在屋里,鞋子却不在门边?   瞿所?什么所?研究所?工商所?税务所?   这人包夜怎么折腾到这么晚?这都快凌晨4点了吧?   有了这么一个意外,孔媛当然睡不踏实。没过多久,那两人好像又从卧室转战到客厅,田冰的叫声透过门缝显得有些闷,一会沉默无声,一会又叫得格外痛苦。   孔媛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做梦。她甚至感觉有人在转动自己房门的把手,幸亏自己早就上了锁。但是,她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梦。   看来,这地方还是不能久住。店里给技师安排有宿舍,要不我问问能不能住过去?   这是孔媛最后一个清醒的意识,随即也就陷入沉沉的睡乡。   第27章、回归   纯黑高领束身毛衣、鼠灰色羊绒背心、高腰紧身皮裤、高跟靴再配上本身接近170cm的身高,在一众接机的人群中,如此打扮,还戴了副大墨镜的裴语微显得极其亮眼。   拖着箱子刚到出客口,沈惜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裴语微。小丫头倒还没瞧见他,她偏着脑袋,墨镜后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但沈惜相信她肯定正在认真打量着每一个经过的人,生怕漏过自己。   前天,在订了机票后,沈惜通知裴语微,自己将会在5日下午四点左右抵达中宁。小丫头很高兴,说要来机场接他。本来沈惋已经确定要来接机,但裴语微说什么都要让沈惜把姐姐这边推脱掉,实在难缠,沈惜也就由得她了。   约定了接机的时间,小丫头不依不饶地呛了沈惜一句:「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说起来,沈惜这一趟确实去了很久。不算路上耽搁的时间,他在伦敦就足足待了20天。算是留学归来后,他在英国待得最久的一次。   不过待得虽久,他基本上也没有闲逛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沈惜先是参加了一次股东会议,履行了作为公司股东所应履行的义务。   2010年底,他和一个英国朋友一起把联手搞出来的数据库专利卖给了美国的买家,对方以这项专利为基础在英国注册了一家公司。这套数据库虽然尚不成熟,但功能极清晰,用户体验极满意,买家对它的前景评估很好。在这次谈判中,沈惜和朋友没有要钱,而是把专利折算成了新公司20%股份。   在沈惜回国前,他把一半股份卖给了朋友,自己只保留了5%的股份,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股东。卖掉的股份为他换来了70多万英镑的现金,折算成当时的汇率,大概是近800万人民币。   就是靠着这笔钱,沈惜回国后很快就搞起了两摊生意,别墅和车也都很快到位,让自觉占有了父亲几乎所有的遗产,心下不安的姐姐稍感放心。除去启动生意的资本金和买房的首付,沈惜把剩余资金的大部分都放入投资市场,变成了股票、期货和信托投资。   沈惜很喜欢凭技术吃饭的人生,但在已经有了一定资本的前提下,他也不介意做投资。毕竟,说实话,用钱来生钱,永远是最快的。   一晃四年多过去,即便不算他在英国那家公司的股份,他的总资产也已经扩大了两三倍。当然,沈惜没把赚来的钱都放进银行。过去三年里,他每年有一次或大或小的投资决策,现在,除了书店和茶楼外,沈惜还在中宁的另外三桩生意中拥有股份,只是并没有频繁参与到那些生意的日常运营中去而已。   除了开股东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则是要参加一个技术会议。当年的数据库经过几次升级,现在面临关键节点,因为前一次升级并不算成功,公司决策层认为还是应该以设计者的思路为核心来完成最新一次最为重要的升级。因此,沈惜当然被邀请成为技术团队的一员。   这次升级项目的技术团队人员来自五湖四海,除了英国公司自身的技术人员外,还有至少四个主要成员像沈惜一样居住在英国以外。所以,实际上他们组成的是一个背靠背的虚拟团队。这种合作模式最需要的,就是建立良好的沟通渠道并确定流程清晰的合作模式。   就是这件事占用了沈惜在伦敦大部分的时间。在这个未来可能会持续半年到一年的项目里,沈惜不但要参与相当一部分技术上的工作,还要承担起所有英国以外团队成员的信息集成任务。所以他需要趁着这次所有的成员都集中在伦敦的机会,用大量的时间和他们展开沟通,毕竟其中的大部分,此前与他并不相识,他得从一开始就了解他们的性格、价值观、工作习惯以及思维方式。   忙完所有这些,已经是大前天的事了。他这才能订机票回国。   飞越小半个地球,出发时是傍晚,飞机落地时,也差不多是北京时间的下午四点。要不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时差,一晃神还真会以为自己在飞机上坐了整整一天呢。   裴语微已经在人群中找出了沈惜,兴奋地扬起手臂,不停地挥舞。   沈惜快步来到她的面前,裴语微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总算是看到活的你了!哼!去了那么久,就给我发来几张照片!」   沈惜有点吃不消这丫头突如其来的小热情,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下。   「穿得这么少,不怕冷啊?」   裴语微一歪脑袋:「嘻嘻,开车时把风衣扔后座了,下车忘了拿,刚开始不冷,现在有点冷了。」   沈惜摇摇头。这丫头有时看着挺成熟,有时又有些孩子气。他脱下风衣,披到裴语微肩上。「在航站楼里面还好,出去吹风就真要冷了。裴大小姐过来接我一趟,要是冻出个好歹,就算是你自己的错,我也担待不起。」   裴语微一开始挺开心,听到「就算是你自己的错」这句,皱了皱鼻子:「什么叫我自己的错?」   「好吧!你把衣服忘在车上,是我的错。」沈惜利索地改口,不跟她斗嘴。   裴语微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没道理,偷偷发笑,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讲讲笑笑,两人走出航站楼,前往停车场。   上车后,裴语微先把风衣还给沈惜,随即俯下身,悉悉索索地忙活起来。沈惜好奇地偏着头瞧,却发现她正在脱高跟靴,准备改穿此前留在车上的跑鞋。   沈惜发笑:「大小姐,你考虑得真周到,既要漂亮,又要安全!」   裴语微拎起换下的靴子,扔到后座,笑得很有几分小得意:「那当然!本小姐多聪明啊!」   「可去接我这短短几十分钟里,你就别换来换去的啦,多麻烦!」   「那怎么行?跑鞋怎么搭配我这一身啊?怎么能怕麻烦?你有点常识好不好?」   沈惜哑口无言。好吧,美女的逻辑,凡人是很难理解的。   中宁市宝金国际机场位于主城区西南、宝金县南部,路况良好的条件下,距市中心大概一个半小时车程。今天是周末,肯定会堵车,好在是周六,大多数车走的应该是出城方向,返回市里多少要好一些。即便如此,想进入主城区,肯定是要到天黑以后了。   裴语微的意思是先和沈惜找地方吃个饭,为他接风。但沈惜婉谢。他想先回姐姐家。毕竟一走就是20多天,尽管一直保持联系,总要见上一面,心里才踏实。再说,昨天告诉沈惋不必来接机时,姐姐特意叮嘱,家里会为他准备晚饭。   裴语微虽有些失望,但关系到沈惜的姐姐,她也不好再开腔。   过了会,小丫头突然说:「那,我能不能去你姐姐家蹭饭?」   沈惜在后视镜里瞟了一眼,见她颇有几分忐忑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丝温柔。本是想推脱的,开口时却改了说法:「好啊。欢迎光临,我先跟姐姐说一声。」   于是他给沈惋打了电话,说晚上要带位客人回家吃饭。   「我是不是给沈惋姐姐添麻烦了?」裴语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别人姐弟多日没见,要聚在一起吃饭,自己非要凑上去,未免失礼。   沈惜既然答应了她,就不会让她心里不安,轻松地说:「没事!我姐也不会给我张罗什么特别的,就是家常饭菜,添双筷子的事。倒是你别嫌太简陋才好。」   裴语微连忙说自己平时可乖了,最爱吃家常菜,一点都不挑食。   「哎,对了,沈惋姐姐的名字怎么写啊?」小丫头突然变身好奇宝宝。   「你都知道我姐的名字,还不知道怎么写啊?」   「嘻嘻,我找铭远哥哥问的。但就是没问字怎么写嘛。应该是『有美一人,婉如清扬』的婉吧?」   沈惜心中又是微微一动。他当然明白裴语微找刘铭远问的,绝不会是姐姐,而是自己。   他与小丫头相识也快有三个月了。就算出国前他一直把她当作爱找他聊天的小鬼头。可在伦敦这段时间,她比任何人都勤于和他联络,看她平时发来的每一段微信,尤其是那晚见她说了那句「我想你了」,沈惜又怎么还能看不出这丫头的心思?   平心而论,尽管在两人初见时,沈惜对她留下了一丝娇纵的印象,但相处了这段时间,他对裴语微的看法倒有了很大改观。   这真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可是,她偏偏是裴语微。   尽管年龄的差距是一个客观存在的问题,但沈惜绝不介意和一个各方面条件与裴语微一模一样的小姑娘恋爱,但是这个小姑娘最好不是裴语微本人。   沈惜轻声答道:「不,不是那个『婉』。我们是双胞胎嘛,名字当然也是一对。是『惋惜』的『惋』。」   「啊?还真是『惋惜』的『惋』啊?」裴语微皱起眉头,「你叫沈惜,倒是还好,可沈惋姐姐叫『惋』哎,怎么觉得有点悲悲戚戚的。沈伯伯怎么起了这么两个名字啊?对了,你两个哥哥不是叫沈伟长,沈伟扬吗?怎么就你起了个单名啊?」   「我们家我这一代孩子的名字都是爷爷起的。所以,我一开始的名字和两个哥哥一样,都有个『伟』字,我叫沈伟翔。我姐姐小时候的名字和现在差不多,叫沈婉仪,那时倒确实是『婉约』的『婉』。」   裴语微小声将「沈伟翔」和「沈婉仪」两个名字念了几遍。   「都很好听啊,为什么改了?」   沈惜稍一犹豫,轻轻叹气:「1992年,我母亲出车祸,去世了。那时我们姐弟都还没上小学。母亲走了以后,父亲一直很难过。在我们小学报名前一个月,他给我们改了名字,应该是想以此来寄托对母亲的痛惜和怀念吧。所以,从小学开始,我们姐弟就叫沈惋、沈惜。」   「呀,对不起。」裴语微听到这段话,顿时有些不安,乖乖地严肃了神情,「伯母肯定很开心的,沈伯伯那么思念她。」   沈惜欣慰地笑笑:「没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父亲太想念母亲,七年后就去陪她,他们在那边可是已经团聚好些年了。呵呵,却留下我们一双子女在尘世辛苦度日。」   裴语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但听沈惜能用比较轻松的口气来描述父母早亡,知道他至少没有生气,也就稍微安心了一些。   这时,电话响,沈惜有些恍惚,铃声响了好久,他才慢慢摸出手机接通电话。电话那头是宋斯嘉。他下飞机后给她发了段语音,说自己已经回到中宁。宋斯嘉刚听到留言,打来确认。   简单聊了几句,约好过几天见面再聊,沈惜挂了电话。   裴语微好奇地问:「你用的是什么铃声啊?听着像首歌,但好像不是歌手唱的吧?」   「哦,是我一个朋友录给我的。90年代,小刚唱的一首歌:《暖风》,可能你没听过。」   裴语微使劲撅了撅嘴:「是女朋友吧?我听清了一句哦,『从开始,到最终,这份情感没变过』。哼哼!」   沈惜抬手挠了挠眉角,自嘲似的笑了笑:「不是女朋友。你耳朵倒尖,可怎么就没听清第一句啊?『你和我,不常联络,也没有彼此要求』。哪有男女朋友不常联络的?呵。」   裴语微嘟着嘴不说话,却想好回家一定要找这首《暖风》听听。   这段铃声,或者说这首歌,就是两个月前宋斯嘉送给沈惜的30岁生日礼物。她特意拜托自己的朋友,找了个录音棚,为沈惜录了这么一张碟,里面就是《暖风》这首歌。   「你和我,不常联络,也没有,彼此要求。从开始到最终,这份情感没变过。没有谁,能够取代这种甜美的相投。习惯对你说感动,需要时你在我左右。两颗心活得自由,不担忧时空……」   「有时候,我的脆弱,只在你面前解脱。而你总是帮助我,走出沉沦和迷惑。像镜子那般,清楚照出真实的自我。最好最坏的结果,你都愿张开双手,完完全全的接受,不完美的我……」   「有暖风在心中,何必畏惧过寒冬?不必说,什么是拥有,你给的我懂。有暖风,梦里头,呵护纯真的执着。爱不休,让期望的手,从来不落空。谢谢你,陪着我……」   嘉嘉还真是选了首好歌。在她心里,我应该就是这样一个不常联络,不必拥有,但能了解她,帮助她,陪伴她的哥哥吧?   其实,类似的话,宋斯嘉一直都很想对沈惜说。但怎么才能说得得体,不脱出自己身为他人妻子的本分,又不至于让沈惜产生什么误会,还是让她犹豫了很久。何况,宋斯嘉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两人太熟,骨子里又都没有文艺青年的秉性,从不习惯把话说得太煽。借着生日礼物这一茬,倒正好用这首歌把心里话说了。   在收到CD的当天,沈惜就将其转录成了一个MP3文件,并切了其中开头一段作为手机铃声,再没更换过。   裴语微是爽朗的性子,虽有些小心思,但不会老念着这茬,很快又想到了别的话题:「哎,下周二的『雅森之夜』,你去不去?」   沈惜都没听过这个词。   「什么夜?」   「『雅森之夜』啊,你不知道哦?」   「雅森」是中宁一个著名的服装品牌,产品畅销全国。自其前身雅森服装公司创办之日起,至年底已将满整整三十年。今年以来,雅森集团已经搞了一系列活动来配合三十周年大庆,而庆典的核心和高潮则将是定于12月8日夜,在双湖景区香格里拉酒店举办的盛大时尚酒会。相关邀请函已经发到了中宁市几乎所有显贵名流手中。   「呦,真不愧是裴家大小姐,你也收到邀请函啦?」沈惜听完介绍,就想和小丫头开个玩笑。   裴语微有些不好意思:「直接从雅森发出来的邀请函嘛,我爸肯定有,我就没有啦。不过上次在万圣节Party上认识了雅森老板的儿子,他也在发邀请函,给了我一张。所以,我可以不用跟在我爸屁股后面,自己去哦,嘿嘿。」   「嗯,那倒挺好。确实是自己去自由一点。这种邀请函,我二伯、二哥肯定会收到。但我们沈家,除了他们俩,恐怕就算是大伯、大哥他们也不会受到邀请的。更何况是我?我是没机会去见识喽。」   裴语微这时对沈惜所在的「沈家」也不像在雅福会初见时那样懵然无知了。她明白沈惜话中的意思,像沈永华这样的省级高官,像沈伟长这样的要员秘书,如果不是自己分管工作内的活动,明面上通常是要和这些商界的庆典、酒会保持距离的。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啊!」裴语微正想这么说,脑筋一转,又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如果沈惜真想去,会去不了吗?为什么要「跟着」她去?   不知不觉中,在沈惜面前,裴大小姐的心思变得细腻了许多。   一路闲谈,六点半左右,他们终于到了沈惋家门口。   裴语微又是一通忙活,甩掉跑鞋,换上高跟靴,这次没忘了穿上自己的墨绿色水貂领修身风衣。   按了两下门铃,只听里面传来一阵欢腾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欢快童音,门打开了。   「舅舅!」秦一诺张开小手臂,一下从门里跳出来,抱住了沈惜的腰。不过她的个头还差一些,不免有些吃力。   裴语微一下子就稀罕上了这小女孩。   「呀!好乖!」她蹲下身,用手指点了点秦一诺的鼻子:「你叫什么呀?」   秦一诺这才注意到舅舅身边还站着个漂亮阿姨。秦家家教很好,她立刻松开沈惜,转身面对裴语微,乖乖说:「阿姨好,我叫秦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   「真乖!嗯……我不是阿姨!叫姐姐!」瞧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裴语微觉得好玩,但听着称呼却又有点别扭,连忙纠正。   「别理她,就叫阿姨!嗯,微微阿姨。」沈惜摸摸外甥女的小脑袋,快步迈进家门,留下这么一句。   裴语微牵着秦一诺的手,紧跟他的脚步,不忘叮嘱:「别听他的,叫姐姐,微微姐姐!」   沈惋正在厨房,只探出身子来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忙活。   裴语微和秦一诺亲亲热热地玩了二十分钟,菜都上了桌,四人坐到桌前。秦子晖要参加中宁书画家年会,明天才会回家。所以今天只有沈惋母女给沈惜接风。   沈惜正式向姐姐介绍了裴语微。   秦一诺坐在一边,左看看右瞧瞧,像是忍了很久,突然冒出一句:「嗯,微微……」她顿了一下,小眉头蹙在一起,像是纠结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听舅舅的,「……阿姨,你是我的舅妈吗?」   沈惜正在舀汤喝,差点把勺子掉到汤碗里。   「诺诺,谁告诉你她是舅妈的?」   秦一诺认真地说:「平平哥哥有舅舅,也有舅妈。我就只有舅舅。嗯,妈妈说,我很快也会有舅妈的!」   「平平哥哥」是她表哥,秦子晖姐姐的儿子,比秦一诺大两岁,两个小家伙感情很好,可又经常互相攀比。倒不比谁家有钱,谁更有漂亮衣服啥的,比的一般都是谁要好的小朋友多,谁会背的诗歌多,谁得到的表扬多……诸如此类。   难不成连有没有舅妈这种事也在他们攀比的范围内吗?   裴语微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问:「诺诺,你想不想我当你的舅妈呀?」   秦一诺认真地瞅了瞅裴语微,用力点了点头:「好呀!」   沈惜哭笑不得。但他宠这小丫头更甚姐姐、姐夫,倒不会开口斥责她,只是翻了翻白眼。   说说笑笑,大家吃完了饭。   饭后,裴语微继续和秦一诺玩耍。沈惜则收拾着碗筷,陪姐姐进了厨房。   「这姑娘真的挺好。我说,你是不是已经把人家小姑娘拿下了?」沈惋笑眯眯地问。   沈惜闷不做声。过了会,沈惋从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他才回了一句:「没呢。至少现在没这打算。我有点后悔在车上心软,把她带来了。」   「为什么?」沈惋惊讶地问。她以为弟弟今天带这小姑娘回来,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没想到不但事情没成,他压根就没这心思。   「姐,她是裴家的姑娘。」   「我知道,你刚才介绍过了。」沈惋一时没明白弟弟的意思。   沈惜只得转过脸来,紧盯着姐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又说了一遍:「姐,她、是、裴、家、的、姑、娘!」他刻意在「裴家」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沈惋不由得张大了嘴,一只手下意识地放到唇边:「你是说,裴……家?天哪……她不会是……?」   沈惜摇摇头:「不是女儿,是侄女。」   沈惋轻轻拍了拍胸口:「那倒还好……那她就是裴新林的女儿?新越的大小姐?如果是裴新林的女儿,我觉得,问题也不大吧?」   「不是问题有多大的事。就算是那人的女儿,又不是我们的妹妹,会有什么问题?可你想,我要真跟裴家的女儿在一起,就不是两个人的事了,这是两家的事,我得去见她家长辈吧?她得来见我们家长辈吧?见了面……」沈惜无奈地摊摊手。   沈惋叹口气,把身子靠在冰箱上:「也真是。」   「咱们沈家这边也就算了,顶多是觉得有点尴尬。二姨那边怎么说?外公呢?当年外公、表舅他们可是差点就把那人揍死。」   「唉!」沈惋轻轻搓了搓手,贴上弟弟的双颊,捧着他的脸,说,「还以为你遇到合适的了!臭小子,啥时候才把弟妹给我带回来呀你!」   沈惜逃出姐姐的「捧脸杀」,淡定地说:「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不肯找。慢慢等吧,总会出现的。」   跳过这个话题,沈惜又和姐姐说起「雅森之夜」。沈惋对这个有些了解。「你姐夫也有张邀请函,好像是他表弟给的。」   「姐夫的表弟?」沈惜的表情表示自己没听说过这么一门亲戚。   沈惋耸耸肩,说:「我也不认识。好像说这些年都不在中宁,前几年甚至都不在国内。子晖去不去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这个『雅森之夜』是星骏文化搞的,正好是……」她朝客厅方向歪了歪脑袋,「……那边的生意。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沈惜轻轻「嘿」了一声:「这是怎么了?突然和裴家黏上了?」   「行了行了,别收拾了。你出去吧,我来弄!别把人家扔在客厅带孩子,你又没想把她变成诺诺的舅妈。」沈惋往外赶人。   临走时,裴语微还想要送沈惜回家,沈惜却告诉她自己出国前就把车放在姐姐家小区,所以可以自己开车回家。再说考虑到家里已经有20多天没有住人,算上之前赶上沈执中住院,又有很长时间在医院陪床,空屋的时间更长,恐怕不是一回去就能住的。自己晚上可能就住在姐姐家,等明天去收拾过之后再回家住。   于是裴语微就独自回家了。沈惜和她约好过几天再找时间吃饭。   总得来说,今天裴语微还是挺开心的。   刚把车开出沈惋家所在的小区,裴语微就接到堂妹的电话。   电话中裴歆睿的腔调有点怪:「姐,你,干嘛呢?」   「刚和朋友吃完饭,你怎么了?生病了?」裴语微开始很担心,因为堂妹的声音听上去像在尽力忍耐着什么,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以为堂妹有什么不舒服,要么病了,要么是来了每个月的烦恼,疼痛难熬。   但很快,裴语微就察觉出异样来。   这感觉真熟悉……   自己好像也曾用这样的腔调打过电话……   那还是三年前在马来西亚时,和自己同组的一个志愿者打来电话,商量第二天一个活动需要调整的细节,而当时裴语微正被那段时间的性伴,那个台湾籍的男生压在身下抽插着肉穴。   她示意台湾男生暂停,然后爬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还没说上两句话,她耸着赤裸的屁股打电话的姿势令男生忍耐不住,突然又从后面插了进来。毫无防备之下,裴语微被他一顿猛操,险些被撞下床去。   电话那头的人略感异样,关心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裴语微只能一边向后推搡台湾男生,让他稍稍留力,不要插得太猛,一边故作镇定地假装无事。   而台湾男生却像故意要让她经受考验似的,非但没有收力,反而插得越来越狠。裴语微开始还能保持基本的平静,用简短的语气和对方正常交流;慢慢的她变得轻易不敢开口,又把手机拿开些,不敢贴得离自己的脸太近;到最后她干脆长时间两手攥住手机,压根不敢松开,生怕自己的喘息和轻声呻吟通过话筒传到电话那头,只在必须说话时言简意赅地蹦出几个字。   虽然狼狈,但裴语微也被操出了异样高涨的激情。终于挂断电话后,她压抑许久的激情再难遏制,反过来把台湾男生扑倒在床,凶猛地骑跨到他身上,疯狂扭动起来。   男生望着眼前变得十足放荡的小美女,笑道:「乖乖女怎么发骚了?想不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像条十足的小浪狗!」   「那怪谁!」裴语微如同骑在奔驰的骏马上似的,身体不住起伏,每一次都把整根肉棒完全撞入自己的身体,她情不自禁地揉弄着自己的乳房,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使劲掐着乳头,脑袋左右摇摆,短发不断扬起。   「人家本来乖乖的,都是被你操的,被你操成小浪狗了!咬死你!用我的屄屄咬死你!」   那次是裴语微在台湾男生身上获得的最猛烈的高潮,刺激得她难以自持,吸吮着仍在喷射中的龟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精液。   而在那之后的三天,裴语微也一直沉浸在这段高潮中,在床上对那男生言听计从,连原本一直不肯舔的屁眼都舔了。   此刻堂妹在电话中故作淡定的感觉,立刻让裴语微想到了那时的自己。这点小伎俩,可瞒不过早有经验的裴大小姐。   「臭小妞!你在干嘛?!」裴语微不想装糊涂。   「嘻嘻……姐,你猜?啊……轻点!」裴歆睿从堂姐的语气里听出她已经有所察觉,索性就不再装腔作势,放肆地叫了起来,像是被男人来了几下狠的。   「姐,要不要来一起做完上次没做完的事啊?」   裴语微被自己这个没羞没臊的小妹搞得有些好笑:「你又和留学生约会啦?」   「嗯……嗯……啊……」裴歆睿这时却顾不上回答,又叫又喘了好一会,才又开口说话,「是啊!又在马都家。你上次觉得那个Alex不行,今天马都带了他一个同学过来……他们都好厉害!啊……慢点慢点,我先……啊……」   「好啦好啦!他们厉害你就自己享受吧!当心点。我不管你啦!」   「姐你不来啊?来嘛!他们两个人,都搞了四次了,我快不行了……」裴歆睿在电话里确实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已经被「蹂躏」得筋疲力尽。   裴语微脸微微红了下,倒不是受到了诱惑,而是突然回忆起自己那时被台湾男生操得失态时的样子。「没事,女人总比男人恢复得快,坚持就是胜利!最终能把他们踩在脚下的肯定还是你!我就不来攫取你的胜利果实了。姐姐我还有别的事!」   又和裴歆睿瞎扯两句,挂断电话,裴语微不禁摇了摇头。   自己回国时间不长,还没见过堂妹的男友,只知道是她同专业的师兄,比她大了一届。平时听裴歆睿说起来,对这男友好像还挺有爱的,可一旦面对黑人留学生的所谓「厉害」诱惑时,她又毫不犹豫地选择出轨。看上去她也没有半点要和男朋友分手的意思,看来是爱情和高潮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了。   外遇猛男变淫娃,内见男友复淑女。灵和肉,情和欲,分得真清楚……   裴语微自问没这本事。她倒也不介意偶尔找个男人满足一下自己,在马来西亚和那台湾男生上床,还有在普林斯顿的最后两次艳遇,无不如此。可在心有所属同时两人又相处愉快之时,还要去勾三搭四,她还是做不到。   上次去和Alex他们约会,固然是因为去了英国的沈惜毫无消息,实际上最终也没弄出什么结果。   但裴歆睿不同,她上次实际上就已经和马都上了床,只是被自己坚持带了出来。这次她索性发展成了3P.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了不起!呵呵。   生出这个念头时,裴语微倒没想自己比裴歆睿不过大了两岁而已。   能把情和欲完全分开的,可不只有新一代的年轻人。   已经过了30岁的齐鸿轩自觉也能做到。   陆优的庆生宴后,和妻子闹了些不愉快,齐鸿轩虽有缓颊之意,却不知为何,不似当年那般迁就,第二天起床都还绷着劲,没说一句软话。倒是宋斯嘉好像一觉醒来完全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弄了早饭,又和丈夫聊起一周后就是自己母亲韩秀薇的生日,让他记得准备些东西,那天晚上要去丈母娘家吃饭。   齐鸿轩自然乐得妻子不记得昨晚的事,十分狗腿地和她讨论起要选什么样的礼物来送丈母娘。   今天是周六,齐鸿轩整个下午都在外面,等他回家时,宋斯嘉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夫妻俩吃过饭,齐鸿轩按惯例洗了碗,收拾完厨房,慢悠悠往卧室走。他正想着是先去洗澡,还是上网玩几局德州扑克再说,刚进卧室,一具温暖沁香的肉体迎面就扑入怀中。   宋斯嘉穿着他前些日子买的露乳开裆紧身网格内衣,笑眯眯地黏着他:「老公,我们来爱爱吧?!」   齐鸿轩受宠若惊:「你不是来例假了吗?」   「已经过去三四天了。这次血量少。我看了下,白天已经差不多干净了。我们短时间不生小孩,你有时候还做不痛快,这次我例假刚完,又是周末,正好可以放心不戴套,让你多做两次!」   说起来,算上上周宋斯嘉出差那段时间,夫妻俩又有二十来天没有做爱了。   「你不想做啊?哼,不做就算了!反正我还在月经期内,免得不舒服!」见丈夫有些迟疑,宋斯嘉难得小小傲娇了一把,松开丈夫,转身就走。齐鸿轩连忙一把搂住她,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随即热吻起来。   靠在床背,看着宋斯嘉撅起屁股趴到自己两腿间开始舔肉棒,齐鸿轩突然想起,此刻被妻子吞入口中的肉棒,今天下午却两次插入吴静雅的屁眼,前后加在一起,足足搅动了半个多小时。而自那以后,急着退房回家,自己只是匆匆擦了把脸,曾经一片狼藉的肉棒却根本还没有洗过。   想到融入了妻子的唾液并随之咽到肚里的液体中,说不定会有吴静雅屁眼里细小的粪便颗粒,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齐鸿轩突然变得兴奋无比!   宋斯嘉感觉到丈夫的变化,嘴里的肉棒明显地抖了几下,似乎又硬了些许,烫了些许。她以为是自己的吸吮让丈夫舒服,哪会想到他此刻究竟是在为什么而激动?更不会去想嘴里的肉棒曾经在什么肮脏的地方出入过?   与吴静雅约好以后,齐鸿轩下午找借口跑出来,兴冲冲开好了房间。这个女人也已经有三个多星期没联系过自己了,今天一定要与她大战一场!   打开空调,等房间渐渐升温后,齐鸿轩不待吴静雅出现,就早早把自己脱得精光。他心里火急火燎,迫不及待地等着吴静雅。   很快就等到她的短信:「我到楼下了。」   齐鸿轩兴奋地撸起了肉棒。在熟悉的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时,他已经把自己弄硬了,即便还不是最佳状态,但插入一个不设防的洞穴绝无问题。   闪到门后,他谨慎地打开一道缝。吴静雅刚挤进门,就被齐鸿轩一把拽到身边。房间门重重合上,齐鸿轩的嘴唇像雨点般落在女人的脸上、脖子上。   吴静雅咯咯笑着,装模作样地推搡猴急的男人:「你干嘛?怎么这么……啊!」话没说完,她猛的被打横抱起,像个布口袋似的被甩到了床上,齐鸿轩像条狼似的扑了上来,不管不顾地扯着她的裤子。   没用多久,裤子就被拽到膝盖以下,齐鸿轩顾不上把她的裤子全部脱掉,更没动她上半身的衣服,只是在肉穴口上揉了几下,觉得有了那么一点点湿润感,就急吼吼地挺着肉棒捅了进去。   吴静雅皱着眉头喊一声痛,随即就迎来疾风暴雨般的猛插,很快就把她搞得翻起了白眼。   总算还记得今天约齐鸿轩过来最要紧的事,强忍下体传来的汹涌快感,吴静雅仰起上半身,用拳头不停地捶着齐鸿轩的肩膀:「停下!停,停下……你……停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齐鸿轩置若罔闻,插得越来越猛,吴静雅被操得几乎说不出话,张着嘴,憋了好一会,才继续仰身拍打男人,见还是阻止不了他,索性轻轻给了他一记耳光:「你,停一下!我跟你说……停下!别射!我让你玩个新鲜!」   齐鸿轩先是被耳光吓到,虽然不痛,但有些懵,随即听到「新鲜」两个字,不由得放缓了抽插的力度,直至完全停止,但也没有拔出肉棒,还是将其留在阴道里。   「什么新鲜?」   吴静雅用劲推着他的胸膛:「你起来,先出来!慢慢跟你说!」   齐鸿轩不太情愿地离开吴静雅的身体,躺倒在一边。之前短短几分钟抽插正在兴头上,强行停止令他浑身不自在。要不是为了知道吴静雅所谓的「新鲜」是什么,就算她说从今天起要跟他断绝关系,不再同他上床,他也非得干完这一炮再说。   吴静雅媚媚地斜了他一眼,坐起身,利索地把上上下下的衣裤全脱了,一丝不挂躺倒在齐鸿轩怀中,用劲握住黏糊糊、硬梆梆的肉棒揉搓着,把嘴凑到男人耳边:「想不想操我屁股?」   齐鸿轩差点就要跳起来。肛交这种趣事他早就想试,无奈妻子宋斯嘉咬死不松口绝不肯陪他做,而情人薛芸琳又推三阻四,也没有让他如愿的意思。自从和吴静雅有染后,薛芸琳就再没约过他,恐怕今后永远没机会品尝她菊洞的滋味了。   可眼前和自己认识才三个月的吴静雅,出去玩了一趟,回来后就突然主动提出要为他献上处女肛门,怎能不让齐鸿轩激动?   「上周我请了年假,和芸琳出去玩啦。路上我们聊了很多床上的事哦。她和她老公早就做过后面,说是很舒服很刺激。我就也想试试!你想不想操屁股?我们试试吧?」吴静雅的声音慢慢甜得能腻出汁来,「我后面没被人插过,还是处女哦……」   齐鸿轩吞着口水,原本放在吴静雅屁股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掏到她臀瓣深处,中指顶在屁眼上,轻轻往里捅。   吴静雅「呀」地惊叫一声,反手捂在屁眼上,打掉齐鸿轩作怪的手。转脸又在这毛手毛脚的男人身上捶了好几下。   「你干嘛!痛的!我都没做过,你就直接往里面捅啊?!」   齐鸿轩色色地笑:「手指而已嘛。这样都痛的话,鸡巴捅进去,你不是就疼死了嘛!」   「那有什么办法?破处哎,能不疼吗?反正是便宜你们男人!为了让你们爽,我们女人身上,是个洞都得让你们捅!」吴静雅撅起了嘴。别看她30多岁,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但天生略带童颜,做这表情一点都不做作,还很有些可爱的味道。   「再说,又不是让你直接就这么插,会把我后面撕裂的,你想疼死我啊?芸琳说要先润滑,要准备很久才能插呢!我前几天在网上买了!嘻嘻!所以你今天别急,我们慢慢弄,我后面的处女给你,你也要温柔一点,好不好?」撒完娇,吴静雅起身从包里取了瓶还没拆包装的润滑液,回到床上递给齐鸿轩。   齐鸿轩眼见夙愿将偿,心花怒放,当然满口答应自己一定会做足前戏,绝不粗暴行事。随即他就照着吴静雅转述的薛芸琳的肛交经验,按部就班地搞了起来。   想到薛芸琳那朵已成深褐色的菊花,又听吴静雅说她早就和老公做过,齐鸿轩莫名有些妒恨交加。明明是早就被操了那么多年的屁眼,怎么就不能让我玩一玩?装模作样,一个被我操过那么多次的烂货,还以为自己多金贵?   那朵烂菊不让插就算了,眼前这朵明显没被采撷过的粉嫩鲜菊即将要为自己绽放。齐鸿轩心头火热。抹足润滑液后,他照嘱咐在菊洞外揉搓了许久,终于尝试着慢慢将小手指插了进去。   身前高撅着屁股的吴静雅浑身颤抖着。   果然是从未开发过的处女地,这么细的异物进入就让她如此难受。齐鸿轩急不可耐地用小手指捅了一会,很快就换成食指。   这次吴静雅抖得更厉害,忍不住叫出了声:「慢一点!轻……轻一点!疼!」吓得齐鸿轩赶紧停下动作,直到吴静雅喘匀了气,让他继续,他才将食指进一步深入。   吴静雅倒不是装的。她确实有点疼。   虽然她今天对齐鸿轩说的全都是鬼话,她的屁眼在深圳时就已经成为男人尽情出入的通途,但是疼痛感总还是难免的。   在悦丽豪庭的房间里,腥气弥漫,毛彬杰在吴静雅轻微的抽泣声中,将肉棒塞进她的屁眼。在短暂的疼痛后,屁眼里不住升腾起的快感很快就刺激得吴静雅开始哭爹喊娘,求着男人不要停下。毛彬杰狠狠抽打她的屁股,告诉吴静雅,她长了个又软又紧的屁眼,生下来就是预备要给男人操的,30多岁才破处实在太可惜,男人们——无论是哪个——足足少了十几年的时间来享用这个天生的骚屁眼。   薛芸琳也说,吴静雅跟她一样,都是天生适合肛交的那类女人。第一次进入比一般人容易很多,痛感也轻,尤为难得的是,还会有强烈的肛门高潮。可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福气能享受到这种高潮的。   虽说骗了齐鸿轩,但毕竟在他进入前,吴静雅的屁眼也只是被毛彬杰干过三次,无论是紧凑的程度还是鲜嫩的色泽,说是处女也不为过吧?   齐鸿轩完全蒙在鼓里,他正在为前戏忙得不亦乐乎,而吴静雅的心思却飞回到上周的深圳。   偏转头,望着紧闭的窗帘,吴静雅心里浮起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论豪华程度,今天这家酒店,当然远比不上自己和薛芸琳在深圳时住的悦丽豪庭,只是这窗帘的色彩和花纹,倒有些差相仿佛。   那天自己也被摆成现在这么一副模样,望着卧室里拉紧的窗帘。头顶的灯放着明晃晃的光,身后一个男人正在她的肉穴中毫不留情地快速冲刺,眼看就要到发射的边缘。   薛芸琳搞定了三个男人以后后,觉得满身满脸都黏糊糊的太难受,说要去洗一洗,把卧室大床让给了闺蜜。已经歇了好一会的炮哥笑嘻嘻地跟着她,说要和大美女洗个鸳鸯浴。   吴静雅被小杨和小白抬进了卧室,被四仰八叉地扔到了床上,一根半软的混杂着各种味道的酸臭肉棒很快就递到嘴边,下身也突然被带着一丝冰凉的硬家伙顶住,吴静雅往两腿间瞟了一眼,发现是根乌黑粗硬的仿真肉棒,一颗心刚放下些,嘴边的肉棒已经毫不客气地掀开她的双唇,她只能张口,将它吞下大半。与此同时,仿真肉棒也填满了她下身的小洞。   即便是在射精后的间歇期,男人们也没停下玩弄她的花样,更别说,在小杨和小白恢复状态后,吴静雅毫无意外地又被这两人先后操了一回。   短短两个小时,被四个男人先后插入,而且因为怕过敏,不能戴套,吴静雅的肉穴每次都会被射得精液满满。所以每次换人插穴前,她总要去卫生间清洗一下,终于筋疲力尽。   小白插到即将射精时,把身后的位置让给小杨,自己则跑到吴静雅面前,让她吸吮肉棒,直到精液喷薄而出。其实,吴静雅最喜欢这样。要是精液射进了阴道,她还得把精液抠出来才能品尝美味,直接射在嘴里,她无需多余的动作,就可以直接吞咽。   在很多女人看来腥臭肮脏的精液,对吴静雅来说,实在是格外香醇诱人。她原本也不知道自己对精液还有这样特别的欲望。大学时,有一次,后来的丈夫、当时的男友沈伟长一时没能控制好,享受口交时直接射在她嘴里,咽下很多精液后,吴静雅这才发现原来精液竟是如此美味,由此对它产生了异常的迷恋。   然而沈伟长完全没有任何怪异的性癖好,他的性生活无比正常。这让作为女人的吴静雅不便表现出对精液的痴迷。实在心痒难熬时,她会在和丈夫做完后,假装去卫生间洗漱,然后把偷偷带进去的安全套里的精液都弄出来,一点不落地舔吃掉。   而在齐鸿轩这种纯粹的床上情人面前,吴静雅干脆就没了顾忌,尽情地表现出自己对精液的喜好。在深圳的这些男人面前也是如此,在小杨在她肉穴中发射后,吴静雅毫无羞耻感地伸手到胯下,一把把掏出肉穴里的精液,送到嘴里,那种急切渴求的欲望丝毫都不加掩饰。   眼前两个男人看得直乐:「操!这贱货真他妈骚!」   吴静雅索性大大地张开腿,把自己从肉穴中抠出精液的场面完全暴露在这两人面前。他们以为她是个骚贱的玩物,她又何尝不是把这些男人看作是会行走的生殖器?他们的价值无非是顺眼的外表,合格的体力和一根鲜活粗壮的肉棒而已。要是稍加表演就能挑逗得他们热血上头,继续在自己身上卖力抽插,最终获取快乐的反正还是自己。   骚就骚,贱就贱,反正自己都起名叫陈小贱了,当然应该名副其实。   卧室的门没有完全闭紧。外间隐隐传来薛芸琳的叫声,显得有些闷。应该是外面的哪个男人又开干了。   小杨和小白忍不住出去观战。整张大床都留给吴静雅。她翻转身,舒服地趴在床上。   外间的薛芸琳尖叫着:「我操,怎么都出来了?」   床上的吴静雅笑了,可以想象薛芸琳此刻被五个男人围着的感觉。幸亏自己刚把其中两个榨干,短时间内,他们顶多只能看看摸摸,想搞其他花样,肯定有心无力。   「你也想操?等一下,我吃不消你们五个!」薛芸琳火爆的话语一直没停,时不时地放声浪叫一会。吴静雅一边听着外面的战况,一边歇着恢复体力。   「你的太粗了,等一下,要抹点油!啊!操!你他妈往死里操啊!」   薛芸琳的叫声越来越放纵。   「用老娘的屁眼把你鸡巴夹断算了!你这个……唔……」突然,薛芸琳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过了好一阵,终于又响起了薛芸琳的声音,不过这次却显得低沉含糊,听不清说了什么,只听到几个男人哄然一笑。突然,铃声响起,乱杂杂的笑声瞬间平息。手机响了一分多钟,薛芸琳接起电话。   听她的口气,这个电话应该是她丈夫石厚坤打来的。薛芸琳随口瞎扯自己的行程,说她和吴静雅刚从世界之窗回来,进房间没多久。   吴静雅在卧室里听着她的鬼话,心里好笑,起身走了出来。   刚出门,她就吓了一跳。除了薛芸琳在说话,别无声息的外间实际上仍然干得热火朝天。薛芸琳一手拿着电话,跪趴在沙发上,撅着屁股,炮哥正跪蹲在她身后,不停耸动着下身;小盛坐在沙发正中,薛芸琳的上半身从他身前大腿上横过,他两只手都放在她身下,揉捏着她的乳房;毛彬杰扶着椅背坐在沙发扶手上,薛芸琳说话时,用空着的那只手撸动他的肉棒,换成石厚坤说话时,她就把肉棒吞到嘴里嘬上几口。   从屄、到胸再到嘴,身上三个部位正被不同的男人玩得不亦乐乎的薛芸琳,说起话来却不显半分异样。吴静雅相信就算此刻换做自己在电话那头,也绝想不到她此刻正在做什么。这份本事让她佩服不已。   小杨和小白坐在一边,暧昧地笑,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好戏,他们倒不是不想参与进去,只是状态还没恢复,薛芸琳身边也没有更好的位置了。见吴静雅出来,小白跳起来,扯着她坐到两人中间。   吴静雅还没坐稳,两腿间就挤进了一只手,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插进她湿乎乎的肉穴,两边乳房也都被握住。   她的肉穴依然保持着湿润,却不是自己淌出来的淫汁。刚才小杨在她的肉穴里射得一塌糊涂,尽管她已经掏吃了许多,但穴中沟壑轮回,还是有许多精液残留。此前她贪懒,一直躺着,精液从肉穴中流出,将床单浸湿了一大片,也让穴口一直滑润着。小白想用手指玩她的肉穴,却搞得指头沾满了精液。   他也知道刚才在这女人下身留精的并不是自己,不由得笑骂一声,抽出手指,正想甩两下,转念却把手指递到吴静雅嘴边。   吴静雅白了他一眼,张嘴把两根手指上上下下舔了个干净,最后还将含着指头,吸得啧啧作声。   薛芸琳这时已经打完电话,重新开始浪叫。可能是刚才憋了太久的关系,她叫得越发大声,花样百出。幸亏五星级酒店的隔音效果足够好,不然就凭这房间一下午接连不断的叫床声,早该有人投诉。   从吴静雅的角度看,炮哥那根戴了粉红色超薄避孕套的肉棒,正满满当当地塞在薛芸琳的屁眼中。肉棒奋力抽插,而粉红色之下那抹黝黑的阴毛和本该被填满,现在却空着的肉穴,显得格外扎眼。   奋战的两人中,毛彬杰先射,薛芸琳特意打扮过的漂亮妆容被射了个满脸花。   而炮哥又坚持了几分钟,终于也嗷嗷叫着射了精。也许是这一炮打得太久,从屁眼里抽出肉棒后,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呼呼气喘,盛了一大泡精液的避孕套前端精囊倒垂,他一时也顾不得去摘。   小杨突然兴奋起来,让炮哥赶紧把避孕套取下来,拿给吴静雅干一套子热辣新鲜的精液。   「这贱货喜欢喝精液,别浪费了!」   几个男人都大声说好。   吴静雅对精液确实有癖好,可一想到这个避孕套此前放在薛芸琳的屁眼里,不免也有点恶心,连连摆手,不愿接受这个「馈赠」。   可男人们怎么会放过她?小盛跑过来抓住她两只手,小杨则按紧了她的腿和腰,不让她左右乱晃。小白扳着吴静雅的头,使她仰面朝天,捏住下巴逼她张开了嘴。炮哥提溜着避孕套过来,把里面的精液都倒在她的嘴里。   等被迫仰着头的吴静雅不由自主地咽下嘴里的精液后,几个男人才放开她,哈哈大笑,纷纷鼓掌。   屁眼里射出的精液,想想真是让人又恶心又兴奋啊!   吴静雅终于被齐鸿轩的连声催促叫回了现实。他做足了半个小时的前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吴静雅让他躺好,自己则倒着趴在他身上,与他摆出一副69的姿势,一边让他继续用手指润滑自己的屁眼,一边为他吸舔肉棒,确保他能以最佳状态开始肛交。   在她真正为屁眼破处那次,帮毛彬杰口交的是薛芸琳,而吴静雅舔的则是这男人的屁眼。   下楼吃过晚饭,回房间又被几个男人分别操了几回后,另外四个男人在晚上十点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只有毛彬杰留了下来。按他的说法是要尽尽地主之谊,第二天继续陪这两个女人玩。至于是出去玩,还是在床上玩,就看到时候的心情了。   干了大半天,被操了六七次,吴静雅本来已经过足了瘾。薛芸琳却不依不饶,非要闺蜜坚持干完今晚的最后一炮,让毛彬杰给她的屁眼破处。   吴静雅本有些不好意思,可夹在这两人之间,独力难支,终于松口答应了。   洗过痛快的热水澡,三人回到卧室的床上。淌满了淫水和精液的床单散发着浓重的臊臭,恰是现在这种时刻最佳的催化剂。   毛彬杰本就准备好要和同伴狠操薛芸琳的屁眼,随身带了好几瓶润滑液。下午,另外几个男人谁都没放过薛芸琳后面的洞,已经用掉了近一瓶半润滑液。剩下一半多的那瓶就全被毛彬杰用来帮从未经历肛交的吴静雅疏通肛门。   破处前的这次前戏,毛彬杰保持了足够的耐心,搞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为了让他在帮吴静雅做准备的同时,自己也能享受些乐趣,薛芸琳不惜力地爬上爬下,不断吸舔着他的肉棒和屁眼。   吴静雅准备得差不多时,薛芸琳还在帮毛彬杰舔肉棒,舔得不亦乐乎,一时舍不得放嘴。吴静雅见他们两人忙活得热闹,突然也起了兴致,爬到男人身后,把脸凑到他的屁股间,帮他舔起屁眼来。   前后夹击之下,毛彬杰的肉棒被刺激得坚硬如铁,捅入吴静雅菊洞时也是势如破竹,一往无前。   和毛彬杰相比,齐鸿轩的刺入就显得拖泥带水。吴静雅本是为了假装自己真是第一次,所以在被插入时刻意叫了几声疼,其实当时虽然确有痛感,却远比不上第一次,完全可以忍耐。   齐鸿轩却被这叫声吓到了,在龟头钻进屁眼后,他停了下来,不再前进。这样一来吴静雅反而真的别扭起来。男人龟头和包皮连接处的凸出那圈肉棱通常是整根肉棒最粗的部位,此刻正是这圈肉棱卡在她的屁眼口,不前不后,不上不下,堵得她又胀又痛。   「插进去!插进去!你停在那儿好难受!」吴静雅顾不得再装什么,摇晃着脑袋急迫地叫着。   齐鸿轩当然不想停,只是生怕插坏她的屁眼,见她这幅又狼狈又痛苦的样子,内心充满了征服的快乐,正好这女人自己求着他插进去,乐得继续前进,索性把整个肉棒完全都捅了进去。   屁眼果然和肉穴大为不同啊!   相比而言,似乎肉穴的弹性要好一些,而屁眼的紧与韧则更胜一筹。肉棒每次抽动都像被周边的肉膜死死裹住似的那么费力,摩擦起来自然也更有劲道。   齐鸿轩尽情感受着这片「处女地」的生涩。终于有一个女人向他敞开了身体的全部空间。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吴静雅甚至比把处女身留到了新婚夜的宋斯嘉,更像是被他齐鸿轩完全占有的女人。她才是第一个完全匍匐在齐鸿轩脚下,为他释放全部的女人,而他当然也是第一个彻底占有了这个女人的男人。   这种感觉简直让齐鸿轩都要飞起来了。   而吴静雅也快飞起来了。在被毛彬杰开发过屁眼后,她才知道自己最敏感的地方竟然是在那里。肉穴被插,她当然也有高潮。但屁眼被插时的巅峰却是她此前从未感受过的,而且用不了几分钟就能轻易地攀登一次。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坚持个十来分钟,就能用连续两三波高潮,把吴静雅送上几乎不要任何尊严的极乐境界。   破处的第二天,睡到十一点多起床,三人还是离开悦丽豪庭,出去晃了一圈。不过也就是象征性地转了转,吃过中饭,不到下午两点,他们就回了房间。   这时整个房间已经恢复了清洁和整齐,也不知道清洁员在面对那样一张明显不知道流淌过多少体液的大床时是怎么想的。不过,这就不是这三个人需要关心的了。他们迫不及待又滚到了床上。初尝肛交妙处的吴静雅当然还想再一次攀登顶峰,可这次她没抢过更会发骚的薛芸琳,只能等着第二炮。   射过薛芸琳一次,又在两个女人卖力伺弄后恢复状态的毛彬杰显得十足坚挺,在吴静雅那个紧得能让缺乏经验的男人用不了几分钟就射的屁眼里,他支撑了足足二十分钟才猛射一通。被之前一波波连绵不绝的高潮刺激得欲仙欲死的吴静雅甚至被操得尿了出来,刚清理完毕的床铺被她肆意喷射的尿液搞得一片狼藉。   薛芸琳惊叫着跳下床,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不要脸的骚货!你直接就这么尿啦?」   这一瞬间的吴静雅满脸飞红,把整张脸都埋进枕头,根本不敢看那两人。但没过几秒钟,她却不得不又抬起头,屁眼里的高潮让她必须尖叫,不然根本无法宣泄快感。   正是这种全然无法抵御的快感诱惑,才让她明知这两天家中事很多,下周一之后,才是约齐鸿轩开房的最佳时机,却还是如此急切地提出了今天的约会。照正常的周期推算,下周二或周三她就要来月经,一等又得是一周。尽管就算来了月经,也不影响后面这个洞,但毕竟很不方便。吴静雅不想再等了!在从深圳回来后的每一天,她都期待能再有一个男人,插进自己的屁眼,狠狠蹂躏自己。   吴静雅一边感受着菊洞里的无穷快感,一边艰难地说:「下个……星期一开始,我老公……要去外地工作,至少……要一两年,每星期最多……只有……周末能回来。以后,我们就方便多了……到时候,你想不想……每天操我的屁眼?」   「好啊!」齐鸿轩快要到忍耐的极限,沉着嗓子说,「每天操你,操得你这骚货只认识我一个人的鸡巴!你的屁眼只给我……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控制不住冲动,一射如注。   随着肉棒缓缓抽离屁眼,精液「噗」的一声流了出来,顺着大腿慢慢淌下。   眼前的宋斯嘉扯了许多纸,凑到嘴边,将口中的精液都吐在纸上。齐鸿轩恍惚了一下,将眼前妻子嘴边的黏液和记忆中大腿上的合二为一,突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又已经在妻子嘴里射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肉棒,除了龟头顶端还有些许白浊,其它部分油滑水亮,被宋斯嘉舔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根肉棒下午在吴静雅屁眼里沾来的所有污渍残垢——润滑液也好,精液也好,粪便碎粒也好——此刻已全都进了妻子的嘴里甚至是肚子里,齐鸿轩的兴奋劲完全不亚于给吴静雅的屁眼「破处」时。   自己这气质优雅的老婆舔着进过屁眼的鸡巴,还可能把别的女人的屎粒吃到胃里,光想想就令人兴奋得想要大喊一声。   当然,要是宋斯嘉也肯撅着屁股求自己操她屁眼,那就更好了!   如果宋斯嘉愿意奉献屁眼,那吴静雅立刻又毫无地位了。   老婆就是老婆,在床上玩的烂货就是烂货。齐鸿轩自问分得十分清楚。他和吴静雅的关系,和此前他与薛芸琳一般无二,无非是满足彼此的交媾欲望而已。   宋斯嘉才是自己最爱的,或者说是唯一爱的女人。   只要守住这条底线,齐鸿轩心里就不会有哪怕一丝歉疚。   开玩笑。这年头,每个月都能爆出一两条明星出轨的新闻,自己能坚持做到最爱老婆,已经是中国好丈夫了,对吧?   人分百种。有沉醉在美妙性体验中难以自拔的,也会有对性爱味同嚼蜡又不得不应付的。   和快乐得不得了的齐鸿轩相比,被男友压着的施梦萦毫无快感。   自从答应了做范思源的女友,这短短一个多月里,她和新男友上床的次数已经超过了曾经和沈惜在一起的两年。施梦萦对床上的男友已经相当熟悉,要是她估计得没错……   果然,又插了十几下,范思源就「嗬嗬」地叫起来,隔着一层薄膜,施梦萦感到下身灌进了一些液体,随即也就没有别的感觉了。戴着安全套,连被新鲜精液烫一下的体验都没了。   范思源翻身下去,乐呵呵地剥掉套子,丢进床边的垃圾桶,晃晃悠悠地跑去卫生间洗澡。施梦萦则保持着被干时的姿势,只是稍稍并拢了腿,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困扰了她那么多年的问题,在付出巨大代价后,终于有了答案。可是,这却不是终点,反而是新的烦恼的起点。   施梦萦已经从吴昱辉口中问出了那个名字。   吴昱辉在咖啡馆提出一起去八同山游玩,施梦萦只当是这男人一时的心血来潮,随口就应了。   上周六,她和吴昱辉一起坐上了前往八同山的公交车。   八同山,位于中宁市主城区东南方向,大致在府前区中心偏东些的位置。山并不高,最高的一座山峰也不过六百多米。整个八同山上,大大小小的山头一共有八座,山间清幽雅静,点缀着寺观塔阁、庵堂亭院无数,是中宁市一处历史名胜。   只是中宁的旅游资源十分丰富,与风光旖旎的云枫山、烟波苍翠的双湖——六里湖和太苍湖、见证千载的鲁家镇等处相比,八同山要略逊一筹,所以这里并不是中宁对外主打的景区,旅行社组织团游也很少会安排这个景点。平时到这里来的多是中宁本地人,节假日携家带口过来逛一逛,以老人和孩子居多。间或会有些自助游的外地年轻人慕名而来。   刚到中宁读大学时,施梦萦和同学来过八同山。而在与沈惜热恋时,他也曾陪她逛遍了八座山头,有沈惜在旁一路介绍,石鞍寺、普瑞塔、青崪观这些并不算太知名的景点,一个个都变得底蕴绵厚,姿态万千。   但今天故地重游,施梦萦全无昔日的心情。   吴昱辉带施梦萦爬的,是八同山里最靠北面的冷泉峰。   这个山头因山腰一口清泉得名。峰顶还有一座三层高的听泉阁,据说是明朝时所建。不知为何,常年铁锁闭门,并不对游人开放。除此外,这里再无其他景物,所以是八个山头里最为清静的所在。即便是特意来此的游客,大多数到了山腰,看过泉水汇成的冷泉潭,就开始向别的山头进发。   偶尔会有不知详情的游客爬上峰顶,基本也都是转头就走,极少有人逗留。   所以,在施梦萦和吴昱辉一同站在听泉阁门前时,周围空无一人。或是因为已经入冬,几乎连鸟鸣都听不到,静得连落叶声也清晰可辨。   施梦萦无聊地围着听泉阁转了一圈,走回到吴昱辉身旁。随即听到一句令她完全不信自己耳朵的话:「在这儿给我看看裸体吧?」   「什么?」施梦萦相信自己肯定听错了。   「我说,你在这儿给我看看裸体吧。」   「你发神经啊?」施梦萦满脸不可思议,「怎么能在山上?被人看到怎么办?」   「这儿哪有人?这座山最僻静,不会有人来的!」吴昱辉张开双臂往听泉阁左右的峰顶空地扬了扬,周围确实渺无人踪。   「万一有人上来呢?你这人有病!别发神经了,我过两天例假就完了,到时候我陪你上床!这总可以了吧?」施梦萦算是服了。这男人好像一头扎进性黑洞,整天就用下身思考问题。   「我等不及了,不想再等两天。你让我在这里玩一下,今天我就把那个名字告诉你!不然就算了!」吴昱辉露出无赖的嘴脸,他没说怎么才算是「玩一下」,只是继续拿最能让施梦萦心动的条件诱惑她。   在山顶野外玩弄施梦萦,是吴昱辉前一天在咖啡馆突发灵感想到的,术语应该是叫「野外露出」吧?哈哈,难得有这种机会。吴昱辉想借这难得的机会把原本只存在于幻想的玩法付诸实践。   施梦萦真想转身就走,对这男人,她简直不知该如何评价。但她不能放弃得到答案的机会。   「天这么冷!我会冻死的!」施梦萦做最后的挣扎。她抬头看了看天,无奈发现今天的天气不能为她的推脱提供有说服力的佐证。今年的初冬并不冷,今天又是个晴日,据报最高温度14度。此刻刚刚过午,毫无遮挡的阳光爽快地撒遍山顶,照在人身上还有微微的暖意。真要在这里裸了,觉得冷是必然的,但还不至于冻死。   吴昱辉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扯着她来到听泉阁后。唯一通向峰顶的山路直对听泉阁正门,站在阁楼后面,即便有人上山,第一时间也察觉不到这里竟然还有人。   「躲在这儿就不会被人看到了!」吴昱辉指了指天,「太阳这么好,也不算太冷。你就快点脱一下,我们速战速决!」   「什么速战速决?我不会脱的!我还在流血!今天不能做!你别发神经了!」施梦萦没好气地甩脱他的手,走开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我没说要做爱。我就想在这儿看看你的裸体。快点!待会说不定真有人上来了!只要你在这儿脱光了给我看,今天我就把那个名字告诉你!」吴昱辉继续死缠烂打。他很擅长这招,而且他也发现这招对施梦萦特别管用。只要他能发挥不要脸的牛皮糖精神,磨得久了,先败下阵来的往往是施梦萦。   对立刻就能得到答案这一点,施梦萦有些心动,但实在耻于在山顶野外全无遮蔽之处裸露身体,她纠结推拒了很久,最终熬不过吴昱辉的死皮赖脸。   「你自己说的,今天就把名字告诉我!那是不是说,等我月经好了也不用再和你上床了?」   「嗯……今天就告诉你!我把名字告诉你,过几天就算我再找来你,陪不陪我上床也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事了,看你愿不愿意喽。」   「我不愿意!你先想好,要和我上床的话,今天就别闹了。你非要玩这个,那必须在今天就把名字告诉我。但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上床了!这个要跟你说清楚!」施梦萦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层意思敲定。   「好好好,反正名字都告诉你了,以后所有事,你就可以自己决定。我也逼不了你,对吧?」   想想确实是那么回事,施梦萦沉着脸反复思忖良久,终于决定今天之内把事情了结掉。「能不能不脱?我就露出来给你看看吧?」她还想再讨价还价。主要是怕冷。这时施梦萦对野外的恐惧反而渐渐消失了,上峰顶到现在也将近一个小时,半个鬼影都没见到。吴昱辉选择这个山头明显是有算计的。   「那不行!」吴昱辉怎么甘心玩得不上不下,「要么脱光,要么我还是要操你一次,光露出来看看怎么行?」   施梦萦拗不过他,只能脱衣服。   再是暖冬,毕竟已是11月底时节,把棉毛衫脱掉后,施梦萦就觉得两手冻起了无数鸡皮疙瘩,总算还是能够忍耐,咬着牙又把胸罩也脱掉,小心放在摊开在台阶上的外衣里。把上身脱光后,施梦萦没有去脱裤子,而是情不自禁将双臂环抱在胸前,倒不完全是害羞,实在是冻得浑身乱抖,有些难以忍耐了。   「放开!放开!」吴昱辉兴奋不已,哪顾得上去管她冷不冷,「别挡着。还有裤子!快脱光!」   施梦萦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又把手放到腰间。   当她终于在这毫无遮蔽的山顶将自己脱光时,吴昱辉已经把肉棒从裤子里掏了出来,用劲撸着。   「行了吧?」施梦萦缩着肩膀,身躯微弓,「我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吧?」   「不行!」吴昱辉刚开始玩,不会如此轻易就结束这游戏,「你别老挡着,你挡着我什么都看不到,你都白脱了。再来摆几个造型!来,转个身。」   施梦萦拿开抱于胸前的双手,象征性地挺了挺胸,随即缓缓地转起圈来。   刚转了半圈,吴昱辉突然叫道:「停下!就这样!扶着台阶,把屁股翘起来!」   施梦萦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弯下腰,用手扶着听泉阁台基边的石阶,撅起了屁股。   「好好,扭几下!来,扭起来,扭你的屁股!」   「行了吧?好冷啊!你别太过分了!」施梦萦敷衍地扭了几圈屁股,有些不想继续听任他的摆布。   「快了,快了,最后再来几个姿势就好了。」听声音,吴昱辉已经来到她正后方不远的位置,「来,你撅着别动,从后面用手把你的骚屄扒开!」   施梦萦忍了又忍,长出一口气,决定最后一次服从他的指挥。接下来如果他再搞什么花样,她就绝不再奉陪。施梦萦把手从屁股后面伸到两腿间,用拇指按着两边肉唇,轻轻往两边扯开,穴中嫩肉顿时都翻了出来,清楚地暴露在人前。   突然,背后连续响起清晰的「咔嚓」声。施梦萦被这明显表示手机正在照相的声音惊醒,猛地直起腰,转了身来。   果然,吴昱辉正拿着手机,对着她的裸体。   「你在拍什么?」施梦萦出离愤怒,不顾自己正一丝不挂,猛的扑上去想抢吴昱辉手里的手机。   吴昱辉把右手直直抬起,将手机举得高高的,左手死死揽住施梦萦的腰,将她控制在自己怀里,连声说:「别急!别急!我没拍你的脸!你背对着我,我拍不到你的脸!」   「那也不行!」施梦萦拼命挣扎。   「只拍了你的屄,留个纪念!真的没你的脸!你要不信,我给你看照片!你怕什么?没有脸!」吴昱辉一只手应付施梦萦实在有些吃力,急于向她证明自己今天拍的照片不会像之前的裸照一样,能当作威胁她的工具。   施梦萦抢不到手机,慌乱不已。听吴昱辉这么说,转了转脑筋,勉强地点了点头。吴昱辉刚把手放下来,还没等把刚才拍的照片找出来,施梦萦突然一把抓住他右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抠住手机前端,拼命地抢夺起来。   吴昱辉这段时间又赖又骗又逼,把施梦萦玩得团团转,这是个蠢女人的结论在心中根深蒂固。哪想到这次居然会被她骗了,两人争抢手机,好一阵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吴昱辉终究是个男人,论力量比施梦萦强得多,总算还是保住了手机。他奋力挣开她的手,快步冲到台阶边,七手八脚卷起施梦萦放在地上的衣裤,狼狈地跑到听泉阁的东侧。奔跑时他被地上凸起的石块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总算还是顺利地跑开了。站在他现在的那个位置,上山的人可以一眼就看到他。   果然,浑身赤裸的施梦萦只敢躲在阁楼后面,不敢追出来。她的衣裤多半都到了吴昱辉手上,留在台阶上的只剩一条内裤和一件毛衣。   施梦萦手足无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委屈地哭了起来。   吴昱辉大口喘气,平复着此前的慌乱和狼狈。   「你别哭,别哭!我真的没拍你的脸!我拿你的衣服,也没想把你怎么样,就是想让你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刚才,我只想拍两张你下面的照片作个纪念,我没拍你的脸,我真的可以把照片给你看,只要你别再乱抢我的手机!」   他也有些怕了。事态脱出了他的控制,施梦萦激动和紧张令他不安。吴昱辉本意无非是能占多大便宜就占多大便宜。他并不想把这个在孔媛口中背后有倚仗,精神状态又不太稳定的女人逼得太狠。   吴昱辉这几句话让施梦萦稍微平静了一些,她抱着毛衣捂在身前,多少有了些暖意。   「你把照片删了!」施梦萦抽泣着说。   吴昱辉不舍,这类照片将来他可未必还有机会能再拍到。   「照片我不想删。但我能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一张照片拍到了你的脸。只要没有露脸,对你就没有影响啊,你不用怕!我把刚才拍过的每一张照片都让你检查,这总可以吧?」   双方谁都不肯退步,终归要有一方妥协。光溜溜地吹着山风的施梦萦终于成了先挺不住的那一个。   「你给我看那些照片!如果有一点点脸就必须全部删掉!」   「肯定,肯定!绝不会露脸。我拿给你看,但是你别抢!」吴昱辉小心翼翼地走近,将已经把照片调出来的手机屏幕递到施梦萦眼前。   果然,所有的照片上只有浑圆丰腴的肥臀,和被两只小手分开的鲜嫩肉穴。   「我就只拍了三张!」吴昱辉退出全屏照片,让施梦萦查看存放本日拍摄的照片的文件夹,里面确实只有三张照片。   施梦萦勉强接受。   「我要穿衣服了,冻死了!把衣服都给我!」   吴昱辉不太情愿地把衣服递过去。他还没玩够,也没拍够。他无比后悔,要是刚才记得把手机照相设置成静音就好了!真是追悔莫及。   难道只能这样了?   施梦萦接过衣服,毫不犹豫地先戴上了胸罩,然后穿内裤。她背对吴昱辉,抬起一条腿,弯腰将内裤套进脚丫,拉到脚踝处。在这个短短的瞬间,吴昱辉把眼前耸起的丰臀和毫无遮挡的肉穴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是微微抽搐着的屁眼都显得那样清晰。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吴昱辉突然冲了过去,从后面紧紧压住了施梦萦的腰。她被这股力道一撞,站立不稳,身子向前一扑,两手撑到了听泉阁的土制台基壁上。   「你要干嘛?」施梦萦厉声尖叫。   「你要不想把人叫过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别乱叫!」吴昱辉忙糟糟地拨弄着肉棒,用现在这种姿势,想对准肉穴确实有些难度。   「混蛋!我还在流血!你说了不用做了!」被吴昱辉吓了一句的施梦萦不敢再尖叫,但口气里仍满是愤怒。   「我说的是告诉你名字以后,做不做就由你来决定!现在还没告诉你,当然还是由我来决定!已经过了三天,刚才你扒开给我看过,已经没什么血了,来吧!在这儿让我操一次!然后我告诉你那个人的名字!」吴昱辉一手抱紧了她,一手则扶着肉棒在她的下身乱捅,几次感觉像是已经来到肉穴口边,却又被挣扎着的施梦萦逃开了。   「混蛋!混蛋!说话不算!」施梦萦扭动身躯,轻声怒骂,慢慢却又变成了哀求:「别在这里行吗?明天,明天开房,我陪你上床行吗……明天我让你操,我的骚屄明天让你操,好吗?别在这儿……」   吴昱辉却已经找到肉穴的入口,将肉棒毫不留情地塞了进去。「等不到明天了!我操!好爽!你这骚屄我今天就要操!」   一个除了袜子和胸罩再没穿什么的半裸美女,一个除了肉棒露在外面,浑身衣裤都完好无损的男人,以这样诡异的方式连接,贴在一座陈旧沧桑的阁楼旁,默然却又激烈地交合着。   寂静的峰顶再无其他声响,只有阁楼后隐约传来接连不绝的「啪啪」声,好像在诉说那里正在发生一些有趣的事。   终于重新穿好衣服的施梦萦面无表情地走回到听泉阁前。   吴昱辉早就转出来了,坐在台阶上等她。   「那人是谁?」施梦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