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颗鲜嫩的红梅,此刻已肿得像鲜红的葡萄,娇艳欲滴。而我们俩的结合部位,此刻正不停地向外淌著粘稠的蜜汁,不是我的,全是如月一次又一次的“潮吹”喷出来的东西。   “琳,舒服吗?快乐吗?幸福吗?快叫我哥哥,叫我达秀哥哥……叫我达秀哥哥就放过你!”   我拼命地折腾著如月,用一波接一波连续不断地高潮折腾著她,根本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开头如月还能咬紧牙关不叫出声来,可是随著一波又一波,愈来愈强烈的生理反应,她终于也止不住放浪形骸地大声尖叫起来。但我仍然不满足,继续施威,直到如月大腿乱颤,两眼翻白,口流白涎晕倒在桌上时,方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肆虐,收回龙力,再满足地将积存了几个小时的龙精注入,最后抱著处在失神昏迷状态下的如月回到床上。在床上,我口舌手并用,温柔地抚慰著如月,做足了女子高潮后的抚慰工作。   “这种事,到底是经验比力量更重要啊!”   躺在我怀中昏睡的如月身体仍然微微颤抖著,刚才的高潮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强烈了,以至于在昏睡中依旧回味无穷,看著我们俩肉棒和蜜穴结合处仍然在不停溢出的蜜汁,我心中的大男子主义终于得了极大的满足。   我满怀爱意地在如月的脸上轻吻一口,感觉自己人生中最得意最风光的时候,莫过于把如月操得爽晕的此刻了。 第三章 天劫再临   第七天一早,我和如月再次“私奔”双双离开了所罗门要塞返回风都。当我和如月一起并肩离开时,就在身后要塞的了望台上,奥拉皇帝目送著我们的背影离去。对于我和如月如今的关系,奥拉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却睁一眼闭一眼地默许了。   离开的前夜,皇帝把我单独找去,“赠送”给了我一句话:“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你再让她难过的话,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然后不等我回答,他怀著愤怒和无可奈何的心情摔门离去。如月就在站在门外,垂著头站立著,见我出来,她低著头靠过来,小鸟依人般地把身体靠在我的手臂上。   “没事啦!看样子陛下算是接受我们的这种关系了……琳,谢谢你啊,我知道你先前一定替我说了不少的好话……”   我搂著如月,好心地安慰著她,对她我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她望著我的眼神,竟充满了少女般的柔弱,这在从前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不仅如此,她连对我说话的语气也低了好几度,变得异常地温柔,从前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自负的味道也完全感觉不到了。   如月一切的变化,都始于那个春色无边的早晨,那顿她精心为我准备的早餐之后。如月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温柔了,对此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但为何有此异变,我想当然地认为是那天精彩的表现。   “一定是那天我在床上把她干得惨兮兮,干得太狠了!高傲的公主被我干怕了,爽歪歪,以至于变得温柔了!看来悍妻还是要从床上开始教育啊,只有在床上把她吃得死死的……”   那天如月在床上清醒过来后,竟还主动地抱著我,用渴望的眼神向我表示说她愿意替我生个孩子。结果我当然是立刻举起五肢同意,并马上用行动和她开始制造下一代的大业。那天之后,我和如月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好得有如做梦一般。   返回风都的路上,每晚我们都选择在沿途经过的城市里留宿。每个夜晚都是春色无边,生怕如月性格反复的我使尽手段,夜夜都将她在床上干得死去活来直至哭泣求饶。经过我的一再调教,如月身上的女人味也越来越浓。一个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沿途接待我们的市镇官员们,见到如月时所显露出来的表情:战战兢兢的敬畏中掺杂了越来越多的“男人味”尤其是当我们第二天一早离开时,这些“欢送”的男人们看她的眼神更多了点男人特有的“龌龊”“都是你,都是你!以后我怎么还能面对他们!”   接待官员异样的表情,如月很快就查觉出来了,对此她不再像从前硬逼自己变回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女强人,而是像热恋中的小女孩般捶著我的身体撒娇。   我很担心如月会因此而失去挥出霸拳的能力,曾小心试探地问过她,可如月却很洒脱地对我说这没什么,现在的她已不需要霸拳了。   小克里斯汀离开前曾告诉过我,如月从前修炼霸拳的方式对她精神的伤害非常地大,每用一次霸拳,虚拟的人格对真实人格的侵蚀就会深一分,借助虚拟的人格获得力量越强,自我心灵所受的损害也越深。若长此修炼下去,虚拟的人格就会完全代替真实的人格,彻底地失去真实的自我。   如今如月完全想通了,找回真实的自己并放弃霸拳,我也替她感到高兴。一切正变得越来越好……直到天劫爆发的那天……   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从所罗门要塞到风都,我和如月一路上胡天胡地,日子过得像度蜜月一般。但再怎么风月无边,快乐的日子终也有结束的一天。我不可能娶如月为妻,如月也不可能嫁给我这个名声很坏的“流氓将军”当距风都只剩最后一天的路程时,我们间蜜月般的激情嘎然而止。   短暂的幸福时光结束了,我和她又都得面对现实的残酷。   “快到家了……”   “唔……”   “希拉肚里的孩子快生了吧?”   “照胎儿的发育速度判断,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是明年一月或者二月吧!”   “哦……啊,你总算能成功退伍了,将来打算怎么做?”   “将来?如果能多活一两年的话,当然是抱孩子洗尿布了……”   “真令人羡慕啊……”   “……你呢,你的将来呢?”   “我?和以前一样,完成我应当承担的责任,履行上天给予我的义务罢了!”   “又是这种话,听起来真刺耳……算啦,反正我也看不到了,希望你太为难自己好了!”   “……”   从一番为了说话而开口的对白开始,渗入一些近日双方都有意回避的话题,最终以长时间的沉默作为结尾。我和如月面对面站著,平静地对视著,彼此间的距离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最终,让我试著张开手双臂想抱如月时,却被她轻轻地推开。   她一边挡开我的手臂一边道:“该动身了,速度够快的话,大概还赶得上到风都吃午饭的!”   “那就动身吧!”   “在动身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完成!”   “什么事?”   “制造生命!”   “……”   “搞了这么久,这么多次,你还没有怀孕呢!”   “可是,大清早你才刚刚……你真是条淫龙!”   “嘻嘻,今天是谁在我耳边大叫达秀哥哥的,是谁在我耳边喊,‘达秀哥哥,我快死了,快被你插穿了’……啊!你又掐我,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呜,好痛!”   有过从前的教训,我说什么也不肯让那堵无形的墙再在我与如月间出现。墙,刚刚在地面上堆起一小角,我马上就用口花花的淫言秽语和更加不堪入目的肢体动作,强行将它拆毁。   怀著无限的温馨,我和如月踏上了返回风都的最后历程。临近中午,当距风都只余下不到叁十里的行程时,飞行中的我突然心中警兆大起,接著我的身体的四周云层中猛地浮出近百颗蓝白色的火球,磁石吸铁般以我的身体为中心一齐激射过来。   “天劫!”   霎那间,我的脑海里显示出九凝揭示过的那张塔罗牌:天劫降临,烈焰中的暗黑龙。   这些火球,每一颗包含的杀伤力都不下于六级魔法。近百颗火球的集中轰击,其威力已接近九级魔法。密密麻麻的天雷火球由四面八方高速攻来,和我并肩飞行的如月也遭受了池鱼之殃。事起突然,毫无预兆,我和如月根本来不及吸纳足够的魔法元素来抵御对抗。   “避其锋芒!”   在那眨眼即逝的间隙里,我做出了反应:手臂一捞,揽住如月的纤腰,接著使出小克里斯汀最爱用的“瞬间移动”魔法,猛地将身体垂直向挪移了数十米,险而又险避过了近百颗天雷的联合轰击。   “该死的,要完蛋了吗?”   只是天劫前兆就有这么大的威力,所显示出来的威力判断,我已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即将爆发的天劫,威力远胜从前的任何一次,仅输于对付神龙王时的叁劫合一。   落空的天雷在空中撞成一团,并没有互相排斥引引发剧烈的爆炸,却臭味相投般地聚合在一起,形成一颗直径达五十米的巨形火球,接著就像长了眼似的,向著正搂著如月的腰俯冲疾退的我直击而下。   当我完成瞬间移魔法后,如月从身体里取出了龙之叹息。因为其力量属性被调为水系,此刻的龙之叹息为天空般的淡蓝色。如月已将龙之叹息拉至满弦。如月明白,此时的我应当极力避免使用龙力,应尽快地隐藏气息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对抗天劫前兆的攻击只能由她一个人来担当。   崩的一声弦响,包含著冰的气息的能量射出,借著龙之叹息的魔力“放大“、增幅作用下,这支威力达至八级魔法巅峰的冰之箭击中了天雷火球,冰火相克,在空中炸出一朵巨大的礼花,如月的这一箭暂时击退了天劫前兆。   爆炸产生的强光暂时撕碎了因天劫来临而引起的黑暗,在爆炸冲击波的推动下,我们俩搂在一起的身体陨星般坠向地面。在坠落的过程中,一根接一根地封龙针由我的身体被逼出来,脱离身体。我已决定解除身体力量的自我的封印,运用被诅咒的第七变的力量对抗即将到来的天劫。   空中,如月冲我吼道:“你疯了吗?快把封龙针收回去,运用天人合一隐藏自己,我帮你对抗前兆!”   说话间,她又一次将龙之叹息拉至满弦,射出第二根冰之箭。又是近百颗的天雷火球,先在空中聚成一团,接著重重轰下,如月射出的冰之箭再将他们粉碎。   “没有用的,我逃不过了!”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一阵感动,我在这个女人心中总算还是有些份量的。我说话的时候,如月已第叁次将龙之叹息拉至满弦,来自上天的雷霆几乎是联袂而至,根本不给我喘息逃避的机会。   我叹气:“越接近第八变,诅咒的力量就越强!我的龙魔变身比龙战士变身厉害,诅咒的效力在我身上比你强得多!”   天灭的逆世之力破尽世间一切创世之力,而天劫正是创世之力的最强体现之一。由于七变后初次遭受天劫打击时我就明白,再次遭受天劫时,封龙针也罢,天人合一也罢,所有隐藏的力量都无法帮我躲过天劫,我唯一能做的事就像当年的雷兹一般,用自己的血肉去抗这来自上天的雷霆。   龙战士的力量令我不须艰苦地修炼就可以轻易地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如今已到了我为这种不该得的力量付出代价的时候。   此番我所需的代价就是火劫!   一颗接一颗的火球从天而降,如月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我们坠向地面不到十秒钟的间隙里,上天竟已连续发出了五波的攻击。   当第六波天雷轰下时,如月的手已无力再将龙之叹息拉开,她的力量已经耗尽。   魔法世界的等价交换原则,就算是神也无法违背。龙之叹息再可怕,毕竟也只是一件效率惊人的力量的“增幅器”并不能无端地创造力量,一切力量消耗完全来自如月的身体。连发五击达至八级魔法巅峰的冰之箭,已是如月的极限中的极限。   借著如月为我争取的十秒钟的时间,我已将体内封锁力量的七根封龙针尽数逼出,同时解除身体最后的封印,将被诅咒的力量完全释放出来。   天空中,桔红色的凶眼就在我解除封印的同时形成!   “退吧!”   第七变的力量终于回归肉体,现在的我绝对是人间第一强者——只能活几秒的最强者。左手“随便”放出一条冰龙,轻易地就将最后一波“前兆”击溃。   望著头上那颗闪闪发亮,即将对我发动天谴的凶眼,我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她的脸色惨如金纸,刚才那数击已伤了她的元气。此刻的她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但望著我的眼神却充满著焦急与关切。   我深情地看望了如月,如今的她已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我低头吻了如月一口,双手用力地在她的双峰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琳,下一次,得了,有命回来,我说什么也要拿走你最后的处女!”   说著我制造出一个能量护罩包住如月,将她用力掷向远方的安全区域。我以第七变的力量发出这一击,可以轻易地将如月送至叁十里外的风都城。和如月一起被送出去的,还有我从不离身的逆鳞,在七变之后,我已像历代的先祖般,提前将自己的记忆注入灵魂石中。我知道万一我遭遇不测,如月肯定会将它转交给希拉。   “如果九凝的预言不错的话,我还有未来,这次我应当可以逃过不死吧……”   天劫终于降临,望著空中张牙舞爪扑下的黑色火龙,我抱著这个念头放出了自己最强的绝招。   “左轰天,右逆世,出来吧,寂灭虚空!”   “真后悔啊,早知如此,今天早上就不赶路了!开了她的后庭,然后做爱一直做到天劫暴发为止!”   对抗天劫时,我心里一直为没有多搞如月几回而懊悔不已。   雷电闪烁的半空中,我推著桌面大小的一个“黑洞”用力扇动著翅膀,身体艰难地上升著。   被我当作盾牌使用的“黑洞”上面,一道巨大的黑色炎柱从天上的那颗凶眼中窜出,化为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嘶咬著我用寂灭虚空制造出来的黑洞。   我制造出来的模拟黑洞已经变成真正的,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但代表上天天威的雷霆一击是那么地强大,我拼尽全力,体力的龙魔之力运转不休,但制造出来的黑洞,始终只有与天劫碰撞前的桌面那般大小,怎么也无法扩大分毫。   要想击退这波天劫,我必须将手上的这个黑洞推入天上的凶眼中,方能暂时消弭上天对我的惩罚。   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不可能。   我的最强绝招仅能勉强抵住凶猛压下的火龙,但来自天上的压力是那么地强大,我拼命地扇动翅膀想将身体升到高空中,因为过度地用力,那两对龙魔混和的翅膀又酸又麻,每一扇一下都要会产生巨大的痛苦。虽然我强忍著剧痛拼命想往上飞,但实际上身体却被火龙压著缓缓地坠向地面。号称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大量地吸收著融金化铁的烈焰高温,但仍然有少许的黑焰透过黑洞盾牌的阻挡,焚烧著我支持黑洞双手。我的鼻孔里已可以闻到皮肉烧焦的恶臭。   在天劫的打击下,我苦苦支撑了不到二十秒,就感觉体内的力量无以为继。   “他妈的,在看到我和希拉的孩子出生,在搞大如月的肚子之前,我绝对不能死!”   绝境中,我不惜使出多年未用的禁招,天魔解体大法,令已被催逼至极限的力量再度提升。随著一口热血从口中喷出,充当盾牌的黑洞猛膨胀了一倍有余,借著暂时提升的力量,我止住了身体的坠势,身体化为一支利箭,推著黑洞撞向空中的凶眼。   借著禁术我一口气将黑洞朝天推出了一千多米,但和凶眼的距离却仍有千米之遥。勉强又上升了数百米后,我的升势再次被抑制,先是在空中暂停数秒,然后再次被天火压著坠向地面。   身体再次由上升变为下降,而天魔解体大法的提升效果也在这时因为力量消耗过大提前消失,我立刻为透支使用力量付出代价,输出的力量瞬间骤减,双手维持的黑洞在天火的压迫猛地缩小了一半的直径,接著哗啦一声,就像被打破的玻璃般破碎得无影无踪。   天火迎头盖下,我高举的双手连痛感还没有觉察到,就被气化焚毁得无影无踪。   “到此为止了吗?希拉,没有看见我们的孩子出生,我真是不甘心啊!”   黑洞崩溃的那一刻,我虽然还没有放弃抵抗,但心中已涌出强烈的绝望情绪,禁不住闭上了眼睛。 第四章 根基   “要完蛋了吗?”   我闭上双眼,等著身焚毁气化的那一刻,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一击并未击下。   “怎么了……呜,我的手臂,好痛!”   迟来的痛感清晰无比地传到脑部,告诉了我一个事实:我还活著。我睁开眼睛,发现身体正笼罩在一道乳白色的光柱里,无数银白色的羽毛在身体周围飘舞著,每一片羽毛,都是由最纯净的光构成。   我抬头望去,空中的那只凶眼已经闭上,原本暴虐天空,撕毁一切的火元素已完全被温暖平和的光元素所取代。一片片飘舞的羽毛,在空中织出一幅巨大的六翼天使像。   “是那个人妖天使米伽勒吗?他是来救我的吗?”   筋疲力尽的我迷迷糊糊地思索著,此时我已无力维持变身形态,身体缓缓地坠向地面,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情感的女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龙魔,在我找到那个答案之前,你还不能死!”   即将陷入昏迷的我一惊,猛地回复清醒:“啊,这个声音,好熟悉的声音……”   我抗拒著越来越强烈的睡意的侵蚀,在记忆的尘埃中搜索著,对照著,米伽勒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的熟悉,居然和我生命中某个非常重要的人一模一样!   “是她吗,难道是她?”   就在我快要找到答案的那一刻,浓浓的睡意已吞没了我全部的意识。   我睡了一觉,时间似乎很长,很久,感觉却很香甜,其间没有做美梦,也没有做噩梦。   “醒过来了,大哥醒过来了!”   我是被波尔多的叫声吵醒的,睁开眼睛时,我已躺在风都家中的床上,身边围著一大群熟悉的面孔。   我的眼珠子转动著,一个个点名般寻找著身边的家人和朋友。   “波尔多,希拉、罗莎,雪芝、梅丽娅姐姐……”   和数月前相比,希拉的腰粗了很多,任何人一看都会明白她是个孕妇。此刻她就靠在床边坐著,双手温柔地摸著我的脸。几个月未见,希拉清瘦了少许,但精神却很好,身怀六甲的她坐在我身边,满眼柔情,安静平和的样子,在我眼里她身上仿佛笼罩著一层光辉。   “啊,希拉!”   我本能地握住了希拉的手,随即一愣。   “我的手……”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我的双手当时已被天劫烈炎烧得化作飞灰,如今的这双手……   如今我的这双手,绝对不是从前的那双。我原先的那双手,因为修炼逆世轰天拳的缘故,指节变得特别的粗大,手上更是结了不少硬茧。而如今的这双,手上的皮肤又白又嫩,有孩童一般,手指洁白修长,很明显这是一双新生的,缺少锻炼的手。   比起手更让我感到迷惑的事情却是,在昏迷前听见的米伽勒的声音,当时我曾骇然地觉得“她”和某人极其相像,但现在醒来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是谁。我试著查探自身,发觉身体状况好得出乎意料,天劫时所受的伤全被治好了,只有脑部龙之魄因为过度运用龙力,暂时处于无法变身的休眠状况。而我最担心的强用天魔解体大法对身体造成的负面影响竟也没有出现。   我抓著希拉的手愣了很久,边上传来罗莎充满醋意的声音:“真是的,眼里就只有希拉,亏我们还为你紧张得半死!”   我这才想起周围还有其他人,此刻并不是发愣的时候。   “谁叫希拉现在是两个人,对大哥来说她比什么都宝贝啦!稍微偏点心也是正常的!不过罗莎姐姐,你的身材这么好,要是怀了孕,将来身材可是会大走样的!那就不太妙了!”   “去!人家也想为达秀生孩子的嘛!牺牲点身材没什么,再说你看希拉到现在,也就是腰粗了点,其他地方都没有变化啊!”   幸好有波尔多在边上替我打圆场,转移视线,将刚刚揭盖的醋坛子及早盖上。而我也急忙把罗莎和雪芝的手抓过来握住,亡羊补牢,不顾身边有外人,用语言和肢体多加抚慰。   站在一旁的梅丽娅开口道:“今天中午天空突然暗下来,天上现出一颗凶眼,我和波尔多立刻感应到你身上散出来的强大龙力。我们立马明白你正遭受天劫,连忙朝那方向赶去。谁知没飞多远,凶劫就消失了,我们远远地看到在天劫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六翼炽天使像……”   “今天下午?我怎么觉得好像睡了很久?”   我看了看窗户,残阳还在天边,现在不过是傍晚而已。   梅丽娅继续说著天劫后发生的奇事。   “那个天使像只现了几秒就消失了,而关于你的龙力感应也中断了。我和波尔多担心得要死,后来我们在东南城门附近遇到了如月公主。她当时很虚弱,看到我们俩,就叫我们赶紧去帮你度劫……”   后面的事情并不复杂,梅丽娅和波尔多很快找到了昏迷中的我。当时的我全身赤裸地躺在一块青草地上“睡”得正香,除了叫不醒以外,身上既无外伤也无内伤,身体是好得不得了。而我昏睡的原因仅是体力消耗过大,必须休息而已……   我想起一事,连忙问道“如月呢?当时她替我挡了好几下,应当没事吧?”   梅丽娅道:“没事!她只是用力过度,见到我们后很快就累得昏睡过去了,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波尔多摇头叹道:“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次的天劫惊天动地,我们老远都感觉得到它恐怖的威力,大哥你竟一点伤都没有,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也幸好你没有事!当时我正和希拉妹妹喝中午茶,与罗莎妹妹和雪芝妹妹亲近感情,意识到你出事了,她们都急坏了!幸好你这坏家伙命大……不过你放心,你要是有个叁长两短,我们好好地照顾她们的!”   旁边的梅丽娅边说边亲热地把手臂轻搭在希拉的肩上,当著我的面无比暧昧地在她的脸上香了一口。   “姐姐!”   “你这个女色狼又来了!”   “坏姐姐,你又调戏希拉!”   波尔多叫了起来,而旁边的罗莎和雪芝也笑骂著用拳头轻打梅丽娅。见我一切正常,所有的人都放下心来并嘻闹起来。看著罗莎和梅丽娅开心胡闹的样子,可以想像出,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家里的这些女人无法无天到了什么地步。   “不在家的时候,辛苦你了!”   我抓著希拉的手用力地紧了紧,希拉也含情脉脉地看著,我们没有多说话,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我的身体复原得极快,睡了一晚,第二天清早醒来时,一切已完全回复至巅峰状态。清早我对著镜子梳洗的时候,突然发现眉心处多了一颗鲜艳的红痣。   “神之契约,第七变后不是已经消失了,感觉不到了,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摸著这米伽勒强加给我的“礼物”我苦笑不止,这次“她”救了我一次命。我的双手能复原,肯定是她的杰作。但我怎么都忆不起那个声音到底是谁的,估计也是她在我身上做了手脚吧。   对于我来说,人妖天使米伽勒依旧是个遥不可及的存在,既然没有任何不适,我也就暂时把此事忘记。吃过早饭后,我借口统领处还有事情要交割清除,告别家人去皇宫看望如月。回家之后,看著身怀六甲大腹便便的希拉,我怎么也无法保持从前那般“有花就采”任性妄为的心态了。   出了家门,我溜到花店去买了一篮子的鲜花外加一篮子的水果,径直去了皇宫。买花时我遇上了点小小的麻烦,从前那几家常去的花店竟然全都关门大吉,最后在皇宫附近的商业街方才如愿地买到了想要的鲜花。   我一口气买了百余朵鲜花,可把花店老板乐得合不拢嘴。他一边替我将花篮里的花插好摆好,一边抱怨著:“全都拿去打仗,送到前线去了!粮食减产,物价飞涨,大伙儿连肚子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闲钱买花啊!”   帝国在不适宜的情况下强行发动战争,虽然在前线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重大胜利,但对国家经济的负面影响如今已清晰显现出来了。   因为转为战时经济,大量的物资优先供应前线,工业生产也以支持军工为主。火枪火炮,打起仗来固然轰得过瘾,但比起旧式的冷兵器,每一炮每一枪都是在烧钱。为了龙骑兵计划,帝国在经济上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甚至已到了让平民无法忍受的地步了。以至于前方大胜的消息传回来时,除了各地的市政官员打出标语像征性地表示一番外,平民中间却没有引发起热烈的庆祝活动,经济濒临崩溃的压力,越来越困苦的生活,令民众对胜利的反应变得极其麻木。   不仅如此,在我和如月返回风都的路上,我们沿途经过的叁个省会大城市,都发生了平民聚众集会,发传单,喊口号,组织请愿团游行,他们的政治要求都差不多:停止战争,让国家休生养息。   如月也不想将战争再继续下去,可是热衷于建功立业的奥拉皇帝以及好战的老赤甲龙却还想再打下去。在所罗门时,他们父女俩还为此争执了一番。皇帝要把战争继续下去也有其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托布鲁克要塞之战,兽人主力尽灭,此刻正是其最虚弱的一刻!在军事上帝国方面最多只需出动二十万大军,就足以踏平兽人全境。和这巨大的“利益”相比,国内的困难算不了什么。   从纯军事角度来说,皇帝的话并没错,要踏平兽人全境二十万大军确实绰绰有余。可是还有魔族在一旁虎视眈眈。为了应付来自魔族方面的压力,不被他们抄了后路,阿兰德军团说什么也不能撤回来。托布鲁克之战前,北方军团精简掉的那些部队,除一部分撤回国内调到防守相对空虚的西线外,其余的全都补充到了南方军团中。所以虽然打下了托布鲁克,但帝国的军事开支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大了。   在所罗门要塞的最后一个晚上,如月对我说道:“两个月,父皇向我承诺,只要再支持两个月,北方军团就可以攻入兽人首都,结束战争!”   当时我一边干著如月,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两个月结束?这不可能!以北方军团的实力,在两个月内占领兽人全境倒不难,但要结束战争却万万不可能!布鲁斯大陆多为山地丘陵地形,兽人族民风剽悍,全民皆兵。到时候他们散兵于山地丛林间,遍地开花,展开游击战争。这种苍蝇式的骚扰战最讨厌!不要小看游击战的威力,当初比蒙王就是用这种游击骚扰战,几乎把我逼上绝路。而且就算陛下决心大搞种族灭绝,但要把整个大陆的兽人清洗干净,那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可是他是毕竟是我的父亲啊,而且,而且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到最后,出于女儿对父亲“孝心”为了满足皇帝的虚荣心,如月最终选择了让步,让本该结束的战争继续下去。   我买花时的遭遇,颇有些见微知著的意味,战争对帝国的负面影响已经很严重了。若再不结束战争,整个国家的根基都会被动摇! 第五章 没有时间的未来   皇帝不在家,向来让我感觉阴森的皇宫似乎也变得明亮清净了许多。进入皇宫大门后,沿途的侍卫连盘问都未有,就主动地让出道路任我通行。我由他们口中探知,如月昨日被救后因为体力透支过度很快就陷入昏睡中,不过连续睡了十几个小时后,今天早上她已经醒了过来,此刻正在自己的闺房里处理公务。   “皇位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坐上去了,连一天的安宁都很难获得。”   我暗暗为如月叹气,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回归风都,再次被权力和责任组成的枷锁束缚的如月,会不会再变回从前那个冷傲的女皇呢?因为强行修炼霸拳,她过去的人格很不正常,我费尽“精力”才把她拉回正途,可不想再走回头路以致前功尽弃了。   “达秀哥哥!”   当我走进如月卧房前的那个花园时,一声少女的娇呼在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躯体随之扑进我的怀中,正是和我有一年没见的小公主。在冰冷的皇宫里幽禁了一年,小公主瘦了很多,脸色有些苍白,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令人我见犹怜。看到我,她不顾附近还有外人在场,直接就扑进我的怀里。   “达秀哥哥,你终于来见我了!呜……”   感受著小公主柔软火热的躯体,听著她那比夜莺还要动听的嗓音,我心里又痛又怜,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一年前当奥拉皇帝绞死“帝国的舌头”默多斯?波曼,和希美亚公爵有牵扯的丽安娜皇后被打入冷宫软禁起来,而小公主也皇帝禁足出门。而我因为受皇帝的警告,也无法进宫去探望她。   我心里一直有个很可怕的想法。   “小公主并不是奥拉的亲生女儿,而是丽安娜皇后与别的男人偷生的!她甚至有可能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之所以会这么想,完全是那天皇帝临别赠言中说漏嘴的一句话:“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你再让她难过的话,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或许我可以把这话理解成奥拉皇帝从来就没有把小公主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才这么说。但另一层解释,也是最可怕的解释就是,小公主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女儿,而是丽安娜皇后和别人偷生的野种,而奥拉皇帝知道这个秘密。不然的话,我实在无法理解,像小公主这一个性格温柔善良的女儿,奥拉看她时,眼神怎么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丽安娜皇后当年和我的父亲有著一段很不光彩的“交往”她是在嫁给皇帝,成为皇后,又过了几年才生下了小公主。那时老爸和狗皇帝已视同仇敌,并在暗中策划著要推翻狗皇帝。以老爸的性格,偷偷地潜入皇宫把丽安娜皇后搞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话,那这一切就太可怕了。小公主会是我的妹妹?天啊,从前我差一点就要坏了她的贞操,这不成了兄妹乱伦了吗?虽然我是个没有道德的流氓,但当初和波莉娅的事我也不后悔(甚至还想多搞几回)但对小公主,我实在不忍心让她承受如此重大的压力。   因为有了这层担忧,小公主扑进我怀里,我却不敢像从前牢牢地抱紧她,更不要说是上下其手,大占便了。我只是像兄长抱妹妹般,伸出右手轻放在她的后背上,轻拍著她的背部轻言抚慰。   “哥哥也很想来见丽啊,只是你也知道,你的父皇根本不让我来看你……”   兄妹关系的可能让我不安,但最令我害怕的事情却是小公主的安危。如果小公主真是我妹妹,那她和虎狼成性的狗皇帝住在皇宫里就相当地危险了。尽管我知道如月对小公主非常好,视同亲妹,但奥拉皇帝却是个恐怖的变态,如今小公主长大了,愈发出落得亭亭玉立,娇艳可人。我很担心这变态的家伙哪天突然兽性大发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   “你姐姐呢,她醒了吗?”   我用手指轻轻地擦掉小公主眼睑边的一滴泪珠,然后安慰似地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小公主还想在我怀里多赖一会儿,却被我轻轻地推开。   “姐姐一早就醒过来了,她现在正在床上批阅公文呢!我刚刚才给她送了水果。”   回答的时候,我从她眼里看到了一抹失望及少许的痛苦,冰雪聪明的小公主敏锐地由我的肢体动作中感觉出了异样。   “可怜的丽,我真对不起你!”   我心里也感觉很难受,不管小公主是不是我的妹妹,我都不想和她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不光是肉体上,也包括男女间的感情上。原因很简单,我快死了,能否熬过这个冬天都是个大问题,和她的关系进一步发展,只会让这个心灵洁白的像新雪般的少女在将来受到更大的伤害。   “你先在外面等一会,我有些话要和你姐姐说。”   说著我径直向如月的闺房走去,推开房门,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后垫著枕头,靠坐在床沿的如月,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天鹅绒睡衣,右手放在小腹上,搭拉在床边的左手还拿著一份批阅了一半的公文。身体还未复原的如月,竟在批阅公文的时候睡著了!   “真是的!”   我心里又气又痛,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扶著如月的身体让她平躺在床上,然后拉过边上的被子替她小心地替她盖好。如月并未被我惊醒,她的胸口均匀地起伏著,看著那安详熟睡的面孔,我竟生出了一股冲动:“嘿嘿,好一副美人春睡图……要不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我就……”   脑子里意淫了一番,我随手拿起堆在床边的公文翻了翻。还未正式登基,却已要履行皇帝职责,如月如今要管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丢在地上的公文,一部分是各地呈上来的年度财政状况报表,大都是赤字亏空的报告,其中一份是关于各地年度财政报表的总核,一亿帝国金币的亏空!如此巨大的财政赤字,其罪魁祸首就是“龙骑兵计划”到目前为止龙骑兵计划已“烧”掉了整整一亿五千万的军费。   厚厚的一大叠公文中,有几份是各地的主要粮食产量统计表,上个月的物价表,以及各地的灾难情况表。   “有帝国粮仓之称的卡特尔省,今年的小麦产量仅有五百万吨,不到去年的七成。”   “加里斯旧城区发生垮堤,淹没良田数十万亩。”   “格里高里省的葡萄今年获得了大丰收,但是由于缺少人工,大量的葡萄烂在架子上。一个熟练的葡萄工人的雇工费上涨了两倍,但还是很难雇到。”   “一斤土豆半个银币,一斤牛肉叁个银币!价格是去年的叁倍!”   因为战争,帝国的农业生产受到了惨重的打击,各种生活必需品的价格翻著番往上爬,就连风都这座帝国最富裕的城市里的平民也感到了生活的压力。今天早晨买菜回来的雪芝向我抱怨道,如今物价飞涨,她进市场买菜时手都有些发抖了,有些商品甚至是有价无货。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几乎每星期都有从前的校友经常上门来借钱(事实上这些钱基本是收不回的)对于这些生活陷入困境的旧友,希拉和雪芝自然是有求必应,好在我现在涨了薪水,这点支出还应付得来。   和遭受致命打击的农业生产相比,帝国的工业,尤其是军事工业却获得了空前的繁荣。来自采矿业、冶金工业、铸造业的财务报告是一片涨红叫好声!当然要叫好了,龙骑兵计划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这些人。我的“好朋友”卡利?卡斯先生和粮食大王兴?哈里,如今他们估计数钱数的都在手抽筋了。   在那厚厚的一叠公文中,我看到了一份奇怪的报告。之所以说这份报告奇怪,是因为他来自黑鹰骑士团。报告装在牛皮纸袋里,用魔法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出于好奇,也出于一种警惕,我决定偷窥一下纸袋里密信的内容。   我看了一眼如月,她的胸口均匀而有节奏地起伏著,睡得很香,我偷偷地往她身上了加了个轻微的身长眠魔法,确认她不会马上醒来后,我拿起纸袋,运起银月之眼,读起藏在袋中公文的内容来。   银月之眼并不具备真正地透视功能,我是看不到纸上的墨水字迹的。但当我把向纸袋上加热时,由于纸上写有墨水字迹的部位和未写字的部位受热的温升不同,利用他们温差而产生的“痕迹”我还是可以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出纸上的内容,只是速度非常慢罢了。   费力地读出几十个字后,我已明白纸袋里装的是什么了。纸袋里的东西,并不是我最担心的,针对希拉或者我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报告,而是帝国内的贵族豪门,以及那些大商人的财产分布状况报告。   “这种东西……我明白了!狗皇帝,原来你是在养猪啊!”   帝国的经济状况这么地糟糕,皇帝却不顾后果强行要发动战争,是因为他早就想好了“后招”那些过去因为他的放纵,聚敛了大量财富“亲戚”们,以那些操纵著帝国经济命脉的富豪们,都是奥拉皇帝养的“猪”财政上的巨额赤字,没有关系,只要他利用手中权力,将这些“肥猪”抓起来宰掉,没收掉他们用了几十年时间聚敛起来的财富,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法比尔家的门阀贵族们,从前他们在各自的领地里作威作福,横征暴敛,早就民愤极大,人心尽失。对他们抓杀只会引来一片叫好声,对帝国有益无害。至于那些把持帝国经济命脉的工商业巨头们,皇帝也许不好直接对他们采取抓杀手段,但这些人这些年来为了发财,和门阀贵族们也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到时候敲山震虎,又可以从他们身上刮下不少油水来。   “奥拉皇帝根本就不怕这些人联合起来反抗自己,他打下托布鲁克,灭了兽人,如此丰功伟绩,到时他的威名之盛已足以超越雷兹大帝。而这些人早已失去民心,民愤极大,杀他们是行”大快人心“的”善事“,平民只会支持!太厉害了,实在太厉害了!”   我越想越觉得后背冷汗涔涔,回忆起来,当年皇帝没有对我说清楚的,他所用的第四种人,应当就是“猪”了吧,养肥了再杀掉吃肉。   “操起这把屠刀的人,也许是奥拉皇帝自己,也许是他的继任者如月……不,肯定是皇帝自己,由他出头,大开杀戒,再大抓一片人!皇帝把”恶人“当够了,然后两腿一蹬归天,接著如月登基继位,来个大赦天下放掉一部分人!人心,民心,财富,他们父女俩什么都得到了,了不起,了不起啊!”   虽然这一切与我无关,但是兔死狐悲,狗皇帝的政治手腕还是让我感到恐惧不安。连自己的亲戚都在算计,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我猛地打了个寒战,觉得光线明媚的房间突然变得阴风阵阵,连床上的睡美人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开玩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这种政治上的手段,就和军事上的谋略一样,讲的是无所不用其极!有什么好感到残酷的!我在战场上搞屠城,杀战俘是为了胜利,狗皇帝养猪杀猪,不也一样是为了政治利益……不想了不想了,我怎么为这家伙辩护起来,反正又不关我的事!”   想了想,我急忙放下公文袋,将散乱的公文整理好放到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花园里,小公主孤独地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荡著秋千。我走过去,抓著秋千绳子想荡起来,小公主突然抓住我的手,瞪大眼睛看著我道:“哥哥,是不是丽做错了什么?你不喜欢丽了?”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   “不,是这样的!刚才哥哥抱我的时候,我已经从哥哥的动作里感觉出来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姐姐了……”   小公主垂下头,一滴泪水溅到地上,激起一朵小花。   我强忍著抱住小公主的冲动,长叹气:“哥哥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能喜欢你!”   “为什么?”   小公主抬起头,带著少许期望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   “因为哥哥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   “……”   我挽起袖子,将手臂放到小公主面前。   “看到这双手了吗?就在昨天遭受天劫的时候,这双手已被天劫焚毁。如今这双手是用魔法再造重生的,所以表面的皮肤才会看上去那么娇嫩。”   “天劫的威力是一次比一次大,此次我能逃生已是意外,若再次发生,我绝对无法幸免!我所余下的时间,也许只有半年,或者叁个月,一个月,甚至有可能一会儿我离开这里,天空中落下的天雷将我轰至灰飞烟灭也不离奇。”   我把小公主搂进怀里抱了抱,然后松开手接著道:“你的达秀哥哥已经没有时间,没有未来了!而丽你还小,你拥有的时间远比我多得多!哥哥不想在将来的日子里,让你为没有未来的我流更多的眼泪。正是因喜欢丽,所以哥哥不想伤害你!更不想你刚刚和我在一起,就要忍受生离死别的痛苦,那太残忍了。”   说到这,我感到自己从前很卑鄙无耻。对小公主我考虑到了,但对于希拉、雪芝、罗莎这些和我关系密切的女人呢?我明知自己时间不多,却还另找新欢,继续在外面留情,和如月保持著无比亲密的关系。虽然如月也算是我的“老情人”了,但是她特殊的身份总让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家里的女人。   “丽,你还是个小女孩啊,爱情是什么,你并不完全的明白……”   我心里自嘲著,爱情是什么?我自己也明白吗?未必……比如我和如月间的关系,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否爱她。   我突然想马上离开皇宫回家里去,带著希拉她们回到那个宁静的小山村里去,在剩余的日子里天天陪伴著她们,好好地待她们,以此来补偿这十年来的亏欠。   就在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身后咯吱一声响,脸色有些惨白的如月出现在卧房门口。刚才我施加在她身上的催眠魔法效果很浅,效力过后她很快就醒过来了,小公主伏在我怀里哭泣的情景全让她看到眼里。   “我就这一个妹妹!你可不要死性不改,对她……”   回到房间里,合上门后,如月马上把脸拉了下来。我知道自己过去名声实在太坏,如月误会了,连忙解释。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在向丽告别的!”   “告别?”   “难道不是吗?”   不得已之下,我把刚才对小公主的话稍作改变,再向如月重复了一遍。提到诅咒这个沉重的话题,想到我命不久矣,如月马上沉默了下来,她低下头来,不敢看我。   “对不起!”   我知道如月的“对不起”是指什么,还不是神龙王的龙之魄,这个我们俩一直都在努力回避的事物,龙战士突破第八变的关键。   我摇摇头把自己对神龙王龙魄的欲望甩出去,强作英雄状,然后抱住如月双手在她身上四处乱摸,故作不在乎状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那东西要是给了我,将来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我了!不提这事了,从前你不是说愿意替我生个孩子吗?黄金龙和暗黑龙的孩子!趁现在我还有时间,我们赶快努力准备吧!”   说话时我上下其手,一手插进如月的衣服里握住她的乳房,另一手更是直接伸入幽谷深处拨弄芳草,寻幽探密。要是从前我敢这么未经允许就么大施咸猪手,肯定会当场被如月痛打一顿丢出门外,但和如月关系越来越亲密的现在,她只是羞红著脸,扭动著身体做出一些像征性的抗拒,只要不是过于荒唐(比如说是在公共场合)大部分时候我都可以淫欲得逞。   不过今天这儿的环境,显然不是我们办事的好地点。   如月闭著眼,忍著我的侵犯,嘴里嘤咛著哼了一声。   “丽就在外面呢!”   我原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才使用咸猪手的,一提到小公主,仅有的那点欲念也消散了。   我搂著如月在床边坐下,上下作恶的手也抽了出来。   “嗨,在这皇宫里,也只有你对她好了!丽其实很可怜……”   “我明白!父皇从来就没有……”   意识到自己险些泄露了皇家的机密,如月连忙止口,她盯著我的眼睛信誓旦旦的说:“不管怎么样,丽是我的妹妹,亲妹妹!除了父皇外,她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我拍著这张如月姐妹俩同用的香床,嘿然道:“看得出来!你们姐妹俩的感情非常地好!一想到你们晚上都是同床共枕,我就嫉妒得要发狂啊!”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出现了一副邪恶的画面:在未通人事之前,如月和小公主姐妹俩赤裸地躺在这张床,姐妹俩怀著好奇心探索著彼此身体的奥秘。   我脑子想著邪念,脸上自然也露出龌龊的表情,立马就被如月察觉出来。她用力拧著我的耳朵嗔道:“又在动什么坏脑筋了,你这个坏家伙!”   “唔,痛啊!我的想法很纯洁的,是你想歪了吧?”   “你这淫棍!”   “唔,没有淫棍,我怎么淫你啊!”   “不准说这种下流话!”   “唔……老实向你坦白吧,如果我还有十年的时间,我会朝你设想的方向努力的!”   我全身上下被如月掐得又酸又痛,故作夸张地大叫求饶著,心里却希望眼前这一刻永远地持续下去。如今的如月,学会了冲我撒娇,胡闹,甚至是吃自己妹妹的醋,她已经完全是个正正常常,真真实实的正常女人了。如果没有诅咒,如果奥拉皇帝现在就归天了,我们的未来应当会是光明一片吧。   在床上闹了一阵子后,我们俩并肩躺在床上,抛开心中的烦恼,静静地平躺在一起。   “真是可惜啊,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无奈地想著。   静了一会儿,如月先开口打破沉寂。   “达秀!”   “唔……”   “剩下的时间,你打算怎么做?”   “没有时间的人,还能怎么做呢?”   “……”   “不要难过啊,你要做的事情比我多得多,你比我更需要时间!既然当了你的第一个男人,总得拿出点男人的气度来吧,哈哈!”   “……”   “过一段时间,最多是一个月吧,我打算回乡下的老家去!以后都会一直待在那儿,那里离风都很近。如果没有事的话,我想我会一直待在那儿的。”   “待你的孩子出生吗?”   不知不觉间,我们俩的语气变得深沉起来。   “是啊!希望我能赶得上!”   我开始为自己交待后事。在少不更事的少年时代,万神血咒虽然高悬在头上,但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我几乎都把它忘记了。直到已然可以清晰地听见死神的叩门声时,我方才真切地感觉到它的沉重和压迫。   “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做的吗?”   “除了陪我谈情做爱外,不要来烦我!”   “你……果然是条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色龙啊!”   “琳,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说这么风趣的话?嗨,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啊!”   我正长吁短叹著,如月把身体靠了上来,右手主动地伸进我的裤裆里。   她冲著我抛出一个媚眼:“别再说这些话了,你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什么任务?把精液射进你的子宫里吗?”   “这么粗俗,你不会说得文雅一些吗?”   “你抓我宝贝的动作,也一样地很粗俗啊!”   只是亲吻了一口,基本没有什么前戏,如月和我把裤子稍稍脱下褪到膝盖处,仅露出彼此的性器。然后如月靠在床边站著,弯下腰,把雪白的丰臀高高翘起,我从后面把勃起坚挺的肉茎插进她阴道里,接著双方就使劲地摇动起腰肢来。   这完全是一场赶时间的交欢。   由于小公主就在外面的花园里,考虑到她的感受,我们俩都不想“共处”得太久。这差不多是我和如月发生关系以来双方最快泄出来的一次,从插入到射出来,总共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好在我熟悉如月身体的“弱点”加上如月有意“放水”在这一分钟的努力中我们俩还是都品尝到了快乐。   完事之后,粘汁吧嗒的下身也不擦干净,我们穿好裤子,理好衣服,确认不会暴露出什么后,打开了房门。   小公主就在站在花园里的一株樱桃树下,望著房门的方向呆站著,右手机械地扯著头上的绿叶,她的脚下早已堆了一小堆被扯得零碎的残枝败叶。   看见我们终于出来了,小公主丢下手中的树叶走过来,她的眼睛里滚动著泪水。帝国最强的两个龙战士,竟都像做了亏心事般,同时地将眼球移开,不敢面对她哀伤的眼神。   “姐姐……”   “达秀哥哥……”   最后,还是小公主自己给了我们下台的台阶。   “我没事,看到你们在一起,不再吵架和打架了,丽很高兴……”   后面的话小公主几乎是哭著说出来。   “丽!”   如月连忙抱住小公主,右手轻拍她的后背低言抚慰。站在一旁的我手足无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安慰了一阵子后,如月抬起头对我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那一刻,我在如月的眼里看到了软弱和哀伤,外加一丝的愧疚。   是的,时间真的不早了,我是该回家了……   “丽,哥哥走了,再见!”   匆忙而慌乱地告别后,我像逃兵似地离开了皇宫,身后小公主的哭声越来越大…… 第六章 暴风雨前夜   叁天后,交割完了统领处的一切事务,我正式退役回家,重新过上了向往已久的凡人生活。没有公务缠身,生活一下子变得悠闲起来。早上赖床睡到太阳晒屁股,把午饭和早饭一顿吃了,接下来全是自由分配的时间。或者去贤者学园逛逛,看看返家的鲁斯贝尔搞的研究,或者去见见那些退役在家的老校友,要么陪家里的女人逛街购物,顺便带著她们去梅丽娅家,姐弟俩联手玩一场多人大战的成人游戏,以“增进”彼此的姐弟情。傍晚的时代再把希拉带出来,和她在湖边散步。希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偶尔会无理取闹地对我发一通小脾气。不过我知道这是孕妇产前常有的生理反应,每次都陪著笑脸应对,毕竟她的肚子里揣著一块肉,如今生理生活都很不方便。   当然了,时不时我也会杀到如月的办公地点,就在那里剥下她的裤子,然后在痛快和紧张的气氛中打上一炮。事后看到如月假正经,穿著湿糊糊的内裤坐在那儿,板著脸训斥办事不力的手下的场面,我心里那个得意而又邪恶地笑啊。   我退役后的生活一切都过得很满意,如果奥拉皇帝不回来的话,兴许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奥拉皇帝是在十二月中旬回到风都的,在七天前,前线传来了一个重大的胜利消息:北方军团已成功地攻下兽人的首都奥丁城。   兽人亡国了!(对国民的宣传上的。   为了庆祝这个伟大的胜利,以希美亚公爵为首的新兴商人阶级“自发”地捐款,在神龙广场正门的位置修建了一道巨大的拱门以纪念这伟大的“功勋”近千名工匠连夜施工加班加点,终于赶在皇帝进城的前一天竣工。   “真是个狡猾而精明的商人啊,对狗皇帝好名好虚荣的弱点是把握得清清楚楚。不过你们知道吗,狗皇帝早已磨刀霍霍,就等著回来吃你们的肉了!只是不知他是一口吞下还是一刀一刀地割呢?”   我相信离皇帝杀猪的日期已经不远,原因很简单,帝国的国力快要被战争拖垮了,“杀猪吃肉“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通过如月的关系,我可以得到关于前线最新也最真实的军情。攻下托布鲁克要塞后,北方军继续向前进军,一路势如破竹,仅用了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就攻下了兽人之都奥丁。之所以如此的顺利,却是因为兽人根本就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不,确切地说是兽人根本就没打算在正面战场抵抗帝国大军的雷霆攻势。他们完全放弃了首都奥丁,帝国大军进入时,得到的只是一座燃烧中的废墟。   已经可以猜测出来,兽人的使用的正是从前比蒙王用过的战略战术:放弃在正面战场上和强大的敌人对抗,用游击战,后勤战,偷袭战的方法拖垮帝国。新登基的兽人王巴尔基特曾是比蒙王的学生,异常地崇拜这位老师,比起他的前任,此君要英名得多。帝国获得了大片没有什么用处的土地,却完全没有达到战略目的:歼灭兽人主力,一劳永逸地解决兽人问题。以后布鲁斯大陆将变成一个巨大的泥潭,一个不好就会将帝国的数十万大军完全吞噬。   奥拉皇帝并没有实行他的种族灭绝计划,原因之一是如月的强烈反对,但我却认为这是由于国内危机重重,在将那因战争而产生的巨大亏空填平之前,在将国内的那股居心叵测的暗流消灭之前,他暂时还不会实行那个骇人听闻的计划。   和我一样,皇帝的时间也不多了。没有时间的我只想归于平淡,而同样没有时间的他却会变得更加地疯狂,“杀猪”是他唯一也必须走的路。   皇帝凯旋而归那天,风都城成了鲜花与欢笑的海洋。尽管生活正变得愈来愈艰难,但胜利的消息还是让平民欢心鼓舞。   当奥拉皇帝在皇家仪仗队的伴随下,神采飞扬地穿过那道刚刚剪彩完毕的凯旋门时,躲在远处观看我的已经可以闻到那股风暴的啸声。远处,那个和我关系密切的女人与帝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并肩而骑行走在鲜花与掌声铺就的大道上,所有的功勋和赞美都是属于他们的。和父亲一样意气风发的如月并没有注意到躲在一群平民中间远远看她的我,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注意到,因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走吧,希拉!别看了,芝芝,罗莎!这儿太挤了,也没什么有好看的了!”   我的眼睛一直盯在如月身上,直到她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一切都结束了!”   我右手扶在希拉的腰上,护著她,运转体内的龙力逼出一股龙威,利用龙惧压迫得密如插葱的人丛自发地为我们让出一条道路来。在如月消失的那一刻我已经完明白,只有怀里的这个女人,还有牵著她的手和我的手另外两个女人,她们才是真实而完全属于我的。   “一切都结束了!”   我在心里又念了一遍,我已经决定,回家之后,立刻收拾行李,明天就离开风都城,回到那个平静的小山村去。   我嘟囔地念道:“希望能赶得上,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了……”   当天晚上,为庆祝来自前线的伟大胜利,风都举行了一场规模空前盛大的狂欢夜宴,帝国出钱提供酒水和食物,让全城的平民百姓狠狠地痛快了一番。这场夜宴,花掉的金钱自然是不计其数,肯定令本就吃紧的国家财政更加地雪上加霜。但对已做好杀猪准备的狗皇帝来,这个问题已不再是问题。   我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参加当晚在皇宫举行的庆功宴,而我的存在似乎也已被皇帝遗忘了,并未派人来通知我。当天晚上,整个城市像烧开的水般沸腾了起来。天空中不时地有焰火礼花绽放,在神龙广场上还为平民免费提供面包和烤肉。几乎所有的人都走上街头,唱著歌,跳著舞,喝著帝国免费供应的廉价啤酒,每个人洋溢著微笑,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虽然如今的生活很艰苦,但人们都相信,兽人灭亡了,战争结束了,和平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的。   这是风都城最后一个狂欢的夜晚,也是最后一个快乐的夜晚。不久之后,当身披重甲,手持长矛,武装到牙齿帝国骑兵团穿过凯旋门,收割著生命、信任还有爱戴时,一切的希望全都变成了破碎的肥皂泡。   第二天一早,当城内的居民因昨晚的狂欢而疲惫不堪不能早起时,我和家人已悄悄地收拾好行装,离开了我在风都的家。   “这次离家,我大概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吧!”   站在家门口,望著日渐破损的旧楼,我心中百感交集,希拉就站在我身边,我们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如今她的腰已粗得有如啤酒桶一般,行走坐睡都很不方便。在这个时候远行并不适宜。   希拉低声道:“希望那儿的祖屋可以遮风蔽雨!”   希拉和我一样心里都明白,风都城内很快会掀起一场新的风暴。远远地离开风都,离开权力中心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我握紧希拉的手,信誓旦旦道:“就算那幢古屋遮不了风雨,我也会拼了命保护你们的!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全部,我的一切!”   送行的人除了波尔多及他的两位女友外,梅丽娅也来了。我的这位便宜姐姐原本也想跟著一块去,但奥拉皇帝刚回来,因为要陪“皇帝叔叔”她说要迟几天再去旧居拜访。得知希拉怀孕后,她对希拉的关心程度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我不在日子里,她干脆搬过来和希拉住在一起,家务活全部不让她干,她要求希拉的衣食住行全部按照贤者学院的科学家们提供的养身方案严格执行,她对希拉是呵护备至到了极点。甚至在我回家后的当天晚上,当我正想和希拉小小地亲热一番,顺便尝尝孕妇的滋味时,梅丽娅突然破门而入,拿著鞭子硬是把我赶出房间,说什么不能让我肮脏的精液弄脏了小宝宝的身体,搞得我无比的郁闷。   对于奥拉皇帝,梅丽娅的印象是相当的好,尽管我曾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她小心,但我行我素的她从来都没有听进耳去。不过她答应我,顶多在风都再多住十天,她就会暂时搬到我的祖屋那儿住下,直到希拉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乃至满月为止。   家里的行李装了两辆马车,另外还再雇了两辆载人,我们一路顺利不受阻拦地穿街过巷,直到风都城门口。在城门处,马车被一队人马拦住了。   拦住我们的是皇家骑士团的人,为首的正是团长卡都斯,在他身边停著一辆极其豪华的皇家马车。   卡都斯行了个军礼道:“秀耐达公爵,如月公主今天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来送你了!她知道希拉小姐如今身不太方便,不宜颠簸,所以叫我把这辆马车送过来借你们乘坐,这样路上会舒服一些。”   此次离去,我并没有告诉如月确切的时间,只是在数天前表达过即将离开的意愿。当时我对如月说那儿离风都很近,我和她想相见随时都可以。其实这只是安慰的话,如果不出意外,在奥拉皇帝归天之前,我说什么也不想再回风都。   我没有给如月离开的时间,但神通广大的她还是有办法知道的,毕竟黑鹰骑士团一直都在暗地里监视著我。   “嗨,如月这婆娘……”   我心里叹著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如月她并非抽不出时间,此刻她就正躲在距我不过数百步外的某个地方,正偷偷地看著我。她把自己的龙力龙息完全隐藏了起来,但是天灭和皇龙惊天诀这代表两个极端的力量,彼此相克又相互吸引,还是让我察觉到她就在附近。   换乘了马车之后,我们这只小车队在皇家骑士团二百名银铠骑兵的护卫下穿过城门,向那被我视为避风港,隐居地的小山村驶去。   我骑著马跟在车队最后,当整支车队驶至距城门一百步远的地方时,我对如月的感应突然增强,猛地回过头。   如月就站城门上方的了望台上,小公主也跟在身边。看见我回头,小公主冲著我招了招手。   虽然眼里还有眼泪,但小公主已经从不久前的悲伤中摆脱出来了,她冲著我喊道:“达秀哥哥,一路平安!过一段时间我会去看你和希拉姐姐的!”   而如月既没说话也没动作,只是静静地看著我,眼神流露出多种复杂的人类情感,有痛苦、不舍,犹豫,甚至还有软弱。   我们俩隔著一道墙,一百步的距离对望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是如月先转过身离去。就在她转身的霎那,来自皇龙惊天诀对天灭的感应又增强了,强大的吸引力逼得我不得不全力压制,才能压迫住体内汹涌提升的逆世之力。   凯瑟琳?法比尔,我的琳,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就在这一刻重新恢复了霸心,变回从前那个孤傲清冷,让人不敢直视的如月公主了。从前那含羞温柔的琳,已是女人中的女人的琳,再也不会出现了,这世上只剩下一个叫凯瑟琳?法比尔的女皇。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日斜西山之时,车队到达了那座我向往了多年的小山村。村子包括附近方圆两公里的土地,全是雷兹大帝赐给我的先祖卡鲁兹的祖产。不过我的先人都不善经营也不爱打理,这些土地慢慢地被赠给那些长期在秀耐达家族为仆的仆人们。因为雷兹所赐,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也获得了一些小小的特权:土地上出产的任何东西都无需交税。所以尽管外面世界的人生活艰难,但村里的人至少也能过著温饱的生活。   记得上次离开这里时,我口口声声说自己很快就会回来,然而一晃八九年的时间过去了,而从前送我到村口的老仆人南希格尔早在叁年前就已去世,他的孙子,那对外面世界充满向往的少年菲力克斯,现在也已是一个人高马大的成人了,而且他还当了爸爸!就在我回来的先前一个月,他的新婚妻子刚刚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十年一梦,白云苍狗,蓦然回首,我忽然惊觉距安达去世已有八年,时间过得好快。   有皇家骑士团的人帮忙,那幢破旧的古屋很快被打扫一清,破损的地方也被修补完毕,随后卡都斯告辞离去,当晚我们一家人就搬了进去。   平静无波的平民生活开始了。   开垦荒地,种花种菜种树,钓鱼或打猎,和村里的老人聊聊陈年旧事,给小孩子们讲述自己昔日的辉煌往事,这就是我平民生活的全部写照。无需察言观色地生活,无需看皇帝的脸色做事,也无需按时起床上班,甚至连每月的薪水都无需自己去领——发薪水,不,是每月发退休金的时间,统领处会派出专门的信使骑著快马替我送到,这是我离开从从如月那儿争取到的小小的福利。   这种只吃饭不做事的懒人生活实在是太幸福了!   某男,得意地笑,得意地歌:“啦啦啦!我要做爸爸啊,我要做爸爸!啦啦啦……”   某不堪忍受的听众,捂耳惨叫:“大哥,别唱了,求你了!你的声音比卡玛的驴吼还要恐怖十分啊!再唱会出人命的!”   某女,捡起石头砸人:“给我闭嘴!宝宝就在希拉妹妹的肚子里,要是把他吵坏了,小心我阉了你!还唱,再唱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某右手叉腰左手指人脑袋的女听众:“总算有人说他了!希拉和芝芝也太宠这个坏蛋了,总是纵容他!你们没来之前,我已经忍受他好多天了,你们瞧他美的……”   在那儿住了十天之后,波尔多姐弟俩也搬了进来,梅丽娅是来帮忙照顾希拉的,而波尔多则是为了避难——这个曾和我一样风流成性小子,不久前背著卡玛和茉莉勾引了贤者学院里某位天真无邪的少女,并成功地将她骗到床上,谁知道当他正在替少女宽衣解带的时候,茉莉和卡玛同时赶到……   后面的故事,就是一段精彩纷呈的女虐男的真人暴打,走投无路的波尔多理所当然地想到了我,于是就陪著姐姐一起过来。姐弟俩的加入,为这座有如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增加了更多的欢笑。   他们姐弟俩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就在我离开风都后的第五天,如月开始了第七变,此刻正在沉睡蜕变中。此事我并非一无所知,早在我离开之前,我就已感觉如月体内的力量正处在第七变的边缘,而她本人也有暗示性地提示过我。但此事是件伤感情的问题,我不愿多做纠缠,一直也保持著故作不知的态度。   虽然过起了隐居的生活,但我和外面的世界也不是全无联系。在那个小山村里,我组织了一次校友会,把昔日的同窗旧友全请了过来。我和希拉如今都是已年近叁十的人了,我们的同窗好友如今大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如今帝国经济恶化,大家的生活都不太顺畅。从前希拉她们对生活困难的旧友们多有接济,他们也借著这个机会送来了各自的礼物。   大至婴儿用的摇篮、睡床,小至铃铛、玩具,平安符,东西不是很值钱,但代表的心意却无比的珍贵。希拉最喜欢的礼物就是我的旧友杰拉德送来的一个丝绒做的布娃娃,有事没事整天抱著她,甚至还逼著我也学著抱,说什么这是要我提前学会抱孩子的训练。这些年来我被身边发生的一件接一件的琐事搅得焦头烂额,几乎都没有和这些旧友交流过。如今终于平静下来了,方才真正地体会到许多从前被忽略的东西,比如亲情的温暖还有友情的珍贵。   村子附近有条小河,波尔多姐弟加入后,我最爱做的事就是拉著他们俩去钓鱼。不过波尔多和梅丽娅都不是有耐性能坐得住的人,二人很快就叫苦连天大呼无趣地逃走了,只有希拉一直身边陪著我。   有一天钓鱼的时候,望著流动的水面,希拉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达秀,如果哪一天我和我们的孩子同时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人,那时你会救哪一个?”   这是一个被人问烂了的老问题,只不过希拉把“母亲”改成了“孩子”我看了看希拉,她双手抚摸著圆鼓鼓的肚子,身体软绵绵地依在我的肩膀上,双眼微闭作假寐状,全身都笼罩在母性的光芒中。   我想了想,回答道:“当然是救孩子了!”   “啊,真是过份啊!你只要孩子不要我,太没良心了!”   希拉嘟起嘴,用拳头轻敲著我的脑袋,故作不满地撒起娇来。   我幸福地享受著这有捶背般的敲打,解释道:“孩子是你和我的结晶,如果我只救你不救孩子,事后你肯定会责备我并为此痛苦一生。每个母亲都愿意为自己的孩子牺牲一切,就像碧姬阿姨一样!我不忍心看到你遭受丧失骨肉的痛苦!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放心,安顿好一切后我马上会去陪你的,不会让你在另一个世界感到寂寞!”   “这还差不多!”   希拉这才满意地停下手来,她收了手,顺势躺在草地上,将头枕在我的大腿上,美滋滋地打起盹来。   “别睡,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希拉,如果哪一天我和我们的孩子同时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人,那时你会救哪一个?”   我原封不动地照搬提问反问希拉,得到的却是腰上的一记痛掐。   “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要女人,尤其是我这样的孕妇去救你,丢不丢脸啊!”   身上多处的剧痛连续传来,聪明的希拉用撒娇的方式,避开了这个带著陷阱的问题。 第七章 第一条军规   就当如月处在第七变的昏睡期间,风都城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动乱的源头,始于苍龙学院的一场小小的辩论会。起初只是学校的学生在讨论战争对国民经济的影响,是正面促进因素居多,还是负面影响较大。   原本这是很普通的一件件小小的辩会,但不知怎么的,第二天雅格丽所属的那家名为“民众的心声”的报社,专门开了一个版面将双方的辩论词登了上去。后面跟了雅格丽亲手操刀写的一篇评论,战前就高举反战旗帜的她自然也是大谈战争对帝国造成的巨大危害。   在这份报纸登出之前,帝国内的反战声都只在其他各省的省会或大城市中,而风都一直都很平静,但就从这一天起,风都城内要求停战的声音,就像一粒火星掉入火药桶中一般,嘣地一声炸出震耳的巨响。   帝国309年十叁月,这是一个疯狂的月份,一切悲剧都是这个月开始的。   其实这一切只是导火索而已,不过是前面被胜利所压抑的反战声在压力减轻后的总爆发罢了。   早在开战之初,帝国内的反战声就从来没有停息。只是那时国家的内政是由如月公主主持,如月对这些反战者采取了温和的政策,默许这些反对声的存在。若是从前,奥拉皇帝早就派出黑鹰骑士团的密探,用尽各种黑暗的手段将这些反对声扑灭于萌芽之中。   由于如月的宽容,这些原本不大的反战声随著战争的持续变得越来越大。当我和如月一起从所罗门要塞返回风都时,反战声已经大得让上位者想不听都不行了。当我和如月留宿在天野省的省会城市莫雷拉时,不知当晚是谁把如月到来的消息传了出去,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我们留宿的驿馆外人山人海地挤满了游行请愿的人群,主旨只有一个:停止战争,将一切力量转移到民生建设中来。   当时由于帝国攻下托布鲁克要塞,获得了空前绝后的重大胜利。当如月把这个消息向参予反战游行请愿的平民代表宣布时,原本激昂的反战情绪顷刻之间就因为胜利而下降了不少。当时如月告诉平民代表,战争在年底前就会结束,一切都会很快的好起来。对于这些集会请愿的民众,如月一直采取著温和的态度,甚至还采取了一些保护措施。她严令各地官员只许通过交流、谈判、安抚的方式疏导,绝对不允许动用武力驱散平民。   当奥拉皇帝大胜而归的时候,胜利的喜悦暂时将一切的反战声全部安抚下去。人们都相信兽人已经灭亡了,理所当然地认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但是皇帝随后采取的一切政策却证明了这只是人们美好的幻想。   阿兰德的南方军团始终驻扎在帕米拉平原上无法撤回,在得知兽人亡国的消息后,赫克托尔指挥的魔族援军不但没有撤退,反而加强了攻势,逼得南方军团不得不全力应付。   罗兰德(皇帝和老赤甲龙回国后,他接任北方军团的统帅)指挥的北方军团,如今却深陷此起彼伏的游击战泥潭,同样也无法回国。停止战争的幻想破灭了,最终化作无穷的怨气,借著雅格丽所刊出的那份报纸爆发开来。   起初几天,只是分散的,小规模的民众集会,聚会,小规模的停战演讲,有如分散的涓涓细流,但经过二个星期后,这些涓涓细流渐渐地聚在一起,最终变成了滔天的巨浪。而民众的政治主张和要求,也由最初停止战争,变成了清理帝国内的门阀贵族,清理贪腐的国家官员,更有甚者,竟提出了限制皇权,废除皇帝一人独裁,采用君主立宪之类的口号。   局面正逐渐变得失控。   早已退休回家的我,原本打算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开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但发生在外界的风波还是不可避免影响到了我的生活。在帝国的第十叁个月月底,我发觉自己居住的小山村附近不到叁公里远的一个小集镇,突然驻扎了一支千人的骑兵团。   波尔多帮我打听到,这支骑兵团的成员大都来自皇家骑士团,但他的指挥官和中下级军官却“来历不明”全是皇帝临时任命的。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身边多了这么一支队伍,很明显他们是皇帝派来监视我的。而就在骑士团驻扎后的第叁天,我所在的小山村也多了一批特殊的“客人”是哥里德尔为首的一群所谓的“医学专家”最多再过两个月,我和希拉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这些人正是为此而来的。龙战士后代的出生,在帝国是受到高度重视的大事件。从前在风都的时候,希拉定期都要接受他们检查身体。我们离开风都后,原以为这份“优待”可以取消了,谁知这些“负责任”的医学专家们还是追了过来。他们甚至在我的住处附近建起了一幢小楼住了下来,在我和希拉的孩子出生之前,这些人是说什么也不会走的了。   除了替希拉检查身体外,他们也不放过我。哥里德尔缠著我,借替我体检之名,他好说歹说,更是从我身上抽了一筒血样去,说是要留作样本以便日后研究之用。过了几天,他拿一针筒的药液找上了我,说这是他新研制的可以对抗龙瘟的疫苗,要我打上一针。   对于哥里德尔这位品德败坏的科学家,我并不是非常地信任。   “这种蓝色的药水,真的可以对抗龙瘟吗?”   “当然……啊,这是新研制的药物,还处在研究阶段,是否有效不得而知,但至少不会有负面的影响。”   尽管心里充满怀疑的念头,但我最后还是让他打了一针,事后证明这是个糟糕的错误。那筒药水注入体内之后,引起了一系列的不良反应,当晚我发起了高烧,甚至引了强烈的肌肉痉挛,周身骨头更是剧痛无比。尽管当时其他的狎西科学家采取了一系列的补救措施,我还是被折腾到天亮才稍稍好受一些。   为此,愤怒波尔多事后差点把哥里德尔抓起来痛打一顿,可是这个老疯子不但不认错,更一个劲地在我面前喊冤:“这筒药水不是白打的,这些不良反应也不是白白遭受的,以后你就会知道这一针的益处的!只是……”   “只是什么?”   “破坏比建设要容易得多!如果他有效的话,针对龙瘟的效果,恐怕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地好!”   哥里德尔带领的这些医学专家,并不只是为了“接生”和“研究”而来,他们的另一个职责也是为了更好地监视我。因为在这伙人中,有几个跟班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科学家出身,而他们的头哥里德尔更是故作无意地在我面前说漏嘴暗示我,声明某某人是前几天才新收入门的弟子。   对于这些不怀好意者,我是又愤怒又无奈,我已经退缩忍让到这种地步了,狗皇帝你还想怎么样?就连梅丽娅也对皇帝的作法表示不满,知道我的苦恼后,波尔多也决定留下来不走了,他们姐弟俩将一直待到我的孩子出生以后才会离开。   原本只想关起门过属于自己的小生活的我,这时也不得不把部分精力转移到风都城内正在发生的事情上来。   “这场风波,来的时间是太巧还是太不巧呢?”   风都城内的一切风波,我说他们来得不巧是因为这一切恰好是在如月蜕变昏睡时发生。如月一直都是温和派,对于来自民间的采取包涵和宽容的态度,她对黑鹰骑士团常用的黑暗手法非常不满并屡屡压制,甚至还曾为此和皇帝发生过争吵。如月清醒还能主事的时候他们不闹事,如今变成皇帝管事了,这些人却反而捣腾开了,真是不会选择时机。   而说风波来得太巧,也一样是它恰好在如月昏睡时发生。以奥拉皇帝的性格,当这些不满的抗议声刚刚现出苗头的时候,他多半会采用雷霆手段,利用黑鹰骑士团,秘密逮捕,派便衣密探捣乱集会,将一切扼杀在萌芽阶段。然而皇帝在最初却出人意料地什么也没有做,完全采取了放纵放任的态度。   当我开始关注外面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设法弄来这一个月来风都大小报社出版的报纸,用两天的时间全部看了一遍后,我渐渐明白了皇帝的用心。   皇帝是故意放纵火势燃烧起来,他的意愿是想将民间的不满情绪转移到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的门阀贵族身上,然后借著“鼎沸”的民意,一举将准备了多年的“猪”杀掉吃肉,同时借此宣泄掉平民们的不满情绪,可谓一举两得。   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就在那段时间,风都城内几家官办的报纸,开始长篇累牍地刊登从前被如月绞死的那些门阀贵族们犯下的丑事旧事,皇帝是想借此引导民众愤怒和不满的对像。   然而老谋深算,精于算计的狗皇帝这回却失算了。民意和民心,并不是掌握了国家机器就可以随意操纵的。   他寄予厚望的官办报纸,因为过去说的假话、废话、空话太多,在平民心中一直是被当作笑话的存在,在平民中间毫无影响力。相反,倒是雅格丽执笔并担任主编的这家名为“民众的心声”的报社,因为几年来一直坚持说真话实话,在风都的平民中间却倍受好评,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这几年来,雅格丽和肖恩?罗伯斯借著报纸,偷偷地向平民灌输著限制皇权,君主立宪的思想。他们的政治主张在风都的五大学院,尤其是苍龙和贤者学园中倍受欢迎,而那些新兴商人阶层,同样也支持他们主张。从前这对于这两个祸害帝国根基的“不法之徒”黑鹰骑士团的人早就想动手抓人,但被如月制止。以雷兹为榜样的如月,认为帝王应当有容人之量,允许别人拥有说“不”的权力,而她本人也对此二人十分地欣赏,所以他们才能如此自在活到现在。   奥拉皇帝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如月的纵容和宽容,令他精心准备了十几年的“杀猪”计划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数。更何况,他所想杀的“猪”并不是每一头都是只会吃喝拉撒的“蠢猪”而其中一头他认为最肥最有营养的“猪”其实却是一条凶恶无比的“眼镜王蛇”当皇帝磨刀霍霍的时候,他也在暗中进行著他的计划,甚至打算在皇帝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咬上一口,并注入致命的毒液。   在政治风云变幻十叁月,奥拉操纵民意的想法失败了。当成千上的万的平民聚集在神龙广场上,高呼著停止战争,剥夺皇室贵族特权,限制帝皇权力的口号时,他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停战那是不可能的,如今布鲁斯就像鸡肋,食之无肉弃之可惜,帝国从那儿得不到太多的收益,却必须付出天文数字般的军费和无数的人命。正因为先前已经付出了太多,此刻要他放弃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   剥夺皇室贵族特权,倒是如皇帝所愿,针对门阀贵族的,但后面跟著上来的限制皇帝过大的权力,却是已独裁惯了的他万万无法忍受的。起初奥拉皇帝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和请愿者们讨价还价,做出少量的让步,比如说剥夺皇室特权这条,来维持自己最大的利益。   可是那些请愿者们,无论是肖恩、雅格丽两个叁十岁出头年青人,还是那些年龄较长民意代表,比如说安东尼,库兰,罗曼(对我来说,全是陌生人)都不是成熟的政治家,因为缺少政治经验,他们顽固地坚持自己的政治主张,不但不肯做出退让,反而还步步紧逼增加筹码。而奥拉皇帝方面,他虽然动用国家权力实行了新闻管制,但已迟了一步,先前燃起的大火已成燎原之势,再难控制。   奥拉皇帝的头脑开始发昏,思维也渐渐地不清晰起来,而请愿者们同样也开始大脑发晕,而他们的支持者们也一样地脑袋发热发涨,以至于忽视了现实情况。这一点我从民办报纸和官办报纸越来越丧失理性的说话语气上已经看出来了。因为先前一直置身事外,旁观者清的我反而比当局者们看得都清楚。   霜日喝中午茶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讨论起当前的政局时,我不无担忧地道:“要出大事了!”   希拉同样也在叹气道:“莱恩夫人他们,如今是一个劲儿地在逼皇帝!这些人……怎么说他们呢,天真的理想主义者?”   雪芝疑惑道:“你怎么这么说他们?那些人的主张,听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看样子像是好事啊!”   “就是嘛!那个狗皇,啊,是陛下,过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了他,权力好像确实太大了……”   受我影响,罗莎提起皇帝时,时常也会带个狗字。   雪芝和罗莎,毕竟是出身平家庭,对这种政治上的东西,不像我和希拉般从小耳濡目染,有著敏感的触觉,她们也和雅格丽那群请愿者般对皇帝抱有幻想。   我瞧了波尔多一眼,本想听听他的意见。却看到波尔多正抓著一张报纸猛看,目光落处,竟是最后一版的八卦新闻栏目,我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而我的姐姐梅丽娅也一样没有发表意见,她只是耸耸眉毛,示意我们继续说。   希拉道:“连罗莎和芝芝你们这般从不理会国家大事的人都认为莱恩夫人他们的主张是对的,所以才会出大事啊!你们多想想,限制皇权,对陛下来说这意味什么呢?而且,你们没有发觉吗?莱恩夫人他们那伙人,现在正越来越钻进牛角尖里,越来越不顾现实!”   说到这里,希拉把目光投向我,询问的眼神在望著我,意思是说:你是不是该去提醒她一下?   “不!”   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拒绝道:“我才不想搅这趟浑水呢!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我的家人更重要的了!现在说什么我也不会去挑动陛下那根敏感神经了!”   梅丽娅不解道:“你们在担心什么?难道皇帝叔叔会出动军队镇压这些平民?不可能吧,叔叔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在梅丽娅面前,奥拉皇帝总是表现出一副亲善长者,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我和希拉无奈地对望一眼,也不好多说什么。   倒是先前一直不开口的波尔多说话了。   “大哥你们也想得太多了?陛下再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出动黑鹰骑士团,把那几个带头的抓起来,后面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他绝对不会出动军队的,你难道忘记第一条军规了?”   梅丽娅疑惑的问道:“第一条军规?”   我替波尔多答道:“第一条军规,也是每个士兵入伍时必须立下的誓言:身为帝国军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是皇帝的命令还是出于如何冠冕堂皇的伟大理由,都不得将刀剑对准帝国的平民。若有违背此誓言者,皆视为叛国者而诛之!若皇帝违背此誓言,亦当如此!”   经波尔多提醒,我方才想起还有这条军规的存在。   听我这么一说,梅丽娅感叹道:“哇,这是什么军规啊?了不起,制定这条军规的人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   我叹气道:“制定这条军规的人当然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他就是帝国的创建者,雷兹。法比尔皇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这条军规却给了军人拒绝执行命令的权力:可以不执行向平民挥动刀剑的指令,哪怕这是皇帝下达的命令!”   发生在莱托省的平民暴动事件,当时华莱士胆敢拒绝上级的命令甚至不惜冒著被定罪为叛逆的危险私自行动,也正是因为这条军规的存在。在雷兹看来,如果皇帝治理不好国家而逼得人民反对自己,那他就应当自觉地滚蛋下台,这条军规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子孙动用军队的力量维护个人的权力欲,可谓用心良苦。   “难怪啊!如此心胸,如此气魄,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可惜我和他不是一个时代,否则我倒很愿意为这样的男人生个孩子!”   梅丽娅手抚著脸蛋,露出憧憬的表情,发了一通令人莞尔的感叹。和雪芝罗莎相同,梅丽娅同样也缺少政治头脑。我和希拉也没有再多发表意见,只是把彼此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第八章 哭泣之城   帝国309年的最后一个月,随著北方的寒流南下,风都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天气虽然转为寒冷,但风都城内的上位者和胆敢犯上的下位者们,他们的头脑都未因气温的下降而变得清醒,反而陷入各自的思维局限中。   雪后的第五天,家里来了一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家骑士团的团长卡都斯。此番卡都斯轻装单骑来见我,并未象从前身后跟著一大堆随从。   我大感异外,奇道:“是陛下要你来见我吗?”   “不,是我自己想来见你!”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卡都斯愁眉不展,面带忧色地道:“我是在今天才得到命令,两天后,皇家骑士团将全部撤离风都城,到五十公里外的丹尼地区进行冬季作战训练!”   我心里猛地一跳,连忙追问道:“那风都的治安由谁来维持?”   “是格莱姆亲王,波特斯亲王,还有奥克斯亲王的私人亲兵团!他们现在已经在前往风都的路上了,两天后将与我们换防!”   我顿时无言,奥拉皇帝的意图,此刻已相当地明显了。   我问道:“前一段时间,你是不是一而再地惹陛下不高兴啊?”   卡都斯肃容道:“军队是用来保护人民的!有些命令我无法执行!”   卡都斯这么一说,果然不出我所料。   “陛下很精明,他应当不会下达太过份的命令的!”   我认为皇帝将会使用雷霆手段,但并不太相信他会干出屠杀平民之类的蠢事来,顶多也就是命人驱赶他们。   卡都斯摇头道:“就算是用棍棒和皮鞭驱散那些闹事的人,皇家骑士团也绝对不会执行这个命令!他们只是一群要求面包和希望能够生活得更好的平民,这一年来平民的生活也实在是太苦了!军人的荣誉和骑士的道德,都不允许我们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动手!就算是陛下的命令也不行!”   即使没有第一条军规的存在,皇家骑士团的士兵大都来自风都的本地人,那些游行请愿的平民中间,有许多都是他们的亲人,他们怎么可能下得了手。皇家骑士团的士兵严守第一条军规,但那些贵族的私人亲兵团却没有他们这样的操守。奥拉调走皇家骑士团,让贵族的私人亲兵团进驻风都,其用心此刻已昭然若揭。   我双手一摊无奈地道:“你找我有什么用处呢?如今的我,只是一个闲置在家,靠拿退休金度日的平民,手中无兵无将,我又能怎么样?”   “如今聚集在神龙广场的那些人中,带头的人中有一个叫雅格丽的女人,她的父亲是前任黑龙骑士团的军团长,听说和你的关系很好……”   卡都斯这才说出他的真正来意。   我盯著卡都斯的脸看了很久,心里揣测著:他来找我,是真的想请我去规劝和提醒雅格丽,还是这是狗皇帝设下的一个圈套呢?   我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我?现在是敏感时期,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龙战士,去见她合适吗?倒是你,你以风都治安官的身份去见她倒是非常的适合的!毕竟他们现在的作法破坏了社会风气,影响了国家秩序,阻碍了和谐社会的建设!你这个治安官,该管管事了!”   卡都斯做出苦恼状:“我已经见过他们了,该说的话都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可是这些人,他们都疯了,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我作出理解状道:“那些人此刻头脑都陷入自我构筑的理想世界中去了,他们的精神都处于极度自我的癫狂状态,除非刀架到脖子上,否则是说什么也不会清醒的。”   卡都斯叹了口气道:“要是我的表妹此刻还清醒著就好了,她一定会处理得很好的!”   卡都斯只和我谈了一小会儿就匆忙地告辞离去,由始至终,我都没有对他做出明确的表态。事后,希拉问我将何去何从。   我明确地向希拉表态道:“我什么也会不去做的,在此次事件完全平息之前,就算风都城闹翻了天,我也不会理会他们的!狗皇帝如今正处于严重的神经过敏状态,我的任何举动都会引起他的”不良“反应!对我来说现最重要的就是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说什么也不会拿你们的安危去冒险!”   虽然我嘴上说得很硬,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雅格丽的安危。叁天后,当皇家骑士团撤出风都,与来自外地的贵族的私人亲兵团换防的那天,我整天都心神不宁。   临近中午的时候,村中一位到风都做小生意的村民传来消息,从清早开始,风都城已四门紧闭,全城戒严,本想进城采购一些商品的他被挡在了城外,只好悻悻而归。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出大事了!”   “要不要进城去看看?雅格丽和亚莱都在城里,我答应过叔叔的!不,还是在待在家里吧,没有什么比我的家人更重要了,这个非常时期我实在不该去挑动皇帝的神经了!”   去和不去,两个念头反复地争夺了许久,最后还是希拉看出了我的矛盾。   “还是去吧!如果这个时候你袖手旁观,将来或许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希拉的态度成为左右我做出决定的一块砝码,在反复思量了许久之后,我决定回风都走一趟。我已经想好了,不管有事没事,我都会把雅格丽和亚莱带出来,哪怕是使用暴力。在我手下当了几个月的勤务兵,在亲眼见到战争的血腥和残忍之后,如今的亚莱已不再象从前满脑子的战争英雄主义思想。他消除军藉回家后就跟著姐姐在报社里帮工。   得知我要回城,梅丽娅和波尔多也想跟去,却被我留下。村子附近监视我的骑兵团的人数,如今已增加到了两千人之多。我希拉单独地扔在这里我实在很不放心,除非有梅丽娅在一旁保护。毕竟如今帝国里谁都知道,梅丽娅在奥拉皇帝心中的地位之高,和如月也几乎相差无几。只要把希拉托付给梅丽娅,我才能放心地离开。   以我如今的力量,从小村飞到风都城,也不过用了数分钟的时间。受到风都城防结界的阻拦。以我如今的力量,要强行进入城内并不难,但我还是想多试探一下,于是在城门口停了下来。此刻已是吃饭的时间,风都城的所有的大门全都紧闭,城墙上卫兵一改从前懒散的习惯,个个扳著脸、挺直了腰,虽然不致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气氛已经相当地紧张。   守城门的卫兵,还是从前的那几张面孔。奥拉皇帝将皇家骑士团调出风都城,换上了皇家贵族的私人兵团,但把守风都大门这么关键的咽喉部门,他还是使用亲信的皇家禁卫军。风都城防护力量有两支,一支是负责内城治安的皇家骑士团,另一支就是负责外围防卫的皇家禁卫军。   在城门口我受到了阻拦,但在认出我的身份后,他们竟主动地放开城门让我进去。   这是城门官的解释:“陛下有旨,若秀耐达公爵大人进城,不得阻拦!”   我心里一惊,皇帝竟早就猜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卡都斯来找我,莫非是因为他的授意?那时我真想就此转身离开回家,可是心里又实在放不下雅格丽姐弟的安危。   进城之后,我问迎接我的卫队长道:“城里的情况现在如何了,没发生骚乱吧?”   卫队长答道:“不知道,所有的街道路口都被封锁!陛下有令,所有皇家禁卫军部队必须坚守岗位,无命令不得撤离,违者杀无赦!”   我心中大急,狗皇帝难道真的蠢得对平民动手了?匆忙地告辞之后,我立刻变身飞起,将身体升到空中后,运起银月之眼扫视全城。   原本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如今却空空荡荡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甚至连窗廉都放下了。只有身穿红、白、蓝叁色军服的骑兵部队在街道上巡逻,这些卫队正是卡都斯所说的那叁个皇室亲王的私人部队。我把目光投向风都的中心,神龙广场方向,这一个多月来,那里一直是游行请愿的平民的聚集地,人数最多据说曾达到十万之数,将整个广场占得满满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些让我感到害怕的东西。广场上本当是密密麻麻的请愿人群此时已稀疏了许多,我看到许多人形的事物混乱地躺在神龙广场上,一些人正拖一些同样是人形的“事物”往马车上放。   “狗皇帝,该不会真的蠢得下了那种命令了吧?这些贵族废物的私人军队都是些由地痞流氓组成的打手团,没有正规军那样的骑士操守和自律……”   距离太远,看得不真切,我收起银月之眼后,连忙降低高度,以最快的速度俯冲飞向神龙广场。随著距离拉近,那些因暴行遗留下来的证据,也越来越清晰地显露在我面前。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和神龙广场的连接的几条街道,到处都躺满了死尸,此外就是无数躺在地上呻吟的伤者。越接近神龙广场,尸体的数量也越多。我用银之眼扫了一这些尸体,大部分死于踩踏,只有极少数的尸首上有刀剑创伤的痕迹。死者中几乎是清一色平民百姓,但也有少量军人的尸体·死去军人尸首多半支离破碎,惨不忍睹,显然是被武艺极高的强者活生生地轰毙。布满鲜血和尸体的街道上随可见散了一地标语和旗帜,一阵寒流吹过,这些鲜血沾染的纸质、布质的东西著在地上翻滚著,跳跃著,直至被风卷著吹到死角处方才停止飞舞。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们,此刻却又担任起了救护者的职责,他们在几个看似军官的人指挥下,正将重伤者抬到马车上,运到位于神龙广场东面的临时开辟的救护区进行治疗。在神龙广场的西面,则被辟为临时的停尸场,一些身穿黑衣的军人模样的家伙们正将各处“收集”到的尸体扔在那儿,然后由专门的车辆统一运走。   位于神龙广场极其周围的幅射地区的人,无论是活著的受害者们还是有行凶嫌疑的贵族私人军团的士兵们,他们脸上的表情几乎都是一样的:麻木和惶恐不安。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接连抓了好几个人看似清醒的人询问,我询问的对象包括受伤的平民,也有“维护秩序”的士兵,但得到的回答零乱而破碎,甚至有些相互矛盾。   “军队进城了,那些来自外乡的野蛮人简直没有人性,他们骑著马挥著刀,见人就砍!”   “他们四面八方的街道围过来,见人就砍,我们象绵羊一样被他们赶著四处逃窜。这些畜牲根本就不放过我们,挥著在后面追杀……雷兹大帝不是说过吗,军队是用来保护人民的,他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受害的平民的回答,自然全是对军队暴行的控诉,而那些行凶者,在干下了令人发指的暴行后,此刻脸上竟都带著深深的恐惧,这让我感到十分地不解。   “我们是奉下之命进城维持秩序的!”   “进城之前,我们已接到命令,只准将平民”请“回家里!只准用皮鞭和木棒,未经许可绝对不能动刀剑!”   “但这些贱民中间竟然人向我们投掷爆炸物,炸死了很多兄弟,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们只好反击了……”   “我们的队长死得才冤呢!他奉命行事,却被比塞亚公爵一刀……”   匆忙而短暂的询问,虽然还不能完全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但足够我猜出个概。狗皇帝抽调皇家贵族的私人军队进城“维持秩序”想把请愿闹事的平民赶回家。事前他虽然严令不得“伤害”(指用刀剑)平民,但没有想到平民中有人向军队投掷爆炸物,结果引起军队的激烈反应。   这些贵族的私人武装的素质,远不能和帝国的正规军相比。而他们上司,那些门阀们原本早就对这些请愿的平民极其厌恶和不满,进城之前私底下早就灌输了大量的“严惩暴民”的思想。在遭受攻击之后,找到反击理由的他们立刻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屠刀。   对于皇家贵族的私人军队入城可能引发的后果,奥拉皇帝还是有所准备的,他事前派出老赤甲龙科尔狄斯指挥。连接神龙广场的大道总共有十二条,此次军队由其中的六条进入。异变发生时,分身凡术的他仅能制住自己所处一路的部队的反击举动,而其余五路就无能为力了。   发觉局面失控,躲在一旁的奥拉皇帝也赶忙出手制止,他和手下的幻像骑士们出手很快很有效率也很坚决:直接当场斩杀那些正在屠杀平民的士兵。在一口气杀了近百人之后,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制止住了军队过激的暴行。   但是一切还是太迟了。   手无寸铁的平民又何能与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对抗,尽管只是持续时间不到两分钟的屠杀,引发雪崩般却足以冲垮一切。暴行发生时,聚集在这儿的平民足有十万之多,面对军队的行为,他们的精神顷刻崩溃了,他们因为羊群效应而争相夺路而逃,结果引发惨烈的自相践踏。   军队的暴行皇帝用杀人立威的手法迅速制止,但是平民因为恐惧而引发的自相践踏,却是再强的力量也无能为力的。接下来的骚乱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才渐渐平息,因践踏而亡的平民十倍于军队的屠杀,而伤者更是不计其数。撇开伤者不计,光是停放在广场西面的尸体就有数百具之多。   在神龙广场的西面,我一具一具地在排得整齐的尸体中翻找著,幸运的是我并没有在那里找雅格丽的尸体。   但是,在东南的救护区,最让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姐姐!你醒醒啊!姐姐,你不能死啊!”   亚莱撕心裂肺的哭叫声,让我轻易地就从纷乱的人丛中找到了这对姐弟。他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正抱著世上唯一的亲人呦哭不止。   雅格丽死了!那个比龙战士更忧国忧民,更关心平民的疾苦,不畏强权敢为平民鼓与呼的雅格丽死了。那个对帝国抱有希望,对皇帝抱有幻想,对如月抱著期望的雅格死了,死于帝国军队的马刀之下。   在死前的一刻,她依旧象从前一般不畏强暴,勇敢面对军队的马刀。致命伤是来自左肩膀的一刀,斜斜地向左劈下,几乎将整个上半身劈成两半。垂在地上的右手至死都还紧抓著一面旗帜,由胸腔中喷出的热血这面本就为红色的旗帜染得更加地鲜艳。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我垂著走过来,亚莱突然站了起来,抹掉眼泪,指著我的鼻尖大声骂道:“为什么军队会对平民的动手?帝国军人入伍时的誓言口口声声宣誓绝对不能对平民挥动刀剑吗?当年我就是相信这一点才参军的!而我的姐姐也是相信这一点才一直待在这里的!可是今天发生在这儿的一切,又都证明什么?”   亚莱早就想到了雷兹制定的第一条军规,雅格丽应该也知道,所以他们都坚信奥拉皇帝不会使用武力,但是他们错了!   亚莱冲著我歇斯底里地吼道:“骗人的,一切都骗人的!什么都是骗人的!龙战士不是救世主,你们只不过是一群疯子制造出来的杀人机器,杀人魔王罢了!”   我无言以对。   要是从前有人公然辱骂龙战士,就算帝国不抓你,路过的平民也不会放过你,但此刻却无人做出反应。周围的人,无论是平民还是军人,都漠然地看著亚歇斯底里的嘶吼。   初代七位龙战士的雕像此刻仍然站在广场中央,十贤者的雕像也在他们面前矗立著。这些用汉白大理石琢刻而出的雕像,原本在帝国的民众心里是英雄和守护者的化身。但不久前发生在神龙广场的屠杀事件,却将这一切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血膜。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奥拉皇帝绝对不想看见的。尽管是平民先动手,尽管是有人暗中搞捣鬼,但军队屠杀平民的事实,却是怎么也无法洗净洗白的。由雷兹时代建立起的,平民对帝国,对龙战士,乃皇帝近乎盲从的信任,就在这一天被神龙广场上的鲜血无情地染污,吞噬,最后破灭。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龙战士早就不再是救世主了!只不过雷兹时代的余晖还象残阳般照射著这片地代,他的余温还温暖著这片土地,但在今天,太阳终于下山了…… 第九章 痛   当我和亚莱说话的时候,一队人马已悄悄将我围在了中间。他们身著黑色的制服,正是黑鹰的人,而领头的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则是我“老部下”布莱克。杰克。   “怎么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冷冷地看著这个昔日的手下,心里一紧,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公爵大人!”   布莱克。杰克右手一捂胸,向我鞠躬行个礼,接著道:“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您,真是太好了!”   他的语气异常地亲切,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友好。   “呵呵……哼……”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一声,目光打量著周围的环境。从前线回来之后,我曾有意地登门去拜访拉古斯叔叔,但是他却闭门不肯见我。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神龙广场上组织处理善后事务的正是黑鹰骑士团,但特务头子拉古斯却没有出现在这里,有点不太正常。   布莱克看出了我的心事:“您在找拉古斯先生吗?”   我用鼻孔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就在昨天,因为拉古斯先生劳苦功高,为帝国已经贡献得太多。陛下考虑到他的身体原因,决定让他提前退休,今天一大早,他就带著家眷离开风都了!如今我就是黑鹰骑士团的现任团长。”   “啊!”   我极力地保持著镇静,但身体还是因为令人震惊的消息而剧震了一下。我开始正眼看这个绰号“画家”的新特务头子,站在我面前的他举止得体,毕恭毕敬,但望著我的眼神里却分明透著一丝嘲弄的笑意。尤其是挂在嘴角边的那抹职业性的微笑,虚假得让我恨不得一拳轰过去打爆他的脸。   我强压著心中腾起的反感,冷冷地道∶“恭喜你了,这么年青就坐上这个位置,真是前途无量啊!”   “哪里哪里,全是陛下的极力栽培!”   说著客套的官腔,布莱克。杰克后退一步,朝我又鞠了个躬,抬起头来时,他的眼睛里的嘲弄已消失了,却多了一道犀利的锋芒。   “本来,陛下命令我今天晚上亲自上门邀请公爵大人您参加一场特别的宴会,不过既然在这里遇到您,我也就不必再登门邀请了!就请公爵大人您立刻随我进宫去见陛下吧,如今他正皇宫里等您。”   我的修养再好,此刻也无法再保持镇定,布莱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狗皇帝已经打算对我下手了?   这时候,我身边的亚莱也已听出了气氛的不对,他停止了哭泣,用仇恨的眼光看著布莱克和他身边的走狗们。   “现在就去见陛下?你不是说宴会晚上才开始吗?现在才中午,还早了点吧?等我回家换好衣服后,一定会准时赴宴的。”   我此刻已有些心神点乱,也有些愤怒,我都已经归隐田园了,他还不放过我?如今的我无兵无将,手中什么权力都没有,皇帝要下手,我要拿什么去保护希拉她们?   “现在情况紧急,公爵大人您还是越早见到陛下越好!哦,有件事情我差点忘记,就在一个小时前,陛下已下令逮捕希美亚公爵,我的手下已经包围了他的府邸。如今是非常时期,时间不等人,公爵大人您还是尽早地和我一起入宫吧!”   说著他伸出手来想拉我上车,我厌恶一把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我的动作随即引起周围一阵哗啦拔剑抽刀的声音,周围黑鹰骑士团的人纷纷拔出了武器。我冷笑了一声,已做好了翻脸动手的准备。除非动用龙之叹息或由狗皇帝亲自出手,否则这些杂鱼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一切已经很明显了,狗皇帝的这个所谓宴会绝对不怀好意,打死我也不会参加的。我已经做出决定了,立刻不顾一切地离开风都城赶回家去,然后立刻带上家人逃亡。皇宫是绝对不能进去的,狗皇帝一定在里面设下了诱杀我的陷阱,进去是九死一生。   就在我准备翻脸动手的时候,布莱克却板起脸训斥起手下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胁迫秀耐达大人吗?就凭你们那叁脚猫的功夫?秀耐达大人可是有史以来最强的龙战士啊!龙魔变身天下无敌,你们这些杂鱼连给他提靴子都不配。”   他接连甩了叁个部下每人一巴掌,让所有的手下将兵器收起来,接著转过身对著我笑道:“公爵大人您如果是担心家人想急著回去,我劝你还是不必这么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啪的一声从身体抽出逆鳞,架在了布莱克。杰克的脖子上。我的动作再次引得周围的黑皮狗们纷纷拔出武器,但被我利刃威胁的当事人却有恃无恐,继续用不变的语气道:“刚才我刚刚收到消息,就在大人您离开家不久,我的手下刚刚到大人您居住的那个村子里做客了。对了,他们还带去了一样礼物,叫什么来说,封龙之杖,对,是封龙之杖!”   “混帐!”   暴怒中,我的右手探出,扼住了他的喉咙。   “你要是伤害我的家人一根头发,你绝对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我的威胁连我自己都感到虚弱无力,我很想一把拧断对方的脖子然后扬长离去,但担心家人的安危,我扼著对方喉咙的手不停地发抖著,力量怎么也无法加到手上。此刻杀了布莱克一点意义都没有,一切都是狗皇帝策划的,为了对付我,他什么算到了,根本就没有留给我半点机会。   被我扼著喉咙提到空中,布莱克·杰克拼命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提醒我道:“陛下在皇宫里等你!公爵大人,别让他等得太久了……”   我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道:“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说的话真的!”   布莱克艰难地动著手臂,从右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来,我夺过纸条,随手将他扔在地上,一脚踏在背上踩住。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目标人物已经捕获,一切顺利!”   趴在地上的布莱克喘著气道:“我们们是用训练过的猎鹰传递信息的,你刚出门的时候就开始行动了!有封龙之杖在,梅丽娅小姐和波尔多阁下是帮不了什么忙的!”   “你给我闭嘴!”   我朝他背猛踏一脚,心里已乱成了一团麻:是杀出风都城去救希拉还是服软去见皇帝,我到底该做何种选择。   被我一脚踏得吐血,布莱克“好心”地提醒我道:“我劝你还是去和陛下见面的好,那样你还有点机会!就算公爵大人您的武功天下无敌,可以在几万人阻拦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我们要是把你的女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你该怎么办?如果陛下拿她们的性命要胁你束手就擒,你又该怎么办?”   “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被他说中要害的我又往布莱克身上狠踏一脚,他说得没错,要是那些抓走希拉的人拿她的性命要胁我,我该怎么办?   “只有和陛下见面,你还有机会!”   被我踏在脚下的画家,仍然不知死活地说著话。   “和陛下见面我还有机会?狗皇帝想杀我,和他见面怎么会有机会?啊,我明白了……”   这次我没有再踩他了,因为我听出他的话中似乎包含著某种暗示。   “对啊,只要我能制住狗皇帝,以他的性命相要胁,别说是救出希拉,就算是带著全家逃往魔族,有了这个人质在,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要想在强者如云的皇宫制住叁头黄金龙的龙战士,这个想法疯狂而荒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虽然有自信的武功胜过皇帝一筹,但要打败他也要经过一场恶战,但若加上老赤甲龙,还神秘的幻像骑士以及更加神秘的魔法师联合会,想抓皇帝当人质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狗皇帝为了对付我,可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的!他还特地炼制了两把封龙之杖呢!对了,封龙之杖!有了……”   想到封龙之杖,我脑海里灵光一现,有了个主意,要想抓到皇帝当人质,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松开脚,抓著布莱克的衣襟将他提起来。我死死盯著他眼睛道:“刚才的话,是陛下要你说的,还是你自己想对我说的?”   说心里话,对于这个心理变态的家伙,我始终弄不明白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果刚才的话是皇帝教他说的,那么狗皇帝的计谋就实在太可怕了,他把我的弱点把握得清清楚楚,不愁我不往那个充满陷阱的皇宫里跳。   布莱克咳出一口血,无惧地面对我杀人的眼光,依旧无比嚣张地道:“你认为呢?”   “给我带路!”   我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将他放在地上,扭头指著身后的亚莱道:“他只是我的老上司的孩子,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不要为难他!”   布莱克整了整衣服,无所谓地笑道:“公爵大人,您放心好了,陛下只对大鱼感兴趣,对于这种龙套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在这一点上我和他观念相同!”   我看了亚莱一眼,此刻的他眼中充满惶恐,毕竟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恐怖而且残酷了。而我和布莱克的对话,更是让他进一步地看见到这个国家残酷黑暗的一面。   “带上姐姐,回家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劝了他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跟著布莱克朝皇宫的正门走去。从现在起,我要将雅格丽的死完全忘记,我要将全部精神集中起来,全神贯注地应对即将发生的战斗,一场没有退路、胜算极小的战斗。   当双脚踏过那扇为我敞开的皇宫大门时,我在心里暗暗地祈祷著:“水之母,能不能活捉皇帝,就全靠你了!”   皇宫里的气氛,依旧和每次我觐见皇帝时的感觉一般,沉闷而压抑。布莱克将我送到皇宫大门口就退出,由皇宫内务官领著我觐见皇帝。此次皇帝接见我的地方,依旧是从前的那间练功房。那儿地形宽敞,倒是聚众围攻搞群欧的好战场。   已经做好和皇帝翻脸的准备了,一路上我的银月之眼始终没有停下来,细心地留意著周围的环境。一路过来,我竟没有遇半个宫女,只有披甲持剑的侍卫在宫中来回地巡逻。宫中的卫兵并不比从前多了多少,但皇帝所在的位置方向,我除了感觉到老赤甲龙的存外,总共还发觉了十九道异常强大的力量气息。这十九道气息我全都不陌生,除凤、狼、蛇、熊等十二位幻像骑士外,另外七位气息则来自以贝尔纳为首七位魔法师。此次皇帝“召见”我,居然摆出如此地豪华阵容,其用心此刻已照然若揭。   练功房里只有皇帝和老赤甲龙,以及老魔法师贝尔纳叁人,其余的十二位幻像骑士和六位高阶魔法师,则众星拱月地分散在练功房外围,有如布下一个口袋阵,就等著我来自投罗网。   为了对付我,皇帝下了大手笔,更做了充足的准备,最可恶也最绝望的是,我明知这是个陷阱,却仍然不得不往下跳,去打这场有生以来最凶险,也最没把握的一战。   站在“口袋阵”外,我猛吸了一口气,然后义无反顾地踏了进去。   叁张椅子,叁个人围聚著坐在一张方桌前,空出来的那个位置却没有为我摆上放椅子。奥拉皇帝就坐在中间的主位上,面有怒色。他的面前摆放两个厚厚的文件袋,袋子上皆写著“绝密”二字。在来这儿的路上,我遇见了以格莱姆亲王为首那叁个贵族亲王,他们个个脸色苍白,神情惶恐不安。(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不会忙其他的事情。这句没有必要的话可以删除)发生在神龙广场上的惨案令皇帝十分地震怒,局面失控是皇帝没有想到的,屠杀平民的恶名他是怎么也洗不掉了,这叁人显然是被他训斥完后赶了出来神情恍惚,以至于连我这个大仇家从身边经过都没有感觉到。   虽然是大白天,练功房内的光照并不是很好,四角各点著一盏魔晶灯,充当发光原料的魔晶石不知是含有什么特别的成份,释放出诡异的蓝光。我注意到了这道蓝光,虽然对其有所警惕,但在分析光的魔法性质之后,却又感到有些疑惑,难道就是狗皇帝对我设下的陷阱。那些燃烧的作为光源的矿石是经过特殊炼制而成的,散发出来的蓝色光线具有宁静、清心的效果。作为皇帝每天忙的事情太多了,为了让大脑保持冷静清醒的状态,点这种灯并不奇怪;从前如月的办公室也点过类似的魔晶灯,只不过光线是淡绿色的。   “你来了啊!”   当我踏入房中之时,奥拉皇帝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饮著,他脸色微红,想必是刚才训斥格莱姆亲王一伙人的余威还未褪去的缘故。不过见我进门之后,他打了个招呼,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出,回复到从前古井不波的死人相。   “给他看看吧!”   在皇帝的示意下,老赤甲龙拿起他右位置的那个文件袋丢了给我,而另一旁的魔法师贝尔纳则双目微闭做入定状。屋里的叁人虽然表面上表现得十分地轻松,但我心里明白,此刻他们的心都象根崩紧的弦,故作松驰的肉体随时都可以进入最佳的战斗状态。   皇帝派人“抄”了我的老家,双方已经将那最后一层面皮揭破了,再假惺惺地说著客套话已毫无必要。我连必须的行礼也跳过,接过著老赤甲龙丢过来的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资料,蜻蜓点水般地扫了一眼。   奥拉皇帝就在我扫视这些资料的时候,放下茶杯,冷冷地哼了一句:“记得两年前,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我在曾在这个房间里告诉你过,在帝国,没有野心的人总是可以活得比较久的……”   我将全部的“罪证”快速地扫了一遍,冷笑一声,随手将他丢回桌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资料袋里的东西,是我和希美亚公爵来往,阴谋策划叛乱的一些交往信件,一份计划在执行龙骑兵计划时起兵谋反的策划书,还有一份和希美亚公爵联盟的誓约书。这些罪证上面都有我的“亲笔”签名,和希美亚公爵来往的信件更是我“亲笔”手写。   我冷笑道:“陛下神通广大,手下能人无数,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这些所谓的“罪证”当然全都是伪造的,奥拉皇帝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杀我的借口罢了,或许这些证据的伪造者就是皇帝自己。   “那这些,这些也该不会是伪造的吧?你说呢,秀耐达公爵大人!”   奥拉皇帝把摆在面前的另一个公文袋也扔了过来。厚厚一叠的资料,无论重量还是份量,都比前一个要多得多,而里面的内容却让我无法辩驳。   “卡蒙?韦尔调查官是你杀的吧?利用燃烧不完全的煤制造的毒气杀人,伪装成意外,很有一套啊!可惜你忘记一件事了,在风都,只有平民才用煤取暖,象卡蒙那样的人,取暖都是使用木炭的!你的生活阅历还是不够啊!”   “你的女人希拉,她的真名应当是弗莱娅吧?她不仅是魔族派来的间谍,而且还是如今在魔族炙手可热的纳塞尔亲王的女儿!”   “韦尔调查官查出了真像,所以你杀了他灭口。你的拉古斯叔叔也知道实情,却偷偷地帮你瞒著我,还有贤者学院的那些老东西们,居然也勾结起来骗我!你们这些混蛋,真的以为我是傻瓜,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光这些,那个所谓的神之御子,其实他就是你和卡尤拉的孩子吧?她为了替你隐瞒,将四翼暗黑龙变身一直隐藏了很多年,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叁个月前我们派到魔族的间谍还是查出了这个秘密!”   奥拉皇帝咬著牙,一字一句数落著我的罪状,早就想杀我的他因为形势需要这些年来一直说著言不由衷的话,同样也压抑得很不舒服,此刻终彻底翻脸,井喷之下话语不多的他也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最后他厉声道:“谋杀帝国高级官员,和魔族勾结,包庇魔族间谋,阴谋叛乱!这么多的罪名,每一条都足够砍下你的脑袋了!父亲是叛贼,儿子也是叛贼,你们两代暗黑龙早就该下地狱了!”   对皇帝的厉喝,我没有直接回话,只是举起右手,对著他竖起了中指。   老赤甲科尔狄斯已离了座位站在了皇帝的身则,而贝尔纳则退到他身后,右手一抖,手中多了一把漆黑如墨的法杖:封龙之杖。   所有的假面具都已撕下,被我中指一戳,奥拉皇帝怒意更盛,面目霎时变得无比狰狞可怖。   “琳不让我杀你!但是,你的存在对她,对这个帝国都最大的危险因素!哪怕将来她会生我的气,今天我也要……”   我对著皇帝啐了一口唾沫,打断他的话道:“闭嘴,狗皇帝!别在这儿假惺惺地扮演什么圣人、慈父或者救世主的角色了!你是什么东西,帝国里谁都清楚!”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赤甲龙突然向前一步,训斥著我道“住口,基斯的儿子,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陛下无礼,你别再一错再错了,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在过去的百年里,赤甲龙一脉和暗黑龙一脉一直都关系平平,这个时候科尔狄斯却突然站出来,做起了中间调停人。但此刻,已被皇帝逼上绝路的我已无心去揣摩他这么做的用心和真实的想法。   我不理会他,继续地在把自己心中藏了十年的想法倒出来,指著皇帝的鼻尖继续骂道:“在这狗皇帝心中,每个人都是因其有利用价值才存在的!什么罪名罪状,不过都是些想杀我的借口罢了!他信任你重用你,是因为你是一条忠心不二的狗!他要杀我,是因为我是只无法控制的鹰,也是因为我的武功比他强!从前为了家人,我忍辱负重当了十年的狗!今天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就兔死狗烹要吃我的肉了!别指望我会束手让他锁上链子,再当一回狗任他宰割!”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许多卫兵已经这座练功房包围了起来。埋伏在外的幻像骑士和魔法师们也就各位,一切就等著皇帝的一声令下,立刻就翻脸动手。身陷重围之中,我知道自己退路已断,想生擒皇帝更是难比登天,唯一的机会就是贝尔纳手中的那把封龙之杖。能抢到封龙之杖,活捉皇帝的机会就大增,但此刻他已知机地退到皇帝身后,这已不可能。好在这一切都还在我的计算之中。   我发泄著心中多年积蓄下来的心里话,右脚向前踏进了一大步,同时凝聚力量,准备变身。站在皇帝身后的贝尔纳同样也在凝聚力量,封龙之杖上紫光闪烁,封龙印已可随时发动。   我不知道老赤甲龙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两个当事人都不鸟他,可他还在做著徒劳的努力。   “陛下不是在利用你!一个国家就象是一台机器,需要各个零件各司其职,方能正常运转!陛下从前对你做的一切,只是在履行他应尽的义务罢了!过去他不杀你,是想给你机会!不要再一错再错了!赶快跪下向陛下认罪,一切还……”   “给我闭嘴吧,比塞亚叔叔!已经习惯犬奴的思想思考的人,又怎么能明白被迫当狗的人的痛苦!”   我捏紧拳头,对著皇帝咬牙切齿地道:“我过去的这一生都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一生都是别人手里的牵线木偶,一生都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但今天,我暗黑龙达克?秀耐达,为了我的女人和即将出生的孩子,我要把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凝聚在脑部的力量释放出来,两对龙翼在身后呼拉一声展开。自那次遭受火劫之后,我的力量又有所突破,龙铠龙翼都呈水晶般的透明状,只是色泽稍有些偏暗。此刻我体内的力量性质,已非常地接近神龙王的“无”属性。   从前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我在外人面前运用的力量都是原本的暗属性,但今天这一战,已没有必要再隐藏实力了。看到我全力施为,奥拉皇帝眼中露出惊愕的表情,但他却仍然没有动作,依旧好整以瑕地坐著,看著我的眼神就象是在看牢笼中的猎物一般。   同一时刻,尽了最后努力的科尔狄斯也同时变身,而站在奥拉皇帝背后的魔法师贝尔纳则发动手中的封龙之杖,射出一束高度凝结的封龙之光照射在我身上。   “就等你这一招了!”   有水之母的帮忙,封龙之光照在身上,不但没有对我产生任何的封印效果,更被水之母上琢刻的魔法阵转化,成为帮助我提升力量的助力。当年和安卡古斯附身的初代沧海龙之战时,他曾经就用过此法对付封龙之杖,他的魔法运用技巧让我和小克里斯汀叹为观止。那一战之后我们俩一直都在研究他的运用技巧和方式并获益菲浅。小克里斯汀为我琢刻在水之母中的魔法阵,不但可以对抗封龙封魔力量,更可将对方的封印力量部分地转化,成为提升我力量的助力。   但我真正的想法,并不是要吸收封龙之杖的“助力”而是要把这股封龙力量挡回去。老赤甲龙虽然变身拔刀,但他只是护卫著皇帝,并没有主动攻击,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我身上护铠、龙翼魔翼开始变色,左半身是水属性的淡蓝,右半身是光属性的银白。   “龙的左手,水的属性!冰之幻镜!”   “堕落天使的右手,光的属性!光的守护!”   水与光的力量结合的防护魔法“魔幻冰晶”是我自己独自思考开发出来的魔法,可以将封龙之光的力量完全地反射回射到自己要的任何方向。   我故意皱眉做出不适状,同时让护住身体的龙魔护铠缓缓退散,做足了被封印地假象。不知自己已犯了大错的贝尔纳仍然拼命地发动封龙之杖,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我放在腰间左右手迅速地凝出一蓝一银两个魔元素球,接著我对合,将他们搅和在一起“龙魔合一,水与光的结合,出来吧,魔幻冰晶!”   只要树起那面魔幻冰晶护墙,我就可以借花献佛,将封龙之光转嫁到狗皇帝和老赤龙身上,待他们力量被封后,我有九成的把握在外面的幻像骑士插手之前生擒皇帝。   就在魔幻冰晶即将生成的一刻,先前还象局外人般坐著,对我的“犯上”之举故作不见的奥拉皇帝抬起头,冲著我微笑道:“我女儿做的早餐,味道好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突然觉得周身骨头剧痛,全身上下有如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刺一般,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猛地一窒,象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似的,整个人啪嗒一声瘫倒在地。   倒在地上,我痛得象得了癫痫般,身体不地停地抽搐著,痛得口吐白沫,痛得无法维持变身形态,痛得连动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   奥拉皇帝这才慢慢地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一脚踩在我的头上,用力地向地板上跺了跺。   “其实那天的宴会,你倒掉的那杯酒根本就没有毒!真正有毒的,是我的女儿为你准备的那杯鸡尾酒!”   皇帝的话我一字漏的都听见耳朵里。   痛,好痛,真的好痛!   如果世上有什么痛苦比我的所受的肉体之痛更痛的话,那就是被自己所爱所信任的人背后暗算的痛。   那个早晨,原本是我和如月间最美好回忆,但在得知了真相之后,这一切都变成了最大的愤恨!如果不是如月,那天在托布鲁克我早就不惜以命搏命,偷袭暗算狗皇帝了。我相信她的人格,相信她有雷兹的胸怀,正因为一而再地相信她,对她抱有幻想,所以我才会一味地委曲求全,一直苦忍著皇帝加在我身上的种种痛苦,到最后都没有踏出那一步,以至于当皇帝想要动手杀我时,我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结果,残酷的现实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就是这个我曾经信任和抱有幻想的女人,用微笑、温柔和羞涩作伪装,在背后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我诅咒自己道:“达克,秀耐达,你真是蠢得不可救药!哪个只想嫁给帝国的女人怎么值得你去信任?你真该挖掉自己的眼睛!” 第十章 困兽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拼命地运转体内的残力想将毒逼出来。然而如月下毒的毒性显然是针对我的体质特别配制的,不刻意去逼毒还好,只要一运用体内的龙力或魔力,立刻就感到周身剧痛,并引发全身的痉挛和抽搐。   “琳放在酒中的药名叫龙之泣血,是你的哥里德尔叔叔按照我的要求特地为你配制的!这种毒的成份之一就是毒龙草,此外还有另外一种圣心花的药草,那是专门用来对付魔族的毒物。不过经过特殊的处理后,二者的毒性完全被去除了,最妙的是放入酒中可以让酒变得更加地醇香。对常人来说,龙之泣血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有任何的伤害!他只有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对龙战士和拥有魔族血统的人有效!”   奥拉皇帝走到我身旁,抓著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扭向墙角的魔晶矿灯方向。   “看到边上那盏灯了吗?淡蓝色的光线,进来的时候你曾经留意过他们,对,就是他们了!这种特殊的光线可以令你体内的龙之泣血的毒性活化!这时,只要感应到龙或者堕落天使的力量,他就变成世间最毒的毒药!你越运用龙力或魔气去催逼他,只会令自己所中的毒更深!”   得知真相后,我是把如月恨到极点。她下毒的手法实在是太歹毒了,我毫无戒心地把看似无毒的酒喝下去,药性被身体吸收,经过几个月的蛰伏,慢慢地渗入到骨髓中,等到毒性发作之时,已是毒入膏肓,难以驱除。   毒性发作时身体的感觉似乎有些似曾相识。那天哥里德尔替我注入那剂据说能预防龙瘟的药水后,引起的身体的不良反应就和如今的感觉非常地接近。   “原来是老疯子配的毒药,难怪这么厉害!他不提醒我也就罢了,但那天他给我打的那一针,真的是龙瘟的预防针吗?如果针筒里装的不是防龙瘟的药,那会是什么?”   想到这,在我绝望似乎看到了一线的光明。哥里德尔抽走了我的血拿去货验,他是配制毒药的人,在验血后肯定已经知道我中毒了。   我想起了事后哥里德尔对我说的那番话:“这筒药水不是白打的,这些不良反应也不是白白遭受的,以后你就会知道这一针的益处的,并且还会非常地感激我呢!”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果然,正如我所料的那般,当我放弃屡次逼毒失败而放弃之后,体内的不良反应却正在迅速地自动消褪中。   “果然,老疯子给我注射的那针药,其实是龙之泣血的解药!”   这时我的心里又涌起了希望,若不是哥里德尔最后说的那番话:“破坏比建设要容易得多!如果他有效的话,针对龙瘟的效果,恐怕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地好!”   现在回忆起来,哥里德尔当时其实是在暗示我说,他配制的解药,并不能完全解去龙之泣血的毒。否则的话我就不会在注射了解毒剂后,还会再中毒倒地了。体内剧烈的不良反应,减弱到一定程度后停下了脚步,我所中的毒并没有完全地被消除,但已已不象先前那般凶猛如虎,只要我不运用龙力魔气,他们暂时已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就算不能完全解毒,但要能恢复部分力量就够了!扮猪吃虎,突然发动偷袭,还是有机会的!”   我体内的力量已经恢复了四成,而且还在缓慢地增加中。我需要时间恢复,为了不让皇帝觉察出异常,我忍受他对我的肉体进行的虐待,继续装出半死不活的模样。为了防止狗皇帝把外面的幻像骑士召进来增加变数,我故意和皇帝说话以分他的心顺便拖延时间。   “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我的父亲当年的死,到底是不是你暗中捣的鬼?”   我有意地拖慢说话的速度,奥拉皇帝也以为我中毒甚深,耐著性子等我把话慢吞吞地说完。   皇帝一愣,奇道:“你不是拥有基斯的记忆吗?难道他在临死前没有把真实的记忆留给你?”   “老爸只是嘱咐我不要报仇,他虽然把我当成复仇的工具来培养,但在最后一刻却后悔了。”   奥拉皇帝两眼一闭,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恶狠狠地道:“他后悔了?太迟了啊!当年他把姬娜从我怀里抢走的时候就该后悔了!那个混蛋!那样子死算是便宜他了!”   提到父亲,奥拉皇帝恶狠狠地咬著牙,显然他从前在我面前表现出的多愁善感,以及那时所谓的原谅了父亲的善意,全是伪装出来的。   “原来你一直都深恨著我很老爸!当年是你故意不派援军,故意他去执行那个必死的命令的吧?”   刚才皇帝闭眼时,本是很好的偷袭机会,可是老赤甲龙就站在他身边,力量未复的我把握并不大,我还得等。   “不错!其实不光是你的父亲,还有那个叫瑞克的废物,他也是我派人干掉的!胆敢和我抢姬娜的人统统都得死!”   提起往事,尤其是和碧姬相关的人和事,原本天塌不惊的皇帝就变得冲动暴燥起来。当著老赤甲龙的面,恶狠狠诅咒著那两个碧姬阿姨爱过的男人,我和波尔的父亲。站在一旁的赤甲龙科尔狄斯为他的话不停地皱著眉,显然对皇帝的作为有些不满,但还是隐忍著没有发出声。   听到我们开始揭露皇家的机密,贝尔纳知趣地离开了练功房,只老赤甲龙还不识趣地留下来。少了一个帮手,我的机会更大了。   “对于我你肯定是不会放过的,波尔多呢?你也打算对付他吗?”   “波尔多?那个废物的儿子?哼,你放心,看在我的女儿的面上,我不会动这个废物的!”   皇帝的话让屋里的另外一个人愣住了。老赤甲龙惊道:“什么?梅丽娅小姐是您的女儿?”   奥拉皇帝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她当然是我的女儿!贝尔纳老师也清楚,我偷偷过取过她的血验过了,她绝对是我的女儿,我和姬娜的孩子!”   老赤甲龙用疑惑的眼神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趴在地上的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此人虽然对皇帝很愚忠,但也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一点我可以利用。   我嘲笑皇帝道:“法比尔皇族,真是个很了不起的家族啊!雷兹的第七代子孙,不但喜欢男人,还是个乱伦的爱好者!”   “你说什么?”   被我揭破了心中最大的隐私,奥拉皇帝脸色一变,又是一脚重踏在我的背上。   “你明明知道梅丽娅就是你的女儿却故意不认她,你心里在想什么?你骗得别人却骗不了我,从第一眼见到梅丽娅起,你看她的眼神就很不正常。那时你眼中流出来的邪恶,早就被我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了!你把她当成她母亲的替身,你想干她!不是吗?”   和先前中毒所受剧痛相比,皇帝的这一脚实在算不了什么。我咬著牙忍著痛,继续将皇帝心中的黑暗在老赤甲龙面前掀露开来。   “混帐!你这叛贼的儿子在说什么?你现在就杀了你!”   不出我所料,被我一再刺激下,奥拉皇帝终于失去了理智,抽出杀神就朝我猛劈过来,却被站在一边的老赤甲龙死死地拉住。   “陛下,冷静点!达克?秀耐达犯下的罪行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是他毕竟是龙战士,你这么杀了他,传出去对帝国的不好!还是应当通过正常的审判途径!”   “我现在就要宰了他!这个混蛋我已经忍了他很多年了!有什么好顾忌的,大不了对外说他龙瘟发作死掉了!”   暴怒中的皇帝挥著剑一个劲地想往我身上砍,老赤甲龙拼命地拖曳著他,两个人就在我身边扭成一团,空门大开。   我等了许久的时机就在此刻,四肢一用力,猛地从地上一蹦而起。在毫无防备之下,左轰天,右逆世,奥拉皇帝和老赤甲龙一人挨了一拳,身体重重地向后飞去。   偷袭得手,双拳轰出后我的身体顺势前倾,以手撑地,头下脚上,一招里特先祖所创的“魔道轮回”的腿法,闪电般地在还未来得及分开的二人身上连踢了十几脚。   我的第一招效果最好,措手不及之下,奥拉皇帝和老赤甲龙在没有防备情况下中拳,两人胸口的肋骨都被我一拳打折,重创之下二人的力量立刻骤减叁成以上,而接下来的战斗,他们二人毕竟身经百战,尽管动作上暂时无法跟上已经抢得上风的我暴风骤雨的猛攻,但意志上已经反应过来了。   凭著以皇龙惊天诀驱动的神龙不死身,赤甲龙的特色技炎龙战体硬搁我的重脚。若论搁打能力,对老赤甲龙的炎体战体要比皇帝的神龙不死身强得多。身中剧毒的我无法象先前般同施两种不同属性的力量,天灭破尽一切的“破”之属性也因中毒而威力大减,所以用脚攻出第二招时我用全是冰系的力量。   两人象沙包一样地被我在空中连踢了十几脚,最后终于还是被我的最后两脚踢散了护身力量,二人口中鲜血狂喷,重重地飞撞到身后的墙上。   我偷袭得手,此刻二人的力量已相当地弱了,我正要变身追加第叁招以彻底打垮两人,先前尝到那股透入骨髓的剧痛感又来了,剧痛之余,我只感到四肢酸痛无力,不但无法变身,就连想以常人状态发出的第叁招也无法做到。   得到了这一线的喘息之机,奥拉皇帝和老赤甲龙联手,在身后的墙上打了个大洞逃了出去。若不是已成惊弓之鸟,刚才他们只需将打墙的力量用来对付我,就会惊喜的发现此刻要杀我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混蛋!”   眼睁睁地看著即将到口的猎物逃走,我不顾一切地使用天魔解体大法,随著一大口鲜血由嘴里喷出,终于成功地将力量提取出来强行变身。   “狗皇帝,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借著秘法以伤残身体为代价,我勉强将力量恢复到接近巅峰状态,不顾一切地从破洞中追了出去。龙之泣血是专门针对我的变身形态而开发的毒素。只要我还维持著变身的状态战斗,他就将持续不断地破坏我的身体,而此产生的剧痛也将如同附骨之蛆般跟随著我。我知道自己能维持的战斗时间相当地短,甚至有可能在此战之后永远地失去变身的力量。   我比皇帝迟了一秒才破洞口,刚一现身,雷电斩、火焰切、真空切,冰冻环、圣光矛,七种属性各异的魔法从七个方同时朝我劈头盖脸的打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十二个幻像骑士的联手攻击。   狗皇帝和老赤甲龙就在距我不到十步远的地方,他们此刻已很虚弱,但我偏偏就难以无法跨过这十步的距离完成那最后的攻击。仗著的六变巅峰的力量,贝尔纳为首七个魔法师,一对一他们的攻击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但七个人联手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我用自创的防护绝招魔幻冰晶,或挡或御或借力打力,勉强将他们七人的魔法攻击化解,连眨下眼皮的时间都没有,就得全力应付余下十二个幻像骑士的全力攻击。   所谓的幻像骑士完全是贝尔纳一伙人用禁忌的手段,以药物和肉体改造等方式制造出来的黑暗骑士,从小就接受种种催眠般的“教育”对皇帝比忠狗还要“忠心”百倍。为了保护皇帝,他们一出手就是飞蛾投火般不顾自身安危的自杀攻击。   最先攻到的是手持长枪的蛇和重矛的虎,俩人完将体内的力量用尽用绝,一枪一矛攻来,速度快若闪电的直线攻击,不给自己留下退后的余地,甚至连中途变招可能都舍去。两人的配合相当地默契,但在我眼里还是有一线的破绽。   仗著泰坦龙躯的护身,我迎上前去双拳双拳迎著左枪右矛的内侧出击。将这一枪一矛轻轻御开,令其几乎是擦著我的两肋钻过矛尖枪尖所带的真空利刃擦得我皮肤微痛。无法变招两人一头扑向我的怀里,而我也毫不客气往二人小腹上各轰一拳,直接将他们的五脏六肺全部震碎,了断一切生机。   但这两个幻像骑士受了致命的重创却没有马上死去,他们用仅有的力量死死地扣住我的双手,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只是为了让我的双手暂时无法运用。   给我半秒的时间我就可以震碎这两人的手指脱身而出,但后面跟上的幻像骑士连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都不给我,叁支长矛左中右叁个方向同时攻来,竟不管自己的同伴就在前面“挡道”会误会伤他们。   仗著泰坦克躯护体,我完全有信心硬受余下叁人的联手叁枪而不伤,可是我要对疯狗骑士不只这五只,而是整整十二头疯狗!我感觉到另外还有数位幻像正凝聚体内的力量,随时准备扑上来抱住我用“尸爆术”来个同归于尽。   无奈之下,我拖著两头只余半口气的“疯狗骑士”从破洞处退回练功房内,顺便将他们纠缠的身体堵住洞口。   我的后腿跟刚刚踩到练功房的青砖地板上,手还来不及挣脱,“卟哧”一声,叁支长矛将堵洞的两个幻像骑士刺个洞穿,狠狠地扎在我的身上。矛尖上包含著冰冻的力量,一并送入。若我想用炎龙战体硬搁这一击,绝对会在这叁枪之下毙命。   仗著泰坦龙驱的超强物理防御力,对方的矛没有刺穿我护身的龙魔之铠,但这叁矛的联手之刺力量之大,竟撞得我的身体向飞出,带起的拉扯力硬生生地将那两个幻像骑士四只手腕全部扯断。   我后背狠狠地撞另一边的墙上,虽然没有受伤,但中矛之处依旧疼痛无比,而随矛尖注入的冰系力量更让我冷得牙关直打战。   “这些疯狗骑士!”   逼出注入体内的寒气后,我恶狠狠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正打算破墙而出之时,玻璃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数十支包含各种属性力量的魔法箭,纷纷从大门、窗户、顶上的天窗交叉射入,其中十余支风属性的穿透之箭,更仗著强大的洞穿力直接透墙而入。虽然大部分魔法箭是漫无目标的乱射,但如此密集的箭雨,我根本连躲闪的空间都没有,唯有集中精神全力应付。   我曾打算不惜冒著引发天劫的危险,用上第七变的力量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我当我想突破封印时,发现整个皇宫如今都被一个强力的结界保护著。在结界的影响下,我使用六变以下的力量不受影响,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力量提升到第七变的境界。这个魔法结界是哥里德尔设计的封龙阵,本意是为了帮龙战士隐藏气息躲避天劫,但在此刻看来,他根本是皇帝为了杀我而精心准备的。当年先祖里特和希庇斯两个龙战士以第七变的力量战斗,几乎毁掉了整个风都城。为了防止这种事重演,奥拉皇帝在战前已做了精心的准备。   魔法箭和普通的箭矢不同,即使躲过了,射击的箭矢击中障碍物后也会爆炸产生一定能量风暴,窝在里面绝对是等死。奥拉皇帝也不知道在外面埋伏多少的魔弓手,射进来的魔法箭一般接一排没完没了,我根本就无法冲出去。这座练功房修得非常坚固,两波魔法箭雨过后,方才在第叁波的攻击中轰然倒塌,塌下的屋顶将我压在了泥瓦之下。   但这还没有完。屋顶刚刚塌下,一个威力直径十五米,等级八级魔法的“地狱惊雷”的雷系魔法球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刚刚形成的废墟上。接著是第二个,第叁个,第四个……雷、风、火、水、土,一连轰了五种威力高达八级的魔法之后,攻击方才停止。 第十一章 贱人、贱格、贱拳   连续五个八级魔法的轰击,在地上出一个深达二十余米的大坑。五种属性不同的魔法的连续攻击,将原本压在我身上的瓦砾砖石全部化成了灰尘。魔法攻击激起的尘烟在宫廷的魔法师的处理下,很快就被清除干净。无论是战前准备还是在事后的清理工作,奥拉都做了细心的安排,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著,让藏在地下装死的我想找机会混水摸鱼都不成。   “别装死了!达克。秀耐达,我知道你的实力,那样的攻击,还要不了你的命!”   奥拉皇帝的声音直透地底,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那样的攻击是要不了我的命,却让我受了重伤。除非用上第七变的力量,否则即使是龙魔一体,即使我用上了所有想可以使用的防御魔法,我也无法在中毒、苦战之后在极短的时间里连续抵档七个一流魔法师联手发出的五个八级魔法。   在那短短不到十秒的魔法箭和八级魔法的攻击中,我断了七根肋骨,四只龙翼中,一只连续中了好几支爆裂箭当场炸毁,另外叁只在随后的魔法风暴中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创。除此之外,我的手臂、大腿、小腹和腰肢处还有著轻重不一的十多处创伤。   “陛下,他就在地下不到十米深的位置,伤得非常地重!但此刻体内的大概还有两成左右。”   贝尔纳就在站在皇帝身边,手里拿著一个探测水晶球,不但找出了我的藏身所在,甚至连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探了出来。先前被我偷袭,奥拉皇帝和老赤甲龙都受了重伤,但经过宫廷魔法师的治疗之后,两人已恢复了不少。对于皇帝的作法,老赤甲龙有些看不过去,但愚忠惯了的他大部分时候都是选择顺从或沉默,加上刚才的“失误”让皇帝陷于险境,此时他也不可能出手帮我。   “用魔法把压在上面的泥土全部搬走,不要乱!”   下达了命令之后,奥拉皇帝亲自在站在大坑边当“监工”亲眼看著盖住我的泥土被一层层地用魔法移走,重伤的我很快就“重见天日”我躺在地上,周身上下的骨头无一不痛,动一下都会感到无比的难受。中毒重伤加上失血过多,虽然勉强维持住变身形态,但残余的力量已所剩无几。几个魔法光球落下来,嵌在四面的墙壁上,将我的所在的位置照得一片通明,接著大坑周围围上了十几个魔弓手,所有的箭矢一齐对准了下面的我。   我知道自己绝对逃不过接下来的攻击。   “绝对不要放弃,达克。秀耐达,你的女人和孩子还等著去拯救呢!”   先前的魔法风暴中,我曾数次处在死亡边缘,就是靠著这股信念撑了过来。奥拉皇帝恨透了我,希拉身份也已暴露,她还有我们那未出生的孩子将来都是凶多吉少。为了他们,我绝对不对不能在这儿放弃等死。   我知道我还有一个机会,一线希望!   我咬著牙强忍著周身上下的不适,手指抓著边上的泥壁费力地站起来,然后举起双手坚起中指对著皇帝叫嚣道:“狗皇帝,要我的命就自己下来取吧!雷兹的后代就这种水平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越活越倒退了!先下毒,再群殴,到最后要取我的脑袋,还要派爪牙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什么最强的黄金龙,根本就只是一个笑话!什么样的父亲生出什么女儿,也难怪如月会做出下毒这么下流的事来!不过想起你乱伦和好男风的性取向,这一切也就不足为奇了!”   奥拉皇帝的脸皮再厚,被我当众这么损,此刻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明知我是在激将,但高高抬起举空中要下令射箭的手却怎么也挥不下去。   我指著皇帝的脸继续叫骂道:“什么叛国之罪,什么勾结魔族,全是欲加之罪!只不过因为我的武功比你强,我家传的逆世拳和轰天拳远胜过你那半死不活的菊花拳,所以你就罗织罪名在这儿围杀我!你这样的废物还想学会霸拳,那才真是有鬼了!来啊,射箭啊,让我看看雷兹后代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是不是厚得连天劫都打不穿?”   被我一激再激,奥拉皇帝再也按捺不住了,位极帝国权力巅峰的他,把“名”看得比什么都重。我的话让包围我的士兵们听了个一清二楚,皇帝可以容忍几百万人因战争而死亡,但不能容自己“威名威望”下降,尤其是在手下士兵心中的“威望”奥拉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起来,随著他将杀神插在身边的地上,捏紧双拳之时,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围在他身边的士兵皆纷纷撤弓跪下,他们都是抵受不住他身上突然涌出霸气而跪地臣服。果然不出我所料,奥拉皇帝也会霸拳,他早就会了,只是一直藏拙不用而已。   望著那双闪闪发光的金色拳头,我收起了先前的嚣张,疑道:“象你这样家伙,就算用扭曲人格的方法,也不可能虚幻出雷兹的虚拟人格啊!”   奥拉皇帝傲然道:“每个人都皇者之道的理解和领悟都是不同的!”   “霸拳之所以难炼,并不是在霸字之上!而是修炼者在修炼之前都要找到自己的”道“,找到真正属于自己人生的执著信念!可笑我的历代先人,皆以为要把自己变成象雷兹先祖那样人才能修行,却不料这样做完全是缘木求鱼,不知所谓,可笑至极!雷兹先祖那样的人,是他那个时代的产物!时过境迁,后来时代的人想行前人时代的路,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多年来,鲜有在众人面前真正出手过,如今对著我这将死之人说出真正的心里话,奥拉的心情很舒畅也很得意。   “在我看来,只要为了帝国的利益,什么手段都可以用,无所不用其极致!没有卑鄙无耻之说!在我看来,我过去的所做所为,都是为这个帝国而行的王道!只要心中不迷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皇者之道,挥出的拳就是无敌之拳!”   我不得不承认,比起用扭曲人格的方法修炼霸拳的如月,奥拉皇帝才是真正地领悟到了霸拳的精髓。   “知道我为什么非杀你不可吗?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的女儿迷茫,让她无法找到属于自己的道!我的女儿一直固直地认为雷兹先祖所走的”道“才是自己真正该走的”道“!虽然她把自己逼到了那种程度上,但毕竟不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道!不过她迟早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在我杀了你之后!”   说著奥拉皇帝金灿灿的拳头,一跃而下。   我可没有被皇帝的这番话吓道,尽管他说得确实有道理。   “什么狗屁你的道,他的道,说穿了,你所走的道,不过就是绝对的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将帝国的一切都当成是自己的私人产物,所以行一切卑鄙之道也都成了真理,也就是这所谓的”皇者之道了“!人格下贱到连自己都认自己不下贱,当然也就不会迷茫了!”   卑鄙的人,也有卑鄙人的皇者之道!无疑,奥拉皇帝确实已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道”他挥出的拳也确实是实实在在,百分百真实的霸拳——贱格之人的霸拳。   使用出了真功夫奥拉皇帝很强,拳头未至,扑面而来的压力已逼得重伤的我难以直视。即使我在巅峰状态下,要胜过他也必须经历一番恶战苦战。如今身负重伤的我正面对碰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但我并非全无胜算,我还有最后一张王牌没有打出。   “你是因为道德指数足够低才能学会霸拳的!既然是贱格之人,那良知、爱这些正面情绪就是穿肠的毒药!让我先把你的道德指数提高一截,再破你的贱格之拳吧!”   月渎,来自沧海龙一脉的最强心灵魔法,就是我最后的王牌。自从我的力量属性达到接近“无”的状态之后,我就开始暗中修炼这门绝学至今,如今已有小成。   左手光明,右手黑暗,面对著疾扑而下的奥拉皇帝,我的双手开始结印。   “来吧,狗皇帝,除非你真的无耻得无可救药,否则的话,你心中的良知就是我打败你的关键!”   我的身体此时已经非常地虚弱,龙之泣血还在伤害我的肉体,同施光与暗两种相反的力量更令这种伤害加剧。没有小克里斯汀那样完美的心灵,强施月渎的后果我也清楚,但我别无选择,我的女人我的孩子都等著我去救呢!今天的我,是为了我的家人而战!   复杂的手印眨眼间迅速结完,在皇帝的拳头轰中我之前,我抢先一步将月渎完成。   要对抗霸拳,先粉碎对手的精神和信念才是王道!   月渎创造的心灵空间展开。   “嘀嗒!”   一滴水珠由空中落下,在黑暗的空间里荡出无数的涟漪。当受困于月渎世界,意识与肉体暂时分离。奥拉皇帝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身后站著一个男人。   一个气势雄霸天下,不可一世的男子。   他双手柱剑而立,腰板得有擎天柱般笔直,眼中透著睨视天下的傲气!这个男人他再熟悉不过了,他是帝国创建者,第一代的黄金龙雷兹。面对著这位已成神话般存在的先祖,强如奥拉皇帝也不敢正对他投射来的目光,目光一偏,移到了别处。   “雷兹先祖吗?”   奥拉皇帝的声音微微颤抖著,充满了敬畏。   够了,这就够了,只要会产生幻觉,就说明皇帝的心灵不完美,有弱点!   月渎,是我想出来的对付奥拉皇帝和如月的最后绝招。   这招针对人心的心灵魔法极难修炼,最难之处就在于必须拥有完美心灵,而我却不俱备,以至修行起来困难重重。每当我一手光明一手黑暗地尝试著打开月渎空间的时候,自己的大脑里就幻觉重生,心魔乱舞,只好悬崖勒马半途而废。   直到后来我以保护家人的正面情绪对抗修行时产生心魔幻像,强行修炼,才算有了一点小成。   我这招只有“小成”月渎“粗糙不堪”几乎毫无威力可言(只对人格异常的人有效)而且强行施放更后患无穷!若对手只是“正常人”我的月渎半点用处都没有。他唯一能克制的,就是如月这样的“人格扭曲者”奥拉皇帝虽然是用他自己的“理解“学会了霸拳,但这家伙的人格也绝对不是正常!相反,我认为他的人格不正常得到了极点,以至于看上去象“正常”的一样了。如果他的心灵真的完美无缺的话,就不会产生那个幻觉。   我所要做的,就是设法“提高”皇帝的“道德”指数,从而让这个人格贱到极点的家伙心灵出现破绽。   在“雷兹”面前,不可一世的奥拉皇帝虽然依旧表现出不可一世,昂首挺胸地将身体站得笔直,但眼神已不可避免地有些发虚。   而雷兹瞧同样也不瞧跪地的皇帝一眼,举起右臂,指著前方道:“看到了吗,看到下面那些欢呼的人民了吗?他们正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们呢!”   皇帝看到的,是雷兹传位给他的儿子时情景,我利用逆鳞里的灵魂石上的记忆重现的一幕。   下面是人头涌涌的神龙广场,雷兹出来后,四周响起了无数的人声。   “雷兹,雷兹!”   “是皇帝!我们的皇帝出来了!”   成千上万的民众,因看到雷兹而极度兴奋乃至巅狂,他们流著泪,挥著手,高喊著雷兹的名字,为这位结束人类数千年苦难而欢呼致敬,每个人都泪流面。只要雷兹一声令下,他们每个人都毫不犹豫为他去死。每个民众脸上兴奋、癫狂的表情,都清晰地映现在皇帝的眼中。   皇帝所看到的一幕,正是帝国将兽人和魔族全部逐出阿拉西亚,独占这块土地的那一年,国庆大阅兵时的情景。这一幕在历史曾经真实地发生过,那是雷兹人生最巅峰的一刻,当时他就站在神龙广场正中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高举著右手,接受无数因崇拜而疯狂的民众的欢呼呐喊。   奥拉皇帝一生所追求的,无非也就是这一刻的辉煌,月渎的世界将他心中的梦想清晰地重现了出来。奥拉皇帝身上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他踏前一步,将身体靠围栏上,身体因激动而微颤著。   那真是一个热血激昂,英雄倍出的时代,无数的人类英雄们为了同一个梦想而努力抗争、不惜抛头颅散热血的年代。身处这个时代,感受这个时代人的狂热与执著,再自私的人也会受其感染而热血沸腾而全身兴奋起来。   但此刻的“雷兹”的脸上却毫无半丝兴奋之意,他一脸严肃,用低沉的声音道:“当年我答应过前辈们,要为所有的人类找一个家,一个温暖、舒适的家!这是我成为龙战士时许下的承诺!他们才这么相信我,爱戴我,不是因为我是皇帝,而是正因为我可以给他们带来幸福!”   “啊,我要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了……”   奥拉皇帝因激动而有些语无伦次,嘴角边挂著傻笑,竟已痴了,雷兹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他身后的雷兹走上来,一掌拍在皇帝的肩膀上。   “但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你要清楚地记住这一点!权力和义务是相当的!我们想要从人民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首先要为他们承担更多义务,付出更多的回报!”   皇帝转过头,却看到这位自己最崇拜的先祖的脸上竟带著少许的杀气!   “继续了我的力量的后人,你要答应我!你要保护这些相信我们,爱戴我们的人民!要象爱护自己的身体一样地爱护他们!要让他们每个人都能够吃饱穿暖,让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幸福的微笑!”   “我会做到的!”   奥拉皇帝的这句话,是在迷醉之中说出来的,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深陷那个时代了。   雷兹脸上的杀气的并没有让他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雷兹,又转过头去,专心地欣赏著周围的“美景”“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你都不能将刀剑对准这些相信我们,爱戴我们的人民!”   “我会的!”   奥拉皇帝仍然沉醉于面前千万人欢呼呐喊的场面,对于“雷兹”一句接一句的发问要求,他的舌头只是出于本能而回复著,说出来的话根本就没有通过大脑。   他被眼前的“美好世界”深深地迷住了,直到雷兹在他耳边厉喝道:“如果你做不到这些,如果你沉醉于权力美酒的醇香而忘记了自己的义务,如果你给人民带来的是灾难而不是幸福,如果你真的把刀剑对准这些爱我们和相信我们的人民,无须人民起来反抗你,我就会亲自出手杀了你,哪怕你是我的子孙后代!”   我让“雷兹”说的话并非是胡编乱造,此话正是当年雷兹传位给自己儿子时做出的告诫,我不过是稍稍做了些“修改”罢了。   “啊!”   皇帝一惊,猛地清醒过来,眼前的美景也随之变化……   雪地里横七竖地躺著的死尸饿殍;瘦骨如柴的母亲拼命地挤著干瘪乳房给同样瘦骨如柴的婴喂奶;扒著马粪,找寻草籽吃的幼童……我将当年在莱托省看到的惨绝人圜的人间惨剧,一一在奥拉皇帝面前重现。   隐约地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奥拉皇帝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发起抖来,他摇著头,拼命地为自己辩护道:“这个……不是这样,那是因为……”   周围的场景再变,打断了皇帝的自辩。   是刚刚发生在神龙广场上的惨剧,骑著骏马,身披铠甲的贵族军队,挥舞著雪亮的马刀砍杀在神龙广场抗议游行的民众,血流成河,平民的哭泣与求救声充斥著皇帝的耳边。   “这是怎么回事!你都做了些什么?”   雷兹愤怒的厉喝声,炸雷般地在他耳边响起:“你忘记了对我的承诺了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民饿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民站起来反对你!你居然让人屠杀我们的人民!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的本意只是想驱散他们……”   奥拉皇帝双手拼命地挥著,自辩著,在雷兹面前,他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无法生成。很讽刺意味啊,被那个时代“污染”了的他已无法象从前般“贱”到极至,而后果就是必灵出现破绽,再也不能和我制造出来的雷兹对抗。   “现在已到了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怒气冲天的雷兹,举起那双金色的拳头,对著皇帝的脑袋,狠狠地轰下……   当奥拉皇帝在月渎世界中被雷兹一拳轰爆头颅之后,我所创造的世界也随之崩溃。   “不要呀!”   在现实中,挥动著金色的拳头由空中击下的奥拉皇帝,他的意志崩溃了。那双金色的拳头表面溢出大片的虹彩,奥拉皇帝忘记了自己正在战斗,眼中透著极度的恐惧,双手捂著头脑袋高声惨叫著:“不要呀!不要杀我啊!啊……”   皇帝精心准备杀局被我打破了,现在的他在我眼里,只是一个主动送上来找死的大沙包。   “狗皇帝,去死吧!”   我大叫,忍著剧痛飞起,将全身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左拳,对著皇帝重重挥出。挥拳的一瞬间,我的眼前猛地一黑……   月渎的反噬就在最关键的一刻发作,他本就是一把双刃的剑,没有完美的心灵,强行施放必受到反噬。在打倒奥拉皇帝之前,我同样也要面对自己心魔的考验!   “来吧,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都会战胜你,并将你彻底粉碎!”   在意识陷入那虚幻世界的一刻,那些我所爱的亲人和朋友们,已逝去的和还活著的,这时全都站在了我身后。 后记   青蛙:哭啊,原计划这一集是想写到刑场之章结束的,谁知道还是拖戏了。尽管拼命地压缩剧情,刑场之卷的结局,得挪到下一集了。   达克:你哭什么哭啊,要哭的人是我啊,被你整得这么惨。又是中毒又是被人群殴,总之一个字,惨!   如月:我也想哭啊!这一集放出去,我的人气指数会狂降的!为什么下毒的人会是我啊!   小公主:我也要哭啊,丽现在成了没人要的小姑娘了,呜……   兰丝:你们好歹都有出场都有剧情,可是我连当龙套的机会都没有。我才想哭呢!   青蛙:没办法啊,你的戏份都被小公主抢走了。在后面的故事里,小公主也要抢走许多原本属于你的剧情,那半把剑鞘,青蛙计划让小公主和你共同来当啦!谁叫她年龄比你小而胸比你大!   兰丝:……   青蛙:你悲惨的未来才刚刚开始呢!在下一集的故事里,刑场之卷的故事可以在四章内全解决,而余下来的章节,就是你们这对一生都纠缠不清的苦命鸳鸯的第一次生死大决斗。这里,青蛙透露一个秘密,决定这一战胜负的并不是现在,而是过去……   达克、如月(暴走状态)死作者你又在玩这种说半句话的鬼把戏,踢你的小鸡鸡!   奥拉皇帝笑眯眯地出场:终于到了让我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嘎嘎!本来俺不是同性恋,本来俺也没有这方面的爱好,只是该死的青蛙在刚写作时看了《寻秦记》想起了龙阳君,所以才把俺往这条道上硬拉的!没想到我才是真正学会霸拳的人吧?嘎嘎!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是英雄总会雄起,是肉棒总会勃起,我萎了十几年,终于也到了云开见日出的一刻了……·(呕吐不止的观众再也无法忍受此人,用香蕉皮将他淹没。   最后,人妖天使米伽勒出场,嘿嘿奸笑不止:我的真实身份,想必有些人已经猜出个大概了吧,其实我的真实身份就是……就是不告诉你们! 第十六集 战士的黄昏 本集简介   没有目标的战斗,绝望的力量,末日已经降临!   不同于如月以模拟人格为基础的霸拳,以自身正义推动,奥拉皇帝所挥出的霸拳比如月更具威力,达克与奥拉皇帝的战局进入白热化,但龙瘟却在此时无预警的爆发,濒临死亡边缘的达克赌上最后一分气力……   疯狂科学家哥里德尔为了证明自己能创造出完美人类,竟暗中布局,让达克一步一步走上不得不为的蜕变,成为智贤者遗法的成品而哥里德尔选中的试验对象──如月公主,也将完成八变蜕变,拥有完美体的八变暗黑龙战士,对上融合神龙王龙魄的八变三头黄金龙战士,世纪对决就要开打…… 第一章 龙瘟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神龙广场,还有被缚在十字架上,皮肤已变成灰色的我,而在我的身前,一个又一个的身形正不断地从地下冒出,他们都是我的“熟”人:风都十虎,青牙龙斯罗、雄鹰骑士团的军团长卡那罗,比蒙王迪斯、兽人王格莱亚,甚至连斯罗特要塞之战时死在我剑在的那个魔族少女都出现了。   全是直接或间接死在我手上的人,我的死对头们,其中也有少数“活人”那个曾被我痛奸的魔族少女莉莉丝也在其中,至于我最大的对头奥拉皇帝当然也少不了,只不过他双手互插着平举在胸前,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我。   这就是我所要面对的心魔的挑战!眼前的场面和当年安卡古斯替我设计的那个“剧本”几乎相差无几,只不过要把我千刀万剐的人多了许多罢了。   天魔解体大法,龙魔变身,甚至是第七变的力量,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全都用上了,但怎么都无法挣脱缚在身上的封龙锁链。   “要把我千刀万剐吗?这就是我的恐惧吗?安卡古斯的遗害到现在还没有消失啊!”   望着这个阵势,即使明知是在幻觉世界,回忆那段被千刀万剐时的经历,我也感到有些畏惧,那番经历给我心灵上带来的创伤实在是无可比拟。   我大声地嘶吼着,奋力地挣扎着:“正面情绪,负面情绪,他妈的,不管是什么情绪,只要能突破这个该死的心灵空间,就算把灵魂卖给魔鬼,我也认了!”   缠绕全身的封龙锁链被我挣得叮当作响,却始终无法弄断。我的仇家们慢慢地聚了上来,个个手中都握着利剑。在惶恐中我不停地鼓励自己道:“不能放弃,我绝对不就这么困在这个空间里等死!我的女人还等着我去救她们呢!我的孩子还等着我这个爸爸去抱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轻轻地我耳后响起:“需要帮忙吗?”   “什么?”   我回头望去,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正站在我身后,他不是别人,正是从前那个由我的臆想创造出来,又被打败了的“虚拟人格”他是我的心魔。   “是你?你不是已经被我杀掉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魔由心生,你我本为一体,当你心中充满恐惧、忧虑还有愤怒时,这些负面情绪足以让我再次复活!”   我苦笑道:“你也打算落井下石,分我一块肉吗?”   “不!”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十分地干脆。从前的心魔,每次现身时全身上下都充满着毁灭一切的暴戾之气,此刻的他身上的戾气却虽然重,却并不是针对我而来,在暴戾凶恶之余,更多了一些从前没有的东西。   “负面情绪和正面情绪并不是永远对立的!有时候也可以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的!”   不等我做出回答,“他”双臂一张,从后面抱住我,竟融合进我的身体里。就在双方的意识合而为一,我只觉体内力量大增,用尽全力奋力一挣,哗啦一声,缚着我身体的锁链化为无数的雪片纷纷碎裂。   围住我的仇家们手中的剑纷纷发生变化,化为他们自已最擅长用的武器,一场恶战即使开始。而那个“奥拉皇帝”形象的心魔,却依旧双手互插地站在远方观战。   “为了我们共同所爱的人,战吧!”   得到了负面情绪的帮忙,在意识的世界里,我的战意空前的高涨,挥动双拳,左轰天,右逆世,毫无畏惧向蚂蚁般猛扑过来的一干“心魔”重轰过去。只要将这些仇家全部打倒,这一切就都会消失,待意识回到现实世界中,就是我摘取这招“月渎”的战果的时候。   恶战持续了“一天一夜”即使是奥拉皇帝,这个由恐惧构筑的最强心魔,终究还是在我的一拳之下化作烟灭。而随着他的消失,困住我的意识空间也分解消失。   我的身体一震,意识回复清醒,面对着的正是双目失神,眼露恐惧的奥拉皇帝,高举在空中金色双拳正有大片虹彩溢出。   “是时候了!狗皇帝,你给我去死!”   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同时高涨,不是互相压制,而是共同促进。面对着丧失战斗意识的奥拉皇帝,我以仅有的两成力量,挥出了超越体力极限三倍的一击。   左手的轰天拳,先是狠狠地轰在皇帝的胸口,以破坏为主龙的力量一气轰入,目的是击散护体的神龙不死身。我中毒太深,受创太重,无法以最接近“无”的方式同时操纵龙力魔气合为一体凝于一拳之上,否则只要一击就以足以结束这场战斗。   我的左拳重重地轰中奥拉皇帝的胸口,骨折声噼噼啪啪响个不停,我的这一拳不仅将他护身的黄金之铠粉碎,更将他前胸的肋骨全部打折,随着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护体的神龙不死身彻底消失。   就在这一拳力量消尽的最后阶段,我的左拳感到对手体内涌出一股强烈的排斥力,奥拉皇帝比我预计中早了许多清醒过来,开始主动地排斥我的力量。他双眼一瞪,恶狠狠地望着我,尽管在月渎世界里被杀的恐惧还未消失,尽管在我这一拳之下受了重伤,但他依旧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了战斗意识。   “不妙!”   可惜我不会时间天锁,可惜我没有小克里斯汀那般精确的魔法操纵能力,这招半拉子的月渎威力实在有限,只能令皇帝暂时失神一瞬。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回过神来的奥拉皇帝凭着多年的战斗本能,强运双拳,借着由上而下的冲势重轰我的头颅。双拳间挟带的那片彩虹,也随他意识的恢复而迅速消失。   完美的霸拳再次出现了!   不得不承认,心中没有迷茫的奥拉皇帝,他的“霸拳”用得比如月还好。即使在中了一拳,身负重伤,力量骤减,奥拉皇帝双拳重轰之下,带起的强烈气劲,仍然压得我眼皮乱跳,无法直视。   和用暴戾疯狂令对手产生恐惧的天灭不同,真正完美的霸拳,是出拳之前夺敌之志,达到未战而屈敌之兵的效果。   挥出那一拳后,我无论力量还是意志都在那一刻暂时处在了低潮间,面对“迅速”回复理智的奥拉皇帝,面对着“迅速”反击的意外,以及一对金色的拳头带来的压力,我的战意竟然动摇了。   “左拳的龙力已经暂时用尽,仅余右手的堕落天使的力量可以使用!单拳对双拳,挡得住这一击吗?”   我的信心开始动摇,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失败,败了的话,我就无法救家人了。   “达秀,我的儿子,为了你的孩子,你绝对不能败!”   “不要丧失信心,达秀!为了希拉,你一定要胜利!”   “你会胜利的,此刻的你就象当时我的一样,可是为了自己最爱的家人而战啊!”   也许是幻觉,也许是自我心理暗示的产物,就在我信心动摇的时候,无数的声音又一次地在我的耳边同时响起。母亲、安达、碧姬阿姨还有义父,那些已经逝去,爱我和我爱的亲人们,再一次地站在了我的背后。   义父对我说:“只要一息尚存,你就不能放弃!你当时强练天灭,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是的,此时的我不能退,更不能败!我必须胜利,只要活捉了皇帝,拿他做交换,我的家人亲人们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原本动摇的战意,在得到了他们的鼓励之后又再度高涨起来,怀着保护家人的信念,我的右手的逆世拳迎上了轰下的金色双拳。   伴随着巨大的震天巨响,四周松软的泥壁在激荡的能量风暴的冲击下发生大面积的塌陷,扬起的尘埃掩盖了在深坑下生死相搏的两名龙战士的身形。   尘埃弥漫的地坑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和奥拉的大战在黑暗中继续着。先前的那一击,以双拳对单拳的皇帝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他以双拳会单拳,起初占到了上风,但在关键时刻却因内伤发作力量暴减而功败垂成。先前他得到宫廷魔法师的治疗,但天灭驻留在他体内的逆世之力有如附骨之蛆,并不是一般的魔法师可以轻易驱除的。我那记轰天拳,除了粉碎他的护身力量之外,就是要让这被暂时压制的暗伤突然发作。   那一击之下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接下来的战斗就是惨烈无比的肉搏战。双方的身体*得太近了,所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全被抛弃,拳打脚踢,肘击膝顶,所用的武艺全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干脆利落的招式,比拼的不是战斗技巧,而是彼此的抗击打能力。   “达克。秀耐达,我想打爆你的脸已经等了很久了!每当我看到这张脸,我就想起你那可恶的父亲!你们父子俩统统都该下地狱!”   “狗皇帝,我不但想打爆你的脸,还要将你的狗头踩在脚下!这十年来我所遭遇的一切痛苦,全都是拜你所赐!今天我要尽情地还给你!”   你在我的脸上重轰一拳,打碎我的鼻骨,我在你胸口猛击一掌,让你断裂的肋骨伤上加伤。奥拉皇帝是为了他的私利而战,而我是为了我的家人而战,我们都有自己的正义。两个本就身受重伤的龙战士,抛弃了一切虚伪的面具,将多年积蓄下来的仇恨与愤怒尽情地宣泄出来。战斗的过程已谈不上任何的格斗技巧,只是两只凶残的野兽疯狂地在对手身上嘶咬着,拼命地放对方身上的血,比拼的是谁能先让对方的血流干,谁先支持不住倒下。   战到最后,我们俩甚至身体扭成一团滚倒在地上,彼此的手扣住对方的翅膀用力地拉扯,直至将其扯离身体为止。翅膀离体的剧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我和奥拉皇帝一起发出惊天的惨嚎。恶战至今,双方护体的神龙不死身早已崩溃,在翅膀离体后,我们俩所受的伤甚至已重到无法继续保持变身体形态,即使力量降为常人形态,惨烈的战斗仍然没有停息。   在扭打中,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做了同一件事:张开嘴,用牙齿咬向对手脆弱的颈部大动脉。我和皇帝的牙齿几乎是同时洞穿了对手血管,然后我们象吸血鬼般拼命地吸起对手的鲜血来。   三头黄金龙的血不断地被我吞入腹中,而我的血也一样地被皇帝饮入。   血祭!   不约而同的,我们俩同时用上了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使用的“自疗”方式,吸食对手的鲜血来治疗自己所受的重伤。   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我这儿倾斜。   “血祭”是黑暗系魔法被禁用的“自疗”方式。奥拉皇帝虽然可以同施六种魔法,对暗系的力量也有研究,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我这个暗系出身的暗黑龙。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吸我的血,我的血有毒,而且是最致命的龙之泣血!   已经完全活化的龙之泣血,即使是在常人的状态下,也能伤害着龙战士的身体。喝了我的血的奥拉皇帝,顿时觉得腹如刀绞,力量骤减。趁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将残余的力量集中在脖颈处,震脱他牙齿的噬咬后,我右手压在皇帝的脸上撑起身子,左手一个肘击狠狠地锤在他的胸口上,将他身上的最后一点力量击溃。   伴随着恐怖的骨碎之声,奥拉张大嘴,连惨嚎声也来不及发出,大蓬的鲜血由口腔中喷溅而出,淋了我一脸,瘫在地上昏死过去。   “不能睡,不能昏,我一定要支撑到带着希拉他们离开帝国为止!”   险胜皇帝的我*在泥壁上剧烈地咳嗽着,苦战得胜后松懈下来,我累得甚至动一下手臂的力量都没有了。连番恶战,体内的力量几乎消耗殆尽,中毒重伤再加天魔解体大法透支造成的后遗症,如今的我甚至虚弱得无法依*自己的力量爬出这个深坑。   坑洞里的尘埃散去了一些,我突然感到另一股黄金龙力正以极高的速度迅速逼近。待我察觉到她的存在时,龙力感应的源头已经到了坑洞上方。本来我应当更早地察觉到她的,但几乎已到油尽灯枯边缘的我各方面的能力都严重下降,直到如月几乎到了鼻尖前方才有所查觉。   完成了第七变的如月,身上发出的龙力龙威已强得令人颤抖,她给我的龙力感应,不仅有三头黄金龙的,更还包含着一部分神龙王的力量。一到洞口,她只问了一句:“父皇和达秀在下面吗?”   在得到了老赤甲龙的答复之后,她立刻以极高的速度俯冲而下。   “是如月!最麻烦,最可恶,最无耻的贱人来了!绝对不能让她把狗皇帝救走!”   我心里又怒又恨,马上从体内抽出逆鳞,准备架在皇帝的脖子上拿他做人质要胁如月。   拔剑,把剑架在人质的脖子上,哪怕是个小孩子都可以轻松完成的动作,在这关键的时候我的身体却变得异常地迟钝,剑“拔”得非常地缓慢,手臂更以缓慢得夸张的动作执行着大脑发出的命令。   “这种现象,难道是……”   一个令我无比害怕的词汇在脑海里跳了出来:龙瘟!龙战士最害怕的疾病,夺走父亲性命的元凶,龙瘟,它在发作之时的第一个症状就是身体反射神经速度急剧下降。   “在这个时候可别开这种玩笑啊!”   我的脸皮抽搐着,紧张地通过大脑命令身体加速反应,但动作却依旧迟滞。而高速俯冲而下如月带起风压驱散了坑洞中的灰尘,由上方射下的光线更让我看到了第二个病发症状。   绿!   我的眼睛,看什么东西都是绿色的!这正是龙瘟发作时的第二个症状,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我会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变成绿色的了。   当如月赶到时,我左手持的逆鳞,剑尖才举到距离皇帝的喉咙还有一尺远的地方。就象一出无聊的肥皂剧,我举剑要杀皇帝的一幕被她清楚地看在眼里。   她冲着我大叫道:“达克。秀耐达,不准伤害我的父皇!”   “达克。秀耐达?翻脸之后,连称呼都变了!”   此刻的我对如月早已爱意全无,所余下的就只剩下被欺骗,被暗算所带来的恨!我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再也不可能狭持皇帝当人质。我决定先杀掉皇帝再说!于是将身体向前一倾,逆鳞借着身体倾倒的力量直刺皇帝的额头。卑鄙无耻的皇帝是绝对要死的,有他在希拉绝对不可能活。我拼个同归于尽,她和我们的孩子还有点希望。   我的计划很好,但身体的反应实在太慢,动作快如闪电的如月先我一步落下,抢在逆鳞刺穿皇帝的额头前抓着我的左手向后一带,轻松地就将力量全失的我象丢沙包一样地丢了出去。   这个“大孝女”为了救父亲的命,这一带用上了全力,把我狠狠地砸到对面的泥壁上,然后面朝下摔下来倒在脏肮的泥土地上。此刻的我身体已虚得吹口气都会倒,哪里受得了这番折腾,只觉得眼前“绿芒”乱跳,虚弱的精神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在绝望地昏迷过去前,我从牙缝里狠狠地吐出了两个字:“贱人!”   昏迷前,我看到护卫在父亲身边,如月脸色惨白地望着“丢”我的那只手呆住了,“贱人”这个词显然深深地刺伤了她。 第二章 英雄末路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燥热,身体更象被抽掉了筋络似的,酥软得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我的眼皮刚刚颤动着还未睁开,耳边传来了小公主的声音:“醒了!芝芝姐姐,达秀哥哥醒了!”   我勉强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房内的空气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变味,青石砌的墙壁,小得可怜的窗口,还有厚重的铁门,粗如儿臂的栏杆一看就知道,这是一间戒备森严的囚室。   我被关在这儿后,狗皇帝的爪牙们对我还算“客气”身上的伤口都精心包扎过,断裂的肋骨也被接好归位。龙瘟一旦在龙战士身上发作,会令他们的身体发生变异,排斥任何回复魔法的治疗,疗伤就只能接受最传统的药物手段。   虽然我得了龙瘟已经病得咽咽一息,但是皇帝的爪牙们加在我身上的禁制并没有减少,他们不仅在我身上钉入七根封龙针和六根封魔针,另外更增加了七个封龙印和六个封魔印。至于小克里斯汀送给我的水之母,也被他们用秘法取了出来。   他们这么做实在是多此一举,龙瘟发作之后,我的力量源泉之一龙之魄已遭到严重的破坏,加上龙之泣血的毒害,天魔解体大法的过度透支伤害,这身武艺已完全废掉了。就算有人用天使之泪替我疗伤,我的力量也不可能再恢复。   “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我将一切怨恨全都加到了如月身上,要不是她下毒,我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囚室里除了我之外,只有小公主和雪芝二人。小公主呼唤雪芝的时候,她正趴跪在床头打盹。   醒来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问雪芝道:“芝芝,家里的其他的人怎么样了?希拉怎么样了,罗莎呢?”   雪芝两眼哭得红肿,告诉我经过道:“你走了没多久,一支军队就包围了我们住的村子……”   为了对付我的家人,奥拉皇帝不但派出了黑鹰骑士团的秘密部队,甚至连皇龙骑士团的正规军都调动了。就在贵族军队进城“平乱”的同时,一支万人的的皇龙骑士团的正规军也悄悄地被调到风都城附近。皇帝这么做的目的有二,一是防止他的贵族亲戚仗着手中的兵权作乱,二则是用来对付我。   包围了村子后,黑鹰骑士团的人揭破了希拉的真正身份,准备将她带走的时候,遭到了梅丽娅和波尔多的阻止,但早有准备的他们使用封龙之杖轻易地将二人擒下,最终希拉被抓走送到秘密地点严加看管起来,而雪芝和罗莎也被带走并分别关押起来。至于村子里的其他村民,奥拉皇帝也一样没有放过他们,这些人全都打入菲尔路七十六号遭到监禁。   雪芝凄然道:“我和罗莎被分开关起来,那些黑鹰骑士团的坏蛋们审问我,硬逼着要我和你脱离关系,并指证你和魔族勾结!我不答应,他们就想对我用刑,幸好如月公主派人来将我带走,要我照顾你……”   雪芝说的这一切,都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当时奥拉被我打成重伤昏迷,主事的如月接管了一切。希拉的真实身份,我和卡尤拉的“关系”这些天大的秘密统统都被捅破,当她知晓后,这个眼里只有帝国的女人的态度可想而知。雪芝告诉我,这两天来她和如月见过一次面,问起过希拉和罗莎的事。由她口中得知罗莎在那天的混乱中失踪了,而希拉则被严密地看管起来。虽然她的身份已暴露,但腹中的孩子对帝国来说意义重大,帝国不可能轻易地放过她。   我和奥拉皇帝在皇宫里大打出手,小公主也得知了。在知道最终的结局后,她找上如月,主动要求过来照顾已处在垂死边缘的我。做了亏心事的如月答应了,于是她就“搬”进来和雪芝住在了一起。   “是姐姐让我进来照顾你的!”   小公主并不知道是如月下的毒,提起如月时眼里还充满着希望,幻想着只要如月肯帮忙,我就可以逃得一死。   “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和你姐姐完全不一样!”   望着小公主那张睡眠不足而略微红肿的双眼,我心里百感交集。我很想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象哥哥对妹妹般好心呵护一番,可惜身至脖子以下的部位全无感觉。钉在我体内的十三根封龙针和封魔针所扎的位置十分地歹毒,全是刺在脊椎骨的神经上,足以令我半身瘫痪永远卧床不起。   “丽,哥哥对不起你!芝芝,你也是,我欠你们的太多了……”   我有点羞于面对二女关切的眼神,身陷囵圄之际,此刻方才明白这些痴爱我的女孩的可贵。从托布鲁克到风都,那段蜜糖一般的日子,在和如月热情缠绵的时候,我几乎都将她们忘记了。对我而言,真正的幸福都在我身边,可是我却常常把她们当作是空氣一般的存在,一直享受著無邊的幸福,但又感覺不到而将她们忽略。而对于那个一直利用我的女人,我却象苍蝇追逐粪便一般地被她所吸引。   合上眼,我自嘲骂自己道:“男人有时就是这么贱……这回遭到报应了吧?”   因为如月的“恩典”关押我的牢房还算干净,躺着的床也算舒服。醒来之后,我依旧发着低烧,神智始终不是很清晰,稍稍说了两句话就感到十分地疲倦。小公主为喂了我几口水后,虚弱的我支持不住,很快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再度清醒过来时,我发觉身边多了好些人,全是身穿白大褂,来自的贤者学院的那些医学专家们,他们拿着一大堆的仪器往我身上招呼,为首的正哥里德尔的“好友”欧里希拉。托布鲁克之战时,帝国军队使用的“疯狂野兽”、“恐怖天使”等禁药就是他开发出来的杰作。   他们所以这么热心地替我治疗,并不是为了救我,而是因为我“奇货可居”龙瘟一旦在龙战士身上发作,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夺走他们的生命。强如雷兹大帝,在龙瘟发作时也只支撑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三百年来共有二十多位龙战士死于龙瘟,此病一旦发作。没有一个龙战士能撑过两天,堪称是龙战士的第一杀手。而我虽然被龙瘟折磨得半死不活,却“奇迹”地活到了第三天,而且从身体状况看,照料得当的话,再多拖个十来天似乎也不是“问题”欧里希里认为我身上藏有对抗龙瘟这个不治之症的秘密,在得到奥拉皇帝的允许后,他立刻带着那伙“医学专家”对我进行了全方位的身体“检查”看着自己象白老鼠般被这群狎西随意摆弄,我心中的愤恨与羞辱可想而知。可是四肢已经瘫痪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由他们口中,我了解到一件事:因为替我隐瞒韦尔调查官之死被揭露,加上替我注射解毒剂一事被揭发,哥里德尔已被奥拉皇帝派人抓了起来。而他的赞助商,曾经权倾一时的希美亚公爵,奥拉皇帝虽然对他下达了逮捕令,但此人神通广大,居然在黑鹰骑士团的人实施抓捕前逃之沃沃,奥拉皇帝已下令全国通缉他。希拉亚公爵虽然成功逃脱,但他的家人却没有走脱,全部被抓了起来,其中也包括卡玛。   在我昏迷的这两天里,帝国发生了许多事。受到这一系列事件的影响牵连,黑鹰骑士团的狗腿们四处出击,到处抓人,据说菲尔路七十六号如今已被人填满了。被抓的人,一部分是和希美亚公爵有牵扯来往的权贵,被皇帝称为叛乱份子的人,也有在这段时间里对游行请愿者们持同情态度的中下层官员。   这群疯子般的科学家将我折腾了一番后,带着各种样本和数据心满意足地走了。欧里希拉告诉我,我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龙之泣血的缘故。这种剧毒对龙瘟有着一定的疗效。我只要能熬过十天不死,血液里就有可能会产生可以对抗龙瘟的抗体,到时候抽出我的血好好地提炼,极有可能炼制出针对龙瘟的特效药。也因为如今,狗皇帝才大发慈悲地没有马上把我杀掉。   我被关在菲尔路七十六号里的一座专门的囚室里,开头四天,除了这些疯子般的科学家外,并没有外人来看望过我。我清醒的时间很短,即使是醒来时也是在发着低烧,大部分时候都处在因高烧而引发的昏迷和呓语中。小公主说这几日每天夜里,在我昏睡不醒时,如月每天都偷偷地来看我,她很奇怪姐姐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一个劲地追问我原委。虽然我什么也没有说,但她也隐隐地猜出了一些真相。   第七天,欧里希里那伙人开发出了一种对抗龙瘟的“新药”将药水注入我体内后,折腾了我整整七天的高烧终于退去。   龙瘟被治好了吗?   当小公主怀着希望高兴地发问时,这个冷酷的科学家无情地打碎了她的幻想。   “不,当然没有!只是被压制了而已!他的身体已经崩坏,这不过是回光返照!我只是按照陛下的意思,给他注射的药水,虽然有一部分是对抗龙瘟的药物,但另外的成份却是新改良的”恐怖天使“!不过是刺激他原本就所余无几的生命力,让他能够获得三天的清醒罢了!打了这药,只是让他死得更快而已!”   “你这残忍的混蛋!我要杀了你!”   即使是小公主这么善良的女孩,这时也受不了欧里希里残忍的作法,一时冲动之下,她抓起边上的生理盐水瓶子就往对方头上砸去,顿时在他头上砸出一道老长的血口来。   戴着墨镜的欧里希里科学院士,奥拉皇帝对他的信任和重用更在哥里德尔之上,边上自然有人替他清理额角上的伤口并用回复魔法治疗。这个长着一棕发的老头,有着一张比冰还要冷酷的面孔。挨了这一砸,他却象没事的人一般,摘下眼镜从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再戴上。   因为愤怒而出手的小公主,被自己的冲动和对方的反应而吓呆了,她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大声问道:“姐姐不是命令你们一定要把哥哥治好吗?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我们只听命于陛下的命令,就算是如月公主也不能指挥我们!”   回答着小公主的话,欧里希里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我,脸上除了冷漠外还是冷漠,他看我的眼神就象是在瞧一只白老鼠。   “这三天的清醒,对陛下来说很重要!我想对龙魔来说,这三天也一样很重要吧。”   说完这话,他瞧也不瞧小公主一眼转身离去。快出门时,我冷静地叫住了他。   “我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活?”   “七天,不,是六天!以你的状况,顶多只能再活六天,六天后你必死!”   冰冷的声音过后房间里一片沉默,只有欧里希里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还在回荡。   “哇!”   最后是小公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抓着我的手信誓旦旦道:“丽马上去找姐姐,求她把希拉姐姐放出来!丽还要她马上下令放了哥哥你!”   小公主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边上的雪芝没有说话,她只是抓着我的手握得紧紧的。   小公主开的时候,我提醒她道:“丽,见到你姐姐后,告诉她我想见她!你叫她快点来见我!”   我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管是病死还是被杀,这三天的“清醒”对我来说非常地重要。中毒之后,我非常不愿意再见到如月,但为了希拉和雪芝、罗莎,以及我的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我必须和她见一面,以便尽可能地为她们多留条活路。   小公主前脚刚走,我就要雪芝替我做一件事。   “芝芝,有件事对你来说很残忍,但你一定得去做!”   “什么事?”   雪芝正在喂我喝药,闻言她放下了药碗。我无比愧疚地望着这个多年来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我,痴爱我的女孩,我欠她和罗莎的比谁都多。   我让雪芝把耳朵凑过来,小声地在她耳边道:“把我的眼睛挖出来,然后设法让人转交给如月!”   “啊!”   有如我预想中的那般,雪芝被我的话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药碗险些掉落在地。   我解释道:“不要这么紧张,这是为了救你们的命!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是绝对活不了的,但喜欢斩草除根的狗皇帝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现在能救你们的就只有如月那个贱人了!”   “可是也没必要做这么残忍的事吧?贱人?你为什么这么称呼如月公主?”   到现在为止,雪芝和小公主都不知道是如月下毒害我,她甚至还对如月抱有一丝希望。   小公主不在了,于是我把真相向雪芝揭露道:“当初如月送上那杯毒酒的时候,我曾对她说过,如果酒里有毒,我就挖掉自己的眼睛!”   “啊!”   “你现在明白我的用意了吗?我要你挖掉我的眼睛,不是为了赌气,而是为了救你们的命!如月那贱人如果还有一点人性,看到我的眼睛后,难免心生愧疚,这样的话你们的生机就会大增!我能为你们做的,现在也只有这些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比蒙王临死前最后一句话背后的真实用意了。他对奥拉皇帝说“你的女儿很优秀”并不是真的在赞美如月,而是在为自己的后人留一条活路,让自负清高的如月为了这句话而不屑追杀他的孩子。同样英雄末路的我,处在和他相同的绝望之中,英雄气短之时,方才理解到了他的良苦用心。   “不……”   先前一直支撑着不肯哭出来的雪芝,此刻再也撑不下去,伏在我身上嚎啕大哭。   “达秀,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死!”   “傻瓜,你一定得活下去!你还有妹妹小怡呢!只要狗皇帝不杀你们,就算是被软禁起来,你也有重出生天的机会!最多再过两三年,小克里斯汀就可以完成第八变回来了!只要支撑到那个时候,你的苦难就结束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男儿有泪不轻掸,很久没有流过眼泪的我,这个时候终于也控制不住流出了泪水。雪芝的妹妹雪怡很得小克里斯汀的***欢心,小克里斯汀离开帝国后不久,她就搬了过去陪老人住在一起。当我举家迁至祖屋时,为了防万一,我和雪芝也有意地劝她别搬过来,所以此次她暂时逃过了这场劫难。   哭过一阵后,我用决绝的语气道:“动手吧,芝芝!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一定要比现在活得更好!”   “不……”   雪芝拼命地摇头,始终下不了手,我大喝道:“我知道对你来说很残忍,但你一定要这么做!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妹妹,为了罗莎,为了希拉还有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你一定要在如月过来见我之前把我的眼睛挖出来!” 第三章 乔西的正义   “轻点,小心点!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好机会!别碰坏了!”   “真是一件艺术品啊!看到了吧,淡黄色的眼角膜!龙战士变身后眼睛会是金色的,秘密就是在这里了!”   “看到那些晶状体了吗,虽然是深紫色的,但吸收了龙力后也会变成亮金色?我估计他对光线的敏感程度是常人五到十倍,所以龙战士的视力才这么好!”   当如月和乔西打开牢房大门的时候,欧里希里正坐在桌前,拿着显微镜仔细地观察着一片刚刚从眼球上剥离下来的视网膜,几个助手模样的人跟在一旁,拿着本子记着他随口报上的各种数据。   到最后,雪芝还是狠不下心来挖掉我的眼睛,于是我只好等到欧里希里进来替我测体温的时候向他提出“建议”“你是研究医学的,一定对能够活体解剖龙战士的身体非常的感兴趣吧?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   虽然是忠心于狗皇帝的爪牙,但此人就象哥里德尔一般,对他所属医学领域的研究外也有着痴迷般的狂热。得知建议的内容后,此人立刻就两眼发光,只是他还有些犹豫。   “怎么了?不敢做吗?还是怕如月怪罪!得了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手筋脚筋就是你们挑断的!不,确切地说应当是被你们抽掉了!抽掉的手筋脚筋肯定是被你们偷偷地藏起来研究了,再挖掉两只眼睛也没什么,这样做对防止我逃走不是更有利吗?”   欧里希里的眼睛射出两道痴热的光芒,他看着我,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   “别提你的手筋脚筋了,陛下和如月公主都不好侍候!就为了这事,我们差点被如月公主杀了!她已经放出话来,如果你身上再被增添任何的伤害,她绝对会将同样的伤害双倍地施加到我们的身上。”   “放心好了!如月绝对不会动你们一根毫毛的,她要是为此事生气,我会替你们解释的!实在不行,你就一直待在边上,等她过来吧!我想她很快就会到这儿来的!”   在我的建议、怂恿和鼓动之下,欧里希里终于忍不住对揭开龙战士身体秘密的诱惑,就在这个房间里替我做了右眼的摘除手术。为了在如月过来看我时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我拒绝了他使用麻药的建议。尽管手术的过程中,欧里希里非常地小心、细心,但是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还是让我痛得咬烂了塞在嘴里的床单,我的惨状令在一旁的雪芝也是心痛如刀绞。我的本意是要他把我的双眼全都挖掉的,但雪芝在看到我被摘除了一只眼球后再也忍受不住,在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哭泣、恳求之下,欧里希里“无比遗憾”地留下了我的左眼。   “留下一只眼睛?也好!待会如月进来时,我也想欣赏一下她脸上的表情!”   瞎了一只眼,我却有种嘘了口气的轻松感。依照我的建议,他把桌子和一些相关的仪器搬进囚室,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我的右眼来。   如月过来“看望”我时,打头阵的人是小公主。看到我缠着纱布的右脸,以及浸在药水中的眼睛,她尖锐的叫声令还在门外的乔西和如月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   囚室里的混乱持续了一小会儿,被小公主痛打了一顿的欧里希里鼻青脸肿地带着他的学生离开了囚室,临走前还不无遗憾地把目光投到那只还浸泡在药液中的眼睛上。而站在门口的如月同样也盯着那只眼睛发愣,她的脸色比尸体还要惨白。   为了我的女人和孩子,这时我已经顾不得考虑小公主的心情了。我睁着仅余的一只左眼,冲如月露出一个表示欢迎的微笑道:“知道女皇陛下即将到来,我这个叛国者,谋逆者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你的!突然想起那天早晨许下的誓言,于是就叫欧里希里老师帮忙,为你准备了这份小小的礼物!礼物本来应当是一对的,可惜雪芝不忍心我这么辛苦,我又受不了她的哀求,所以只准备了一半。”   我缺了一半的目光又温柔又亲切,脸上的微笑也可迷倒不少象小公主这样的女孩,但如月却不敢正面相对。她畏惧地避开我的目光,盯着那只眼睛,身体摇了摇,竟连站都站不稳。   看着如月此刻的表情,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报复如月的快意。   我“亲热”地“关心”着如月道:“琳,你的第七变好象完成得不太顺利啊!还未完成就如此匆忙地结束第七变,小心会留下后患啊!”   如月的手上,脸上,隐约可见一片片鱼鳞状斑纹,这种现象本是在龙战士的蜕变过程中才会出现的。按计划,她至少还要再多沉睡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彻底完成第七变,可是当我和奥拉皇帝生死大战的时候,两个极端的力量的碰撞将她从昏睡中惊醒。因为在第七变时吸收了一小部分的神龙王的力量,和别的龙战士不同,她可以强行结束第七变提前出关。   很早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要刺痛一个人的心,并不一定要指着她的鼻子叫骂,有时候关心的话语更具杀伤力。如月没有回答我的话,她望着浸在药水中的那只眼睛,手抖得更厉害了。不过我的报复也只能就此为止,因为对我来说还有远比报复更重要的事需这个女人的“怜悯”、“包容”和“宽恕”现在是我“求“她的时候。   “达秀哥哥,姐姐,你们……”   站在一旁的小公主,此时也觉察我与如月间气氛的不对了。   “丽,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和你的姐姐说!乔西,你留下来。”   我没有和小公主多说话,而是支走了她,在乔西暗示的眼神下,小公主悻悻地离开了。但她并未走远,出了牢门之后就站在门口,并把耳朵贴到了门上。我根本不在乎小公主是否会在外面偷听,甚至这样的结果更是我期望的。待小公主象征性地“离开”后,我马上变了说话的语气。   我让雪芝扶着我坐起来,*在墙上有气无力地道:“我这个勾结魔族,阴谋叛乱,行刺皇帝的逆贼,叛徒,人类中的败类,龙战士中的耻辱,我并不指望陛下或者你会放过我!要杀就杀吧,反正我也没有几天好活的了,早死晚死病死或者被杀死,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但是……”   我看了雪芝一眼,然后低下头,用恳求的语气和同样是恳求的眼神对如月道:“我做的那些事情,和她并没有关系,和罗莎也没有关系,我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她们!她们是无辜的!”   从来我在如月面前都是高昂着头和她面对,从来我在她面前都没有用低三下四的语气说话,这一直都是我引以为傲的男性自尊。但是今天,为了家人,我终于低下了头……   “你放心,我答应你,她们俩不会有事的!一切结束之后,我会给她们自由的!”   如月回答语气,就象这房间里的气氛一般地沉重。   “至于希拉,她真实的身份,我想你已经清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将来打算怎么处置?”   “让她生下来!”   “生下来?好宽容啊!”   “不管那孩子有没有继承你的龙力,我都会让他生下来的!”   “那孩子的母亲呢?”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奥拉皇帝在帝国只手遮天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明目张胆地要让我和希拉的孩子胎死腹中,他不敢也不能这么作。小公主告诉我,我被关押的这几天,老赤甲龙已经公开表明态度,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希拉肚子里的孩子,为此他还将希拉“接”到家里保护了起来。作为帝国硕果仅存的两位第七代龙战士之一,奥拉皇帝也要买他三分面子。而乔西以及小克里斯汀的奶奶,代表银翼龙和沧海龙一脉的态度也是同样地坚决,迪卡尼奥虽然人不在,但他在风都的家族也发表了支持的意见:要保住希拉肚子里的孩子。除了奥拉皇帝之外,所有的龙战士家族都是持保住孩子的态度。   朝里朝外,不管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都没有人敢提出过杀死希拉肚子里的孩子的建议。即使是奥拉皇帝自己,哪怕他心里再怎么想,也一样无法在嘴上说上出来。但是,孩子的母亲,她的命运就令人堪忧了。   如月没有马上回答,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知道希拉的命运此刻就掌握在如月的手中,雪芝紧张地抓着我的手。我见如月久久不给我答案,于是退而求其次,问第二个关心的问题:“那孩子出生后,你们打算让谁来抚养他?我想你们不会这么好心让希拉来教育他吧?”   如月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地快。   “我会亲自抚养他的,不管是男是女,是不是龙战士,我都会象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爱他!”   爱?提到这个词我忍不住笑了,嗤之以鼻道:“你就不怕来将有一天,那个孩子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会拿着我的剑,或者用着我的拳,向你复仇吗?”   如月终于转过头面对我,无比哀伤地看了我一眼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如果上天注定要我将来死在那个孩子的手上,那么……到时候结果一定会令你满意的!”   我眨着仅有的一只眼睛,“赞美“道:“真是的……一命偿一命,很伟大啊!”   “就算是偿还我欠你的吧……”   嘴里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后,如月背过身去,她到底不敢面对我缺了一半的眼神。   见如月想溜走,我着急地大叫起来:“那么希拉呢?你们到底想怎么处置她?”   因为过于激动,我刚做完手术的右眼伤口崩裂,流出来的鲜血染湿了纱布。   “啊,你流血了……我去叫医生来!”   如月的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她竟想借故开溜。就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一直没有说话的乔西,突然在这时开口喝住了她。   “为什么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我想问你的,公主殿下!”   乔西提前跨了一步,拦在如月面前不让她走,接着他表明态度道:“生下孩子然后再杀掉母亲!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么残忍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它发生!哪怕是拼上我的命,我也会阻止这种事情的!”   一直高傲的如月,此刻居然连乔西灼灼的目光都不敢面对,她支支吾吾的说:“我不会杀她的!就算是父皇的意思也不行!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在孩子生下来后,我会把她送回魔族去的!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大极限了!”   乔西步步紧逼道:“把孩子从母亲的身边夺走,在他失去父亲的情况下,再失去母爱,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一些吗?”   “可是,她是魔族的间谍啊!身为帝国未来的女皇,我不能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去冒险!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会怎么做?”   又来了,这个女人的一生,总是被所谓的责任和义务所羁绊。   乔西顿时哑口无言。   我冷冷地插了一句道:“照顾我孩子的重任,就不必辛苦未来的女皇陛下了!我可是很担心有人再把龙之泣血当成牛奶喂给他吃!”   如月刚刚有点抬头的气势马上就被我这句话压住了。看准时机刺了如月一下后,我继续道:“有可能的话,那孩子就交由梅丽娅姐姐抚养吧!她一直很想要个孩子,孩子由她照顾,希拉会放心的,我也会放心的!至于将来……乔西,你做这个孩子的义父如何?由你或者由小克里斯汀来教育他!”   “至于对那个孩子的教育,我并不希望他成为象我这样的人!你们知道吗?其实我从来就不希罕什么武功,也不想当龙战士。很小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普通人,找个爱我和我爱的女人当妻子,再找一群我爱也爱我的女人做情人。住在一座足以遮蔽风挡雨的房子,拥有一块可以种花种菜的小田地,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和向往的方式生活。”   “我和希拉的孩子,你们也不必费尽心思地教他武功,让他当个普通人就可以了。如月,你想死在他手上来还债,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你的命还是留下来守护这个国家好了!我们俩谁都不欠谁什么!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为我的愚蠢和错误还债,我不希望他走上那条充满仇恨的复仇之路!因为我的愚蠢和错误,就要逼着我的孩子替我擦屁股,这种做法不但无聊更是愚蠢至极!他的爷爷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我可不想重蹈他的覆辙!我和希拉的孩子应当有真正的,属于自己的人生,能够自己自主自己的命运!”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的身体也有些支撑不住,*在墙上喘着粗气。雪芝急忙替我按摩胸帮我顺气。歇了一阵后,我长叹一口气自嘲地笑道:“其实这些都是幻想,如果那家伙不择一切手段地想害我的孩子,我们现在谈的一切都是空的,不是吗?”   说着我绝望地合上了眼睛。   “如果陛下想要伤害那个孩子,他先要踏过我的尸体!”   听了我的话,乔西毫不犹豫地许下了承诺,而我等着就是他的这句承诺。被如月出卖过一次的我,此刻能真正信任的人,也只有这位执着于自己信念的银翼龙了。   我故作不信地嘲弄道:“口气好大啊!为了我这个讨厌的的家伙,为了一个和你无关的孩子,值得你这样做吗?”   乔西毫不理会如月就在身边,正色道:“银翼龙的正义,并不是皇帝的正义!也不是由所谓法律或别的东西编织出来的正义!构成他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作人的良知!你放心,孩子生下来再杀掉母亲,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容忍在我面前发生,如果真有这一天……”   乔西斜过头,看了如月一眼道:“就算背上叛国的罪名,我也会拼了命阻止的!”   我的独眼盯着乔西的双眼看了很久,他也坦然地面对我的目光。许久,我长叹一口气,感激道:“知道吗?乔西,从前我很讨厌象你这样迂腐的,执着于所谓正义的人。不过如今身陷绝境之时,我方才明白象你这样的人是多么地难得和多么地重要,正是你的执着方才给了我一点希望!嗨,从前没能和你成为好友真是可惜了。”   “达克,从前我也很讨厌你这个好色的花花公子!但现在……你可以放心地休息了,我轻易不会对别人许下承诺,但话一旦说出口,我绝对会拼尽全力去完成!”   执着于自己的信念,心中没有迷茫,正因为如此,从前无论是面对我或如月,乔西的腰始终都是挺得笔直,他的映月从未怕过杀神或逆鳞,也正是因为此。   “谢谢你了!真的很感激你!”   得到了乔西的承诺,我*在雪芝怀里疲倦地合上了眼睛。为了这个结果,这个承诺,我已耗尽了所余不多的心力,对于我的女人和孩子,我能做的事也只有这些了。   如月象喝醉了酒似地摇摇晃晃地走出囚室之门,神情十分地恍惚。刚到门口,她就被小公主拦住了。我们先前的对话她全听在耳中,我和如月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此时她已可猜出个大概了。   精神上连受打击的如月,此刻连小公主咄咄逼人的目光都不敢面对。   “姐姐,这些天来我听到一些传言,说是你下毒暗算达秀哥哥的!告诉我,这是假的,这只是谣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如月咬紧牙关,点了点头道:“很不幸,这些都是真的!”   啪的一脆响,即使隔着一扇厚重的铁门,囚室中的我仍然可以听到那记响亮的耳光声,然后就是小公主哭叫着跑开的声音。   “姐姐,你是个大笨蛋!” 第四章 寒夜   夜深了!   囚室里只有我和雪芝二人。打了如月一巴掌后,小公主哭着离开后不久又转身回来了,不过她待了没多久,在冷静下之后又走了。临时前她告诉我说要去找人帮忙,却没有说出帮忙的人来。   时间已接近年底,风都的冬天相当寒冷。尽管囚室里有个生火取暖的壁灶,身上也盖着厚厚的被子,但身体虚弱的我仍然扛不住由窗吹入的丝丝冷风。为了让我好受些,雪芝脱了衣服和我搂在一起,对于家已破人将亡的我们来说,这个冬季特别地寒冷。   尽管已将我全家逼上了绝路,但奥拉皇帝的魔爪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在这个寒夜里,他再次对我出手了。   武功全废的我,直到铁门咣当一声打开的那刻,方才感觉到皇帝的大驾光临。被开门声惊醒的雪芝用瘦弱的身体护着虚弱的我,身体颤抖地望着一步步逼近的奥拉皇帝,眼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皇帝的脸色有点苍白,那天那一战所受的重伤还未好,但眼神依旧犀利,看情形他中的毒也已被解了,只要再过十天半个月,身上的伤就可以完全恢复。我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不是怕死,而是担心皇帝杀了雪芝。   我的预感果然没错,狗皇帝默不吭声地走到床前,猛地一伸手扼住了雪芝的喉咙将她提到了空中。   他侧着头,欣赏着雪芝挣扎蹬腿的痛苦表情,笑着对我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无论是外貌还是命运,你和你的父亲真是太相象了!即使到了绝境,仍然有一堆对他忠心至死的女人!”   看到雪芝被皇帝扼着喉咙慢慢断气,我痛苦得几乎要疯了,大叫道:“你要杀我就过来吧,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算什么本事!最强的黄金龙已堕落到要*残害妇孺来显示他们的英勇无敌了吗?”   奥拉皇帝手指上的力道依旧在加重,我的话对这个卑鄙小人根本就没有用,他冷笑着道:“真会说话!我真是很佩服你,基斯的儿子!即使变成了这样一个废人,你仍然有办法给我带来许多的麻烦。”   雪芝挣扎蹬的动作由急转慢,四肢瘫痪的我瞧得眼睑都睁裂了。这时我是恨透了自己和如月,若不是我的愚蠢,若不是如月的暗算,我们一家人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   啪嗒一声,奥拉皇帝把雪芝重重地丢到地上,她趴在地上不停咳嗽,喘着粗气,一张脸全变成了紫色,皇帝要是再迟一点松手,她就没命了。   “带出去!”   随着一声令下,看门的两个幻像骑士走上来,拖着雪芝将她拉出门外。   “住手,你要干什么!要杀我就过来杀吧,不要对我的家人动手!”   我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可奥拉皇帝瞧也不瞧我一眼,他走到床边的桌前,拿起那只装着我的眼睛的药水瓶子,放在手里翻转把玩着。   过了一会儿,待我的叫声停下来了,他才开口道:“这只眼睛挖得好啊!基斯的儿子,人性弱点,你可真是把握得清清楚楚!”   因为先前的紧张和激动,我右眼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不停出来。望着奥拉皇帝,我咬牙切齿地道:“要说把握人性的弱点,谁也比不上陛下你啊!”   “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象你这么大时,依旧是浑浑噩噩的,远不如你精道老练呢!不得不承认,在教育和培养下一代上,基斯比我强!”   对于皇帝的自谦和赞美,我嘲笑道∶“还不是拜你所赐!这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能力!”   啪的一声,玻璃瓶子被皇帝捏得粉碎,里面的那只眼睛被他捏成了一团烂浆,他把沾满药水和“浆汁”的右手在被子上抹了抹,冷笑着道:“你很担心她的安危吗?刚才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向你证明一件事,在这个国家里,我想杀谁,谁都无法阻止我!科尔狄斯不行,琳也不行,你就别想在我面前动那些无聊的心思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恨恨地道:“你想做什么?半夜三更到这里,不会只是为了在我这个快死的人面前卖弄你强大的皇权吧?我知道你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想干什么,明白地说个清楚!”   “真是聪明的人,基斯的儿子!既然如此,我就直接和你说明白了吧!还记得从前我对你说过的,我所重用的那五种人材吗?其中的第四种人才,当时我并没有说清楚!”   “你所用的第四种人才?哼,是指猪吧?养肥了吃他们的肉,最近你已经磨利刀准备杀了吧!”   “聪明啊!真是聪明!”   被我说破心思,奥拉皇帝一愣,随即轻拍着手鼓起掌来!他不无遗憾地道:“基斯的儿子,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儿子,偏偏要是基斯的儿子呢!真是太可惜了!”   我扭过头做不屑状。   “你连这个都猜到了,那就更好办了!本来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和掌握之中!不过就在几天前我磨刀霍霍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就是神龙广场上的那件事!我的本意只是想把那些闹事的人驱散,但是我没有想到,我养的这群猪中间居然混入了一只狐狸!”   “一只狐狸?”   “对,是一只狐狸,狡猾的狐狸!当时的经过你应当也知道了,起因是有人朝军队投掷爆炸物,最后才发生那场动乱的!你知道那些爆炸物成份是什么吗?”   “什么?”   “装在瓶子里的硝化甘油!他是炸药的主要成份!这东西是严格控制的管制品,其制造工艺和配方被定为最高机密,普通人根本弄不到!这回你明白了吧?”   “是你说的那只狐狸指使手下干的吧?他是谁?”   “你猜他可能是谁?”   “希美亚公爵?”   “正确!”   奥拉皇帝又一次地为我鼓起了掌,望着我的眼神更是发自肺腑的欣赏,同时还不停地作出遗憾状地摇头。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控制了一切,却还是低估了这只狐狸!结果他给我造成了很大麻烦!相当大的麻烦!”   我哼道:“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这个快死的废人,还能再榨什么油水来吗?”   “怎么不能?”   奥拉皇帝把手放在我脸上,面带阴笑,手指轻轻地摸着我的脸,想到狗皇帝那恐怖的恶趣味,我禁不住全身毛骨耸然。   “你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你还有着很重要的利用价值啊!啊,伤口又流血了,一会儿我会叫人好好地替你包扎治疗的!在解决掉那个大麻烦之前,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死掉的!”   奥拉皇帝温和的声音听得我全身发冷,我咬紧牙根,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道:“你以为我还会象以前般任你摆弄吗?”   “为什么不?我知道你在意什么,害怕什么,在我面前,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奥拉皇帝把目光移向在门口守卫的幻像骑士,得到暗示的他们马上采取动作,接着我就听到了雪芝的惨叫声。   我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心痛得几乎都要碎了。   “畜牲!快住手!你想做什么,我全答应你!”   答应了皇帝之后,我精神崩溃地瘫在床上,心中恨不得捅自己几刀。当时在托布鲁克要塞前,如果我不顾如月的牵扯,拼命发出那一击,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一切的错误,都缘于我信任了一个不能信任的女人!   五分钟后,奥拉皇帝满意地离开了房间,他得到了我替他解决“麻烦”的0承诺。做为交换的条件,他保证不会伤害我的家人。这个卑鄙的家伙的承诺在我眼里一钱不值,但就象他所说的那般,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我若不答应,他立刻就会当着我的面杀死雪芝。   奥拉皇帝要我替他解决的“麻烦”很简单:只要我公开“承认”发生在神龙广场的屠杀事件全是我本人和魔族勾结策划的结果。在皇帝看来,我这个制造了“加里斯惨案”和“利比斯屠杀事件”的杀人魔王,是再合适不过的“替罪羊”把一切脏水都泼到我头上,才有可能将狗皇帝自己洗脱得干干净净。   为了让这出戏更有公信力,也为了取信于民,皇帝还特地为我准备了一场公审大会,同时从民间挑了数十位“德高望重”的人物组成陪审团,公开对我的罪行进行审判。而皇帝心中“理想”的起诉人,正是乔西,这个以正直闻名于帝国的银翼龙。   “以乔西的性格,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   “那就得看你怎么劝他了!如果是你主动地要求他这么告你,我想乔西的良知也不至于固执迂腐到这种地步吧!以你的聪明,肯定有办法说服他的!”   要我自己用绳子勒死自己,奥拉皇帝的作法实在是恶毒到了极点,已沦为鱼肉的我到最后也只能选择屈服。奥拉皇帝走后不到三分钟,如月就匆忙地赶到,因为急着看我有没有事,她不待手下开门,直接就破门而入。   当时欧里希里正细心地替我伤口换药包扎,他已得到皇帝的命令,在公审之前,绝对不能让我死去,要好好地“善待”我。   破门而入的如月,右拳的虎口正滴着血,那只原本应是亮金色的拳头,此刻已被一层七彩的氤氲所笼罩。下毒害我,做了亏心事的她,如今已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她再也无法象从前般以虚拟的雷兹人格挥出完美的霸拳。   “谢谢你的关怀,未来的女皇陛下!因为还有利用价值,你的父亲大人舍不得杀我的!你的父皇刚才过来,他正是为了替你的未来登基铺路呢,他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地邪恶!”   我直接一通冷言冷语将如月请了出去,我和她之间已经无话可说。当时精神已憔悴不堪的如月在发了一下呆后,终于受不住“落荒而逃”如月走后,替我处理完伤口的欧里希里警告我道:“你的身体不比从前了,要是伤口再次崩裂,引发大面积感染,你的另一只眼睛的视力也未必能够保住!”   我冷笑道:“对于我来说,这有区别吗?”   雪芝搂着我,边哭边安慰我道:“不要这么说,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要放弃!”   我心中暗道,我也不想放弃,可是现在又残又瘫的我还能够做什么?   夜更深了。   对我的公开审判依照皇帝的意愿如期举行了。不出皇帝所料,乔西果然拒绝了皇帝要他指控我的命令,但是在从我口中得知了那晚奥拉皇帝的所作所为之后,乔西最终选择了退让。做为退让的条件,奥拉皇帝以老赤甲龙和兰丝为担保,答应他事后放过雪芝和罗莎,同时也同意当希拉将孩子生下后将她“送”回魔族。   关于我的事,老赤甲龙虽然表现出极大的善意,但他的善意却是建立帝国利益的基础之上,同意保住希拉的命,已是他的底线。至于皇帝要乔西对我进行的“诬告”他却是持赞成的态度,毕竟这件丑事只有这样处理才能洗白。   至于如月,据小公主说她现在的情况是糟透了。为了我的事,她和奥拉皇帝吵了几次,甚至闹到了父女刀剑相向的田地。奥拉皇帝承诺如月只要胜过他就放过我,于是父女俩动起手来。做了亏心事的如月精神状态极差,完全无法以雷兹的虚拟人格作战,最终那一战她一败涂地。   “其实姐姐她很可怜的,夹在爸爸和你之间,她里外不是人……”   “背后捅我一刀再假惺惺地要救我,我不会领这份情的!”   我对如月已恨到了极点,但小公主仍然尽一切可能地想挽回我们间的关系,可惜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听关于如月的事了。   公审如期举行,一切过程都依照奥拉皇帝事前的安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犯下如此众多的“人神共愤”的重罪和暴行,收集证据、准备证人本是一项极其庞大的工程,审判的过程至少也要拖上好几个月。不过只剩下几天生命的“罪犯”已经拖不起了,在皇帝的命令下,一切从简,相关的部门也“高效率”地运作着。从发起控诉到出示证据、证人出庭,罪犯“坦白招供,承认一切罪行”陪审团讨论量刑,法官宣判,全部的过程只用了三天。   最终的判决毫无悬念,陪审团一致通过我有罪,而判决内容更象一出闹剧,斩首、分尸、焚尸外加挫骨扬灰。总之是针对人类的败类、叛徒所能想到的一切惩罚全都没有漏过。事后奥拉皇帝再出面做好人,免去斩首之后的“余兴节目”以显示他的宽恕和仁慈。   死刑的执行期,正好就是欧里希里判定我的生命大限的最后一天,而这一天也恰好是帝国309年的最后一个月的最后一天。执行死刑的前夜,依照我的愿望,老赤甲龙把希拉带了过来,让她陪我度过最后一个晚上。十多天未见,经历了如此巨大的事变,希拉明显瘦了一圈,但由眼神中透出的坚强意志,却丝毫不象是个落难的人。   “达秀,医生已经确定了,最多再过二十九天,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真是太好了,我终于也要当爸爸了!不能亲手……呜,那个孩子的名字好象我们还没有确定呢?”   “不是说好了吗?女孩子由我来取名,男孩由你来取!”   “那么女孩叫什么名字?”   “就叫弗莱娅吧,那是我过去的名字,我觉得用在我们的孩子身上挺合适的!”   “弗莱娅。秀耐达?不错的名字,我相信她长大后一定会是个美丽的女孩,象她的妈妈一样地漂亮!”   “要是个男孩呢,他该叫什么名字?你可别再象从前一样,取一大堆乱七八槽古怪的名字了!”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希安吧!希拉,安达,你和安达的名字各取一部分,你看如何?”   “希安。秀耐达?念起来有点拗口,不过只要是你取的名字,我都喜欢!”   明天就是生离死别,我和希拉见面后双方却都努力地装出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地,她*在我怀里,象往常般诉说着彼此的衷肠。尽管我们俩一边说话一边流泪,但双方都努力地微笑着。   闻者心酸,看着这一幕,小公主早就受不了,抱着雪芝嚎啕大哭。为了救我,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尽了最大的努力,她甚至去找兰丝,要她以祭师的特权赦免我。但是兰丝的权力只能赦免一些普通的死囚犯,对于我这个叛国者、谋逆者毫无用处。   “我出去透透气,乔西,你帮我在这儿守着!”   即使是老赤甲龙这样的“老人”他也受不了眼前的一幕,眨着眼睛走到囚室外。而乔西同样也受不住,他掩饰地转过身面对空荡荡的墙,手不停地往脸上擦着什么。   讨论完了孩子的名字,我和希拉开始谈起如何抚养、教育孩子的“未来”希拉说如果孩子是个男孩子,一定要好好地管教他,绝对不能让他长大后变成象我这样的“色狼”而我也说若那是个女孩,我这当父亲的也一定要教她学会开放心胸,绝不能象她的母亲般变成一个喜欢吃醋的小醋坛。   谈论着不可能拥有的“未来”的时候,我注意到希拉的右手腕上戴着一个透明的水晶手镯。她告诉我这是事发那天哥里德尔偷偷塞给她的。和那串希望之星的功能类似,对孕妇有保胎安神的奇效。   “哥里德尔送的?那个疯子的东西,我真有点不放心啊!”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手镯,我心里总有点不安。于是我叫乔西帮忙,用银月之眼仔细地将手镯“鉴定”了一下。乔西告诉我,手镯内琢刻的魔法阵相当地精致,里面贮存着极强的魔法力量,由年代推算,这是件百年前的作品。和希望之星联用时,还可以保护她免受诅咒、虚弱、惊惧等负面魔法力量的侵蚀。   “没错,这个手镯应当是第五代沧海龙丹尼斯的作品,魔法阵里还有他的签名!这一代的沧海龙以制造魔法道具、炼制兵器而出名,生前留下了许多堪称经典的作品,比塞亚叔叔手中的炽炎刀就是他铸造的,并不比破日刀差多少!”   狂人科学家哥里德尔,虽然他屡次帮我,但这位叔叔给我的感觉总是怪怪的,我真担心疯狂的他又拿希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试验。不过在知道是沧海龙的作品后,又有乔西鉴定,我算是放下了心,不过那一丝淡淡的不安,还是缠绕心头怎么也无法挥去。   我们“开心”地“憧憬”着那虚幻的未来,直到如月的来到囚室门口方才停止。我本不想和如月见面,但为了希拉的未来,尽管知道不太有用,我还决定见她最后一次,要她承诺放过希拉雪芝三女。   “你不想见她,就不必勉强自己了!还是让我和公主打交道吧!”   象是看透我的心思似的,希拉先一步阻止了我,她在雪芝的帮忙下费力地支起笨拙的身体,挺着大肚子来到囚室门前。   “公主殿下,你好!”   躺在床上,我看不到希拉此时的表情,只是她问侯如月时的口气似曾相识,冰冷中夹着一丝傲慢,我知道这正是从前的那个弗莱娅待人说话时所用的语气。   “你来看望我的丈夫吗?很不幸,拜你们所赐,他现在瘫痪在床,又瞎又残,形象实在有污公主的双眼,你还是不要见他的好!”   回复本性的希拉,丝毫没有惧怕如月,她以女主人的身份,几句话就把对方可能的说辞全部封堵得干干净净。   “我,我只想看看他,说一些话!”   如月说话的口气,完全看不到从前强势、自信的风范,吱吱唔唔地象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女孩。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相比如月的软弱,希拉却一改从前的温和委婉,语气彬彬有礼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公主,你知道吗?男人常常把尊严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他们能忍受痛苦和死亡,却往往不肯放弃自己的尊严!为了我,达秀做了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忍受了无数不该忍受的屈辱。今晚是他最后一夜,我不想我最爱的男人,在他最后的时光里,还要为了我再低头向你出卖自尊了!”   “我只是想……”   希拉根本就不给如月说完一句话的机会。   “高高在上的你,主宰着一切的你,不是亲身经历,是不可能理解寄人篱下,成天战战兢兢,仰人鼻息的人的痛苦,也不可能明白命运受他人操纵的人的悲哀!在达秀最后的时间里,我绝对不会让他再承受这样的屈辱!拜托了,公主殿下,请你离开这里!”   说着希拉“呯”地一声合上门,将如月关在了门外。合上门,希拉*在门上长吁一口气,刚才和如月的言辞交锋,耗掉了她不少的精力。小公主连忙跑过去,扶住希拉。   希拉把身体*小公主身上,叹气道:“丽,其实你和我们一样,你的命运也一样是把握在别人的手中,看着别人的脸色生活的啊!”   小公主默然。被母亲当成工具,被父亲漠视,她如今拥有的一切其实全是如月给的,若不是因为如月极宠爱、重视这个妹妹,出入总是带着她,她如今的命运也一样是令人堪忧。   希拉轻拍着小公主的肩好心安慰道:“我和达秀都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为此责备自己,不管未来如何,在我和达秀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们最好的……妹妹!”   接着希拉在小公主额上轻轻一吻道:“记着我的话,丽!幸福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只要有机会,就就不要放弃!当年我放弃弗莱娅的身份到帝国来,是因为我不想总是生活在我的那位姐姐的阴影下,我想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   小公主和希拉相互倚*着,希拉的话她并未完全听明白,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道“丽知道姐姐是个好人!就算姐姐是魔族,也是个善良的魔族!”   希拉苦涩地笑笑,踱着步子慢慢地移向床边,她被小公主搀扶着躺在了那张专门为她打制的躺椅上。“母凭子贵”尽管魔族间谍身份已经暴露,但是对于他腹中那个暗黑龙之后的重视,她还是受到了“最好”的“优待”我轻声地对希拉道:“你不该对她说那样的话,毕竟……”   希拉打断我道:“别说了,达秀!这算是我的最后一次任性,好吗?”   听着希拉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我难过地闭上了嘴。   软弱地把身体“陷”到躺椅上,希拉牵着小公主的手教导她道:“丽,你知道吗?一个男人,当他们回家的时候,有个女人给他开门,递上一杯水,帮忙掸去其身上的灰尘。在他疲倦的时候在背后轻轻地给捶肩!对绝大多数的男人来说,这样的女人,这样的生活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向往的。不在于你多漂亮,不在于你多优秀,而在于你所能给他们带来的感觉,家一般温暖的感觉!”   接着她侧过头,冲着我苦笑道:“达秀,回想起我们过去生活的点滴,我觉得自己到底还是比不上安达姐姐啊!如果是安达姐姐在这儿,刚才面对公主时,她的责备人的话应当不会象我这样恶毒吧,我虽然努力控制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般绵里藏针地用软刀子伤人!说到底,弗莱娅终究不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啊……”   我故作怒气冲冲地道:“什么跟什么啊!好女孩希拉我要,坏女孩弗莱娅我也不会放过的!你们俩个我统统都会扑倒,调教调教再调教,全部接收,谁都跑不了!”   本是很让人发笑的调情戏言,但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囚室里的众人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因为大家的心里这时都只余下了苦涩。   漫漫长夜,命运操纵在别人手中的一家人,在冰冷的寒夜里瑟瑟发抖着,睁着眼睛,绝望地等待着那个没有丝毫光明的黎明。 第五章 碎梦   帝国309年的最后一天清晨,初升的朝阳被浓密的乌云所遮盖,迟迟不肯露出脸。   当幻像骑士在老赤甲龙的带领下,打开牢门,将我拖出去行刑时,我正发着高烧,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只有耳边传来雪芝的哭泣声,才让我隐约地意识到自己将要被送往何方。   “希拉,怎么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我勉强睁开浮肿的眼睛,视力已严重下降的左眼白花花的一片,却怎么也找不到希拉的身影。   雪芝明白我在找什么,凑过头在我耳边轻哼道:“她说要为你准备最后一顿早餐,和小公主先走一步!待会儿你就会看到她!你放心,乔西一直跟在身边保护她!”   我略感放心地合上了眼,边上的幻像骑士走过来,替我戴上特制的封龙镣铐,然后象拖死鱼般地将我拉了出去。一旁的雪芝扑过来抱住我嚎啕大哭,边上的幻像骑士想阻止,但在老赤甲龙的示意下停住了手。   已虚弱的一塌糊涂的我,用细如蚊蝇的声音在她耳边哼道:“活下来,芝芝,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来!”   老赤甲龙走上前,轻轻地将雪芝拉开,对我说道:“我和乔西已经找到罗莎小姐了!当时他被迪卡尼奥的表弟偷偷地救走了。待会儿事了之后,我会把她和雪芝小姐一起接到府邸里来!她们俩个都不是重要人物,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外人伤害到她们的!”   我费力地哼了一声:“谢谢……”   老赤甲龙科尔狄斯是个纯粹的战士,虽然对奥拉皇帝的作法很有看法,但依旧死守臣子的本份。加上我确实有通敌、勾结魔族的行为,所以当奥拉皇帝执意要杀我时,他也没有作出强硬的反对意见。尽管心里同情我,却不会放过我,只是坚持要求皇帝不要罪及到我的家人。   四匹骏马拉着的囚车,由第七代赤甲龙科尔狄斯押运,八位幻像骑士随行,外加万名皇龙骑士团的精英沿途站岗护驾,这就是我,第八代暗黑龙人生最后一段路程所能享受到的最高标准的待遇。   从菲尔路七十六号到神龙广场,中间有很长的一段路程。由于军队实行了全城戒严,街道两旁除了军人外看不到一个普通平民。他们只能站在沿街房子的窗户旁,悄悄地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怀着着猎奇的心态偷窥着我这位叛国者是如何被送上刑场的。   考虑周到的奥拉皇帝并没有将城内所有的道路封锁,足够胆大,好奇心又特重的平民,可以通过指定开放的路线前往神龙广场,象看猴戏般地瞧着我是如何被斩下头颅的。这条路线和押运我的路线完全分离没有交叉,奥拉皇帝本意是想让这两条路线完全重合的,以便愤怒的民众能够顺利地在沿途不停地将烂西红柿和臭鸡蛋扔到我这个“卖国贼”的身上。不过乔西识破了他的诡计,在他的极力争取下,加上老赤甲龙的帮忙,我总算能获得一个“干净”的死亡。   在外头吹了冷风,我的身体愈加虚弱,被运到神龙广场时,身体已烧得相当地厉害,眼睛看什么东西都象蒙着一团雾。刑场早就聚集了数以万计,愤怒的想要将我碎尸万段的平民,因为皇帝刻意地宣传,加上我的“公开认罪”神龙广场屠杀事件的“元凶”成了我,如今这些平民都将我恨得入骨。若不是有皇龙骑士团的人维持秩序,他们早就扑上来将我撕成碎片了。   广场上没有一个亲人替我送行。罗莎失踪,雪芝在路上哭晕过去了,波尔多姐弟至今仍然被软禁,希拉和小公主暂时还没有到。至于如月?她是我的仇人!   我被拖上特别修建的断头台,汉谟拉比大法官再次重复朗读了关于我的罪行宣判之后,我被拉到了那块巨大的案板上,等着刽子手的最终一击。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全场肃静,由凤担当的刽子手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大斧。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声:“等一下!”   喊话的是乔西,他变身成龙战士高速飞来,暂时止住了行刑!   他高速在我身边落下,一掌将凤推开,周围早就神经兮兮的幻像骑士和守卫们立刻做出反应,刀剑出鞘,弓箭上弦,全都对准了他。   面对着四周的枪林刀海,面对着奥拉皇帝难看的脸色,乔西毫不动容,大声道:“犯人还没有吃过早餐呢!按照帝国的法律,死刑犯在行刑前有权力享受最后的一顿饭!现在就行刑,有违律法!”   奥拉皇帝一愣,把目光投向身边的老赤甲龙,对方点了点头,证明我今早起来确实没有吃早饭。不是我不吃,而是虚弱的我根本吃不了。   乔西指着不远处一辆正高速*近的马车道:“希拉小姐已经为他做好了早餐,马上就要送过来了!暗黑龙吃过饭后,再动手也不迟!”   那辆马车由一个大队的骑兵严密保护着,因为希拉就坐在上面。乔西说完话不到一分钟,马车就将希拉送到高台下;先跳出来的是小公主,接着在她的搀扶下,腆着大肚子的希拉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扶着栏杆,慢慢地从车上下来。   望着希拉臃肿的大肚子,奥拉皇帝的眉头皱得紧紧地,乔西的节外生枝令他很不满,他的右手慢慢高举,准备下令要凤强行动手。   希拉在高台下被幻像骑士拦住无法前进,她却凛然不惧地冲着不远处的奥拉皇帝大声道:“陛下,你就这么害怕我的丈夫吗?这么急着要杀死他?连多给几分钟,让他吃一顿饭再走都不允许吗?你在害怕什么?雷兹的后代,什么时候懦弱到这种程度了?连我这个魔族都为你感到丢人啊!”   一语中的,奥拉皇帝最在乎的就是“面子”被一个魔族公然地蔑视和激将后,他的手怎么也挥不下去。   就在这时,先前一直精神颓废不振的如月突然开口大声道:“让她上去!”   说着她变身冲到希拉面前,一掌推开拦路的幻像骑士,她下令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许动手,否则格杀勿论!”   幻像骑士们没有动作,他们只听从奥拉皇帝的命令。   “要逼我动手吗?”   如月的眼睛猛地一瞪,一时间龙威四溢,压力骤增,拦路的幻像骑士纷纷抵受不住龙威的压迫本能地退让。这种以龙威在精神上逼迫对手的武艺,龙战士只有在七变后才能使用,而本就昏暗的天空又迅速暗下,天空雷电闪烁,她竟不惜动用被诅咒禁制的力量来逼迫皇帝。   望着态度坚决的如月,奥拉皇帝叹了口气,摆摆手,四周剑拔弩张的守卫们纷纷撤下,为希拉让出一条路来。   如月想伸出手去扶希拉,却被她轻轻地推开。   希拉道:“达秀的最后一程,由我和丽来送就够了!”   在小公主的搀扶下,希拉艰难地走上高台,来到我身边。眼睛已近乎失明的我此时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接着就听到她打开食盒的声音,鼻子很快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粥香。   “放了虾仁的鸡肉粥,是我最爱吃的早餐!”   我感动得想要流泪,但身体虚弱得连泪水都无法流出,感受到送到嘴边的热气和汤匙的硬度,我微微地张开了口。   “嗨”一声轻轻地叹息,然后是湿润的感觉,见我连吞咽的气力都没有了,希拉用嘴吞下那口热粥,然后用唇渡过来以舌头助我咽下。   “对不起……”   我向希拉道歉,声间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对于希拉,我该说对不起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太多了……   希拉似乎没有听我的话,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说着话:“在我父亲众多的子女中,弗莱娅是最不受重视的!我从小就没有享受过太多的亲情,也不懂得如何去做一个好母亲!对于我来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你!”   几滴液体落在我脸上,湿湿的,冰冷的感觉,是希拉的眼泪。   “还记得那天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吗?如果你和孩子同时掉进水里,我只能救一个,我会救哪个?当时我没有回答你,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了!”   “不!”   希拉的话,猛然让我感觉到害怕,我原本已迟钝的思维突然一下清晰起来,想到了某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别干傻事,希拉!别那么做!”   我好想大声喊出来,叫希拉住手,可是喉咙里只能发出脆弱的呜咽声。   当的一声轻响,象是瓷器被打碎的声音,接着我感有一道亮光在眼前划过,身体随即被一团白光笼罩,耳边传来凤和小公主的惊呼声。我的大脑中,那颗原本已处于死寂状态的龙之魄,就在这时恢复了一点生机。   “希拉,快停下来!别用那个咒文!”   我惊恐地发现,原本衰弱将死的自己,力气正迅速地恢复着,终于可以大声喊出来了。   “凤,快杀了他们俩!”   “这道光是……天啊,是最终回复咒文!”   “那个手镯,那个发光的手镯是怎么回事!”   耳边传来皇帝和老赤甲龙的叫声,然后是无数人嘈杂的惊呼。在那一刻,我已经明白了希拉做了什么!她为了救我,居然不惜以自己和肚子里孩子的生命为代价,发动了智贤者留下的最终回复咒文!   本已几乎失明的左眼,在最终回复魔法的作用下,正迅速地复明。体内的伤患处,也以惊人的速度在复原着,同时被挖掉的右眼也在重生。   “不!”   我身上的一切都在好起来,但心却跌入最绝望的深渊,因为我明白,对我来说,智贤者留下的最终回复咒文,其实是比万神血咒还要恶毒千百万倍的诅咒!   他虽然说是公认的可以解除龙战士所受诅咒的良方,但三百年却被历代的龙战士们禁用甚至视之为比诅咒更恐怖的存在,就是因为他的施放条件太残忍了,惨忍得令龙战士们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方法活命新生。   因为这招最终回复咒文的施放条件就是,必须有一个身怀六甲,孕育下一代龙战士的女性,在自愿的情况下,以自己和腹中孩子的生命为代价做出牺牲。   此法实在是残忍到了极点,故而咒文的内容被历代的龙战士严密封锁,甚至连他们的后代都不愿告知。   一定是哥里德尔,这个疯狂的科学家,在察觉到奥拉皇帝将对我下毒手后,竟悄悄地将那个可以发动最终回复咒文的魔法手镯给了希拉。虽然我曾让乔西检查过那只手镯,但老家伙显然早有准备,事前做好伪装骗过了银月之眼……而最爱我的女人希拉,在面临孩子与我只能救一个的抉择时,她毅然选择了牺牲自己和孩子以拯救我的生命。   四周完全静了下来,我的左眼视力已经恢复,我看到自己躺在希拉怀中,头正枕在她鼓起的小腹上。希拉的小腹表面正释放着柔和的光芒,一股熟悉而亲切的力道,正化做细流缓缓不断地由她的小腹和我的后脑接触的部位涌入体内。   是暗黑龙的龙力!希拉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正是继承我的力量的第九代暗黑龙,他的生命连同那颗还未苏醒的龙魄正在被我的身体吸收!   “知道了这个唯一可以救你的方法后,我犹豫了很久,思考了很久!最后,在你和孩子之间,我选择你!因为你是我的唯一和全部!对不起……”   眼里流着泪,冲着我微笑着,希拉身体象火一般地滚烫。她的生命乃至肉体,正化为纯粹的能量涌入我的体内,成为联接我和孩子两代暗黑龙龙魄的桥梁。因为手筋脚筋还在重生之中,我的双手暂时还无法行动。就象当我失去安达时一般,我只能躺在她的怀里,无助而无能地看着又一个深爱我的女人为我牺牲。   旁边的凤高举着手中的大斧做出砍劈状,斧头停在半空中凝滞不动;旁边的小公主一手捂嘴,掉落的食盒同样也悬在空中;十多步外的如月,睁圆了眼睛,一脸的震惊;不远处的奥拉皇帝,手举杀神作出要投掷的姿态,动作同样也凝在空中;而老赤甲龙则举着右手做出制止的呐喊状,而那个小丑公爵鲁亚基,则张大嘴做出惊讶状。至于其他人,都保持在最终回复咒文发动时那一刻的行动状态。   没有人可以阻止最终回复咒文的发动,神也不行。当最终回复咒文发动时,方圆百米内的时间和空间全部静止。   百米之外,那些骤遇此景的守卫们,如今已乱成一团。没有任何物体能够进入最终回复咒文的影响范围,无论人还是物,一到那绝对静止的领域边缘就象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在那静止的时间和空间里,我崩坏的肉体体正迅速地复原,而我的女人的生命却如风一般地快速逝去,在这里,只有我和她的“时间”和“空间”还在“正常”运行着。   被抽掉的手筋已经长好复原,我张开手臂抱着全身滚烫的希拉,拼命地吻着持生命气息越来越淡的香唇,就象当年的碧姬阿姨一般,希拉的身体正逐分逐秒地消失,光化,融入我的体内,与我合而为一。   消失前,她冲着我凄然一笑道:“达秀,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一滴眼泪潸然落下,洒入我新生右眼中,在时空里漾起无数的涟漪。   仍旧是那座凉风席席,充满鸟语花香的小山村,鸡打鸣,牛哞叫,风车转动的声音听起来好亲切。   结满一串串硕果的葡萄架下,身穿孕妇装哺乳的希拉,看起来好迷人。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和我的家人,爱人还有亲人……   “达秀,希安好贪吃哦!吃光了一只乳房的奶水还不够,还要和小弗莱娅抢呢!”   一男一女,一对粉妆玉琢,看上去可爱无比的双胞胎,此刻正在母亲的怀中,调皮地争抢着乳汁。   我不禁有些疑惑:“这是梦吗?刑场之上,希拉对我用最终咒文的时候,我明明感觉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陔,怎么变成双胞胎了?”   希拉冲着我娇嗔道:“喂,你在想什么?这两个孩子全是你的种!我怀胎十几个月生下来的,好辛苦啊!呜,一个人抱两个坏小子,很累的!过来帮我把希安抱走,他的妹妹还没有吃饱呢!”   那一瞬间,哺乳的母亲展现出来的的母性,教我心神荡漾,痴痴醉死,果然,抱婴的女性是最美丽的。   我讷讷地接过孩子,笨拙地抱在怀里,在心里问自己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希拉嘟起嘴,不满道:“真是的,以前都叫你多抱布娃娃学习训练了,你就是不听!现在的动作简直象是在抱木头!哪里有象你这样抱孩子的!”   “对不起啊,我是第一次嘛!”   “你把孩子弄痛了!得这样抱,学我的样子!”   “哇……”   我不慎把小希安哭了,结果招来了另一位女性在头上的一阵捶打。   “笨手笨脚真是笨死了!笨蛋弟弟,闪一边冼尿布去!孩子还是由我这个最疼他的漂亮姑姑来抱吧!”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梅丽娅,轻柔从我的怀里接过孩子,抱在怀中轻轻呵护着。   不远处的石桌旁,几位美丽的女性正围着一张桌子坐着,手上正忙着各自的针线活,而桌上则放着几件已经完工的婴儿衣服,欢声笑语不时地从那里传出。   “呜,怀了孕真不舒服!连身材都走样成这个模样了!”   “是啊,好难受啊,吃不好睡不香坐不住,都怪达秀那个坏蛋!”   “达秀这条色龙真是过份,连伦蒂尔老师都被他搞大了肚子!”   “芝芝姐姐,生宝宝会不会很痛啊!丽有点怕!”   “嘿嘿,几个宝宝最好同时出生,到时候洗尿布忙死那个坏蛋!看他还敢这么风流下流!”   幸福的一群男女,住在宁静没有人打扰的村子,过着平淡而安宁生活,他们一起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笑声总围绕在他们周围。   欢乐的人,住在欢乐的村子,欢乐地生活着,我很快就沉迷于这如幻似梦的生活中,不再醒来……   儿女们渐渐地长大,而父母却日渐衰老,但幸福的感觉依旧没有减少丝毫,他们从来不知忧伤为何物。   快乐的时光不知过了多少年,直到有一天,两鬓花白的希拉和同样白发苍苍的我再度来到干枯的葡萄架下,老夫老妻幸福而满足地相依在一起,看着雪花一片片从空中飘下。   “下雪了!冷吗?”   我抓起希拉的手,放在嘴唇边轻吹着热气,然后将她的手放入怀中,而希拉也顺势将身体倚进我怀里。   我将希拉眼角边落下的一朵雪花吻掉,舌尖突然尝一股淡淡的咸味,是她的一滴眼泪。   我疑惑道:“怎么了?”   就在这时,希拉的面孔突然发生变化,完全恢复至年青时的样貌,身体释放出耀目的白光,披肩长发全在那一刻飘了起来,被圣光的氤氲笼罩的她,有若乘风而去的天使。   在我的嘴上轻轻一吻,希拉从脖子上摘下希望之星挂在我的脖子上。   “答应我,达秀!不管将来多么地痛苦,不管未来多么地绝望,你都要为自己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我猛地一惊!眼前的一切化做万花筒纷纷碎裂开来。   梦,此刻方才终结!   大梦一场,睁开双眼,周围依旧是那座死气沉沉的神龙广场,我的女人和孩子皆已消失不见。   “我最爱的女人和最爱我的女人死了!”   当我破茧而出时,怀里所拥有的,就只有希拉留下的衣物,还有挂在脖子上的闪闪发光的希望之星。   背上新生的翅膀,不是四只,而六只长满黑色羽毛的龙翼,每只都一模一样!在外人的眼中他将因对方属性的不同产生不同的色彩效果。水晶般剔透的龙魔护铠,完全突破属性限制,无分彼此,可以随意转化的龙魔之力!   我的手用力地在胸口狠狠地抓了一道,拉出五条深可以见骨的血痕。身体刚受伤,无需刻意去修复,守护我的终极回复咒文立刻发挥作用,自动地将伤口修复修补,最后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梦已碎!   回到残酷现实中的我,眼前一片血红,只感到一切都已死去。   “这就是连神也要发抖的第八变的力量!这就是连神也要嫉妒的不死之身!可是,用我最爱的人去交换,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我用手重重地锤着胸口,对着昏暗的天空狂嚎着,眼里流出来的已不是泪而是血,一腔的悲痛不知当如何释放……直至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某些虫子的存在,痛才找到了渲泄的地方。   就在不远处,奥拉皇帝铁青着脸,惊恐地看着我,空荡荡的神龙广场上,只有他和老赤甲龙在恭侯着我。   我擦了擦血泪,悲极反笑道:“我的女人死了,我的孩子死了,我的未来死了,我的希望死了!你们,也通通给我去死吧……” 第六章 遗言   奥拉皇帝很愤怒,非常地愤怒!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数接连发生,以至最终局面恶化到了令他感到恐惧的地步。   当希拉右腕处的那只手镯爆裂开来,释放出耀眼的白光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刚想亡羊补牢,但是最终回复咒文发动时形成的“绝对静止”的领域强行停了他的一切行动,甚至是思想。   七秒钟后,随着“绝对静止”领域的消失,他恢复了意识,并在第一时间采取了行动——攻击被厚厚龙茧包裹的,正处在蜕变沉睡期的龙魔。但那团龙茧被一股强力防御结界所保护着,所有的攻击全部无效。   这时,被绝对静止领域影响的其他人也先后“醒”来,发生在面前的一切更令他们惊乱不已。   最终回复咒文发动后,天象发生了异变。虽然是大白天,整座城市却象漂流在银河中一般,被混杂着光明的黑暗所笼罩。从天上往地下看,仿佛是银河被倒扣在城市中,无数的银白色亮点,无数的光点化做千万流星,以泛着银光的龙茧为中心,从四面八方高速汇聚集过来,投入其中,仿若群星纳海,蔚为奇观。   龙茧中的龙战士正处在最终的进化蜕变中,肉体正在吸收着大自然的灵气,那些光点就是自然的能源——确切地说,应是大自然受到最终回复咒文的影响,正主动地将自己的灵气供给他。奥拉皇帝非常清楚,一旦他完成蜕变破茧而出之时,那将意味着什么。   必须在他在完成蜕变前杀死他,否则一切都完了,可是那团龙茧此刻却被一团绒状的白色光团所包裹保护,他以八级的魔法攻击都无法撼动分毫。   奥拉皇帝恶恨恨地下令道:“贝尔纳,立刻把风都及附近所有可以调动的魔法师集中起来!准备使用斗转星移!”   “陛下,这里是人口稠密的首都,如果在这里利用天劫的力量击碎这个由最终咒文保护的绝对防御,那么后果……”   龙茧旁,老赤甲龙发出了反对的惊呼,他刚才正用身体护住吓傻了的小公主。先前皇帝对龙茧发动八级魔法炼狱之弹时,根本就不管有可能误伤旁人,若不是同时恢复过来的他及时出手,小公主一个凡人早就毙命于先前的魔法风暴中了。   此时的奥拉皇帝,精神已接近疯狂。   “顾不了这么多了,在贝尔纳组织人手的时候,我会命人尽量地将城里的人疏散到城外的!就算将整座风都化为废墟,也绝对不能让暗黑龙完成第八变!”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科尔狄斯,你要想想后果!达克?秀耐达这个逆贼,一旦他完成第八变出来后,你想想看他会做什么!贝尔纳一旦准备好,立刻就发动天劫攻击!到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不能犹豫不决啊!还有你,琳!”   但是同样拥有第七变力量如月公主,此刻她却双手撑地跪在地上,两眼发呆,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精神似乎已完全崩溃。   走到如月面前,奥拉皇帝举起右掌,本想重重地拍下,但是到最后还是右掌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真是没有用!你不是以雷兹先祖为自己的目标吗?若他是你,在这种情况不会像你这样的!”   除了碧姬以外,也只有这个女儿能让这个冷血自私到极点的家伙稍微有点人性。   “若是雷兹先祖,他绝对不会做出下毒和残害妇婴这样的事情的……”   如月站起来,依旧一脸的地颓废,她轻轻地推开皇帝放在肩膀上的手,望了那个发光的龙茧一眼,然后转身向南走去。这半月来,他们父女的关系就一直在恶化中。   奥拉皇帝在后面喝道:“你要去哪里?琳,这个时候我非常需要你的力量!”   “去皇陵,向雷兹先祖忏悔,忏悔我的罪行!”   “这个时候?天劫就要发动了,留下来!我需要你的力量!”   “父皇,拜托你不要再污辱龙战士的荣誉了!初代的龙战士们都在旁边看着呢!”   “啊!”   如月看了不远处雷兹的雕像一眼,没有再理会他,自顾离去,只余下奥拉皇帝一人在后面直跺脚。她两眼茫然地向前走着,穿过了神龙广场,步履蹒跚的消失在城南龙站士陵园方向。   正当奥拉皇帝的注意力集中如月身上的时候,老赤甲龙偷偷地把乔西叫到身边,在他耳旁嘀咕几句话,年轻的银翼龙趁着所有人人心惶惶的时候,带着小公主悄悄地离去。   风都城所有的城门全部打开,皇家近卫军和皇龙骑士团一起出动维持秩序,将城内的居民疏散出城,远离风都。为了加快撤离的速度,他们甚至摧毁了一部分的城墙。两个小时后,在得知贝尔纳准备好了一切,奥拉皇帝就打算不顾一切地发天劫,但这一回,向来忠心耿耿的老赤甲龙却持反对意见,固执地说∶“平民,平民还没有全撤走呢!”   “等不及了!”   “不行!绝对不行!天劫攻击的威力,神龙王之战时我们已经见过了!如今我们的力量比当年更强,遭受天劫的威力也更大!我不会解开封印的!”   “科尔狄斯,你难道不明白吗?每隔一秒,那个龙茧里的逆贼就增强一分!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允许你在平民全部撤离前使用这一招!”   奥拉皇帝暴怒道:“你说什么,科尔狄斯,再说一遍!”   面对迎面汹涌扑来的龙威,老赤甲龙丝毫不露惧色,他迎上皇帝的目光,大声道:“陛下,龙战士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的人民!我们不是刽子手!半个月前发生在这儿的事,我现在一直很后悔!”   “你……”   原本已处于狂怒边缘的奥拉皇帝,却在雷霆大发的边缘突然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和颜悦色地问道:“那么,你计划什么时候发动天劫?”   “等所有的平民都撤出风都后!”   前一刻还挺直腰板和皇帝针锋相对的老赤甲龙,在皇帝怒极反静后,也软化了说话的口气。   “你放心,奥拉!于公于私,我分得很清楚!”   奥拉?奥拉皇帝一愣,除了十多年自己强令他见死不救坐看第七代暗黑龙战死沙场,对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他了。   正当奥拉皇帝忙着为发动天劫作准备时,刚刚从老赤甲龙的公爵府里出来的乔西,正高速地赶往铁背龙迪卡尼奥的住处。去解救被卡德罗藏在那儿的罗莎。在几分钟前,他刚刚命令几位完全信得过的忠诚部下,用马车将雪芝和小公主送出城去。   虽是白天,风都却陷于黑暗之中。赶往铁背龙居住处的路上,无数的光点由乔西身旁擦过,源源不断地聚向神龙广场中央的那个龙茧。不久前老赤甲龙的临别交代还在耳边萦绕着,几乎没有迷茫过的银翼龙,此刻他的心情却异常地沉重。   “我的人生,一直都是以这个帝国的利益为标准来衡量什么是正义!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对我做过的事从没有迷茫过!即使当年故意见死不救害死基斯时,我也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但在最近十几多天里,我却自己做过的事产生了怀疑!回忆起陛下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再参照一下神龙广场上的事情,针对基斯的儿子的事情,还有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我现在很迷茫和也很混乱!我不知道自己过去、现在,和将来要做的是对还是错!乔西,你老实回答我,在处理暗黑龙和黄金龙间恩怨的立场上,我做错了吗?”   “叔叔……我……无法回答你!”   “无法答我?这就对了!黑与白之间,应当还有灰的存在吧!过去我把这两种色彩,分得太清楚了!乔西,你以人的良心来做为衡量正义标准,应当比只能分清黑白的我更接近那个所谓的“真理”和“正义””   “叔叔……”   “听我说,乔西!我叫你过来,是要你替我找到那两个女孩,趁现在陛下还没有想到,马上带着她们逃离风都城,当然也包括这个无辜的小公主!她们三人现在都非常危险,以陛下的性格和人格,他肯定会以她们为人质!所以在这一战的结果出来之前,你绝对不要回来!”   “你打算怎么做,叔叔!”   “我老了,改变自己坚持一生的信念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没时间也不想再变化了!无论将来是被暗黑龙杀死,还是跟着陛下杀掉暗黑龙以维护这所谓的国家正义,我都会留下来和他站在一起!但你和我不一样,乔西,你还年青,你的未来还长,不管今日之战结果如何,这个国家的未来都将陷入一场空前绝后的动荡和混乱之中!包括公主和我的儿子,所有活下来的龙战士都会在将来的大变故中不知所措,甚至迷失自己!但我相信以良知作为衡量正义标准的你,会是最清醒,也是最接近“正义”的人!这一代所有的龙战士中,你是最有可能找到那个“答案”的!在未来的时代里,太需要像你这样的人了!你不应当也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委托信得过的部下送走了小公主和雪芝,乔西耽搁了不少时间,待他匆匆地来到迪卡尼奥的家中时,那几乎已空无一人。除了迪卡尼奥的表弟卡德罗外,其余的人都先行一步撤离风都。找到卡德罗时,他正目光呆滞地坐在一间卧室前的地上,麻木地灌着酒。对于乔西的闯入,也仅是抬头瞄了一眼。   乔西刚想开口,他就叹气道:“乔西,你来迟了!”   卡德罗指了指身后的房门,意识到发生意外的乔西立刻破门而入。   身着红色晚礼服的罗莎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地放在胸口,脸上的表情安静而详和,有如刚刚睡着一般。银月之眼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中了剧毒,此时正处于濒死的边缘。乔西立刻上前,施放魔法抢救。   烂醉如泥的卡德罗走过来,一边继续灌酒一边哭叫道:“她中的毒是情人的眼泪!到最后,她宁可陪达克那个混蛋去死,也不愿意回心转意地嫁我!”   情人的眼泪,这是一种剧毒的迷幻药剂。除了夺命外他的另一个特点就是会令服毒者产生幻觉,在死前看到心中向往的人或物,故而极受瘾君子们以及对生活失去希望的自杀者们“欢迎”乔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他先是用使用基本的洗涤魔法除去体内的余毒,然后强行使用八级魔法生命之光修复被剧毒伤害的肝肾。   卡德罗*着门坐下,继续唠叨着:“当年她说我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为了证明不是废物,我加入了黑鹰骑士团!我不惜被别人在背后骂成是黑皮狗,只是想向她证明,我不是废物……”   乔西的额上开始冒冷汗,他费了半天劲,释放圣力用得脸都绿了,罗莎身上的生机仍然一点一滴地在不断减少。   “肝肾的功能都急性衰竭!除非是用天使之泪重造……同时重造两个脏器,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   卡德罗的话他都听在耳里,但专心救人的他几乎都没有听进心去。看着专注的乔西,卡德罗愤怒地把酒瓶摔在地上,发泄着道:“又是这种不在乎的表情,我的话你有在听吗?你们看我们这些凡人眼神就象看蝼蚁一般!迪卡尼奥是这样,缪斯是这样,那条色龙是这样,公主更是这样!就连你,乔西,号称是最正直的银翼龙,你也是这样……”   当的一声,酒瓶掉在青石地上,砸缺了一个角,乔西本能地用银月之眼扫了卡德罗,脸色再变。   “你也喝了这种东西?”   乔西扔下没有治愈希望的罗莎抢救卡德罗,毒性发作,卡德罗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但嘴里仍然说个不停:“我恨你们!恨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龙战士!我很讨厌你们给我的那种象神一样存在的感觉!人类不需要神明……哇!”   话在这里被打断了,在乔西的催逼下,他开始呕吐。因为中毒尚浅加上抢救及时,乔西总算将他的命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这个算是救回来了,但另一个……”   乔西难过地回头望去,却惊讶地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罗莎已经不见了。房间里的残留着一丝非常纯正的光元素,那是连银翼龙也要自叹不如的光明圣力。   “科尔狄斯,我的老朋友,好兄弟,你准备好了吗?”   “平民都撤走了吗?”   “当然,方圆两公里内,只有你我,所有无关的人全被撤走了!城内的其他地方,除少数必须留下来布阵的魔法师外,能走的人也都走光了!”   “那么,可以解开封印,发动天劫了!”   奥拉皇帝很憋气,在面临一生中最大危机的时候,他最重视的女儿不顾而去,最忠心的部下也违旨抗命。虽然老赤甲龙仍然和自己站在一起,但他已明白此人已不会再象从前般对自己一味地愚忠了。   皇帝心中愤愤地想着∶“以良知做为衡量正义的标准?良知?无聊无用的东西!”   尽管心里有诸多不满,但为了最终目的,他还是不惜放弃帝王的傲慢,和言悦色地和这位老部下说话以取得他的支持。   按时间计算,此时应当已是帝国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清晨九时,太阳在这个时候早就该升起了。但在象的异变依旧在继续,整个风都城就象是坠入银河漂流的城市,淹没在暗与星光混和的宇宙中。那个闪光的龙茧的周围已经布置好一个引导型的魔法阵,待会儿天劫发时,布置在城外的千名魔法师发动斗转星移的魔法阵,可以准确地将天劫的力量转嫁到面前的光茧上。   天劫发动在即,老赤甲龙难过地望着周围的一切,痛苦地自语道:“因为我们的愚蠢和错误,还有我们犯下的不可原谅的罪行!风都城,神龙广场,先贤们前辈的雕像,龙战士纪念塔,都要在今天毁灭了!如果我这一生都象乔西般,以良知做为衡量正义的天平,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吧?”   身边,他的主子却有另外一番想法:“要是琳肯出手就好了!到时候三重天劫联手一击,要击毁这层讨厌的防御屏障也不在话下!”   随着两人一根根地逼出封龙针,解开身体的自我封印,天上再次雷声轰动,一黑一蓝两颗“凶眼”同时在天上形成。   黑色的凶眼代表大自然暗的天威,蓝色的则代表冰的狂暴,在地上魔法阵的转接之下,黑蓝两条“巨龙”纠缠在一起,发出震天的怒吼,一齐由空中击下。   当奥拉皇帝和老赤甲龙专心致志地发动天劫攻击时,就在离他们身边不足百米远的龙战士纪念塔上,一个不能称为“人”的生命存在正冷冷地观察着这一切。   他,或者是她,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守护天使,也是最强、最接近神的守护天使,曾被我称之为人妖天使,两次救我性命的大天使长米伽勒。   望着那两道连神也要感到颤抖的天劫攻击,他(她)轻轻地叹了一句:“没有用的,这招用人类的野心、欲望,执着还有疯狂,加上那所谓的爱编织出来的绝对防御屏障,就算是创世神出手,也无法损坏他分毫!”   在他(她)身后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蓝色生命水球,一个浑身赤裸的金发女子沉睡其中,她像婴儿般将身体蜷成一团倒悬在水中,一串串的气泡时不时地由女孩的口鼻中冒出…… 第七章 智者死,战士亡   神龙广场,龙战士纪念碑,龙战士纪念塔和十贤者的雕像,这一切并未象老赤甲龙预计的那般,被天劫所毁灭。当那一黑一蓝的两条“凶龙”飞扑到距广场上方不到百米的高空时,有如激流撞上了坚堤,溅起惊天的浪花,倒射向空中。从下往上看,那场面就象一株巨大的,正在天空喷射火树银花,原本是狂暴无比的魔法能量,在泄去冲劲后,到最后被还原为一粒粒美丽的银沙,落回地面。无数的银沙汇成的大河直泄而下,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最终归入龙茧这个“大海”两个威力堪比九级魔法的天劫一击,竟是以如此“美丽灿烂”的结局收场,什么也没有伤害到。   到最后,办法用尽却一无所获的奥拉皇帝,只好放出了哥里德尔,向他询问击破这层绝对防御的方法。在得知那个手镯是他给希拉的之后,他怎么也不敢再征询这个疯子科学家的意见,但如今却是不得不问。   才刚刚从菲尔路七十六号的监牢里被带出来,哥里德尔一见奥拉皇帝,当场就破口大骂:“白痴,你们这两个脑袋里长肌肉的白痴龙战士!怎么蠢得用天劫去攻击那个连神都打不穿的绝对防御!完了,这下子全完了!唯一的胜机,因为你们愚蠢的行为,被硬生生地毁灭了!这下子全完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心有所求,身为帝王,被一个狎西这么指着鼻子臭骂,他早就发怒宰了这个“变数”的始作俑者。   “前辈的智慧,又岂是你们这些有勇无谋,没脑的家伙可以理解的!你们知道最终回复咒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所谓的最终回复咒文,实际上是人类以创造出媲美神,应说是以超越神为目的的最终补完魔法,这也是世间最禁忌的魔法!”   “龙战士在蜕变的时候,是相当地脆弱的!因为担心八变一旦开始,神会突然出现破坏,先辈们早就有了预备!这道绝对防御,除了坚不可摧外,另一个特点就是,一旦遭受来自外界的强力魔法攻击,会将一切攻击的力量化解后完全吸收补充进那团龙茧中,加快他的蜕变速度!你们以天劫发动攻击,等于是大大加快了达克的进化速度,白送他一份大礼!他完成第八变本来需要近百天的时间,如今这样一来,估计只要几天,甚至更短的时间就可以破茧而出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洗净脖子等死吧!”   “本来,按照我的计划,在这段时间里,只要陛下您按照我设计的方法行事,就可以轻易地帮助如月公主和神龙王的龙魄融合,完成最终的第八变!但现在这样一来,我们拥有的时间已经不够了!现在全完了!待会儿达克完成第八变破茧而出后,我们大伙都等着被杀吧!”   象抱怨似的,哥里德尔絮絮叨叨地在皇帝面前说了一大堆的话,奥拉无比愤怒地发现,自己完全被这个狎西耍弄了,刑场上发生的一切,他早就预见到并暗中捣了鬼。原本以为自己是操纵一切的人,到结果揭晓时却发觉有更高明的人先行一步,把他也变成了另一个棋盘上的棋子。   “你这混蛋!”   被人耍弄的皇帝无比地愤怒,他一手扼住了老狎西的咽喉,但对方死到临头却凛然不惧,眼神依旧嚣张。   “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当达克完成八变后出来,对我们来说,痛快的死亡都是一种奢侈,我太了解那家伙心中的黑暗面了!没有爱情和亲情束缚的他,随之而来的疯狂报复,想想都会让人发抖的……”   死到临头,老疯子的一番话却让皇帝没有马上下手,犹豫中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稍微松了松手指问道:“我也看过智贤者的遗著,书上说最终回复咒文的发动,至少需要数千名魔法师的联手,那个女人能有多少力量?那个手镯不象是神器,如何能贮存如此强大的魔力?难道,难道他是初代沧海龙的作品?”   “你是说那个生命手镯吗?他不是初代沧海造的,却是五代沧海龙最杰出的作品!那个咒文所包含的绝对防御,虽然来自智贤者的巧妙构思,但还有一些缺陷,就是五代沧海帮忙补全的!四大学院收藏的最终回复咒文原本,早就是过时的货色了。五代沧海是历代沧海龙中最天才横溢的一位!如果他能多活十年,绝对可以象初代沧海龙一般突破第七变完成第八变!”   “不可能!那么强大的防御力,受到诅咒限制的他哪里找来如此强大的力量贮藏进一个小小的手镯里?五代沧海龙再天才也不可能做到的!”   奥拉皇帝的手指已经完全松开,他虽然很想杀了眼前的狎西,但在找到击穿最终防御的答案之前,他暂时还能忍得住。   “怎么不可能?他可是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方才造出了这个手镯!你忘记了吗?沧海龙一脉因为精通魔法,可以很快地完成天人合一,根本就不怕天劫!夺走其他各代沧海龙性命的,都是龙瘟而不是天劫!但最天才的五代沧海却偏偏死于天劫,不觉得这个现象很奇怪吗?”   “难道他是故意地?”   面对着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男人,疯子科学家却没有半丝惧色。   “对,就象你猜的那样,为了制造这个手镯,他不惜以身犯险,引发天天劫!在天劫发生时,以身为引,吸收天劫爆发时的巨大能量注入这个手镯中!你以为那个手镯真的是封魔玉吗?不,他几乎是由纯粹的能量凝结而成的,封魔玉只是极小的一部分!”   老赤甲龙恨恨地道:“又是一个疯子!想不到生性淡泊的沧海龙,居然也会有这样的后代,这么疯狂的事也做得出来”“在那一代的龙战士中,他是年龄最小,也是最后死的一位!看着自己的好友战友一个又一个地死于诅咒引发的天劫或龙瘟,他就对这种二百年来不停轮回循环的命运感到极其的厌烦!智贤者留下的终极咒文虽然可以解除诅咒,但条件残忍且需要的魔法师众多,就算找到自愿牺牲的女子,那些不相关的外人因为伦理的原因也会阻止,只有将这个咒文的施放条件简化方才有可能……”   “所以他就不惜一死造了那个手镯?见鬼,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外人全不知晓?”   “这世上的白痴太多,假仁假义的无聊人士更多,就象暗黑龙里特留下的天灭一般,这种禁忌的东西,他当然也只会交给我们这群喜欢犯禁的狎西们保管了!你们都是大仁大义的大英雄,怎么能告诉你们呢?”   老赤甲龙气得浑身直打颤,他很后悔当年没有一刀杀了这个疯子。   “就算有了这个手镯,除非是被逼到绝路,除非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否则出于母爱,是不会有母亲做出牺牲孩子救父亲的事的!所以当暗黑龙退隐后,你却向陛下告密,揭破他暗杀卡蒙调查官的事实,以便能将他逼上绝路好引诱希拉使用那个手镯!”   “正确!科尔狄斯,你的脑子里也不全是肌肉嘛!”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又得到了什么?”   “为了研究!为了创造出最完美的新人类!“哥里德尔癫狂地挥着拳头大叫着:“在我看来,智贤者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而我的方法造出来的完美人类绝对比他的方法更优秀!不过我的方法和智贤者的方法谁更优秀,总得先把各自的“产品“造出来看看、比比才能分出优劣,否则一切只是纸上谈兵!”   “仅仅是为了所谓研究,你不惜将整个国家拖入黑暗的深渊?”   “我才不管后果会如何呢!你以为龙战士真的是多么伟大的生物吗?你以为十贤者的品德有那么高尚吗?科尔狄斯,活了这么大,你还是象孩子一样地天真啊!为了摸索出创造龙战士的融合魔法,你知道十贤者和他们的前辈们做了多少禁忌的试验,牺牲了多少无辜的生灵!龙战士,不过是踩着无数生灵的尸骨,背负着他们的怨恨而诞生的怪物罢了!你知道你们无敌力量的背后,包含着多少血腥吗?”   “畜牲!当年我就该杀了你这个疯子。”   科尔狄斯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握着炽炎刀柄的手不住发颤,要不是边上的皇帝死死握着他的手腕,早就一刀劈了出去。   奥拉皇帝阻止老赤甲龙,是因为哥里德尔的口气中透露智贤者的方法有着的致命的缺陷。   “本来我将一切都计算得非常完美的!按照我的计划,是要让八变后的公主和有着致命破绽的达克打上一场的,通过那场战斗,我可以探索出魔法世界更深层次的奥秘,找到将龙战士进化到更强层次的途径!本来我都计划得好好的,却因为你们的愚蠢和无知,现在什么都完了……”   奥拉皇帝踏前一步,抓着他的衣襟着急地问道:“你说那家伙有个致命的弱点,那个弱点是什么?”   “心灵创伤啊!用智贤者的方法造出来的完美人类,最后诞生的也只是一个心灵饱受创伤,毫无生志斗志的废物罢了!”   “原来如此!”   “到时如此如此……”   哥里德尔在奥拉皇帝耳边低声地耳语了几句,说得皇帝不住地点头,最后,哥里德尔还是摇头叹道:“实话告诉你,成功的机会只有两成甚至更少!虽然有缺陷,但仇恨将让达克暂时变得无比强大!而且,智贤者留下的那招最终咒文在回复方面的效果,实在是强得只能变态来形容!虽然那只是一具暂时的完美体,但完美体就是完美体!在未来的二十年里,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毁灭得了那具肉体……这是智贤者的方案唯一胜过我的方案的地方!”   “两成的机会?够了,足够了!马上按你说的布置,人员物资全部由你指挥!”   奥拉皇帝放下哥里德尔,他不是不想杀这个摆了自己一道的老疯子,而是不能,而对方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方才有恃无恐。   大战即使爆发,按照哥里德尔的要求,针对八变龙魔后的布局紧张地进行着。当天下午,一切都按照他的要求准备就绪了。   “总算勉强赶上了,最多到今天晚上,达克就要出来了!幸好先前的天劫里没有加入公主的力量,否则他当场就会完成八变破茧而出,”   皇帝和老赤甲龙都忧心忡忡,哥里德尔的脸上却看不一丝的恐慌,老疯子有自己的人生哲学和生存处世方式,他不害怕死亡,最害怕的事就是不能亲手完成那件“作品”“如果这一招也不不能阻止达克,那就糟糕透了!皇帝和如月都不能死,我的计划需要他们活下来……”   “劝达克把他们父女俩削成没手没脚的人棍,折磨得不死不活!这样的报复方法他应可以接受!至于我,只要哄骗他说我有办法让希拉母子复活,他也会留下我的命了!到时候我就有机会完成我的作品了!”   他心里明白,打败完美体的机会相当地小,远没有两成那么多!他的心思这时全放在如何能保住二人的命,以便有机会完成心里策划多年的方案。专心思索的他完全忽略了老赤甲龙越来越难看的面孔。   “你这老疯子,一切都布置好了吗?”   老赤甲龙的话虽然很不礼貌,但语气却出乎意料地平和。   “布置好了!最新的天劫转移阵法已完全布置好了!”   “是吗?待会儿我们对付其基斯的儿子的时候,机会只有一次!决定胜负的也仅在一瞬之间,想必那时你这个狎西已帮不上什么忙了吧。”   “如果你们不能在我设计的绝招发动的一刻击败那家伙,接下来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是啊,一切都在一瞬之间……既然是这样,已没有什么事的你,也可以死了!”   一道红光闪过,接着一颗脑袋飞上了天。事起突然,奥拉皇帝想阻止时,哥里德尔已经人首分离。   纵使“忍功”了得,奥拉皇帝仍然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心里明白接下来的战斗急需老赤甲龙的力量,也许他当时就会杀了他。   “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能私自杀了他!琳完成第八变,还需要他的智慧和知识,你怎么能现在杀了他!”   无视奥拉皇帝杀人的目光,科尔狄斯背过身去,轻声道:“龙战士的力量,只要达到第六变的程度就足够了!我算是明白了,俯视众生,过于强大无敌的力量,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个灾难。被诅咒的第七变,还有第八变的力量,其实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世上!”   奥拉皇帝气得脸色苍白,几次捏紧拳头,又几次松开。“背对”着身后不住涌来的杀意,科尔狄斯却始终没有转过身。   “你不是疯了,就是一定是喝醉了,科尔狄斯,我的老朋友,不是吗?”   “不,陛下!这几十年来,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清醒!”   一问一答后,君臣离心的二人一起收了口。哥里德尔喷血的无头之躯此时方才倒下,掉在地上的头颅滴溜溜地打着转,静止下来时,那双不甘的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这位帝国最具智慧的智者,精心计划了一切,也确实成功地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包括卑鄙无耻的奥拉皇帝在内。但到最后,他却死在他最瞧不起的龙战士科尔狄斯的手上,一个被他称之为莽夫的“头脑简单“的男人。   哥里德尔,在帝国被喻为继智贤者诺查。丹玛斯后最天才的贤者智者,在帝国310年的第一天,陨命于七代赤甲龙科尔狄斯的夺命一刀。   “科尔狄斯,如今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望着一再抗命的老赤甲龙,奥拉皇帝更是忧心忡忡,待会儿,这个“伙伴”还会和自己联手吗?   轻轻地擦去炽炎刀尖上的一滴血珠,科尔狄斯以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地声音哼道:“其实,万神血咒并不是诅咒,而是用来抑制我们心中疯狂和贪婪的锁链……”   当我破茧而出时,站在我面前的人就只有两位:维持着变身形态的奥拉皇帝和老赤甲龙,其余的无关人等,早就散得干干净净。八变对七变,虽然力量相差悬殊,但已不是凡人可以插手的战斗。   此刻已帝国310年第二天的中午,当我结束蜕变破茧而后,一直保护我的防御力场方才消失。银河倒挂,群星纳海的异象消失,天象回复正常。   消失了一整天的太阳又出来了,但我的心中已没有一丝阳光。   “基斯的儿子,有没有可能以比较缓和的方式解决这场恩怨?比如说……”   婆婆妈妈的老赤甲龙,还在为着没有可能的和解做着愚蠢的努力。   “叔叔,你可真是会说笑话啊!”   悲到极限,痛到极限点,我反而静了下来,冷漠地回答着他的话。在看见皇帝的那一刻,我的脑子里涌出太多恶毒报复的念头,以至于一时间不知做何选择。   “既然如此……”   “你放心,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谁都逃不了,大家的结局都一样的!口桀口桀……”   面对着我尖长的怪笑声,老赤甲拔出了炽炎刀,而他身边的奥拉皇帝,则双手插在胸前,到了这一刻,这个卑鄙小人仍然表现出惊人的冷静。   他冷冷地道:“你的家人,雪芝的命,罗莎的命,波尔多的命,你不打算要了吗?他们可都在我的掌握中啊!只要你敢动手,他们就统统人头落地!”   卑鄙小人就是卑鄙小人,到这个时候,他还想用家人的命来要胁我。   我怒极反笑,眼睛狠狠一瞪:“你的命,如月的命,还有整个人类帝国的命,也一样都在我手中啊!他们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把整个帝国的人类全杀了陪葬!”   我们俩的眼神寸步不让地对瞪着,提到如月,这个卑鄙的皇帝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在帝国,这个卑鄙小人唯一重视的人也只有她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我这就先杀个几万人做给你看看!”   一颗红色的血球在我摊开的右手掌心不断地膨胀,血球放出的红光将周围的一切全都染成血色,当浮在头上不到尺高的地方时,已化成一个直径达数十米的巨大血球。   老赤甲龙大叫着想冲上前阻止,却被我隔空一拳,打得飞出老远。尽管只是“随意”的一击,老赤甲龙也无法抵挡。   落到地上后,他一边吐血一边冲着我吼道:“达克,你想干什么?快住手!雪芝她们我已安排乔西先护送着离开了!波尔多也没有事,你要杀我们就尽管杀吧!不要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   “他们没事?雪芝和波尔多都没事,这我早就知道了!但是……”   八变后的突破,远不是不完美的七变可以相比的。波尔多和雪芝如今的情况,我心中早有数,他们如今都没有危险。只是罗莎,我怎么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我的女人死了,我的孩子死了,我的未来和希望都死了!你们却好好地活着,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微笑着流着眼泪,我一边说话一边嘶咬着左手臂上,撕纸一般地将肌肉从手臂上撕下嚼碎了再吞入腹。这样的伤害本来应当会给肉体带来巨大的痛苦,但保护我的终极回复咒文的效力依旧存在,当我的身体一受伤,在我感觉到疼痛之前就发挥作用,牵引附近生物的生气注入我的体内,修补起受创的伤口,伤口恢原的速度快得惊人。这个咒文的效力是那么地强大,以至于我连丝毫的痛感都觉察不到。   既然无法以肉体的痛来转移心的痛,那么侯补的方法就只余下杀戳一途了。   巨大的血球脱离我的控制,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射向空中,目标是距风都城郊的一座小镇。我的思维却追踪着那颗飞出去的血球,它在空划出一道优美的红色弧线,砸向这座名为“德尔特”小镇,那儿有一支万余人的皇龙骑士团的军队。   我的这一招魔法名字叫“血池地狱!”   属于九级魔法,可以将其杀伤直径三公里范围里化为人间地狱。因为过于残忍,在九级魔法中,这是“禁招”但对我来说这已无毫无意义。   血球落下,死亡的红光笼罩了一切。人数高达一万的皇龙骑士团的精锐,连同他们的座骑,城内的猫狗鸡鸭等小动物,所有的一切生命,全在那一刻“骨肉分离”先是皮肤迅速地溃烂,眼睛从眼眶里掉出来,鼻子、耳朵也烂得掉下,接着全身肿胀如水桶,肌肉、骨骼和皮肤皆自动剥离,最后化成一具血淋淋的白骨。   血池地狱杀伤范围内,所有的生命都以最痛苦的方式哀嚎着死去。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整座城镇已化为人间炼狱。   和七变前不同,八变后的力量,拥有者必须以自身的情感来推动,刚才的这一击,仇恨就是动力。麻木欣赏着这一击的后果,我的心中除了仇恨外,已再难涌起其他的人类情感,“要耍贱耍狠吗?我比你们更残忍啊!不过你放心,狗皇帝,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对如今的我来说,要杀皇帝简直是举手之劳。但我不会让他轻松地死去。通过意念,我将“看”到的一切送入两人的脑中,而就在我发动攻击的时候,这个卑鄙的家伙终于也有所动作。   “科尔狄斯,因为你的犹豫不决,一万多条生命就这么被这个疯子杀了!你还不出手!”   象是狗急跳墙的疯狗一般,奥拉皇帝吼叫着扑了上来,在发动攻击的同时,他已解开了体内的最后封印,以第七变的力量引发天劫,通过事先布置好的斗转星移的魔法阵,转嫁天劫发动攻击。   一条黑色的炎龙从天而降噬向我,半秒后,一道乳白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到最后,老赤甲龙还是选择了和皇帝联手杀我这条死路。   龙魔一体,八变的我在正常情况下的力量,已和神龙王相当。而如今以仇恨为动力推动,更轻易地将力量提升到三倍以上。仅仅是伸出一只手,我就轻松地挡住了这一击。   我安然无恙,但周围的建筑就全倒了大霉。天劫击下,在地上鼓起一个巨大的能量泡沫,不断地向外膨胀,将遇到的一切事物完全摧毁。在这场风暴中,有着三百年历史的龙战士纪念碑在一片轰然声中化为石粉,龙战士和十贤者的雕像、龙战士纪念塔同样也难以幸免。不仅如此,边上皇宫,附近的街道建筑乃至整座城市,以也伴随着那巨大的轰鸣声,随着泡沫的扩展,在灼人刺目的热与光中,灰飞烟灭。   毁灭总是比创造更有效率!   风都,人类用了三百年的时间方才建立起了这座大陆上最大,最繁荣,也是最富裕的城市,但只用了不到十秒的时间,就将一切化为历史的尘埃。   在充斥着破坏和毁灭的,光与热的气氛中,我一手托着“天劫“,一边癫狂地嘲笑着望着奥拉皇帝,“你们就只有这一套用滥了的把戏了吗?还有什么绝招就一并使出来吧!”   此时他正拼命地吸收魔法元素,准备使出“六重咒杀”我的话音刚落,全身笼罩在黑焰中的老赤甲龙已一刀攻来。他挑选的时机很准,正是对我对抗天劫,分心分力,“最虚弱”的一刻。   虽然是我最弱的一刻,但比起他和皇帝,还是强得太多了。“随便”一记逆世轰天拳,就打得炽炎脱手飞出,在空中爆成无数的碎片。八变的力量和七变巅峰的差距,就是星空和大海的区别!   被我一拳轰碎兵器的老赤甲龙,在身受重创之余,不但没有借力飞身而退,反而不顾一切地挥动左拳继续朝我的面门猛轰过来。   “找死!”   即使从前我只有七变的力量时,玩刀的老赤甲龙用拳头和我对轰,那也是自寻死路,更何况是现在。而对着老赤甲龙等同自杀的攻击,尽管心里存有一线疑虑,但自信力量占握绝对上风的我也不多想,挥出去的右拳一搁,双方巨大的力量差距直接将他左臂废掉并震离身体,接着顺势一抓,五指抓穿胸膛捏住了里面那颗跳动着的心脏。在我压倒性的力量差距面前,炎龙战体半点护身作用都没有。   我怒问道:“蠢材,那个狗皇帝就这么值得你为他效忠吗?”   死到临头,老赤甲龙的眼里竟看不出一丝的迷茫,却有种“悟道”般的觉悟,坚定的眼神和乔西竟十分地相象。   “我要杀你,并不是为了那个人格卑鄙的皇帝!而是因为我是为守护人类世界的希望与未来而诞生的龙战士!我不能看着世界被疯狂的你毁灭!”   “老套的遗言!太没新意了!”   没有和他多啰嗦,我五指用力,捏爆了老赤甲龙的心脏,同时送入的逆世之力,将他的身体炸成漫天的碎沫。   帝国310年的第二天正午,七代赤甲龙科尔狄斯·比赛亚,陨落于神龙广场。   一直以来,老赤甲龙是个不太过问政治的战士,“保卫国家”就是他的信念。从前眼里只有黑和白两种色彩的他,虽然曾短暂迷茫了一阵子,但在死前的那一刻,他还是找到了自认为最接近“真理”和“正义”的“道”——把“保卫国家”升华到了“保护人民”在我看来,这还是一条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旧道”不过这也正符合“头脑简单”的老赤甲龙一贯的处事风格。   因剑而生,因剑而亡,他终于象一个纯粹的战士般英勇地战死,华丽地落幕。比起那些窝囊地死于病塌或天劫的龙战士,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也算是得偿所愿,死得其所!   在身体粉碎的一刻,这个老家伙做了一件自认为很有意义的事:利用肉体与灵魂粉碎的霎那爆发出来的强大精神力量,对我发动精神攻击!根本就不擅长精神魔法的他,也只有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代价,才能发出影响我神智的精神攻击。   这招精神攻击的名字叫心灵枷锁,一招只有在肉体接触时才能使用的心灵魔法。老赤甲龙死前会反咬一口,我早就预料到,却偏偏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使用根本就“不会”的精神攻击,毫无防备之下完全中招,一时间,我的情感被心灵枷锁的攻击洗白、清空,无喜无忧,无悲无恨。   这是我真正脆弱的一刻,奥拉皇帝发动的六重咒杀挑在这一刻发动,配合着轰下的两重天劫一起攻来…… 第八章 不死之身   龙战士八变的力量,有如宇宙一般,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极限之说。而决定八变的力量强弱的,是操纵者自己的意志。   当第八变的龙战士以极其强烈的情感推动力量时,体内的力量可以轻易地突破极限以几何级数的方式狂增不止。碧姬阿姨和安卡古斯之战时,她使出的最后一击,力量之强几乎达到了她自身极限的百倍。正如初代沧海所言,就是算是神在那时的碧姬面前也会颤抖。   而一旦力量的拥有者意识崩溃,曾经无敌的力量也会一落千丈,跌到惨不忍睹的绝地,神龙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这是第八变的力量最奇特的地方,据说这样的情况同样也出现在拥有情感的天使身上。   老赤甲龙以死亡为代价,暂时将我的情感封印,缺少仇恨为动力推动,我的力量虽然没有一落千丈,却也被打回原形。力量回复原形,面对两重天劫的重压,奥拉皇帝也在这个时候使出六重咒杀。   当年对付神龙王时,天劫和六重咒杀的联手是各自为战,分得清清楚楚,但此次奥拉皇帝打出这一招时,情况却发生了变化,老赤甲龙在前一秒毙命,由他引发的天劫之力暂时还未消失。当六重咒杀出手,形成一个虹色的光罩后,与炎之判罚和光之判罚两重天劫射下的炎柱光柱相接触,炎柱光柱竟自动地融入“六重咒杀”形成的光罩中,三重不同的力道融为一体,爆发出的耀眼金芒,连八变后的我都无法以目直视。   这一击的结果,全是是哥里德尔死前安排设计一个特殊的魔法阵造成的。吸收了天劫力量的六重咒杀,威力何止增加三倍!本只有七变级数的奥拉皇帝,在借助天劫的力量后,这一击的力量已达到了八变的级数,身处六重咒杀威力的正中心,感受到那股可以将钻石挤碎的巨压,我的瞳孔骤然剧缩,死亡的感觉之强烈,甚至让心存死意的我也生出了恐惧。   “他妈的,我是不想活了,但在死之前,也要把你们这些法比尔家的猪狗们通通拖到地狱里去啊!”   生死关头,*着对如月父女强烈到极点的仇恨,我终于强行突破“心灵枷锁”封锁,再度以仇恨的力量推动,终于将被压下的力量又提升起来。   “左轰天,右逆世,出来吧,寂灭虚空!”   已达到无的境界的我,体内两种力量:龙的力量和魔族的力量,如今已完转化成同一种性质,无分彼此。不过刚刚完成的八变的我,暂时还没有找到最有效率使用“无”的力量的最佳方法,战斗的技巧还保留着旧有的方式。   随着黑色的光球我对击的双成膨胀,六重咒杀造成的压力骤减。在我我的身体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创世与灭世,代表两个极端的力量正面冲撞形成一个彩色的光罩,光罩表面流光四溢,而内壁则为吸收一切光明的黑色。创世与逆世,两个极端的力量就在这里正面碰撞着。   奥拉皇帝借着老赤甲龙之死抢得先手,借助事前布置好的魔法阵接引天地之威打出六重咒杀,威力何其强大。而我则仗着比他高出一个级数的力量,在力量中创造力量,以世界毁灭时的诞生的吞噬一切的黑洞对着创世之威。当我的力量稍占上风时,光罩会稍稍向外膨胀一点,反之则是向内挤压。   而在这层光罩的外圈数十米内的空间,因受两个极端力量碰撞的影响,空间已出现破碎和割裂的现象。由光罩表面向外溢射的足以使人致盲的强光,遇到这一道道破裂的空间缝隙,好比撞上了一堵黑墙,被吸收吞噬得无影无踪。   取得先手的奥拉皇帝占不少便宜,在他的操纵下,加上得天劫之助,大自然的魔法元素,源源不断地由四面八方汇聚地来,化为狂暴的能量注入面前的光罩中。而失去先手的我由于受心灵枷锁残余力量的影响,始终不能以完全状态推动第八变的力量。而且由于身处六重咒杀的攻击中心,与外界的联系被隔绝,我只能从对方致命的攻击中提取力量,转化力量相对抗,其间的艰难更是难以想象。   不过我的劣势只是暂时的,当我勉强稳住阵脚,心灵枷锁的影响渐渐减弱后,奥拉皇帝的麻烦就来了。老赤甲龙已死,来自他的天劫之威渐渐减弱,不能在第一波攻击中要我命,奥拉皇帝优势逐步丧失。   随着两方的优劣地位互换,先前数秒还在挤压我的光罩慢慢地向外膨胀,其表面更象被打坏的玻璃器皿,裂出无数黑色的缝隙,六重咒杀已崩溃在即。   “狗皇帝,这一击之后,你可千万别死啊!我活下去的理由,就在你身上了!”   胜券在握的我,唯一的担心的就是自己出手太狠让奥拉皇帝痛快地死去。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这就是我找到的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就在六重咒杀即将崩溃的前一刻的,我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九个身影,正是保护的皇帝的九位幻像骑士。   “保护陛下!”   不知谁喊了一声,这九个幻像骑士有投火的飞蛾一般,不顾一切地迎头撞向那团涉临崩溃的彩色光罩。即使是未完成的九级魔法,六重咒杀和寂灭虚空的威力,又岂是肉体凡躯所能碰触的,九人立刻粉身碎骨,在光罩上炸出九团红色的血花。   九位幻像骑士的赴死一击,当然不是没意义,所用的战术和目的都和老赤甲龙做过的事雷同,利用死前爆发出来精神力量,对我使用心灵魔法,压制我的力量。   而这九人联手发出的心灵魔法,居然是我最擅长的特色技:心灵风暴!   要是我在正常状态下做战,面对八变的我,他们的这一套简直是以卵击石,毫无用处,但在我和皇帝“角力”无法分神的情况下,却成为不容忽视的关键。   九道凡人的精神攻击对八变的我造成的精神伤害依旧微不足道,仅仅让我在极短的时间里连续失神数瞬,但已足以成为扭转胜负天平的最后法码。   趁着我失神力量失控瞬间,奥拉皇帝拼尽全力,以秘法刺激身体的潜力,将力量再做提升,六重咒杀反压回来,本已膨胀为直径二十米的光罩被他压缩至不到两米。   待我从最后一次失神中“回神”时,局面已无法挽回。   寂灭虚空崩溃,六重咒杀完成!   惊天的巨响中,硕大的火球伴随着腾空而起的巨型磨菇云,大地在这一击之下剧烈地颤抖着,再度鼓起的血红色泡沫几乎漫延到风都城墙的边缘。这一击的威力之大,已胜过当年对付神龙王的三重天合击,即使是在爆炸中心的十公里外,六重咒杀所引发的冲击波,仍然吹垮了许多建筑,一片狼藉。   “干掉你了,终于干掉你了!”   借助天地之威强行打出远超自己体能极限十数倍的绝招,奥拉皇帝的身体也受到重创,身上的毛细血管由抵受不住体内巨大的压力大量地爆裂,将他炸得有如血人一般。当六重咒杀完成时,力量已耗至油尽灯枯的他全身脱力坠向地面,他甚至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逃脱爆炸引发的能量波的攻击。   只是这个狗皇帝的运气依旧好得出奇,就象上次一般,眼看就被要那个红色的泡沫吞噬,一个金色的身影由后方高速飞来,在空中接住坠落中的皇帝,然后在充满光与热的激流中高速遁走。   “琳,不管你再怎么恨我,到底还是我的女儿啊!”   *在那人的肩膀上,他一边笑一边吐着血,而救人者却面无表情,闭紧了嘴不发一言,一滴水珠在她眼眶里滚动,将落未落。   感受着由身后吹来的热风,奥拉皇帝满意地合上了眼睛。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对于那一击的效果,他有绝对的自信,即使是神龙王在此,挨了威力如此恐怖的一击,也一样会灰飞烟灭,一块骨头都不会剩下。   当六重咒杀完成的时候,我只感到周身一阵剧痛,一阵失神,回复意识时,眼前一片漆黑,四周静得恐怖,既听不见也看不见。   “我的身体……啊!难道我……”   身体没有一点实质的感觉,我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六重咒杀的打击下,已经彻底地粉身碎骨。   “我很想死,但在把狗皇帝折磨得生不如死之前,我还不能死啊!”   正当我为此愤恨难平之时,黑暗突然现出一点亮光,接着更多的亮光出现在身体周围。当黑暗被光点完全填充之后,意识已回到现实的世界中来。   “这个是……我的新身体!”   脚下是炽热的大地,六重咒杀引发的能量风暴仍在肆虐,先前明明已经被彻底粉碎的肉体,居然又不可思议地重生了。   这时我已明白了自己不死的关键!只要是最终回复咒文的效力还未消失,哪怕是将我挫骨扬灰,我的这具肉体无论毁灭多少次都可以重生回来!希拉,你又救了我一次!   想起希拉,想起那个还未出生就已死去的孩子,我跪在地上,心痛得难以呼吸。如今,我的大脑里的龙之魄不是一颗,而中两颗,另一个来自我和希拉的孩子!当希拉发动最终回复咒文时,“他”做为必不可少的“零件”补完到了我的身上。   我把手按在胸口,却发觉少了一样很珍贵的东西。   “希望之星,希望之星不见了!”   我惶恐得连忙放出力量四处探测寻找,对我来说,这是希拉留给我的最后回忆。幸运的是,在距我数百米外的某处,我感觉到了希望之星散发出来的微弱感应。   “找到了!”   捡起希望之星,小心地将掸去表面的尘土,我珍而慎之地将他挂脖子上。希望之星不愧是初代沧海的作品,在六重咒杀的打击下,居然没有受丝毫的伤害。   手指摩梭着希望之星,对我来说,世界上的东西莫过于此了!只要拥有他,我的女人和孩子都会回到身边。   “希拉,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尽管知道希望之星坚不可摧,可是我还是害怕他再受到一丝伤害,于是我将他吞入腹中,细心地保护起来。   “希拉,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如今已完美地合为一体了!”   享受着希望之星与身体合一后的快感,将身体转向如月和奥拉所在的方位,我眼里忍不住又流出了一些粘粘的液体,不是泪,而是血。   我囔囔地道:“害过我家人的人,谁都别想走!”   在风都城以南十五公里的地方,我追上了如月父女俩。事实上,当重新感应到我的力量存在时,如月就停了下来。   “达秀……”   “别这么叫,我听着恶心!”   此时的如月,头几乎垂到了胸前,再看不到半丝高高在上的傲气,只有不敢面对我的颓然。奥拉皇帝就在躺在她脚下喘着气,勉强睁着无神的眼睛怨毒地瞪着我。以七变的肉体操纵八变的力量,这令他身负重伤,最少也要休养好几个月才有可能复原,如今的他只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你要杀我们,就动手吧!”   当当两声,如月从身体里取出杀神和龙之叹息,抛在了地上,然后她收回变身,闭上双眼,一副甘愿就死的姿态。   “你以为,这样一副缩头乌龟般等死的姿态任我宰割,就可以弥补我失去骨肉和爱人的痛苦吗?”   她这种不做反抗,闭目等死的姿态比拔出杀神和我对打更令我愤怒,暴怒中,我猛地冲到如月面前,五指一探,扼住了她的喉咙。   “知道吗?如今的我好悔啊!不该信任你这个不能信任的女人!若不是相信你,我就不会喝那杯酒!若不是相信你,我就不会放弃兵权束手待毙!若不是相信你,当时在托布鲁克我就会不顾一切地实行那个计划!都是因为信任了你这个不能信任的女人,对你抱有幻想,我才把自己和家人置于绝境!以至于到最后,希拉为了救我要做出那个世界上最痛苦的选择!”   我不想在如月面前流泪,可是泪水依旧淌个不停。我很想一拳打穿如月的胸膛要她的命,可是到最后,哪怕我不停地数落着她的罪行以增加心中对她的恨,可是到真正要杀如月时,蜜月期时的美好回忆,突然象走马灯般不停地在我脑海里闪过,以至聚满力量的右拳却怎么也无法轰出去。   越是无法下重手杀了如月,我的心就越痛,越烦。当痛和烦积蓄到我无法忍受的阶段时,我左手一扬,将她远远地丢了出去。   “待会儿再好好招待你!”   将一脸死人相的如月丢到远处,我一手抓着奥拉皇帝的脸将他提了起来。望着这个毁灭我的未来和希望的卑鄙小人,我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想死吗?没有那么容易!”   咬牙切齿地丢出一句狠话后,我猛地张开嘴,一口咬住皇帝的鼻子,然后用力地扯下,嚼了两口后吞了下去。   “我要你有鼻不能嗅,有眼不能看,有口不能言,有耳不能闻,有手不能用,有脚不能行!”   一边发出恶狠狠的诅咒,我一边将皇帝的眼睛掏了出来,然后是舌头,耳朵,四肢,弄穿他的耳膜,最后将他的四肢象也象拆零件一般地拆下。这十年来我所遭遇的种种痛苦,我所失去的最重要的亲人:父亲、安达、义父,还有希拉和她腹中的孩子,他们每一个的死这个狗皇帝都要负责任,今天我要他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挖下来的眼睛、舌头、耳朵,都被我嚼碎咬烂了吞入腹中吃掉。就连他的双手双腿,也是被我用牙齿一口接一口地咬掉的,只有用这种最残暴的方式报复,才能稍稍减缓我的丧亲之痛。   “达克·秀耐达,不要这么伤害我的父亲!”   其间如月扑上来想给皇帝一个痛快,却被我一拳轰在胸口打得远远地飞出去晕倒在地。这个狗皇帝倒是骨头硬得很,只是如月被我一拳打昏之时怒叫了一声,其余的时候居然咬着牙不做一声。   废掉他的四肢和五官,把他咬成不折不扣的“人棍”后,我立刻使用回复魔替他治疗伤口,以防失血过多而死。   此时的我已完全陷入疯狂态,将皇帝大御八块,剥皮食肉,依旧无法减轻我心失去一切的剧痛。为了让他承受更多痛苦,我从翅膀上撕下一大片皮肉,强行植到奥拉皇帝身上。   一边嚼着从他手臂上啃下来的肉,我一边咬牙切齿地念道:“以你的灵魂肉体为宿主!以我的血肉为献祭!以我怨恨为契约!接受吧,奥拉·法比尔,龙魔血咒!”   从今天起,只要奥拉皇帝还有一口气在,以后的每天凌晨、正午这两个时刻,龙魔血咒都会在他身上发作一次,每次发作时都有如万蚁噬身,将他折腾得生不如死。因为在诅咒里渗入我的灵魂碎片,奥拉的一切感受,一切痛苦,即使远在天边,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狗皇帝,我不会让你死的!天劫发作,我会替你接下!龙瘟发作,我会把你治好!你会和我一样,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光,长命百岁的!”   完成了这一切后,我丢下人棍皇帝,一脚将他踩在地下,用力地将他的脑袋踩入地下。仇人已经倒下,满腔的悲愤虽然找到了发泄口,可是我的心依旧痛得无以复加,唯有用力地以拳锤击胸膛,仿佛这般才能疏散心中的悲苦。   大仇得报,可是生命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第九章 袅雄末路   站在变成人棍的皇帝身边发了一阵呆后,我方才迟钝地意识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仇家”还没有处理。   “轮到我了吗?”   当我走到身边时,如月正咳着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与尘土混在一起沾在脸上,加上无神的双眼,散乱的头发,摇晃着的身体,狼狈不堪的她竟给我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开玩笑,这个女人怎么会可怜?除了那个狗皇帝,希拉母子的死她的责任最大!”   我为霎那生出的怜悯之心感到羞耻,借着因羞耻而对自己产生的愤怒感,我举起左手想一记掌刀切向她的颈部。然而知为何,劈出去的左掌却在中途变了向,更收回了大半的力量,甚至在砍中如月的时候,我的手臂还向回收了收。   鲜血飞溅!   到最后,我的这记掌刀的效果,就是由左眉开始,顺着鼻梁斜划过右颊,在如月美丽的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深疤!   已是重伤之躯的如月挨了这一“刀”身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肢张开,以极不雅地姿势躺在地上,如月溢满血水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用死鱼般地眼神看着我道:“我知道你现在恨透了我!想象对父皇那样地对我吗?来吧,我全接受!”   捏着喉咙提着颈子将如月从地上抓起来,我的手颤抖着,不仅是手,全身都在颤抖。砍了如月一“刀”后,原本郁结在胸口的那团怨气,不但没有泄出,反而憋得更厉害了。   我知道自己始终无法狠下心来杀了面前这个女人,但我也明白,如果我不杀她,又如何对得起希拉和我的那未出生的孩子。   天人交攻了好长一阵子,到最后,我慢慢地抬起了左手。感应到我身上越来越重的杀气,双眼紧闭等死的她,脸上也露出解脱的表情。   “让一切统统结束吧!”   我咬咬牙,准备一掌劈碎如月的额头,将这段恩怨完全了断。   “哥哥,不要!”   正要劈出去的手,却在中途被小公主的叫喊止住。我转头看去,发现小公主就在十几步外,正跌跌撞撞地向我跑来,旁边还跟着梅丽娅和波尔多。其实他们早就来了,只是心烦意乱的我一时疏忽没有察觉到。   我的手掌就悬在如月的脑门上,小公主跑过来,抱着我的手哭叫着哀求到:“哥哥,不要杀姐姐!丽知道姐姐很苦的!姐姐也不想这么做!姐姐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是爸爸铁了心想要杀你的,姐姐她已经努力地阻止了!下毒害你的事,姐姐也是很无奈的……”   我麻木地站着,心里对自己是恨到了极点。其实我明白,到最后我还是下不了手杀如月!若不是如此,在听到小公主的喊声时,又怎么会那么及时地收住手。波尔多和梅丽娅都愣愣地看着我,我要杀如月,他们不知自己是否该阻止。而雪芝,比起小公主,她才是最能左右我行动的人,但是此刻雪芝脸上的表情十分地麻木。也对,我们一家的不幸,全拜如月父女所赐,也许她此刻的心态,正是想看看我打算如何对付如月。   我羞于面对雪芝无爱无恨的目光,很想杀了如月,可是小公主苦苦哀求的眼神又让我难以狠下心来动手。   “哥哥,丽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痛很恨!但丽还是求你放过姐姐吧!如月姐姐是关心丽的人,丽愿意一辈子当哥哥的奴隶替她赎罪!哥哥你想怎么对丽都行,只求你放姐姐一条生路!”   小公主跪在我身边,抱着我的大腿不停地苦苦哀求着,更让我心烦意乱,无所适从。   自责、自怨、悔恨、愤怒、焦燥、绝望,彷徨!自从天灭大成之后,我的心中从来没象现在般充满了如此之多的负面情绪。呼吸的空气从未象今天般憋闷,我很想放纵自己,痛快地大肆杀戳一番以发泄满腔的恨火!可惜身边的这些人,除了如月父女外,全是我的亲人与好友。而唯一值得干掉的目标,却因为小公主的存在加上我自己的因素,怎么也无法狠下心来。   心中的负面的情绪越积越多,我感觉自己经憋得快发疯了!我的呼吸越来越急,就当我打算不顾一切宰了如月,然后再冲到外面大肆屠杀一番时,一声虚弱的呼唤由远方传来,重重地敲在我的灵魂深处。   “达秀……”   来自心灵的呼唤极其微弱,我也听不出是谁在呼唤,仅是感到这个声音异常地亲切,令人灵魂颤抖,似乎是某个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正在召唤我。有如荒漠中绝望的行者突然遇到了冰泉,这个声音将我从疯狂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个声音,好亲切的声音!难道希拉没有死,她正在呼唤我?”   我扔下如月,什么也不管地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高速飞去。数秒后,我的身体已置身于一片光秃秃的枫树林中。这片树林是当年我与安达初会时的树林,也是她的埋骨所在。先前的战斗,附近的树林几乎都被六重咒杀引发的冲击波摧毁,但这片树林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保护,居然安然无恙,就在从前我和安达相遇的树下,我意外地发现了罗莎的身影,全身赤裸的她静静地倒悬在一个巨大的淡蓝色水球里昏睡着。水球就那么平放在地上,待我走近时,那个水球嘭的一声自动地炸裂。吓得我连忙快速冲上去,抱住了正要坠地的罗莎。   “罗莎,你怎么会在这里!没事吗?快醒醒!”   在焦急的呼唤中,我用银月之眼扫描她的身体:发现罗莎的身体有中毒的迹象,不过有擅长回复魔法的高手替她使用了解毒魔法,而她的肝和肾,更是有重生再造的迹象。   “刚才那个水球,分明就是天使之泪!除了我。帝国里还有谁用得了这种魔法?难道又是那个人妖天使?”   树林里残余着一股股淡淡的光明气息,力量性质对我来说并不陌生。除了人妖天使米伽勒外,还有谁能拥有这么纯正光明力量。   罗莎在我的怀里醒了过来,随即满脸幸福地将头*在我的胸膛上,虚弱地道:“达秀,是你吗?我们,我们都在另一个世界了吗?”   我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悲苦交集,黯然道:“另一个世界?嗨……不,我们都还活着!”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罗莎把头*在我怀里,然后沉沉地睡去。凡人毕竟不比龙战士,尽管接受了天使之泪的治疗,但罗莎的身体依然很虚弱。我爱怜地抱紧罗莎,生怕一不小心她就象希拉般从我怀里飞了。   突然,罗莎睁开眼,小声地对我说:“知道吗?达秀,刚才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看见安达姐姐了!”   痛苦、孤寂、悲哀、自责……   在接下来的半年的时光里,我的生活一直都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中。   我曾无数次地想到了自杀,可是却连自杀的权力都没有。   我的“姐姐”不止一次在我面前重复着这句话。   “希拉妹妹牺牲了她的生命和孩子的生命来救你!从那一天起,你的命就已不属于你自己的了!现在的你是为他们母子而活!你没有自杀的权力!”   其实就算她不这么说,我想死也死不了。神龙广场之战时,我挨了奥拉皇帝那招超级版的“六重咒杀”被打得尸骨无存,但保护我的终极回复咒文还是我的肉体完美地复原回来。虽然随着时间推移,终极回复咒文的遗留效应会越来弱直至消失。但在未来的二十年里,我的这具肉体是无法毁灭的。   没有光明,没有未来,没有希望,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却偏偏还要我再无耻地生活二十年,想想那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整整大半年,我成天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不知所谓地活着,不知自己的路该走向何方。每天我所做的事,在吃和睡之余,就是呆在小山村的旧居里,躺在希拉睡过的床上,抱着希拉最喜欢的绒布娃娃,*着幻想与回忆消磨时光。   “大哥,你得振作点!再这样下去,你会腐烂掉的!”   为了鼓励我重新振作,波尔多和梅丽娅都想尽了办法,结果当然是无济于事。   那天之后,如月带着变成人棍的奥拉皇帝离开,而小公主却留了下来,帮着雪芝照顾精神上已成了废人的我。   “丽想替爸爸和姐姐赎罪……”   尽管没有一个人怪罪于她,对于我们一家人,小公主却还是怀着很深的负罪感。她完全放弃了公主的身份,围上围裙,自愿以女佣地身份住到了家中。从来不会做家务的她,如今不但炒得一手好菜,其他家务也是样样精通。   我心里明白,希拉在离去之前和小公主走得很近,是希望将来她能代替自己填补在我心中的位置。但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即使是小公主,也无法将我从绝望自闭的深渊中拉出来。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入秋的一天,一位来自远方的“贵客”来到家中,却被波尔多姐弟拦在门外。   “缪斯,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见暗黑龙的!”   “有什么好见的?我大哥如今都这样了,你还想落井下石吗?要替你父亲报仇的话,就来找我吧!”   陪同缪斯一起过来的,还有银翼龙乔西。   “波尔多,不要误会,缪斯不是来复仇的,我带他来这里,只是要告诉你们两个消息。”   尽管将自己自锁在屋内不见人,但外面的声音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个消息就是……奥拉皇帝陛下已经去世了!”   “那头老畜牲终于死了吗?我早知道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第二个消息就是,如月公主,已经于半月前与神龙王的龙魄顺利融合,完成第八变破茧而出!”   “啊!”   外面传来波尔多和梅丽娅的惊呼,接着波尔多悻悻道:“和我们说这些有什么意义,示威吗?还是想显示那位公主,不,应当是叫女皇陛下吧,你来这里就是想卖弄女皇陛下有多么地强大吗?”   “不,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打架,而是,而为了和平而来……如今帝国的情况,你们也很清楚!整个国家都乱套了……”   奥拉皇帝死,如月完成八变,这两则消息对我来说不新鲜。因为龙魔血咒的存在,就在奥拉皇帝“归天”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归天时的过程,心态,我全都清清楚楚……   奥拉皇帝是在中了我的龙魔血咒后,被折磨了整整一百五十一天后才死去,距今也有一百二十三天。   而他的“死因”并不是受不了折磨自杀或由别人代劳结束生命,而为了完成哥里德尔版的“终极补完咒文”如月能够完成第八变,并且与神龙王的龙魄完美结合,全是他的功劳。   被我施加了龙魔血咒之后,瞎、聋、哑、瘫四残俱全的奥拉皇帝宁可忍受着每天两次诅咒发作时的痛苦折磨,还是咬着牙死赖着活了下来。每天凌晨和正午,当诅咒发作时,他都痛得浑身上下直抽搐,他的苦痛通过我寄生在他身的灵魂碎片传到我的脑海里。每天定时“欣赏”狗皇帝生不如死的惨状,是我那段日子里唯一的“乐趣”但这段时光只持续了一百五十一天。奥拉皇帝死赖着活下来,就是为了等着脑子里的黄金龙的龙魄复原,以便到时候能够按照哥里德尔计划好的那般,帮助如月完成第八变。通过寄生在他体内的灵魂碎片,我清楚地“看”到了融合的全部过程哥里德尔计划好的让如月完全第八变的方案,其实正是从当年碧姬阿姨和梅丽娅母女合一的手段中得到的灵感。智贤者的终极回复咒文,是牺牲孩子成全父亲;而哥里德尔的终极补完咒文,却是牺牲上一代成全下一代,不过需要神龙王的龙魄这件必不可少的“道具”帮忙。   被我削成人棍后,奥拉皇帝象如月般少量地吸收了神龙王的龙力,当体内的力量完全恢复后,他开始按照哥里德尔生前的留下的方案开始了融合计划。   当时如月拒绝吸收神龙王的龙魄完成八变,但奥拉却命令凤和贝尔纳借助封龙之杖发动偷袭,把她擒下,然后将她送到早已准备好的创龙魔法阵前。   “琳,我知道到现在为止,你心里都非常地恨我!我本想留给你一个铁桶的江山,到最后却是将一个崩溃的帝国交到你手中!对不起!”   被我变成“四残人士“,加上血咒的因素,无法用魔法再造器官,当时奥拉皇帝只能以特制的传心术魔法水晶和如月交谈。这一百多天来,这对父女的关系虽然没有继续恶化,但也看不到好转的倾向。   “我之所以天天忍受着龙魔血咒每天两次的折磨支撑到现在,全都是为了你!不管你心里多么恨我或厌恶我,但你始终是我最爱的女儿!我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个好父亲,但在死之前,我想试着做一回合格的父亲!”   随后,他不待如月做出回答,立刻就命令贝尔纳发动最终融合魔法。   卑鄙一生的奥拉皇帝,到最后还是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依照哥里德尔留下的方法建立了一个巨型的魔法阵,在贝尔纳的引导下,千余名魔法师联手发动,他将自己的肉体、灵魂炼化,转化为纯粹的能量注入如月体内,帮她完成第八变。因为吸收了部分的神龙王龙力的缘故,只有七变的他在死亡的瞬间,脑子里的也凝结出了一颗三头黄金龙的龙之魄,连同神龙王的龙魄一起和如月融合!   借着寄生在皇帝身上的灵魂碎片,我清楚地“看”到了他导演的最后一幕。   帝国310年六月七日,七代黄金龙奥拉·法比尔在迎风峡要塞归天。死前他牺牲自己帮助女儿完成第八变,令她拥有和同样八变的我对抗的实力。   “狗皇帝,临死前你还要拉一泡屎让大伙闻着难受半天啊!一生卑鄙下贱坏事做绝的你,到最后居然能落得如此风光地死亡!太便宜你了!”   奥拉皇帝的心思,我完全明白,这样一来,他完全搀回了自己在如月心中的地位——父亲都为了你而自愿牺牲了,你还能再这么恨我吗?人性弱点,这个卑鄙小人是利用到了极致。   虽然这里离迎风峡要塞很远,但以我的力量完全有能力破坏这一切,我也曾动过这个念头,但到最后,我放弃了。   因为我明白,如今我最想要的东西,或许可以借着八变后的如月得到。   半个月前待如月完成第八变破茧而出时,我已感应到她身上那股令人震颤的力量:一位同时拥有三颗龙之魄的超级战士。   当波尔多想把缪斯赶走的时候,我却叫小公主开了门,将他和乔西迎了进来。事隔半年,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两人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有什么好惊讶的,只不过是多了一头的白发罢了!”   我的精神完全垮了,无神的眼睛,满头白发,歪着脖子*在椅子上,半躺半坐的样子更是无比的颓废。就象波尔多说的那般,如今的我身上有股腐烂的气味。若不是开门前雪芝和罗莎帮我稍稍梳洗了一下,刮了胡子,我的样子会更加地狼狈。   有的人还活着,可是他已经死了,我现在就是这种人。   我懒洋洋地道:“缪斯,乔西,你们说是为了和平而来,这是什么意思?”   乔西和缪斯对看一眼,乔西疑惑地道:“你难道不知道,这半年里帝国发生的事吗?”   “不知道,也懒得知道……有必要知道吗?”   乔西两片嘴唇动了动,正想说什么,门外又人声嘈杂,又有人来拜访我了。   来的人有三位:希美亚公爵,虎特,还有罗宾。经我允许他们进了门,和缪斯打了个照面后,双方的脸色马上拉了下来。   我看着明显象是和事佬,中间人身份的乔西一眼道:“看样子,我好象真的和这个世界脱节太久了!乔西,简单地告诉我这段日子外面的世界发生的事吧!” 第十章 革命的时代   “自从那天之后,风都城全毁,而达克,被你一招毁灭的那支皇龙骑士团的军队,当时他们正保护着帝国重要部门的官员和各种重要的档案,你的那一击……”   “我就是有意这么做的,我要毁掉狗皇帝的一切!首都被毁,重要部门的高级官员几乎死个精光,来自上层建筑的控制力崩溃,又失去了主心骨,如今的帝国,已经四分五裂,内乱不止了吧!”   “……”   “继续吧,乔西!”   “在那天之后,帝国各地都乱成一团。到处都发生了动乱,许多地方如今都处于无政府状态。从前被压下的矛盾全都爆发了,平民们纠集起来冲击政府,甚至是杀死贵族,抢劫放火……而希美亚公爵,他也趁机纠集旧部……起事!如今,帝国的南方七省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还有就是,你的好兄弟波尔多,他也参予了!你的旧部,黑龙骑士团和青年近卫军,还有海龙骑士团,如今都站在他们那一边!”   仓促之间,乔西无法把这半年来发生的事都“简单”地说清楚,但他在用词上还是很注意了,他把希美亚公爵的行为称为起事而不是叛乱。而被他提到的四个人:波尔多、虎特、罗宾还有希美亚公爵,此刻都正看着我。   我虽然漠不关心外界的事,但通过龙魔血咒,还是从奥拉皇帝身上知道不少后来发生的事情,只是自己并不关心罢了。在那天之后,正在东线和魔族兽人作战的帝国大军在得知后方发生的惊天变故后,南方军团与北方军团都撤回了所罗门要塞内,托布鲁克要塞也被放弃了,战线重复恢复到战前的状况。帝国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取得的战果,就这么轻易地吐了出去。   而在回国之后,在针对各地动乱和民众起义的态度上,南方军军和北方军团发生严重的分歧。北方军团中的青年近卫军,虎特的黑龙骑士团,以及波布尔的海龙骑士团,完全占在了“革命者”这一方,而表面上中持中立态度的碧龙骑士团,对于他们同样也是态度暖昧。   “帝国的军队,是用来保卫国家而不是用来镇压人民的!”   第一条军规的作用,以及神龙广场屠杀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如今已清晰表现出来了。虽然奥拉皇帝当初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但这只是掩耳盗铃,真象已先一步传遍了整个帝国。加上那天的大战之后,我的那一击几乎杀光了风都城内所有的高级官员,其后果就是帝国上层对地方势力的控制力急剧下降。   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希美亚公爵发动残余的暗势力,再和肖恩·罗伯斯这些理想主义者联合,打着“维护民权,剥夺贵族特权,给人民说话的权力”的旗号揭杆而起。他们提出的“建立人人平等,人人吃饭穿暖的理想国“的口号更是充满诱惑力,一点星星之火很快就在动荡的帝国中燎原开来。   他们提出来的“理想国”的口号实在太诱人,不但获得了平民的广泛支持,军队中也多有同情者,我的旧部,北方军团中的高级将领,虎特,罗宾,甚至是和我不睦的波布尔以及娜依秀,全都站到了他们这一边。得到了军队的支持后,以“开明”的贵族希美亚为首的“革命者”们,迅速地驱逐了天野、云莱等帝国东南部七省的门阀贵族势力,并没收了他们的一切财产。因为我的关系及和希美亚公爵的翁婿关系,波尔多自然也站到了他们这边。   而帝国东部的其他七省的“革命运动”在南方军团的进驻压制后,暂时平息下来,但暗流依旧蠢蠢欲动。因为彼此政见的不同,罗宾和阿兰德这对兄弟也手足反目。在罗宾的眼里,阿兰德是“阻碍历史车轮前进的保皇党”而在阿兰德尔的眼中,其弟的行为已和“叛贼”划上了等号。   至于帝国西部的十五个省,虽然相对表面较宁静,但同样也是暗流涌动,一场大规模的内战似乎已不可避免。   但是即将到来的内战,一直拖到现在却始终没有发生。   原因有二:一是掌握军队的高级将领们,无论是虎特罗宾这些“平民革命”的同情者们,还是阿兰德、罗兰德、缪斯、迪卡尼奥这些所谓的“保皇党”们,他们都不愿意看到国家发生内战,都不想成为人类自相残杀的罪人。当然,已经暂时接替成了废人的奥拉皇帝行使帝皇之职的如月更不愿意。而作为调解人、中间派的乔西,更是在两方间来回奔走,希望能够用谈判、对话的方式解决争端。   而第二原因却是因为我的存在。尽管支持如月这方的势力占了绝对的上风,但是若得已拥有八变力量的我出手,再多的兵力都不过是送死的炮灰。在德尔特镇覆没的那支皇龙骑士团的精锐部队就是最好的例子。举手杀十万,跺脚灭全军的恐怖存在,谁都不敢触碰他的神经。   不过,这短暂的宁静,在如月也完成了第八变之后已被打破。   虽然努力地挑了“简单”地说,乔西还是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才勉强将一切说了个大概。   “这就是所谓的二月革命吗?哼哼!”   我几乎是在半睡半醒中听完了他的话,这个国家是兴是亡,如今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所关心的事,就是能否从八变后的如月身上找到我要想的。   波尔多道:“大哥,本来这些事我早就想告诉你,可是你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很厌世,所以……”   虎特则肃然道:“我讨厌那些门阀贵族!而且,帝国的军队是用来保护平民而不是维护贵族的利益!”   我的这位学长本就是贫苦出身,虽然仕途上十分地顺利,也*军功获得了爵位,但他对门阀贵族们的厌恶始终没有减少。而发生在神龙广场上的事,更坚定了他的这种想法,站在那一边去也理所当然。   罗宾耸耸肩道“我才不想为那些废物卖命呢!这个国家如今需要的是一场从下到上的革命,推翻腐朽的贵族势力,剔除身上的毒瘤和脓血,让人民有说话和管理国家的权力,这样才能获得新生!而且青年近卫军里的士兵们,他们不想也不愿意为这些该死的国家蛀虫、人民的吸血鬼们卖命!”   听到这番似曾相识的言论,我心中一动,问道:“你应当认识一个叫肖恩。罗伯斯的家伙吧!”   罗宾点着头,兴奋地道:“当然认识了!还有莱恩夫人!他们从前办的报纸,青年近卫军的士兵们都很喜欢呢!现在不光是他,还有他的那些战友,安东尼,库兰,罗曼,如今全是我们的座上宾和指导者!我和虎特大人联手,就是想按照他们设想地那般,建立起一个新的属于我们平民百姓自己的理想国家!”   我心里暗叹:“虽然是个军事天才,终究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政治这个东西,毕竟是成人游戏啊!为了建立属于平民的理想国而进行革命?哼,到最后,真正的获利者依旧只是少量的投机者!”   我把不太友好的目光投向了希美亚公爵,若不是因为他是波尔多岳父的关系,我真想杀了他替雅格丽报仇。不管怎么说,雅格丽的死他是要负责任的。这个精明的商人,在风起云涌的新时代里,狠狠地投机了一把,成为最大的赢家,隐约已成为这所谓的“二月革命”的领袖人物。   在我隐居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想见我,心中的念头我也猜得出大概,无非是说服我加入“革命者”这一方,只是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罢了。   看到希美亚公爵嘴皮挪动想要开口,我心里一阵厌恶,狠瞪他一眼,用龙威压得他无法说出话来。对于这个政治投机商,我没有杀他已经很客气了,可不想听他的那番无聊的言论。   等所有人都说完了话,我这才问缪斯道:“你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想说什么,清楚地表明态度吧!”   缪斯道:“我希望大家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死的人已经太多了,这个国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一切还是用谈判的方式来解决的好!”   “是吗?真无聊啊,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才不管这个国家的死活呢!你找我干什么?”   “那是……可是……”   缪斯看着我,吱唔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不说我也明白,你是担心因为我的存在而带来的种种困扰吧!只要我说不,什么谈判什么和解什么退让,最终都没有意义!”   我把手对着希美亚公爵一指道:“这个家伙这段时间里,估计也没有少做扯着我的虎皮吆喝的事吧?”   我这么一说,波尔多就得很尴尬了。   “大哥,我……”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我的兄弟,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我没有怪你的!”   又狠狠地瞪了希美亚公爵一眼,我把目光转向缪斯道:“其实什么谈判,什么和解,全是屁话!一切都得*实力说话!如今这个该死的帝国的命运,就掌握在我和如月,我们这俩个八变的龙战士手中!不是吗?既然如此,那矛盾就很好解决了!”   我顿了顿,走向南方的窗户将他打开,久违的阳光射入昏暗的房间里,是那么地刺目。   我慢慢地说道:“就在南方,凤鸣关东北方一百五十公里处,有一处平原,名字叫坎尼!缪斯,你记得这个地方吗?”   “记得,三百年前那是雷兹和汉尼拔最后决战的战场!”   “你知道那一战中,双方分出胜负的最终战场是哪吗?”   “是一处被称为末日谷地的大峡谷!不过人们提起他时总是喜欢叫作终结之地或终结谷地!”   “对!就是那里了,终结之地?很好的名字!回去告诉如月,十五天后,也就是十月三日!枫月的第三天,我在那里等她!”   此话一出,房间内惊呼连连,谁都听出了我这话背后的味道,而我接下来的话更是将一切都捅破。   “你再替我转告她,我与她之间,谁都不欠谁什么!那场决斗我会全力以赴,而她也应如此!有意地放水是对我最大的污辱!”   我的话音刚落,屋里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反对的声音接连响起。   “不要啊!大哥!以你现在的状态……”   “这怎么行!”   “弟弟,你再冷静一下……”   缪斯的嘴张得大大的,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表情恢复常态。   “真的非要用这种方式解决吗?”   “你认为还有更好的方式吗?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我和你之间好象还有一段杀父之仇没有解决呢!如果你想报仇,得趁早!”   缪斯看着我的眼神里瞧不出丝毫的仇恨,他叹道:“不必了!我的父亲临死前通过乔西转交给我的信里已经说明了,他说他很后悔,一切都是悲剧,一再嘱咐我抛弃一切仇恨,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自己的头脑去想,然后再决定怎么做!否则的话,当时在所罗门,我要是和迪卡尼奥联手,再加上阿兰德和罗兰德大人,你们几个……”   他把头转向虎特和罗宾,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他问道:“真的没有和解的希望了吗?”   “你认为可能和解吗?”   “明白了……我会把话传到的!”   缪斯转身想离开,却被我拦住。   “这样一场世纪之战,如果没象样的战书,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说着我左手拿起面前的茶杯,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对着双眼一插一抠,在周围的人惊呼声中,将两只眼珠血淋淋地挖了出来,放入杯中。   身体受伤,保护我的身体的最终回复咒文立刻发挥作用,想将失去的眼睛重新修复,却被我用时间天锁锁住伤口,令眼睛暂时无法重生。   两行鲜血顺着面颊沥下,我将染血的杯子交给缪斯道:“把这个给如月!告诉她,我们间的这场决斗,双方至死方休!” 第十一章 战士的黄昏   大哥,不要和公主决斗!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战斗!”   “哥哥,放弃吧!你和姐姐不该生死相搏啊!”   “弟弟,你疯了吗?别干这种事!”   整整三天,我的耳边尽是这样的说词,劝阻我不要和如月决斗,听得我耳朵都生茧了。我借口要为决斗做准备,离开家门,住到了那片枫树林里。   此时已是310年九月底,天气入秋转凉,树林里的枫叶已开始微微地泛红,由时节上估算,差不多再过几天,凉风吹过,枫叶就会一片接一片地往下掉。   “到时候树叶一片接一片往下飘的场面,看上去一定很美,可惜我是看不见了!”   瞎了眼,如今我只能通过心眼或其他的方法代替视觉来感知世界。躺在依旧青绿的草地上,嗅着大地的气息,原本郁闷的心情也渐渐地舒缓开来。   “要是躺下去,两眼一闭,永远地魂归大地,那该多好……”   我闭上空洞的眼皮,安详地享受着那种与大地合而为一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一阵蟋蟋嗦嗦的脚步声就将惊醒。   “真是的,又是一个要烦我的家伙!咦?”   尽管眼睛已看不见,但凭犀利的灵觉和心眼,我还是认出了来人。   “兰丝?你来这干什么?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最后一张塔罗牌的秘密吧?没必要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脚步声逼近到身旁,兰丝在我身边蹲下,接着她将一件事物轻轻地放在我身旁,我感觉出来了,那是逆鳞。   “我是给你送剑来的!当初公主是把逆鳞交给我保管的!”   “无聊!已经没有传承逆鳞的人了,我要这东西干什么?”   我抓起逆鳞,随手将他丢了出去,逆鳞高高地飞起,却在空中被人接住,又重新送到我的身边。   梅丽娅的声音随之在我耳边响起:“因为今天的你,已经再也挥不出逆世轰天拳了!~并不是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有提升力量的效果的!自怨和自艾,只会你的力量不断地削弱!没有剑,你怎么和如月打?”   “笑话,你凭什么认定我挥不出逆世轰天拳了?笑话!”   “怎么不能认定!我拥有妈妈的灵魂,也见过她与安卡古斯决斗的经过!第八变的力量,受拥有者的情绪影响而升降。老实回答我,没有丝毫生志和斗志的你,如今的力量还能有当初的几成?”   “无聊的担心……就算败了我也不会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那一战,我都被狗皇帝打得尸骨无存了,但一直守护我的最终咒文还是将我的身体复原回来!如今的我,就算想死也死不了!你还是为你喜欢的女人多担心点吧!”   啪的一声,我的脸上马上挨了梅丽娅一巴掌,她抓着我的胸襟,恶狠狠地道:“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一死了之了,那么雪芝和罗莎怎么办?小公主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死了之后,她们就可以忘记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   “懦夫!不负责任的臭男人!”   又是一记耳光,接着我被梅丽娅重重地惯在地上,她把逆鳞强行塞进我手里,恶狠狠地道:“你要和如月公主决战!我们都可以同意!但是有一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把藏在剑里的天缺给我学会了!只要学会了天缺,我们就不阻止你和如月公主的决斗!”   “天缺?我都快忘记这个东西了……”   这招被称作至情至爱的最强守招,当年先祖卡鲁兹故意只传给后人一半以阻碍他们的进步,但在初代沧海手中却将这一招复原。得到完整的天缺后,我曾努力地修炼过此招,但依旧不得要领。   梅丽娅硬逼着我学天缺的意图我完全明白,无非是当初初代沧海龙前辈说过的那句话:希望天缺可以改变我和如月相残的悲哀结局。   对此我是嗤之以鼻,可是梅丽娅一直在边上盯着我,逼着我,最后我被她烦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一记伤不了任何人的守招能改变得了什么结局?”   天缺的招意我早已熟记于胸,懒洋洋地接过逆鳞,然后变身,挥剑,划圆……   很轻松,非常地轻松,从前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画完全的那个带着一点缺口的圆,此刻居然非常轻松地就完成了。逆鳞所过之处,将空间割开了一道缝隙,在圆完成的时候,缝隙也随之消失。所谓的最强守招,看起来平平无奇,几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就是当这个圆快完成的时候,逆鳞叮的一声拦腰突然断成了半截。   “这就是所谓的最强守招?真是笑话,哪有传说中那么神奇?”   支走了梅丽娅,我连逆鳞也懒得接回,随便将两截断剑扔到旁边,继续做梦。但兰丝依旧没有离开,她象石像般站在我身边,半天都不动。   我不满地道:“我们俩都是瞎子,互相看不见,呆在我身边有什么好看的?”   兰丝道:“你真的那么恨如月公主吗?非要和她分出个你死我活不成吗?”   成了圣女祭师后,由于环境影响,兰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清冷,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被我调戏两下就手足无措的含羞少女了。   想要安静的我烦燥的答道:“无聊而又白痴的问题,不想答你!”   “谢谢,你已经回答我了!”   她转身就想走,却被我叫住。   “你既然可以看见他人的未来,那么你告诉我,我与如月的此次决斗,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兰丝冷冷地答道:“你和如月公主的决斗,不会有胜利者!”   坎尼,一个被永远载入帝国史册的地名。三百多年前,一代天骄雷兹与魔族绝世名将汉尼拔最终决战的地方。双方三十万大军在这块长不过十五公里,宽不足七公里的平原兼山谷地区展开持续七天的对攻战。战斗的过程异常地惨烈,两边都伤亡惨重,胜负的天平几度摇摆。   在战斗的第七天,雷兹犯下了一个战术上的小小错误,那位敏锐的对手立刻抓住这个破绽发动攻击,几乎将人类军队逼上绝路。危急关头,正是先祖卡鲁兹率领的一支由死囚和重型犯组成的骑兵团,经过数百公里的奔行及时赶到战场,从背后对汉尼拔发动了致命的一击,一举扭转了战局。   那一战之后,汉尼拔指挥的魔族军队被迫全面退出阿拉西亚。而战斗结束的时间,恰好也就是十月三日!为了纪念这意义重大的一战,从那以后,在每年的十月三日,当地的居民都会来到双方决战的最后战场展开纪念活动:一部分居民穿上人类军服扮演雷兹的军队,一部分居民则装扮成汉尼拔的魔族部队在此互相“厮杀”重演当年两位龙战士联手击败魔族名将的那一幕。   这场每年一演的节目,三百多年来几乎没有中断过,但在帝国310年的十月三日,这个节目却要永远中断了。因为在这一天,当年那两位击败魔族的人类英雄的后人,就要在他们的先辈共同战斗过的地方展开至死方休的决斗。   我和如月约好的决斗时间是日出之时,在日出前半个小时,我的亲人朋友都为我送行。   “大哥,真的不肯放弃这场决斗吗?”   这是波尔多的临别之词。   “不要忘了天缺!”   梅丽娅还是对这招抱有极大的希望和幻想,但她却不知道,就算天缺真有传说中那般厉害,我也不打算用。到目前为止,梅丽娅还不知道自己是奥拉皇帝的亲生女儿,依旧以为我是她的弟弟,而我也不打算告诉她。   “我和罗莎在这儿等你!”   知道无法阻止我去寻死,雪芝只能用这样的话来鼓舞我的斗志。   “我已经准备好了情人的眼泪!”   而罗莎也用样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关怀,对于这俩位深爱我的女孩,我实在非常羞于面对她们。而小公主不在这里,就在昨晚,她偷偷地离开去找如月,为阻止这场决斗进行着最后的努力。   乔西也站在这里为了我送行。   “你在这个世界还有责任!”   他只是注视了我一下,又环视了一下雪芝和罗莎,一切已在不言中。   离开送别的亲人朋友飞向末日谷地前,我从脖子上摘下希望之星,交给了波尔多。   我对他说道:“今日和如月之战,如果我战败身死,我大概一块骨头也不会剩下!到时候帮我将这串希望之星埋在那片枫树林里!”   末日谷地,终结之地,名字虽然取得威风异常,但慕名而来的游客们真正到了这片谷地时,却往往大失所望。   那段闻名于世的“末日峡谷”其实只是一座被河流截成两段的小山,与地面的落差不到五十米,截断山体的河流宽也不到十米,水流最深处不也过三米。而在九月的枯水季节里,一个成年人提着裤脚,就可以在水浅的地方轻易地淌过河。   正是所谓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谷地因“有幸”成为两位龙战士与一位魔族名将的最后战场而名扬天下。而今天,那两位龙战士的后人在此以生命相残,更将为他添上一道永恒的光彩——前提是决战过后终结之地还能存在。   立于东侧峡谷之上,身边就是十三米高的先祖卡鲁兹石像,而不到二十米远的对面,雷兹的雕像也立在那儿,雷兹的雕像双手柱剑而立,而先祖卡鲁兹则是右手持剑负于身后,两人隔着一条河流对望着。在雕像下,两位龙战士彼此的后人,几乎也是以同样的站姿“望”着对方。   对着如月,我放声大笑道:“末日谷地,终结之地!这个名字真是取得太好了!真是很有讽刺意味啊!三头黄金龙与暗黑龙三百年来的恩恩怨怨,在这里永远地终结!这儿的地名太名副其实了!”   对面的她没有说话,只是按在雷兹雕像上的右手一直颤抖着,就象我一样,虽然完成了第八变,但如今如月的精神状态同样也是糟透了。一切迹象都表明,今天的决斗,会是一场糟糕至极的战斗。   虽然没有眼睛,但我还是通过别的方法“看”到如月此刻的模样,从前我爱不释手的长发完全剪去了,剃成我最讨厌的板寸头,而那天我留在她脸上的纪念,毁容的伤疤也依旧存在。以如月如今的力量,要消去这道伤痕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却有意地“保留”了下来。   我举起左手指着那道疤痕喝道:“那道伤疤为什么还留着!你想证明什么?还是想纪念什么?留着他又有什么意义?对于今天的你和我来说,只有其中某一方的彻底死亡才最有意义!”   如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手抖得更厉害了。可惜我的眼睛瞎了,否则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我说了半天,她终于才有气无力地回了我一句。   “这一战,真的非打不可吗?丽她昨晚哭得很伤心!”   我怒道:“我磨破嘴皮说了半天,就等来了你这一句废话吗?我让缪斯送“战书”给你时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间的这场决斗,至死方休!”   说到这儿,我已经不想再和如月多说下去,身体一跃而起,在空中变身,拔剑,斩向如月的脑袋。就象上次一般,在被我重新接好后,逆鳞的断刃处多了一道细若蚊足的伤痕。   “叮”的一声脆响,在犹豫了半秒后,如月方才变身,抽出杀神,勉强挡住了我的这一剑。战斗刚开始,我们俩糟糕的状态就完全暴露出来了。就象我挥不出逆世拳和轰天拳一般,如月也一样挥不出霸拳。   不仅如此,八变后的如月,身上护铠本应是水晶般透明的“无”色,但此刻我却“觉察”到他是亮金色的。而同样的情况也一样发生在我身上,我的龙魔护铠也不是“无”色,而是暗黑色。   八变后的力量,取决操纵八变力量的龙战士的精神状态,而状态极差我们俩,在战斗初始就力量大打折扣,不但丧失了“无”的属性,力量等级更是由八变直接跌落到七变初段。   这注定是一场丢尽了八变龙战士脸面的战斗!   我的第二剑刺出的时候,力量级数再跌,掉到只有六变的等级,在那以后的战斗过程中,力量再勉强也只能提升到六变初期时的程度,而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如月的身上,没有足够的斗志和意志去推动,八变的力量就这么地“弱”战斗从黎明前夕一直战到日近黄昏,逆鳞与杀神都崩出无数的缺口,而交战双方却都安然无恙——如月虽然不象我般拥有无限回复的不死之身,但八变后的回复能力实在过于强大,相比之下,我以六变力量在她身上施加的伤害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已经对这种“低水平”的战斗感到厌烦。借着厌烦这股负面情绪,勉强将力量提升到六变巅峰。仗着短暂的力量优势,以杀者之心连续使出几招传自卡鲁兹先祖的剑法,用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方式抢攻,逼得如月手忙脚乱地东遮西挡,“如月啊,你再用这样的心态用剑,杀神可是会抛弃你的!”   嘲讽如月的同时,我拼着牺牲右前臂被斩飞,挡住杀神的一记重砍,借着那稍纵即逝的间隙,贴近如月,逆鳞从极刁钻的角度由下而上疾刺,直接洞穿了她心脏,透背而出。   对八变的龙战士来说,致命的要害是脑袋而不是心脏,但心脏是供应全身血液流动的动力源泉,在激战中心脏被毁也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趁着这个时机我抛掉逆鳞,贴身抢攻,左拳接连在她胸口连轰数下,打得她口中鲜血狂喷,胸骨尽碎,最后被我扼着喉咙按在地上。   “达克,你赢了,杀了我吧!”   说完这话,如月把头扭到一旁,合上眼等死。   虽然获胜,但我却有种被羞辱的感觉,怒火冲天。   “你欺我眼瞎了就看不出来吗?以你的剑术怎么会接不住那几招!我说过,我们谁都不欠谁,你的放水是对我最大的污辱!”   怒吼着我站起来抽出逆鳞,一脚将如月踢到旁边的河里。   “把心脏修好后,我们再战一场!如果再让我感觉到你放水,待会儿在宰了你之后,我会把整个帝国的人类全部杀光以感激你的放水!”   守护我的终极回复咒文早已开始发挥效力,失去的右前臂正迅速地重生,而我的眼眶也有麻痒的感觉。   那天挖掉眼睛之后,我就用时间天锁锁住伤口,但终极回复咒文依旧忠诚地履行着守护我的责任,不断地破坏着会对我的身体造成负面伤害的时间天锁,强行要将眼睛修复。以至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必须定时修复时间天锁。   和如月大战至今,时间天锁再次被最终回复咒文破坏,可是力量狂降数个等级的我已经再没能力使用时间天锁,重新占上风的最终回复咒文很快就将我失去的眼睛修复完毕。   “眼睛又要长出来了!希拉,你送给我的这份礼物,可真是霸道啊!”   站在河边,望着水里那张惨白得有如死人一般的脸,我对这场低水平的决斗已经厌烦到了极点。   “时间到了,希拉,就算对不起你,会被你责怪和臭骂,我也要用那一招了!”   我的背脊上,一根接一根的骨刺缓缓地凸起,最后形成龙魔变身的第七翼。总算,在最后一刻,我调整好心情,勉强又将力量提升回八变的阶段,放出了第七翼。   哗啦一声水响,被我踢河里的如月跃出水面,跪蹲在岸边的泥地上不停地喘气,为了修复受损的心脏花了她不少的精力。   虽然眼睛已经长好,但我不想再看这个女人的脸了。我闭上眼,转过身,背对如月道:“你身上有三颗龙之魄,我感觉到刚才你只是以三头黄金龙的那颗和我战斗!把你最强的神龙王的力量拿出来吧!这场决斗,就在下一招结束吧!我要使用我最强的最终绝技了!你也亮出你的第七翼,使出神龙王七位一体的最强绝招吧!”   对面一阵沉默,许久,她才低沉地回答我:“我明白了!”   将力量切换成神龙王变身后,如月也慢慢放出了第七翼,她的神龙王变身形态,就和当年神龙王死前的形态一模一样。尽管我们俩的状态都相当地糟糕,但今天一整天的战斗,如月始终都没有用上全力。她很想死在我手上来赎罪,但我不需要这份迟来的悔意。   “不要再污辱我了!”   恨恨地说了一声,我抛掉手中的逆鳞。   短暂地沉默了数秒后,如月回答我:“你放心,我已经明白你想要什么了……你,很快就会见到她了……”   接着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两遍,三遍……在说了七次之后,我面前的如月已变成了七个。   七个如月联手,同时吸收大自然的魔法元素,瞬间就将周围的魔法元素吸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接着打出她的最强绝招六重咒杀!   神龙王如月的这一击,威力远在当初奥拉皇帝的那一击之上,但想彻底地杀掉被最终回复咒文守护的我,依旧不够。   “该我了!希安,弗莱娅,我的孩子,帮没有用的爸爸一把吧!很快我们就可以见到你们的妈妈了!”   嘴里囔囔地念叨着,脑海幻想着和家人团聚时候的情景,我在如月准备充份之后使出了属于自己的最终时间魔法!   这招是只完成了一半的绝招,杀不了任何人,但后遗症却相当地令人“欣喜”——他可以暂时解除最终回复魔法对我的守护,暂时剥夺我的不死之身。   这招没有完成的时间魔法,我称之为天绝。   我的右手变成亮金色,而左手则化为幽深的暗黑色,随着两手合并,“天绝”的效果已经在我的身上显示出来,我清楚地感觉到保护我的最终回复咒文,效力正飞速地退去。   “啪”的一声,耳边传来某个物体爆碎的声音,接着我就感觉手中多了一件硬物,是逆鳞,一心求死的我不知为何引起了他的共鸣,被我抛弃的逆鳞居然自动地飞回我的掌中。   逆鳞在手,我的脑中随即响起了一个亲切的男音。   “小鬼,真的那么绝望吗?真的那么想死吗?”   “是!”   “嗨!既然如此,我就将真正的天缺完整地展现给你吧!”   我猛地忆起,这个男音似乎是我的先祖卡鲁兹的声音。   “什么?我才不想……”   我想要拒绝,但是由逆鳞中传来的一股悲伤的意念,有如夺舍上身般控制了我的身体。接着我万分不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紧握着逆鳞对着空画圈。   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我恐慌地大叫着:“住手,快住手!我才不想学这记没有用的烂招呢!”   逆鳞上带着先祖卡鲁兹的精神烙印,在我最不想活的时候发生共鸣,控制着我的肉体使出了“天缺”逆鳞的锋尖所过之处,将空间和时间一起划断,在空气中形成一道肉眼可见,有若实质的缝隙。叮的一声,当那个带缺口的“圆”被画好之时,逆鳞再次叮地一声断去一截。如月以七倍的力量使出的六重咒杀,强大而暴戾的能量以我为中心挤压过来,遇上这道圆环形的空间缝隙,就象水滴遇了海绵般,一切破坏力量全被吸收入消散得无影无踪。   真正的天缺,并不是在力量中创造力量攻击对手,而在于打开一扇门,一扇渲泄一切力量的空间之门。六重咒杀的恐怖力量全被天缺打开的“门”吸得干干净净,没有对我和周围的环境造成任何的伤害。   当那个圆被画完之后,我已知今日之战自己是不可能死掉了。   天缺完成的霎那,我清楚地看着初代暗黑龙和初代沧海龙联诀站在我面前,冲着我鼓励地一笑后,两人的形像同时淡去。   他们留言道:“活下去吧,不要那么绝望!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一切都是初代沧海哈巴罗尔搞的鬼,那天他在我面前演示天缺的时候,暗中在逆鳞里做了手脚。当我一心求死之时,触发了他事先设计好的“机关”以卡鲁兹先祖的精神烙印结合我的肉体和力量使出真正的“天缺”原本以为自己的泪水早已流干,但使出天缺后,缓缓不断地由心头涌起的哀伤,还是刺激得我泪水直流,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骂道∶“谁要你们这两个几百年前的老家伙多管闲事了!给我滚得远远地!”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死去的方法,全让你们这些老东西给毁了!”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我哪有希望了?”   六重咒杀被完美地接下了,我象个玩输了游戏耍无赖的孩子,哭闹着,叫骂着,挥着半戴断刃对着空气又劈又斩,泪水不停地飞洒着。   而我面前如月,绝招被破后,她两眼愣愣地发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令如月重伤的原因不是天缺,却是来自她自己的身体隐患!   如月的八变是在使用了哥里德尔留下的魔法阵进行的,但在操纵过程,还是需要这位狂人科学家根据实际的情况进行一番调校和修正,才能达到尽善尽美的结果。可是哥里德尔早早就死于老赤甲龙的断头一刀,后继者只是根据他留下的资料依葫芦画瓢地照搬行事。而后果就是如月虽然完成了八变,也和神龙王的龙魄结合,但身体里却留下了隐患,在使出最强的绝招后,隐患发作,导致她力量反噬,重伤晕倒……   西边的残阳慢慢地沉入地平线下,最后一缕阳光也黑暗所吞噬。   终结之地里,两个失败的决斗者,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明天还会再升起的太阳! 后记 退场人物红包发放记   哇,这一集的龙战士,死的人可真多啊,且不说皇龙骑士团的一万多名炮灰,就连主要的配角,也是死了一大批。   在临走发放退场红包的时候,退场的配角们纷登上台前发表演讲:老赤甲龙∶嗨,俺好歹也是帝国七代龙战士中的一位,前面30集,俺都是龙套,连象样的台词都没有几句。死青蛙总算有点良心,在死前让我这个老东西臭屁了一回!做龙套的,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退场前闪光一下,给观众留下点印象!俺们做龙套的实在不容易啊!(领了红包,乖乖地退场)哥里德尔:死青蛙真是他妈的混蛋,居然让我这个大智者死在那个脑子里长肌肉的白痴手里,太过份了吧!   青蛙:哭什么哭啊!你这老东西还是赶快找条内裤蒙上脸,小心出了门被人宰了。现在很多龙迷已自发地凑钱买凶要在你去地狱的路上再杀你一次了!做为一个龙套,你已经够风光的了,还不知足吗?   (戴着墨镜悄悄地从后门溜走,谁知道刚出门就遇上两位希拉的粉丝,被他们弹鸡鸡弹到死)接着是奥拉皇帝出场,此人刚刚和其女儿如月一起,被评为龙战士里最不受欢迎的男女角色。 皇帝:嘎嘎,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啊!本来死作者要我第五章就退场的,我却好死赖活地活到了第九章,嘎嘎。赚到了赚到了!啊,为什么别人的退场红包都是钱,我的退场红包却是一只破萝筐和一个捡破烂的拾荒耙?   青蛙:因为你在这两集里做的事太恶心,已经引起读者们的公愤。这一个月来青蛙家门口被无数人扔了无数的垃圾,大伙都吼着要你退场,你的红包全被我挪用作雇请清洁工了。这两样东西,是为了方便让你待会儿出门时,收集大伙朝你扔的矿泉水瓶子,卖到废品收购站充当回家的路费的……   皇帝:@(被青蛙踢出场,刚出门就被无数的观众用装了尿的矿泉水瓶以及纸包的排泄物淹没)一干幻像骑士高呼不平道:太过份了,我们从出场到死光,就一句台词!   众皇龙骑士团的万余官兵齐呼:我们到死连台词都没有……   青蛙:龙套是没有人权的!癞蛤蟆上了高速,也不会有人当你们是越野小吉普的!每人一毛钱的红包,闪一边躲到厕所里有粥食粥去!   米伽勒跳出来:我也要红包!   青蛙(冷汗)你又没死,要退场红包干嘛?想开苞我倒是很乐意操刀效劳!   米伽勒:好歹我从前也退过一次场吧……   青蛙:这个……可是再进场的进场费你还没有付呢!两下相抵,红包没有!   米伽勒:……   (愤愤退场,然后去找她的老朋友路西法算帐)最后上场领取红包的,是本集里的第一女主角:希拉小姐,退场红包是一辆大型集装厢货车。   希拉(作不好意思状)送一位淑女这样的礼物,不太适合吧?   青蛙:你误会了,这辆车子是给你运送礼品用的。知道你要退场了,观众们寄来的礼品多得装不下,只好用大货车来运了!还有就是,寄给你的求爱信,也是雪片一般多得数不清,待会儿你得请那些龙套幻像骑士替你搬。   希拉朝观众一鞠躬(含羞作淑女状)谢谢大家的关心。   接着她眼睛一瞪,弗莱娅的本性回归,迅速进入暴走状态,竖起中指对着青蛙道:“该死的青蛙,你真他妈的太过份了!这样就想让姑奶奶我退场,没门!”   观众们大跌眼镜,齐做目瞪口呆状。   希拉(弗莱娅)一手叉腰道:“死青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们说这一集起故事进入黑暗系,是达克大悲的开始,我呸!男人三十有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我死了,达克那个色龙还求之不得呢!他从现在起就有理由有借口在外面胡天胡地,乱搞男女关系了。什么丽啊,兰丝啊,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估计如月公主的堂姐堂妹,表姐表妹,姑婆姑母,他也是统统扑倒。只要是法比尔家族的漂亮女人,他都会打着报复的大旗全部收入后宫了!”   (青蛙和躲在墙角的达克,一起拼命地抹着冷汗,暗暗自语:我们在想什么,她怎么都知道!还是爸爸说得对,老婆还是找个笨点的好!   希拉信誓旦旦道:想要姑奶奶这么轻易退场,没门!我马上就去投胎转世,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大美女,到时候管死达克你这条色龙!转世投胎的名字我也已经想好了,就叫艾丝·弗莱娅!死青蛙你在十八年后要是不叫达克来娶我,我就上门把你做成青蛙火锅汤烹了吃……   狂抹冷汗的青蛙:打住打住,再说下去就要泄密了!退场人物告别会到此结束!   下集预告 活着的理由回忆起一年多前的一切,布莱克说得没有错,曾经凶暴的暗黑龙,当初确实只是一只无用的老母鸡!   当时的我还抱有幻想,愚蠢地去信任那个不能信任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步,退让,愚蠢地认为只要没有野心,只要安心地做一只老母鸡,我就可以平安地和家人渡过余下的快乐时光。   可是我错了!我为我的愚蠢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无用的老母鸡遇到危难时,别说保护家人,连自己都救不了!当奥拉皇帝对着我磨刀霍霍的时候,轻易地就将我和家人逼到没有希望的绝境!以至于到了最后,我最爱的女人为了救我被迫做出最致命的选择……   帝国309年的最后一天,我失去了一切!我的最爱的女人,我的亲生骨肉,还有我全部的希望和未来……   我很想死,但是我却没有自杀的权力。最爱我的女人,也是我最爱的女人用了她和我们的孩子的生命换回了我的性命,因为这个缘故,我没有权力剥夺这条由他们赋予的生命。   我必须活着,尽管那十分地无耻!   变成老母鸡的时候,我用爱和希望化成的锁链将将我心中的黑暗和邪恶束缚起来……但现在,这条锁链随着希拉在我怀里化为光点,一切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本想做个好男人和好父亲,但有人却残忍得将我的一切通通夺走、毁灭!唤醒我心中的恶念,令那条本已沉睡多年,凶暴邪恶的暗黑龙重新复活!   人,活下去是需要理由的!   既然必须活下去,既然不能为爱和希望活着,那么我只能为恨和毁灭而活下去。   我要毁灭那个不该信任的女人,毁灭她的家族,毁灭她所守护的一切!我要用我的怒、恨还有痛所燃起的大火,将这世间的一切全部烧尽!   就让整个世界都跟着我一起毁灭吧! 第十七集 初始终结 本集简介   距离希拉之死已隔一年,失去生活目标,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的达克,宛如一具活尸,而此时,一名不速之客带来了令他疯狂的消息……   凶暴残忍的暗黑龙已经复活,而且身上再无可以束缚其行为的锁链……   接纳了布莱克.杰克的意见,始终无法如愿掌握自己命运的达克,决定以绝对的力量成为操弄他人命运的上帝! 第一章 萌动   帝国310年,冬。   终结谷地一战,已过去快五个月了。在那场糟糕至极的决斗中,两位先辈“联手”使出“天缺”将我和如月同时打败。初代沧海龙哈巴罗尔所担忧的“悲哀的结局”没有发生,但活下来的两位龙战士,皆茫然地不知该如何面对新一天升起的太阳。   那一败后不久,如月就失踪了,很不负责任地丢下动荡的帝国,消失得无影无踪。希美亚公爵趁机发动宣传,说终结之地的战斗如月已经败北——如果那一战真的硬要判定谁胜谁负的话,战后晕迷不醒,失去战斗力的如月,看上去确实比精神崩溃的我更象失败者。   借着这股“东风”原本仅止于东南七省的革命烽火,再次在帝国内蔓延开来。北方莱托、克纳两省,西南希罗、云梦、特洛格三省,也先后爆发了“平民革命”——说实话,这些所谓的革命,更象是大规模的暴乱和全民运动的打、砸、抢。   随着如月败北的消息传开,加上神龙广场的屠杀事件的“真相”越来越广为人知,平民对帝国、对皇室、乃至对龙战士的幻想、信任皆化做肥皂泡般破灭。从前饱受贵族剥削的底层贫民,借着“革命”的东风,将多年来积蓄下来的对帝国上层建筑的怨恨完全发泄出来。   暴动,暴动,到处都是“觉醒”了的平民的暴动——帝国东南七省发生的相对较文明的“革命”相比,发生在其他省份的“革命”大部分都只能用暴动这个词来形容。   而原本站在如月这边的势力,内部也发生了争执。支持如月的势力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以阿兰德、罗兰德、缪斯、迪卡尼奥的正规军,另一部分是她的亲戚们,他们的手中也掌握着数量惊人的私人军队。   虽然她的那些亲戚贵族们并不喜欢如月,但在此革命烈火燎原之时,他们心里还算明白,如果没有如月的存在,他们什么都无法保住,只能选择支持她,打着她的旗号和“革命联盟”对抗。   军方势力和贵族势力从前就互相看不顺眼,甚至互相敌视——这种局面是奥拉皇帝有意安排造成的。在他策划好的“杀猪”计划中,是要借助军方势力一举将帝国沉疴数百年的顽疾——腐朽而庞大的门阀贵族们一举铲去。本来他的方案是很完美:铲去这些蛀虫后,没收他们的家产填补国库,再将他们的田产分给怨声载道的平民,舒缓国内矛盾,少了一堆拿俸禄不做事的废物贵族,国家的负担也轻了,可谓一石数鸟。   奥拉皇帝的计划不可谓不完美,如果能够顺利地执行,整个帝国面貌将焕然一新,然而发生在我身上的“意外”破坏了一切,“杀猪分肉”的行动还未开始,平民已先起来要求“当家作主”打着革命名义的暴乱象瘟疫一般在帝国内四处蔓延。从前在自己的领地里欺男霸女,无法无天的皇室贵族们,如今也尝到了家产被抢、妻女遭“骑”性命让人夺去的滋味。曾经骑在平民头上作威作福的他们,如今皆成了惶恐不安的丧家之犬。他们抛弃了美丽的庄园和豪华的别墅,背着装满金银细软的背囊,拖带着家小,拼命往大城市里逃窜——那里有军队戒严保护,情况相对稳定。   帝国的军队也试图维持秩序,但暴乱的火种到处都是,他们象救火队员般匆匆忙忙地从一座城市跑到另一座城市,这里的烈火刚刚扑灭,别的城镇又燃起新的大火,根本就忙不来。   对于这场几乎是全国性的暴乱,军队不得对平民动刀剑的军规早就被忘到脑后去了。但阿兰德、缪斯、迪卡尼奥等军方人物还是主张使用较温和的手段:军队应当尽力地克制,尽量地少杀人,不杀人。而以格莱姆亲王为首的门阀贵族们,则要求对暴民使用血腥的手段进行镇压,以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没有了如月这根不可少的主心骨调和两边的矛盾,贵族和军方各执一调,互不买帐,最后各行其事。   有的省份或城市,“革命”成功,平民驱逐了当地官员,杀光了曾经欺压他们贵族,加入到希美亚公爵领导的“革命联盟”中。而有的省份或城市,“革命”失败,军方在尽量“少杀人”的前提下,依旧处死了不少暴民,而贵族们的私人军团,更是将不计其数的暴民绞死吊挂在树杈上以儆效尤。   动乱、混乱、暴乱,帝国310年的九月到十二月整整四个月都是在一个“乱”字中度过的。   经过混乱和血腥的四个月的“洗牌”、整合后,帝国内超过五分之二的城市公开宣布加入希美亚公爵领导的“革命联盟”他们控制的城市和省份主要在帝国的南部和与北方诸省。而打着支持如月旗号的贵族势力范围则在东部和西部,他们被平民称为“保皇党”而以风都城(如今已不存在了)为中心的二十多座大小不一的卫星城市,在这场混乱中却成了暴风眼,仅有少数暴乱发生。究其原因,一半是因这里是皇帝脚下,从前如月看得紧,贵族和官员们不敢过份地压榨,平民和贵族们的矛盾相对缓和。另一个原因却是乔西努力的结果,作为中间派的他在两方势间来回奔走,极力化解矛盾,加上本人在帝国的名声极好,才暂时维持住了这里安宁。当然了,为了维持这儿的治安,乔西以皇家骑士团为基础,也组建了一支暂时受他支配的军队。   当然,这里能如此安宁,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我的存在。那场毁灭了风都的战斗把帝国内所有的人都吓坏了。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撩拨我脆弱的神经,谁都害怕我身上那一招内毁灭一座城市的力量。   时间进入到310年第十三个月,在乔西的极力斡旋下,“革命联盟”和“保皇党”终于肯坐下来,在风都东部四十公里处一座名为法兰克的城市,展开了漫长的谈判。谈判一直持续到年底,双方天天在枝节问题上扯皮个不停,始终没有达成任何协定。   新年即将到来,但混乱似乎还将长久地持续下去。   世界一片混乱,但我的生活依旧如从前那般死气沉沉。和之前相比,唯一的变化就是我身上的“腐尸味”更重了。   310年的最后一天,我来到神龙广场的旧址,缅怀一年前在这里为我死去的女人。那儿如今只是一片废墟,处于六重咒杀的攻击中心,一切代表过去的旧物全被化为粉末,什么都没有留下。整整一年,这片土地始终长不出一根青草。昨晚刚下了一夜的雪,洁白的新雪将丑陋的大地暂时掩盖起来。   “希拉,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在这儿站了整整一夜,心里充满了悔恨,天空飘下的雪将我化成一个雪人,然而我还是一动不动立着。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知道肯定又是小公主,从前我每次到这里一站就是一整天甚至是几天,每次都是小公主将我拉回家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有点杂乱,来的人有两位,脚步声也不象是女性。终结谷地之战后,我的力量一落千丈,如今已跌落到只有二变的程度。灵感、直觉等其他方面的能力也是直线下降,已经无法通过心眼或灵觉判断出来人。   来人走到我身旁,两人身上皆披着厚厚的皮衣,头上裹着防雪的风帽,脸也都用围巾包着。其中一位直接走到我面前,摘下了遮脸的围巾。   我随即认出了那张面孔。   “布莱克·杰克?你来这里干嘛,活腻了吗,不怕我杀了你?”   面对着我眼里透出的一缕杀气,对方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冷地回过头对着身后跟班一点头,那人会意地摘下防风帽和围巾,将自已的面貌暴露在我面前。   即使是我这样神经已经完全麻木的人,也被面前那张恐怖的面孔惊得眼皮一抖。这是一张被火焰严重烧伤、毁坏的脸,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或红或黑或流着脓的疮疤。脸的主人的头发全掉光了,嘴唇裂成了三瓣,牙齿只有几颗,左眼是个空洞,而右眼则象猫头鹰般睁得大大的。   在第一眼的“惊奇”过后,我很快恢复了对一切麻木的心态,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怪人”面前的怪人相貌虽然恐怖,但仅有的右眼里露出的神情,竟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和我一样失去了一切的人独有的厌世和绝望的目光!   我知道布莱克·杰克这位“画家”将此人带到我的面前一定另有深意。   布莱克·杰克对着那个丑陋的“怪人”道:“告诉他吧,把你的故事告诉秀耐达大人,这世上只有他才能为你报仇了!”   一滴眼泪从那只仅余的眼中落下,“怪人”说话了,他漏风的嘴唇蠕动着,吐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我的名字叫约翰·蒙雅特,我是帝国财政厅里的一个小职员,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我的业余爱好,就是临摹一些名画家的签名笔迹,签在一些朋友临摹来的假画上拿去出售!不过我和我的朋友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我们卖的画背面都写有赝品两个字,专门卖给那些喜好名画买不起又贪慕虚荣的落魄贵族的!”   听着他的话,我慢慢预感到,这个被布莱克·杰克请来,名叫约翰·蒙雅特的家伙,正要向我抖露一个巨大的阴谋。   “两年前,我的父亲突然得了重病,而妻子偏偏又怀有身孕!光靠我在财政部的那点微薄收入以及帮朋友忙挣的外快,根本不够替父亲看病和维持家庭生活。”   “迫于无奈我做了一件蠢事!我伪造了财政部的印章和上级的签名,骗领了一笔钱!谁知道三个月后事情败露了,上级开始调查此事,而我则是重点的怀疑对象!这时有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他做一件事,就可以帮我掩盖此事并再给我一大笔钱!”   作为听众的我,这时心已跳得非常快。   “为了我那快要生产的妻子和病重的父亲,我照他说的做了……但事后……”   说到,约翰·蒙雅特脱下手套,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同样惨不忍睹的胸口和因受灼伤而鸡爪般变形的双手。   “就象你一样,一场人为的纵火,我失去了一切——我的父亲,我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由对方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我的脑海里猛地嘭的一声巨响,有点惶恐地问道:“那个人是谁?奥拉皇帝吗?”   我怀疑的人并不是奥拉皇帝,但我心里非常地希望是他。   “不!不是他!”   一旁的布莱克·杰克,无情地打碎了我的自欺欺人,他从随身的文件包里取出了那份奥拉皇帝出示过的罪证:我与希美亚公爵商议谋反的来往书信及宣誓书。   将这些东西交到我手中后,布莱克道:“这些东西不是陛下伪造的!是希美亚公爵,他让约翰·蒙雅特仿照你的笔迹搞了这些,然后通过别的渠道故意落到我们的手中!陛下虽然早就想对付你,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有点犹豫,但这些东西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答案揭晓,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我不敢也不想再思考下去,可是布莱克·杰克却一旁残酷地替我推理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那只狡猾的老狐狸和哥里德尔一起勾结陷害大人您的!当时他已察觉出陛下将要动手对付他,于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故意自污,好将您逼上绝路以诱使希拉小姐使用那招最终回复咒文!只有那样,他才有机会翻本!”   当事实被确认并怎么也无法逃避时,我整个人都懵住了。若不是当年我自做聪明上了希美亚公爵这条贼船,若不是我他相互间大抛媚眼,若不是我抑制不住冲动和丽安娜皇后发生关系,被对方抓住把柄,这些悲剧或许可以避免。   “希拉和我们的孩子,原来是因为我的愚蠢和错误害死的!”   当真相摆在我面前,再也无法逃避时,我的精神顿陷入极度的疯狂和自责中,在哀嚎着吐出一大口血后,怀着极度自责和无限的仇恨,我吼叫冲了出去,准备杀到法兰克城,将希美亚公爵拖出来用最残忍的手法杀死。   并不是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可以帮助我提升力量的。无限的仇恨令我的力量迅速攀升到恐怖的巅峰,但极度自责和内疚,却又将我八变的力量打入谷底。我的力量在波峰和波谷间以惊人的落差来往波动,力量剧烈的一伸一缩间,都给我的肉体造成严重的伤害。   飞到半路上,我的身体已支撑不住这种强烈的力量波动,背后的六翼首先炸裂,力量瞬间由巅峰跌至崩溃为零的谷底,丧失变身形态,我惨叫一声从空中重重跌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完全是以常人的力量从高空中跌下,我的这一摔,身体几乎摔成肉饼,全身骨头内脏皆摔碎。但守护我的最终咒复文在关键时刻再次忠实履行着它的职责,在第一时间将我的身体修复完毕。   有最终回复咒文的守护,我身体很快就恢复如常,但体内的力量怎么也无法聚积起来,真相令我的意志崩溃,力量也随之消散。   “希拉,还有我们的孩子,是我害了你们啊!”   我跪在地上,把头埋进身体砸出来坑里,哭叫着,怎么也不想抬起头面对这个世界!我的罪过,我的过错,就算是将自己彻底地毁去,都无法赎偿万一。   我的心沉没于无尽的黑暗中,永远也无法挣脱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梅丽娅轻声的呼唤。   “弟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从前,我的这位便宜姐姐称呼我时,总是要把弟弟和笨蛋、色鬼、色狼、淫龙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但那天之后,她对我的称呼就变成了简单的两个字“弟弟”“好冷啊,姐姐,抱紧我!不要松开,不要离开我!”   象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节木头,我整个扑进梅丽娅的怀里,哭得象孩子一般。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手指轻轻地抚过我的脸,梅丽娅的声音,听起来就象母亲一般地温柔。   这是一间被废弃的小屋。   从废旧家具上拆下来的木头胡乱地堆放在一起,一团跳跃的火焰燃烧着。旁边的床上,我和梅丽娅全身赤裸地搂抱在一起。   我们俩在此已经躺了很长一会儿了,不过那越轨之事却没有发生。我只是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脸贴着她高耸的胸脯,双手死死地缠在梅丽娅的腰,努力地让双方贴得更紧密些。   我们间完全没有一丝的肉欲,我心里只是非常渴求从她身上获得一种被称为母爱的温暖。   “好受些了吗?现在好点了吗?”   “唔……”   额上的那颗来自碧姬的龙魄泛着萤光,梅丽娅用同样得自母亲的右手轻轻地在我背后上抚弄着,“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年来,梅丽娅一直努力地追寻母亲过去的影子,模仿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当她不再象从前般对我恶声恶气地说话时,温柔的语气,恍惚间我还以为是碧姬阿姨活了过来。   我象犯错的孩子般,小声将一切全对梅丽娅说了。   “这不能怪你!要怪得怪那些姓法比尔的家伙,还有,还有奥拉皇帝!”   “奥拉皇帝?”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他一心想杀你,这种拙劣的诬告信,又怎么骗得了他?希美亚那家伙不过是因势利导,顺水推舟罢了!”   “对,姐姐,你说得对,全是这些姓法比尔的家伙害的!”   姐姐的话,让原本无比痛恨自己的我,突然间找到了转移仇恨,减轻痛苦的对象,我死死地抓住了这个“通气”的气孔,并将它加以扩大。   “还有那个如月公主,要不是她下毒暗算,我又何至如此?全是她害的!你说呢,姐姐……”   “这……”   “怎么了,姐姐?难道不是这样吗?”   犹豫了一下,梅丽娅无奈地点着头道:“是的,是这样的!你不该责怪自己!你已经尽力了!”   姐姐的答案,让我非常地高兴和满意。   “对,我是不该责怪自己的!一切全是如月父女害的!是他们父女将我们全家逼上了绝路!是他们,是他们!”   嘴嘴讷讷地念叨着,深着极度的仇恨,我的精神慢慢陷入自我催眠的昏睡中。   “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一切全是如月父女在害我的!我要报复,我要报仇,我要……”   黑暗中,我似乎听见有个人正在对着我说着什么!   “真是可怜又可悲啊!曾经凶恶残暴的暗黑龙,如今居然落魄到这种程度!”   “拥有龙魔变身的你,曾经是帝国最强的龙战士,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还不是因为你是一只无用的老母鸡!”   “你要知道,无用的老母鸡遇到危难时,别说保护家人,到最后连自己都救不了!”   “就因为你是一只无用的老母鸡,连希美亚那样的小丑都敢咬你,都想分你身上的肉!如果你是一条凶恶无情的暗黑龙,又有谁敢打你的主意?”   “你应该好好地反思了!”   他的声音我听着感到异常熟悉,却偏偏想不起他是谁。   这个声音继续说道:“你所守护的东西已经不存在,爱和希望也都没有了!你又不能死!这样的话,你若要继续活下去,就必须为自己找一个活着的理由!”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无望地叹道:“对,人活着是需要的理由!可是如今的我,根本就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怎么会找不到?”   那个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复仇,毁灭!用从前那些伤害过你的人用过的手段反过来对付他们!让他们尝尝被别人玩弄的滋味!让他们尝尝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痛苦!让他们尝尝忍辱负重,被迫跪在你面前讨好你的羞辱!华丽的复仇是一门美妙的艺术!他一定可以给你带来无穷的乐趣,那就是你活下去的理由!”   “啊!”   “怎么了?你还想再做回那只无用的,什么都保护不了的老母鸡吗?”   “不!”   我惶恐地叫着,在黑暗中拼命地摇着手。我只觉得自己被一只无形的手扼着喉咙,难以呼吸。   “我宁可做回那条凶恶无情,人见人怕的暗黑龙,也不愿意再做一只人见人欺的老母鸡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放弃!将你身上的爱和人性,将所有会让你变得软弱的东西全部抛弃!用你心中的恨与痛为动力,去推动你第八变的力量!”   我问道:“我该恨谁?”   那个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地敲入我的心坎。   “恨那个在背后捅了你一刀的女人!你那么信任她而她却给你下毒!”   “恨那个女人还有她所在的家族!若不是这些姓法比尔的猪狗的存在,你本来是可以过安宁的平民生活的!”   “恨那个女人所守护的帝国!要是这个国家根本不存在,一切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恨这个世界上所有还在享受快乐的人,凭什么他们可以享受天伦之乐而你却要承担无边的痛苦?”   “用你的恨和痛化做柴禾,燃起冲天的大火,将这肮脏的世界全部毁灭吧!”   黑暗的空间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焰,烈焰中!我终于看清了和我说话的人的真面目——他居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第二章 羽化   当我睁开眼睛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我和梅丽娅的身体依旧交缠在一起,她微微的动作,让我从假寐中立刻惊醒过来。她将右手放到我的脸上,放心地问道:“弟弟,你醒了?啊,你的力量恢复了很多,现在应当好受些了吧?”   我愣愣地看着梅丽娅,半天没有言语。   我的心结已经“解”开,我的不幸全是姓法比尔的人害的,我要让所有姓法比尔的统统生不如死。而眼前的梅丽娅,她身上就流着那个我最痛恨的家伙最纯正的法比尔血统!   一个声音在我的心灵深处唆使着我:“她可是奥拉皇帝的女儿,别让她太好过了!”   但另一个声音又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是她身上也流着碧姬阿姨的血啊!碧姬的阿姨的灵魂、力量,还有她的右手,全在她身上,你伤害了她就等于伤害了碧姬阿姨!”   我很快做出了决定。   “那么,我我就用暗黑龙的精液,注入她的子宫和直肠内,帮她洗掉她身上肮脏的法尔比的血液吧!在接受了我的精液后,她就完完全全是我的姐姐了!”   我心中的念头,很快就在肢体上表现出来,下身立刻龙根高高竖起,显露出十足的男性反应。   “弟弟,你,你……”   和肢体交缠的梅丽娅,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了我的变化。除去异常的“性取向”外,从前的梅丽娅是个很放得开的女人,即使是在知道在了和我“姐弟关系的真相”后,她也不介意在我面前赤身露体。   虽然“豪放”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除去初识的那回和今天为了安抚我以外,即使是从前我和她联手“折腾”家中的诸女时,她也不允许我对她的身体有任何的亲密接触。所以,在发觉我异常的冲动后,梅丽娅马上用手推搡着我的胸口想将我们分开。   从过去的自怨自责中“摆脱”出来的我,如今力量已恢复了七成有余,要用强她根本反抗不了。虽然心理上讨厌男人,但在身理上,梅丽娅却是个性欲旺盛的女人——只不过交合的对象是女人罢了。要挑起她体内的欲望,远比当年挑逗碧姬阿姨时容易得多。   不过,已经“醒悟”了的我,并不想使用强迫或半强迫的手段得到梅丽娅。对于有过不幸经历的她,用强只会造成心理上的阴影,我想她自愿地和我合为一体,在未来对付如月的计划中,我也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好帮手。   “姐姐,你也要离开我吗?”   只是一句很普通的哀求之言,就令梅丽娅停止了推搡的动作。对于狗皇帝的两个女儿,我实在太了解她们的性格特点了:如月追寻的是雷兹的影子,而梅丽娅追寻的是碧姬的影子。尽管平日里梅丽娅对我虽然又凶又恶,极尽戏弄之能,但当我遭遇危难时,她对我的关心关切甚至超过了懒散的波尔多。   梅丽娅温柔地看着我,无奈地叹道:“我知道你想要我,可是,可是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啊!”   “那么,姐姐,你能不能象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时那般?”   “这个……”   “不行吗?嗨……那就算了!”   见梅丽娅露出迟疑的表情,我故作放弃的合上了眼,声音也变得很黯然。眼皮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压力,在凝望着我好一会儿后,梅丽娅轻叹一声,接着我高耸的龙根被一只手轻轻地握住。套送两下,很快就遇上了一条湿热的舌头的服侍。   “原来,尝试着用另一种方式生存,也能获得如此巨大的乐趣啊!”   我微微地睁开眼,看着正努力地用口舌服侍我的“姐姐”心痛的感觉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我喜欢这种伪LL的快感,我不会告诉梅丽娅她的父亲其实是奥拉皇帝,而她则是如月同父异母姐姐。不仅如此,我还要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统统杀掉灭口。在我的心里,梅丽娅就是我的姐姐,没有人可以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我再次低声发出了温柔的请求:“姐姐,能不能把身体倒过来,让我也替你服务?”   “啊!”   犹豫了数秒后,“姐姐”最抵抵受不住“弟弟”那种无神却又渴求“爱”的目光,跪爬着掉转身体,将圆滑的雪臀对准了我的脸。   滋滋的吮吸声不绝于耳,我与她都专心地吮吸着彼此的性器。梅丽娅是个性欲旺盛的女人,虽然可以通同性恋和自慰的方式发泄欲火,但身体里对男性体息的渴求,却不是这些可以替代的,很快我的嘴里就充满了蜜汁的味道。   “弟弟,姐姐要来了!呜……”   “姐姐,我也不行了!”   口交进行到最后,在我的有意操控下,我们俩几乎不分前后地暴发在对方的口腔中。   女性的高潮,要比男性退却得慢。爆发后,梅丽娅却一口咽下我的精液后,强撑着身体转掉转身体,再次肢体交缠方式把我搂在怀中她温柔地问我道:“好受些了吗?”   “姐姐,谢谢你!”   同样也喝了对方蜜汁的我,慢慢地将嘴唇上去,面着我进一步亲热的举动,梅丽娅仅是犹豫了半秒就接受了。   两条舌头热烈地交缠了好一会儿方才分开,我又一次提出了恳求。   “姐姐,我想吸你的奶,可以吗?”   “我……哪有奶水?”   “我只是想象孩子一样,享受妈妈喂奶的感觉,可以吗?”   “啊,这个……”   又只是犹豫了一下,梅丽娅也就默认地点头答应了我。   先是嘴唇,然后是牙齿和舌头,最后连双手也搭了上去。梅丽娅的双峰很快就完全沦落,任我把玩。在得到碧姬阿姨的一切之后,梅丽娅的身材也发生了变化,如今几乎变得和碧姬阿姨一模一样,尤其是胸前那对乳房,简直就是她的翻版。   以渴求母爱之名,肆意玩弄着梅丽娅的乳房,挑逗着她身体的同时,我也悄悄地将依旧坚硬的肉棒指向了沾满淫汁的花唇。   “姐姐,你对我真好!”   手握着梅丽娅的双乳,唇由乳沟处一处一处地向上吻着,最后重新和梅丽娅做唇舌交流。就在这过程,我的肉棒缓缓地滑进了梅丽娅早已准备充分的秘道。   象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梅丽娅没有做出丝毫抗拒的举动,仅是在我侵入的那一刻,将得自碧姬的右手放在我的后脑勺上,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起初只是轻轻的,试探性的一击,然后速度逐渐加快,最后变成凶猛地拍击。由我的挑起性欲狂潮很快又吞没了她,肉体与肉体激烈地碰撞着,男性阳根带来的充实感引发出源源不断的快意。对于我这位三十多年来第二位真正侵入她体内的男性,梅丽娅从心理上到身理上已经完全接纳了我,她开始扭着结实腰肢,抖动双乳激荡出的汹涌波涛,迎接着“弟弟”越来越凶暴的撞击……   一夜过去,新的一年到来,新的一天也随之来临!   清晨,被我折腾了一整个晚上的梅丽娅正处在最深的睡眠!我干了她一整夜!先是嘴,然后是阴道,最后是后庭的菊穴,一夜之间,她身上的三处孔洞都被我尽情地用精液浇灌过了。   “姐姐,如今你是我真正的姐姐了!”   轻轻地吻了她一口后,我穿好衣服出了门。   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一年的四个节气,我最喜欢的是秋天,最讨厌的季节是冬天。白色的雪,铅色的云,童年的噩梦,神龙广场的遗恨,似乎都和冬天有关系。   “我讨厌冬天!”   找回了失去力量的我,已变身为六翼龙魔,身上的护铠也转为水晶般的透明,我决定以一已之改变气候。   在我立足的地方,一道接一道炎系的化成水波纹状向外扩散着。雪在融化,屋檐下的冰晶也在滴着水,头上那团遮云蔽日的云,如今也正迅速地消退中。   数分钟后,待我停止释放力量,以我为中心,方远数十公里内已再找不到一粒雪,一块冰。气候正在回升,头上是热而不刺眼的太阳,受我影响,气候已剧变得象秋天一般。   望着变化了的气候,我得意地狂笑起来,自问道:“这,这就是主宰一的力量了!天上地下,还有谁可以再主宰我的命运?”   不该来的秋风吹过耳旁边,呜呜作响,似乎也在为我的变化而哭泣。   布莱克·杰克如今的住处,就在距法兰克市不到在公里的一个小镇上。镇子很小,不过百来户人口,黑鹰骑士团在这儿有个临时分部。   黑鹰骑士团自从百余年前成立以来,一直都是受皇帝直接领导控制的秘密部队。拉古斯被免职后,布莱克·杰克这个从前在帝国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一夜之间爬上了这个高位,着实出乎所有的人的意料之外——本来大家都以为拉古斯的接替者会是那个叫波鲁斯的副团长。   对于这个布莱克·杰克,我始终摸不清他的真正心思,他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他到底忠诚于谁!   当我来到小镇上时,镇上有些混乱——先前我用八变的力量强行改变气候,这里也在影响范围内,镇内的人为突然出现的异常现象感到无比的惶恐,而这恐怖,在我出现后更是加大了。   我没有理会那些不安的凡人,直接找到布莱克·杰克的住处,那是一座很有古典气息的二层小楼,破门而入时,布莱克·杰克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餐巾,正在优闲着享受着早餐。   看见我,他一改从前的嚣张与狂傲,居然站起来,摘下餐巾,右手按左肩,非常恭敬地向我鞠躬行礼。   “早上好啊!秀耐达大人,你今天的气色非常地好!”   我鼻腔里哼出一口气,没有作答。   布莱克·杰克毕恭毕敬地问我道:“大人大清早来找我,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为我效劳?好象在帝国,我现在的身份依旧是叛国贼,民族败类,为我效劳?你在说笑吗?”   我的左手捏紧再用力地一震,放出一个小型冲击波,四周瓷器、玻璃破碎的声音响个不停。我用这个动作警告对方,我讨厌废话,说话最好不要拐弯抹角。   布莱克·杰克面不改色的道:“因为我已经决定,从今天起就全心全意地为大人您效忠!”   我冷笑道:“这样的话,我想一年多前,你也对奥拉皇帝说过吧?”   “是的!可是奥拉皇帝已经不在了!”   “那如月公主呢?好象这一年来,你也一直在为她效劳啊!”   我猛地运用力量将布莱克隔空提到空中,恶狠狠地道:“吃里扒外的墙头草,我是最讨厌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对她宣誓过效忠啊!”   布莱克回话的口气,依旧是那么地恭敬。   我厉声道:“但是我还记得,你似乎已经对奥拉皇帝宣誓效忠过了!一个忠诚者,一生中不该向两个人宣誓效忠!更何况那是相互仇恨的两个人!”   控制着他的身体的力量扭着布莱克的身体做出麻花状的扭曲,我的问,他的答,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布莱克·杰克强忍身上越来越重的痛苦,艰难地道:“我只向最能发挥出我的才能的人宣誓效忠!当年我对奥拉皇帝确实无比忠诚,是因为他欣赏我!而如今我对大人您宣誓效忠,也是因为,已经复活了的暗黑龙,是比他更适合我的效忠对象!”   “呵呵呵!”   我仰天大笑,放松了力量,待掉在地上的布莱克爬起来,喘了几口气恢复过来后,我继续问他道:“今天的我,需要的话,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将整个帝国的人全部杀光!我对毁灭的兴趣远大于建设,你的忠心又能为我做些什么?”   “是的,以大人的如今的力量,毁灭这个世界也只是举手之劳!但是,我知道您绝对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正因为你拥有了主宰一切的力量,在帝国,除了如月公主外,众生在你的眼里全成了蝼蚁!试问一下,杀死蝼蚁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快乐?哪怕是最讨厌的,最痛恨的蝼蚁,即使用最残忍的方法杀掉,带给您的乐趣也是有限的!”   说到这,布莱克有意地顿了顿,望着我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被他说中了心思,我不禁一愣,此人的触觉、直觉之敏锐,对人心的把握能力之强,简直是我生平所未见。   “说下去!”   “但是,如果能将这些蝼蚁养起来,看着他们为了一小片面包屑而互相残杀的场景,大人您会不会觉得更有意思一些?如果将这些蝼蚁按不同的种类分开,依据他们的喜好用不同的方式玩弄他们命运、人生!作为象神一般存在的您,可以高高在上,看着他们为着一些无聊的东西而做出种种蠢行,暴露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最后在悔恨和自责中带着无限的遗憾死去,那不更有意思吗?”   我的脸上开始露出微笑。   “虽然,大人您可以在在瞬间将一切统统毁灭!诚然,在那一瞬间,毁灭的事物会爆发出烟花般绚烂的光芒,但是,过后留下的只是无尽的空虚和失落!我是个”画家“,追求的是永恒绚丽与灿烂的艺术!我认为这种一闪而过的瞬间辉煌,实在太没有意思了……”   说到这,布莱克·杰克闭上嘴,微合着眼,静静地等着我的最终裁决。   过了许久,我点点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称赞道:“布莱克·杰克?还是叫你画家吧!我发觉我现在开始喜欢你了……” 第三章 完成的画   被奥拉皇帝解职后的拉古斯,退休在家后,成为一家孤儿院的院长。当我带着布莱克·杰克出现在孤儿院里时,他正坐在一座钢琴前照着敲打着琴键,身旁则围着一群唱着《欢乐颂》的孩童,他们的年龄约在七八岁左右,全是因各种意外而失去父母的孤儿。   这个曾经掌握着帝国黑暗势力的男人,在繁华过后,也接受了平静的生活。他的头跟着乐曲的节奏轻点着,脸上再也看不见从前那股道职业性的阴气,有的只是一位慈善工作者的详和。   一曲弹毕,旁边几位看似老师的中年女性开始给孩子们分发新年的礼物。拉古斯抬起头,恰好和我对上了眼,他猛地一惊,举在半空中的手落下,重重地敲在键键上。   刺耳的琴音回响在教室内,把正兴奋地拆解礼物的孩子全吓得呆住了。看着我,拉古斯挥挥手,那几位女性会意地将孩子们带了出去。   待所有的外人都走光了后,拉古斯叹气道:“艾娜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基斯的画终于还是完成了!”   他只是盯着我,对于站在我身后新一任的黑鹰骑士团的团长,连多瞧一眼也不愿。   “叔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也不想瞒他,径直走到拉古斯身旁,手掌一压,将身体的重量全压在琴键上,刺耳的琴音再次回响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因为你现在的眼神,就和你小时候,基斯去世前的那几年一模一样!狭隘而偏激,缺少正常人应有的宽容和善良!”   我冷笑道:“我还没有伟大到失去了一切,还会笑着对那些害我的人说‘欢迎下次再来’的地步!”   “那天之后,我就猜到你迟早会变成这样的!果然……嗨,要是那个叫安达的女人还在就好了!”   当的一声,我的狠狠地在琴键上狠敲了一记,长长的回音震动着人的耳膜。   “安达?不提还好,一提起她我就想杀人,她还不是让那些姓法比尔的贱人们害死的!”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基斯走了以后,艾娜和希斯都很担心人格被基斯极度扭曲了的你的未来!后来在发觉你对那个安达的女人奇异的感情后,你的母亲和义父悄悄地找到她,希望她帮助你,能将你的性格和人生引导回正常的道路上来!她是个好女孩也是个好女人,在她的影响下,你也渐渐地变得象个好孩子了……”   拉古斯突然提起这件我所不知的旧事,倒是引得我一愣,但同样也激起了我的更强的怨恨。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安达已经死了,被他们害死的!”   “她如果还在,看到你变成这样,一定会很伤心的!”   “你放心!等我把该杀的人全杀光了,该报复的人全报复够了,当那约定的时间到了之后,我不会在这个世界多停留一刻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和拉古斯叔叔已没有什么“旧情”可叙,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   “叔叔,我知道尽管现在你已经退休了,但你在黑鹰骑士团的威望仍在,你依旧可以控制黑鹰骑士团内不小的势力!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把这份势力交出来!”   “交给你身后的那家伙?”   拉古斯的凤眼总算瞅了一下布莱克,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白了,而“画家”此时也礼貌地向这位前上司行礼致敬。   “不是他还能是谁?他现在为我办事!你应当知道,因为如月从前的打压,波鲁斯这个副团长分掉了他大半的权力,只有得到叔叔您的支持,布莱克才能获得与他同等对抗的实力!”   拉古斯怒道:“公主失踪了,以你今天的力量,要报仇,要杀人,根本没人可以阻止你!何必这么麻烦呢!”   “我不怕麻烦,也喜欢麻烦!我还有十九年的时间好活,对我来说,这段时光实在太长也太难熬了,总得为自己找点事做做吧?否则我会疯的!”   “你已经疯了!”   “也对!”   我不为然地耸耸肩道:“这本来就是个疯狂的世界!”   “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叔叔你可以回忆一下,从前当别人说‘不’时,你们黑鹰骑士团的人是如何让他们说‘行’的!”   我微笑着补充了一句:“在此声明一下,我是绝对不会伤害叔叔你的,一根头发都不会伤害到的!”   说着我的眼神往窗外正在玩闹的孩子们瞥了瞥,然后脸上露出坏坏的微笑。   五分钟后,我满意地离开了这家距风都百多公里远的孤儿院,布莱克·杰克被我留下来,接受拉古斯的“指导”以便能接收他的势力。   现在我要赶回家去,以便能陪着雪芝和罗莎度过新年的第一天,我欠这两个女孩的实在是太多了。   在新年的头一个月,我决定陪着她们好好地度过。至于那些姓法比尔的贱人们,以及那只狡猾的狐狸,暂时就让他们逍遥一阵子吧!他们现在越快乐,将来饮下自酿的苦酒,感受也就越深刻!   凶暴残忍的暗黑龙已经复活,而且身上再无可以束缚其行为的锁链…… 第四章 风车   曾经是死气沉沉的小山村,因为我“摆脱”了过去的阴影,重新恢复了一丝生气。大家都不明白我为何能在一夜之间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但看到我重新振作,心里自然都非常高兴。   “大哥,多吃一点!”   “波尔多,你知道达秀不吃羊肉的,怎么还给他夹这个!”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粗心大意的家伙,连茉莉都记得,你怎么不知道!该打!”   “姐姐,你又拧我的屁股!好痛!”   我坐在餐桌前,吃着雪芝夹过来的菜,微笑地看着波尔多被茉莉和梅丽娅联手欺负,而罗莎则坐在我的大腿上,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神情。至于梅丽娅,她和“老相好”伦蒂尔紧挨着坐着,两人放在桌下的脚皆赤裸着,不时地做着亲密地嬉戏动作。对于昨晚的“姐弟乱伦”之事,她却完全表现得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而小公主,她虽然有些落寞的坐在一边很少动刀叉,可是当我把手从桌下伸过去,轻轻地放在她的腿上时,可爱的小脸上也立刻浮起两朵红云。   一家人,围聚在一桌酒菜,吃吃喝喝,有说有笑,这样的场景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出现了!在新年第一天的晚宴上,逝去的欢乐又重新回到了餐桌前。   饭后,家里的女人们兴奋地拆解着我替她们准备的礼物,而我则拉着波尔多坐在一旁喝茶聊天。   “大哥,你终于过去的噩梦中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波尔多,卡玛不在这里,有件事我想劝你,如今你的岳父和法比尔皇族间的对抗,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插入的好!”   “可是他是卡玛的父亲,他需要……”   “他的事,就由大哥来处理吧!你不懂得政治,在这个游戏里,你始终只是受人摆布玩弄的棋子!”   “可是大哥你……”   “没关系,你怕什么?我不想死的话,就是如月也杀不了我!”   屋子里的女人们此时全都自发地停止了拆解礼物,竖起了耳朵听着我和波尔多的对话。我冲着她们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接着对波尔多。   “碧姬阿姨的家乡,伯尔达市,很多年没有回去了吧?那里也是姐姐出生的地方!还有,你的父亲的坟墓,你也很久没有去扫过墓了吧?波尔多,我的好兄弟,为什么要待在这块充满眼泪的伤心地做着自己最不喜欢的事情呢?”   我看了坐在一旁的茉莉一眼,接着把目光转向梅丽娅,雪芝、罗莎、小公主,最后是伦蒂尔老师,然后才道:“为什么不带上爱你和你爱的女人,离开这片伤心地,回到阿姨的家乡,或者是你的出生地去呢?那儿无论空气和水,都比这里要干净多了!”   波尔多先是一愣,然后兴奋地握着我的手道:“大哥,你说的话也我早就想对你说的!我当然想离开这里,但是有个条件,那就是你也要和我一起走,我们大家都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我们一起搬去伯尔达居住吧,那儿可是帝国很有名的郁金香之城啊!”   “……”   “怎么了,大哥,你不愿意吗?”   我看了周围的女人一眼,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我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当然我会陪你一起走,离开这里!”   在听了我的话后,屋里的女人几乎全都兴奋地叫了起来,梅丽娅甚至趁机当众吻了欢呼雀跃的小公主一口,顺手还在她的胸脯上摸了一把,吓得这位可爱的少女惊呼连连。   我当然是在说谎,但屋子的人几乎全都相信了,除了雪芝以外。她不声不响地站起来,借口替茶杯添水,走了出去。   当晚,我和雪芝、罗莎二女在床上抵死缠绵着,这一年来,除了昨晚和梅丽娅的“乱伦”外,我完全是过着禁欲的生活,以至于她们一直都独守空房,因而今晚的战斗空前的惨烈。从傍晚到现在,虽然大家都装出忘记了过去的伤痛的模样,但希拉之死给我们每个活着的人留下的创伤依旧存在,大家都是出地不愿旁人想起这件伤心事而强作欢颜。   我们一家人虽然已视如月为仇家,但小公主却早已被彼此接受并视为家中的一员。今晚罗莎和雪芝就向我提议到要把小公主拉到屋里要我“收”了她,却被以“今晚只想陪你们俩”为由拒绝了。   再“激烈的”战斗终究也有结束的一刻,当一切平息下来后,罗莎首先身体不支沉沉睡去,而雪芝却强撑着眼皮不肯睡下。   借着床头昏暗的睡前灯光,雪芝盯着我的眼睛问我道:“达秀,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离开这里,放弃这儿的一切,和波尔多一起去伯尔达隐居吗?”   我顾左右而言他道:“那儿是有名的鲜花之都,是个好地方!”   可是雪芝却单刀直入地再问了一次:“我是问你真的想放弃一切,包含仇恨在内,就这么去伯尔达隐居吗?”   我刚想说“当然是”雪芝却用略带生气的语气哼了一句:“不要骗我!”   她的话把我正想脱口的谎言逼了回去,我悻悻道:“我还有一些事要解决清楚,会留下来呆一阵子!你放心,以我今天的力量,从这里到伯尔达,来回用不了半个小时!距离远近的差别根本是不存在的!”   “是吗?”   雪芝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然后身体往我怀里靠了靠。   她说:“我很累了,睡吧!”   本来我心里已准备好一堆天花乱坠的说辞,但雪芝已不想再听了,靠在我怀里,她很快就进入了深深睡眠中。   她确实太累了……   在新年后的前半个月,我们一家人的生活过得平静。雪芝自那晚之后,就再没有追问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而罗莎则对未来的新生活再次充满了希望。至于小公主……我与她的感情也处在持续升温中,从平日里偷偷地摸摸碰碰,亲个小嘴,到用小嘴和乳房替我口交和乳交。这十多日来,我与小公主之间,除了那最后一关外,是能做的都做了。   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要了小公主的身子,而她本人也是十分的愿意,罗莎和雪芝也不反对,至于梅丽娅姐姐……她虽然眼红,却也只能干瞪眼流口水——我的这位变态的姐姐,她对小公主不轨的野心始终都没有放弃过。   我一直没有破了小公主的处女之身,却是有原因的。原因有两个,其实中一个就是我对她的身世的疑问,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凭着我八变的力量,我已经探查出小公主绝对和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她身上也没有流着法比尔家族的血,她绝对不是奥拉皇帝的女儿。   那么,她会是谁的女儿?   对我来说,答案很容易揭晓,只需把丽安娜皇后抓来,催眠逼问即可。但为拥有的时间太多而烦恼的我,并不想这么“简单”地解决问题,而是把疑问交给了布莱克,要他替我找答案。   既然收了这条狗作手下,总得要他做点事吧。   很快布莱克就把调查的结果交给了我,答案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小公主的生身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如今“革命联盟”的领导者,希美亚公爵!这个胆大妄为的商人,居然给皇帝戴了一顶特大的绿帽。   而奥拉皇帝也早就知道小公主的真实身世,所以那天如月险些误杀小公主时他故意袖手旁观视而不见。忍功了得的皇帝有着自己的打算,他需要以希美亚公爵为首的新兴贵族来抑制国内庞大而腐朽门阀贵族势力;而同样野心勃勃的希美亚公爵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就这么互相利用了十几年。   我的老爹和我居然会想和这样的人物合作,当真是蠢到家了。我心想,若当年丽安娜皇后生下的是男孩而不是女孩,估计这十多年来,这个狡诈的商人说不定会是绞尽脑汁地想整倒如月,以便能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前台。   布莱克问我道:“大人,你打算怎么做?”   “是时候了,过两天,等我把家里的事处理清楚了,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   不远处,小公主正蹲在小河旁,忍着刺骨的河水洗着衣服。看着她,我叹了口气,对布莱克·杰克下了一个命令:“除了丽安娜皇后以外,把所有有可能知道小公主身世的人,通通给我宰了灭口!”   布莱克·杰克领命离去后,我走到河边,强行捉着小公主冰凉的小手塞怀里,用胸膛替她捂暖。   “丽,别洗了,水太冷了!”   小公主的身世被确认了,但对这个心灵象雪一般洁白的女孩,我依旧无法生出半丝的恨意。   “水不会冷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天气突然回暖了许多!”   手指轻轻地在我的胸口打着转,小公主一脸幸福地把脸贴在我的胸前。发生了这么多事,她长大了很多,但善良纯真的天性依旧没有变化。   “丽!”   “唔……”   “今天晚上……”   “怎么了?”   小公主抬起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欣喜,那纯净无垢的眼神,竟让我把原本正要出口的话“到哥哥的房间里睡吧”又给咽了回去。   结果我吐出来的话变成了:“丽,今晚就做烧牛排,好吗?”   这样的话,自然是令小公主感到失望,但她还是点点头,“高兴”地答应了。   两天后,我们一家人收拾行装,离开了这处居住了一年多的小山村,带着无尽的伤痛与回忆上了路,而目的地正是梅丽娅出生的地方,伯尔达市。   伯尔达位于帝国南部的米托亚省,离风都约有一百五十公里,以盛产郁金香而出名。可惜如今是冬季,万物凋零,我们到达时一片萧条,很难看到一丝绿色。   “二月革命”爆发时,米托亚省正是最早加入“革命联盟”的七省之一。当地的贵族早就被站起来反抗的革命者们杀死或驱逐。因为是“有序”的革命,有“专人”引导和指挥,所以贵族们的庄园、别墅,在革命的烽火中基本都较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并不象别的省份般,举目望去尽是狼藉一片。   就象破败的秀耐达家族一般,碧玉龙一脉的克劳维斯家族也不是兴旺的家族,碧姬阿姨的故居只不过是位于城内的一座旧别墅,与我在风都的旧居相差无几。由于是龙战士的房子,加上波尔多又早早地摆明立场“投身革命队伍”所以这儿的一切都没有受到外界的冲击而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风都城附近的城市,由于乔西的压制和以及大多数平民都安于现状,所以很少有“革命家”站在街上发表鼓动人心的“革命”演讲,但在这儿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不仅是在公园、广场这些聚会的场所,甚至在街道的十字路口中央,都有口才出众的革命者们,站在装普罗士酒(一种廉价的劣质酒)的木箱上,用带着挑逗性的语气,以及更有挑逗性地语言,大声发表着革命的言论。   “我为什么要战斗,为什么要抗争?是为了我们的子孙能吃饱穿暖,为了大家的每天辛劳不被这个国家打着爱国的名义刮走去养肥那些贵族和所谓的公仆们!”   “爱国?什么是爱国?国家不爱我,我凭什么爱国家?吃不饱,穿不暖,生死没人管,我爱他娘的国家!”   “国家先要爱人民,再提人民爱国家!一年前,就在神龙广场上,我们所爱的皇帝以‘爱国’的名义,对着‘爱国’的平民挥起了屠刀!人民爱着这个国家,可是国家却先抛弃了人民!难道我们就该再爱这个不爱人民的国家吗?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兄弟姐妹们,拿起武器,推翻那些以爱国之名行无耻之事的蛀虫们,彻底推翻这个不管人民死活的国家!”   “我们要活下去,我们的家人要活下去!公民们,拿起武器战斗吧!消灭那些吸血鬼,消灭这个国家中无耻的蛀虫们!”   “我们不是孤立无援的——在天野,在格里高里,在云莱,在帝国的每一座城市,革命的烈火熊熊燃烧!在那些贵族们的统治区里,许多平民不放惜放弃一切千里迢迢跑来投奔我们!我们正变得一天比一天强大!终有一天,革命的烈火将燃遍全国,将所有的吸血鬼都烧成灰烬!”   所有的演讲,内容都大同小异,无非是鼓动平民站在起来反抗,推翻以“如月”为代表的门阀贵族势力。不过在一座已经“革命”成功一年的城市里,居然还有人高呼这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的口号,目的只有一个。   “整军备战!”   伯尔达这座鲜花之城,也象帝国大多数的城市一般,正在为随时可能爆发的内战准备着。双方代表在法兰克的谈判,不过是为己方争取更多的战争准备时间罢了。尽管两方执掌军队的将领大都不想打仗,不想成为挑起人类内战的罪人,但站在他们身后的政客,却根本没有想这么多。   除非出现强有力的铁腕人物可以同时压制双方,否则大规模的内战迟早会爆发。   我们的马车驶到一条街道时,被几位维持秩序的准军事人员围住查问。不想暴露身份的我们说自己来自风都,应付他们的波尔多说话的声音稍大了点,立刻被边上那位耳尖的演讲者听到。   “你来自风都?”   “是的!”   望着自我陶醉兼兴奋过度的演讲者,波尔多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这就对了!”   那个演讲者走过来,大力搂住了波尔多,挥动着拳头嚷道:“天啊,你是从风都来的!我说过我们不是孤立无援的!你们瞧!”   他用力拍着波尔多的胸膛,力道之重,差点抠得他吐血。此人高声嚷道:“这位年青人,他来自风都!”   他拉着波尔多的手转了一圈,让所有人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他身上,这才接着大声道:“看吧,这位年青人,年青而热血的年青人!他背井离乡,离开那个受银翼龙保护,没有战乱而又富裕的地方来到这儿加入我们!将自己一腔的热血都投身到我们的革命事业中来了!我说过我们不是孤立无援的!大家为这位英勇的年青人鼓掌致意吧!”   莫明其妙什么也没有作就成了“英雄”的波尔多摸着头刚刚傻笑了两声,就被兴奋过度的民众举起,高高地抛向空中……   躲在马车里的我又一次见识到了民众的盲目性,对于这出闹剧,我在心中哼了一声:“既然你们这么想打仗,那么一切很快会如你们所愿的!”   在伯尔达市住了不到两天,我们一行七人就待不下去了。原因很简单,白天,整座城市纷纷攘攘,到处是高呼革命口号的演讲者,以及手持武器操练的“平民自卫队”而到了晚上,则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的打铁声。在一座备战的城市里隐居,这真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好在波尔多很快通过在这儿的一些旧关系,在城郊附近买下了一座贵族们遗弃的旧庄园,大家才算找到了一处较安静的隐居场所。   在这个新家,我只待了不到七天,就告辞离开。我没有告诉家人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说明自己有事要暂时离开一两天。我的举动令众人有些不解,但我不解释,大家也不好再追问。毕竟发生的事太多了,谁都担心出言不慎拨动我心中的创伤。   我离开伯尔达,去的目的地正是法半克市,我要让将转不转的风车快点转起来!   从伯尔达到法兰克,不到二百公里的路程,对今天的我来说,只要数分钟的时间就可以飞完。   新年过后,革命联盟和保皇党们的谈判继续进行着。   “革命联盟”这方派出了以希美亚公爵为首,人数高达一百二十人的谈判团。而“保皇党”那边的参加谈判的人士也多达一百三十余人。由于两方都没有诚意,谈判始终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当我到达双方的谈判地点:市政礼堂时,双方依旧象从前那般正没完没了地扯皮,作为调停人的乔西苦着脸站在中央,被两方人马折磨了几个月,他的精神几乎都要崩溃了。   当我一脚将谈判所的厚木门踢成漫天碎屑,以无比张扬的方式闯入前,谈判所内仍然热闹得象个菜市场。不过当我破门而入,在看清我的面孔后,这里马上变得有如坟墓般冷冷清清。   “吵死了!谈了这么久都谈不拢,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大家拔出刀子互相对砍,谁活到最后,谁就是对的!”   我边走边说地走进谈判的议事厅内,先瞧了希美亚公爵,不,现在应当称他为“革命家”希美亚,他的身后站着一堆的“革命的战友”接着我扫了格莱姆亲王那边的贵族团体一眼,他们被我的目光一扫,全都吓得身体剧震。   最后我才把目光停留在迎上来的乔西身上。   对于屋里的两派,我都一样地讨厌。但对在最危难时帮了我一把的乔西,我还存有一点情谊。   “乔西,在这里只有你称得上是正直的人!正直的人和这些跳蚤臭虫混在一起,实在有失身份!”   乔西想对我解释什么,却被我用手一指,将嘴里的话封了回去!   “废话就不要多说!这里交给我!你还是回自己的住处去,指挥好手下的皇家骑士团!把中立区的治安管好吧!”   说话期间,一个风元素球在我手中由小变大,强大的魔法能量在狭小的议事厅里引发了一场风暴,我要在这儿使用九级魔法,吓得厅里的人尖叫连连。   乔西大叫着阻止我道:“达克,你要干什么,快住手!”   我答他道:“画一条和平的生死线!”   我的手一扬,风元素向上射出,将屋顶击出一个大洞后飞了出去,带出的旋风将室内一切较轻的东西全卷了起来,空中到处都是纸张在飘飞。   我对吓傻了的双方人士道:“我刚才以风都的神龙广场废墟为中心,在地面上画出一个直径为三百公里的圆!在这圆圈内的地区,被我设为禁区,交由乔西管理!除了平民外,你们俩边的人马都不得踏过那道分隔线,否则格杀勿论!”   我的话一时间众人都无法消化,包括希美亚公爵这个大奸人在内,他们个个都用惶恐和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无需对他们解释得太清楚,待他们在边界线上看到我“画”出来的,那个宽一米,深数十米,直径达三百公里的超级大圆形的沟壑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至于谈判,这种无聊的游戏你们也别玩下去了!现在两边的猪狗们统统地滚回自己的地盘,整军备战!谁对谁错,还不是看哪一方的拳头更硬一些!啰啰嗦嗦废话这么多干嘛?你们打一场,谁胜了谁就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   “啊!”   周围一片哗然,这些蝼蚁们这时才明白了我的用意。   “达克!不要胡闹!”   乔西还想阻止我,但我已懒得和他多聊,猛地伸手抓住乔西的胸口,接着放出一个空气护罩将他包裹在内。   “你还是少管闲事比较好!告诉你一件事,从今天起,你绝对不要踏出我画的圆!否则的话,我就将圆内的人统统杀光!我说得到做得到!”   说着我手把一送,将裹着乔西的空气护罩丢了出去,击穿墙壁,飞了出去。空气护罩裹着乔西一气飞行了一百多公里,一直到达我“画”的“圆”的边缘才停了下来。   清除了这条爱管闲事的银翼龙后,我把目光转向了与会的两方代表。   “你们听明白了我的话了吗?”   到底是狡猾的狐狸,“革命家”希美亚敏锐地查觉到了我的异样,连连点头道:“听明白了,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对于这只狐狸,我心中早有对付他的方案,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我没有多瞧他一眼,将眼神扫向对面的格莱姆亲王:“你呢?”   “我,我,我……”   面对着我凶恶的目光,格莱姆亲王竟吓得牙齿打颤,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饭桶!连话都说不清楚,还当什么亲王!”   我冷哼一声,举起右一对着他一招,将其吸到面前,张开五指扣住着他的头颅,冷笑道:“虽然是饭桶,但还是有点用处的!不如做我的艺术品好好地收藏起来,才能体现出你的价值!”   说着,我将力量注入他的体内。   “违背一切自然法则,忤逆任何创世真理!一切,都给我反转过来!”   骨骼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先前是前额露出一道裂缝,迅速漫延至下身,然后整个人体由内向外翻转过来,变成皮在里,肉居中,内脏大脑翻外,最后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翻转人”这招名为“神的右手”乃里特先祖所创,原意是用来对报复波莉娅和德古拉的,只是无缘出手,直到我手上方才发挥了作用。   血淋淋的内脏,颤动的大脑,全部被翻转过来,挂在人体外跳动着。四周接连传来呕吐声,在场的几百号人,超过三分二的人被这血腥的一幕刺激得狂呕不休。   我扭过头,冲着众人嘻然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道:“真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啊!杀死蚂蚁,也只有用这种方法杀,才能获得最大的乐趣!”   我的“艺术品”已经做完,但还需要装裱才能保存。我随即使出天使之泪,造出一个巨大的水元素球将格莱姆亲王包裹在其中,吊住他的性命,然后将水元素球的外壳冻结成冰,再以时间天锁锁住,令其永不融化且坚固难摧,这件艺术品才宣告完成。   受天使之泪的保护,被我做成“艺术品”的格莱姆亲王,此刻依旧活着,但承受的痛苦却比奥拉皇帝当初所受的龙魔血咒还要大上百倍。   我满意地望四周的人,不管是哪方,此刻看我的眼神全都完全的一致——恐惧!从灵魂里透出来的恐惧!   我对着所有人吼道:“这回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听明白了!”   牙根颤抖的答复此起彼落。   我无比遗憾对众人道:“可惜当时我的报复心太重,实在等不及自己领悟时间天锁!否则奥拉皇帝才会是第一个享受这招的人!”   说着我径直朝大堂中央的主位走去,我每跨一步,脚下的地面就自动向前垒起一层,有如阶梯般越垒越高,侍我坐上主位时,椅脚被地隆起的地面抬高到十米处。   我坐在高处,翘起二郎腿,望着脚下的一干沙虫,我笑着道:“这就是高高在上,俯览众生的帝皇的感觉了!似乎很不错啊,难怪当年那个狗皇帝这么害怕失去皇权!”   先是一两个肚子小,脑筋又转得快的家伙,接着是四五个,然后羊群效应般大片大片的跪下,到了最后场内已没有一个还在站着的人。   高高在上,我训斥着脚下的贱人们道:“公理这个词,向来都是站在胜利者一方的!回去后,你们凭着自己的实力,组织军队,然后开战!谁能靠自己的力量将对方从肉体到精神完全地毁灭,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这个国家就按照你们的意愿去统治!”   “……”   “都不说话了?害怕什么?怕我最后出手,改变一切吗?你们放心,杀死一群蚂蚁,根本不能给我带来太多的乐趣!所以,对于蝼蚁间的战斗,从头至尾,我都只会做为一名观众,站在高处看你们表演!现在,你们统统给我滚回自己的地盘去!” 第五章 战争与游戏   破坏了和谈之后,我很快就离开了法兰克回到了伯尔达。两天后我又出去,这时布莱克已按照我的命令,将“革命联盟”军方的主要代表全召集在一起,当然,“革命联盟”里的的几员大人物,比如说“革命英雄”希美亚,“革命斗士”兴·哈里,“革命导师”肖恩·罗伯特,这些政客和理想主义者自然也没有缺席。   军方的人物,几乎都是我从前的老部下,当年北方军团的四个军团长如今全到齐了,唯一缺席的就是我最倚重的老友奥维马斯。此外还有一些新涌起的人物也参加了,只不过我懒得理会他们。   重新见到我,这些人的表现全都不一样。罗宾是一见面就向我行军礼致意,虎特在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我行了礼,娜依秀则只是看着我,然后算是示好般地点一下头,微笑一下,而波布尔则是态度有些冷漠地点下头就算是致意。   一见面,我就开门见山地对这些人说:“你们之间的争斗,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如今在帝国,我唯一感兴趣的对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如月公主!只要我打败了如月公主,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如果我败亡在她手上,什么也都是空的!不是吗?”   发问的人是波布尔:“公主她现在在哪里?”   “这话问得好!如果我象现在这般什么也不作,她暂时也不会出手!但如果我动手了,如月公主就会出来和我一战!到时候两个八变的龙战士交手,乒乒乓乓一场恶战,估计整个帝国都会沉到水下去!我和她都不想看到这一幕,所以你们的事还是由你们自己来解决!”   “就算是由我们自己来解决,也不一定要打仗啊!到时战火一开……”   “少来了,如今各地都在征兵,被你们没收的卡利·卡斯的武器工厂,如今也在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地生产武器!别告诉我你们只是在做两手准备!”   “就是,这正义这个词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不要对那些贵族臭虫们抱有幻想,只有从肉体到精神上彻底地消灭他们,粉碎他们,我们才有可能取得革命的胜利!”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在场的除了罗宾还有谁。   “既然战争已经无法避免,那么我们就必须抛弃一切无谓的和平幻想,把所有的力量集中起来,和那些保皇党们作最终一战!”   接着插话的人却是我曾经的“盟友”如今的“革命英雄”希美亚。仅过了一年,他就比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了,额上也有了皱纹,这一年多来的劳心劳力,已提前催老了他,只有那双眼睛还没变,依旧闪烁着狡黠与精明。在来这儿之前,我已悄悄地和希美亚谈过,我向他表明态度:我会通过此次会面,帮他将军队的力量整合在一起受他指挥。   那次短暂的会谈,我们双方言谈“甚欢”对于这个害死希拉的元凶,现在还不是把他变成“艺术品”的最佳时机!我忍着对他的仇恨,把目光移向另外三位军团长,他们四人是革命联盟中军方的实力派人物。   “他们根本就不想谈判,根本就不想放弃曾经的利益!和平,那是不可能的!”   我的话不多,但句句都很实在。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有更多的话,只是憋着不说罢了,但说出来的这几句已足够了。   而波布尔则把话说得十分地直白:“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加入你们,只是想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尽可能多地保护平民!还是那句老话:军队是用来保护国家的安危和平民的生命的,不是某些人野心的工具,更不是某些人的玩具!”   他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针对我的。   至于娜依秀,她就更简单了。   “我的态度和波布尔将军一致!”   两票对两票,军方四巨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至于其他的小股军事头目,在我面前他们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因为二人的反对,这次会谈最后还是没有达成什么共识,但是,已经被我推动的风车,如今已再难停下来。散会后,当我留下来陪着罗宾一起聊天时,返回驻地的波布尔在半路上突然遭遇火枪手袭击,身中六弹,当场身亡。与他同行的娜依秀也受了重伤,事后全靠我出手用天使之泪疗伤,方才保住了性命。   凶手被场擒住,经过一番严刑拷打加魔法催眠诱供,最后查出是“保皇党”一派所为。此次事件一经曝光,立刻引得“革命者们”哗然一片,宣战、复仇的呐喊声彻底地压过了本就不多的和平之音。   杀死波布尔的枪表面上是握在“保皇党”派出的刺客手中,但实际上却是“革命英雄”希美亚干的,执行他的命令的人,却是刚刚投靠他的“画家”布莱克·杰克。不过,若要寻根究底,大概我也算得上是凶手吧,因为布莱克·杰克是依照我的命令加入革命者一党的。   替娜依秀治伤时,我故意留了后手,没有将她全治好,必须卧床养伤一个月。趁着这个时机,希美亚一伙人趁机用自己的的代理人夺取了海龙和碧龙这两支骑士团的兵权,加上早就磨刀霍霍巴不得快点打仗的罗宾,革命联盟这方的势力,很快就完成了整合,攥紧了拳头准备一战。   而我在煽了一把火,又推了风车一下后,立刻就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重新回到伯尔达过起了隐居生活。   此外,我还做了一件事,就是帮助保皇党那边团结起来。   在他们那儿,我做的事就更简单了。我冒充成如月,向阿兰德、罗兰德、缪斯和迪卡尼奥发出意念波,要他们暂时和自己并不喜欢的贵族势力妥协,双方抱成一团以应付眼前的危机。   至于对未来的指示,我则装成如月表示:如果达克出手,自己就会出面阻止。之所以前段时间不出手,是不想因为和我的决斗把整个帝国掀翻了。   不过在玩这场角色互换游戏时,我撞见了一场小小的意外:罗宾和阿兰德兄弟偷偷地私下见了一面,当时阿兰德是劝说罗宾退出革命联盟置身事外,不要被希美亚和我所利用,而罗宾的回答则是让我大吃一惊。   “哥哥,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希美亚和那个大冬瓜(指粮食大王兴·哈里)一样,他们不过是恶心的政治投机奸商,如今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我也明白,从前我所尊敬的秀耐达大人,如今已经彻底地疯了,因为他看什么东西的眼神都象是在看玩具一般,一切在他眼中都只是游戏!我也知道希美亚那伙人远不象嘴上喊得那般伟大,他们不过是在利用我的才能为他们谋取私利,不过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没什么了不起的!”   “为什么?你既然清楚这些,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哥哥,我加入他们,固然是因为我讨厌你所保护的门阀贵族势力,但更重要的却是哥哥你!”   “我?”   “对!是因为哥哥的存在,我才加入他们的!”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想和我最尊敬的哥哥比一比!”   “什么?”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看着哥哥的背影,追随着哥哥的脚步前进着!在我心中,哥哥是一位了不起的男子汉,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我一直都在为有你这样的哥哥而自豪!”   “哥哥你一直严格地训练我,严厉地管束我,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得感谢两个人,一个是秀耐达大人的无私的提拔和教导,另一个人就是哥哥你了!”   “可是,有件事哥哥可能不知道!从小在我的心中,就一直存在着一个念头,那就是罗宾很想和哥哥在公平的情况下比一比,看看自己是否能够超越哥哥,能否成为比哥哥更出色的男子汉!罗宾甚至幻想过,如果能以敌人的身份出现,指挥着一支军队和哥哥在战场上对决,双方绞尽脑汁,拼尽全力地战斗,我和哥哥,谁会是胜利者呢?”   “可是从前的我一直都仰望着哥哥的背影,以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超越哥哥!所以我很感激秀耐达大人,他教给了我许多哥哥不曾教过的东西!终于让我有了自信,认为自己有资格和哥哥比拼了!所以,当这个纷乱的时代来临时,罗宾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哥哥敌人的一方,就是很想和哥哥比试一下,看看自己是否比哥哥更优秀一些!”   如今的我需要获得“乐趣”来替代“希望”才能活下去。无意中偷听到兄弟俩的对话和罗宾的自白,无疑令我对这场兄弟间的对抗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哥哥,你要小心了!为了表示对我最敬爱的哥哥的尊重!未来的战争中,我会按照秀耐达大人教给我的无情之道,不择一切手段地去获取胜利!哥哥你也要这么对我,否则这场战争就没有意义了!”   听到这儿,我开始笑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疯狂的天才!只要是天才,多半都是疯子,哥里德尔如此,罗宾也是如此。为了弄清自己和自己的哥哥那个更强,他不惜用几十万的生命拿来较量……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鬼了……   在我的“帮忙”下,保皇党一方的军队的和贵族势力达成了妥协,格莱姆亲王被我变成了艺术品,少了这个废物在前台碍手碍脚,贵族们重新选出了一个位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人担当临时统领。   那个人就是罗兰德!出身军系同时又姓法比尔的他,与阿兰德也是极要好的朋友,正是两方都可以接受的极佳人选。选他担当临时统领,支持如月一方的势力暂时化解了内部的矛盾,重新拧成一根绳。   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后,我完完全全地退到一旁,再也不答理双方的事情。回到伯尔达市后,我象从前深居简出,静静地等待火药桶的爆发。   而在革命联盟这方,从前和我一样退隐蛰伏的壁虎,到底也过上了宁静的平民生活。但在风车转动后,也不知道希美亚公爵用了什么手段,居然重新将他请出了山,担任碧龙骑士团的军团长,而接替波布尔位置的人,则是一位名叫克鲁特的六十多岁的老将。而奥维马斯出山后,居然被希美亚任命为最高总指挥,除兼管碧龙骑士团外,还由他担任战争策划的总指挥。   当导火索被我引燃后,仅过了不到一个月,我期待已久的战争终于爆发。   第一个被引爆的火药桶是加里斯旧城以西一座名为卡吉尼斯的中等城市。事件起因很简单,该城市原本是一座中立城市,但随着“革命联盟”不断地向外“输出革命”煽风点火,城内中下层的平民也渐渐地开始“不安份”起来。最终在三月初第一天,从前饱受门阀贵族压迫的平民在少数“革命者”的领导下,终于揭杆而起。他们四处攻击城内城外贵族们的庄园、豪宅,并与闻讯赶来的该市的治安维持部队发生了冲突。   最初只是一场规模不到千人的“小暴乱”该市的治安部队一度占据上风,几乎就要将这起针对法尔比家门阀贵族的暴乱镇压下去。但消息传出后,附近其他城市的革命群众自发地带着武器赶来支援,胜负的天平很快逆转。但处于下风的治安部队也向别的城市求救,并也及时获得了援兵。   起初只是维持秩序的地方治安部队与武装民众间的争战,但随着两边的帮手不断地加入,援军的“等级”、“质量”也越来越高:从平民自卫队对抗贵族亲兵团,最后“升级”成了罗宾指挥的青年近卫军与缪斯指挥的炎龙骑士团间的正面冲突。而战争的规模,也在短短的三天内,由最初的数百人,上升到三天后的二十万人马间的大火并。   发生在卡吉尼斯的战争是罗宾最不想打的阵地战、城市战,因为这种战法极易演变成惨烈且无聊的消耗战,因而开战仅五天后,罗宾就指挥军队开始撤退。由于他准备充分,缪斯也没有趁胜追击。发生卡吉尼斯的战斗算是暂时结束了,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在帝国其他地方,战争也因此被挑拨起来,乒乒乓乓打得无比热闹,并很快向各地蔓延开来。几乎所有两方势力犬牙交错的地区,都有战事发生。   由于两方的势力此时都还处在整合阶段,都缺少统一的指挥,战事显得有些散乱。但时间到了三月底,当奥维马斯成为革命联盟的军事总指挥,而罗兰德也被推为临时统领后,这种乱战的局面很快就结束了。   帝国311年五月,两方势力几乎同时停止了一切敌对的军事行动,双方都把兵力收缩起来拧成一团。宁静是暂时的,就好象两个正在决斗的拳手,在发出令对手一击毙命的绝招前,都会事先把拳头缩在腰间捏紧。   沉闷的五月,对于渴望“乐趣”的我来说,实在太苦闷了,好几次,我都都差点忍不住想去把希美亚公爵抓来,制成“艺术品”以便获得“乐趣”若不是布莱克·杰克识趣地替我准备好几件极好的制作“艺术品”的材料,我差点就这么做了。   布莱克·杰克献上的“材料”有三件:分别是鲁亚基公爵父子,以及武器大王卡利·卡斯先生。风都城一役之后,还有算有点自知之明的鲁亚基公爵意识到自己末日已到,聪明地抛弃了一切,带着从前搜刮的家产和儿子一起隐姓埋名躲藏了起来,直到最近才被布莱克·杰克找到。至于武器大王卡利·卡斯,他就更不幸了,二月革命爆发时,革命的“领导者”希美亚恨透了此人,运气不佳的他早早地就在那场风暴中被希美亚抓住。这一年多来,“革命者”希美亚自然是非常“热情”地“款待”着他。爽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天在法兰克见识了我的手段后,希美亚更是主动地将这位奥拉皇帝的“忠心”走狗交给我处置。我疯了,这个狡猾的政治投机家也明白这一点,但他依旧自信自己能操纵和利用我。   对于“革命家”希美亚,我表现出极大的善意,答应他会出手对付如月。他送来的“礼物”我也高兴的收下。如今在布莱克替我准备的一处秘密地点里,正存放着五座我亲手制造的“艺术品”第五座藏品是大法官汉谟拉比,因为他是奥拉皇帝忠心的走狗,结果当然也逃脱不了“神的右手”的关照。至于老法师贝尔纳,因为他知道梅丽娅的身世,我本想将他也变成艺术品收藏起来,谁知道这老东西年纪实在太大了,在制造过程中居然经不起折腾死掉了,每当被我心中的痛苦压郁无以复加时,我都会到此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只要在那五座由冰罩和时间天锁保护的“翻转人”面前站上一小会儿,欣赏着他们那“痛不欲生”的惨状,我心里的痛苦就会减弱许多。   世界真的很有意思。   从前,当我一心想做个好人当个好父亲的时候,收敛了自己心中的黑暗与邪恶后,不少的豺狼在背后打我的主意。可是如今当我抛弃了那些束缚自己行为和情感的枷锁,化身为无恶不作的魔王后,一个又一个的疯子般的“天才”却不惜冒着被我变成“艺术品”的危险,出现在我的面前表达着自己的忠诚。   “你最好马上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这一回,冒死投靠我的人是除哥里德尔外又一个疯狂的科学家:欧里希里,从前奥拉皇帝非常器重的狎西科学家。   “秀耐达大人,您制造的这些艺术品,虽然手法堪称巧夺天工,却还有一点小小的瑕疵。”   “瑕疵,什么地方?”   站在五座“藏品”旁,欧里希里以专家的口吻指出我的不足:“这些人,被你用这种手法折腾了这么久,虽然还活着,但精神上早就崩溃了,如今差不多都要疯掉了,主观意识上,已感觉不到太多的痛苦了!”   “你这么说,我倒是发觉自己从前的疏忽了,我会改进的,不如这样,就拿你来做这个试验,如何?”   说着,我微笑地看着欧里希里,慢慢地举起了右手,“等一下,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有现成的方法,可以让这些藏品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你把他们交给我处置,我会照顾得很好的……”   “是吗?可惜只要我改进方法,要保持‘新鲜’,要到达到你说的效果,也并不是很难!看情形我似乎并不是很需要你。”   这时我的右手已放在欧里希里的肩膀上,老狎西有些惊恐地看着我,急急忙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厚纸递了上来。   “这个,这个是我为大人您精心准备的见面礼!”   我接过纸张看了起来,纸上的内容先是让我一愣,接着,我放在对方肩膀上的手松开了,脸上甚至露出了开心的笑意。   欧里希里毕恭毕敬地道:“我听说大人您需要乐趣,于是就根据您的情况想出了这个点子,不知道您满意否?”   我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服了你了!你居然连如月的主意都敢打!这份建议,真是太有创意,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我癫狂地大笑着,笑得浑身颤抖,那几页纸张掉到了地上,最上面的一张。在开头处用红笔写着几个鲜艳夺目的大字。   “如月公主性奴调教计划!” 第六章 兽性   欧里希里建议的内容,大部分我早就想到并已有计划,只不过得到了他的计划书后,我心中的方案更加完善了。在郁闷的五月里,我努力地寻找着“乐趣”同时也为将来对付如月做着准备。   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针对丽安娜皇后……   神龙广场一役,奥拉皇帝重伤残废,风都全城尽毁,原本被软禁的丽安娜皇后趁着混乱逃了出来。这一年多来,她在昔日相好希美亚的庇护下,一直就住在格里高里省的布达西市的一处别墅里。   丽安娜皇后是个很有野心,也是很有心机的女人。只是很不幸,她所遇见的男人却比她更厉害,更有心机!而且,她的运气也非常地不好。当年她绞尽脑汁地把自己的侄儿拉法介绍给如月,并如愿地让他成为如月的未婚夫,谁知道一场战争就将她辛苦策划了十几年的一切全部毁掉。   无论是奥拉皇帝还是希美亚公爵,在他们眼中她都只是一枚被利用,被用来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尤其是在奥拉皇帝面前,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躲在后宫里靠着自我幻想,在心里进行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阴谋”聊以自慰地意淫。这一年多来,丽安娜皇后更是完全从众人的眼前淡出了。   不过,她毕竟是个不安份的女人。虽然她的身分如今已毫无意义,但她手中还有最后一张王牌,那就是小公主丽。在得知我已经“苏醒”后,没等我去找她,她居然打着探望女儿的名义找上了门。   丽安娜皇后来找小公主时,我刚“欣赏”完“藏品”归来,恰好撞上了她正要离去。小公主将她送到门口的马车边,丽安娜皇后离开时的脸色很不好。保护丽安娜皇后的,依旧是从前那对粗手粗脚,相貌平平的中年妇人。   小公主和丽安娜皇后间的感情非常淡薄,从前小公主对她惧怕几乎是深入到骨髓中,但是一年多来,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如今的小公主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柔弱的女孩。   送母亲上车时,小公主对丽安娜皇后道:“妈妈,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吧!为什么不静下心来,象丽一般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呢?”   丽安娜皇后黑着脸,没有答话,一声不吭地坐上接送她的马车离开。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当马车行驶到僻静的角落后,我拦住了这位昔日皇后的座驾。对于她的手下,我一句话都没有多啰嗦,一手一个,拧断她们的脖子,待我拉开车门时,意识到外面发生异变的丽安娜皇后,在看清我的面孔的一霎那,脸色变得纸一般的雪白。   “好久不见了,丽安娜阿姨,别来无恙啊!”   “亲切”地问候了一句,我一掌击在她的后颈上,将她打晕。待我将余下的一切统统毁尸灭迹后,我带着昏迷的丽安娜皇后飞往秘密地点,我今晚的“乐趣”就全靠这个女人了。   “咿呀……求你了,我受不了了,别再这么折磨我吧,放过我吧!呜……”   昏暗的密室里,曾经臃荣尊贵的帝国皇后,如今却被剥得赤条条地,双手剪在背后,被一条由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锁链倒吊着。为了不让她吊得太舒服,我在她的脖子上加了一根狗项圈,用链扣住与地面相连,一吊一扯,加上脚上的束缚牵制,迫使她的身体呈四十五度角倾斜在空中,仅靠着一点脚尖勉强触着地面支撑着身子。   丽安娜皇后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但还不至于全身裸。她的下身如今穿着一件特制的“贞操裤”这件黄金打制的“丁”字形的贞操裤,从外观设计上来看更象是一件“淫裤”比起传统设计的贞操裤,她在裤头部分多了两根儿臂粗细的,表面布满颗粒疙瘩的木质阳具。一旦穿在女性身上,只需稍稍调整方向,就可以将那两根木质阳具插入下身的两个蜜穴中。将特制的扣具锁上后,除非解下贞操带,否则那两根“肉棒”将永远留在皇后的体内怎么也无法取出。   这是欧里希里专门为我设计,准备将来招待如月的,丽安娜皇后有幸成为第一位试用者。同样是变态的科学家,欧里希里在为人处事上比哥里德尔要圆滑得多,而且他非常懂得观颜察色,为了讨好我,什么事都肯作,甚至可以为此而暂时放弃手头的研究而去做一些“无聊的事”——比如说按照我要求专门设计了一大堆特别的性玩具。   令丽安娜皇后惨叫求饶的原因,并不是身上穿了这种东西,而是因为此时我正站在她背后,不时地用竹条抽打着她的脚心和屁股。被我关到这儿后,我没有和她多作解释,绑好她后,直接就用竹条狠狠地往她身上神经敏感而又脆弱的部位招呼。可怜的丽安娜皇后,她雪白的圆屁股上、脚心,甚至是后背,如今都已凸起了近百道条交错血红的凛子。   至于丽安娜皇后胸前那对丰满的乳房,如今也受到了特别的招待。乳房上下被用两道粗糙的麻绳勒紧捆绑,然后交叉,扎成个“8”字节。丽安娜皇后的胸脯本就异常丰满,双峰被这样绑住后,波涛汹涌的视觉效果更加明显,但也导致血液都集中在乳房,当胸部受到外来打击时,痛感相应地变得强烈起来。   我操纵着手中竹条,前前后后,轻轻重重,也不知在丽安娜皇后身上抽了多少鞭。有几鞭故意狠狠地击在娇嫩的乳头上,痛得她尖叫不止,全身抽搐,甚至在惨叫声中昏死过去。丽安娜皇后的脚下有一小滩淡黄色的水迹,那是失禁的尿水。每次她被我打得昏死过去,我就马上使用“白银愈合手”替她疗伤,待她伤愈醒来后,然后接着继续。   “基斯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明明心理知道答案,但却还抱着一丝幻想,丽安娜皇后已不止一次在惨叫中问我这个问题,但我始终不作一答,依旧冷漠而机械地挥舞着鞭子。   当丽安娜皇后哭哑了嗓子后,我总算停下了手,我一把抓着她的头发拉起她,质问道:“小公主,丽,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丽?她是……”   皇后的眼中顿时流露出强烈的惶恐。   “是希美亚那个贱人的女儿吧?哼!”   咣当一声,我左手一挥,斩断束缚她的锁链,抓着皇后的头发拖着她走到隔壁的密室里,那里摆放着五件我精心制作的艺术品。   得到了欧里希里的建议后,我把五个“翻转人”脖子以上的部分又“翻转”回来,变回正常的人头。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欣赏到他们求生不得求不能时的痛苦表情,听见他们为求速死而发出的哀嚎的诉求,获得的乐趣也大大增加了。   “求求你,杀了我吧!”   看到我进来,格莱姆亲王,军火商卡利·卡斯,鲁亚基父子,还有那个恶心的大法官,全都不约而同地向我发出同样地哀求。望着眼前五人的惨状,丽安娜皇后脸吓得惨白,身体恐惧得缩成一团瑟瑟地抖个不停。   我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过气的皇后,慢慢地举起了右手。恐惧到了极点的丽安娜皇后,就在我做势将要动手的一刻,跪爬着扑上来抱着我大腿求饶道:“不要杀我!不,求求你,基斯的儿子,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不把我变成这样,肛交,乳交,口交,我身上的三个洞,你爱怎么操都成?”   因恐惧而歇斯底里的皇后,不顾五双眼睛就在边上看着,双手拉扯着我的裤子脱了下来,忍着我下半身的些许腥臭,张口就将其含入口中,然后用力地吮吸起来。   望着发情的母狗一般匍匐在我脚下舔弄着我的下身的昔日皇后,我的脸渐渐地地露出一份志得意满的微笑。虐了丽安娜皇后一整个晚上,如今我也兴致大动,精血沸腾,眼前这头母狗正好是个不错的发泄对象。   我的肉茎很快就在丽安娜皇后的嘴中硬起,我再次粗暴地抓着皇后的头发令她的脸仰起,我笑着道:“不把你变成他们中的一员?可以,但那得看你怎么表现了!”   见我口气松动,丽安娜皇后居然“高兴”得哭了出来。再恶毒的女人,再有心机的女人,精神因恐怖而崩溃时,反应都是一样的。   “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不把我变成和他们一样!”   “那很好,我现在想操你后面的洞,自己将屁眼献上来吧!”   我打开了“贞操裤”的扣具,取出了塞住前后两个穴洞的木质阳具后,丽安娜皇后立刻象发情的母狗般把身体贴了上来,却被我一脚扫在腿上跌倒在地。   “不是这样的,而是这样的!”   说着我全身的骨头发出连续的爆响,随着一条尾稚骨生出一条尾巴,我的身体开始变形,很快,囚室里少了一个人,却多了一条身具六翼,尖牙利爪的“龙”“神龙变!”   不错,今晚我就打算以纯粹的“暗黑龙”的形态,干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变身成龙的我,有意地令体型巨大化,如今的我,站立起来,足有六米之高!而跨下高举的“龙鞭”则足足有一尺来长,粗如妇人的手臂,表面更是布满了鱼鳞般的细甲。丽安娜皇后跪在我脚下,惊恐万分地望着面前的凶器。   尽管对这件凶器很害怕,但是旁边那五座“艺术品”带来的恐惧,还是压倒了一切。她颤抖地爬上我的身体,双手攀着我的“龙腰”哭丧着脸,摇动着雪白的臀部,努力地放松肛门的肌肉,一点一点地将我的肉体塞进菊穴中。   才刚刚进入一点,龙鞭表面粗糙的龙鳞就刮得她惨叫出声。本来嘛,龙鞭的构造是和真正的“母龙”带有鳞片的“龙鳞道”相“配套”的,凡人的肉体又怎么能承受这种东西的侵入。   丽安娜皇后刚刚发出惨叫想要退缩,我巨大的龙躯已趁机前压,恐怖的凶器伴随丽安娜皇后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侵入她的真肠内,只是插了一下,还仅是插入半戴,她的肛门居然就活生生地爆裂了。   我当然不会让丽安娜皇后就这么轻易地死去,立刻施放出最强的水系回复魔法天使之泪,制造出一个生命水球包裹住她的下半身。止血,重造肛门直肠,都在瞬眼间完在。被我重造后的后庭,具有更强的柔韧性,居然能勉强地吞食了我大半条的龙鞭。   随着我抽出龙鞭再度插入,丽安娜皇后的肛门和直肠还是受不了剧烈的动作而再度爆裂,不过马上就被我用天使之泪治好。   “痛死我了!求求你,别再插了,真的很痛!呜……”   我每插一下,丽安娜皇后都会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她的惨叫混合着周围五位观众的呻吟,加上凶恶残暴的暗黑龙的喘息,回荡在这间光线昏暗的密室中。   疯狂的一夜过后,我扔下几乎被操死的丽安娜皇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伯尔达的家中。谁知在家门口,却看到梅丽娅叉着双手站在门口,她现在看我的眼神,也少了从前的温柔。   一见面,她就质问我道:“来到伯尔达后,你从来没有在外留宿不归的!”   “这个……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昨晚有点事耽搁了……”   我不想面对梅丽娅的眼神,打着哈欠,故作疲倦状地从她身边走过。   “弟弟!”   梅丽娅突然伸手,从后面拉住了我的手。   “最近我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传言……”   我没有答话,只是回过头,用询问和等待的眼神看着姐姐,眼神中充满了无辜。   但梅丽娅并没有因为我作伪的表情而被瞒过,她敛去脸上的凝重,象姐姐一般亲切地问我道:“弟弟,当时你说你从过去的噩梦中摆脱出来了,你真的摆脱出来了吗?”   “你说呢,姐姐!”   冲着梅丽娅笑了笑,我轻轻挣脱她的手走进屋内。   “皇后殿下,放过我吧!我要上厕所,肚子快撑破了!”   囚室里,不时地传出娜依秀的哭叫。如今的她全身赤裸地趴在地板上,身体被锁链扣着强行摆弄成狗趴式。她的脖子、四肢皆被戴着特制的皮项圈,另一端连在地板上。朝天高高翘着的雪臀左右摆动着,躲避着,丽安娜皇后如此就跪在她背后,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针筒,一端插她柔嫩肛门里,正缓缓地往里注着水。   当初受到希美亚暗算重伤后,娜依秀失去了兵权,但她认为是我暗杀了波布尔,伤还未好全就怒气冲地杀来找我算帐。   结果就是,当场她就被我剥光了按在桌子上,骑了又骑,狠狠地干了个够,从此就被软禁起来,成为我出门在外,发泄欲望的性奴。由于这段时间我每晚都要返回伯尔达居住,故没有太多的时间调教这匹多年前骑过一次的“烈马”在抓到丽安娜皇后之后,调教“烈马”的任务就交给了她去作。   经过那个恐怖的晚上后,丽安娜如今比变得比狗还要听话,也幸好是她这种性格坚毅的女人,要是一般的女人,被我如此残暴的方式折磨了一个晚上,精神早就崩溃了。如今的她,在我的要求下,正在为成为一名出色的“调教师”而努力“修炼”着。   我把“烈马”交给了她,这些日子来,娜依秀每天都要重复着接受各式各样的折磨。女人对女人,有时比男人对男人还狠毒,为了讨好我,丽安娜皇后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致。象现在,她在往娜依秀的肛门里灌满了水的同时,边上还有一位妇人,正拿羽毛不停地骚着她的脚心,弄得这匹烈马又哭又笑,求饶不止。这位妇人是我根据欧里希里的建议,命布莱克找来的,出身妓院的专职调教师,由她负责指导丽安娜皇后。   丽安娜皇后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血液中流动着虐待人的因子,简直就是位天才的“调教师”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她进步得非常快,仅用了不到七天的时间就让娜依秀哭叫着求饶,答应将来在我调教如月时担当她的助手。   但是,被激发出虐人潜质的丽安后却不肯就此收手,在娜依秀屈服后还是把她狠狠地折腾了一晚上才肯罢手。如今,每天给娜依秀浣一次肠,看着她在哭叫声中失禁喷粪,已成了丽安娜皇后最喜爱的节目。   直肠被灌了过量水的娜依秀,肚子涨得象只青蛙,摇摆着雪白的大屁股哀嚎着想要上厕所,却无人理会。每到此时,在一旁观看的丽安娜皇后就会禁不住兴奋起来,已经不再对权力和后位抱有幻想的她,如今已完全被“调教师”这个新职业迷住了,此刻的她,抬一脚踩在娜依秀翘着的屁股上,一手摸乳,一手抚阴,公然自慰着。   “没那么可怕,今天的量比昨天还要少!等我泄出来,秀耐达主人泄出来后,你就可以解放了,现在,忍着吧!”   囚室,不,如今应当是教调室才对,教调室和“艺术品”收藏室之间的墙已经被拆除,换上了透明的玻璃墙。现在那五件藏品都被搬到玻璃前功尽弃前,被迫睁着眼睛,看着调教室里发生的事情。   调教室里并不只有这三个女人,而是整整六个。另外三位,两位是格莱姆亲王漂亮的女儿,另外一位是则是她们的母亲。格莱姆亲王的女儿,是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姐妹,姐姐叫路丝,妹妹路茜,年龄刚过十八,粉妆玉琢,看上去无比地清纯可人,而她们的母亲此刻就跪趴在我身前,用嘴、舌头与乳房不停地侍候着我的肉棒。   格莱姆亲王虽然恶心至极,但从前他却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这对漂亮的姐妹花一直是他的得意和骄傲,而他美貌妻子格蕾丝虽然已年过四十却仍然风韵依旧,年青时也曾是风都城内有名的美人儿。   不过他一家人的幸福,全在格莱姆亲王被我用“神之右手”翻转过来后破灭。在得到欧里希里的建议后,我费了点力气把他的妻女抓过来,交由丽安娜皇后调教了几天后,准备在这儿,当着她们父亲的面替这对姐妹花开苞。   世上还有什么报复手段,比在仇人面前干他们的女儿更过瘾的呢?   猫抓到老鼠之前,总要先玩弄一番再吃掉。   姐妹俩如今全身赤裸,肢体交缠着面对面对面对抱着绑在一起,被由天花板上悬下的一根绳子吊在空中,仅有脚尖能勉强撑着地面。而这对姐妹花的母亲,为了保住女儿的贞洁,而跪在我面前,用双乳和舌头不停地取悦着我勃起的龙根。   享受着熟妇格蕾丝的时候,我的眼睛却盯着玻璃墙后的格莱姆亲王的身上。被生命之水包裹着的他,望着调教室内发生的事,悲愤得心都要碎了。这扇玻璃墙是特制的,常人从外往里看,可以清晰地看见调教室里众人的一举一动。而在里面人往外看就和一面镜子没什么两样,只会瞧见自己的投影——当然了,对我来说这种限制是不存在的。   欣赏够了对方绝望的表情后,我不光是身体,连精神都开始兴奋起来。我动了起来,双手托在格莱姆亲王妻子大腿上,托着他走到墙前。在将她的肉体摆成抱小孩撒尿状姿势后,我就在距格莱姆亲王的头不到半米远的地方,缓缓地放下格蕾丝的身体。   为了更有戏剧性,我改造了自己的龙茎。无敌的凶器粗如儿臂,表面更布满了玉米粒大小的疙瘩,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属于人间的事物。   “不,饶了我吧……你的东西太恐怖了”从镜中看到我我恐怖凶器的投影,格蕾丝惊恐地尖叫起来,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却敌不过我压倒性的巨力。   我的肉茎强行撑开她下体的阴穴,一点一点地塞进她的阴道里。我的肉茎体型实在巨大,轻易地就将她因生产而显有些宽松的阴户塞得满满地,紧紧地。   生产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身体的容积远远超出我的估计,如此巨大的凶物,她居然也勉强吞入了三分之二。只是因为前戏不够,她的阴户又干又紧,我插入时令她生出此许疼痛,啜泣的脸上因不适而皱头紧皱。   我用传心术传话给一墙之隔的亲王道:“格莱姆亲王,当初我落难时你落井下石,可曾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呢?为了报答你,我的这条大肉棒,会把你的妻子和女儿个个都操得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的!好好欣赏吧!”   “说”着,我将龙力下身,本就粗得惊人的肉茎又膨胀了一圈,“镶嵌”表面的肉疙瘩轻微硬化,恐怖凶器紧紧地塞满了格蕾丝下身的所有空间。   “亲王夫人,我这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欲仙欲死!”   大声地吼了一句后,我不顾对方的下身还不够湿嫩,就挥动恐怖的凶器。一直养尊处优的亲王夫人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这样被强奸,加上我的肉茎实在粗大,在我的猛烈的抽插中痛得哭泣起来。   “住手……呜呜,求求你、太痛了,呜呜……”   一想到自己正在仇人的面前奸淫着他的妻子,那种报复的快感就令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我根本不理会女方的身体反应,凶猛而粗暴地抽插着。在痛快淋漓地奸淫中,一年多来一直折磨我的痛苦也随着暴行的继续而迅速消散。   多久了,多少年来,自从莉莉丝之后,好象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了。本来我已经收敛了自己心中的黑暗与邪恶,只打算做一个人畜无害的老母鸡。可是你们这些法比尔的混蛋却不肯放过我,非要将我心中最珍贵的东西夺走和毁灭!让我痛不欲生,一无所有!   邪恶残暴的暗黑龙已经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了,曾经伤害过我和我家人的人,你们都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啊!……呀!”   起初,格莱姆亲王之妻被我操得惊声尖叫不止,但随着奸淫的持续,她的叫声渐渐地弱了下来,随着下身因生理反应而分秘出越来越多的蜜汁后,尖叫声也渐渐地开始被沉重的鼻哼声所取代。   我放下了格蕾丝的双腿,将她压着靠要格莱姆亲王正对着的玻璃墙上,双手握着这位美妇丰满的乳房,继续由后狠狠操着仇人的妻子。如今的她也没多余的力气尖叫了,身体也由被动的挨插,渐渐地顺着我的动作的频率,扭动腰身和屁股、在哀喘悲鸣中、迎接我一次比一次更粗暴的撞击。   “尝到我这根带着肉刺的肉棒的厉害了吧!你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母狗啊!”   我有如野兽般兴奋喘着气,由后面望去,只见到一具全身肌肉虬结的男人裸背,股沟一紧一放地向上作着活塞运动,而被他侵犯的美妇,上身被压着紧贴在玻璃墙,胸前饱满的乳房被压成了圆饼形,嘴里随着对方侵犯的频率,有一声没一声地发出被强行抑制的呻吟。   而在我的身后不远处,丽安娜皇后的自慰也没有停止。这个女人血液中天生流着虐人和受虐的因子,我以暴力胁迫强奸格莱姆亲王的妻女,她一旁竟看得也兴奋莫名,自慰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我的屁股愈动愈激烈,操得身前的熟妇不断地进入状态。房间里回响着格蕾丝极力想压抑的呻吟,丽安娜放荡的叫春,以及娜依秀“欲泄”而不能的哀啼。   “呜,不,让我上厕所!我受不了了,呜!”   “主人,犬奴丽安娜要泄了!”   “呜……”   当娜依秀撑不住便意,屁股在颤抖喷一道“金泉”之时,强暴与被强暴的二人,还有正自渎的旁观者,几乎不分先后地同时达到高潮。我兴奋地将一道接一道的热浆注入格雷丝的痉挛的子宫里。而对方则悲惨的挺动身体,在极不情愿,却又情不自禁的情况下,接受了我的浓精……   “爽啊!人妻加熟母,果然别有一番风味!不过,最近老是吃这个,也该换换口味了!”   射完精液,依旧兴奋异常的我粗暴地拔出肉暴,将完全瘫软的美妇扔在地上,我挺着高耸的凶器走向被吊着的一对姐妹花。   “格莱姆亲王,再睁大眼睛看看吧,瞧瞧我是怎么替你的女儿开苞的!”   解下二女口的钳口球,看着紧贴着摆在面前的处女阴户,我不做任何前戏,挥动地凶器,对准其中一个狠狠地插了进去。   “啊!”   处女破身的惨叫声震得我耳膜生痛,我毫无怜惜之意地狠插几下后,插出沾满处女血的肉茎,对准另一个还未开垦的花径又狠狠地塞了进去。在短短的数分钟内先后被破身的姐妹俩发出长而痛苦的惨叫……   调教室的一角,因失禁而得到解脱的娜依秀勉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后,又绝望地将脑袋垂了下去。她心里明白,如今就算是如月公主归来,也不可能阻止我愈来愈疯狂的行为了! 第七章 没有乐趣的胜利   时间进入到六月,一心想和哥哥分出高下的罗宾,终于主动地发出他的第一击。   罗宾攻击的目标,是风都西北面多罗省的省会奥罗特市。负责这座城市防守任务的是奥拉的弟弟,一位名叫费舍尔的亲王。当时他的麾下的武力有一万人的正规军和八千人的私人军团组成的混和部队,而且有坚城为凭。   相比之下,攻击方的罗宾使用的是百里奔袭突然袭击的战术,仅调动三万人的龙骑兵连夜奔行一百余里发动攻击,表面上看他根本不占优势。   但是在战前,罗宾得到布莱克·杰克的帮忙,利用他手中秘密的势力进行渗透,鼓动当地的平民“发动革命”起来反抗。得到“第五纵队”(为了和过去臭名昭著的黑鹰骑士团划清界限,布莱克把自己手中的密探组织更名为第五纵队)之助,在攻击那天,奥罗特市平民发动革命起义响应。内外夹攻之下,费舍尔亲王的军队很快战败,并被迫放弃这座城市逃走。   费舍尔亲王的败走非常仓皇,甚至连家人也来不及带走,结果全部被早有准备的“第五纵队”鼓动的革命者们擒获,除此之外,当地的许多皇室贵族的家眷也被落在了城中。   虽然轻易获胜,但罗宾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破城的那天,随军而来的革命演讲家们又开始了滔滔不绝的鼓动演讲。   “奥罗特市的公民们,好好看看你们身上破烂的衣裳吧!看看你们辛勤劳作一年,却只能换来这一身无法御寒的的薄衣!而那些自诩血统高贵的贵族们,他们什么都不做,却成天享受着华服与美食,甚至还可以肆无忌惮地霸占着我们的妻女,你们认为这样公平吗?”   无数呐喊的声音:“不公平!”   “凭什么我辛苦一生,终日却只能以粗茶淡饭果腹;凭什么我们辛苦一生,却只能以土屋破房为居;凭什么我们辛苦一生,到头却只能娶丑妇为妻!如今革命的烈火已经烧到这儿来了,你们复仇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你们现在还在等什么?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冲进贵族们的庄园和别墅,让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上等人们尝尝我们的愤怒,让这几十年来我们所受的屈辱在熊熊的烈火中得到宣泄!”   “拿走那些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强奸他们的妻女,将当年他们对我们做过的事百倍地回馈给他们……”   巧妙地利用了人性中的黑暗面,演讲者们的长舌轻易地就挑起了民众本就亢奋的“革命”情绪。一人呐喊万人呼应,成千上万的贫民,拿着简陋的武器冲进城内的贵族居住街区,护卫的贵族亲兵团很快就被暴动的贫民淹没吞噬,“革命者们”开始为所欲为。   帝国311年六月三日,是奥特罗市贵族们的殉道日。该市贫民配合前来“散播”革命火种的青年近卫军“起义”皇室贵族陪着他们的家人、仆人还有走狗们一起横尸街头。死者中的女性成员,几乎都逃脱不了被“革命者们”轮奸至死的结局。而男性成员,在被逼着目睹了这一幕暴行后几乎全部被屠,只有极少数几个“幸运儿”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幸运”地逃出了地狱般的城市。   一个星期后,悲愤交加的费舍尔亲王得到其他法比尔亲王的支援,带着十余万大军展反击,很快就“击败”了罗宾的部队夺回了城市。   在奥特罗市的中央广场上目睹了那千余具死状极惨的尸体后,这位奥拉皇帝最小的弟弟在悲痛交加中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他命令军队屠城,屠尽城内所有的贱民!无分男女,无分老幼!……   三天后,被鲜血洗礼了的奥特罗市再找不到一个“贱民”杀红了眼的费舍尔亲王并没有就此收手,他亲率大军追击着罗宾的部队,在得到其他皇室贵族的支援后,“神勇大发”的费舍尔亲王多次击败罗宾的部队,并在两个星期内连续攻下“革命联盟”控制的十三座城市。   在最初攻下的七座城市,费舍尔亲王全部实施了屠城政策,杀光城内一切“贱民”若不是得到消息的阿兰德赶到制止,屠城行动还会再继续。   我目睹了“奥特罗事件”的全部经过,做为昔日的指导者,我轻易地就识破了罗宾计划的真实用意。他的狠辣与眼光令我赞叹不已,比利亚叔叔教给我的“无情之道”被他运用到了极致,一击就打中了对手的死穴。   “当年我们果然没有看错人啊!你说呢,奥维马斯?”   说这话时,我正坐在革命联盟的军事统帅部,奥维马斯正陪着我下战棋。   “希望这场战争能够尽快地结束,无故牺牲的平民太多了……”   面无表情的奥维马斯叹着气挪动着将棋盘上的“后”移动了一格,从棋面上看他完全被我压制住了,落败已是迟早的事。   “不会打很久的,罗宾这一手非常地漂亮!阿兰德输定了!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战争,胜负往往在爆发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奥维马斯,从前我们对他说的话,这小子已完全明白了!”   我继续紧逼,徒于应付的壁虎撑了两招后就弃子投降,将棋盘上的棋子推倒后,他垂下眼皮对我道:“我老了,这种游戏实在不适合我!我想你以后还是另找人下棋吧!”   奥维马斯语意双关,话里有话,有了老婆孩子的他,就象从前的我一般,做事总是瞻前顾后。就象这次出山,若不是帝国上层崩溃,无处领取退休金,加上老婆又怀了一胎,生活困难的壁虎才不会为了五斗米而折腰,被迫出山。   “不玩可不行,没了你,那个毛头小子可压不住军队里的那些老古董们!如今革命联盟的参谋本部,大半成员都来自统领处,他们都是你、我还有阿兰德提拔培养的,如今除了我和阿兰德之外,也只有你才压得他们!”   奥维马斯无奈地摇摇头,整了整棋盘,重新开了一局。将最左边的“卒”向前走了一步后,他叹气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处在这个时代,真是悲哀!”   罗宾的计划,说穿了非常简单。当看到家人惨死的费舍尔亲王实施屠城报复时,却正中了他的下怀,他先前所做的一切,本就是为了引诱贵族势力搞屠城,借此将他们所拥有的最后一点人心夺走,并引得与其联盟的军方势力生出异心。   “正兵才是战争中的主流,奇兵取胜只是迫不得已的诡道”这是从前我对罗宾说得最多的话。武器的先进与否,双方将帅的指挥艺术高低,固然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却不是最终的决定性因素。影响双方战争胜负最重要的砝码,却在于彼此的后勤补给:取之不竭的物资供给能力以及源源不断的兵源补充能力。   罗宾的这一击,就是针对保皇党一派的人力补给困难这一致命的弱点。革命联盟这一派,打着建立人人平等、耕者有其田的理想国之类的口号,可以轻易地获得社会最广泛,也是最底层的平民支持,在战争中兵员的补充不成问题,而这正是保皇党一派最头痛的难题。罗宾的这一击,手段恶毒无比,堪称兵法运用上诡道的极致,但目的却是为了达到军事上的绝对战略优势——令对手人心尽失,直接断绝获得兵源补充的可能,并引得其内部分裂,上下离心!从战略上说又属于再主流不过的“正兵”战法!兵法中的奇正之道,他现在已运用得如火纯青了。   当屠城的消息传出后,革命联盟这边的自然是群情鼎沸,人心激昂;而在“保皇党”们控制的地盘,这一事件引得上下一片哗然。做为临时首脑的罗兰德,遭到了来自军方的强烈抗议。以缪斯、迪卡尼奥为首的军方人士,强烈要求严惩费舍尔亲王。阿兰德明白这一切都是弟弟搞的鬼,却也无计可施,或许他的才能不亚于其弟,却无法做到象他那般地“无情”而来自门阀贵族方面的势力,自然是清一色地支持费舍尔亲王的行为,夹在两方势力中的中罗兰德,此时就显得异常狼狈了。他很想严惩费舍尔亲王,可是却对得到全体门阀贵族支持的他毫无办法。而来自军方压力也非常地大,若不是还有阿兰德全力支持他撑着局面,贵族与军队的联盟或许早就分崩离析。   不过,很快罗兰德就不必为如何处理费舍尔亲王的事而头痛了。311年七月初,先前一路高歌猛进的费舍尔亲王,在连下十五城之后,终于在纽曼斯城下撞上了钉板。由纯粹的门阀贵族势力组成的联军二十万人,在纽曼斯城下遇上了青年近卫军与碧龙骑士团的强力阻击,攻势受挫。就在双方陷入僵持战时,虎特指挥的黑龙骑士团突然从贵族联军的背后杀出,截断了他们的补给线与归路。   于是,门阀贵族联军二十万人就这么被围困在纽曼斯城下,进不得退不得,唯有筑垒防守等待援军。而在这要命的时机,保皇党一派的军方势中又有惊人的异变发生。   缪斯和迪卡尼奥指挥的炎龙、钢龙两大军团,论战斗力不比革命联盟这边的任何一支军团差。当贵族联军在纽曼斯城受困时,与其配合作战的这两个军团距纽曼斯城仅有两天的路程,而挡在他们面前的是刚刚换了军团长的海龙骑士团。   若缪斯和迪卡尼奥全力攻击援救,要杀到纽曼斯城下救出贵族军团并不是难事。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缪斯和迪卡尼奥居然做了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俩将大军撤走,调到当初我划下来的禁区边缘,宣布退出保皇党一派,将毗邻“禁区”的科莫多省、法塔尔省划为非战斗区域。   两人还大做了一回“秀”召集来大批报社的记者,在公开场合立下誓言,宣称退出内战,要和乔西联手,将保护平民的非战争区域扩大。面对缪斯和迪卡尼奥主动伸出橄榄枝,最高兴的人莫过乔西了,很快,三人就结成了以保护平民为目的的“和平联盟”缪斯和迪卡尼奥的突然“叛变”令保皇党一派从上到下全都呆住了。少掉两支精锐的骑士团的支持,胜负的天平一下子就倾向了革命联盟这一边。战争发展到现在,已经变成完全没有龙战士“参予”的战争。   原本阿兰德和罗兰德是计划将纽曼斯变成一个大战场,以二十万贵族军团为诱饵,集中手中炎龙、钢龙、皇龙、银龙四个大军团总计二十五万人的实力,在纽曼斯和革命联盟一战定胜负。可是缪斯和迪卡尼奥的突然退出,却将一切布局全部打乱。   “缪斯,迪卡尼奥,你这俩个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二人的突然变脸,连我都没有想到,双方的势力平衡被打破,本想通过场战争获得更多乐趣的我自然无比失望。   当缪斯和迪卡尼奥与乔西私下会面之后,我通过偷听三人的交谈,方才弄明白了二人此举的用意。   “乔西,父亲死前托你转交给我的那封信,我现在终于看懂了!父亲在信里说,忠诚于国家和忠诚于人民是两回事,与忠诚于皇帝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十贤者创造出龙战士的目的,是用来保卫人类世界的未来与希望,并不是用来维护某个人的皇权与私欲!如今,既然人民拒绝接受黄金龙的统治,身为守护者而存在的我们,也不该站到人民的对立面去……”   缪斯的话,简直就象是政客们常挂在嘴边的演讲稿,希拉从前对缪斯的评价很高,说他大智若愚,粗豪的外表只是聪明的伪装。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与他相比,迪卡尼奥就显得平庸多了,有勇无谋的他轻易地被缪斯说动。   “虽然这场战争因为你的退出,让我少了许多乐趣!但是你们的背弃,在未来我和如月的决斗中,却可以给我带来更大的乐趣!”   想到这,我放弃了逼缪斯回头的念头,退到一旁继续充当看客。   我很不高兴,可是这一事件的另一个受益者却比谁都要愤慨。   “什么跟什么嘛!你们这两个胆小鬼还有资格当龙战士吗!我和哥哥的世纪决战,你们居然临阵脱逃当逃兵,简直是混蛋!”   得知炎龙、钢龙骑士团退出后,罗宾居然气得象孩子一般地猛摔东西。为了这一战,他和奥维马斯同样也做了精心的准备:除去前方与敌对峙的四个军团外,这一年多来,革命联盟这边还另外组建了五个军团的预备队,此刻就集结在纽曼斯城东部给一百余公里外的营地里,就等着对手将兵力全部投入战场后发动反击,来一场大规模的歼灭战。   缪斯和迪卡尼奥的退出,令阿兰德一方陷入极度危险的绝境。为了能和哥哥“公平”地作战,罗宾把围歼贵族军团的任务交给了其他军团,自己则亲率青年近卫军主动杀向阿兰德指挥的皇龙骑士团。   “人生总是十有八九不如意!其实你已经超越了你的哥哥了……”   躲在暗处欣赏这一切的我摇了摇头,因为缪斯的退出,双方势力平衡太早被打破,以至于这场战争过早地失去了让我继续观看的乐趣。于是我把精力收回来,继续放在调教身边的一大一小两条母狗身上。将来对付如月的时候,她们俩可是必不可少的助手。   保皇党的最终崩溃,比我预计中要快得多,除了是因为缪斯等人退出外,费舍尔亲王搞的屠城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也是不可忽视的主因。当罗宾和阿兰德这对兄弟指挥着各自的军团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歼灭被围困中的近二十万贵族私人军团的任务,转交由奥维马斯处理。   奥维马斯动用了预备队将他们团团围住后,并没有下令立刻攻击,而是采用了大量的政治宣传攻势,提出“平民为什么要压迫平民?贵族才是我们的敌人!”   “穷人不打穷人”之类的口号。这些贵族军队,原本战力就不能和正规军相比,加上屠城事件的恶劣影响,士气很快就崩溃。不过被包围了三天,军中就出现了大量的逃兵和叛兵。   纽曼斯城下,贵族军队被围困了整整一个月,到七月底,军中因士兵叛逃而减员的人数就高达惊人的八万。仅仅只是派一些嗓门大的士兵到前沿阵地喊话,奥维马斯就废掉了对手接近一半的战斗力。   而赶来支援的阿兰德与罗兰德的军队,他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革命联盟这边提出的,“建立理想国”的口号实在太诱人了,而保皇党的门阀贵族在普通士兵心中的形象也过于恶劣,加上缪斯、迪卡尼奥这两位龙战士的退出,少了龙战士这根精神支柱,士兵们都不愿为腐朽的贵族势力卖命当炮灰,以贵族子弟为主皇龙骑士团的情况稍好一点,但银龙骑士团中,逃兵的现象也相当地严重。   八月初,被困在纽因斯城下的贵族军团进行了最后一次失败的突围努力,血债累累的费舍尔亲王在在突围战中被一支从背后射出的“流箭”击毙,随后,这支人数只剩下不到七万人的贵族军团举旗投降。贵族军团被全歼后,阿兰德被迫命令银龙和皇龙两支骑士团后撤,以避免被围歼。   所有的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在他们这边,这样的战争怎么可能胜利?   八月二十一日,在得到对手善待投降部下的承诺,以及乔西作保,阿兰德宣布战败投降,投降书的签定地点依旧在法兰克市。   至于阿兰德,他与罗宾的手足之战打了一个多月,为了显示公平,罗宾参战的部队仅有青年近卫军一支,而阿兰德手中能指挥的部队也只有皇龙骑士团——从纯军事的角度来说,罗宾的这种作法,简直是极不负责任的,但是一心想和其兄“公平”一战的他,这时完全就象个小孩子,什么都不顾了。   若论局部战役的指挥能力,阿兰德并不输给其弟,在其稳重的指挥战斗风格面前,好出奇兵的罗宾并不能讨到太多的便宜。   对旁人来说这场有点象闹剧的战斗打了一个多月,兄弟俩谁也不能击败谁!这两个军团间的战斗,胜负对整场战争来说已经意义不大了。心里明白这一点的阿兰德并不想陪着弟弟发疯,在他看来士兵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当救援失败后他率领还保留着七成战斗力的皇龙骑士团撤出战斗,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也是极力地避战,阿兰德宣布停战后他随即命令手下的士兵放下武器投降。   虽然打败了哥哥,但罗宾对这样的胜利很不满意,总有种胜利是偷来的感觉。   法比尔皇朝在帝国的统治就这么降下了帷幕,可是胜利者们却鲜有人笑得出来,反而个个都惴惴不安。因为代表这个腐朽的旧王朝最强武力的的人——神龙王如月,还未正式登基的凯瑟琳女皇,她还未出现。   拥有龙战士八变力量的她,只需轻轻地跺跺脚,就可以将革命联盟辛辛苦苦取得的一切全部毁掉。而他们唯一能对抗如月的希望,也就剩下住在伯尔达,宣称不会参予内战的,“对革命保持善意的同情和支持的战友”“革命家基斯”的儿子,六翼龙魔达克·秀耐达了。   刚刚下过一场雷雨,树林里尽潮湿的气息。   躺在我与安达初会时的枫林里,浸泡在泥浆与雨水的混物中,感觉很不舒服。   我无聊的问自己:“又找不到了乐趣了!在主菜端上来之前,日子该怎么过啊!”   原以为得到了我暗中“相助”保皇党一派能够多支撑几个回合的。但是罗宾“过份”的出色,缪斯的退出,以及门阀贵族的愚蠢,全都超出我的预计。原本以为会是惨烈而漫长的大战,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尾。   好在还有一个如月存在,她还可以给我带来巨大的乐趣,不过那是将来的事了。由于计算出现了偏差,我的生活也出现了缺少“乐趣”的空白期。制造新的“艺术品,或者把法比尔家族的女人当着他们父亲、丈夫的面奸了再奸,固然一时可以给我带许多的欢娱和兴奋,但过度欢娱在高潮过后随之而来空虚感,还是让我很不舒服,而这种事做玩多了也就感到麻木。   尽管心里清楚,我若回到自己在伯尔达的家,这种空虚感和孤独感会少很多,但我却越来越不想回去。这段时间里我做的事太肮脏也太邪恶,以至自己越来越羞于面对她们。   我很想收手,可是却停不下来,因为我更害怕风车停下来后的死寂。   我又一次问自己:“达克·秀耐达,你还没有腐烂掉吗?”   雨后,树林坑坑洼洼的地上积了一些水,几只蜻蜓飞过来,尾部不时在水面轻点一下,产下一枚枚的卵。   “真是的,要生育后代,也要选地方啊!这儿的水明天就会干掉!”   我制造出一个小小龙卷风,驱走这些做着无用功的昆虫。一对身体连在一起的蜻蜓却在这个时候飞过来,不知死活地停在我胸口上。   这是一对性成熟的雌雄蜻蜓正在进行交尾。雄性以尾部夹住雌性的颈部,雌性则屈伸腹部末端生殖器贴在雄蜻蜓腹部的交尾器上,接受对方排出的种子。   我停止了身体的一切动作,羡慕地望着这对忘情交合中的昆虫伉俪,生怕惊扰了他们。   在我身上完成了交合之后,他们再度展翅飞起,动作轻柔,姿态优美,我用无比的嫉妒的眼光目送着他们离去。   “真是幸福啊!”   那对蜻蜓伉俪飞出树林,掠过草地,飞过一片水洼时,他们的身体猛地一沉,腹部轻点,将数枚虫卵播入水中。   “这怎么行!水明天就会干的!”   我急忙站起来,跑到那片水洼旁,找出那几点带着生命精华的虫卵,用生命之水护住。我带着这几点虫卵来到一条小河,将他们投了进去。   站在河边,我心中叹道:“他们长大后,应当会成为非常美丽的小精灵吧!” 第八章 救世主   内战结束了,但余波还在荡漾,甚至还有着演变为更激烈风暴的趋势。   用颤抖的手签下那张代表法比尔家族统治终结的投降书后不久,罗兰德·法比尔,这位如月的亲戚中少数令人尊敬的皇室贵族,来到了雷兹的陵园前。   雷兹的陵园,从前虽然称不上雄伟壮观,但四周松柏成荫,倒也是个风影怡人的好去处。但风都一战时,奥拉皇帝的那招六重咒杀带出的飓风狂涛波及到这里,陵园种植的树木尽被吹倒,存放灵枢的墓室因受初代沧海留下的魔法阵和时间天锁的保护,倒还完好无损。   风都一战之后,整个帝国从上到下都开始崩溃,乔西接管了龙战士陵园。在财力物力都缺乏的情况下,乔西还是尽可能地保护着这这片代表帝国历史的遗迹。   罗兰德·法比尔就跪在雷兹的尸枢前,两眼紧闭,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一脸虔诚地忏悔着。就在一年又八个月前,有一个和他有着相同姓氏的女性,也曾在这里几乎以相同的姿势做着相同的事。   三头黄金龙无敌的辉煌,龙战士的救世传奇,法比尔皇朝的荣光……时间有如淙淙流水,冲去了世间的浮华,黄金的岁月……   残阳已经沉到了西边,罗兰德走入陵园后,一个又一个的后来者紧跟着入内。先是“叛徒”缪斯和迪卡尼奥,然后是乔西和阿兰德,最后是波尔多姐弟和抱着“找乐趣”心态的我。我的家人中,雪芝和罗莎因为经历的事太多太痛苦,对于法比尔家族的兴亡早已麻木,只想一心归于平淡。而小公主完全是怀着替父亲和姐姐赎罪的心态跟着我,也早就忘记了自己“皇族”的身份,她们三人对于我在外面做的事,并不是很关心。只有梅丽娅,我的姐姐,至从那天之后,她就一直盯着我。我的异常,波尔多也感觉到了,他很想帮我,可是却无能为力。   缪斯和迪卡尼奥悄悄走到罗兰德身后,两人刚想开口,罗兰德却已站起来,转过身,双手搭在他们的肩膀上道:“不必这么难过,我不怪你们,你们的选择没有做错!就算你们不退出,我们的失败也是必然的!因为是人民抛弃了我们!不,话不能这么说,其实是我们先背弃了人民,所以人民才抛弃了我们!”   抬起头来时,罗兰德早已泪流满面。   “我们都是罪人!缪斯,迪卡尼奥,你们做得对!雷兹先祖说过,军队的责职是保护人民,而不用来维护腐朽堕落的皇权!背弃先祖立下诫条的我们,忘记了自己肩膀上责任的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再统治这片土地!”   缪斯和迪卡尼奥皆垂下头不语,罗兰德放开手,冲着乔西点点头道:“乔西,你的路没有走错!不要迷茫,继续按照你的执着与信念,走下去吧!说真的,如果我不是姓法比尔,有着自己不得不背负的责任,我真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罗兰德……”   乔西的两片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又无法说出口。   “阿兰德!”   然后他走到阿兰德身边,张开臂膀与这位战友拥抱了一下。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故然是英雄盖世!但是,知其不可而为之,又何必?当退得退,及时脱身,也未尝不是大丈夫!其实你早就看出必然失败的结局了!只是为了报答女皇陛下的知遇之恩,才陪着我打这场必输的战争吧……阿兰德,很感激你能够陪着我战斗到最后一刻!有你这样的战友,我感到非常庆幸!”   由于如月还未正式登基,大部人提到她时还是习惯性地叫她如月公主,罗兰德和阿兰德是少数几个提前称呼她为女皇的人。   阿兰德没有答话,只是将拥抱的双手紧了紧。我们都看出来了,罗兰德已生出死志。   最后,罗兰德走到我面前,当时我正站在陵墓的入口处,后背倚靠在门框上,无聊地骚着头皮。   他望着我的眼神非常地平静。我懒洋洋地看了罗兰德一眼,没有说话。罗兰德盯着我看了很久,方才开口道:“其实,那天向我们发出讯息,要所有人以我马首是瞻,都听从我的指挥,那道心灵传讯,其实是你发出来的吧?”   我直接坦白道:“当然了!如月那贱人当时正在初始之地沉睡,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整个帝国,也只有我知道如月在什么地方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当初我冒充如月散发心灵传讯的事,已经瞒不过罗兰德等人,他们在战败时若还猜不出是我的搞的鬼,那也太笨了。   迪卡尼奥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风车转得更久一些,为了让游戏变得更有趣一些!”   我看这个大块头不象是能听懂我的话的人,继续向他解释道:“当时的你们,完全是一盘散沙,格莱姆亲王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若不是我废了他,冒充如月发出指令,让罗兰德名正言顺地坐上临时的首脑的位置!大概不等那些革命家来找你们麻烦,你们自己就先烂得七七八八地了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段时间,好象我一直都是在帮你们的……”   迪卡尼奥的手指捏得格格作响,要不是乔西和缪斯一左一右夹着他,估计早就扑上来和我拼命了。在我身后,梅丽娅和波尔多都沉着脸,无奈而怜悯地看着我。他们不知道,其实我很讨厌这样的目光。   我邪恶地笑着,以令所有人都感到厌恶的嚣张语气道:“扪心自问,你们那方,军方与贵族势力互相看不顺眼,若不是我帮了一把,估计你们自己就会先打一场吧!是我帮助你们联起手来的,你们应当感谢我啊!”   罗兰德的脸抽动了一下,他直接走到我跟前,几乎是以面碰面的距离问我道:“达克,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知道我们法比尔家族很对不起你,如今的你,已拥有了毁灭的一切的能力,如果想要报复,没有要这么麻烦吧?”   我瞪了一他眼,冷冷地道:“我是想报复,但在报复之前,我先要向那个女人证明一件事!那个女人整天都把责任和义务挂在嘴边,总以为没了她世界就会不转,没了她人类就会灭亡!我陪你们玩这个游戏,就是要向她证明一件事,这个国家根本就不需要她来守护,也包括所有的龙战士在内……如今的人类世界,根本就不需要这种变态的生物来守护!我要告诉她别再自我陶醉了,别再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   我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墓室里回响着,听了我的话,不仅是罗兰德,乔西、缪斯,迪卡尼奥的脸上,全都露出苦笑。   “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她意识到!她的存在,只会是成为人类过得更好,过得更幸福的阻碍!怎么,你们不信我的话?不信的话,你现在可以平民中间走走,问问他们希望不希望如月回来!说起来真可笑,如今的我是个随时都可能毁灭世界的疯子,可是现在……”   我把手往陵墓的大门一指,狂笑道:“外面的那些平民们,那些从法比尔皇室贵族手上分得了田地房宅,拿到了利益和好处的平民们,如今却个个视我为帝国的守护者和救世主!因为他们认为,若是如月归来,只会夺走他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一切!而那个时候,只有我可以阻止她!真可笑啊,一个整天把责任和义务挂在嘴边的‘救世主’,居然成人了人人厌恶和恐惧的存在了!哈哈哈哈……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太可笑了!”   说到最后,我捧着小腹哈哈大笑起来,泪水伴随着笑声一起飞溅。   笑够了,哭够了,乐趣找够了,我一掌推开挡在面前的罗兰德,转身离开皇陵,我边走边笑道:“罗兰德,看在昔日你与我曾并肩做战的份上,将来我把这块土地上所有姓法比尔的人都送进地狱时,我就姑且放过你和你的家人吧!至于其他姓法比尔的……”   我回过头,冲着发呆的众人冷冷一笑,“猎杀坐以待毙的猪狗实在没有什么乐趣可言!风车,只有动起来才会发出各种音乐!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叫他们赶快逃吧!我为他们准备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进入高潮!”   癫狂的大笑声中,我随手一拳将身旁雷兹的雕像轰成漫天的碎石,然后变身,身体化做利箭飞向北方。   “弟弟!等一下!”   醒悟过来的梅丽娅大叫着追出来,却已迟了一步,仅来得及用目光送着我的身影消失在天边。   在帝国,末日峡谷因为是雷兹与汉尼拔最终战的战场,故被称为终结之地,而在阿拉西亚大陆极北的荒芜之地塞尔巴托,由于是新人类的发源地,也是雷兹起兵的地方,因而这里被称做初始之地。   失踪了半年多的如月,如今就在初始之地一处被称作勇者之山的山腹里沉睡,她必须进行再次的蜕变以消除体内的隐患。从前,如月身上拥有三颗龙之魄,最强的是神龙王的龙之魄,其次是自己原有的和得自奥拉皇帝的。三颗龙魄有强有弱存于一脑,黄金龙的,神龙王的,性质也不尽相同。当初她使出时间之翼,七位一体打出六重咒杀时,三颗龙魄因力量不均且性质差异而互相冲突,引得龙力反噬,以至最后重伤吐血晕倒。   如月所进行的蜕变,并不是在进行第九变,而是在转化体内的龙力,令三颗龙魄变成性质一模一样,以消除这不良的隐患。如今我就站在龙茧边,包裹如月的龙茧表面流光四溢,透过厚厚的龙茧,我隐约可见到那具赤裸的身体曲线。   由龙茧里透出来的龙力,时强时弱,高高低低波动得十分厉害,但大部分时间都处在低谷徘徊。蜕变中的如月,此刻的状态并不比半年多前的我好多少。   “半年过去了,到现在你还无法把身体的隐患治好吗?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还是让我帮你一把吧!”   说着,我猛地击出一拳,轰穿了由光织成的龙茧,狠狠地击在如月的头上。借助这一拳的力量,我把这半年多来发生的一切事,全部传给如月知晓,同时我也告诉她我即将要做的事情。   接收我传送过去的意识后,原本在低谷徘徊不定的龙力波动突然静止了下来,数秒后,龙茧表面光芒大盛,涌出的龙力明显增强了许多。   “这就对了,你的力量总算象点样子了!不过,你若想阻止我,只有这种程度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说着,我立刻变身,将体内的力量疯狂地提升提升再提升,已进化为纯粹的“无”的力量一波接一波地向外涌出,在我恐怖的逆世之力面前,勇者之山也害怕得擅抖着,头上的洞壁不停地有石片往下掉。   示威般地在蜕变中的如月面前展示了自己压倒性的力量后,我收回变身形态离开,临走前,我对着茧中的她道:“三十天,三十天后我在神龙广场的废墟处等你!如果你到时候来不了,就准备替他们收尸吧!”   结束了与如月的“会面”后,我飞回法兰克市。为了让如月彻底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民抛弃,令她再也无法以救世主自居,我还有一些事要做。能否达到这个目的,如今就落在先前我一直没有强忍着,没有把他变成“艺术品”的革命家希美亚身上了。   找到他时,法兰克市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庆祝晚会。取得了空前胜利的革命者们,如今正整夜的狂欢庆祝。   我无声无息地进入城市,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希美亚和兴·哈里,一人后颈上一掌将他们打晕后,我又无声无息地将他们带了出来。   按照事前约定好的,布莱克·杰克早就在城市外的一座高山顶等着候我,约翰·蒙雅特也跟在他身旁。当看到希美亚的脸后,这个和我一样失去了一切的男人,死鱼般无神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你好啊,希美亚公爵大人!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我吧!”   当希美亚从昏迷中幽幽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叫约翰·蒙雅特的男人。他身上严重的烧伤已被我用天使之泪治愈,失去的眼睛也得到了再造重生,如今已完全恢复了昔日的容貌。   在认清了那张面孔后,希美亚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一片,牙关害怕得打起颤来。   我慢慢地将手放在他的头上,好言安慰道:“不要这么害怕啊!做为一件艺术品,你一定会长命百岁,永垂不朽的!”   发生在310年的二月革命,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大商人希美亚和大农场主兴·哈里二人。投机革命的二人联手,几乎掌控着“革命联盟”上层的全部势力。他们二人的突然失踪,自然引发了新一轮的地震。   两人失踪前,身边都有专门的护卫随时贴身保护。抓走他们时,我顺手也将这些护卫全部宰掉,而当时我所用的武艺,不是天灭的逆世之力,而是最正宗的皇龙惊天诀。   事后,负责调查真相的布莱克·杰克“轻易”地就做出了结论:这一切全是如月所为,除了她以外,还有谁可以将皇龙惊天诀用得这么好!   陪他一起调查此次事件的乔西,当然不可能被我的这种小把戏骗过,他也很轻易地就猜出这一切皆是我所为。可惜的是,他缺少证据,而我却有实实在在证明不是自己做的“铁证”“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乔西!就算我想做这种事,也不可能做到的!你要明白,我所修炼的天灭是运用逆世之力,和代表创世之力的皇龙惊天诀是两个极端的武艺!即使我已到了”无“的境界,可以轻易地习得世间一切的武艺,但代表另一个极端的皇龙惊诀却是我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的!”   我的自辩之词不仅是说给乔西听的,也是说给身旁的波尔多听的。不管怎么说,希美亚公爵总是他的岳父,我既不想告诉他希美亚公爵是背后捅我一刀的人,也不想让他知道如今他的岳父已被变成了“翻转人”被我“收藏”起来了。再说为了让如月体会到被人民完全抛弃的感觉,这桶脏水说什么我也要泼到她身上。   那天在陵墓里的人,个个心里都猜到此事绝对是我干的,但是支持他们看法的人实在太少了。而且,我早就通过布莱克·杰克,掌握着帝国内绝大多数新闻报纸的话语权。为了让“如月才是杀害两位革命者的凶手”这一消息尽早地传遍整个阿拉西亚,我甚至甘当送“报童”将事前早就准备好的“案件分析报告”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地送过去,然后在当地的报纸头版头条公布。   就象当年奥拉皇帝操纵媒体对我极尽污蔑之能般,如今还在蜕变中的如月也享受到了这份待遇。很快,“恶魔”、“杀人犯”之类的污名雨点般地砸到了她的头上。   那天之后,我就再没有回到伯尔达的旧居去。   我的一切举动,当然瞒不过一直注意我的梅丽娅,就在失踪事件发生的第三天,梅丽娅找到我,好心地劝道:“达秀,我亲爱的弟弟,停止你疯狂的行为吧!你现在所做的事,只是在毁灭一切,包括你自己!回家吧,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   我反问道:“重新开始?怎么重来?如何开始?”   “……”   “姐姐,你知道吗,现在的我根本就不能静下来,因为我非常害怕安静!”   “……”   “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当众生安息之时,我都非常地害怕!因为在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很容易静下来!只要一静下来,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就会止不住地不断地在脑海中涌现,怎么也无法挥去!姐姐,你知道吗?在过去的一年里,我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减轻这种痛苦的吗?”   “……”   “是这样的!”   望着无话可说的姐姐,我举起右手放在嘴边,用力一咬一撕,硬生生地扯下一大片皮肉来,然后嚼碎了吞入腹中。   冲着梅丽娅一笑,我放下右手,舌头沿着嘴唇打了个转,舔去沾染的血汁。守护我的终极回复咒文忠诚地发挥着责职,迅速地将鲜血淋淋的右手修复完毕。   我摸着胸口道:“如今,我好不容易才为自己找到一个减轻痛苦的方法,找到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说什么我也不想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了!我必须动起来,让风车不停地转动,让自己也跟着他动,只要不静下来,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说着,我伸出手轻轻地将梅丽娅推开,迈步走向黑暗的屋外。   “你说你找到了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那个理由是什么?”   我停下脚,答道:“我要毁灭如月的一切!她的梦想,她的未来,她的希望,她的一切的一切!这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梅丽娅骂道:“混蛋,这算什么理由!”   我没有回答。   “其实你心里明白,如月也有她的苦恼和无奈,你不能把那场悲剧的责任全推到她的身上去!”   梅丽娅的话直接击中我的要害,我愣了一下,随即回头道:“没办法,我不恨她,那就只能恨自己了……”   我转身就走,梅丽娅拉住我的衣角问道:“你要去哪,你要去做什么?”   “放心好了,姐姐,我不是去搞阴谋的,我只是去教育孩子!”   “教育孩子?”   “对!我打算带他去龙战士陵园,去看看雷兹的墓,去体会一下,什么叫皇者的霸气!”   “他,他是谁?”   “他当然就是我和希拉的孩子!名字叫希安!他是这世界上最聪明,最优秀的孩子!天灭太邪恶也太诡异,他不该走和我相同的路,他应当成为主宰自己的命运的人!帝皇的位置,雷兹可以坐,奥拉可以坐,为什么我和希拉的孩子就不能坐呢?”   我右手边正站着一个小男陔,黑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他正是我的希拉的孩子。他的相貌和我一般无二,眼神却和希拉一模一样,温和中透着刚强,梅丽娅呆呆地看着我,眼里透出越来越多的怜悯:“达秀,我可怜的弟弟,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第九章 希安   “厉害啊!想不到我以五倍的力量去破解,居然也只能勉强压制住时间天锁而无法破坏,这就是逆乱因果的八成境界了,恐怖啊!”   雷兹的陵墓里,存放雷兹尸身的冰棺已经被我打开,在和保护冰棺的时间天锁的对抗中,我也不禁惊叹初代沧海实力的强悍。由他布下的时间天锁的能量我推算出,对方的力量最多只有我三成甚至更少,但是,用逆乱因果八成境界布下的时间天锁,我却足足用了五倍的力量才能勉强压制。   冰棺已经被打开,尽管已死去了三百年,但躺在冰棺里的雷兹的面孔依旧栩栩如生,由于受到时间天锁的保护,他的尸身没有受到任何损坏。英杰就是英杰,即使死了三百年,这位昔日英雄的尸身上,仍然隐隐透出一股横睨天下的霸气与豪情。   “希安,我的儿子,看到了吗?这就是一手建立了人类帝国,被称作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英雄,雷兹·法比尔了!虽然我很讨厌姓法比尔的人,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很了不起,非常地了不起!”   站在雷兹的尸身旁,我教导儿子,而希安此时正睁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冰棺中的雷兹。   从前父亲教我武艺时总是用棍棒逼着我学,但对于我和希拉的孩子,我并不想逼他这么做。   我爱怜地将手放在我的儿子的头上,温柔地道:“不过,雷兹再了不起,毕竟也只是一个死了三百年的老古董了!希安,我的儿子!皇龙惊天诀你已经学会了,但要将他练到至境,挥出威力足以粉碎星辰的霸拳,你还要需要一些别的东西——如果你想成为比雷兹更伟大的英雄,就象我这样,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注入皇龙惊天诀的力量引发雷兹留下的精神烙印,去体会他的一生吧!”   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希安”的脸上绽出一个孩童特有的微笑,接着那双娇嫩的小手已放到了雷兹的额上。   在接触到雷兹身体的刹那间,希安闭上了眼睛,他开始思考、体会和感悟。和里特先祖那充满对世间一切事物的怨恨不同,希安由雷兹的精神烙印中体会到的只有感动,一种令人热血激昂的感动。   雷兹的精神烙印中,留给后人的是无数个独立的记忆片断。   幼时的雷兹,只是塞尔巴托苦寒之地一个为三餐饥饱而挣扎的流浪儿,在拜师之前的他,每日在垃圾堆里捡食,尝尽了人间的艰辛。   霸拳初成,初出道时的雷兹,好比一把刚刚锻造磨砺而出的宝剑,锋芒毕露,强光四射,叫人不敢直视。那时的他就象他的拳一般,处事做风霸道而刚烈,若不是有位温柔的妻子跟在一旁束缚着他多余的锋利,若不是遭遇十贤者,他这一生最多也只是雄据一方的霸主。   奥拉皇帝和如月以各自极度扭曲的人格挥出的霸拳,固然威力惊天动地,但其威力也仅达到雷兹此时的境界。   雷兹真正的大成,是却在与十贤者相会,成为三头黄金龙的龙战士之后。在见识了十贤者牺牲自我以成就人类未来的壮举后,被这一伟大情操感染了的雷兹,终于真正地理解了“力量越大,责任也越大”的道理。   当智贤者诺查·丹玛斯将那把代表人类未来与希望的“金钥匙”交予雷兹时,也将一条由责任、义务和使命打造的锁链缚在了他的身上。而后,雷兹的一生都在为完成自己对十贤者立下的承诺而奋斗。从那以后,雷兹挥动霸拳时信念,不再是舍我取谁的霸念,而是对人民的仁爱,对十贤者的感激,对兄弟战友的爱护,雷兹就是用这些信念鞭策着自己,谱写了那个时代的一个传奇!   雷兹的精神烙印中,最后一幕的记忆,正是他龙瘟发作奄奄一息,那时的他尽管神智不清,仍然念念不忘自己肩上的责任和当年的承诺。   “魔族都退出了阿拉西亚了吗?”   我的先祖卡鲁兹答道:“都退出了,兽人也退出了!现在阿拉西亚是属于我们人类的!我们的人民再也不必遭受歧视和压迫了!”   “所有的人类都能吃饱饭,穿暖衣了吗?”   与他相孺以沫数十载的皇后答道:“是的!小孩子们唱着歌。欢快地在街上嘻闹着,大人的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大家都很快乐!”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终于没有违背我的承诺!”   得到满意的回复后,他方才安然地逝去。   陪着希安一起“看”完了的雷兹的一生,我满怀期望地对儿子道:“明白了吗?天灭只适合没有未来的人修炼,可是你却前途无量,不该碰这种邪门的绝技!皇龙惊天诀和霸拳,才是真正适合你的武艺!雷兹的一生你全看到了,好好地体会和感悟吧!”   我退后一步,微笑望着我和希拉的孩子站在雷兹身旁闭目沉思,放在腰间的双拳正隐隐透着淡金色。我已经可以感觉到,不久的将来,一个顶天立地,比雷兹还要伟大的皇者将立于大地之上。   七天后,我离开了陵墓,回到了法兰克市,那儿如今已闹翻了天。少了希美亚和兴·哈里这两个重要的主心骨后,“革命联盟”完全乱了套。为了争夺他们空出的位置,先前把“我为人人,人人为我”之类的口号喊得震天响的“革命家”们,在权力的诱惑下,全都露出了丑陋的嘴脸。   如今革命联盟内部已分裂成三派,一方是以“革命导师”肖恩·罗伯特为首的左派(因为打嘴仗时此方人马都坐在议事厅的左面)还有一方是坐在议事厅右面的右派,他们的领导者是——我才懒得注意他是哪里蹦出来的臭虫跳蚤,管他是谁!此外还有一群数量比左派右派加起来都多,站在大厅中央的是见风使舵两边倒的中间派。   实际上左派也好右派也罢,或者是中间骑墙派,他们所代表的利益团体根本就不是真正广大的贫民百姓,而是站在其背后的大商家或大财阀,全都是在这场革命运动中投机成功的新兴贵族们。七天来,为争权夺利,三方人士天天在议事厅大打嘴仗,虽然还没有到开战的地步,但彼此间的火药味已越来越浓。   在我的眼里,这三派人马都是无聊的小丑,若不是考虑到他们还能给我带来一些乐趣,我早就将他们通通宰掉以落得耳边清静。   我出场后,随手把两个反应慢了点,来不及闭嘴的倒霉蛋当场变成了华丽的“艺术品”后,三派人马全都被吓得象寒鸦般闭上了嘴。   “你们争了这么久,吵了这么久,无非就是为了坐到这个位置上!既然吵了这么久都吵不出结果来,这个位置不如就由我来坐吧!”   我所指的,正是希美亚从前坐的位置,议长的座位——说实话,到目前为止,议长这个词对我来说还很陌生,我并不清楚他的职责和用处。不过我想坐,又有谁敢反对?   吵了七天都没有选出的新议长,我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就以全额的票数“当选”了。坐上那个位置后,我提出了选出副议长的好办法——这个位置本来是兴·哈里坐的。   “这个世界,向来是谁的拳头最硬谁就是老大!你们三派人马谁都不要吵了,三方各派出十个人来,在这里一对一地单挑,打到最后谁还能站在场上,谁就坐上这个副议长的位置好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议事厅里上演了一出全武行。这些平日文质彬彬,总是极力保护自己公众形象的各方势力代表在议事厅里打得头破血流,最后“杀”出一条血路成为副议长的人,是一位人高马大,体格粗壮如牛的家伙。他只是中间派中一位看热闹的旁观人士,只是因为身体特别强壮故而被推为代表。   我问他道:“你从前是做什么的?”   那人答道:“杀猪的!”   闹剧结束后,我会在议长的位置上,发出两道的指令。   “任命奥维马斯为全国军队的最高统领,而罗宾为副统领!”   “在全国范围内搜捕法比尔皇室贵族成员!”   九天前,当罗兰德到达法兰克签下投降书的前一个晚上,罗宾悄悄地找过我,表示愿意为我效忠。   “真有意思啊,罗宾,以你的聪明,应当早就看出我现在的状态了!效忠我这样的疯子,不怕哪天被我宰了吗?”   “大哥,你说过不懂政治的将军不是好将军!军人的价值在于战争而不是和平,如今保皇党们完蛋了,接下来希美亚那伙人想要做的,大概就是要在军队中进行一番清洗吧!和他们相比,大哥你虽然有点危险,可是从前我们的关系非常地好,我象师长一般地尊敬你,而您也象教学生一般地待我,我们间又没有什么矛盾冲突的地方,我想大哥你不可能伤害我的……”   我一直都没有小看过罗宾,对他的评价也很高,但那次会面后,我发现自己从前还是低估了他。   “我感觉得出来,大哥你在玩一场很大的游戏!虽然我不能成为游戏的主角,但是,比起如月公主,我更希望和大哥你站在一起!”   “我和如月的二次决斗即将开始,你就这么认定我一定会胜利?我要是败了,投靠我的你也也会受到牵连的!”   “大哥你怎么可能输呢?从前您教导我时常说,虽然你常以奇兵取胜,但对你本人而言,您最讨厌打没准备也没把握的仗,喜欢一步算三步,谋而后动。我看得出来,如今的一切全在你的计算之中,和如月公主的二次决斗,我相信你肯会赢!”   那天之后,罗宾就正式成为我的手下,就在罗兰德签下投降书的那天,他按照我的命令,和布莱克·杰克合作,在帝国内大肆搜捕法比尔家的贵族。   发出那两道命令后,我把余下的事丢给那个屠夫出身的副议长,由他处理余下的事务,到于他和余下的跳蚤们会做什么,我根本就不关心,如今我的心思全放在即将到来的决斗上。   在约定之日到来前的第十天:“布莱克·杰克,我要的人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总共是二千五百人!”   “雷兹的后代还真多啊!不过,人数还是太少了!”   “那么,把那些在纽曼斯城下顽抗到最后的战俘加进去如何?”   “唔,那就差不多了!就这样吧!把他们统统都给我钉死在从塞尔巴托到风都的路上!如月归来时,这些就做为欢迎她的仪仗队吧!如月快醒过来了!可是她的力量还太弱,实在很难给我带来太多的乐趣!为了这顿期待已久的大餐更丰盛一些,希望我准备的这份礼物能让她变得更强一些!”   当布莱克·杰克开始将活人活生生地钉死在十字架上时,整个帝国又一次沸腾起来,不过,只要我一出现,这些人全都集体性失声,胆敢在我面前求情的人少得用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   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乔西。   “没什么,从塞尔巴托到风都,路程太远,我担心如月迷了路,这不过是我为她准备的一些路标罢了!”   我的回复,只会令乔西愤怒。但明白他的弱点,我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让他在面前迅速消失的好方法:“七天,七天后就是我和如月在风都大决斗的日子,那一战的惨烈程度和波及范围,绝不会亚于传说中的神魔之战!从塞尔巴托到风都,这一路过去都将是我们的战场!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在这儿浪费了!”   乔西是个知大体的人,他也完全明白俩个八变龙战士的战斗那意味着什么。二万条人命和数百万条人命相比,当然是后者更重要些。   乔西匆忙地离开后不久,波尔多也来找我。   “大哥,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家里人都很相念你!”   对于乔西,我可以用武力威胁的方法逼他走,但对于我的这位兄弟,我却不能来这一套。   我敷衍他道:“我还有一些事没做完,过一段时间就回去!”   “是吗?那什么时候回去呢?能否给个确切的时间?”   “一个月,最多两个月,很快的……”   我含糊地回答着,这些天来我无数次地动过回家的念头,有一次甚至已到达了伯尔达的家门口,但最后又都缩回了脚。不知为何,我有点害怕面对家中那些爱我的人们。   波尔多沉默了一会儿,他闭着眼象是在积蓄勇气,好半天才开口道:“这段时间来我不断听到许多和大哥有关的传言,都不是很好的内容……有些话我很早就想问大哥了,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们兄弟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问吧!”   波尔多要问的事,他不说我也可以猜个大概。   “外面有谣传说,卡玛的父亲,其实是……”   “不错,就是我!至于为什么,布莱克·杰克就在外面,出去你去问他,我不想回答!”   希美亚公爵的事,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和悔,一提此事我就觉得胸口发闷。   波尔多呆了一下,接着又道:“还有一件事,听说你这三天来你把那些姓法比尔的贵族,还有他们的手下全都钉在十字架上,大哥,你这样做太残忍了吧?”   我没有做答,只是在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无意中目光里透出戾气,刺得波尔多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波尔多一愣,还是硬着头皮劝我道:“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算了吧,放弃吧!大哥!从前为了家人,你什么都放下!现在,为什么不能试着放下仇恨,去过平淡的生活呢?这些不正是你从前一直向往的吗?”   波尔多的话触动了我心中的那根弦,荡出无数的回声,我感到鼻头发酸,几乎要流出泪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恨意。   “放弃,放下?平淡的生活?”   我冷笑一声,扭头问办公室里的第三个人道:“你说呢,希安?”   “希安?”   波尔多一愣,目光在办公室里巡视着,我的办公桌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丝绒做的布娃娃。从前怀孕的希拉有事没事总是抱着他,还时常逼着我抱他,说这是即将当爸爸男人的必修课。   数天前那个还在陵墓修习霸拳的小男孩,如今已长成和我一样高大的男子汉了,他现在就坐在那儿看着我和波尔多交谈。   波尔多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指着他对波尔多道:“他就不正坐在那儿边吗?希安是我和希拉的儿子啊,你瞧,他如今已长得和我一样高了!一样的头发,一样的眼睛,朝气蓬勃且前途无量!”   波尔多:“……”   我问希安道:“我该不该放弃!”   坐在那儿的希安没有答话,只是对着波尔多竖起了中指。   我训斥道:“儿子,不要这样!就算不答应,我也不准你对叔叔无理!快向叔叔道歉!”   希安没有理会我,就象他母亲耍小脾气时一般,嘟起嘴,不满地扭过头去。   我只好代他向波尔多致歉道:“对不起啊,这孩子我把他宠坏了!他的牛脾气太象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波尔多的嘴张得老大地望着我,先是发呆,眼神中又流露出愈来愈重的哀怜之色。   “大哥,你……我不说了!”   说到这儿时,他已转过头去,用手抹去眼角旁流下的一滴泪水。   “我劝你还是回家吧!出门来的时候,雪芝姐姐要我转告你,她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在家等你……”   到最后,不管波尔多怎么劝我,我还是没有跟着他返回伯尔达。我和如月定好一个月后决战,但她的蜕变速度比我预计中要快了许多。就在波尔多失望地离开后不到两天,如月就已消除了体内全部的隐患提前破茧而出,察觉到她出关后,我立刻在第一时间赶到神龙广场的遗址恭侯她的大驾。 第十章 宿命之战   已经变成废墟的神龙广场,如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十字架,每个十字架的高度在四到米到五米高度不等,每一个上面都钉着一个死人。死者全是法比尔家族的直系或旁系血亲,曾经是帝国血统最高贵的一族。当年在齐聚风都的三十六位法比尔亲王,除去这些年因各种原因死于非命而不能来的,内战结束后活下来的二十六位,此刻一个不少地全都被挂在这儿。为了救这些废物,乔西又和我啰嗦了一番,我威胁他说如果他胆敢再插手此事,我就把皇龙、银龙两支骑士团的降兵也一并钉上去,方才吓走了这条正直的银翼龙。   被我命令做这种事,布莱克·杰克这个变态兴奋得不得了。为了追求艺术美感,在竖起十字架前,他事先画好了设计图,当十字架插入预先指定的地点后,由空中俯看下去,会发现这些十字架在地面上排出一个巨大的“中”字图案。   他不无得意地在我面前自吹道:“艺术,这就是艺术!我设计的这个‘中’字图案,是用生命为颜料绘出来的艺术!”   若不是“神的右手”需习得天灭才能修炼,他连这一招都想学去。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经过这么多天风吹日晒,死得只剩一人——活着的那位是卡都斯,因为他有特殊的用处,我给予他特殊的优待,直到如月破茧而出的那一刻,才临时将他钉了上去。   如月从塞尔巴托一路飞来,入目所见的尽是一具具被嗡嗡叫的苍蝇围绕和聒噪的乌鸦光顾的尸体。   踩在钉着卡都斯的十字架上,我双手叉在胸前,面对着杀气冲天的如月,我笑道:“你来迟了!”   面前的她,美丽如昔,破相的伤疤也丑陋依旧,沉睡了半年多,如月的头发重新长出来了,如今已拖到腰际。终结之地一战时,她的眼神浑浊而混乱,但此刻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你这混蛋!那些人……那些人全都是你杀的?”   杀神指着我的鼻尖时,如月握剑的手因愤怒而微颤着。我为如月准备的“仪仗队”到底还是发挥了作用,处于神龙王变身形态的她,体内的力量也因为愤怒的缘故不住地提升,那身不断泛着耀眼强光的神龙王之铠就是明证。   “不是我动手,不过全是按照我的命令干的!如果你想怪我提前动手,我只能说你愚蠢!你和我是仇家啊!仇人的话,又怎么能够相信!”   今天的如月,比从前强了很多,但是和我差距还是太大。   “你给我去死!”   极度愤怒的如月,在含恨中挥动杀神,一剑向我劈来。   “你还是太弱了!”   轻轻地抬起左手,一挡一握,手掌在半空中抓住了杀神。没想到全力以赴的一剑,居然被我轻松地在赤手在半空中拦戴,如月的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隔着杀神望着那张被写满愤怒的脸,我质问道:“告诉我,如月,今天的你是为了什么而和我战斗的!”   “当然是宰了你!”   “宰了我?那么,宰了我之后,你又将何去何从?”   “什么意思?”   我的逆世之力与和如月的创世之力,透过杀神激烈地对抗着,在力量上,我明显要比如月高出很多。为了布莱克辛辛苦苦绘出的“中”字画不被双方激荡溢出能量流破坏,我在和如月对抗之余,还有闲暇分出一半的力量去化解周围激荡的风暴。   完全处于下风的如月,被我逼得气喘吁吁,我笑着道:“你不可能不知道,今天的你,已经众叛亲离!缪斯和迪卡尼奥已不再帮你了!忠诚于你的部下,死的死,散的散,走的走!曾经相信过你的人民,如今却个个都害怕你,诅咒你,巴不得你永远不要回来!如今的你,已经被这个国家彻底抛弃了!”   被我的话刺中要害,如月脸色一变,精神一松,力量瞬间骤减四成。我借机发动攻击,左手一扬,一扔,五指适时地松开杀神,将如月连人带剑地丢了出去。当她的身体还在空中飞的时候,我后发先至,疾速追上,在空中使出里特先祖所创的拳脚功功夫连番猛攻。   如今的我,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战斗技巧,都远胜过如月,面对着我激烈攻势,如月挥舞手中的杀神左遮右挡,招架得非常狼狈。   “太慢了!也太弱了!如月啊如月,你的力量实在弱得让我失望啊!为什么不用你最得意的霸拳呢?”   “是挥不出了吗?真稀奇啊,一直以雷兹为榜样的你,怎么会挥不出霸拳呢?难道是因为背叛的事情做得太多了?”   “是的!霸拳这种浩然坦荡的皇者之技,又怎么会是有你这个以背叛为习惯的女人用得出来的!”   我的攻势有如暴风骤雨般的猛烈,被我逼得全力防守连回话的机会都没有,直到我故意放松攻势,给她一线喘息之机后,她方才在极度压抑和郁闷中不平地发出怒吼:“我没有背叛!”   “没有背叛?”   我猛地收住拳脚攻势,身体空中一滞一退,与双方的距离拉开到五步之外。   我指着她的鼻尖大声喝道:“你敢说你没有?”   “没有!”   如月回答的声音虽大,却让我明显听出了背后的底气不足。   “你说没有,那我就一件件地指给你看!”   我举手着,隔空指着如月的鼻子,一件一件地数落着:“人民相信你!她们认为你会是个象雷兹一般出色的帝皇!可是,就是被人民信任的你,明知道龙骑兵计划结束后,是绝对不能再打仗了,可是那时候的你做什么?只是为了让那个狗皇帝开心高兴,你却选择了退缩和迁就!”   “你的部下相信你!这半年来的战争中,罗兰德和阿兰德,这两个最忠心于你的部下,他们的军队一直被革命联盟的势力压着打,在最绝望的时候,他们在心里都在祈求着你能出现扭转一切!可是,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你躲到了勇者之山的山腹里玩蜕变!你真的是在蜕变吗?还是在逃避什么!”   “最后,我相信了你!结果,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你还敢说你什么都没有背叛!”   每说一句,我心中愤恨就增加一分,尤其是在最后提到下毒之事时,心中的痛与恨已激得我无法再压抑,一声暴吼声中,我将全部的恨与痛聚集在左拳之上,对着如月重重的轰出。   “逆世轰天拳!”   信念被毁,气势被夺的如月,哪里挡得住我这超越八变极限的一拳,勉强举起抵挡的杀神被我一拳轰得化为无数的碎片,余势未消的拳头轰在她身胸口,更打得她肋骨尽碎,口中鲜血狂喷地向后飞出。   我在空中又一次追上被轰飞的如月,跟着补上一脚踢在她后腰,改变她身体飞出的方向,将她踢向我预定好的目标——钉着卡都斯的十字架。   “背叛的事做得太多的你,根本就不可能以虚拟雷兹的人格挥出霸拳!你还是另外考虑用别的精神驱动八变的力量吧!”   我从身体里抽出带着裂痕的逆鳞随手掷出,当如月撞上十字架时,逆鳞恰好射至,穿过她的右肩将她钉在十字架上!   愤恨交加的我追到十字架前,正想再狠狠地给如月几下,眼前一花,一个身影突然拦在我的面前。   黑发紫眸年青人,霸气十足而又朝气篷勃,正是我和希拉的孩子希安。他拦在我和如月之间,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问道:“她还有很大的潜力没有发挥出来,所以这样子打败她,实在是太可惜了吧?”   希安冲着我点点头。   我高兴得大笑起来:“呵呵!只会在敌人最强的时候打倒他,真不愧是我的儿子!你的豪气与做事风格完全和雷兹一模一样!这才是真正的皇者风范啊!爹没有看错,你一会成为比雷兹更伟大的帝皇!”   我收住了攻势,站在附近另一座十字架上,冷眼看着如月挣扎扭动的身体,那情形就象是一只被钉着的蝴蝶。而希安就悬浮在我身旁,他双手交叉着放在前,那股傲然自信,横睨天下的气势看得我欣慰不已。   我感动地在心里念道:“希拉,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世上最优秀的男人!”   “琳,快醒醒!”   钉着卡都斯的十字架,高达十米,是所有十字架中最高的一个,如月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位置,恰好就在卡都斯的脚下。刚才的战斗中,由于我特意的“保护”这个十字架连同上面的人都没有受到新的伤害。   “不要放弃啊!琳!你是雷兹的后代,身上流着尊贵无比的三头黄金龙的血,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快醒醒,不要睡,不要逃避,不要放弃!”   被钉着的卡都斯,强忍着四肢传来的剧痛,不停地呼唤着如月。如月渐渐地恢复了意志,在从肉体到精神都被我打败的情况下,卡都斯有如兄长般鼓励的声音,对如月的意义无异于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块船板,濒临崩溃的意志又重新得到了恢复。   在卡都斯的言辞鼓励下,如月强忍着痛苦,慢慢地逼出体内残余的逆世之力,身体恢复行动力后,她拔出钉在肩头的逆鳞,顾不得疗治身上严重的伤势就忙着解救被我钉着的卡都斯。   我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直到如月要将卡都斯送到安全地方时,我才再度出手拦在面她的面前。   “你恨的人是我!他和你无冤无仇,伤害他没有意义!”   为了保护这位所余不多的亲人,如月的战意比先前要强了很多,我看到她捏紧的双拳,表面隐隐蒙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失去了快失两年的霸拳,此刻竟隐有恢复的前兆。   我冷笑着道:“知道吗,如月!我之所以到你快来了才把他钉在这个十字架上,原因有两个。其中之一就是我打算在你面前杀了他!”   话毕,我的攻势已全面展开,一记逆世轰天拳,攻击的目标正是如月用身体庇护下的卡都斯。   “我不会让你再伤害我的家人的!”   被我一逼再逼,逼到绝路的如月,总算做出了突破,金光一闪,消失了快两年的霸拳终于又回来了!   逆世轰天拳与霸拳,代表两个极端的力量以惊人的气势互相对撞着,神龙广场的废墟上鼓起一只巨大的红色泡沫,两只拳头撞击的刹那,爆发出耀目的强光,带起飓风将布莱克·杰克辛辛苦苦拼出来的中字图案全部摧毁。   当风暴平息,一切静止下来时,如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而她身后的卡都斯也依旧完好无损,相比之下,先前挥拳想要杀人的我却吃了大亏,如月为救卡都斯,在那一瞬间暴发出的惊人力量居然超越了我,在霸拳与轰天拳的正面硬撼中,我挥拳的左手五指关节居然全被震碎。   “唔!”   一声低哼,希安已经站到了我的身边,如月那超越极限的完美霸拳,终于也惹得他战意高昂,想要与之一战!   “别担心,儿子!爹这个亏是故意吃的,最有趣的一幕才刚刚开始呢!”   我笑着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希安,笑得无比的得意。在不远处,在那一击中占了上风如月脸色却是无比惨白,惨白中更带着一丝愤恨。   如月的身体因情绪剧烈的波动而颤抖着,她缓缓地转过头,望着先前还拼死保护的表哥,冷冷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在如月后腰上,此刻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没入柄,血一滴滴地顺着刀柄往下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   如月连问了几个为什么,声音越喊越大,她脸上的悲伤、愤恨,全被让我一点不漏地看在眼中。   卡都斯后退一步,不敢直视如月的眼,他摇着头道:“琳,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如月捏紧的右拳轻轻地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出手,静默了数秒后,她回过头,冷冷地冲着我道:“这都是你搞的鬼?”   “当然啦!”   我的右手按在胸口上,终于有机会把忍了许久的笑释放出来:“匕首上抹了毒,名字叫龙之泣血,不过是活化后的龙之泣血!这东西你应当很熟悉!”   先前我那一拳,根本就不想杀卡都斯,只是为了引诱如月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我身上,造成后背空虚,让卡都斯有机会捅她一刀,这也是我让他活到现在的第二个理由。本来我还想看到如月在暴怒中杀死卡都斯的一幕,可惜她并没有做。   “龙之泣血?”   如月脸上露出凄然的苦笑,但这个表情只维持一会儿,随即怒道:“你这混蛋,一定是拿他的家人来要胁,逼他这么做的吧!”   “这都是向你们父女俩学的,以前你们不也是常对我干这种事!告诉我,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后捅一刀的感觉如何?”   我边说边笑边流眼泪,这半年来,我只要一开心地笑,眼里就会泪流不止!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现在,你应当可以体会到当初我在皇宫里毒性发作时的感受了吧!”   以如月今天的力量,她轻易地就逼出了匕首和剧毒,肉体受到的伤害近乎为零,但心灵伤害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先前如月是以守护亲人的意志推动第八变的力量和霸拳,如今这一信念崩溃,强大的力量也有如昙花一现般,立刻消散。   笑过后,我咬牙切齿地道:“失去一切的我,已无法象碧姬阿姨般,用对亲人的爱去推动第八变的力量!而背叛了一切的你,也没有资格用爱去推动这股力量!你只能和我一样,用心中的恨与痛为动力去战斗!”   话毕我已扑了上去,攻击的目标还是卡都斯。如月为了救他全力地阻拦我,在先前那一刀对她心理上的影响下,她虽然能勉强挥出霸拳,但力量和威力已大打折扣。   我一边攻击一边恨恨地道:“知道你现在的力量为什么和我相差这么大吗!那是因为你心中的痛和恨没有我多!”   “失去最爱女人的痛!”   “失去了亲生骨肉的痛!”   “失去了全部未来和希望的痛!”   “还有就是,被不该信任,却又愚蠢地去信任的你出卖的痛!”   我打的每一击都是以心中的痛和恨为动力挥出。   尽管力量比先前有了很大的提升,但如月毕竟还是差我一筹,完全被我压制。近身短打的数十招后,我终于突破了她的防线,右手已抓到了卡都斯的后背。   “痛!痛!痛!就是因为这些痛而产生的恨,才让我变得如此强大!”   在怒吼中,我当着如月的面使出“神的右手”把卡都斯的身体由内向外的翻转过来变成了“艺术品”还来不及使用生命之水和时间天锁维护,抢救的如月已一拳重轰在我的后背上,击得我背骨尽碎身体飞出老远。   “卡都斯,我这就把你治好!”   一拳打飞我,如月没有趁势追击,而是全力抢救卡都斯。她一手搭在卡都斯翻过来的大脑上。   “印影术!一切给我恢复原样!”   仗着得自神龙王的特色技,她完美地“印影”了我的绝招,然后与自己的创世之力结合,将卡都斯的身体又“翻”了回去。   被一正一反地“翻”来转去,尽管被治好了,卡都斯也被拆腾得奄奄一息。翻过来后,如月马上用天使之泪替他治伤。   被如月轰飞的我这时已重新杀回战场,看着如月正在抢救卡都斯,这回我并没有上前阻止破坏。   “何必作这种无用功呢,用天使之泪救一个没救的人是没有意义的!”   如月一只手按在生命水球上,另一只手捏紧拳头,警惕地望着我。   我故作大度地后退了一步,笑着道:“放心好了,你继续!我是不会再杀他的!因为就在刚才,你已经亲手杀死卡都斯了!”   望着如月不解的表情,我解释道:“你的印影术确实完美地复制了我的绝招!可是他的肉体被我翻转过来的时候,你再以创世之力将他翻回去,身体受到一正一反代表两个极端力量的折腾,凡人的血肉之躯又怎么受得了!”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被天使之泪包裹的卡都斯,身体正急剧老化,不过数秒的时间,他就由一个健壮的年青人变成了鸡皮鹤发的老年人。   “啊!卡都斯!”   望着看卡都斯的惨状,如月痛心地大叫着。趁着她分心的时机,我已近身逼上,一拳轰向那个生命水球。   “如月,这就是我想要你体会到的另一种感觉:眼睁睁地看着想保护的人在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无法拯救的绝望感和无力感!”   心神大乱的如月手忙脚乱出招阻止我,却又哪里挡得住。拼着再挨上她一拳断去几根骨头,我一拳轰在生命水球上。   第八变的力量真是讨厌,高低起伏实在难以预料,如月为救卡都斯的这一拳又超水平发挥了。打在我右背上的这一拳,将我右边背骨几乎全部轰碎。我嘴里喷出无数的血沫再次被她远远地轰飞出去。   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我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包裹卡都斯的生命水球,在挨了我一拳后,就象被捅破的汽球般,“嘭”的一声炸裂开来。他的身体,就在如月面前化为漫天的碎末。   被如月轰得飞出去的时候,我边咳着血边狂妄地大笑大嚷着:“嘭!好悦耳的声音!琳,你的表哥,上天啦!”   笑声嘎然而止,接着一只金色的拳头出现在的我面前,重重地击向我的面门。我不躲不闪,几乎就在如月一拳轰爆我面门的同时,我反击的一拳也重重地回轰在她的脸上。   我们俩一起喷着血朝相反的方向分开,刚才这一击,双方势均力敌。我在半空中止住身体的退势,一边吸收周围的元素配合最终回咒文迅速重组身上受损的肌体,一边笑着对狂狮般继续向我扑来的如月吼道:“背叛一切的贱人,你终于拥有和我接近的痛和恨了吗?”   如月回答我的,是用愤怒和仇恨推动的,更加凶猛,充满吞天食地气势的霸拳。   我架开她这一拳道:“这点痛和恨就让你发疯发狂,可是你知道吗,这一年半来,我每天都是承受着这样的痛和恨的折磨,天天都是生活在这样的深渊里啊!”   “你给我去死!”   如月却没有用理性回答我的话,她金色的眼睛里布满红色的血丝,已经因为极度的愤怒而疯狂到了极点,脑海中的意识只有一个:杀死我。   于是……   两个恶德的龙战士,两个失去了一切的龙战士,两个不该存在于世间的疯子加混蛋,以彼此的仇恨与痛苦为动力,驱动着令大地颤抖,神魔惊惧的力量在战斗着。用心中的恨、怒、怨、痛这些最极端的情感驱动,我们俩爆发出来的力量已达到自身极限的七倍以上。   你轰我一记逆世轰天拳,我回敬你一记霸拳,各种杀伤力无边的九级魔法更是不顾一切地对轰,哪管是否会波及无辜的苍生。   恶斗持续了三天三夜,从地上打到天上,又从天上打到地上,反反复复,从南到北一路战过去!成吨成吨的泥土被扬上天空,山崩地裂,河流改道,土地化为沙漠,城市变成废墟,无数无辜的生命因而灰飞烟灭。   正如曼奇尼大师说过的那般,力量超越众生的“存在”若无自律的觉悟或束缚的锁链,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只会是灾难。   当我们从风都打到塞尔巴托地区上空时,时间已是三天之后。在这片新人类的发源地,在离地面数十公里的高空中,已对先前不分胜负的战斗感到厌倦我俩同时亮出了第七翼,打出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击。   修炼皇龙惊天诀,拥有创世力量的如月,力量的本质是创造,她仿照当年的神龙王,亮出时间之翼,从不同的时空提取的自己助战。   以恨和痛做驱动第八变力量的我,已无法使出最强的守招天缺,更何况我也很讨厌这计废招。   但是我修炼天灭,拥有逆世力量,体内的龙魔之力代表毁灭,当我亮出时间之翼时,我操纵时间的方式却是破坏——破坏对手操纵时间的能力!   每当如月从不同的空间提取出一个“自己”我就将这个不属于这个“时间”里的如月破坏掉。如月连续提取了六次,我也连续破坏了六次。到最后如月只能以单一存在的本体使出三头黄金龙的最终绝技六重咒杀来轰杀我,而我回敬她的自然是先祖里特所创的寂灭虚空。   比起一年半前神龙广场一战,六重咒杀和寂灭虚空,在我们手上使出来的方式已大大不同。   如月打出六重咒杀时,是先将各种魔法元素尽情地吸纳,最后在右手心里凝成一颗桔子大小,不断散发着强光的“彩球”这颗聚满惊人力量的“彩球”只要稍稍再压缩一点,恐怖的创世大爆炸就会发生。   而放在我左手中那颗转动不休的“黑球”正是我制造出来的,真正的“黑洞”足以吞噬世间的任何事物。   两个命中的宿敌漂浮在空气稀薄的高空,间隔不过数十米对峙着,彼此完全相反的力量在身体周围制造出互相克制的两个空间。我们俩间间隔不到四十米的空间,正是力量冲突最激烈的地方。在这里,空间就象是一张被顽童用小刀戳了无个数个洞的艺术画,破碎得象筛子子一般。这些恐怖的空间缝隙,可以轻易地切开除哈姆巴石外世间的一切物质,即使是我和如月,若置身此地,也会被裂缝毫不留情地割成鱼鳞般的碎片。   我与如月要想打倒对方,首先就必须穿越这块双方无意中合力制造出来的死亡地带。   积蓄够了力量,没有多余的废话,两个疯狂的龙战士无视面前密如蛛网的空间缝隙,以自己最强的绝招为开路先锋,毫不犹豫地将身体投进面前的死亡地带。   代表创世力量的六重咒杀,可以轻易地将挡在面前遥空间缝隙填补修复;代表毁灭的寂灭虚空,吞噬一切的黑洞也可以将一切挡道的空间裂缝吞食殆尽。   “达克·秀耐达,下地狱去吧!”   “凯瑟琳·法比尔,去死吧!”   男人对女人,龙魔对神龙王,天灭对皇天惊天诀,反物质空间对六元素无效空间,寂灭虚空对六重咒杀!   什么都是相反的!什么都是敌对的!   男人手中的黑球与女人手中的彩球迅速接近,最后狠狠地撞在一起!   我置身于无光的黑暗之中,而如月则为耀眼的白光所包裹,我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我。前一次决战的地点叫终结之地,这一次决战的地方却叫初始之地。上一次有初代沧海龙和初代暗黑龙的阻止,但这一次却再无人可以插手。   爱已经不存在了,余下来的只有恨和痛!   三百年来,三头黄金龙与暗黑龙的的恩恩怨怨,只有以一方的彻底消失才能解决!   尾声 堕落这是一个生机盎然的世界,安静而和谧。   青草、鲜花、静湖、流水还有昆虫与飞鸟,一起组成了这个和谐而美丽的世界。   这儿的名字就叫沉月峡。   一个长发几乎拖到地上的男子,无比慵闲地靠在湖边的石头上,微笑地看着发生在数千里之外的激战。   数千公里外的那场恶战,已经导致数以百万计的生命灰飞烟灭,但对于已存在了数万年的他来说,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如今的他,心里所关心的却是住在日不落山上,那位存在的时间和他一样悠远的另一位“朋友”他很想知道她此刻的感受,因为他明白,她已经找到答案了!   “米伽勒,我亲爱的朋友,我感觉到了你的力量的剧烈波动!不要再抗拒那种感觉了,那很辛苦也没有意义!从前只有一个灵魂碎片时你都无法抗拒,如今有了两个,你又如何抵挡?”   他只是在心里自语着,但心声却穿越时空的限制,一字不漏地传入远方那位和他对抗了数千年的“朋友”心中。   在他身后的清草地上,矗立着数百尊形态各异的石像,这些石像有精灵有兽人,有魔族也有人类,全是他这数千年来的信手涂鸦之作。每尊石像的面孔,都来自这些种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英雄或传奇人物,创造出龙战士的十贤者,以及初代的七位龙战士,他们的石像也存于其中。   初代的七位龙战士的石像围成一个小圆圈,一个巨大的白茧存于圆圈的中央,茧内沉睡着一位年青的龙战士……   白雪铠铠的日不落山之顶世间最后一位守护天使此刻就立于山的顶峰,面朝着北方的静立着。代表两个极端力量的终极一击,此刻才刚刚结束。   “嗨!”   守护天使本是没有情感的,但在那一击结束之后,她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为那一击中被无辜毁灭的苍生而哀叹?还是因为此刻正握在自己双手中的两个灵魂碎片?   她轻轻地舒展了一下身体,身后六只羽翼唿啦一声展开。本应是洁白如雪的羽翼,此时却蒙着一层暗淡的灰色。   大天使长米伽勒,正处在堕落的边缘!使她堕落的原因就是手中的这两个灵魂碎片!就是她们一直在影响、侵蚀着她的意志。   左手的那个,在十年前就该毁灭,却一直留到了现在!右手的这个,是她于一年半前获得,当时主动收集她的行为本就不该,保有她更是不该中的不该!   从一开始,米伽勒就知道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四千五百年前,那个名字叫沙恩·路西法的守护天使,他堕落的过程与自己几乎是一模一样!   米伽勒缓缓地松开手指,已经化为灰色的羽翼也随着这个动作缓缓地回复雪白……   只需将保护灵魂碎片的结界撤去,这两颗比萤火虫还要微弱的光点就会都灰飞烟灭,而她也可以再次做回从前的守护天使。   但她毁灭得了吗? 后记:分身术的妙用   达克一笑奸笑相:终于让我咸鱼翻身,扬眉吐气了!不过,怎么让我变成疯子了呢?你这死作者,虐男主角也没有这样虐的吧!   希拉(揪耳状)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人家是酒后乱性,你是疯后乱性!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老实坦白,你下一集打算借着发疯的名义搞多少个女人!   如月:“死淫龙你别太得意,这两集是死作者给你开外挂,让你得意好了!等将来我也咸鱼翻身时,就有你爽的了!皮鞭,蜡烛、浣肠、还有米田共,所有你对我做过的事,我都要百倍地还给你!”   布莱克·杰克问达克:听说你打算用下半身问候法比尔家族所有年轻貌美的女性成员!不过,据我估算,这些成员的数量,加起来少说也有数千之众!您虽然下半身无敌,但在小克里斯汀回来前,要完成千人斩,估计有点困难!   达克:这很容易,分身术!   布莱克·杰克面前出现了一百个光着下半身,龙根高举的某淫龙……   达克奸笑道:有了这一招,别说千人斩,就算是万人斩,十万人斩,百万人斩也不在“话”下啊!   在另一个空间里一些下地狱的龙套们此刻正在断背山,围着奥拉皇帝采访:“陛下,如今你的相好被达克做成了‘艺术品’长生不老,在您的相好回来前,你是怎么解决个人的生理问题的,用手吗?”   奥拉皇帝:其实很简单,分身术!   龙套们不解。   奥拉皇帝使出分身术,分出一百个分身,然后这一百个分身围成一个圆圈,前鸡插后庭,大做活塞运动……   众人皆倒! 第十八集 无尽之夜 本集简介   极端力量对撞,三头黄金龙成为永远的历史……   星见预言再次实现,复活的雷兹大帝、同时存在的两个死亡天使,帝国成为龙的战场,生命与未来不再重要……   抱着豪赌的心情,达克压抑了完美体的作用与如月放手一击,但心灵已出现裂痕的如月,如何敌得过沈沦于黑暗中的暗黑龙,高高在上的凯瑟琳女皇成为阶下囚,“如月公主性奴调教计画”正式启动! 第一章 父与子   六重咒杀与寂灭虚空,代表两个极端的力量正面硬撼、冲撞,在巨大的轰鸣与耀眼的闪光中,我与如月战斗处方圆十公里以内的空间,被毫不留情地扭曲、破坏……   两个极端力量的对碰,制造出数以百万计的空间缝隙——此刻叫作利刃或许更贴切些!在力量的乱流中,每道利刃有如流矢般做着无序的高速运动,将碰到的一切物质毫不留情地割裂撕碎。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处于空间利刃最密集的中心。在先前的一击中,我与如月都受了重伤。此时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集中所有的力量形成一层护罩,保住身体最重要的头部。对于八变的龙战士来说,只要大脑不受损,再重的伤都有办法回复过来。   只在乱流中待了三秒,我和如月的身体就都被空间利刃切割成了鱼鳞般的碎块,惟有集中全力护住的头部幸免。所幸这些无坚不摧的空间利刃仅维持了不到五秒钟就自动消失,若再多持续几秒,肯定可以把我和如月的脑袋像切西瓜一样切开。   一切平息后,我开始吸收自然界中的魔法元素修复受损的身体,保护我的终极回复咒文也在第一时间发生作用,躯干、四肢以极快的速度迅速重生。   和我相比,如月在那一击中所受的伤和我一样重,但不是完美体的她重生的速度相对就慢得多。当我将身体全部修复完毕时,她才刚刚生出躯干。   “如月,你想要杀我,就必须拥有比我更多的恨和痛!”   我狞笑地冲到如月面前,希安却在这时再次出现,拦在了我与她之间,一脸的不满,看表情他似乎不乐意我趁人之危。   我承认我是个很溺爱孩子的父亲,希安的要求,我从不拒绝。   “爹知道你已经忍不住了,爹只想看看她的丑态而已!爹明白你的心思,靠着你母亲的帮助赢了她,也没有什么值得自豪的!我是不会占这种便宜的!”   我边说边退到一旁,双手叉在胸前冷笑着看着如月拼命修复身体的丑态,希安的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两分钟后,如月将身体修复完毕,我并没有继续动手,反而缓缓地收回了变身形态。   我把手一摊,做出停战的姿态:“打了三天了,你的三颗龙魄都需要时间休整和回复!这一回合就到此结束吧!等你的状态恢复到和我儿子一样的时候,战斗再继续进行!”   我转过身去,也不多瞧她一眼。战斗打了三天,如月的三颗龙魄都暗伤累累,而有最终回复咒文守护的我,情况却比她好很多。以希安的性格,他不屑用这样的方式打败状态不佳的如月。   如月一脸惊疑,问道:“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你好像是在和别人说话。”   我没有理会如月,直接降到勇者之山的山顶。   “下面就是塞尔巴托了,新人类的发源地!勇者之山圣伦多斯就在脚下,休息期间,一起去逛逛吧!顺便也去看看十贤者的墓地,对于暗黑龙和黄金龙来说,那里也是很有意义的一个地方!”   如月在稍稍犹豫之后,也跟着我一起降到了山顶。   勇者之山圣伦多斯,一座布满坟墓的高山。先前我和如月的战斗,已将塞尔巴托的其他地方化为没有生命与建筑的死域。而这里由于我刻意地“保护”并没有被乱射的能量波及,几乎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   我和如月之间,除了杀死对方以外已经无话可说了。落到山上后,我只顾对跟在我身后的希安说话:“知道吗,希安!这座山名叫圣论多斯山,在当地的古语中圣伦多斯就是勇者的意思。埋在这座山上的人,他们都是为创造出新人类和龙战士而不惜牺牲生命的前辈!每一个都是人类历史上了不起的英雄!”   “瞧,山顶上最高处那十座不起眼的坟墓,里面埋的就是十贤者!虽然这些老家伙的学生后辈们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但当年,这些人虽然疯狂,但本意却是为了给全体人类创造出美好的未来!”   “看到那块形状有点古怪的大石头了吗?这块石头叫星皇石,是一块从天上落到地上的陨星,杀神上的霸王纹章就是由他里面包含的物质炼制的!”   “注意到石头表面那个奇怪的凹洞了吗?杀神铸好之后,一直都是插在这里!三百年前,那个叫雷兹的男人就是在这里拔出杀神的!据说杀神插进星皇石后,除了雷兹外,别的人是怎么样也拔不出来!杀神的石中剑之名也就是因此而得!”   “山脚下的那个平原……哦,现在变成一个大盆地了!这个刚刚被我和那个贱人的战斗砸出来的大坑,在三百年前,雷兹的军队就是聚集在这里,整装待发!”   我像导游似地,领着希安介绍着各处的风景名胜及背后的传奇,如月跟在我身后,瞪着眼睛用奇怪的眼神地看着我。   到最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   “达克,你在耍什么花样!你到底在和谁说话!”   “我和希拉的儿子,希安!”   “你和希拉的儿子?”   我自豪地答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孩子!下一回合,他就是你的对手!你要小心,他比我强,而且强很多!”   如月一脸的不解:“你在说什么?这里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存在!”   我不想和如月再扯下去,冷哼道:“看情形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第二个回合的战斗马上就可以开始了!不过,在战斗开始之前,我还要先做一件事!”   说着,我抬起右脚,狠狠地向地面上一跺!   伴随着我这一脚,整座勇者之山开始颤抖起来,就在轰隆隆的响声中,遍布全山的千余座坟墓纷纷开裂,埋于地下数百年的棺木一具接一具地离土而出,暴露在地面之上。   “住手!你在干什么?这是历代前辈们的……”   “吵死人了!”   我打断如月的话,狂笑道:“这是我儿子的首战!如此重要的战斗,怎么能够没有观众呢!我把第二回合的战斗选在这里,就是要让这些几百年前的老东西们看看!我和希拉的儿子是多么优秀,多么出色!我要让他们明白,希安绝对是比雷兹更出色的皇者!”   “达克·秀耐达,你真的疯了!”   怒喝中,如月重新变身,一拳轰向我的面门。   就在她出招的瞬间,希安已经拦在了我的面前。   面对如月用冲天怒意驱动的霸拳,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蒙着一层金色氤氲的右拳先是收于右腰处,直至如月的拳头轰至面前,方才迎了上去。   “是霸拳,这怎么可能!”   震天的巨响掩没了如月难以置信的惊呼,就象我们先前毁掉的无数城市与高山一般,勇者之山在漫天的尘埃中解体崩溃,数以千万计的碎石夹带着尘埃化作利箭射向天空,最后以漫天石雨的形式重新落回地面。   希安威风凛凛地站在塌了一大半的勇者之山的山顶,豪情壮志,不可一世!   “好!好!真不愧是我们的儿子!希拉,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儿子!”   我无比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连笑边流泪。而在勇者之山下,如月一边咳血,一边灰头土脸地从一个坑洞里爬出来,抬头仰望着希安,脸上充满了惊惧之色。   她用质疑的语气叫道:“怎么可能!修炼逆世之力的你,是绝对不可能学会霸拳的!”   我嗤之以鼻道:“蠢货,还不明白吗!刚才一拳打败你的,不是我,而是我和希拉的儿子,希安啊!”   “哇!”   话刚说完,一阵剧痛由我的眉心处传开,瞬间漫延至全身。   我的前额裂出了一道缝,血不停地由这道伤口处淌下。守护我的终极回复咒文不停地发挥作用,刚将伤口修复还原,却又再度裂开,反反复复。   痛,由肉体深至灵魂的剧痛,不停地涌出!   惨叫中,我只感受到莫名的巨力的拉扯,身体即将一左一右地被撕成两半!   可是就在这种身体到灵魂都要被扯裂的无边剧痛中,我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是骨肉相连的亲切感!   “呜,好痛,再痛点,再痛一点!我喜欢这种感觉!只有这种感觉,我才能感到你真实的存在!”   我痛得跪倒在地上,心情却无比的兴奋,我的头越痛,那股亲切的感觉就越强,我无比向往地希望痛来得更强烈些!   “啪啦”一声,就在如月面前,我的身体嘶啦一声,被活生生地撕成了两爿。   我的精神、意识包括属于自己的那颗龙之魄都存在于左半边的身体里,而在右半边的肉体,我清楚感觉到了希安的灵魂,另一颗龙之魄就存在那半个脑袋里。   守护我的最终回复咒文开始发挥作用,迅速地修复补完着我缺失的右半爿的肉体。   而包含着希安灵魂的那右半爿肉体,同样也在迅速地生出左半爿的部分。   面对着眼前的异像,如月的眼睛瞪得老大,完全被惊呆了。   很快,修复了肉体的希安,已威风凛凛地站在了如月面前,这一回,她终于能够看清他的真面目了:黑色的头发,和我生得一模一样的面目!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面孔不象我充满沧桑,而是挂满了年青人独有朝气!强健的身体,握紧的双拳,无论气势、风度还是所谓的霸气或眼神,他都远远盖过了如月!   他就是我和希拉的儿子希安!如今他终于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面对着他,如月的眼出现了惊惶的神色:“不可能……这个是分身术吗?不是分身术!就算是分身术也不可能同使两个极端的武艺的,这个,这个是……”   她摇着头,始终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亲生骨肉宽阔而强壮的背影,我宽慰无比地大笑着:“希安,我的儿子,你终于出来了吗!好吧,就让这个雷兹不争气的传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霸者吧!”   “唔!”   希安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然后他双手握紧,扑天盖地的霸气向四面溢出,竟压得立于他身后的我也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只是被他余威波及的我尚且挡不住,而正面面对希安绝世霸气威逼的如月,就更狼狈了。在这道吞天噬地的气势的压迫下,她竟被压得连接后退了十余步。   “好样的,不愧是我儿子!上吧,希安!让这个只会用愤怒和仇恨推动霸拳的贱人瞧瞧,真正的霸拳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在我兴奋的呐喊助威声中,希安举起双拳,象头雄狮般朝气势被夺的如月猛轰过去。出拳的霎那,希安的身后猛地爆出黑、白、红、绿、蓝、黄六道色彩绚丽的魔法焰光,有若凤凰美丽的尾翼,在希安的身后展开。   如月很强,但她面对的希安,绝对比她更强更霸!   霸拳对霸拳,漫天腾起的烟雾中,如月又一次被狼狈无比地轰飞,身体飞出数公里之外。虽然她借劲后退没有受伤,但看情势已明显被压在了下风。   得势不饶人的希安继续猛攻,信心、力量、气势全部压对手一头的他,居然嚣张地在战斗中有意地让如月先出招,然他以同样的招式和动作出招对抗,仗着比如月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后发而先制,反过来占得上风。   先前和我打了三天三夜都分不出胜负的如月,在希安面前只抵挡了不到十分钟,就被对方一拳攻破防御,重重地轰在胸口,伴随着恐怖的骨裂之声,被他一拳狠狠地砸入地下。   “了不起啊!希安,我和你母亲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骄傲!”   儿子学有所成,当父亲的自然也是无比地骄傲。轻松打败如月的希安,悬浮在被如月的身体砸出的那个大洞前,举起右手,大拇指朝下,一脸的不屑。   “咳,咳……”   数分钟后,如月咳着血,象蛆虫般地从坑洞里爬出来,样子无比地狼狈。   看着我们并肩而立的父子,她举起手指着希安,用颤抖的声音道:“我明白了,他不是希安!他只是你人格分裂的怪物!”   如月的话象是刺中我心中最深处的隐痛,原本为儿子而骄傲的我猛地暴怒起来,“干你娘的人格分裂,他就是我和希拉的儿子,希安!”   为了阻止如月再说下去,我猛地踢出一脚,逼得如月只能全力招架,无法开口。   我一边猛攻一边回头道:“希安,这个没用的贱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当我们的对手了!我们父子联手,快点结束这场无聊的战斗吧!”   “唔!”   希安点点头,身体微微前弓,跟着配合我的攻击一拳打出。   双拳对四手,如月如何能敌!   激战中,我对希安道:“儿子,我们父子一招结束战斗!下一招我守,你攻!”   希安:“唔!”   我双拳接连轰出,中途变轰为绞,缠住如月的双手,就在她双手受制无法行动的瞬间,和我心心相通的希安准确把握住这一时机,由侧面一记霸拳轰在如月的右胁下,震碎她护体的神龙不死身后,跟着两记手刀狠狠地切在她的肩膀,斩得她双臂离体。失去后续力量的注入,我轻易地就将如月离体的双臂爆为漫天的碎肉。   被废掉双手的如月在剧痛中抬起右膝攻向我的小腹,希安却在这时贴上来,右臂一弯一锁,直接扼住她的咽喉。力量被中途截断,如月凌厉的攻势也就失去了威力,我双手一扣,轻易地锁住攻来的两腿,用力往边一拉,几乎将她的两条大腿拉成了一字型。   我喜欢这种父子联手,并肩做战的感觉。   我得意地笑道:“如月,知道我儿子的厉害了吧!”   希安从后面用手臂扼着如月的喉咙,制得她动弹不得。遭到前所未有的惨败,如月却依旧没有放弃,她眼中喷火,身体挣扎地扭个不停。   三天来的激战,我和如月身上衣物早已破碎得半丝布片都不剩,如今力量受制,用以防护兼遮体的神龙王护铠消失,丰满性感的胴体立刻毫无遮掩暴露在我的面前。   虽然对如月早已爱意全无,但对她的身体,我还是兴趣多多的。眼前这个心如蛇蝎,身体也象蛇一般扭动地断臂美人,更是勾起我无穷的欲望。   我双手钳着如月的脚踝,解除神龙不死身,露出了赤裸的下体,下身的龙根因为我心中的邪恶的欲望,立刻高高竖起。   如今我的龙根,绝对是一件杀人的凶器。长达一尺的凶物,表面布满了无数玉米粒状的肉疙瘩,在注入龙力之后,每个肉疙瘩都硬得有如钻石一般。要是把这凶物插进女性的下体,只要几下,绝对可以轻易地将她活生生的奸爆掉。这哪里是人类的性器,简直就是一根不折不扣的狼牙棒!   看着我的凶物,如月立刻就明白即将发生何事,脸上终于也闪过一丝的惶恐,毕竟我的凶物实在太可怕了。   我松开钳着如月脚踝的手,右手抓着如月的下阴处,捏着那几绺金黄色的阴毛拉扯着,左手则玩弄着她饱满的乳房。如月只能象普通的女人,用腿拼命地蹬着我,由于力量被希安压制封锁,蹬在我身上,和普通的女人完全没有什么两样。   如月的乳房为完美的圆球形,结实而饱满,从前经过我的滋润后,愈发丰满,握在手中,我的大手也只能掌握六成。我试着想完全“掌握”粗暴地用力握紧,却怎么样也无法办到,大片的乳肉象充气的气球般不时地从指缝中“漏”出来。   “真是个极品的女人!”   猛地意识到自己对她的肉体除了迷恋之外,竟还有一丝我无法忍容的爱意,这令我对自己感到无比的愤怒和不可原谅。   “美则美矣,可是心肠却是那么狠毒,就是你害死了希拉!”   由于无法原谅自己的愤怒,我的右手捏着几根阴毛用力一拔,“呀!”   以如月的意志之坚强,这种从未尝过的剧痛,还是疼得她惨叫出声!   “你也懂得痛,你也懂得叫?还以为你是没有感觉的人呢!”   我的双手这时都放在了如月双乳上,十指深陷乳肉之中,手掌用力地旋转、拉扯,用力之大之狠,大有将这对乳房挤爆的势头!   双臂被斩时,如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胸部和下阴遭到肆虐,这份折磨却痛得她皱起了眉闷哼出声,额上的那道疤也随着这个表情变得更加狰狞,看得我无比的碍眼。   “你保留着这道伤疤干嘛?想把它做为自我安慰、原谅自己罪行的避风港吗!想得美!”   我松开右手,按在如月的脸上,施回复魔法,强行修复那道破相的伤疤。   我一边替如月“整容”一边教育着希安道:“儿子,打败一个强者,故然可以显示出你无敌的英雄气概,但把一个强者身份的女人操得死去活来,那才是男人中的男人,强者中的强者!我们父子联手,一起操了这头母狗吧!这个女人身上的三个洞,想操哪个,你先选?”   “唔!”   希安的脸上突然露出不忍的表情,接着居然松开了扼着如月喉咙的手臂,不声不响地退到了一旁。   失去了希安的扼制,如月立刻激烈地挣扎起来,龙力流向胸口,硬是将我抓乳的咸猪手震开,同时抬起右膝,捣向我的下阴。   “这个时候还想咸鱼翻身,别做梦了!”   我以膝撞对膝撞,封住她下面的一脚,被震开的左手捏成拳状,欺她无手,毫不留情地对着如月的小腹就是重重的一拳,打得她鲜血狂喷,同时右手往她的双肩上接加施放了时间天锁,暂时封印住她双臂的重生能力。   “儿子,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对这头母狗心生怜悯!好好瞧瞧,看看爹是怎样把这头母狗操得死去活来,淫叫不休的!”   失去双手的如月被我横抱着,强行叉开双腿跨在我腰上。尽管没了手,她的反抗依旧激烈,三对龙翼上的六只魔眼全部张开,对着我不停地发射魔法光束炮。   “还想反抗!”   我接连挨了几道光束炮,心中怒意更盛,我在疼痛中松开如月的腰肢,双手抓向这六只魔眼,一只接一只,象挖眼睛一般地将他们一一挖下。龙翼也是如月在变身后身体化成的一部分,魔眼被挖,痛苦可想而知,以如月的意志之坚强,也还是痛得额上冷汗直冒,闷哼出声。   “更痛的,才刚开始呢!”   我狞笑地抓住如月的两条长腿,用力拉开。只剩下两条腿可以用的如月又蹬又踹,反抗得无比激烈。由体内一波接一波涌出的龙力,不停地在身体周围引爆,形成一个又一个威力惊人的能量冲击波,在地面上炸起一团又一团浓密的烟雾。   我抓着如月的脚踝,强行压制着她集中在腿部的力量,逆世之力与创世之力的猛烈冲突,更是在我们身体周围制出一道又一道恐怖的空间缝隙。   “嘿嘿,好凶悍的女人啊!要是别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硬插进去,别说会被震断子孙根,连骨头都会被震成粉末的!好好看着,儿子,瞧瞧爹是怎么驯服这头母狗的!”   说着我在如月大腿两侧脆弱的韧带上连切两记手刀,斩得她两腿发软,双腿无力的搭软下来。   “放心,我不会砍掉你的腿的!一会儿你的腿就能动了,到时候我操得你死去活来的时候,我还等着你情不自禁地用它夹着我的腰呢!”   除去了最后一道障碍,我分开如月的两腿,下身凶物对着前面的秘道,就要插入。却发现从前走过不少次的“旧路”此刻却大门紧闭,密合得连一张纸都插不进去。   “锁阴之术?”   我一愣,随即冷笑不止。这种我多年前就在莉莉丝身上破过的烂招,想不到如月也拿出来对付我。我瞧了如月一眼,她的牙根咬得紧紧的,眼神坚定而充满仇恨,四肢被废的她到这个时候也没有放弃。   “如月,你的这种眼神,象狮子一样的眼神,我很喜欢!”   “哇!”   耳边突然传来孩童的尖叫,我转头望去,却发现我那强得连神都要畏惧三分的儿子希安,此刻却变回最初出现时那个六七岁大小的小男孩。他看着如月被我凌虐得伤痕累累的肉体,眼中露出不忍的神色,拼命地摇着头。   “怎么了?放过她?这不可能的,希安!”   我有点的不满地摇头拒绝。   “你就算是要爹的命,爹都可以给你!但要我放过这头母狗,那绝对不可能!你母亲的死,你爷爷的死,安达的死,还有这些年来我们一家人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全都是她、她的父亲,还有她背后的那个家族造成的!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她的!”   说话的时候,我下身正缓缓地生出第二根肉茎,本来我想和希安一起将如月来个前后贯穿,可是没想到儿子会拒绝,如今只好用这招由分身术而改良过来的“分茎术”来完成前后同时贯穿的大业了!   一个男人长两根肉茎,自然是很恶心也有损形象,但我就是想用这种最恶心的方式来“贯穿”如月,这个我最痛恨的女人。   我对希安道:“儿子,你不想操这个女人我不逼你!但你要记住,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杀错了是别人倒霉,放过了是自己倒霉!只要我们和我们所爱的人幸福就可以了,其他的人,统统可以去死!这是爹由这十年来的痛苦总结出来的血的教训!” 第二章 五大强者现   我开始猛攻。我把如月的腰压成了拱桥形,两条布满尖刺的凶物有如毒蛇般拼命地想往洞穴里钻。由于如月的拼命抵抗,始终不得入其门。   要突破这道障碍,粉碎如月的反抗,办法非常多,但我却选用了最粗暴的手段……   我贯注了龙力的凶器,此刻绝对不亚于世间任何一件神兵,两根凶物就象两只大铁锤,在如月下体处疯狂的捣击嗑门。每一次得其门而入的撞击,都碰得如月眉头大皱,痛得苦不堪言。   连挨近百下后,她的额角上布满了冷汗,两腿的肌肉抽筋般地颤抖着,我知道她的支持力快到极限了。   我抬起如月的一条腿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用力地搓弄着她的乳房,摸着她的菊轮的外沿,狞笑道:“哈哈哈!你身上三个洞,就差这里没有操过了!就算是把你的身体刺穿开洞,我也要硬插进去!下一击就彻底贯穿你!”   说着我强行将如月的身体摆弄成单脚擎天,阴户菊穴朝天的姿势,然后用锁住她身体的行动,将她的身体固定住。接着我猛吸一口气,身体一跃而起,跨下的两根凶物瞄准目标,然后垂直高速坠下,准备借着这股冲力发动致命的一击。   “呀!”   就在这时,希安高分贝的尖叫在我耳边响起,刺得我不得不半途中止,身体在即将贯穿如月的一刻停止了行动。   我寻音望去,却发现已经变成小男孩的希安,此刻身子却正在缓缓地分解消失。   “不!”   一切仿佛是当年希拉在我面随风而散的那一幕的重演,我惊恐万分地丢下如月,伸手去抱希安,就在手臂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希安的身体啪一声炸裂开来,化为光与热消失在我面前。   “不,不要离开我了!”   我伸手去捞去抱,到最后也只抓到了希安留下的那颗龙之魄。   “希安,别走,别把爹一个人丢下来!别让爹一个人孤单单的留在这个世上!”   我握着那颗龙之魄,大声地哭泣。我心里明白,这半年来我能熬过来,不是因为我在外面找到了大量的“乐趣”而是因为有希安的存在,而如今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灵魂了。   我握着那颗龙之魄也不知哭了多久,耳边突然听到异响,回首望去,却看到解开了时间天锁的如月,已重新变身,高速地向南方遁逃。   “这样就想逃走了?哼!”   我止住哭泣,站起来,看着如月已化为米粒大小的身影,心里已有了主意。   “希安,我知道你并没有消失,只是因为不满爹的作为,所以暂时躲起来了!我答应你,下次爹不会这么残忍地对她的!”   我把希安的龙之魄按在眉心的伤口处,自从刚才他从我体内分裂出去后,这道伤口就怎么也无法愈合。龙之魄很快就被我的身体吸入,和我的大脑重新融为一体。   龙之魄入体,我对希安的感觉又回来了,只是很微弱。我明白他并没离开我,只是在为刚才我用暴虐手段奸淫如月的事而不满,所以躲了起来。   我泣毕而笑:“到底是我的儿子啊!再怎么生爹的气,终究还是我的儿子!”   我循着龙力感应追击着如月,如月逃走的方向正是风都城,隐约中,我已猜到她想干什么了。   “是雷兹留下来的精神烙印吗?我早就猜到了!没有自我,不懂得走自己的路,只会重复前人路子的蠢女人!拥有印影术的神龙王的龙魄,给你用真是太适合了!”   当时,强行突入初代沧海布下的防护结界后,我和希安都没有毁坏雷兹的尸身。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那颗精神烙印我们也一直留在雷兹的脑子里,并将一切恢复原样。   在雷兹的陵墓里,我找到了如月。因为是三头黄金龙的正统传人,初代沧海龙布下的防护结界并没有对她产生抗拒。棺盖已被打开,她跪在棺木旁,一按在雷兹胸口,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   “先祖雷兹,我是你不肖的子孙,三头黄金龙的第八代传人凯瑟琳·法比尔!我遇到大麻烦了!”   “因为我犯下的愚蠢错误,暗黑龙的第八代传人,如今已经彻底地疯了!如今的他,随时都可能将人类世界的一切毁去!可是无能的我,却无法阻止他!”   “犯下不可原谅错误的我,并不奢望自己能够得到你的原谅和宽恕!但是,在我下地狱之前,我求你赐我力量,让我有能力去阻止他愈来愈疯狂的行为!”   “帮帮我吧,雷兹先祖!”   一边说着,如月一边将手移到雷兹的额前,指尖射出一道光束,注入雷兹的眉心,数秒后,雷兹的眉心慢慢地升起一颗绿豆大小的金色结晶体,刚刚赶到的我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有过里特先祖经验的我,一眼就明白,这个结晶体正是雷兹留下的精神烙印,它被如月由雷兹体内“吸”了出来,此刻正与如月的身体结合。   我并没有借机攻击偷袭破坏,因为就在如月精神烙印入体的那一刻,我的体内来自希安的脉动突然增加了。与雷兹精神烙印结合的如月,身体发生进化般地异变,终于也让负气而沉寂的他兴奋了起来。   精神烙印一入体,如月就象当初的希安一般,开始感悟着雷兹当年的人生阅历。   “先祖,你在和我说话吗?”   “唔,我明白了!唔……”   如月开始陷入无意识的呓语……   十数秒后,她猛地睁开眼,目光凌厉,隐有雷电闪过。   她慢慢地把右手放到前额上,移开时,掌中已多了一颗闪闪发光的龙之魄,是来自如月自己的龙之魄,三头黄金龙的龙之魄!   “雷兹先祖,我感觉到了,你的热血已经沸腾,战意也已苏醒,你终于肯出来帮我了!能和您这样伟大的英雄一起并肩作战,我感到很荣幸!”   她把握着龙之魄的右手往雷兹的额上一拍,一声高喝:“醒来吧,雷兹先祖!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吧!”   随着这一拍,棺木中,雷兹的那双紧闭了三百年的眼睛猛地睁开,凌厉的目光由有如实质的刀剑向我射来。   “过气的霸者!”   我心里发出不屑地冷哼,举目反瞪,但目光交锋中,我却感觉到自己象撞上一座高山般,被对方凛冽的气势压得透不过气来,身体不由自主得连退三步。没等我发出惊叹,我突然生出置身于怒海中的错觉,只感觉到自己象是一叶脆弱的扁舟,眼前正有一股滔天巨浪正迎头向我盖来,随时会将我撕成碎片。   我还未从惊骇的感觉中回过神来,面前就已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金色拳头。   “轰”的一声巨响,有如当初如月被希安一拳轰飞时那一幕的重演,在用逆世轰天拳与“雷兹”的硬撼中,我被对手一拳凄惨地震飞,狼狈地轰出了陵墓,直至飞到布满云层的高空才停住。   “好厉害!”   与雷兹对拳的左手指骨,此刻是疼痛欲裂,就在我的眼前,六翼变身形态的如月和雷兹,一左一右,挥动霸拳同时向我攻来。   从前我和如月,虽然我拥有两颗龙之魄,而如月拥有三颗,但由于我们只有一个脑袋,一个思想,每次战斗时都只能用一颗龙魄作战,余下的只能充当后备力量。前面三天的战斗中,如月就是通过切换龙之魄“轮战”的手法,才勉强和拥有无限回复能力的我战成平手。   在得到雷兹的精神烙印后,如月将从前创造的虚拟人格完全地“培育”成熟,令大脑里拥有双重思想。她将自己的龙之魄打入雷兹大脑成为这具肉体的动力源泉,借助成熟的“雷兹人格”操纵他的尸身和我作战。我心里明白,眼前的雷兹,不过是如月操纵的傀儡。可笑的是,这个由如月创造出来的雷兹人格,居然比她自己的本体更强!   我放弃了后退遁走的先机,如月和雷兹联手攻来,双重六元素无效空间联在一起,将我牢牢地锁住,此时想再取巧逃走,此时已不可能。   我一个人绝对无法和拥有“雷兹”相助的如月对抗,但我还有希安!   面对眼前强大的对手,我闭目暗暗地祈祷着:“出来吧,希安,我知道你不会放弃爹的!”   那种骨肉相连的亲切感再次传来,来自眉心处痛感也伴随着出现,接着我又一次尝到了灵魂撕裂的剧痛。   “雷兹”的出现,终于令希安战意沸腾。   “来了!”   待我睁开眼睛时,希安已活生生地站在了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比起前一次他血淋淋的出场过程,这一次他却是通过分身术从我身体里分出来。   “呵呵!到底是我的儿子啊!上吧,希安!这个贱妇交给我!那个过气的霸者就由你来粉碎吧!”   就在我兴奋而快乐的大笑声中,四只拳狠狠地对在了一块,震耳欲聋的巨响与耀眼的白光再度淹没了一切!   我与如月的第二战,比第一战更加惨烈,战火波及的范围也更大,对阿拉西亚的破坏也更为恐怖。   一天后,当交手的“四人”因体力和精力都不支而被迫停战时,帝国十分之一的土地已因我们的这一战化为了沙漠与废墟。由此而引发的山崩、地震、山洪、龙卷风更是不计其数。在这灾难性的一天中,不仅是人民,山川,河流,还有城市,都在为“四个”恶魔般的龙战士间的恶斗而颤抖、哭泣!   休战的地点,又一次回到了帝国极北的初战之地塞尔巴托,这儿已因我俩的战斗而化为一片沙漠。   身上几乎看不到一点伤痕的我,双手负在身后,高傲地对如月道:“别逞英雄了,如月!把憋在胸膛里的那口血吐出来吧!”   在我和希安的面前,如月脸如金纸,一忍再忍,终于撑不住,哇的一声喷出大蓬的鲜血。被如月“遥控”的雷兹,也在她吐血的瞬间收回了龙战士变身,静立在一旁。   “第二合回到此结束!休息一个小时后,我们再战!”   而在我的身边,希安依旧威风凛凛地站着,他和我一样始终保持着变身形态,身上虽然也有几处伤痕,但保护我们的最终回复咒文一直总是以极高效率地修复着我们父子俩受创的肉体。相比之下,如月与“雷兹”就没有这个好运了。此时他们已不能再战,两人同时闭上眼睛,吸收自然界中的魔法元素修复严重受创的肉体。   十分钟后,如月和雷兹同时睁开了眼睛。   我看如月的眼神中,再找不到一丝的爱恋,而她望着我的眼神,同样也只有仇恨。   如月道:“开始吧!”   我冷笑道:“开始?你的伤还没有好呢!别死撑着啦!还是再多歇一会儿吧!”   如月哼道:“装蒜的人是你!你刚才不趁我重伤之时杀我,实在是一个很大错误!代表逆世之力的天灭和代表创世之力的皇龙惊天诀,是不能在同一具肉体里修炼的! 强使两个极端的力量,你的身体现在已处在崩溃的边缘!我歇得越久,只会对你越有利!”   我没有答话,身后的希安却发出嗤鼻的冷笑。   如月举起右手,朝我身上一指,冷哼道:“不是吗?你的手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   沉默了数秒后,我开始大笑起来,将背在身后的双手举到了胸前,那双手此时就象干枯的树枝一般,枯瘦如柴,看不到丝毫的血色,而希安的手则象注了水一般,肿得惨不忍睹。   如月说得没错,两个极端的力量确实不能在同一个躯体里修炼,若不是有最终回复咒文的守护和镇压,我和希安早就在极端冲突的两种力量下被撕成碎片了。   “要打败你,就是在此刻了!通过昨天的战斗,我现在又有了突破了!”   如月的声音,越来越阴沉,目光也变得越来越阴毒!她的眉心之间,隐有光芒闪烁,那是她身上第三颗龙魄的闪光,在她身上,我突然感到一股极其厌恶的感觉。   “我已经找到了使用我身上第三颗龙之魄的方法了!”   如月的身体一晃,身形突然变得重叠起来,似乎有一个人正在站在她的身后。   我看出来了,是分身术。   “父亲大人,你也给我出来吧!”   由如月体内分出来的那个分身,不是别人,正是我最厌恶,最仇恨的奥拉皇帝!她用了分身术分出来的分身,变成了狗皇帝的形象。   寻常的分身术,使用后力量减半,防御减半,且只能做一些单一的动作,根本无法用于实战。但如月拥有三颗龙之魄,三个力量源泉,如今她创造出奥拉皇帝的虚拟人格后,将思想一分为三,再将来自奥拉皇帝的龙之魄给这个分身,却可以完全避免分身术的弱点。   分出奥拉皇帝分身后,站在她身体左侧的雷兹向前迈进一步,与奥拉皇帝一起和她三足鼎立,三股强大的龙力合并使出六元素空间,将我的肉体与周围魔法元素的联系完全地割断。   “渍渍渍,你又堕落了,连你父亲贱人贱格的霸拳都想用,看来你想杀我,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如月冷冷地对我说道:“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杀了你!现在是三对二!达克。秀耐达,准备受死吧!”   “哧!”   我的身后,希安又一次不屑地将大拇指朝下竖着,对如月发出嘲弄。   我笑道:“真是麻烦,要清理的垃圾,又多了一个!” 第三章 天绝   三打二!从场面上看,我和希安已经处在绝对的劣势!如月身上的龙之魄比我多一个,这样她对我有绝对优势。但是看似处在下风的我们父子俩,心里却一点失败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从这一战刚开始我就知道,如月必败。   我故做害怕状:“三打二,呜,真的好恐怖哦!”   如月怒道:“你以为你还可以象前几天般玩弄一切吗?”   “为什么不能?”   我耸耸肩做不以为然状。   “你失败的种子,早在数年前碧姬阿姨和安卡古斯之战时就已经埋下了!因为受困于月渎世界中的你,并没有见过碧姬阿姨与安卡古斯那一战的经过!你不知道什么叫万花筒空间,没见过沧海龙的最强绝技天人合一,碧姬阿姨用生命使出的那招斩破云空,以及安卡古斯十三个化身合一的最终技,你统统都没见过!”   我一点一点地指出如月的不足和弱点。   “到目前为止,你的战斗技巧,几乎都还停留在旧有方式上!对操纵时间和空间的战斗艺术的了解,也仅仅止于时间天锁,以及神龙王用过的那招七位一体!”   “……”   “有件事你可能疏忽了或者并不了解,初代沧海龙曾经将他一生所学留在一块水晶中传给后人,因为和小克里斯汀的关系,我也有幸接触到了那块水晶,加上亲眼目睹碧姬阿姨最后一战中得来的经验,我对操纵空间和时间战斗技巧的了解,远比你透彻得多!”   如月虽然默不作声,但由她稍稍减弱的气势压力,我知道她的信心正在动摇。   “还有就是……在前面几天的战斗中,我一直都没有尽全力!知道为什么吗?”   我把头一扭,望着站在身帝的希安,欣慰地说:“那是因为我想更多的享受与儿子并肩作战的快乐,方才耐着性子和你玩到现在!刚才给你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只是我想让这场战斗更持久一点,以便能更多享受和儿子一起战斗的快感!既然你这么急着想找死,那么……”   我心有所想,和我心灵相通的希安立刻会意,他把身体靠过来,与我肩并肩地靠在一起。 “你注意到吗?刚才的战斗中,我们父子俩可是有意地分开作战的!”   “要是我们肩并肩联手,两极合一,别说是你,就算是领悟了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安卡古斯在此,我们父子也可以轻易地将他粉碎!”   说着我释放力量,影响周围的空间,而希安也在同一时刻出手,我们父子心灵相通,同时同步地使出截然相反的两股空间力量。受到外部三重六元素无效空间的压制,我们俩力量的影响范围起初只能达至身体周围不到一尺之处,但是当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空间契合之后,情况开始变化。   象是被重物打裂的钢化玻璃,我们父子身体周围的一尺空间,突然现出无数的蛛网般的裂纹,每道裂纹,都是可以割裂除哈姆巴石外一切物质的空间裂缝。   “这招的名字,就叫乱序切割!是印影术也无法复制的绝招!”   说着我的右手与希安的左手重重地拍在一起。蛛网般的空间裂缝随着我们父子的双手相合,迅速扩大,所到之处,轻易地就将如月这方布下的六元素无效空间破坏。   蛛网般的空间裂缝不断地扩大,很快就蔓延到如月身前。如月、雷兹、奥拉皇帝,三人背后龙翼上的十八只魔眼同时张开,射出十八道魔法光束织成一张网抵住,却也只能稍稍减缓空间缝隙蔓延的速度。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间隙,“雷兹”与“奥拉皇帝”各伸出一只手按在如月背上,她的双手放在胸前拼成三角形状,拼接的拇指与食指之间,隐隐现出星空的图像,指缝之间,点点银光有如细沙一般地溢出,纷纷散落。蔓延到如月面前的蛛网缝隙,接触到点点银沙,纷纷自动湮灭消失。   “不错嘛,这四天的战斗,你总算还有点象样的突破!我原来还以为你只会用印影术复制别人的绝招呢!”   就在我的嘲笑的声音中,如月手中的星空不断地扩大,最后化为一个桌面大小,逆时针旋转的星团。   星团脱离如月控制,接连破开我布下的空间缝隙的阻截,直朝我猛压过来。   经过这四天的战斗,如月到底还是领悟到了一些运用时间和空间的战斗技巧。   “有点意思!儿子,这回该看我们父子的了!”   我和希安拍在一起的手猛地握紧,将先前释放出来所有的空间缝隙全部收回,凝于我们父子合握的双掌之中,形成一把长达三米,吞噬一切光明的无形巨剑。   接着我们父子联手,挥动着这把可以斩破空间、切断时间的无形之剑,狠狠地斩中如月轰过来的“银河”星光闪烁,有如当年碧姬阿姨与安卡古斯一战的重演,如月的那招可以将一切同化的“银河”被我和希安联手的一剑,斩成无数的星光碎片,最后化为无穷无尽的星星之海,向四面八方溢散开来。   事实上,我与希安联手的这一击,就是从碧姬阿姨的“斩破云空”中领悟而来,为了纪念希拉,我将这一招命名为“碎梦之刃”“这才象是八变的龙战士该进行的战斗!前几天那种低水平的战斗,真是丢死人了!”   我大笑起来,松开和希安紧握在一起的右手。父子联手,各出一拳,同时轰向如月。   “这一招,你再接接看!”   逆世轰天拳与霸拳联手的一击,父子联手,分别同时同步击出的一拳,但看在如月眼中,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轰出这一击时,我操纵时间,将出拳到轰到如月面前所经历的时间全部地“截断”;仗着得自神龙王的印影术,如月识破出了我操纵时间的技巧,她反其道而行,将被我“截断”的时间“补完”然后与雷兹和奥拉皇帝联手,三只拳头齐出,迎向我与希安的双拳。   三打二,硬撼的话,我与希安必败。   但结果出乎意料,他们三人联手的一击,并没有击在我们父子的实体,完全击在了空气处。而我与希安的联手一拳,却狠狠地轰在雷兹与奥拉皇帝的身上,将这两人远远轰飞出去。   “什么?”   不等如月反应过来,我们父子跟上的一脚,已重重地轰向她胸口,尽管她及时地双手护胸守住要害,但创世与逆世两个极端力量的联手一击,还是将她的臂骨震得粉碎。伴着大蓬的鲜血喷出,被踢得飞出更远。   我嘲笑着对如月解释道:“我不是提醒过你了吗?我和希安是两极归一!这是属于我们父子独一无二的联手技,是连印影术和逆乱因果完全境界都无法印影和复制的绝招!”   如月三人联手的那一击之所以打空,是因为在我“截断”时间,如月把时间“补完”后,希安又将我们攻击的时间“增加”和“延后”令如月三人攻击的时机“提前”以至落在空处。   增加时间和截断时间,无论哪一种如月都可以做到,但要同时施放,却只有拥有两极归一的力量的我们父子可以做到。   我和希安联袂追击着被先后轰飞的三人的身影,在十公里外的一个泥潭里,我看到如月正狼狈不堪地从里面爬出来。而雷兹与奥拉皇帝这两个分身正在一旁替她护驾。   “感觉到了,如月,你对操纵时间和空间技巧的了解,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我和希安好整以暇地看着如月爬起来重新站好,若不是因为身体此时已达到崩溃的边缘,我真想这么一直陪着儿子战下去。   如月咳着血,气喘吁吁地爬出泥潭,她眯着一只眼睛对我道:“ 你别太得意了!就算你操纵时间的战斗技巧比我强,可是,强使不能存在的两极归一,你的身体最多只能再支持三分钟!你的强大只是以肉体的迅速崩溃为代价换来的!只要我撑过这三分钟,你就会不战自溃!我虽然杀不死你,但我可以将你封印起来。”   如月说得没错,我和希安的身体,此刻正在缓慢地分解中,不时有身体的碎片由身上剥离下来,在空气中爆碎。   我嗤道:“你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不是主动地去争取,而是妄想靠对手的崩溃来获得胜利!”   在我的身边,希安又一次对如月发出嘲弄的嗤笑,同时再次恶作剧地向下竖起了大拇指。   “三分钟?不要这么长!一分钟!其实你只要能再多支撑一分钟,我就会不战而溃!可是你行吗?”   我扭过头,对希安道:“让她见识一下我们父子联手的最终技吧!”   出招之前,我提醒如月道:“我的这一招的名字,就叫天绝!终结之地一战时,你已见过一次,当时我只完成了一半!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剥夺一切完美体的不死状态!你想杀我,这是唯一的机会!”   说话的时候,我与希安的背后,正慢慢地生出操纵时间和空间的第七翼。   持续四天的恶战,终于也到了尾声。面对我和希安联手的最后一击,如月一脸凝重,不仅是自己,她的两个分身,雷兹与奥拉皇帝,也都同时升起第七翼和我们父子对抗。   抢先攻击的人是如月。霸拳的精神本就是以攻为守,一往无前!三只时间之翼同时操作,如月一口气从不同的时空提取出了十八个分身,加上三个本体,总共是二十一个!   七个如月,七个雷兹,再加上七个奥拉皇帝,二十一个八变龙战士联手的威力何其恐怖!二十一人联手,只半秒之内,整个阿拉西亚的魔法元素几乎被全部吸收殆尽。   黔驴技穷的如月,此刻想施展的绝招,不过是威力超级加强的六重咒杀罢了。   望着如乌云般布满天空的二十一个对手,我不屑地哼了一声:“本来只想清扫三个垃圾,现在却变成二十一个!麻烦!希安,告诉我一个快速清理垃圾的方法!”   希安冲着我嘿然一笑,双手放在胸前互旋,当食指和拇指张成八字状缓缓分开时,对着的双掌之间,缓缓地开启出一扇充满光明的大门。   “不愧是我的儿子,这么轻易地就打开了”初始之门“!”   希安打开的初始之门,星光闪耀,透过“门”可以看到无数的星团在宇宙中翻转,充满无限生机,他所代表的是世界诞生时的“有”我大笑起来,双手跟着希安做着同样的动作,分开的双手,缓缓地开启出另一扇“门”“代表完结的”终结之门“,也给我开吧!”   我所开启的终极之门,一片黝黑,大门之内,除一无所有的黑暗外,什么都不存在!它代表的是一切破灭后的“无”“初始之门,终结之门都已打开了!儿子,我们父子合体,创造出属于我们的时间和空间吧!”   各自推着属于自己的“门”面对面地撞在一起,初始之门与终结之门融合为一,接着我们手也碰在一起,我们父子的身体不断靠近、融合,最后两人“合成”一个人。   “他妈的,讨厌的时间,该死的空间,统统给我静下来吧!”   就在我们父子合体的瞬间,我的右半边身体,为耀目的白光所包裹,左半边的身体,则陷于漆黑一片的幽暗中。   以我的身体为中心,四周的空间迅速被转换成光与暗交错的世界,初始与终结同在,创造与毁灭共存,光暗交错的“马赛克”以光的速度向四周扩散,很快充满了整个世界。   “这是我们父子的空间,我们父子的时间,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垃圾,统统给我滚出去!”   当黑白交错的“马赛克”世界蔓延到如月辛辛苦苦提出的分身上时,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十八个分身,全部象水银一般消失在空气中,只有属于这个时空的三个本体得以保留,但是他们的行动全部被我创造出的时间与空间禁锢住了。   “真是太遗憾了!”   我移动身体,缓缓地向如月三人靠近,虽然这是我创造出的时间和空间,但我行动中也必须非常地小心,稍一不慎,我也会象如月三人一般,被这个时空锁住身体,动弹不得。   “知道吗?我创造的这个时空,可以剥夺一切物质的防御状态!就算是世间最坚硬的物质哈姆巴石,在这里也会变得象豆腐一般的脆弱!处在这个时空中,即使是拥有不死之身的完美体,也会轻易地被杀!”   这时,我已“走”到了“雷兹”面前,手掌放在他额前一探一吸,将如月打入其脑部的龙之魄吸了出来。   “以后这个世界是属于我的儿子希安的!尘归尘,土归土!死了三百年的老古董,还是早死早安息的好!”   轻轻一掌,我就将雷兹的尸身轰得灰飞烟灭。被我创造出的时空锁住身体的如月,虽然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可是这时的她不能言不能动,甚至连焦急的表情都无法表示出来,只能眼睁睁地任由我将雷兹的尸身毁灭。   接着我迈向“奥拉皇帝”如法炮制,将另一颗龙之魄也取了出来。   “看到你这个废物就讨厌!不过,在干掉你之前,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说着,我把手伸向“奥拉皇帝”的下身,用力地捏了一把,手上的感觉空空的,并没有男人的“事物”“琳,你也太不敬业了!创造出来的奥拉皇帝的分身,居然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说着我提起这个缺少“阳具”的“奥拉皇帝”的身体,将他用力地撞在如月身上,强逼他回归本体。和雷兹不同,这个奥拉皇帝是如月用“分身术”造出来的,如果他被毁灭,如月也必死。我虽然恨透了如月,但我只想毁灭她的一切,却不想杀她。   “现在该轮到你了!”   最后,我走到如月面前,把手一摊,露出了握在双掌之中的两颗龙之魄。   “两颗拥有八变力量的龙之魄,三头黄金龙的龙之魄!”   把他们在如月面前晃了晃,然后我用力地收紧双手!   “从今天起,三头黄金龙将成为永远的历史!”   比捏碎两颗鸡蛋还要轻松,当我的手掌再次摊开时,这两颗龙之魄,已经在我的手中化为碎沫,随着我的手一扬,化为亮晶晶的粉末消散空气中。   就如初沧海所预言的那般,三头黄金龙一脉,永远也不会再在这个世上存在!   如月完全清楚此刻发生的一切,可惜她的身体被我完全锁死,否则现在的表情一定精彩之极。   “还有最后一颗!”   但这一回,我并没有将那颗神龙王的龙之魄取出,而是将手按在如月的额上,对这颗龙魄施加了一个封印!   “毁了这颗龙之魄,你也会死!我不想杀你,所以我不会毁灭了它!不过,在未来的二十年里,你绝对无法变身成龙战士,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普通女人! ”我注入如月体内的力量,不但封印了她的龙力,还将她的身体按照欧里希里的建议,进行着特殊改造。   如月很清楚我正在对她做的事,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就象当初在神龙广场上的我那般,只能眼睁睁地任由他人摆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切统统被人毁灭与剥夺。   我所创造的时空,只能维持一分钟,此时已接近时限,黑与白交错的世界,正在缓缓地崩溃,消失。   在时空崩溃之前,我对如月道:“你的神龙王的力量,二十年后就可以恢复!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存在了!你想报仇,也不会有机会的!”   说着,我一指点在如月的眉心上,将她击晕过去。   马塞克般的世界彻底消失,四周的环境回复正常,而这一招带来的反噬,却在这个时候发作。我把如月打晕,就是不想让她看到反噬时我的狼狈样。   天绝,本来就是当初我为了杀死自己而创造的自毁绝招! 第四章 荒原   随着黑白交错的时空消失,天绝的反噬开始了。   “噼啪!”   我左半边的身体此时干瘪得象枯树枝一般,完全象是失去了肉质感,不仅如此,身体组织如枯老腐朽的树皮,不时地由身上剥离,落掉下来,然后在空中炸为碎片。   而右半边的身体,此刻却肿得象得了水肿病,膨胀了近一倍。看上去,仿佛是我左半边身体的体液全流到了右边一般,场面诡异至极。   天绝可以暂时剥夺我的不死之身,如果刚才如月没有被我创造的空间锁住身体的行动,并在那一分钟内杀了我,我绝对无法复活过来。   可惜她太没有用,不但杀不了我,反而被我打败。   天绝的威力消失后,保护我的终极回复咒文效力开始回归,但由于受到这招天绝的影响,回复速度相当缓慢。终极回复咒文的压制一减弱,强施两极合一绝招的恶果,也就在这个时候凶猛地爆发出来。   我半边身子干枯,半边身体水肿的样子并没有保持多久,数秒后,我只觉得大脑一阵剧痛,整个人炸成无数的碎片。   暗,无尽黑暗!   光,微弱的光!   在无尽的黑暗中不知徘徊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萤火虫般的一点光明。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我知道自已又一次地在经历死而复生的过程。   似乎是经历了漫长的世纪,我很不情愿地摆脱了空虚的黑暗,又回到了充满光的现实世界。   “又失败了吗?真是的……”   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刚刚重生后白嫩的双手,我无奈的苦笑着。   我使出天绝打败如月时,还是黄昏,现在却已是烈日当空的正午。此次重生所耗费的时间,比前一次要长得多。   在我复活的地点附近,一行零乱的脚印延伸向东南方,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如月留下的。脚印排列非常地不规则,期间还有趔趄跌倒的痕迹。可以想象出,比我先醒来的如月发现自己力量全失,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后,心情是多么地低落与绝望。   二十年内,如月绝对是废人一个。不过我现在的情况,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因为天绝的影响,加上两极合一的后遗症,保护我的最终回复咒文的效力被严重压制,我如今虽然重生,全身也力量尽失,同样是废人一个。   “忘记了一件事,好象最终决斗的战场,比计划中偏离得太远了!”   举目四顾,我不禁苦笑起来。四周皆是没有半点生机的荒芜之地,脚下的土地,也因为我与如月恶战的折腾,被化为了焦结或玻璃状的硬质土地。   极北的苦寒之地塞尔巴托,本就人烟稀少,加上又被我和如月的恶斗梳头般地反复“洗礼”如今方圆百公里之内,绝对不可能找到一座有人烟的村落或城市。   虽然在战前我就预见到了今天的结果,并做出了安排,但是布莱克。杰克要想在这么大的一片地方找到我,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方圆百公里内,没有水,没有食物,甚至连御寒的衣物都没有。有最终回复咒文保护的我不必担心自己会渴死饿死,但已成废人的如月,要想活着走出这片荒原,可就相当地困难了。   “你可别死啊,如月!”   我顺着歪歪扭扭的脚印,开始追寻如月踪迹。   在心里,我不停地对自己说:“如月,你是我的奴隶!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死!”   *** **** ***“一整天的时间,才走了这么一点路……”   过去的三十年里,龙战士的力量虽然一直为我厌恶和不喜,但长久以来,我早已习惯仗着他纵横天下,如今被打回原形,暂时变成凡人之后,赤着脚在石质和沙漠化的地面上走了一天,我开始体会到成为“凡人”的痛苦——例如一次为了通过一条宽约十米的地裂,我被迫了多绕了长达一公里的“远路”而要是从前,变了身,扇动翅膀,轻松地就可以飞过。   三天后,在一个巨坑附近,我找到了如月。这个直径达十公里的巨坑,是我与如月四天的决斗中,被一招“误射”的九级魔法“流弹”砸出来的。由地面被破坏的痕迹,我判断出这是如月的绝招“神龙炮”轰击后的结果。   巨坑边上原本有一座不大的村落,但在神龙炮爆发产生的冲击波与灼热中,整个村落被夷为平地,房屋、牲畜乃至村民,全在这场人为的天灾中化为灰烬,仅余下一些冒着青烟的残骸还在预示这儿曾是一座住人的村落。   我与如月的战斗严重破坏了这里的地形,在一个较低洼的地带,地下水从地壳的断层缺口中汹涌喷出,形成了一个面积不小的湖泊。找到如月时,她正裸着身子站在这个新形成的湖泊边缘。   湖边的地上,扔着半截的锈迹斑斑的断剑,还有一件破得没剩多少布料的灰裙,这两件“宝物”也不知如月是从哪个废墟里挖出来的。   “达克。秀耐达!”   看到我,刚刚在湖边洗完澡的她连“衣物”也不穿,捡起那把破剑,象受伤的雌狮般吼叫着向我猛扑过来。   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冲到我的面前,如月一个趔趄,竟在距我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失足跌倒,手中的剑也险些脱手。我好整以瑕地看着如月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再举着剑尖叫着向我扑来。比起她手中的断剑,胸前那对随着身体移动而上下晃动的双峰似乎更有杀伤力,几乎吸走了我九成的注意力。   今天的她,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普通女人,不但失去了龙战士变身,就连身体与魔法的勾通能力也被我封印,变成和狎西接近的体质!虽然肌肉原始的力量还存在,但一个饿了三天没有吃饭的女人,这时还能有多少力气?   尽管我今天也是废人一个,但体力充沛的我要对付一个饿得手软脚软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先是不停地躲闪,待如月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后,我很轻松地就打飞她的武器,然后扭着她的右臂抵在后背将她压在湖边的泥浆中。   “达克。秀耐达,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都到了这个地步,她仍然侧着头,用没有新意地言词反复地骂着我。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她此时斜视着我的眼神绝对可以将我割成碎片。   望着那双不再有一丝爱意的眼神,我大笑着:“看到了,终于看到了!绝望的眼神!失去一切的眼神!如月,今天你的眼神终于变得和我一模一样了!”   “滚开,把你的脏东西拿走!达克。秀耐达,你这个人渣,畜牲!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哪一天我恢复了力量,一定会让你后悔活到这个世上!”   如今的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与脚跟连在一起,如此一来,身体只能以蹲、站皆不得的难受姿态躺在淤泥中——绑她的绳子,当然是我用那件天知道如月从哪儿捡来的破衣服做的。而我如今就跨坐在她身上,双手握着那饱满且弹性十足的双峰,夹着自己粗长的凶器,大肆在乳沟中突突进进胸交着。   因为失去力量变成了常人,我的肉棒如今已恢复了“常态”不再是“兽奸”丽安娜皇后那晚时恐怖的凶器,但尺寸上依旧十分地吓人。   “别急啊,琳,你饿了很多天了吧!很快你就有牛奶喝了!绝对是又香又醇又新鲜刚出炉的!”   对于如月的叫骂,我完全地充耳不闻,两只手掌章鱼般地抓在乳房上深陷其中,指缝夹着乳头,粗暴地又夹又掐,动作之粗暴,掐得她乳房都变成紫色。   “你放心,强奸一个饿得手软脚软的女人,听不到你震破天,放浪形骸的淫叫,实在很没有味道!风车要动起来才有意思,在让你吃饱恢复体力之后,我会再好好地和你玩一场强奸的游戏!”   双手加肉棒,把如月的乳房捏得又青又紫后,我这才松开手转移阵地,拉着如月的头发强迫她跪在我面前,然后捏开她的嘴,把粗长的肉茎塞了进去。   如今的如月,已虚弱得连用牙齿咬断我“虚弱”的肉茎的气力都没有了。只能瞪着充满怒火的眼神,看着我的肉茎在她的两片嘴唇间进进出出。   “你想咬断我的根?没关系啊,努力用力咬吧!咬断的话,你就有肉吃了!我是不用担心的,反正很快就会长出来!”   我抓着如月的头发强迫她的头后仰着,这样一来,我的肉棒就可以穿过她的嘴后可以直接插进喉咽里。从前如月虽然勉为其难地为我口交过一次,但那回,因为怜惜她,当时她才含在嘴里吞吐了两下,我就舍不得地要求她放弃,那一回的口交,说白了其实也不过是在她嘴里做了几下活塞运动,然后我就转移阵地了。   我一边用力地插着如月的喉咙,一边兴奋地说着下流话羞辱着如月:“哈哈哈!深不见底,又湿又热,果然是容纳男人肉棒的好去处!”   “感觉真不错啊!你现在虽然武功全废,但没想到吸精方面,你还真有天赋!将来被卖到妓院去,光靠这张嘴,就可以把男人吸得精尽人亡了!”   “哈哈,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放心好啦,我怎么舍得把你卖到妓院去呢?就算卖了,你也只会接待我这一个客人的!”   “琳,你是否可以考虑下,将来用你的这张嘴将我吸得精尽人亡,用这样的手段杀我倒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啊!”   我按着如月的后脑,摇着腰肢让在肉茎在如月嘴里做着活塞运动。高潮的一刻即将到来时,我用力地前顶,将龟头前端完全塞进如月的喉咙里。   喷射之前,我故意地大声喊道:“琳,又香又新鲜的牛奶来了!琳,张大嘴,大口地吃吧!呜……”   如月拼尽最后一点力量摇着头,想把我的肉棒摆出去,却被我死死按着脑袋,无住地接受着一波一波的龙精喷入喉咙深处。   “再给你做个阳精美容!”   我浓稠的阳精在如月嘴里连喷了好几道,最后一道时,我作恶地抽出肉茎,抓着如月的头发,对着她的脸,狠狠地将最后一道精液射到她的右眼上。   被我的精液喷到眼睛,呛到气道的如月,跪在我面前咳嗽着,呜咽着,做着干呕状,虽然她极力想忍住,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从右眼中流出。   她恶狠狠地诅咒我道:“达克。秀耐达,总有一天……”   我直接将依旧坚挺的肉茎塞回她的嘴里,堵住她下面的话:“不会有那一天的!你不可能等到的!”   说着我又一次在她的嘴里做起了活塞运动,得意地道:“先把这三天的欠量补上!你放心,在离开这片荒原前,我向你保证,你天天都会有最新鲜的牛奶喝的!哈哈哈哈……”   “女皇陛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只吃不拉,对身体可不太好啊!”   日近黄昏,但我在如月身上玩的凌虐游戏戏,却还在进行中。为了最大限度地羞辱如月,如今我对她的称呼,已由最初“口爆”时的琳,升级成了“女皇陛下”在那湖边,被我灌了一个下午的“牛奶”后,我又强迫她喝了大量的水,待她尿意频频时,我却站在她身边,强迫她在我面前排泄。   “只是在男人面前排泄,这么点小事就接受不了吗?这可不行啊!要知道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在许多人面前表演失禁和肛交的大剧!到时候的满堂观众,可全都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要是你把戏演砸了,可怎么能向那些你认识的观众们交待呢?”   身为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的如月,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哪怕我“好说歹说”她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份羞辱。如今的她被我反绑着强迫蹲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尽管脸已被愈来愈强烈的尿意憋得通红,却还咬紧牙关死死地忍着。   “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女人!坏女人就该打屁股!”   说着,我把如月拉过来身体压在大腿上,一双雪白的屁股高高朝天对着夕阳,然后扬起巴掌重重地落下。   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其次还伴随着如月由鼻腔里漏出来的痛哼声“女王陛下,天之骄女的你,活到这么大,还没有尝过被人打过屁股的滋味吧,告诉我感觉如何?”   接连拍打了十余下,雪白的臀肉上已经布满了红红的掌印。我突然发觉手上有湿润的感觉,往如月的下体一看,发觉她屁缝之间有少量的液体溢出。在内外交攻之下,她已经轻微地失禁了!   我知道如月已经到了极限的边缘,连忙抱起她,让她坐在我的大腿之间,两腿被我强迫地架在大腿上,抬得高高的。   被我折腾了一个下午,如今的如月,已经虚弱得连扭腰挣扎的气力都没有了,她只能无力地靠在我怀里,将余下的最后一点气力集中在括约肌上,勉力紧闭着尿道,维持着最后一点的尊严。   我伸长舌头,以最恶心的动作舔着她的耳珠,再用最恶心地语气在她耳边哼道““要是我现在就把肉棒插进你的肛门里……”   我的肉茎早就因为自己的邪念再次高耸,如今就在如月的股缝间来回磨擦,寻机而发。   我的暗示顿时令如月毛骨耸然,全身的毛孔一下子竖了起来。失去了力量,她失去了从前的坚定意志最基本的依靠,意志力如今已大不如前。   “不过你放心,我会忍着,忍着……等实在忍不住再开了,那才是最美味的,嘿嘿嘿……”   我象夜袅般奸笑起来,右手捏着如月阴唇处突起的那颗敏感的小肉珠,轻轻地捏着揉动起来,嘴里同时配合地吹起了口哨。   “嘘……嘘……”   这一连番的刺激,对于处在崩溃边缘的如月,简直就是最致命的一击。她被我强行架高的两条长腿象触电般地颤抖着,透过被我用其他几根手指翻开的阴唇,更可以看到尿道口,正有几滴淡黄色的液体正要溢出。我空闲着的左手中指,此时早已偷偷地游动到了如月后庭的菊门处。   “女皇陛下要撒尿啦!”   随着我一声高呼,我的左手中指毫不留情地突入。   “哇!”   既是痛苦的呼叫,又是绝望着的哀啼!被我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凌辱了大半天,人格和自尊都被严重的贱踏的如月,就在中指突入的瞬间,她的忍耐力终于也到了极限,两腿胡乱地颤抖着,一道金黄色的水泉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落入面前的湖中。   “女皇陛下,你果然是尿多水足温度高,我的肉棒都快被你烫起泡了!”   我夹在如月两腿之间高耸的龙根,自然也少不了被这股“龙女尿”的浇灌,被淋个湿透。   一边继续用中指在如月的后庭里前后突进,我一边笑嘻嘻地询问她道:“女皇陛下,活了这么大,你尝过自己的尿的味道没有?想不想尝尝牛奶渗人尿的味道?” 第五章 落难女皇   “如月,你终于醒过来了!既然醒来了,那么,昨晚的事,继续进行吧!”   当如月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我正扛着她在荒芜的戈壁滩上行进着。如月被我扛在右肩膀上,小腹压着我的肩膀,头朝下,赤裸雪臀高高向天。   我一边走,左手一边重重地在她的臀部上拍打。饿了三天,被我折腾了一整晚的如月,如今已没有多少体力挣扎反抗了。仅在最初挨打时挣扎着胡乱蹬了几下腿,就力竭地放松身体任我欲为。   “这么快就没力气了?哦,想起来了,是你吃早餐的时间了!”   连打了如月十几下屁股,看到她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也感到索然无味。于是放下她,捏开她的嘴,将勃起的龙根塞进去,然后摇摆起腰肢,开始了“牛奶”供应。   虽然难逃被我 “口爆”和“食精”的命运,从肉体到人格上都遭受了此生最大的羞辱(就目前为止)但如月并没有就此崩坏。被逼着替我口交时,眼睛里仍然不时地有锋利的光芒闪过,我知道只要有机会,她仍然会毫不犹豫地给我致命的一击,毕竟她是如月,曾经意志坚强得对心灵风暴完全免疫的如月,即使武功被封,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我打垮的。   我喜欢如月现在的眼神,我希望如月能凭着她坚强的意志,熬过我施加在她身上的种种凌辱,那样才能逼得我去想出更多的“花招花式”要知道,强暴一个没有个性的如月,又有什么趣味可言?在未来的十八年里,在最终回复咒文的效力消失之前,我不得不活下去。要熬过这段漫长的岁月,我需要一个能给我带来无穷乐趣的如月。   逼着如月喝完了“牛奶”后,我扛着她,吹着口哨继续前行。一路上,我按在如月屁股上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轮流地在如月柔嫩的屁眼里抽插。   “先让你适应了这种感觉,喜欢上这种感觉!然后,待那一天到来时,我会当着几千名观众的面贯注你的处女后庭!让你第一次肛交就尝到无限的快感,并迷恋上这种感觉!我要用事实向帝国所有的人证明,奥拉皇帝的女儿和她的父亲一样,都喜欢男人走后门!”   面对我言语上和肉体上的凌辱,如月咬紧牙根,默默地承受着。对于肛交,我知道她心理上的排斥感非常地强,每次我把指头塞进去,她都条件反射般地崩紧肛门处的肌肉,死死地夹住我的手指。但我就是看中她的这种排斥感,还有什么事,比把厌恶肛交的如月调教成迷恋走后门的雌兽更让我能有成就感的呢?   我做事喜欢谋定而后动,离计划好的正式肛奸如月的表演时间,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得把准备工作做好,首先得让她慢慢地适应屁眼里塞入异物的感觉。   在接下来的两天的时间的,我的双手食指中指,一直都长时间的停留在如月的肛门里,起初只是塞进一根手指如月就紧张得全身肌肉紧崩,可是经过我的调教后,她的身体很快就度过了开头的少适期,如今就算食指中指一起塞进去,她的身体也象没事一般地“习惯”了肛门的调教固然重要,但前面那个“处女穴”训练工作,同样也不能放松。   已是常人一个的我,扛着一个百余斤的女性走上十几里的路,身体也一样吃不消,不得不中途停下来休息。中途休息时,尤其是在晚间过夜时,我更逼着如月在我面前自慰。   “你做梦!就算杀了我,就算身体被你蹂躏得不成样子,我也不会做这种下贱的事的!”   尽管已饿得连大声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如月还是板着脸狠着脸在我面前说了这么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而当时,她刚喝过“晚餐的牛奶”正坐在我怀里,右手被强迫地握着我的肉棒上下套送着。   “是吗?那么我们可以试试!从前你和我在床上时的淫荡样,我可是瞧多了!”   我咬着如月的耳珠,呼出的热气和话语一字不漏地送进她的耳孔里。   我双手揉搓着如月的乳房,并且熟练地逗弄嫣红的乳头,很快就将那对嫣红的乳头逗弄得翘立起来。那天废掉如月的武功时,我对她的身体同行了一系列复杂的“改造”其中之一,就是数倍地增强其胸部神经的敏感度,只需稍稍逗弄几下,就可以轻易地挑逗得她春情勃发,欲焰焚身。   我在如月耳旁哄气道:“女王陛下,其实你最喜欢男人摸你!不是吗?”   这五天来,因为一直找不食物,如月唯一食用的食物,就是我的精液!虽然我提供的“牛奶”营养丰富,但毕竟无法补充身体一天的消耗,入不敷出下,加上我每天进行的各种折磨的影响,她的身体愈发地虚弱。   “不,不是……”   如今的她,只能勉强地将白皙的手放到胸前,抓住我正在柔软的乳房上揉搓的手,却无力推开。经过那天的“改造”如今这双手已经是一双不折不扣的柔弱女子的手,十指白皙而秀长,不再是粗犷得象铁匠般令人作呕。   我在她的耳边,用催眠的语气不停地发出诱惑的声音:“琳,下面很痒吧,很难受吧,没关系,只要你把手指放在那儿,轻轻地揉几下,就会感觉非常地舒服了!”   “你别做梦了!”   如月竭力抵抗着乳房上传来的刺激,纤手地手指无力地抠着我的手背,仅能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她的两条腿象上次一样被架在我的大腿上强行分行,紧闭的处女阴户如今已因身体的兴奋而蚌壳微张,肉缝中隐隐有亮晶晶的蜜汁渗出。   我的双手开始在如月上半身四处游动,舌头顺着她的耳垂一直舔到她肩胛骨附近的肌肤,深知她身体敏感点的我,知道这儿都是如月身上的敏感带。当然了,胸前那两对鲜艳的红梅,自然也是我重点光顾的对象。   我知道如月的抵抗不会很久,她毕竟是个尝过性爱滋味的女人,而且她的身体被我改造后,对性欲的需求比从前旺盛了许多。而已经虚弱至此的她,意志力也绝对无法和从前相比。   如月的目光开始焕散,而玩弄她的我,也在不知觉中为如月的肉体所着迷。   “琳,你真是个可以迷死天下一切男人的女人!”   说着我用力地揪了一下那两颗已凸得象葡萄一般的乳头,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如月尖叫出声,双手用力地抓了我手背一下,却又无力地垂下,她太虚弱了。   “很饿吗?好,那先喂你点吃的!”   看着虚弱的如月,我突然有点怜惜,于是拿起扔在一边的断剑,在右手的手腕的大血管处用力地割了一刀,然后送到如月嘴边,强逼着如月喝下。   如月想要拒绝,但过度的饥饿和虚弱的身体都无法拒绝我强迫地送到嘴边的“美食”连喝了几口血后,她的精力恢复了一点。   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对有最终回复咒文护身的我来说,影响并不大,伤口很快就止了血,我注意到,一些肉眼难见的光点正由四面八方汇聚过来,通过身体的毛孔窜进我的体内。保护我的最终回复咒文,在效力消失之前,随时都会自发地运作,将我的身体调整在最佳的状态。若不是因为受天绝的压制,我的力量早就恢复了。   “好象好了一点,那么继续吧!”   看到如月恢复了一点精力,我的兴致也更加膨胀,毫不客气地用力揉搓起她的乳房,嘴也凑上去又吸又吮又咬。起先如月还能用毫无杀伤力的手指在我头上抓几下,但随着胸前刺激的加重,她渐渐地陷入无意识地狂乱中,高耸的胸脯随着我的侵犯而起伏着,被我架着强行分开的两条长腿,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无意识地状态下本能地相互摩擦着,大腿根部,已经湿淋淋地流出了不少的汁水。   “啊啊……”   终于,如月抵抗不住身体越来越强烈的需求,发出了第一声妩媚的呻吟。   “啊……不要啊……啊……啊……”   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而我也适机地抓着她的手,几乎没有用什么力,就将她的右手放在了那片被金色体毛覆盖的阴户上,那几绺淡黄色的阴毛,早就被不停溢出的汁水打湿了,而她的左手则被我抓着按在自己的左乳上揉动着。   起初只是被我强迫着抓着手在按在阴户上磨擦,随着身体越来越兴奋,喉咙间发出的呻吟声由小声变大声,由断续变连续,待我悄悄地松开手后,她的右手已经自主运动起来,而左手也配合着揉着自己的美乳。   沉沦、迷失、狂乱,很快,高傲的女皇就完全放弃了昔日的矜持,堕落成一头只会追求肉欲的雌兽。白皙肉体象条妖艳的美女蛇,在我的摆弄下蠕动出各种下流不堪的姿势。   如月的身躯扭动得越来越厉害,就在即将攀上高峰的一刻,她突然停住了扭动。   “啊,我……”   就象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如月的呻吟突然嘎然而止。   到底是如月,在关键的时候她总算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事,犯了什么错,悬崖勒马,眼中一下子回复了清明,然后就愣愣地呆住了。   我拍着巴掌鼓励道:“女王陛下,刚才的表演很精彩,继续吧,我不会打扰的!”   在愣了几秒后,如月突然发起狂来,尖叫着猛扑进我的怀里,对我又抓又咬,那动作就象泼妇一般。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先前的丑态。   我轻易地就制服了如月的反抗,再次用绳子将她反绑起来,然后压着她的肩膀逼她跪在我面前“吃夜点的时间到了!”   说着我就自己的肉棒强塞进如月的嘴里,进进出出地活动起来。刚才的那一幕,早已将我刺激得欲焰烧身,如果不马上在她的嘴里泄火,我肯定会忍不住提前偷吃了这顿大餐。   好东西,忍得越久,食用起来时,更让人回味无穷!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没有让如月好过。我不停的挑逗着她的身体,将她弄得欲火焚身,但这个女人在经历了最初的丑态后,精神上已重新建立起坚固的防线,我数次将她的身体挑逗到频临高潮的边缘,那时的她,身体的皮肤已化为粉红色,只须将放在下阴处的手多按几下,“美妙的世界”就会到来!可是如月到底是如月,居然一次次地在我移开强压着的手掌后,立刻象被毒蛇咬中般,用意志力强行压下身体对性欲和高潮极度的渴求,硬是将自己被按在阴户和乳房上的手移开,让我功败垂成。   无论我怎么挑逗,撩拔,我都无法再将她逗弄到失态自慰的境地,到最后只好暂时放弃。不过,就算是放弃,我也没有让如月好过。   “真是顽强的女人啊!作为对你坚强意志力和忍耐力的奖励,就让你尝一回高潮的滋味吧!”   因为不肯自慰,如月被我逗了一整个晚上,都无法达到高潮。于是,就在天色将明时,我故技重施,特地选在她尿意频频想要排泄的时候猥亵挑逗她的肉体,待如月终于被我的手指和舌头撩拔至高潮喷精的时候,黄澄澄的尿水也禁不住伴随着喷溅的淫汁一起飞出。   “达克。秀耐达,有朝一日……哇!”   当然了,在狼狈地喷精失禁的一刻,如月依旧也少不了誓言将来某一天要对我展开大报复。   天明之后,疲惫不堪的如月沉沉睡过去,我扛着她继续前进。日近正午,远方出现了一点绿意,走了六天之后,我们终于离开了这片无人的荒原。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小镇。城镇不大,不过百来座建筑,镇里的居民早就逃得干干净净,踏进镇内,除了听到几声有气无力的犬吠声外,镇里几乎听不到一点人声。   这里离和我与如月最终决战的地方,少说也有近三百公里,但是我与如月决战造成的破坏,还是波及到了这座北方偏远的小镇——就在距镇子北方约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深近百米,直径约数公里的深坑——由坑壁上螺旋状的槽痕,我判断出这是被我的九级魔法重力弹砸出来的。估计当时的情况是我用重力弹轰击如月,被她弹飞,于是失控的重力弹在空中飞行了两百公里落到这个小镇附近。   事实上,在我和如月长达四天四夜的决斗中,许多城市都是因为这个“意外”而被毁灭的。   踏入镇内,举目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座倒在地上大风车,所有建筑的玻璃全被震碎,几间较脆弱的瓦房,更是连屋顶都被整个掀掉。青石铺就街道地面,象是刚遭受了地震破坏一般,有的石条高高地凸出地面,有点甚至被挤压得坚了起来。镇内的居民显然是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逃走的,镇内随处可见被丢弃的行李。   有了城镇,自然也就有了食物和衣物。找了座还算结实的房子住进去。支起锅生了火,煮上一锅干肉粥后,饿了整整六天的如月,终于不必再靠吃我的“精液”维持生机,在粥熟之后,立刻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慢慢地来,你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吃得太多,小心肠胃受不了拉肚子!毕竟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了,可没有从前的钢肠铁胃!”   有过类似经验的我,当然知道饿了几天后再暴食的后果,可惜如月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使劲地用汤匙将瓷碗刮得格格作响。   从那凶恶的眼神,我心里明白,她现在正急着恢复体力好向我报复。虽然知道这样做只是自取其辱,如今的她,就算是我不反抗她也无法真正地杀死我。但如月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倔强而不会轻易服输放弃,哪怕武功已经全废时也是如此。   望着如月,我在心里恨恨地想着:“毕竟她和我不一样,她还有机会和希望,只要等上二十年!如果力量永远都不可能复原的话,不知道她还会象现在这样吗?”   我知道如月一会儿一定会出丑,于是闭着眼坐在一旁养神等待好戏的出现。   饥饿的如月的如月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一大锅的干肉粥一扫而光。待她吃完后,我用刚找到床单做成的绳子将她双手反绑起来。绑如月的时候我遭遇了她的反抗,不过我很轻易地再度制服了体力未复的如月。   “你有什么花招,就会使用出来吧!我不会向你屈服的!”   吃饱了肚子的如月,说话的中气足了,意志力似乎也比从前坚定许多,灼灼的目光中喷出熊熊的火焰,根本就不象是个武功被废的女子。   “我没有什么花招,只是想把你倒吊起来,省得待会儿你喷粪喷得到处都是,那可臭死了!”   我的话刚一说完,如月的脸色骤变,寻常的酷刑并不能动摇她的意志,但我层出不穷的淫虐手法,却是身为女性的她最怕的。   她硬着头皮,倔强对我道:“尽管来吧!如果我向你求饶,就不配做雷兹的后代!”   我嗤之道:“你这个背叛了一切的女人,雷兹还羞于有你这样的后代呢!来,多喝点水,一会儿金色喷泉和黄色的粪便满天飞的时候,场面一定很壮观!”   往如月的嘴里强灌了一通水后,让她在地上躺一会儿,以便有足够时间让食物进入肠道。然后我才将她头朝下,两脚朝天地倒吊起来。为了让如月舒服一些,我将绳子放得很低,以宜她的肩膀和头能够触着地面,减轻脚上的压力,“你瞧,女王陛下,我为你想得多周到,怕地板太硬不舒服,我还特地给你叠上了棉被!瞧,我是个多温柔的男人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就盘腿坐在如月面前,冷冷地看着如月抽搐,强忍着越来越强烈的便意的丑态。因为肠胃不适,如今她的腹中已经翻江倒海,肛门里随时都有可能喷出粪便来。   “被我折腾成这个样子,你的心里一定非常地恨我吧!对,就是这种命运被人象捏泥人一样随意摆布的感觉!在过去的十年,不,应当说是二十年!从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忍受着这种外人加诸在身上无奈的痛苦!   “我的父亲,因为恨你的父亲,他一心想把我培养成复仇的工具,为此甚至不惜扭曲我的人生!老头子死了后,我好不容易才逃脱出这种命运,可是……”   说到这儿,我不禁回想从前和安达隐居在那个小村里时安静详和的生活,那时是多么快乐,多么地无忧无虑……如果不是狗皇帝硬逼着我去参加那个该死的战争……   “就是你们父女俩!你们这群混蛋!为了自己的私欲,打着国家利益之名,硬逼着我出山!要不是你,安达也不会死!”   想到这儿,我恨意大生,伸出巴掌,用力在如月的乳房上用力地拍打起来。   如月强忍着身体严重的不适,叫道:“安达的死我很遗憾,但是,你是龙战士,你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我不认为父皇这么做有什么错!”   我驳斥她道:“你还敢说,那本来就是一场不该打的垃圾战争,是你们父女为了自己的私欲和虚荣而打的!老百姓只管自己的肚皮能不能吃饱!你以再现雷兹时代的荣光为已任,那是什么东西?先把国家搞强盛了,然后再发动战争统一大陆! 你肚子里想的也就是这个吧?你们父女想发狂就自己去发疯,拉着无关的人干嘛!”   如月哑口无言,因为被倒吊,她的脸涨得通红,腹中更不时地咕咕作响,忍得非常地辛苦,强烈的便意,使得她难过得脸向左向右不停地转动。跳跃火光下,隐约可见她的肌肤正冒出大量的汗水。   “你以为你自己从前的理想很高尚吗?全是狗屁不通的东西!就算你的理想再高尚,你有什么资格仗着它去破坏和干涉别人的梦想和理想!世上最卑鄙无耻的事情,莫过于打着国家利益之名去毁灭别人的人生!”   说着,我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那朵菊轮,狠狠地插了进去。   “呀!”   我粗暴的动作,令如月痛得惨叫出声,两腿一阵乱颤,膀胱先是支撑不住,大量的尿液花做喷泉射了出来,天女散花般地在落下,落在如月的大腿、肚皮上,带着骚味的尿汁顺着身体淌下,有几道甚至流到了嘴边。   我残忍着看着如月拼命地扭腰挣扎的惨状,她的肠子如今象要炸开一般,而身上一唯一的泄力点却被我的手指塞住,此身体所忍受的痛苦之大,可想而知。   我恨声道:“希拉说得没有错!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人,又怎能够理解命运受人摆布,不能主宰自己人生的人的痛苦!而如今……”   说着,我残忍地用力抽出了中指,同时另一只手在她的肚脐眼上用力一按,就在如月凄厉的痛呼声中,被吊着的大腿一阵乱摇,大量未消化完全的食物伴随着浆状的液体喷射而出,那场面有如喷泉一般。   待如月将晚上吃下的东西一次喷得精光之后,我蹲下来,嘴凑在她耳边道:“如今,反过来可以主宰别人命运的我,也要让你尝尝命运受人摆布,一切都受被人主宰和玩弄的痛苦!这种苦痛和绝望的感觉,没有亲身体会过,是绝对不会明白!”   而这时,喘过一口气的如月两眼无神看着天花板,嘴里反复地念着:“我没有做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我知道我刚才的那些话,到底打中了她的要害,以至于内心动摇的如月,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守护自己的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信念。   我在如月耳边念道:“你别想逃避!过不了多久,我会让现实告诉你,你从前那自以为是的信念,是多么地可笑和无知!”   要毁灭如月的一切,光凌虐她的肉体是远远不够的,她的理想,她的信念,她倚仗的一切,我统统都要打倒。 第六章 凌虐   余下来的半个月内,如月每天都享受着我施加在她身上的各种凌辱,捆绑悬吊,打屁股,强迫排泄,口爆食精,种种手段日复一日地反复品尝。为了防止体力恢复的如月在被迫口交时咬断我的子孙根,我用在镇里找到的给马用的嚼口,一番改造后做成了口交环塞在如月的嘴里,有了这个道具后,我就可以放心地挥动着肉棒在如月嘴里做活塞运动,爱怎么插就怎么插。   就象现在,如月就被我倒吊着悬挂在房梁上,腿开叉着张得老大,高耸的双乳被布索绑成了“8”字 ,受压迫的胸部因而显得更加空出。她的头被我放到下身齐平的高度,而我就站在她面前,挥着下身的巨根在她被迫张开的口腔里横冲乱撞,这些日子来,这张嘴已经成为我精液的容器。   “真想现在就把你下面的两个洞插爆啊!女皇陛下,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为了忍住不骑了你匹母马,你知道忍得多辛苦吗?”   说这话时,我的头正凑在如月的朝天的大腿根部,反复地用舌头舔弄着如月的花芯,逗着那颗因充血而变得透红的肉珠。半个月的调教,加上那次改造的效果逐渐显现,如月的身体如今已相当地敏感到了,只需用手指在长满阴毛的阴户上磨擦几下,辅以舌头攻击,用不了多少时间,从花蕊深处很快就会溢出大量的汁水。   玩够了如月的花蕾后,我把右手凑上去,食指中指沾着淫汁湿润后,左手小心地分开那朵漂亮的粉红色菊轮,然后将食指中指旋转着插了进去。   经过半个月多来的反复“锻炼”如月的后庭如今已完全习惯了我的手指的突入。肛门处的肌肉,不再象从前般一进入就会条件反射般地崩紧。相反,如今我的手指进入,她反而象欢迎主人归来般,主动地向外张开迎合。   “女皇陛下,何必忍得这么辛苦呢!只要你低下头,开口说一声:达秀哥哥,求求你,用你的大肉棒插进我的阴户和后庭里!只要这么喊一句,一切的苦难,很快就会过去,我每天都会用你嘴里正含着的宝贝,插得你欲仙欲死的!”   整整半个月,如月天天被我挑逗至欲火焚身,却因为她的不肯屈服,却始终没有得到一次真正的高潮。不过她的肛门经过我的反复调教,如今已开始体会到那独特的滋味了。   我的手指在如月的后庭里插得滋滋作响,前面的花蕊也因为后庭传来的越来越强烈的欢娱,正分秘出越来越多的汁水,如今溢出的汁水已经流到肚脐眼处,并在那儿形成一个发亮的小水洼。   我大声嘲笑着:“哈哈哈,你的屁眼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嘛!瞧,流了这么的水!好啦,看你也怪可怜的,今天我就放过你,给你一次印象深刻的高潮吧!”   我插出肉茎,取出塞在如月嘴里的口交环,然后全身心地攻击着她的肛门,手指插速度越来越快。被倒吊了很久的如月,脸已经因为充血而涨得通红,她死死咬着嘴唇,眼睛喷火,憋着气,任我怎么折腾,也不肯发出一声的叫床声。我这十多日来的折腾和凌辱,不但没有摧垮她的意志,反而让她变得更坚强了。   “对了,就是这样的!这样的如月,才是我最想操的!”   我心里暗笑着,嘴上却哼道:“我就不信你叫不出声!”   我的手指插得啪滋作响,因为保持着倒吊之姿,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阴户处的嫩肉,因为由后庭神经传来的强烈的快意,而本能地颤动着,收缩着。   “啊!”   当如月终于憋不住气,闷哼着发出声音时,前面的两片贝肉竟自发地张开,接着一股精水喷溅而出,一道,两道,三道……   被我挑逗了整整半个月,总算能够获得一次高潮,如月此次的喷射无比地激烈,居然一口气连射了七道,尤其是最强烈的第一道,喷出的淫水居然溅到了房梁上,看得我张口结舌。   “哈哈哈,这么猛!早就说过你是个很淫荡的女人!平时冷着脸假清高,想不到肛交都能爽成这样!亏你从前还对我说最讨厌动这里,真不愧是奥拉皇帝的女儿,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我解下如月,还在初次“肛门手淫”的高潮中回味的如月全身颤抖着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含含糊糊地反复地骂着一句话:“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句话,你差不多二十年前就说过了……”   我说着跪着,抓着如月乳房打起了“乳炮”这些日子来,如月并没有发觉,她的乳房正缓缓地发生异样变化,如今已比半个月前大了一圈了,而且,过不了几天,还会有更让如月“惊讶”的变化出现。   “记得当时我是怎么答的吗?我说我要娶你为妻,让你一辈子面对着最讨厌的人!嘿嘿,娶你为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未来的十八年时间里,你会成为一条每天只会张开大腿等我操的母狗,以及……”   我兴奋地抽送着肉茎在雪白的乳肉中滑动,抓着如月的乳房用力地握紧推挤着,挤得乳头都因充血而红肿。如今如月的乳头也比半月前大了一圈,过一段时间,如果我再象今天这样用力地挤压,这里将会有令人激动的东西喷射出来。   “一头提供奶水的乳牛!”   我说出最后的话时,不堪折腾的如月,此时已经昏迷过去了。   当布莱克·杰克找到我时,时间已是一个月之后。当时我正抱着如月,坐在镇内最高建筑的屋顶上,“哄”着她撒尿。   “ 嘘!嘘!嘘!女皇陛下,你就放弃吧,反抗了这么多天,你有哪一次成功了!反正最后都会受不住拉出来的,挣扎只是自取其辱!轻轻松松地拉出来,你轻松我也省事啊!”   要是别人女人,一次又一次在男人面前失禁,早就麻木得自甘“堕落”“本能”地不再把这当一回事了。可是如月却不是这样,她宁可在被我的打屁股和猥亵肉体中撑到所能忍受的最大极限后失禁,也不愿意屈服地蹲在我面前,“老实”而“舒服” 地将一泡尿撒完。撒尿尚且如此,排粪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七天前我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一点和魔法元素勾通的能力,可以使用一些入门级的水系魔系,于是就牵引现成的水流注入如月的肛门里替她浣肠。可是如月宁可被我倒吊着凌辱折磨,然后在闷哼声中将粪便喷得满屋满身都是,弄得身体和房间都臭气熏天,也不肯退缩地在当着我的面蹲下来大便。   “不管身体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不管遭受多大的屈辱,我都不会向你屈服的!”   她心里明白,只要自己稍稍示弱,就很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如今的她的身体也确实被我折腾得不成“样子”了,胸前那对本就丰满的乳房,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体积膨胀了四分之一。如今,即使她平躺在地上,“占地空间”太大的乳房也紧紧地贴在一起,不用挤压,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乳沟。   也幸亏如月独特的龙战士体质,尽管力量被我完全封印,身体的韧性还是异于常人。要是别的女人,乳房丰满到这种程度,早下垂得惨不忍睹了。而在如月身上,已是堪称乳牛级别的豪乳,论无论是站立还是被倒吊,都能保持着令人羡慕的坚挺,地心引力的作用对她仿佛就不存在。   “女王陛下,你不但是世上最强的女人,就连胸部,也是天下无敌啊!以后你可以考虑用这对乳房砸死我!”   “你的奶子这么大,以后怎么挥动霸拳啊,不过也没必要挥拳了!只要穿上紧身衣,战斗的时候,光是这对乳峰产生的波浪,就可以让对手流鼻血流得死掉了!”   “这么大的奶子,将来奶水一定非常地充足!呀呀,将来我一定得找手掌特别大的挤奶工替你挤奶水,那得多大的手啊!”   为了这对大奶,如月被我羞辱了无数次,但她每次都咬着牙死撑着忍受着羞辱。   直到某一回,她实在忍受不了我的污言秽语,方才冷冷地念了一句“凤凰浴火,方得重生!你不可能永远这么得意!”   “浴火重生?你要火吗?好,我现在就就先用欲火烧死你!”   然后我继续玩弄她的肉体,将她挑拢至欲焰焚身却不给她高潮。   双手被反绑如月依旧象从前般坐在我的大腿上,双腿被迫着叉开架在我的大腿上,我的双手抓着她的豪乳来回揉动。如今如月的乳头已鲜红得仿佛要滴血,乳晕也大了很多,娇艳的乳头仿佛用力地挤一下,就会有汁水喷出来。事实上,过不了多久,这里就真的会分秘出奶水了。   “女皇陛下,别再坚持了!该拉出来的总是会拉出来!再这么坚持下去,到时候你再高潮喷出来,淫水配合着尿水一起飞溅,就更壮观了!咦,我怎么差点忘记了!这些天来我天天逗得你欲火焚身,却不给你一次高潮!原来你是想借着这次撒尿高潮啊,怎么不早说呢!”   我大声嘲弄着如月,逼她做出进退皆两难的选择。正当我玩得兴致勃勃的时候,东南方向突然冒出了一道浓浓的黑烟。   “是布莱克·杰克?终于找到附近了,实在太慢了!”   我放下已被我逗弄至崩溃边缘的如月,纵火点燃了先前堆放在屋顶的一个干草堆。很快,小镇里升起了一道浓烟。就在我背过身点火的时候,如月趁机蹲跳着的跑到角落去,刚刚蹲下,憋到极限的尿液就哗啦啦地喷射而出。   “对啦,就是这样,乖!”   只是当尿水刚刚喷射出来的时候,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的我及时的赶到,双手托着她的大腿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屋顶边缘。   覆水难收,撒了一半的尿,不拉完也难以止住,那怕意志力再强,再多么地千般不愿,这个时候如月也无法忍住了,哗啦啦地被我抱着泄了个痛快。   “乖乖!下次再象今天这样听话,就不会吃这么多苦头了!”   完事之后,我象哄小孩子似地,抱着如月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而恨我入骨的如月,此时也只能用力地以牙齿在我的肩膀上狠命地啃咬着,一道血汁顺着她的嘴角淌下,化作鲜红的花朵在地上绽放。   三个小时后,布莱克杰带着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伍找到了我,随行着的,还有一辆马车。这些天来一直都是赤身裸体的我随着披了条衣服,光着下身站在镇口迎接他。对于我裸露下身样子,其他的骑士都露出异样的表情,但布莱克·杰克却视而不见。   “总算来了,速度可真是慢啊!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就在车上!”   布莱克。杰克把手往身后的马车上一指,身后的两位骑士打开了车门。   首先出来的是丽安娜皇后,按照我的要求,她在身面披着一件紫色的,从头至脚几乎覆盖全身的长斗蓬,斗蓬表面镶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珍贵宝石,而内里却近乎真空,只有一件半透明的白色紧身短衣,过低的襟口仅能遮住三分之二的乳房。至于下身,光溜溜的裸着两条长腿,连内裤都没有。   一下车,她就乖巧地跪在我面前,张开嘴含住我的肉茎,当着几百号人的面替我口交起来。而跟着她下车的娜依秀,则是一身白色的猫女装扮,包裹全身的豹皮衣倒是将她全身遮得严严实实,但过于贴身的衣物却也将她玲珑的身材完全地衬托出来。娜依秀的右手提着一个皮箱,里面则是我战前精心为如月准备的“装备”看到我在车外,娜依秀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知道她是为何而失望:我这么嚣张地站在这儿,告诉了她我与如月决斗的结局,如月已经惨败。   我享受着丽安娜皇后的熟练的口舌服务的同时,指着关着如月的房间命令娜依秀道:“娜依秀,女皇陛下就在里面,把该穿的给她穿上,该戴的也戴好!一件都别漏了!”   稍稍犹豫了片刻,娜依秀怀着不忍走向了那个房门虚掩的房间。皮箱里装着的,正是当年我在尼斯城遇到茉莉时她身上装束的“改良版”我命人按照如月的身材重新打造设计的。娜依秀打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她的身后还拉着一只两米长,半米高的“狗笼”拉着狗笼来门前,娜依秀停止步子,回头过对我道:“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怎么说也是……”   “不要提过去的事!我对现在的她,除了恨以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一口打断娜依秀的话,狠瞪她一眼,接着补充一句:“我也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来做,要么我可以叫我身下的这头母狗来做!”   娜依秀开了门,拖着笼子走了进去。我回过头,对着单膝跪拜在我身前的布莱克。杰克道:“现在的我,今天的我,相当相当地虚弱!全身的力量,几乎都废掉了!如果你想背叛我,如今倒是个很好的机会!”   布莱克。杰克头也不抬道:“我所效忠的,并不是力量无敌的秀耐达大人,而是恢复了无情本性的死亡天使啊!我的忠心是不会改变的!”   “是吗?”   布莱克·杰克抬起头,冲着我微笑道:“而且,除了大人您,如今的帝国,还有谁会重用象我这样的人呢?”   我回应道:“其实你不是忠诚我,而是忠诚于自己吧!聪明的人啊!象你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可以活得很长的!”   布莱克低着头,微笑着没有回答。   娜依秀拖着笼子进去了大半天都没有出来,在外头等得不耐烦的我在布莱克耳边吩咐几句,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刚刚合上,一把剑就从侧面刺过来,穿过我的左肩将我钉在门板上。   “你这匹烈马,还是象当年一样地凶悍啊!”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刺的,而被我绑在屋里的如月身上的绳子索早就被解开了,如今她身上披了一件式样古怪的衣服——衣服是用床单做成的,娜依秀用剑随便在床单上开了几个洞,再粗糙地割了几剑,用布带一绑就充作衣服披在如月的身上,以便她不至赤身裸体。   经过这一个多月,守护我的最终回复咒力的力量已恢复了许多,肩被刺穿,这么重的伤也只让我感到一点轻痛的刺痛。由伤口流出来的血,刚刚从伤口处喷出,就被终极回复咒文压制,重新流回身体里。   “刺痛的感觉?除了上回使用天绝时尝过一次外,这两年来,我是第二次尝到这种味道!”   我把举起右掌,放剑刃上,用力地割了下,拉出一道老长的伤口。   “那个女人应当告诉过你,我的肉体是不死的!你想要杀我,至少也要等到十八年后!在此期间,这具肉体根本就杀不死!不信的话,你可以把剑抽出来然后砍下我的脑袋,再剁成肉浆,看看我还会不会再活过来!”   手上的伤口在娜依秀面前以令人乍舌的速度愈合着,娜依秀握剑的手颤抖着,眼睛里慢慢地流露出恐惧的表情。   我笑着道:“我倒有一个建议,我现在的武功全失,什么也做不了!你可以试试看,带着那位变成乳牛的女皇逃跑,试试看自己能否避开外面那五百骑兵的追杀!我可以让你们先……”   我说话的时候,娜依秀握剑的手一直在颤抖着,我说话的口气越平静,她也害怕得越厉害。也难怪,那些日子里她可是吃够了苦头。虽然没有受过太重的伤害,但我所做的那些事,她全在看在眼里,心中对我早就充满了恐怖。即使如今的我已是个“常人”但是从前的阴影依旧存在。   谁能保证,如今在她面前虚弱至此的我,其实是故意装出来的呢?   “够了!别再玩弄她了!”   如月一声大喝,打断了我的话,“那些东西,我穿!”   站在屋子中央的如月,拉开衣带,将最后的遮羞物脱去。她挺着胸,昂着头,象女皇般高傲地在我面前道:“只要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她,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如月脸上的神情和姿势,都很有一个女皇的威严,只可惜如今的她赤身裸体,胸前的双峰又实在过于地“傲人”挺胸的时候,硕大乳球一晃一晃的,把所有的帝皇威严,全变味成了勾引男人的媚惑。   “行!她和我无冤无仇!要不是那天她自己主动早上门惹事,本来根本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接着我又转过头讽刺如月道:“你是为了救娜依秀才被迫这么做的?你心里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真是聪明的女人啊!不管做多么鄙劣的事,你总能为自己找一个最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原谅自己!”   我的话刚说完,娜依秀握不住剑坐在了地上。威压威严这东西,并不一定需要无敌的力量才能发出。娜依秀虽然现在的力量远胜过我,但她心理上对我的恐惧,却几乎摧垮了她。   我为如月准备的“装备”其实很简单,一个戴在脖子上的狗项圈,一对成盘蛇状的胸罩,还有一个造型别致的“贞操裤”此外还有四只套手腕、脚腕上的手环脚环。这些事物都是用黄金打制。穿戴在身上后,手环脚环还有脖子上的项圈,都各有一条银色的链子连接至贞操裤上固定的接口。   穿上这样一套“行头”后,如月根本就无法站直了走路,只能象狗一般地在地上爬行。   但这还不是这套“异装”最特别的地方,由于欧里希里想出来的,最恶毒的设计,却在黄金胸罩和黄金贞操带上。做成盘蛇式样的黄金胸罩,穿戴在身上后,乳头的位置恰与蛇头接触,张着口状的蛇头为设计精巧的活动夹子,启动机关后,蛇口就会合上,恰好咬住娇嫩的乳头。而穿戴在下身的贞操裤,前部同样也有一个类似的设计,不过咬住的对像,换成了阴唇上的那颗更加娇嫩的小肉粒罢了。   这两套设计精巧的性虐器具,内部各琢刻着一个设计精巧的魔法阵,除了有操纵机关的功能外,启动后,会持续不断地释放出微弱的电流,在佩带者敏感的胸部和阴部产生难耐的骚痒感。   当如月穿上这套“异服”被迫爬进狗笼后,我启动了布莱克交给我的蓝宝石戒指,胸罩和贞操裤上魔法阵发动,蛇口卡的一声合上。   “呀!”   突如其来的刺激,令如月条件反射地弓起腰将身体缩成一团,接着我的左手轻轻地磨擦着刚刚戴在右手中指上的控制戒指,琢刻在胸罩和贞操带里的魔法阵同时放电,身上最敏感的三点同时遭到了电流的刺激,尽管只是极弱的电流,但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如月还是在长长的尖叫声全身抽搐,险些当场失禁出丑。   如月的意志力,还是象从前那般坚强,狠狠地用牙齿往嘴唇上一咬,借着霎那的痛苦,硬是将这最初,也是最强烈的刺激忍住了。   一滴血从嘴角边溢出,却被如月轻轻地抹去,她皱着眉,强忍着不适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笑着答道: “一件可以暴露出你真实淫乱本性的衣服!”   “你这个变态!”   我耸耸肩,对娜依秀道:“把狗笼拉出去溜溜转转!然后搬上车!” 第七章 心魔   雪芝拉着装着如月的笼子走到门口,在那儿她停了下来,哀求地看了我一眼。她心里明白,对高傲的如月来说,被关在狗笼里游街,简直是比杀了她还难受的莫大屈辱。   我鼻孔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但不知为何却心慌起来。   “只要再走一步!”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再走一步!只要能踏出这一步,我就能彻底地战胜自己!就要再前进一步,我就可以将从前那些让我痛苦的东西全部抛弃,再也不会陷入那个绝望自责的地狱中!   我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缩。   我命令娜依秀道:“开门!”   娜依秀咬咬着牙,伸向门把手,狗笼里的如月全身颤抖着,不断释放的电流产生的刺痛和微麻,刺激得她两腿直颤,阴户内奇痒无比。其实这时她只要将手指插入被我调教多时的肛门里自慰,这些苦痛就会大大地消减。   这个女人的意志还真是坚强,她把手塞进口中,狠狠地一口咬下,借着将手咬伤产生的痛苦,硬是将体内不断升腾的欲焰忍了下来。   娜依秀握着门把手的手始终没有拉开,在一旁看着的我也一直没有说话。我们俩就这么静默着对峙着。   滴嗒!   一滴液跌到面前的地上,我低头一看,又一滴液体落下,在地上溅起一滴红珠。我把手指放在面前,指尖上又接住了一滴。   “血?”   不知何时,我的前额又裂出一道裂缝,血正顺着鼻梁滴答滴答不停地往下淌。   痛,头痛的感觉,久违了痛感又来了,那种感觉就象上次希安从我身体里出来时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时,上回希安出现时,带给我的感觉是痛中带着无比的喜悦和欣慰。但这一回,挟带在疼痛中的,却是充满的自责与怨怼的心酸感。   这是那天我从噩梦中“醒”来之后最不想面对的感觉!   “滚开,离我远点!”   头痛中,我猛感到身后正站着一个人,他给我的感觉比奥拉皇帝更让我厌恶。   凭着本能和感觉,我猛地转身,重重地一拳轰出,啪嗒一声,我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木柱上,木屑飞溅的同时,手指关节也宣告粉碎。   “痛!好痛!”   这些日子来,既便是使出天绝后,最终咒文守护力量最弱的那段时间里,哪怕是在口爆如月时不慎被她将咬成重伤的那回,我也只有极轻微痛感。但此次脑部传来的剧痛,却有炼狱般,强烈得让我恨不得立刻死去以逃脱这种痛苦。   最终回复咒文对我的身体守护能力,竟在这时突然降到了最底。骨碎的手左此刻干瘪得象枯柴一般,而右则肿得象猪脚般肥大,这情景简直就和当初使出天绝后的异变一模一样。   我不停地用前额撞击着面前的木柱,尘埃纷纷由房梁上落下。肉体的痛,我还可以忍受,但我不想面对的感觉,那些我一直很想逃避,不愿面对的东西却在此时,有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由心灵深处涌出的,……近一年来,我借自己对如月的刻骨仇恨,将他们统令隐藏起来,但现在,却又被人翻了出来。   “滚开,离我远点!”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家伙带来的,他就象附骨之蛆般,一直站在我身后,粘着我。   “别靠近我,不然我杀了你!”   “别缠着我,你这混蛋!”   我发了狂般,不停地挥动着脆弱的拳头,攻击着给我带来这些痛苦的元凶。可是他就象影子般死死地粘着我,不管我的攻击的速度有多快,拳头总是落在空处,怎么也无击中他的实体。   房间里本就不多的家具,在我疯狂的攻击中被一一破坏,粉碎,到最后,筋疲力竭的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地喘着粗气……   屋里的一角,娜依秀抱着被她私自放出狗笼的如月,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疯子般发狂的我,而靠在她怀里的如月,她的身体蜷成一团颤抖着,身上三点传来的强烈的刺痛和酸麻感,同样也在折磨着她。   遭受了巨大的羞辱,但此刻如月的脸上却透着一丝出残酷的笑意,我的丑态,她一丝不漏地全看在了眼里。   对我信心十足的布莱克·杰克,却“识机”地没有选在这个时候进来,他带着手下老实地侍在外面恭候着我。   天越来越黑了……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仿佛陷进泥潭中一般,被种种拼命地想逃避的情感所束缚,一步步地拖向那绝望而黑暗的深渊。   当布莱克·杰克终于觉察到屋里的异常,终于破门而入时,我正将身体蜷成一团地缩在屋内的地板上,瑟瑟地发着抖。   “大人,你怎么了?”   当这位“忠心耿耿”的部下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时,我的身体冷得象块冰,而我在恢复了一丝神智后,首心关心的事情却是……   “关上门,我不象让太多的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布莱克。杰克立刻明白了我的心意,他把跟着进来的两个手下赶了出去,并让他们合上了门。   “那两个人,我会很快让他们永远闭嘴的!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我需要安静,你也出去,没我的吩咐,不准任人进来!”   “那她们……”   布莱克所指的,自然是缩在墙角的娜依秀和如月。   “就让她们呆在这儿好了,反正她们也杀不了我!”   按我的吩咐,布莱克。杰克将我扶到内屋的床上躺下,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在外面,他发动人手,将这间屋子围得水泄不通,同时也布下了几个防止有人逃走的警戒魔法。   屋内,我半躺半靠地倚在床头,痛感已经减弱,额上的裂缝也停止了流血,但既使有最终回复咒文的守护,伤口却怎么也无法愈合。我的精神又回到了终结谷地之战后,那混沌、落寞、自责而绝望的状态中,大脑中浑浑噩噩的,思考变得极其地困难。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时才渐渐地消失。恢复过来后,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的屋里,却已没有看到娜依秀和如月的踪迹。   不过待我打屋门时,早已守候在外的布莱克。杰克告诉我,如月和娜依秀如今就在外面的马车上——昨夜她最终还是耐不住诱惑,带着如月想逃走,谁知道刚出门就被发现,被擒之后两人现在都被软禁在屋外的马车上,由丽安娜皇后负责看押。   当布莱克杰克向我汇报时,丽安娜皇后照旧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用舌头和乳房服侍着我的我肉茎。待布莱克说完后,她讨好地问我道:“因为没有得到主人您的指示,所以我昨晚暂时没有对她们动手!主人,母狗丽安娜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忠的?”   我冷笑道:“对地这两头不听话的母狗,还用多啰嗦吗?我训练了你这么久,不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昔日的皇后站起来,身体象蛇一般地缠上了我,小声地在我耳边念道:“那么,我有一个绝好的主意!”   “达克。秀耐达,你有什么样的手段都朝我使来!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头上!呀!”   重新被我关回房间里的如月,如今以跪趴的姿势被锁在床上,雪臀拼命地摇摆着,妄想躲避身后针筒的攻击——就在她的身后,身穿黑色调教制服,露着一对大奶的丽安娜皇后,手中正拿拿着一个大号的针筒,一筒接一筒的往她的肛门里注水。   浣肠,如月并不是没有尝过,但用冰冷的注射器强行注水,带来的凌辱感和不适感,却比用魔法要强烈得多,更何况如今给她浣肠的人正是她最讨厌、也最瞧不起的女人,丽安娜皇后。   比浣肠更让如月感到恐惧和担忧的事情却是,此刻娜依秀的头正夹在她的两腿之间,鼻间顶着她的阴户,双手被死死地和她的大腿绑在一起,只要她抵受不住愈来愈重的尿意与便意,体内的秽物就会毫不客气地喷出来,淋得娜依秀一脸一身。   “我再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什么也不做,一直这么忍下去,直到控制不住喷出来!”   对如月说话时,我正挥动着下身的凶器,狂操着在黑暗中给了如月一丝温暖的娜依秀。这匹昔日的野马,经过我和丽安娜皇后数月来的调教,如今体内的欲望早已全面地开发出来。尽管是在极不情愿的状态下被我占有,但还是轻易地就被我操得高潮叠起。   我的小腹撞得娜依秀得腿啪啪作响,粗大的肉茎将她的阴道撑得涨涨满满,借着愈来愈多的淫水润滑,肉茎抽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意识被身体的欲望吞没前,娜依秀拼命地鼓励着如月:“公主,别管我!噢,啊……你,啊……不要向这个坏蛋……呀……屈服……你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呜呜……希望了!噢噢……如果连你也屈服了,那么……”   我调教如月的目的并不在于结果,而在调教她的过程,看着她拼命地挣扎,反抗的样子才是最大的乐趣所在!一旦真的调教过头或成功,让如月的人格完全崩溃,变成只余下肉欲的淫女,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虽然如月是个意志力极为坚强的女人,但我这样日复一日地反复凌辱,她意志迟早会崩溃。所以,为了最大限制地延长如月反抗的时间,我会容忍甚至纵容娜依秀这根稻草的存在!只要有她在一旁不停地鼓励她,如月就不会那么容易崩溃!   待娜依秀把话说得差不多时,我就用一阵无比激烈地猛插溅起的欲望狂潮,将她的意识吞没,打断了她下面的话。很快,娜依秀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只是狂乱地浪叫着、呻吟着,本能地扭动着腰肢去追寻那无尽快意!   “真麻烦,话说得这么碎,听起来真累,还是我来说吧!她是想告诉你,如果连你也向我屈服了,那这个世界就真的完蛋啦,没救啦!”   就在这时,娜依秀发出长长的尖叫,终于被我操得淫水飞溅,在尖叫声中达到高潮。而同时,丽安娜皇也刚刚将第四筒水注入如月的直肠内,已被撑到极限边缘的小腹,发出令如月无比恐惧的咕噜声。   我抽出依旧坚挺的肉茎,走到如月面前,这时丽安娜皇后也停止了注水。   “你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   我瞄了丽安娜皇后一眼,这头母狗立刻识趣地爬过来,跪在我面前,用双乳夹着我的沾满淫汁的肉茎摩擦着,同时低下头用舌头舔着鲜红的龟头。   “就象她一样地做,只要能让我射出来,我让你上厕所!否则,你就这么忍着吧,直到粪便将这个忠诚于你的部下喷得满身为止!”   这时丽安娜皇后已经解开了扣如月双手的锁链,让她可以直起上身自由地活动,而我也在这时帮忙解下了一直折腾她的黄金胸罩。只是,腹中灌满水的如月,肚皮涨得象只大青蛙,要她直起腰相当地困难。丽安娜皇后“好心”地将双手托在她的腋下,想要扶着她跪起来。   “滚开,不要碰我!”   如月厌恶地甩动手臂,掌尖扫过丽安娜的脸,顿时在她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脸是丽安娜最看中和保护的部分,俏脸受伤,她脸上立刻现出怒意,正要挥手反击,被如月怒眼一瞪,竟吓得又将手缩了回去。不过她的退缩也只是暂时的,在看了我身旁的我一眼后,丽安娜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她冷哼道:“你现在武功全失,拔毛的凤凰不如鸡!你还以为你是从前的天之骄女吗?”   她还想动手打人,却被我从后面扭住。   “今天不是时候!你将来可以用别的手段报复羞辱她,但别打她,因为我讨厌打女人!”   我松开了开手,把脸转向如月,腹中的翻江倒海,已折腾得她满脸通红,眼口愤着怒火瞪着我与我的帮凶。   我冷酷地对她说:“选择吧!”   只是停滞了几秒,当腹中又一次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唤后,如月终于有了动作。她看了瘫在自己双腿间神智不清的娜依秀一眼,艰难地直起身子,两手握着胸前那对滚圆雪白的乳肉,夹住了我的肉棒。   我“赞”道:“这就对了!你最好动作快点,否则你的部下可要很狼狈的哦!”   因为不适与羞辱,如月的胸脯急促的一起一伏,身体象绷紧的弦般微微的颤抖。随着“产乳期”的临近,原先是粉色的乳头,如今已渐渐地地转变成鲜红色,乳晕也扩散了一倍都不止,两粒娇嫩的乳头,因为在先前受到了极度的肆虐,此刻已因充血而高高凸起,看得我恨不得张开嘴狠咬一口。   如今如月的乳房绝对称得上是帝国第一美乳!双峰难得地向前挺并拢,即使不用手去合,紧凑地挤在一起的乳肉,也可以轻易地夹住我的肉棒,绝对是最适合拿来乳交的那种类型。   “嗷!”   当我的肉棒被如月的双乳夹住时,我故意象狼一般地发出了极舒服的呻吟,粗长的阳具完全被深深乳沟吞没,两边的乳肉往中间一按,更是被隐藏得只剩下露在最外端的龟头。   怀着极度的羞辱,如月双手按着乳房夹着我的肉棒上下磨擦着,还不得不张开嘴,用舌头舔着我青筋毕露的龟头以增加刺激。她知道自己忍不了多久,必须尽快让我射出来,否则娜依秀就会很“难看”“很恨我吗?恨我这样地羞辱你,玩弄你!可是就是在十年前,你的父亲也是象今天的我一般,仗着自己主宰一切的力量,肆意地玩弄着我的人生!”   “记得那时,我只想做个凡人,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可是就是你们这些姓法比尔的混蛋们,硬把我拉出来!不仅如此,你们连安达希拉,我的那些无辜的亲人们都不放过,也要硬逼着她们上战场!”   “你要我放过无辜的人,这十年来,你们父女,又何曾放过我的亲人了!”   我越说越气,越说越怒, 到最后也不再想细心地享受如月的“服务”了,肉茎趁着如月张开舔弄之时,猛地向上一插,塞进如月的口中。不管和我一般同样也里心怀愤怒与仇恨的如月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咬断我的肉棒,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就猛烈地摇动起腰肢来。   我一边抽送一边恨恨地道:“小时候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宽容善良的好孩子!相反,我有仇必报,是个报复心重的坏小子!只是因为安达的存在,在她的指点下,才慢慢地转变性格……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善良得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的好女人,却被你们送进那个血腥的战场上并最终害死了她!还有义父,还有希拉……光是这十年来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现在我只是把你变成性奴和乳牛,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我在如月嘴里狠狠地插送了百余下,待高潮即将到来时,我猛地插出肉茎,龟头对着她的脸尽情地喷射着金黄金的精液,一道,两道,三道……   整个过程,如月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象从前那般,拼命地合嘴想咬断我的肉茎,她只是麻木地承受着我的粗暴。   我的精液象面膜般盖住了如月的脸,她并没有动手擦去脸上的秽物,只是用略带阴沉的声音问我道:“这下,你可以解开脚镣了吧?”   透过那双被精液盖住了的眼睛,我看到了一丝泄露出来的愧疚。我根本不怕如月从前那充满仇恨和杀意的目光,相反,却非常害怕这种带着愧疚的眼神,因为它总是让我感到软弱和心虚。   “又是这种眼神,我讨厌这种眼神!”   我背过身去,不让如月看到我此刻的眼神。在心里,我反复地对自己说:“希拉母子都是她害死的!你不能原谅她的,绝对不能!”   丽安娜皇后在我的示意下解开了缚着如月双腿的锁链,为了报复如月先前的那一划,她故意慢吞吞地解了半天,才将锁链打开。已经达到极限的如月为了不将粪便喷溅到娜依秀身上,咬着牙根忍得十分的辛苦,鼻腔间更是不时地发出强忍剧痛的呻吟。   一个大木脸盆被摆在了如月的面前,她费力地爬下床,再艰难地将身体挪到脸盆前蹲下。这在平时只要一两秒就能完成的动作,却花了近一分钟,才刚刚蹲下,哗啦一声,少量的粪便带着大量混浊的污水就疾喷而出,整个过程,如月身体因体内压力的减轻而不停地颤抖着。而我也在适时地转过身,“完整”地欣赏完了如月“方便”的全过程。   我称赞道:“表现很不错!下次要是也象现在这么听话,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头了!”   这个时候,我已满意地看到,如月盯着我的眼中,除了仇恨之外,已再无半丝愧疚…… 第八章 姬女皇   拉斯特是帝国北方最大的城市,拉斯特,意思即为欲望!支持这座城市经济的基础产业,既然不是工矿业,也不是农业或商业,而是无比繁荣的赌博业。二月革命以来,欲望之都拉斯特自然也逃不过“革命”烈火的冲击,该市的赌博业大受打击。   不过这座以赌博闻名帝国的欲望之都,最近却因为一个新的娱乐项目的兴起而再次闻名帝国。   进入拉斯特城后,透过半敞开的窗户,我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挂在城门口的大幅海报和标语广告。   “谁可以征服姬女皇?征服姬女皇的男儿在哪?”   “美丽而残忍的姬女皇,已经连续七天杀死七位妄想征服她的勇士了!”   “征服女皇的男人才能征服世界!男人中的勇士们啊!举起你的武器,勇敢地向姬女皇挑战吧,打倒她,征服她,操烂她!”   宣传海报上的“姬女皇”脸上戴着一只蝙蝠形眼罩,身材高挑,通过那身豹皮的紧身衣,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身上强壮肌肉轮廓曲线。不过最吸引男人眼球的,还是姬女皇的胸,乳牛级别的,波涛汹涌的大奶,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回避和无视的。她一手柱着木剑,右脚踏在一个倒地的男人身上,将大得夸张的胸脯挺得高高的,无论是身材还姿势,都强烈地刺激着男性征服她的欲望。   “看到了吗?海报上的那个人就是你了!大得那么夸张的乳房,除了你还有谁!”   我有意地让马车在海报前停了一会儿,拉开窗帘,让如月有机会看清海报上的内容。当时的她双手双脚张开被摆弄成X型被强行吊站在车厢内,丽安娜皇后此时就伏身在如月的两腿之间,用舌头和手指侍候着她的前穴和后庭。而我此时正站在如月的身后,双手握着那对比海报上画的还要丰满的乳房揉搓着。这几天来,由手心传来的越来越结实和沉重的感觉,我感觉得出来,天天喝我的“牛奶”的如月,今天晚上将产出第一批香醇可口的“鲜奶”“你有什么更恶心花招,尽管用在我身上吧,我不会向你屈的!”   尽管嘴上把话说得很硬气,但如月的眼中还是闪了一丝惊惶。这十天来我们连夜赶路,一路上她也没有少吃过苦头,各种层出不穷的凌虐手段可是让她大大地开了一回眼界。   就在她身后的狗笼里,娜依秀蜷着身子缩成一团,进狗笼完全是她自愿的,目的是为了鼓励如月,她如今和如月已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一个多月前的我和如月的世纪大战,引发了巨大的灾难,地处北方的拉斯特城如今挤满了逃难难民。马车进了城,在挤满人的街道上艰难地行进着,最后在一家规模不小的大饭店前停了下来。   “下去转转吧,你也好久没有透过气了!”   进城之后,我就停止了折腾如月,重装替她穿上黄金胸衣和贞操带后,我解开扣着她四肢的扣具,同时扔给她一件白色的大斗蓬做遮体之用。   娜依秀也被放了出来,我“劝”她道:“你这是何苦呢?本来你是不必受这种罪的!”   这个倔强的半精灵弓箭手扭过头去:“我是绝对不会帮你伤害公主的!”   “是吗,那好吧!反正你和我也无冤无仇,我这样逼你也有些过份!这样吧,下了车后,你就自由了!我会让革命联盟的人给予你退役军人的待遇,以后的生活你也不会担心!”   我的口风突然转变,娜依秀一愣,她有点不相信地脱口问道:“放了我?这么容易?”   “为什么不呢?反正在这座城市里,我有很多可以代替你的人!我不乐意我也不勉强!”   娜依秀呆了呆,看了如月一眼,顿时明白了什么是怎么回事。   “不,我不会走的!”   在静默了数秒后,她把头摆得象摇郎鼓。   “我不会离开公主的!”   对于如月,她依旧是用着“公主”这个称呼。   “是吗?你不想帮我,又要留下来赖着不走……”   我慢悠悠地说着话,语气里透着无尽的邪恶。   “你想做什么,随你便!总之我是不会离开公主的!”   娜依秀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这些天来她除了被我反复地发泄欲望外,倒是没有吃过多少苦头,但我对如月使用的凌虐手段,她可是全都看在眼里。尽管心里害怕,但她还是做出了选择,她和如月的手此时已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我很满意地看到,如月望着娜依秀的眼神,透着无尽的感激。   “我和你又无怨无仇,折腾你干什么……得了,随你便吧,以后我骑那头乳牛时,你就在边上当观众吧!”   我转身拉开了车门。 一切都在我的计算和掌握之中,有了娜依秀的“帮忙”接下来的游戏,看样子可以玩很久。   马车外到处都是乞讨的难民。布莱克·杰克的手下排成人墙,为我们清出一条道来。我先下了车,然后是牵着狗链的丽安娜皇后。她下车的过程中,由宽松斗蓬中“走光”泄露出来的丰满肉体,就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眼光。尽管如今落难,但毕竟当了二十年的皇后,由骨子里透出的那股贵气,到哪都会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别的女性,若是落到丽安娜皇后如今的田地,肯定是羞愧难当,不敢见人,但丽安娜皇后却不同,面对着周围几百双火辣辣的目光,她只是从鼻尖里哼出不屑的冷笑,丽安娜皇后确实是个极懂得讨好男人的女人,对我的心思也琢磨得一清二楚。为了讨好我,这个女人是无所不用其极致,她甚至曾无耻地向我提意,要把我把小公主叫来,母女一起侍候我。   当时我是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在受了一掌后,丽安娜皇后却象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继续厚着脸皮在我面前数说把小公主也拉进来的种种好处。当时如月就趴在旁边的狗笼里,皇后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全听在耳,自然是被这个无耻的女人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丽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把她往火坑里推!”   而当时,骑坐在我身上,摇着雪臀吞吐我的肉茎安娜皇后,却无耻地答道:“我的一切都是我的主人的!想尽一切办法取悦我的主人,让他快乐,是母狗丽娜唯一的使命!再说丽也喜欢我的主人,我想她也很乐意这么做的!”   对于这个机敏而下贱、一心一意讨好我、迎合我的“贵”妇,我还能怎么样?事实上在打丽安娜皇后的那一巴掌,我用的力量并不大……   下车之后,丽安娜皇后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手中的链子上。   “快点下来!难道要主人在下面等你吗?”   她用力拉扯着链子,冲着还躲在车里,有些迟疑的如月喊着。磨蹭了好一阵子后,全身上下被斗蓬遮得严严实实地如月,才在娜依秀的搀扶下下了车。因为害怕被人认出自已,如月的脸用一条白纱蒙着,白纱自然是娜依秀私自为她弄来的,不过我默许了她的这种行为。   二女的出现自然又引得周围一阵窃窃私语,一身兔女郎装束的娜依秀故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但全身被斗蓬遮住,仅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对赤足的如月,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我吩咐下手下道:“我们又不是姓法比尔的垃圾,没必要搞这么大的排场,你们通通给我散开!叫饭店的老板也不必给我们准备高级包厢了,就在楼下留张空余的桌子就行了。”   从门口到饭店的大堂,不过几步路,但对如月来说,却象是布满荆棘的漫漫坎途。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叮在她身上。大家都在私下小声地议论着,这个身材高挑的神秘女性到底是谁,长得怎么样,脖子上的那个狗环更是众人议论的焦点。因为身上除了件斗蓬外什么都没穿,为了不走光,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斗蓬的边缘紧裹着身子,象小脚女人一般,赤着脚,迈着小碎步,由娜依秀扶着,艰难地跟在我身后。   “走快点,太慢了!”   走在前面的丽安娜皇后用力地拉了一下狗链,差点将如月拉倒在地,娜依秀扶住险些跌倒的如月。因为丽安娜皇后的这个动作,如月的身体前倾,包裹全身的斗蓬松开了遮住上身的一角,里面那对波涛汹涌的豪乳立刻暴露了出来。   周围响起了几位男性的惊呼,虽然娜依秀赶忙地身体替如月挡住泄露的春光,但附近十几位角度和位置站得较好的男性,还是在那一瞬间瞥到了不少春光。   “好大的奶子!”   “乳牛级别的啊!”   进入饭店的大门之前,我和如月都听到了某位有幸目睹春光的男士迟滞的私语,这话顿时令如月差愤欲死。好不容易熬到在饭桌旁坐下,由于自己已经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如月把全身都缩在斗蓬里,怎么也不肯将手伸出来。   我和丽安娜皇后,一坐一右地坐在如月两旁,而原本扶持着她的娜依秀,则被我们赶到了圆桌的对面。   刚坐下,丽安娜皇后就故作亲热状的将身体凑到如月挨着她挤在同一张椅子上坐下,“好心”地劝她道:“琳,我的好女儿,你还是不要再反抗主人了!老老实实地向他屈服,主动地把前面和后面的处女都贡献给主人,他一定会饶恕你犯下的罪过的!”   “滚开!”   傲慢的如月,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喷火眼睛始终盯在我的脸上,对近在眼前的丽安娜皇后连正眼也不多瞧一下。   “身为女人,我可是好心地在劝你!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此刻的丽安娜皇后的言行,简直象极了妓院里的老鸨,她的手亲热地搭在如月的肩上,语气更象是在哄小孩。   “滚!”   这一回,如月连把字又减了一个,要不是身上的衣物实在太少,稍稍剧烈地动一下自己就有可能赤裸走光,估计她早就一个肘击将粘着自己的丽安娜皇后打出去了。   “好神气好威风啊!”   我心中冷笑,右手拇指轻轻地摩莎着中指上的戒指表面,再次发动操纵蛇头的魔法阵,咬着乳头与阴蒂的蛇头开始放电。   “呀!”   脆弱的乳头与阴蒂受到刺激,如月在闷哼声中本能地将身体缩成龙虾状,丽安娜皇后趁机抱着她,嘴上说着呵护的细语,双手放在如月的胸口,隔着衣服揉起那两团硕大的乳肉来。   我哼道:“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位傲慢的……大小姐吗?”   饭馆里的人,注意力早就集中在我们这桌行装打扮极为引人注目的四人身上,当我说到傲慢这个词时,有意地顿了顿,那一刻,我分明如月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好虚名的如月,不怕痛不怕死,却最怕丢人现眼没面子!要是让帝国的平民知道她如今的狼狈样,那可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瞧,主人是多么地替你找想!称呼你为大小姐,太给你面子了!”   丽安娜皇后同样也知道如月的弱点,右手轻拍着如月的后背,轻声地劝抚着。   我恐喝道:“现在的你,只是砧板上的肉而已!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否则我就在这里,当着几百号人的面干你!”   “你也知道,主人的那个,可是很强的!一旦做起来,就是几天几夜没完没了!到时候,全城的人都会把这儿当成是大剧院,几万人涌过来看这场表演,那样的话,你可就出大名了!”   我与丽安娜皇后一唱一和的行为,可把坐在桌子的对面的娜依秀气得全身发抖。好在我对如月的惩罚,也只在一时,三处要害的放电刺激只持续了数秒就停止了。而丽安娜皇后在得到我的暗示后,也识机地坐回原位。   “今天我心情不错,既然这位大小姐不想自己动手吃饭,那么,娜依秀,你坐到她身边,喂这个骄傲的大小姐饭吧!”   我突然变得这么好心,当然不是我真的想放过如月,只是因为晚上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在等着她,现在玩得太过头了,晚上大戏上演时,乐趣就少很多。   饭后,我们重新登上马车,直奔城内最有名的妓院——这个说法不太正确,确切地说,我们的目的地,从性质上来说,更象是一座剧院,只不过上演的是充满血腥暴力,以及最赤裸欲望的禁忌大戏!   四个月前,受我指使,布莱克。杰克派人来到拉斯特市,买下了当地市中心的剧场,并将改建成了妓院。就在我和如月决战前的一个月,妓院开业了。   和别处的妓院不同,在此挂牌的“妓女”光靠交钱是无法“干”到的,男人们要想搞她们,就必须登上剧院中央那个特别搭建的檑台,手持木棒和她进行一对一的格斗,只要能战胜她,无需花钱,就可以免费地干了此女,并在事后获得其人身自由权。   这场每晚一演的节目在当地被称作“欲望格斗”上台的女子,都是经过训练,武艺高强的女性,“欲望格斗”最受欢迎的部分,并不在于那血腥而充满危险的格斗过程,而在格斗结束之后:若登台的女子若在檑台上被打败,就得当着几千名观众的面,被击败她的色男当众强奸。   如此特别的“接客”方式,加上极其刺激的现场真人表演的“强奸秀”消息传开后,自然引得全国各地的男性趋之若鸷,以至于这座能容纳五千人的剧院天天都人头涌涌,场场爆满。这座“欲望格斗所”也因此在帝国名声大燥,而上台与嫖客战斗的妓女们,也获得了“战斗姬”的美名。   要是从前,这种有伤风化的节目,在帝国肯定是要被禁止的,可如今是乱世,加上剧院的后台老板是谁都无法惹的人,又有谁敢管?   就在七天前,欲望格斗所里来了一位武艺高强的“战斗姬”艺名为“姬女皇”她在场上连续七天打败七位登台挑战的嫖客。此女头戴蝙蝠眼罩,身着一身豹服紧身装,身材高挑,最明显的特征胸前那对乳牛级别的豪乳,在战斗中上下招摇,惹得台下的男士狂喷鼻血。魔鬼的身材配合魔鬼般狠辣的身手,在她的四尺木剑下,每位“性致勃勃”的挑战者都脑浆四溅,死得不能再死。   自然,这位“姬女皇”是我特地为如月事前准备好的替身,在我们到达拉斯特市之前,让她先为如月打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美”名。   为了完成这一计划,我和布莱克。杰克可花了不少精力,先是在帝国内找到一位身材和如月差不多的,懂武艺和格斗技巧的女子,然后我再费力地替她隆胸改造,凡人毕竟不比龙战士,这种乳牛级别的豪乳生在常人身上,立刻就会有明显的下垂的痕迹。为了让替身的胸部保持上翘丰挺,我还被迫使用了高级的魔法:时间天锁固定,才算勉强达到了效果。   如今如月已到达拉斯特市,即将以真代假上台“表演”这位替身自然也就功成身退了。 第九章 欲望格斗(上)   血腥的战斗,在檑台上血淋淋地进行着,为的是争夺向“姬女皇”的挑战权。这些挑战者,有的是慕名而来,要色不要命的下半身生物,有的则是有钱人雇佣的打手,替主人上台决斗的。格斗总是和赌博联系在一起,如今当地最大的几家赌场,纷纷开出盘口,赌“姬女皇”何时会被打败破身。   天还未黑,欲望格斗场里已是人山人海,檑台上“壮男”们的生死恶斗,不过是大餐上桌前的开胃小点罢了。而即将上桌的大餐,此刻正在格斗所内一间特别的包厢里,做着“上桌”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面朝下,被绑在特制的拱桥形春凳上的如月,丰满结实的大屁股高高朝天,在她身后,丽安娜皇后和格蕾丝夫一人一手持一个针筒,正一筒接一筒地往如月的肛门里注水。比起先前些日子丽安娜皇后用过的,如今二人手中的针筒是最小号的,要注射近二十筒才能有从前一筒的效果。使用小针筒虽然效率低下,却可大大地延长注水的时间,令如月享受到更多的羞耻感。   如此妙法,自然是丽安娜皇后提出来的。   我舒服地靠在一张一躺椅上,右手托着脸,欣赏如月强忍尿意与便意地丑态。在我的身体,格莱姆亲王的女儿,那对漂亮的姐妹花,正配合默契地用小嘴和香舌侍候着我的肉茎:姐姐用嘴含着我的肉茎上下套送,而妹妹而含着我的卵蛋轻轻地咬着。   包厢靠近檑台的一面,为清一色的落地窗,窗上安装是特制的单向透视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依照我的要求,注够了水后,丽安娜皇后解开锁链,帮如月套穿上一件可以完美地衬托出她的体型的豹皮紧身衣,紧身衣在阴部的位置开了一道小缝,然后再给她穿戴上那件特制的贞操带,上面蛇头通过紧身衣留出的小缝,再次死死地咬住了柔嫩的阴蒂。   我的各种变态折磨,如今的如月早就见怪不怪了,现在无论我用什么手段对付她,都是咬紧牙关不发一言,默默地忍受着。虽然她不吱声,但由那不住颤动的眉毛,我知道如月此刻正被频频的尿意与便意折腾相当地辛苦。   此刻外面的檑台已决出了今日的挑战者,一个看似非常精壮的壮汉,我指着他对如月道:“打赢了檑台上的挑战者,我就解开束缚让你方便!否则的话,就你在台上公开表演大失禁吧!”   “太过份了!公主被你折腾成这样,怎么能和外面的那些人打?”   为如月叫屈的人,自然是娜依秀。   “这算什么?当年皇宫之战,我身重剧毒,照样得面对她的父亲及手下爪牙的围攻!”   冷冷地答了一句,我转头对如月道:“今天灌进去的水量,只有平时三分之二不到呢!对战斗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而且檑台上的格斗不允许使用魔法,凭你的剑术,要胜过外面的那个废物不难!”   说着我瞥了如月一眼,和她瞪着我的目光打了个对撞,如月凶恶的眼神让我感到非常地快意。   她冷冷地问我道:“如果我不按你说的作呢?”   我把一个水晶球移到她面前,同时也将一把木剑扔到了她的脚下。   “看到了吗?这些都是皇龙骑士团的战俘!都是死忠于你顽固不化的家伙们!今天之战,如果你输了,我就将他们全部钉死!赢了的话,我就放掉他们中十分之一的人,你自己选择吧!”   水晶球中现出的,正是设在城外的战俘营,战俘们都是我命人从外地运到这儿来的。从前掌握一切奥拉皇帝利用我所重视的人将协迫我,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上,如今我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同样的手段逼迫他的女儿如月,玩弄她的命运。   看到水晶球一眼后,如月没再多说话,默默地拾起木剑,戴上眼罩,顺着我的手所指的大门走了出去。   当如月的出现在檑台上时,整个格斗所象烧开了的水一般沸腾了起来,口哨声,尖啸声,助威声响成一片,其中当然也少不了“干了她”“奸爆她”之类的滥骂怪叫。   望着窗外那具曾经让我无比痴迷的肉体,我左手食指又一次摩莎起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来。我在心里恨恨地念叨道:“你也在也体会到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战斗的滋味了吧?和当年我在皇宫时,强忍着剧毒的折磨,进行着绝望的抗争相比,你现在受的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五分钟后,脸涨得通红的如月喘着粗气,在娜依秀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回到了厢房里,用以支持身体的木剑上沾满了红红白白的脑浆。透过窗户看去,几位工作人员正从檑台上拖走一具头颅被击碎的尸体。先前气氛异常火爆的格斗场此刻已沉寂下来,观战的人流正缓缓地退场,大批失望和输钱的赌徒正愤怒地将手中赌票撕碎了扔向天空。   “了不起的剑术!真是干得漂亮啊!”   我拍着巴掌迎接着到如月胜利归来,眼睛却盯着她的胸部,豹纹的紧身衣在胸部的位置有着两团奇怪的水渍,我等了很久的事终于发生了。   如月被身上越来越强的尿意便意转意了注意力,并没有发现到自己胸部的异常。   “少废话,快放人!”   “已经在放人了!你打胜了这一场,自然就有人放了他们!余下的还有九场,加油啊!”   娜依秀着急地道:“快点把那东西打开,公主她快忍不住了!”   我打了个响指,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数十秒后十几个人鱼贯而入,全是身穿贵妇装的年青貌美的女子。   “这些人,最少有一半是你的亲戚!不过……她们也全是你的仇家!”   “她们的丈夫,父亲,或者哥哥弟弟,全是死在你的手上!”   我舒服地在靠在躺椅上,享受着姐妹花服务的同时,也向如月介绍着这些人。不过这么做有点多此一举,因为大多数人如月都认识。   这些女子,全是当年如月实施新政前,杀鸡骇猴时绞死的那九十多位贵族的家人。   “女皇陛下内急,帮帮她们吧!”   我一声令下,这十几位年青女子一拥而上,四五个人联手对付如月的一只胳膊或一条大腿,制着她的手脚将她抬了起来。如月的力气虽然远胜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人,但仅凭肌肉的力量,怎么也无法和三十多条手臂对抗,反抗了几下后就被双手扭在身后抬起了起来。   “她们恨我,但同样地,她们也一样地恨你!不过你一定很奇怪,她们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帮我吧?”   “原因很简单!她们怕穷,更怕吃苦!在象牙塔里住惯了,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她们,我只是让她们在贫民窟里住上几天,吃了几顿穷人的馊菜剩饭,睡了几天长满虱子和跳蚤的硬板床,就哭叫着地向我屈服了!”   “娜依秀,我说过,你不想做的事,可是有很多人想抢着做呢!就在这座城市的贫民窟里,女皇陛下的许多亲戚们,正在努力学习想要代替你呢!”   这些女子全是“自愿”担当助手的,她们经过我专门的训练,配合默契,分工有序,轻易地就将如月制得动弹不得。娜依秀想要插手帮助如月,却被随后跟入的另一位女性——从前扮演如月替身的那位女子从背后制住,拖到了一边。   如月的身体被她们强行摆弄成蹲马步状抬举着,双腿被叉开分得老大。天花板垂下一对钢制的吊环,降到离地半米的高度。它们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对付如月的道具。那些女人抬着如月的双腿,将钢环由脚套入,最后卡在膝弯处扣死。   在我解开了贞操带的束缚后,她们一齐动手,嘶啦嘶啦碎布之声响起,紧身衣档部的部分和胸部的位置被撕碎。当那两颗大的令人咋舌的丰满乳球跳到空气中时,周围的女人发出惊叹的低呼,每个人的眼中分明都闪烁着嫉妒的光芒。   “拉吧!”   一个大木盆被摆放在如月身下,没想到自己居然落到要在这么多的“亲人”、熟人面前排泄的田地,如此奇耻大辱,显然已经超越了如月忍受极限。她身体剧急地扭动着,却抵不住十几双手联合压迫的抑制。当她剧烈地反抗时,胸前的那对大奶上下左右地摇摆震荡,看得我两眼发光,欲焰狂升。   “快点,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在我的摧促下,这些女人开始了新的动作,房间里很快想起了拍拍地打屁股声。   由于这次灌的水量不足,且有过从前浣肠失禁训练的缘故,屁股上连挨了几十下巴掌,如月居然凭着坚定的意志力硬是忍了下来。   “哼!”   我不满地哼了一声,丽安娜皇后立刻会意地走上前,在如月结实的小腹上重重一按,准确的按在膀胱的位置上。   这是致命的要害,有如针刺般的一击,顿时击溃了她全部的防线,就在痛苦的惊呼中,如月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颤,本已忍至极限的尿意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股淡黄色的尿柱突然激射出来。   这口气一松,同样也承受巨大压力的肛门自然也止不住,大量黄色的粪便也随即喷溅飞出,所幸下方早有大木盆盛接,方才没有喷得满地都是。   “达克。秀耐达,你这头畜牲不如的东西!”   遭受如此大辱,如月几乎要忍不住失声痛哭,只是对我恨到极点她的硬是咬着牙忍着几乎要流出的眼泪。被摆布成这么可耻的姿势,在这么多熟人面前受辱,对她的自尊心和人格都造成了最无情的打击。   “畜牲不如的东西!骂得好!这一年多来,我一直都是过着畜牲不如的生活!”   我推开趴在我下身的姐妹花,举着高耸的肉茎走到如月面前。我粗暴地抓着她的长发,用力往后一扯。有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用这么粗暴的动作去扯女性的头发。   我恶狠狠地对如月说:“不仅这一年多,其实在过去的十几年时间里,我又有多少日子,过的是正常的,有尊严的人的生活呢!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可是你们这些混蛋,却把我由人逼成了畜牲!”   “啪”的一声,一口唾沫吐到了我的脸上,如月凶恶地和我对瞪着眼,因为剧烈地挣扎,她的骨头扭得格格作响。我说话的时候,参予调教的女人熟练地将装满粪便和尿夜的木盆移走,更有人拿来清水和毛巾,小心地替如月清理着下身沾染的秽物。至于我脸上的唾沫,不用我去擦拭,自然有聪明的想讨好我的女人,用香舌轻轻地替我舔去。   我们俩充满恨意地目光剧烈地碰撞着,互不相让。我发觉尽管力量全失,但自己还是无法在这种意志的对抗中挫败如月。虽然我并不想让如月的意志太早地崩溃,但在这种眼神对眼神的碰撞中,不能压倒她,还是让我很不舒服!   丽安娜皇后从后面抱住我的身体,在我耳边低语道:“要不要给她剃阴毛?”   她的声音不大,但屋里所有的人却全听见了,如月自然也没有漏过。闻言的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惶恐。   “好主意!”   见如月露出弱态,我也就收回了无聊的眼睛互瞪。在一帝的路丝路茜姐妹立刻献上早就准备好的剃毛工具。   “抱紧她,别让她乱动!”   在我的指挥下,身边的这些女人有的抱腰,有抱大腿,将如月制得动弹不得。路茜捧着一罐用蛋清、牛奶和着黄油调制,打成泡沫状润滑剂,妹妹路丝则用手指沾了一大团,涂抹在那团长满耻毛的三角地带。   如月并不是个毛多的女人,倒三角形的地区生着的阴毛不多也很稀疏,我手持着一柄亮闪闪的剃须刀,不怀好意冲着她狞笑道:“你应当感到骄傲,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替女人剃阴毛!”   如月虽然没有吱声,但在听了丽安娜皇后的建议后,脸色明显比刚才白了许多。当冰冷而锋利的剃刀贴到下身上时,那张俏脸上又一次地闪过极其恐惧的表情,刀刃传出冰冷的寒意,直透入她心灵的最深处。   因为恐惧,如月光洁的皮肤表面已泛出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鸡皮疙瘩。   我很变态,她早就领教过了,但层出不穷,越来越变态的凌辱手段,却是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剃毛之后,我还会再用什么样的手段针对她呢?   锋利的刀片过处,一丛又一丛的淡金色阴毛离体而去,露出了赤裸裸的私处。我对如月说我是第一次替人剃阴毛,这是骗她的!为了今天,我特别地“修炼“过,到目前为止,加上如月,总共替三十七位女性剃过毛——当然了,她们大都是和如月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或者其家属。屋子内的女性,除了娜依秀外,包括那位替身在内,全被我手中的剃刀招待过。   我明白如何通过剃毛给如月带来最大的羞辱,此刻屋内一片安静,想要叫骂的娜依秀也被那位替身制住封住了说话的能力。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如月可以清楚地听见刀刃切断耻毛时发出的嗤嗤声。而经过训练的我,也早就掌握了在剃毛时发出最大的声响的“操作技巧”我有意刮得很慢,每一刀切断的不仅是耻毛,也切割着她做人的尊严。   “住手!住手……达克。秀耐达!你这个贱人!呜……我一定要杀了你!唔!”   钻石再坚硬,但受到的压力足够巨大,最后还是会崩溃粉碎。如月坚强的意志来缘于她自以为是的高贵出身和由此得来的无上尊严,可是当这一切一次又一次地被我踏在脚下反复地践踏,纵使是坚如钻石,终究还是在日复一日地凌辱中逐渐崩坏。   一直在我面前摆出任你如何羞辱我也不惧的如月,终于在被剃毛的一刻崩出了第一道裂缝。   她象市井的泼妇般对我厉声痛骂,因为用力地想夹紧腿逃避,大腿根部的肌肉绷紧着,颤动着,若不是被钢环束缚住外加十几只手的制约,早就胡乱地摇摆起来了!   徒劳的反抗!   就象我从前徒劳地反抗命运一般,三分钟后,如月还是逃不过被我剃光耻毛的命运。耻丘处的阴毛被我刮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嘻嘻,又白又嫩,很漂亮的阴户啊!”   完事后,我扔下剃须刀,得意洋洋地往那光秃秃的不毛之地猛吹着热气。而丽安娜皇后也在这个时候伸出手来,用手指分开那两紧闭的阴唇、将小穴及覆盖入口的处女膜暴露在众人面前。待所有人都看清看够了之后,她把脸凑上去,双唇紧贴在柔嫩的花瓣上,同时伸出舌头在里面肆意搅动。与此同时,格蕾丝替则在后面用舌头舔着她的屁眼。   “你给我滚开……你这恶心的女人!滚……”   如月并不是第一次被丽安娜皇后舔阴唇或屁眼,事实上在我的强逼下,就连娜依秀都尝过她这里的味道。只是此时此情,意志已在自崩溃边缘的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羞愤,好强的她又不愿在众人面前哭出来,只能用歇斯底里狂叫乱骂发来发泄心中的悲愤。   “更变态的,还在后面呢!”   我狞笑伸出手去,双掌象章鱼般贴上她胸前因挣扎而摇的双乳,十指用力地握紧。曾经只有花生米大小的乳头,经过这一个月多月的反复调教和刺激,又经过我改造后的“二次”发育,如今已变得有如葡萄大小,呈娇艳的鲜红上,表皮上更布满晶莹的粒状层。   当我的十指深陷这两团弹性十足的乳肉中,食指中指夹着乳头用力捏下,卟哧卟哧,两道雪白的奶箭由已经涨大的乳孔中喷射而出溅到了我的脸上!   “哈哈哈,终于出奶了!”   我张开嘴,一边一口,品尝了两只乳房喷出来的“初乳”之后,满意地对一干帮凶道:“果然是极品乳牛,味道好极了!”   我的十指继续用力,更多的奶水飞溅而出。飞溅的液体中,除了奶水,更有几滴晶莹的泪珠。   一忍再忍,如月还是抵不住这种羞辱,终于失声痛哭。   “变态!疯子!人渣!禽兽!”   坚强的意志已被击垮的如月,不再是从前那个水火不侵的女强人,此刻的她就象个普通的女人般,在我的魔爪下惊恐地尖叫着,挣扎着,泪水与奶水一起飞溅。   尝了几口人奶后,我松开手退到一边,制着如月的女人们将她身体脸朝地面地翻过来,路茜姐妹跟上,一左一右地蹲在两旁,一人一只敞口奶瓶,瓶口对着乳头,然后象挤牛奶一般地挤弄起如月的乳房,奶水不停地喷出,看样子量还不少。   我走到被迫充当观众的娜依秀面前,指着如月对她道。   “真是一头极品的奶牛啊!奶水这么多!待会儿一定让你尝尝她的奶水的味道!”   那位名为“蝶”的替身解开了娜依秀身上的禁制,一恢复行动,她就扬起手想给我一巴掌,却被蝶从后面制住了手腕。蝶是这个替身的代号,也是她的名字。她和从前的幻像骑士相同,都来自魔法师联合会——在我宰了贝尔纳之后,那儿的人大都见风使舵地投靠了我。原本为皇帝训练的幻像骑士们,自然也改为向我效忠。   挣扎了几下,明白无法成功地给我一巴掌,娜依秀突然冷静了下来,她对我说道:“知道吗?现在的你非常地象一个人!”   “哦?是谁?”   “奥拉皇帝!”   “那个狗皇帝?怎么可能!”   我嗤之以鼻,我怎么会象我最讨厌的人。   娜依秀用怜悯地眼神看着我,以嘲弄的语气对我道:“不是吗?你们都一样!仗着自己无敌的力量和权势,肆意地玩弄别人的命运!”   我答道:“我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娜依秀道:“那你应当是针对奥拉皇帝!和公主又有……”   “怎么没关系!”   我暴怒起来,冲着她吼道:“当年是谁给我喝毒酒的!”   娜依秀顿时无语。   本来,我一直都很“平静”地享受着调教如月的乐趣,但娜依秀提到了奥拉皇帝,让我想起不堪回首的那段往事,一下子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那种将我折磨生不如死的心痛感又来了,我只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燃烧,胸腔郁闷得几乎要爆炸开来。   我扭头对丽安娜皇后道:“这头乳牛的腿给我掰开!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瞧我是如何插爆她前面的处女穴!”   如月的身体重新被扳了回来,与地面成四十五度向后倒仰着,看着我一步步地逼近,如月拼命扭动着腰肢,两腿乱蹬,摇得挂着吊环的铁链叮当作响。在我的示意下,那些制着她双腿的女子抓着吊环的铁链向两边拉扯,将她的大腿强行分开至最大,令被剃光了阴毛蓬门毫无阻碍地向我敞开。   奋力地挣扎了几下,知道结局无法避免后,如月冲着我喊道:“快放下我!达克。秀耐达,你……这个混蛋!有本事就放我下来,我们再打一场!”   “十天之内,你会有和我一战的机会的!但现在,我只想操你!而且,是在你无法反抗的情况下操你!”   这时我已站在了如月身前,双手握着她的腰肢,高耸的龙根就顶在她光溜溜花苞入口处。路茜姐妹递上两杯刚刚挤出来的新鲜人奶,我接过一杯一饮而尽,而另一杯却浇在肉茎上,充当替如月破处的润滑剂。   我冷冷地问如月道:“做好挨操的准备了吗?”   我的龟早已顶在入口,双手牢牢地固定住她的她腰,腰部用力一压,巨硕的阳具贯注万钧之力,猛然捅穿了那层重生的处女膜,一击就狠狠地捣入的阴道最深处。   尽管事前丽安娜皇后已经用舌头舔得如月这儿淫汁长流,她被我改造后的肉体,下身处的敏感程度被最大限度地强化了,快感来临时,故然是无比地强烈,但遭遇痛感时,也是比常人要痛上好几分。   “啊……”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我如此粗暴的一击,如月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悲呼。一击贯穿后,我没有马上运动,而是停下身子,细细地品味着那窄紧无比的快感。被我的凶物以最凶暴的方式贯穿,如月痛得全身痉挛,一道殷红的鲜血沿着雪白晶莹的大腿内侧缓缓流下,一旁的丽安娜皇后连忙拿早就准备好的白布,将血流轻轻拭去。   静了十余秒后,我将带血的肉茎抽出一大截,看了上面挂着血珠一眼,又以更凶猛地动作插回去。   “啊……”   尽管事先早有心理准备,已经咬紧了牙根,如月还是憋不住发出极痛楚的哀鸣,她被扳住的双腿急剧地抽搐着。若不是刚刚被浣过肠,排过屎尿,此刻恐怕早就失禁了。   疯狂地抽送中,我问自己:“达克。秀耐达,你的还在痛吗?呜……感觉好多了!”   对方痛得死去活来,可是我的情况却正相反,先前那种让我害怕不已的心痛感,就在这时正慢慢地减弱。   我的心痛在减弱,恨意却在不住地攀升。   “很痛吗?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希拉母子!更痛的还在后面呢!”   看着如月痛得扭曲了的脸,我心里却涌起无限地快感,抽出茎,再次以极狂暴的动作插入,将坚如钢铁的阳具重重地捅在那柔嫩而布满了敏感神经的的子宫壁上。一下,两下,三下,反反复复,持续不断地猛烈冲撞,每一下的力度,都重得恨不得将她的小腹捅穿。   一场怵目惊心的肆意奸淫揭开了帷幕。   我的双手抓着如月的豪乳为借力点,使力地揉搓着,残余的奶水随着这动作不停地喷溅出来。在一旁的“助手们”托着如月顺着我冲击的频率上下挪动着她的身体迎合着。我的肉棒在如月体内来回的抽动着,肉缝两旁的嫩肉跟着被挤进拉出肉洞内,反反复复,鲜血顺着接合处滴滴嗒嗒地直往下淌。   我狞笑地问如月道:“被强奸的感觉如何?无法反抗的无力感的味道又是如何!在我过去的人生中,就是被你们父女这么玩弄的!现在你也尝到这种味道了吧!”   我以最粗暴的方式奸淫着如月,由於用力,十指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两团乳肉中,以致渗出了鲜血。   如月没有答我,也无法答我。   我每一下狂肆的冲击,都令如月痛苦地扭动腰肢,痛得无法说话。原本坚毅的俏脸,已因痛苦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唇早已在强忍痛苦时被牙齿咬破,嘴角边淌着一道血迹,却被我残忍地用舌头舔去。   如此暴虐的奸淫,充当观众和助手的女子们皆都目瞪口呆,更有甚者已害怕得发起抖来,只有变态的丽安那皇后,此刻却一脸的兴奋,她不但在一旁诉责着那些松了手的女子,更落井下石地将中指插入如月柔软的菊穴,配合着我的动作反复地抽送。   没有怜惜,没有爱意,有的只是最疯狂,最暴虐的奸淫,不折不扣的施暴。   我疯狂的淫暴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令如月一次次地痛晕过去又再痛醒过来,当我一口重重地咬在如月的左乳上,将一道接一道的精液射进她的身体里时,她两眼呆滞,精神早已麻木。   我长吁一口气,拔出了被鲜血染红的阳具,被挂铐在铁环上的如月全靠众人托着身子才还没有倒在地上,她无力地垂下头,秀丽的金发披散而下,掩住了她半边容颜;挂在吊环上的美腿无力地张开着,殷殷的鲜血混合着金色的精液缓缓地沿着大腿内侧不断地流下,清晰地向众人展示着她刚经历的是一场多麽可怖的暴行。   施暴者的我,此时却站在一旁,右手按在胸口,象夜袅般桀桀地笑个不停。   “我的心,终于不会再痛了!嘿嘿嘿……”   胸口不再象刚才那么压抑了,眼睛也不会象从前般动不动就流泪了,可是在我眉心的伤痕处,血仍然地不停地由裂缝处渗出,顺着鼻梁不住地淌下…… 第十章 欲望格斗(下)   “十秒!真是强得令人发抖的恐怖剑术啊!恐怖的姬女皇只用了十秒的时间,就打败了来打来西多城的高手约克!”   “秒杀!她只用了一剑就秒杀了对手!好狠辣的剑法,好精彩的一剑!完全是置之死地而生后的一剑!间不容发的绝命一击!这种剑法代表人物,原本是帝国最强的暗黑龙秀耐达大人!真想不到,姬女皇居然也会这种流派的剑术,而且用得这么好!”   “观众朋友们!到目前为止,姬女皇已经连续十三天击倒敢于向她挑战的勇士了!下一位挑战者会是谁,谁才有可能打败这位剑术和胸部一样出众的姬女皇?”   如月就是如月,被我用暴虐的手法奸淫了一晚之后,她第二天清早醒来后,饱受摧残的肉体还未复原,精神上却已好得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两眼张开后,先做的事居然是在狗笼里做起了俯卧撑。而她的眼神,既不是精神崩溃后的空洞,也不是焚尽一切的仇恨之火,而是结满了寒冰。   冰一般的眼神,还有冰一般的心!冰冷的瞳孔里看不到半点生机,只要望一眼,扑面而来的寒意就足以让人冷到骨髓里。   这样的眼神我只见过一回,那是先祖卡鲁兹在心灵最黑暗时方才拥有的眼神,死神之瞳。   如月把自己的心变成了冰,但是她被我改造后的肉体其实是一团火,只需稍稍用温柔一点手段挑拔几下,体内生腾的欲火就足以烧得她洋相百出。对我来说,要融化这块冰实在太容易了。为了获得最大的乐趣,我暂时地放过她,好让让冰结得更厚一点,这样粉碎她时的趣味也更大。   那晚之后,我也没有再次强暴如月,对她的折腾也暂时告一段落,甚至连在每晚的决斗前,例行地往肛门里灌水都免了,只是简单让她穿上贞操裤,手持木剑上了檑台,很“舒服”地打完比赛。而每天应有种种的调教凌辱手段,也全部取消。   拥有了杀者之心的如月,在檑台上使用的自然也是杀者的剑法。虽然只是以凡人的力量出手,用的是我的先祖卡鲁兹的剑法——当然是从我身上偷学去的,不过间不容发的精髓还是被她发挥到了极致。接下来的五天里,五位挑战者没有一位能在她的剑下走过十招,全部都是在二十秒内被她打倒——每位死者的死法都相同,全是先一剑打爆下身的阳具,然后跟着打碎头颅。   如此狠辣身手,竟把潜在的挑战者全都吓坏了。大奶子的姬女皇搞起来一定很爽,但保住小命却比什么都重要,结果接下来的两天里,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台挑战姬女皇。   第八天,还是没有挑战者,这时我已决定改变计划,亲自上场。   之所以比计划中提前了两天,是因为守护我的最终回复咒文即将把天绝的负面伤害驱尽,我的力量快要完全恢复了。   以八变的力量,打败“凡人”的如月完全没有意义,我的“开菊”计划,就是要在自己还是个凡人的时候实行。   身穿黄色的菊花装,手持木剑的如月和身上仅有一条内裤遮体的我在檑台上对峙着。为了不让外人认出,我们俩的脸上都戴着蝙蝠面具。和近乎全裸的我不同,如月身上多了许多装备:一个狗项圈,一对“手环”一对“脚环”还有一条“内裤外穿”的贞操裤,为了在战斗中能看到“波涛汹涌”的场面,我没有给她戴上黄金胸罩。   今天,如月身上穿的战斗服装,已更换了全新的款式,不再是先前豹女装束,而是一套绣满金色菊花的白色贴身紧身衣裤——尤其是在紧身裤屁股的位置,更是绣着两朵特大的菊花。   不用特别的说明,我已经用服装上的图案告诉如月,一旦她今天战败,我就会在檑台上当着数千观众的面开了她的菊花。   “瞧见了没有,女皇陛下,为了能和你再次“公平”一战,我在战前提前替你浣了肠,现在一身轻松地开战,很优惠吧?”   我弯着腰,懒洋洋地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柱立的木剑上,而我对面的如月,则双手半持剑,两脚分成八字,高举过头,摆出个大上段的的架势。我的眼睛盯着她胸前那对被紧身衣衬托得更加坚挺双峰,而如月的眼睛里却是一无所有的空白与虚无。   檑台下此时早已人头涌涌,如月恐怖的剑术吓跑了所有的挑战者,但强悍的武艺却吸引来了更多的目光。在决战之前,我故意派人放出风声,说有位来自风都的神秘剑手要向姬女皇挑战。   “今天向姬女皇挑战的勇者,是来自风都的一位不愿留下姓名的神秘剑士,我暂且将他称为无名选手!无名选手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和同样坚硬的肉体!他身高……”   我的部下之一,风都有名的“快嘴”萨哈夫,此正刻用他的如簧之舌向全场观众介绍着我的个人资料,最大限度地挑动着他们观战的热情与期望。在檑台下,如今早已人头涌涌,原本只能容纳五千人的格斗场,此刻却塞了近八千人。而在格斗所外的广场上,也早早地架设起了一块巨大的水晶屏幕,广场上已聚集了数万人,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屏幕,等着“欲望格斗”大剧上演。设在檑台的四角的十二个摄像水晶球,将把檑台上发生的一切画面记录下来,传送到外面的从水晶屏幕上,以达到现场直播的“欲望格斗”的效果——这种可以记录画面、声响,实况转播的摄像魔法,正是我的好友鲁斯贝尔刚刚开发出来,今天是第一次正式投入使用。   我一手持剑,一手放在内裤里,毫无顾忌有几万人在场观看,当众玩弄着自己的下身。因为心中的邪念,我下身的帐蓬顶得高高的。   “女皇陛下,那天我是太粗暴了!不过你放心,待会儿打败你之后,我绝对不会再象那晚那么野蛮的!为了向你的臣民们证明你继承了奥拉皇帝那”优良“的爱好,我会把你奸得高潮迭起,淫汁乱喷!用事实向所有人证明一件事,凯瑟琳女皇不愧是奥拉皇帝的女儿,她和他父亲一样都喜欢让男人插屁眼!”   “……”   如月依旧象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对外来的讯息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不过没关系,待会儿打败如月后,就算她是冰人,我也有办法让她融化成春水。   “当”的一声锣响后,如月一声不吭地挥动木剑朝我攻击,我也举剑相迎。就在她出手的瞬间,整个格斗场立刻被鼎沸的人声所淹没。   “加油啊,无名选手!为了我的三百个金币,你一定要获胜!”   “打爆他的老二,姬女皇,我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   “抓爆她的奶!不要客气!”   “大奶的婊子,你的小穴只能被我操烂!别输给那家伙!”   外来的吵杂声,对于此时的如月来说根本不会构成干扰,她一剑接一剑,攻得又快又狠又刁,就算杀了不了我,能打爆我的老二,击碎我的头颅,多少也能宣泄掉一些连日来受辱的怨气。   她以杀者之心使出来的杀者的剑法,几乎将“间不容发”的精髓完美地体现出来,逼得我不得不全神贯注才能接住那连绵不断的攻击。   之所以说是几乎,那是因为她出剑的瞬间动作,多少还有一丝的凝滞,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她胸前那双波涛汹涌的乳房。这对两只手加上去都无法合握的“凶物”在她身体的高速移动中上下左右地晃动,不但影响身体的重心平衡,更不时地阻滞着她出招的动作,有些很精妙的剑法就是因为胸部的阻碍无法使出。   对上别人时,这一点点的影响并不明显,但碰到同样是走“间不容发”路子的我,不足就显示出来了。好在我纯粹是抱着猫玩耗子的心态和她玩玩,只是稳扎稳打,并未拼尽全力,一时间双方的木剑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十分钟后,当我们俩格斗的身体分开始时,如月柱着木剑靠在檑台的一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气喘得十分地急促。刚才那宛如暴风骤雨般的战斗,加上胸前这两大团乳肉的负累,实在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   “哎呀呀,这么快就没有体力了吗?打算认输了吗?要真是这样,你那朵美丽的菊花可就保不住了!”   我靠在檑台的另一角,同样也喘着气,不过我的体力消耗情况要比她好得多,毕竟我身上没有那么两大团的“负累”如月没有答我,自从那晚被我暴奸之后,她就不再和我说任何一句话,她只是不停地吸气,调节着呼吸的频率,希望能多恢复一点体力。她胸口两点的位置,如今已湿了一大片,分明是两团奶渍。如月的左手臂横放胸口的乳根处,借以托着因涨奶而变得愈来愈沉重乳房。   这样的结果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一整天都没有碰过如月的乳房,好心地没有命人替她“挤奶”就是为了造成眼前这个局面。如今两只过份饱满的乳房充满了奶水,沉甸甸的。   我邪恶地建议道:“涨奶的感觉很不好受吧!给你个建议,自己把多余的奶水挤出来吧,这样下面的战斗会轻松很多!”   身体的异常如月已经感觉到了,她的牙根咬得格格作响,却还是忍住了气没有发作。   “这样吧,我空手陪你玩玩好了!”   我大方地将木剑抛下了檑台,摆出肉搏的架势,我的这个动作顿时令全场惊呼一片。   “你找死!”   见我没了兵器,如月两眼泛光,有如雌豹般持剑扑了上来,一剑劈向我的头颅。虽然受双乳的拖累,但她的动作依旧快捷无比。   面对她的再次猛攻,我也没有做太大的举动,只用右手拇指往中指上的戒指轻轻地磨擦了一下。   “呀!”   贞操裤上设计恶毒的蛇头再次放电,强烈的电流刺激着柔嫩的阴蒂,令如月在半途中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倒在地。趁着她空门大开的瞬间,我使出里特先祖的拳脚功夫,连接十几记连环踢腿展开了连续地反击。   为了不让外人瞧出破绽,蛇口上的强电流只持续了一瞬就迅速地减弱,变为只有刺激性欲效果的弱电流。虽然“伤害”很小,却绝对会对如月的出招产生严重的干扰。内忧外患之下,尽管有木剑为凭,但如月在我赤手空拳地攻击中,仍然处在了下风,招架得异常辛苦。   我的攻击虽然猛烈,但还是给如月留下了招架的余地,因而战斗在我操纵下还在持续着。   勉强抵挡了数分钟后,如月突然开口喝问我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今天给我吃了什么?”   “你终于感觉到了!”   我哈哈大笑,猛地收住攻势抽身后退,而如月象喝醉了酒一般,身体摇摇晃晃,勉强以木剑柱地方才站稳。站在檑台边充当解说员的萨哈夫趁机大叫说:“姬女皇快不行了,无名选手即将获胜!大伙快替他加油鼓劲啊!全场的男士们,快为这位即将打败姬女皇,为男人们赢得尊严的英雄助威啊!”   在场近八千名观众也都看出我胜局已定,在一些事前安排好的人员的带头,以及解说员鼓动下,替我的呐喊加油声顿时响成一片。   “无名剑士,我们代表全体男性支持你!”   “无名选手,一定要捏爆她的奶!”   “打败她!奸了她!干爆她!”   所有的加油声都是为我而鼓吹,一时间,如月仿佛成了众矢之的,陷入了被人抛弃,四面楚歌的绝境中。   我老实向如月坦白道:“这些天来,你吃的饭菜里,我都放了特别炼制的春药!这些东西平时无色无味无毒,难以察觉。你吃下后药性先渗入五脏六腑和骨髓潜伏起来,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被引发!这种下药的原理,就和当初你们父女对我用过的一模一样!”   此时的如月,脸红得象要滴血一般,原本冰冷的眼神,此刻却象蒙了一层水光,娇艳欲滴,哪里还象个冰人,分明就是一个春心大动的淫妇。   我用嘲弄的口气问如月道:“你不觉得,你现在所处的环境,和当初在皇宫里进行着绝望的战斗的我,非常地相似吗?我不惜麻烦为你准备了这些,就是要你也能分享到我当时的感受。”   内忧外患,四面楚歌,处于绝境中的如月,再无法保持冰一般的心境,那双本不该有任何情感的死神之瞳,终于在这时现出了仓皇与恐惧。   “看样子,你已经完全地体会到我当时的心境了!”   我畅快地大笑着,拳脚攻击再度展开,心神大乱外加内忧的折磨,这一回如月没有抵挡几招,就在被我一个侧踢蹬在手腕上,木剑脱手飞出,接着被我一个扫堂腿扫倒在地。   我猛虎扑食般地压在了如月身上,一番扭打之后,我将她的双手扭在后腰上,两个手环上的锁扣一勾一卡连在了一起锁死。   当我抓着双手被反铐着的如月站起来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所有的观众,哪怕是那些押错宝输了钱的赌鬼们,都自发地站起来替我鼓掌庆贺!为我这位打败了“姬女皇”的“英雄”而呐喊欢呼。   欢呼了一阵子后,全场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半秒后,事前设在檑台四角的投影灯啪嗒啪嗒地连打开,四道成束的光柱打在檑台正中,聚焦在我与如月身上。   我从后面抱着如月,双手伸进她的领口里,玩弄着那对涨满奶水的豪乳。我的内裤已经脱掉,粗长的凶器此刻就夹在她的大腿的腿缝之间我轻咬着她的耳珠道:“你瞧,大家好象都支持我在这儿奸了你啊!我相信,这会是你人生中最长的一夜!”   灯光下的如月一脸惨白,虽然身体因欲焰的升腾而滚烫无比,但她的心却象坠入深渊,不住的往下沉、往下沉,沉入四周无尽的黑暗中……   喧闹的格斗场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本能地憋住了呼吸,睁圆了兴奋地眼睛,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最精彩的大戏上演! 第十一章 最长的一夜   当所有的光柱都聚焦到我和如月身上时,我们决战的这座檑中央,缓缓地升起了一张的大床,床上铺着厚厚的天鹅绒床垫。   丽安娜皇后就在站在床头,跟着床一起升起,她将取代萨哈夫,成为这场“强暴秀”的现场解说员。   “你这混蛋,你不能这么做!”   天不怕,地不怕,死也不怕的如月,却在这个时候害怕了,被我抱在怀里的身体居然在这时候发起抖来。   我没有理会她,双手抓着她胸口的衣襟用力地一撕,那对令全城无数男士意淫了十多天的豪乳,就在这一刻狠狠地跳了出来,清晰地暴露在空气。一想自己的胸部居然让全城的男人都看了个够,如月的眼中露出了羞愤欲死的绝望,“好大的乳房,武艺高强的姬女皇居然生着如此完美的一对豪乳!”   身穿黑色调教服的丽安娜皇后就站在我身旁,根据我的行动同步的解说着,她的话更为如月增添无穷的屈辱。   “涨奶一定涨得很难受吧,我这就让你轻松一下!”   “不!”   我从背后伸出双手,一手一只握住这对充满奶水的浑圆豪乳,用力的挤捏着,白色的乳汁伴随着如月痛苦的尖叫不停地喷向空中。   “好多的奶水啊!有如喷泉一搬!让我尝一下!呜,又香又醇,果然是人间美味啊!”   丽安娜皇后不仅负责解说,同时也现身参予,她不仅仅用手握着如月的乳房帮忙挤奶,更把嘴凑上来咬着乳头连喝了数口,然后才用手抹着嘴边的乳汁大声赞美。   场下的八千观众几乎都要被前台上淫糜的场面刺激得发疯发狂了,干了她,奸爆她之声不绝于耳,若不是檑台高高地突出地面许多,又有强力的魔法结界隔离,估计他们早不顾一切地冲上来轮暴了如月。   一道又一道的奶箭不停地射向空中,如月徒劳挣扎着,尖叫着,曾经意志坚如铁石的她,面对着如今变态到极点的凌辱手段,又一次崩溃了,象弱女子般哭泣起来。   可惜现在的我对她毫无怜惜之心。我不停地挤着她的乳房,直到再无奶水喷出,这才把嘴凑上去,含着两只红肿的乳头一阵猛吸,将残余的乳汁吸尽。身后的床头放着一只玻璃杯,喷到空中的奶水并没有溅落在地,在特制的魔法阵的牵引下,这些乳汁统统自动落回到玻璃杯中积聚,最后竟盛了满满的一大杯。   丽安娜皇后拿起这只杯子高举过头,在檑台上转了一圈,以便能让所有人都清楚地看清杯中奶水的体积。   “看啊,这就是姬女皇的奶水,真是惊人的产奶量啊!就算是一头母牛,也不过如此!”   双手被我反铐的如月挣锁铐叮当做响,嘴里哭着对我叫骂个不停。   “达克,你不是人,你是畜牲!”   “我早就不是人了!”   我在解除如月身上的贞操裤的同时,左手随手抓着紧身衣的档部用力一扯,嘶啦,如月跨下档部被我一记撕得稀烂,露出光溜溜的阴部以及那朵我期待许久的菊轮!然后我将如月横抱起来,高高地抛起,往床上扔。   这张铺了七张天鹅绒床垫的床相当地柔软而有弹性,如月掉在上就象摔入一团棉花一般,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又弹了起来,一起伏间胸前的两团大肉球剧烈地晃动着,荡出无边的诱惑。充当解说员的丽安娜皇后自然也少不了大大地赞美这对肉球一番。   “你放心,今天的我会非常温柔的!先开了你前的花苞,将你操得欲仙欲死之后,再转移阵地,采了你后面的菊花!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求我,我就不会碰你那里!”   我举着跨下恐怖的凶器,一步步地往如月逼去,床上的她,也害怕得扭着身体无用地后退着。   “天啊!无名选手的阳具真是恐怖啊!又粗又长,简直就是一条手臂啊!要是被这样的武器插进身体里,姬女皇一定是爽歪了!”   丽安娜皇后在一旁恰如其分的解说,替我增添了无穷的“性致”我眼中喷火,举得老高的下半身更是硬得发痛。我张开双手向如月扑去,双手受制的她只能抬起腿蹬我反抗,却被我轻松地制服,最后,我从后背抱着她,双手抓着她胸前的豪乳强逼着她站起来,跨下的凶器穿过她的拼命紧闭的双腿腿缝,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前面的花房。这个后上插的姿势可以旁观者让清晰地看到我的阴茎插入如月阴道全过程。   尽管受到春药地煎熬以及先前贞操裤的发电刺激,大腿之间早就淌满了春水,如月反抗意识不但没有丧失,反而变得更加地激烈了,她的腰水蛇般地左右扭动得不停,以至于我一次次地攻击都无功而返。   “一下,两下,三下……”   丽安娜皇后象打气般地报着我叩关的次数,如月反抗让我一次次地错失机会,无法命中目标,但只要这么不停地冲撞下去,终有一回会瞎猫碰死耗子撞上。   “二十七,二十八……中了!终于进去了!”   就在第二十九下,我的肉茎总算成功的命中花房,就在如月痛苦伴随着畅快的哼叫声,我龟头毫不留地撞开那两片溢着汁水的阴唇,粉碎“处女膜”虚弱的阻碍后,狠狠地插入如月的花芯深处。   “有点痛吧?对,你可能不知道,那天被我改造之后,你的处女膜无论破碎多少次,都会很快重生修复!也就是说,以后你每天都会是处女,嘿嘿!”   我的双手,这时死死地框在如月的纤细而结实的腰肢上,不让她摆动身体,下身又是一阵向上用劲,将整条肉茎完完全全地插入如月体内的最深处。   “破处了!破处了!无名选手的会心一击,终于撕开了姬女皇的处女印记!两人连接的部位,如今流出了鲜红的处女血!”   丽安娜皇后拿出出早已准备好的白毛巾,而我也适时地抽出大半条肉茎,待她闪电般地往上面一抹,擦去需要的处女血后,我迫不及待的插了回去。接着我强逼着如月站在床上,叉开腿,被我从后面狠狠地猛插着。   “这块代表姬女皇贞洁的处女布,就送给你们了!”   变态的丽安娜皇后,却在这时将那块染血的白布扔下台,为了争夺这块布,台下发生了一场哄抢。   如果将如月从前的意志比做钻石,此刻的她的精神,只能说是一团烂泥。没有意志力的刻意压制,她被改造后就一直春情勃发偏偏又欲求不满的肉体,在终于得到了渴望许久的男人肉棒慰藉后,陷入了无边的欲海之中。   我只是重重地猛插了十几下,她就抑制不住自己,大声地浪叫出声。   “啊……啊……”   在我的猛攻狠插下,她的身躯剧烈地哆嗦着,淫汁象泉水般不停地由我俩的交合处流出,她的脸红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原本坚毅的眼神早已为淫媚的光芒所替代,现在的她,已是不折不扣的只有肉欲的雌兽!   “瞧,在无名选手巨大阳具的猛轰下,姬女皇发出淫乱的叫声……”   丽安娜皇后仍然在不遗余力地解说着,台下的八千名台众,格斗所外的数万名观看现场直播者,此时个个都两眼呆滞,嘴角流涎,更有甚者,已经不顾一切地将手放入内裤里套送起来……   只是,这些场内场外,看得口干舌燥的观众们并不知道,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确确实实地在同步发生,但眼睛看到的一切,却并不是真实的!   这座经过特别设计的檑台,上面布置了好几个特殊的魔法阵。其中一个最特别的魔法阵,他的用处,就是在发动该魔法阵后,外面的人将再看不到台上发生的任何事,而台上的人,却可以不受阻碍地看清台下的一切。丽安娜皇后费力的讲解,其实只有我和如月可以听见,外人根本就听不到。   当我撕裂如月的胸襟让她的双乳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刻,这个魔法阵就已经发动了。不管如月是我的女奴、性奴或者别的什么也好,她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不管我心里多恨她,我也不会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的肉体——那天有幸看到如月走光的那几个男人,此刻早已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格斗所内外的观众们所看到的,不过是我事先录好的,由替身扮演的影像投射罢了。这些无聊的蠢人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所看到的被强暴的姬女皇,甚至不是女人——扮演姬女皇的人,并不是先前代替如月战斗的替身“蝶”而是我另外找的一个人妖。为了逼真,我当然也将他的身体做了一番改造,以便外表看上去象个女人,再找个体型和我相近的,奥拉皇帝的同好者与他演对手戏。   这部人妖大战的恶心影片,是由布莱克·杰克亲自导演安排。据他抱怨,“拍片”那天,除去两位主要演员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这位“画家”在内,全都吐了。   当可悲的观众们为“现场直播”的“同性恋大片”而如痴如醉时,我也正把如月操得欲仙欲死。这些天来,如月虽然没有遭到多余的调教,但被我改造后的肉体,每天都渴求着男性肉棒的慰藉。如今,积聚多日的情欲终于得到了极度的满足,加上在她的意志崩溃之后自暴自弃的心态,无论是心灵还是肉体,此刻都已不自觉地投入到对肉欲的渴望中。她在不由自主的大声哭叫中哀号着,放荡的扭动着性感惹火的肉体迎合着我的奸淫,待我悄悄地解开她的手铐,让她的双手以恢复自由时,她不是用恢复自由的手攻击我,反抗我,却是本能地将手按在床上,高高地翘起屁股,以便能最方便地迎合我背后式地奸淫。   狗交的姿态本是如月最不喜欢的性爱方式,但这一刻,为了追求肉欲,她什么都不顾了。   “啊啊……顶到了……喔喔……再深点……啊……”   她的腰肢的前后扭动而摇晃着,胸前豪乳震荡力十足的晃动着,抖出了一道道惊心动魄的性感抛物线。   “别停啊!……呜……别停……别停!”   当我猛地抽出肉茎之时,如月竟着急得哭出声来,以跪爬之姿胡乱地伸出手往后虚抓着,妄想抓住我的肉茎往阴道里寒。在尝试失败之后,她竟不顾一切地将右手的食指中指插入阴道中自渎起来。   “开玩笑,女人在男人面前自渎是对男性最大的污辱!”   我当然不能令她如愿,抓着她的手强行拔出来,然后扭在后腰上将她身体地压在床上。   “想要高潮的话,就求我!”   如月象蛇一样拼尽扭动着腰,却被我死死按住,我的肉茎故意在她的前后两个蜜穴边缘蜻蜓点水般地反复碰触,就是不肯插进去。   “我要,我要,快进来!”   这一回,如月再不能象上次般悬崖勒马地清醒过来,她就象发情地母狗搬哼叫着,召唤着男人的阳具。   “说,说达秀哥哥快把你的肉棒插进母狗女皇的屁眼里来吧!就按这句话说!说了我就给你肉棒!”   没有抗拒,比我想象中还快,我的话音刚落,如月就飞快地重复了我的话:“达秀哥哥,快把你的肉棒插进母狗女皇的屁眼里来吧!”   我继续变本加厉:“不够,你还要说,凯瑟琳女皇是喜欢被人插屁眼的淫妇!”   “凯瑟琳女皇是喜欢被人插屁眼的淫妇!”   就象中了龙魔极乐一般,如月几乎是以癫狂的神态重复了我的话。   “这就对了,抬高屁股,放松!”   沉溺于欲海中的如月马上照我的话做了,然后……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破肛的一瞬间,如月痛得俏脸完全扭曲,我粗长肉棒猛地刺穿了她的肛门,不过她被改造后的肉体坚韧远胜常人,如此恐怖的凶物进入,居然没有崩裂出血。   “真不愧是奥拉皇帝的女儿,你果然有肛交的天赋啊!”   霎那间的剧痛,终于让如月从欲海中清醒过来。   “停下来……呜呜……啊……快滚出去……你这贱人!”   她本能的左右晃动臀丘挣扎着,却哪里有用,我一掌按在她的后脑勺上,毫不客气地在她的直肠里抽送进肉棒。   “清醒了最好,你若只是一味的迎合,那是通奸,不是强奸!”   我兴奋地抽送着肉茎,忍了这么久,终于,终于把如月的菊花给开了!看着身下这个我恨透了的女人写满痛苦屈辱的俏脸,听着她喉咙里不住哼出的哭泣与呻吟,那种报复的快意与征服的快感是那么地强烈,那么地令人舒畅。   在我的猛烈抽插下,如月不断的甩着头,发出无助的哭泣与尖叫,站在一旁担当解说员的丽安娜皇后,这时也忘记了自己责职,满脸兴奋站在一旁欣赏着如月的惨状。   我狠瞪她一眼,被我的眼神一瞪,丽安娜皇后猛地清醒过来,明白到自己该做什么。她把头钻进跪趴着的如月的下体,张开嘴,用唇和舌舔弄起对方正无比空虚的前穴来。   如月的肛门早就被我改造和调教得无比敏感,有体内的欲焰相助,再加上丽安娜皇后的帮忙,最初破肛时的不适感度过后,她又一次地沉溺在新一波涌起的肉欲狂潮中。   “真不愧是奥拉皇帝的女儿啊!肛交也能爽这样!”   如月的精神此刻或许还能保持着三分清醒,没有再象先前般丑态百出淫叫着渴求肉棒,但这又如何呢?如今的她已再无法用意志去压制性欲,背叛心灵的肉体本能地扭动着我的奸淫,一步接一步地将她拖入无尽的肉欲深渊中。   “哦……啊……”   没有支持多久,她的肉体猛然间痉挛了起来,迎来了半个月来的第一次性高潮!娇躯剧颤中,阴道里喷出一股滚热的淫汁,将舔穴的丽安那淋了一脸,而我也在这时抓着她胸前的豪乳用力搓弄,两粒勃起的奶头里随后也再度喷出两道白色的奶箭!   “女皇陛下,你果然是头淫乱的母狗啊!”   终于,用操屁眼的方式把如月搞到高潮了,我也不再紧锁精关,就在怒吼中将积蓄多时的滚烫浓精全部射进了她紧凑的直肠里……   “真是太爽了……再来第二回如何?咦?”   当我意犹未尽地抽出肉茎,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鲜奶一饮而尽,准备再战之时,却欣喜地发现天绝的负面伤害全去,体内的力量已经完全恢复至巅峰状态。   “力量全恢复了?那真是太好了!”   我把趴在床上喘息不已的如月翻过来,询问她的意见,这回,我对如月的称呼由“女皇”变回了“公主”“如月公主殿下,从前有一部戏剧,名字叫做“乳牛公主和七个鸟枪手”的故事!边上正好有个邪恶的皇后当配角,你愿意不愿意和我一起演这出戏?”   没有回答,此刻的如月,眼神焕散,俏脸上红潮未褪,急促的娇喘着,她还在回味着那欲仙欲死的高潮。只是那焕散的眼睛旁,分明还可见两道湿润的泪痕。   “不回答?那就是答应了!那好,七个鸟枪手就由我一人来扮演好了!”   “分身术!”   漫长而淫乱的一夜开始了…… 后记 作者的道歉   作者语:千呼万唤,千等万等,等了整整五年,龙战士终于也写到了最初的目标,针对第一女主角如月的剧情了!五年了,想想真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剧情发展到这里,整个故事已接近结束的尾声。 一直以来,情色小说都分为两个流派,一个以剧情为主的情节流派,另一个则是注重情色描写的激情流派。龙战士应当属于前者,但当初青蛙写作时的初衷,却是以后者为目标,只是随着剧情的发展,渐渐中自己也逐步偏离了原先的计划,投向了前者——从元元时代过来的读者们应当还记得,龙战士刚刚在元元放出时,青蛙最初的笔名,以及此书最早的名字,真是有够恶趣味和恶心的。 关于第十八集,青蛙在这儿先向广大的忠心龙战士的读者们道歉,顺便也澄清一些误会。 写了二百万字,很大部分读者看到后来都为了书中的剧情才一直追看着这本书的。在这里青蛙先向这部分读者们道歉,因为若是从单纯的剧情角度来说,第十八集的剧情发展实在太慢了,如果删去那些多余的部分,这一集浓缩一下,大概只会余下二万字吧。大部分的内容,都被达克对如月进行的凌辱调教戏占据了。 过去常有读者在河图或恶魔岛上抱怨说,龙战士越来越象伪十八禁小说,经常整本都没有该有的内容。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因为剧情结构和分布的原因,导致了整个故事激情戏的分部不合理,有的一集激情戏较多,有的却根本无法安插——比如说第十四集第和第十六集。但从十八集和下一本十九集,这方面的戏份又变得非常地多。   十八集和十九集,倒不是青蛙刻意地拖戏,写这两集时,作者本人也犹豫了许久。但是仔细想想,其实绝对大多数读者在最初追看这本书时,还不都是为了等这一集的剧情,而这一集的剧情,也正是我写作时的初衷!如果太“轻描淡写”地带过,未免也太对不起这些读者了。 在这里,青蛙再次向为看剧情而购买《龙战士》的读者们道歉!好在关于如月的剧情,在第十八集已经基本结束,下一集的戏份,就要转到小公主、兰丝和小克里斯汀身上了,待小克里斯汀出场后,剧情发展的速度将会大大加快,毕竟故事也已接近尾声,现在已在收宫阶段。   至于被不少读者诟病的河图出版的第十四本,关于战争的描写,却不是我赶工。攻打托布鲁克之战,如果真要慢慢地写的话,青蛙写上两本三本都不成问题,但这样一来整个剧情就太拖戏了。这些年来青蛙在写作中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一段剧情,一定要用最少的字数的将他表述出来。龙战士外篇 兽交某日,《龙战士》拍成限制级电影拍摄现场:达克与如月第二战,达克打倒如月后……   达克:我要强奸你!````````(静默数秒后)如月使出神龙变,变身为七翼神龙王……   达克开始流瀑布汗,下半身已由十二点变成六点导演青蛙在一边不停地催促:上吧,上吧!我代表全体男士精神上支持你!   达克:要我去骑一头母龙……太过份了!这是龙战士,不是龙使!没有人骑龙的剧情!那是兽交,是逾越限制级,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阿华田的!   友情客窜人士弄玉:你是龙战士,早就不是人啦!就算不是人骑龙,从前你每次和别人H,都是龙骑人,早就是兽交啦!   达克:我又不是闲来无事,没有这方面的恶趣味,打死我也不干!   青蛙在达克耳边耳语一番后……   达克点头,然后使出神龙变,变身成六翼暗黑龙……   放映时:不满的观众们:上当了!花了大价钱来看A片,怎么镜头上尽是放映两只大蜥蜴交配的镜头啊,这分明是《动物星球》啊!   青蛙:没看到这一集的名字吗,兽交,顾名思议,不就是两头畜牲在交配嘛!   下集预告 登场角色的对白“达秀,我可怜的弟弟!放弃这颗害人害已的报复之心吧!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重复我当年犯过的错误罢了!”   “这不可能!姐姐,我好不容易才为自己找到一下活下去的理由!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这个理由的!”   “当年的我,为了逃避痛苦,无谓地去恨世界上最爱我的母亲!这是我一生都懊悔不已的错误!而今天的你,为了逃避痛苦,却拼命地逼自己去恨你并不恨的如月!这和当年的我又有什么不同!报复是把双刃的剑,你在伤害如月的同时,也在伤害着你自己!”   “如月不是阿姨,碧姬阿姨可以为了我们牺牲自己的一切,而这个贱人却可以为了这个该死的国家而牺牲我!她们完全是两种女人!”   “命运就象个无耻的老流氓,即使你我是最强的龙战士,但在这个老流氓面前,有时也不得不屈服他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大哥,看来和你这一战真的是无法避免的了!”   “好象是这样的!小克里斯汀,我的好兄弟!摆在你面前的路有两条,毁灭我,或者被我毁灭!”   “什么,在决战之前,你居然把身上的力量全部散去!”   “不是散去,而是赠予自然!魔法的力量就是自然的力量!使用魔法的人,往往只知道一味的向自然索取魔法元素,他们却不明白,只有先将自己的一切回馈自然,才能获得自然最大的帮助!” 第十九集 月渎葬魂 本集简介   达克对如月的淫虐达到巅峰,遭受心灵重创的如月再次封闭自我,任由达克操弄毫不反抗,为了让“玩具”更加有趣,达克的魔手伸向如月的亲人——梅丽娅与小公主。   外出修行的小克里斯汀终于回到帝国,逆乱因果的九成境界、天人合一的特色技巧,比之受情绪所制的达克,八变后的小克里斯汀,无疑成为此代龙战士中的最强者,突破了诅咒,无所拘束的八变龙战士已成为近乎神的存在,但此种存在,对全世界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第一章 大崩溃   那个无比荒淫的夜晚过后的第二天,娜依秀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我也懒得继续去追究此事。   那天之后,如月所受的凌虐达至了高潮,每天定时的浣肠、榨乳成了惯例,而丽安娜皇后为了讨好我,更想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所损招来。   “慾望格斗”之夜后的第二天晚上,丽安娜皇后以如月身材为依据特别命人打制了一张餐桌。餐桌为铁制,四脚装有轮子,桌上有个人形的大凹洞,正好如月体型相配。   她命人将如月全身上下洗得香洁干凈,赤条条地塞进凹洞里,锁上各处的扣具后,如月的上半身就成为餐桌的一部分,被禁錮得动弹不得。然后在如月身上摆满精美的食物,同时往凹洞的空隙入倒满红酒和果汁。   浸在酒中的如月,就成为从前梦都大饭店最受欢迎的“女体宴”被推到了我面前。正眼望,如月平躺在凹形的餐桌里,身上堆满了各种食物。她的上半身,除了高耸双乳和被稍稍叠高的头部外,其餘的部分恰好都低于桌面。   至于如月的下半身,这钢制的餐桌的桌上特别树起两根半米高的钢柱,位置恰好在如月的臀部。如月的双腿被强迫抬起来分开折成与身体成九十度的“V”形,用布条死死地缠在钢柱上固定死了。大部分的食物都堆放在如月上的小腹和乳房上,而各种调料则是做成半固化的果冻状,涂抹如月大腿之间。   丽安娜皇后用讨好的语气对我道:“主人,请妳享用母狗丽安娜精心为您準备的大餐吧!”   看著餐桌上的如月羞愤慾死的表情,我哈哈大笑,马上命令在一旁服侍的女奴们一起过来共同会餐。   这些所谓的女僕,全是如月的亲戚兼仇家,恨我也恨如月。她们在取用食物时,常常地故意地用汤匙刮弄如月的双峰,涂果酱时,更是用有意地用学我的样子,用食物在如月涂满果酱的阴唇处用力地磨擦以增加她的羞辱感。餐桌上缺少最重要的奶制品,不过面前就有一头现成的豪乳大奶牛,谁想喝奶,衹需将嘴凑上去,咬著她的乳头当场吮吸就是了。   会餐结束,我本著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让眾女僕象狗喝水一般地把头凑到“餐桌”上,用舌头将凹槽里的酒舔食干凈,其间她们的舌头当然也少了和如月的身体相接触。   受如此凌辱,以如月的高傲,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百倍,但她咬著牙强忍著羞辱,由始至终眼皮紧闭,都不作一言。衹是偶尔睁开眼瞥了我一眼时,凶恶的目光隐有雷电闪过。   但她冷漠的堤防也衹保持到了上“果点”之前。   在会餐开始之前,我亲自动手,将二十多粒葡萄塞进入如月前方的阴道里,会餐结束后,我命令这些女僕们一人一颗,用嘴将它们吸出来,吸不出来者要受鞭打的重罚。   前面的人还好,但最后几位,由于葡萄塞得很深,怎么也吸不出来。为了逃避丽安娜皇后手中的皮鞭,这些女人口、舌、手并用,拔弄著如月被剔光阴毛的阴唇又吸又吮又抠,但不但在肉体上整得如月苦不堪言,对她精神上的羞辱更是作贱到了极点。   当时的如月,双眼紧密,全身肌肉紧崩,被锁住的双手又腿因为愤怒而颤抖著,嘴角也被咬破流出了鲜血。   当最后一颗葡萄被取出来后,如月终于睁开了眼睛,和坐在桌旁,单手托著下巴欣赏著这一切的我对视了一眼。   双方目光碰撞的那一刻,如月的眼光喷出了火焰,我清楚地感受到了如月心中的悲愤,顿时生出一股无比强烈地快意。   伤害了她的快意!   我恨这个女人,就象她也恨我一样!我恨她有多深,她也恨我有多深!   在我的计划里,我要如月恨我,不停地恨我!未来的二十年里,她将在对我的刻骨仇恨中度过,为了报復我而活下去。可是当她好不容易等到力量那一天,我却已早她一年死去!连报復的机会也不会留给她!   到时候,这种有力难为的懊恼感和失落感,将伴随她一生,直至永远!   我对如月说:“这衹是刚刚开始!今晚我为妳準备了更特别的节目!”   经歷了慾望格斗之后,寻常的肉体羞辱对如月已经效果不明显,要让她难受和痛苦,衹有粉碎她最得意,也是最自以为是信唸和执著。   我命人给如月穿上了特别的鱼网装——这套鱼网装是欧里希拉设计的,为极具弹性,收缩力极强的牛筋编制而成,在胸口的位置开了两个洞,穿上去后,故意开得特小的洞口因为弹性收缩力的缘故,恰好死死地勒住穿戴者的乳根,令如月本就极丰满的乳房显得更加突出。至于包住臀部的裤衩部分,特别设计的“中分线”上面打满了绳结,也是“恰好”死死地勒住、深陷阴唇之内。   这么一件设计阴毒的服装,出自丽安娜皇后的“创意”欧里子希里的设计,如月当然是打死也不肯穿。但已由不得她了,强行替她穿上,我命人给如月披上一条厚实的旧斗篷做遮羞物,然后将她双手反銬在身后,拉著她出了门。   我打算带她到城里最热闹的集会所去,我要向她证明一件事:她的存在,衹会成为帝国的人民过得更好的更幸福的障碍!   我带如月去的地方是帝国最底层的平民常去的低级酒店,除了混浊的空气外,这儿常最常见的东西就是劣质的普罗士酒以及粗俗的笑话。   我扯著双手被反銬的如月,找个了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如月被我抱著坐在我的大腿上,我的手从斗蓬下方伸进去,一边揉著她的豪乳一边道,“知道我为什么带妳来这儿吗?从前妳总是以救世主自居,我带妳来这里,衹是在这儿要向妳证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国家根本就不需要妳来守护,不仅如此,妳的存在衹会是人类生活得更好更幸福的阻碍!妳别再自以为是,自我陶醉了在经歷了“慾望格斗”的羞辱之后,如月身上傲气骄气已几乎被我踢踏得八八,但在公共场合被我公然袭胸凌辱,仍然是她无法忍受的。无用地挣扎了几下,见无法摆脱我的咸猪手,她恨恨地问我道:“妳到底想干什么?”   听得出来了,如月的语气里透著恐慌。   我没有马上答她。   这座酒馆是在我的授意下,由布莱克。杰克在一个月前建立起来的,为了今天能够召来足够多的贫民聚集于此,这天来酒馆里一直以极低廉的价格向平民供应食物和酒水。如今已是晚上八点,但酒馆仍然挤满大量用餐和饮酒的平民。   我和如月的决斗,毁灭了帝国近十分之一的土地,加先上前的战乱,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平民,心里自然是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元凶充满了怨恨。几杯浊酒下肚后,稍有人一挑拔,很自然地就在眾顾客中间引发了共鸣。   我鬆开如月,让她坐到一旁,然后装做是打探消息的语气,故意大声地问边上一桌的几位酒客道:“也不知道秀耐达大人和如月公主的决斗的结局最后怎么样了我的声音很大,整个酒馆里的人全听见了。边上那位喝得已有四五分醉意的酒徒立刻答我道:“他们俩谁胜谁负,对我们有意义吗?”   “就是!他们是龙战士,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俩的胜负,关我们平民什么事!”   这架插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他正想再说什么,却边上一个白发的老年男人按住肩膀收了口。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菲尔路十六号的牢饭可不好吃啊!”   这话一出口,我好不容易挑起的话头立刻被掐断,整个酒馆里立刻静了下来。   我不解地问道:“大叔妳怎么怕成这样?菲尔路十六号早就完蛋了,黑鹰骑士团不存在了,喜欢被人操屁眼的奥拉皇帝也死了,大叔妳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个老头询询规劝我道:“年青人,妳年少气盛不懂事!当年我象妳这个年龄的时候,衹不过在风都的酒馆里说了一句话,结果就被抓进去一口气坐了整整五年的大牢才被放出来。妳看我现在象是个八十岁的老头子,其实我才五十出头!”   “啊!大叔妳说了什么话?”   “当年我衹不过在酒馆里说了一句:如今的帝国,平民的命运,和魔族统治时一样地糟糕!结果就被那些黑皮狗抓进去关了整整五年,出来之后头发就全白了!就象妳一样,咦,妳年纪青青的,怎么也满头白发?”   我看了边上的如月一眼,因为害怕被旁人认出自己此刻的狼狈样,她正装成酒醉靠在椅上了做假寐状。经过我这段时间的反復凌辱贱踏,剥去了用以恃之为傲的一切后,她如今害怕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了。   提到白发,我被勾起了心中的伤痛,放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抓著椅角,整个木块在我手中被捏成了碎末。好在酒馆内灯光昏暗,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   我恨恨地道:“我的情况和妳差不多,这头白发全拜姓法比尔的人所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和家人,都是他们害死的!我的父亲,我女人,还有我未出生的孩子!”   我用发自内心的仇恨说出来的话,远比先前有人意挑拔更能拨动人的心弦,酒馆里立刻就共鸣声一片。   “姓法比尔的人,确实都不是好东西!当年我们镇上那个叫约克。法比尔的侯爵,在镇里也是无恶不作,没人敢管他们!不过后来革命联盟的人来了,那家伙被抓起来砍了头!”   “可不是嘛,从前这个城市的治安官,也是姓法比尔的!他可是比谁都贪,那个黑的啊……”   “我们那儿也一样……”   “这是个什么国家啊!连给老百姓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居然要靠封民之口的手法来维持统治!”   群眾的盲从性跟风性再次表露无疑,眾人又开始妳一句我一句大声数落起法比尔家族的罪行来。   那个老人安慰我道:“妳也不担心难过了,秀耐达大人会妳替报仇的,他已经所有姓法比尔的人贵族几乎都钉在十字架上喂了乌鸦!他一定会打败如月公主的!”   我没答话,摆出一幅垂头丧气地模样,目光却偷瞧著如月。如月依旧在装睡不敢面对眾人,但衣服下的身体却在微微地发颤 。 我做担忧状道:“就怕胜利的人是如月公主!听说秀耐达大人自从两年前妻子死后,整个人就都颓废不堪,那样的精神状态怎么能胜得了解如月边上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插口道:“这次要不是革命联盟,我从前被那些法比尔家的猪狗强占去的田地也不能收回了!要是如月公主胜利了,那我们可就惨了!”   又有人道“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他们俩个人的消息,该不会是同归于尽了吧?”   一个充满怨恨的声音:“他们俩个人一起都死掉,那是最好的结局了!他们俩的决斗,把整个世界折腾成什么样子!”   我装做不解问道:“妳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妳应当是外来的南方人吧?我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那两个家伙的决斗,每一击的力量都足以毁灭整座城市!他们俩个象神一样存在的家伙,根本就不管我们这些平民的死活,九级魔法混乱地轰击,我的家乡就是这样被他们毁灭的!幸好我带著家人走得快,城内的其他居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嗨!”   我长嘆不语,酒馆里的不少人是我事先安排的,但面前这个黑发的年轻人,却是出乎我意料突然冒出来的。   “这场决斗,暗黑龙和黄金龙,还是一起死掉算了!其实不光是他们,如今的人类世界,根本就不需要龙战士这种被诅咒的怪物来守护了! ”这个搅局者虽然影响了我的计划,不过他的话还是让我达到了目的。一旁的装醉的如月,嘴唇微颤著,几次想睁眼开口说话,却又几次放弃。   我用反语替如月辩护道:“秀耐达大人不是救世主,这我承认!但是如月公主,妳们可不能这么说她!从前的她,可是以雷兹大帝为偶像,一心地为国为民!”   “从前的都一样!如月公主也罢,奥拉皇帝也罢,他们毕竟都是姓法比尔,她再怎么样,也无法摆脱这个姓氏烙在她的血液和灵魂中的印记!哪怕她亲手绞死了那近百位同姓法比尔的贵族,最终最根本的目的,依旧衹是为了维持法比尔这个姓氏在这个国家的统治而已!”   我帮他补充道:“她名义上为为国为民,但本质上却是打著这个看似崇高的幌子维护自己家族的最根本利益!她和那些被她绞死的贵族的区别,衹不过是她看中的是长远利益,而那些废物却衹盯著眼前的利益?”   “不错!”   搅局者的这一番话听得我心头大悦,而如月此刻的精神,却被他的这番话轰击近乎崩溃。   我装傻道:“我在菲尔路十六号也待过一阵子,当年好象还是如月公主开出的特赦令将我释放出来的,感觉上她还真是一个很不错的统治者呢!”   我知道此刻如月的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要问面前的这个年青人,于是就帮她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难道如月公主是坏人?这不可能吧?”   眼前的这个搅局者,口齿凌厉,词锋尖锐。他在如月面前深刻地解剖她道:“如月不是坏人!但是她有自己的局限性!据说她一心以雷兹皇帝为自己的人生榜样,表面上看这似乎是很不错的一个做法。但实际上她不过是把雷兹这个形象,当成自我欺骗,自我麻醉用的一剂迷幻药,一种精神寄托罢了!从前曾经被平民视为救世主或者说是改革派的她,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自我!”   我很想放声大笑。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坚持了一生的信唸,最后却被证明是可错误,比自作多情更可笑更可悲的呢?   搅局者很明显是一个狂热的革命者,他越说越兴奋,很快也陷入那些狂热者最后常步入的自我误区里,不顾周围环境,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大发言论:“其实龙战士根本就不是救世主!当人类祈求救世主出现时,就等于是放弃了自救的权力!因为他们等于将自己命运交到了别人手中!我们人类不信神不需要神,但同样也不需要一个象神一样存在的统治者或者说是独裁者!   “人民的命运应当掌握在人民自己的手中,而不是祈求救世主或者明君、清官的出现来救自己!今天的革命联盟,虽然还有些不完美,但毕竟已经走出了这第一步……”   就在这时,有个信使打扮的人急衝衝地闯入酒馆内,边跑边喘著气边大声嚷嚷道:“出来了出来了!结局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   “如月公主和秀耐达大人的决斗的结局出来了!”   “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是秀耐达大人!如月公主已经被他彻底打败了,并且被废掉了全身的武功!如今的她已是废人一个!”   结果一公布,马上在酒馆里引发欢呼声一片,人们高呼革命万岁,开始碰杯庆祝。   “嗨!没有一起死掉吗?嗨,不过也不算太坏,总算不是最坏的结局……”   搅局者也端起酒杯,和我互敬了一杯,然后我们俩一起将杯中的劣酒一饮而尽,渗了水的普罗西酒,味道真的很难喝。 在我事前的授意下,酒店的老板适时的出面,说为了庆祝“革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今天晚上酒店内的一切消费全部免费,更是将欢庆的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如月败北的消息此刻已在城内传开,不光是酒店里,整座拉斯特城此刻已经沸腾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欢笑著,高呼著,歌唱著。在他们看来,如月的败北代表了法比尔家族在帝国统治的结束,也意味著一切苦难的消失,幸福而美好的生活将很快到来——至少此刻的他们是这么想的!   城内,两个“神”一般的存在,也象“神”麻木不仁的人,他们并不属于这座欢庆的城市。当精神上已完全麻木不仁的我拉著同样麻木的如月离开时,我发觉得她的身体象僵硬得象条冻鱼。   我对她道:“今天真是很美好的夜晚,不是吗?”   她没有回答,衹是眼角旁分明可见两道潮湿的泪痕。   意志、人格、自尊、信念,一切的一切几乎都被我粉碎和毁灭的如月,她的崩溃比我想像中要来得快地多。   以如月的聪明,她肯定可以猜出那晚的一切都是我所主使,但是,当她遇到过的每座城市都在为她的失败而庆祝欢呼的时候,她就再也无法以‘一切都是秀耐达制作的假象’来为自己开脱。   当她不得不承认,或说是意识到自己已被帝国的平民所抛弃时,曾经坚定的信念顷刻间有如雪崩般溃散了。   欲望格斗之夜后的第二十天。   “啊……呀呀……噢噢……呀呀呀……”   在‘革命之都’法兰克市的中央广场,昔日的公主被绑成‘X’状吊在马车内,浑身赤裸,一边哼叫着一边如同水蛇般疯狂地扭动着性感的身躯,胸前那两团丰满之极的豪乳随着她近乎哭泣的叫床声急剧上下晃动,两粒娇嫩的乳头上各被一根细丝绳紧紧地缠住,丝绳的下端各挂着一个铅锤。原本是粉红色的肉蕾因为极度充血而已被勒成了紫红色,触目惊心。   尽管遭到如此残酷的虐待,如月却似乎并未感受到痛苦,反而胀红着俏脸不断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声。在她身前,她最厌恶的女人丽安娜皇后正埋首在她的两腿之间,不遗余力地用舌头舔着她的阴唇,在她身后,格蕾丝夫人则用舌头舔着她的屁眼。如月扭着腰肢左右摇摆着,一丝闪亮的液体正沿着她双腿间那隐秘的溪谷不停地流淌下来。   我们所坐的马车,如今就停在人头涌动的广场的正中心。在我授意下,法兰克市正举行着庆祝‘革命获得最终胜利’的盛大游行,广场上如今是人山人海,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可以听到狂热的民众高呼“革命万岁”、“去死吧皇帝”、“再见了,法比尔家的猪狗”之类的口号。   在这个苦难的时代里,要把十万民众从家里请出来参加这个举行过的盛大游行其实很容易,只要贴出布告,说游行结束后会向平民发放面包和烤肉,他们就会不请自来,全家出动,在广场上热闹一回。   马车里,丽安娜皇后解开脚铐,双手拖着如月大腿下沿,对着旁边正在打瞌睡的我说道:“主人,这头奶牛的下身已经湿透了,您可以为她破处了!”   将吊在如月乳头上的铅坠解下来,全身赤裸的我睁开眼,一声淫笑,伸手抓住那对弹性十足的乳球,用力一挤。   “哧哧!”   两道奶箭喷薄而出,淋了我一身。我把手伸到如月的下体,手指分开被剃光了耻毛的红肿肉缝,那层沾满淫汁、新生的薄膜清晰地暴露在我面前。   我的手往下身一抹一带,沾满淫汁的手指立刻带出一道长长晶亮的黏液线。我把手放在如月混浊的眼前晃了晃,嘲笑道:“你这头母狗,真是淫乱,都湿成这样了!”   我嘲弄地望着她,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如月公主,此刻只是头春情勃发的雌兽而已,她的眼光死死盯着我高耸的下体,和妓院里最淫乱的婊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那双明眸里完全没有了以往清亮坚定的神采,变得充满了混浊和迷惘之色。信念大崩溃之后,她已经完全丧失了自我,成了一头不知羞耻为何物,只会在床上寻欢追求肉欲的淫兽。   如月现在的情况让我非常的不满和失望!   我想折磨和狂操的是咬牙切齿拼命反抗、却又被我强行带至高潮,在哭泣中怀着强烈自责与懊悔的心态泄身的如月,而不是一头只会追求淫欲的母狗!   然而信念崩溃后的如月,正在用这种方法逃避自我,逃避现实。为了获得更多的乐趣,我必须让如月‘振作’起来。   但不管使用什么手段,第一回或许可以挑起如月的羞耻心或反抗意识,但用上第二次,她有了免疫力之后,很快就会变回比丽安娜皇后还要不知廉耻的女人。   好在丽安娜皇后层出不穷的鬼主意,暂时还能给我带来一些新奇的乐趣。   “你应当听到了,外面正在游行庆祝!你想不想看看?”   我们所坐的这辆马车是特制的,车厢四壁都垂着厚厚的窗帘,在我的示意下,丽安娜皇后拉动绳子,啪地一声,挂在四周的窗帘同时落下。   车厢里顿时明亮了起来,外面情景毫无阻碍地暴露在我们面前。不错,这辆马车的车厢是用特别的‘单向透视玻璃’制成,里面的人看得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则看不到里面。 窗帘落下后,双眼本是一片迷茫的如月猛然发觉,这车厢的四壁挤满了无数张移动的人脸,每张脸主人的目光似乎都盯在她的裸体上,眼里透出痴迷和狂热的光芒。   今天在广场上,地方政府举行了盛大的游园活动,其中一个项目,就叫马车寻宝。其内容是将一张寻宝图分成十数个地方,分别刻在这辆马车的外部,藏宝地点的奖品是一万金币。如此丰厚的奖金自然使得全城的市民为之疯狂。如今不光是四周,就连车厢顶上和底部,都挤满了寻图探宝的人。车厢若不是被事先固定在地面,又被我施以强力的魔法保护,早就被这些疯狂的人流挤碎冲垮了。   “不要!”   虽然不是真正裸体地暴露在公众场合,但被成百上千双目光盯着的感觉,还是在如月自暴自弃的心灵里挑起了羞涩的浪花,她悲愤交集地扭着身体甩动长发,想要摆脱目前难堪的处境。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了!”   我一下子兴奋起来,推动滑轨将如月移到车厢壁的一侧,让她的前半身紧贴着车壁,两团硕大乳球在玻璃板上压出两块圆饼状。如今她的裸体和那面疯狂的寻宝者,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玻璃板!   我从身后抓着如月的双乳,十指用力一挤,伴随着如月的尖叫,白色的乳汁像喷泉一样飞溅出来,喷在面前的玻璃板上。接着我的腰肢从下往上用力一挺,用分茎术分出来的两条肉棒,同时贯穿了如月下身的两个孔洞。   “呜!”   尽管武功被废,但毕竟曾经是龙战士,加上我有意地‘保留’,如月的身体依旧保持着从前惊人的柔韧性。而这段时间来我反复调教,如月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我的肉棒,尽管前后两洞同时被贯穿,精神已堕落了的她在度过稍稍的不适后,本能地顺着我耸腰的频率扭动起裸臀来。   “真是糟糕,这一招看样子对她也不是太有效了!想不到她崩溃之后,竟会堕落成这个样子!”   内心异常不满地将一腔的愤懑全变化成了无穷的欲火,我飞快地耸动着腰,以猛烈的抽插将如月送入无边无际的肉欲狂潮中去。   那两颗大得令人咋舌的丰满乳球被我的双手用力地挤捏着,雪白的奶水不停地由乳孔里喷射出来。   “骂我呀,咬我呀,反抗呀!我不会让你用这种方法逃避现实的!”   我操得又凶又狠又粗暴,如月刚被‘破处’的下身在淌着血,我的额头那道裂痕也治安渗着血。自从那天使出‘天绝’之后,这道伤口总是无法完全愈合,是我身上最终回复咒文保护力量最弱的地方,只要我处于精神不佳的状态时,伤口就会不住地往外渗血。   羞耻的浪花只是稍稍腾起了一点,很快就化为欲海的狂潮。望着不顾有几百双眼睛注视,而扭腰迎合的如月,原本还兴致勃勃的我,突然感到十分无趣。   我现在非常后悔那天在酒店里所用的手段——崩溃了的如月给我带来的刺激感实在太小了。   精神上霸道刚烈而不屈,肉体上却无法控制淫贱放荡的如月才是我要痛操和凌辱玩弄的,而眼前这头比丽安娜皇后还要下贱的母狗如月,我却越操越没兴致。   把如月按在玻璃板上,对着数百双眼睛狂操,最后却越操越感无趣的我,像是赶场似的,猛插了几百下,就匆匆忙忙地在如月体内射精了事。   “太无聊了,太没意思了!这头没有自我的母狗,真是越骑越没有味道了!”   完事之后,我甩手将如月扔在地板上,还未高潮就被我抛弃的如月,因为欲求不满,不需我强迫,就自动地一手摸胸,一手放在下体,在我面前自慰起来。   “不准自慰!你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我不满地发出命令,丽安娜皇后和格雷丝夫人立刻动手,扭着如月的手臂再次将她铐起来。即使武艺全废,如月此刻的力气也比二人加起来还大。但是精神上已经垮掉了的她,连最后一丝反抗的意识都溃散了,轻易就被二人制住再次吊挂了起来。   被吊挂着的如月扭着腰,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哭叫着:“给我,给我!我要,我要,让我高潮,我要高潮!”   我的心中此刻只有不满而没有欲望。   “真是不知羞涩!丽安娜,给她浣肠!别让她好受!呜,又来了……”   刚刚给丽安娜皇后下完命令,从前那个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阴影’又出现了,他又站在了我的身后。他是在我给如月戴上狗环的那一天时初次出场,在‘欲望格斗’之后,就开始隔三差五地来‘拜访’我,像梦魇般死死地缠着我。   他每次拜访时都用无奈无助无望无力的绝望感,将我打入那个无尽深渊里。   在他面前,我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我和他战斗过,但每次的结局都以惨败告终,最后被他扼着喉咙,拖入到初始一战时那黑暗绝望的过去中……   我无法反抗他,因为在某一天,我曾无意中看清他的真面目时,却恐惧地发现,他居然和我的孩子希安长得一摸一样。   “呜……”   在自己的亲生骨肉面前,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将身体蜷成一团,缩在地毯上瑟瑟发抖,模样要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呜,不要!”   和我一起惨叫着坠入地狱的人还有如月,在旁边,丽安娜皇后、格雷丝夫人轮流上阵,将一筒又一筒欧蓝德水注入她的肛门内,很快她的肚子就肿胀得像只青蛙。待达到她的忍耐极限边缘时,丽安娜皇后停止注水,换了一支点燃的大红蜡烛。   我此刻的状态这些天来她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个聪明的女人明白,在这个时候,她只有装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手上的工作才是最佳的保命之道。   火焰滋滋地燃烧这,滚烫的蜡油像眼泪般不停地滴落,滴洒在如月娇嫩的乳头和阴部,烫得她眼泪和口水齐飞,哭泣与哀啼并发。   车厢外,寻宝的民众仍然在疯狂着。对他们来说,只要凑全了‘地图’找到‘宝藏’,此生的幸福就有了保障。车厢外的凡人有努力的目标,但车厢内的两个龙战士却没有。 第二章 姊妹   此次心魔折腾我的时间,比从前任何一次都长。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我又一次被拖入到从前那种浑浑噩噩,充满绝望和痛苦的混沌世界中去。   直到第三天,我的精神才稍稍回复正常,而就在我回复‘正常’的这一天,得知我下落的乔西赶到了他的请求。   一见面,乔西就向我提出了他的请求。   “把革命联盟副议长的位置让给我来坐吧!”   精神刚刚‘恢复’的我顿时被乔西的话吓了一跳。乔西和缪斯等人的联合势力一直和革命联盟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善意中立,‘革命成功’后,革命联盟的各方势力‘全票推选’我担任代表联盟最高权力的‘议长’一职。   虽然身居要职,但我这个议长却从不来管事,对于联盟中的各方势力也是采取完全放纵的态度,除了下达一些针对法比尔家族的命令外,其余的一切事务,我全都推给哪个杀猪出身的副议长,任其捣腾。   我不管事,副议长无人买帐,旧的王朝已被摧毁,但新的秩序却始终无法真正建立运行。如今整个帝国就处于半混乱的无政府状态。作为这个新兴政权的最高权力代表的议会,如今左、中、右三派天天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议会厅里没完没了地扯皮骂战和表演全武行。由于缺少管事的主轴,这个新兴政权的运行效率极其低下。因为战争和人祸引发了无数的灾难,尤其是我和如月的战斗,更将本就脆弱的帝国破坏得千疮百孔,如今这台新生的国家机器如果再不能有效地运转起来,发挥其必须得职能,一场大规模的饥荒已可预见。   乔西来找我‘讨官’,他的心态我完全可以猜出来。   我故作不解地问乔西道:“你在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请您将议会副议长一职交由我担任吧!作为交换条件,我愿意为你效忠!”   说这话时,乔西竟曲下膝盖对着我跪下,他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我当然明白,乔西是为了平民而对我下跪,并不是屈服于我。   我对乔西并无恶感,这个国家兴亡,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才不管国家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过乔西这种为了平民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向我‘效忠’的作法,却再次让路给我对他另眼相看。   “乔西,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有时我甚至这么认为,你其实是一个似忠厚实奸诈的枭雄。因为你实在是正直得让人不可思议啊!”   当时的我,刚刚从心魔的折腾中缓过劲来,精神非常疲倦,甩甩手,点点头,于是乔西就成了副议长,代理议长主持议会的一切工作……   不过,副议长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坐的,在乔西坐上之前,有一件事情,我非常想直到他此刻的态度。   我把乔西带到了软禁如月的房间门口,在房内,丽安娜皇后和她的‘助手’们联手使用各种淫虐手段将如月折腾得死去活来。   我问乔西:“面对这种事,你的正义和良知,将驱使你作出如何的选择?”   看了被吊在屋里,被浣肠和滴蜡折磨得哭叫连连的如月一眼,乔西的眼里闪过一丝怒色,脸色明显地抽搐了一下,他身体微颤着,反问我道:“我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怎么做,当时,有件事我也很想问你,今天的你这么做,心里真的快乐吗?”   “当然了!这两年来,我从来没有像这些日子般快乐!”   “希望如此!”   乔西哼了一声,没有多说话,转身就走。我原以为他会为此而和我翻脸,但他没有。   “乔西,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我知道乔西肯定还有后着,他不是这样会轻易罢手的人。   当天晚上,乔西的离去给我带来的‘麻烦’很快就到了。当我正坐在法兰克市的高级餐厅里享受‘女体宴’大餐时,一股强大的龙力感应由远而近,高速逼近,接着轰的一声撞碎了大门硬闯而入。   闯入者留着一头亚麻色的披肩秀发,面带愠怒,不是我的‘姊姊’梅丽娅还会是谁。   经历了这么多事,向来行事古板的乔西居然也学会了迂回,他居然请出了我的姊姊梅丽娅来帮如月。这有点让我意外,我原本以为他会让雪芝和罗莎出面替如月求情的。   此刻的如月,双手双腿被倒吊着悬在餐桌上,身上或挂或绑或黏,放满了各种食物,路茜姊妹俩一左一右,双手各握着她胸前的那对豪乳替她挤奶。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下身和肛门里各插着一根去了皮的黄瓜,丽安娜黄河和格蕾丝夫人,各持着一根的末端,一进一出地做着活塞运动。   遭受了如此惨无人道德虐待,已沦落到了恬不知耻地步的如月,不但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痛苦,反而像乐在其中般,扭动着腰肢,嘴里发出放荡的呻吟。   “几个月前,是谁对我说的,无论身体被我折磨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屈服的!”   梅丽娅闯入前,我正不满地训斥着如月,希望能鼓舞起她们的斗志。遗憾的是,自暴自弃的如月已完全无可救药。   梅丽娅闯入后,我朝她举起了酒杯:“好久不见了,姊姊!为了我的胜利,一起喝一杯吧!”   崩溃了的如月,带给我的乐趣已大大减少,如今我只能从别的地方寻找乐趣,因为‘乐趣’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如月也好,乔西也罢,或者是这位我的姊姊,他们都是我寻找乐趣的好素材。   破门而入的梅丽娅,感到如月此刻的状况后,顿时勃然大怒。   “翻脸了吗?”   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姊姊,我已经做好了接受她的‘愤怒’的心理准备。对于这位‘姊姊’,我也给了她两条路选择,一条是我很喜欢的,另一条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看情形,我不得不选择最坏的那条了……   当时,出乎我意料的是,意想中的雷霆之怒,就在爆发前的瞬间,突然又消弭于无形之中了。身体颤动了几秒后,梅丽娅突然平静下来,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变回从前的温和与委婉。   深吸了几口气,待自己完全‘静’下来后,她无视丽安娜皇后一伙人正在做的‘恶心事’,平静地问我道:“玩够了吗?弟弟!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如果玩够了的话,就和我一起回家吧!家里的人都在等你!”   “家?”   听到这个词,一股难以抗拒的心酸感油然而生,我突然感到鼻子发酸,眼睛只想流泪。   我讨厌这种感觉!因为这让我感到自己无能和软弱,最糟糕的是,每次心魔出现时,他都是用这样的感觉来折磨我的。   “家?我还有家吗?”   我拼命地摇着头,用仇恨将这种痛楚感从心中挤出去。   “我的家,早就被这个女人和她的家族给毁了!”   说着我猛地伸出右手,抓住面前如月的左乳,五指用力一挤,如月发出痛苦的惨哼,大蓬奶水由乳孔中喷射而出。当我和梅丽娅发生争执的时候,丽安娜皇后和格蕾丝夫人已识机悄悄退开,偌大餐厅里只余下我们三人。   无视如月痛得扭曲了脸的惨状,我回头对梅丽娅说道:“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想起过去的一切了!”   梅丽娅道:“你说你不想面对过去旧的一切,可是你现在不还是生活在过去的仇恨中吗?”   我答道:“生活在过去的仇恨中,总比生活在过去的痛苦中药幸福得多!”   “幸福?”   “幸福?对不起,我用错词了,自从那天希拉连同我们的孩子在我的怀里化成光消失后,这个词对我来说早已成了天上的星星,永远触摸不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重复以前说过的话,因为必须无耻地活下去,所以我需要一股活着的理由!”   我指着身边的如月道:“恨这个女人,不,恨这条母狗!她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姊姊,你就不要阻止我了!”   望着我,梅丽娅的眼中再次流露出哀怜的表情,几次欲言又止后,她压低了声音,以一种哀伤的语气对我道:“你用恨别人的方式来减轻自己所受的痛苦,这样手法从前我也做过!当年的我,为了逃避痛苦,无谓地去恨世界上最爱我的母亲!这是我一生都懊悔不已得错误!而今天的历,为了逃避痛苦,却拼命地逼自己去恨你并不恨的如月!这和当年的我又有什么不同!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重复我当年犯过的错误罢了!”   我冷笑不答。   见无法打动我,梅丽娅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道:“达秀,我可怜的弟弟!放弃这颗害人害己的报复之心吧!报复是把双刃剑,你在伤害如月的同时,也在伤害你自己!”   我反驳道:“如月不是阿姨,阿姨可以为了我们牺牲自己的一切,而这个贱人却可以为了这个该死的国家而牺牲我!她们完全市两种女人!再说了……”   我看了梅丽娅一眼,猛地转身,手用力地一揪如月的头发,拉得她仰起了头再次发出痛呼。望着那双混浊不再锋利的双眼,我冷然道:“再说了,我现在并不觉得伤害这头母狗时,这把报复的双刃剑会伤害到我。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说着我走到如月身后,双手分开厚实的臀肉,就要将肉茎塞入。   “你闹够了,疯够了没有!”   梅丽娅扑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姊姊,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解释吗?”   梅丽娅张开双手拦在我面前,像母鸡护小鸡一般地护住了如月。她一脸凛然地对我道:“你是我的亲人,她也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看着里面彼此伤害互相仇恨而无动于衷!”   我心中一震,喝问道:“你说什么?她是你的亲人?”   “难道不是吗?其实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说出这话时,梅丽娅的眼中充满了愧疚,显然是为刚才的失言而懊悔。   我惨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真相了!”   “比塞亚叔叔临死前,托乔西转交了一封信给我,在信里他把一切都说明了!”   “那个多事的混蛋!”   我嘴里诅咒着科尔狄斯,心里却感到无比的凄凉,原来梅丽娅早就知道我不是她的弟弟了,原来她并不是我的姊姊,原来从前她对我的好都只是同情,而不是真正的姊弟之情,原来……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说出来,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妹妹,像你一眼,她也是我的亲人……”   梅丽娅的道歉,对我来说有如远在天边一般。   自从那天从布莱克,杰克嘴里知道真相后,我原以为这世上再没有说明事可以打击到我了,然后今天在确认梅丽娅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心痛的窒息感又一次地涌了上来。   我从肉体到意识,都在刹那间变得空空荡荡,不知该如何自处。   我对自己说:“属于我的亲人,又少了一个了……”   梅丽娅替如月解除了身上的锁铐,随手从旁边扯下一张桌布将她赤裸的身体裹了起来。如月像毫无知觉得肉娃娃般任其摆布。   当梅丽娅将如月扛在肩膀上准备带走的时候,我拦住了她。   “你打算将她带到哪?”   “她的力量已经被你完全废掉,我想带她到一股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尝试着让她过凡人的平常生活!”   由梅丽娅嘴里说出来的‘凡人的平常生活’,这几个字再次刺痛了我,我冷笑:“凡人的平常生活,真可笑!过去的十年里,我一直很向往这样的生活,可是这个女人和她的父亲却硬生生地毁灭了这一切!你现在对我说要让她去过凡人的平常生活,不觉得这很有讽刺的味道吗?”   “我知道你恨奥拉叔叔,也就是我的……好吧,如果你想报复的话,就把你的那一套全用在我身上吧!我的妹妹都这样了,你折磨她也无法获得太多的乐趣,不如将那些都用在我身上吧!我替她承受这一切!”   “……”   见我半天未答话,梅丽娅扛起如月,从我身边走过。   此时,我已重新恢复到了那晚‘大澈大悟’后的状态,我的声音追上了梅丽娅。“她不像我,她还有希望!二十年后,她的神龙王变身就可以恢复!你用不着太关心她的未来了!”   梅丽娅抱紧了如月,对我道:“不管她是凡人还是龙战士,或者是帝国的女皇帝,在我眼里,她的身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我血脉相连的妹妹!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就是不能……”   后面的话,被我夜枭般的怪笑打断了。   “血脉相连……血脉相连……哈哈,亲情,这就是亲情了!到最后,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她居然还有亲情留下来!好感人的姊妹情啊!不是吗?梅丽娅·法比尔小姐!”   “你叫我什么?”   梅丽娅望着我的眼神里,慢慢地现出一丝恐惧。   “既然你已放弃了我的姊姊的身分,非要承认自己和法比尔家族肮脏的关系,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对同样流着法比尔家族脏血的你,太客气了……”   站在如月姊妹面前,我像恶鬼一般,以极其难听得腔调嘿嘿嘿大笑了起来。   我对梅丽娅说:“你放心,虽然你身上也流着法比尔家的脏血,但你毕竟是我最敬爱的碧姬阿姨的女儿!对你,我不会太过分的!”   梅丽娅为了如月和我翻脸,固然让我难过无比,但是,她的出场却给我增添了更多的乐趣。本来我心中最理想的方案,是和‘姊姊’一起‘合作’调教如月。谁知道梅丽娅早就知道如月和她的关系,并摆明态度站到了她一边,逼得我只好做出最不愿意的选择。   我将梅丽娅的力量封住后,把她衣服剥光了和如月关在一间黑屋里。我很想知道,我这位对如月怀着不轨之心的‘姊姊’,在这个时候会怎么做。   性格上,梅丽娅是个比如月还要要强的女人,与人交流沟通方面,她却是个糟糕哦阿德说客和鼓励者,鼓励如月的话说了不少,但台词内容在我听来,虽然说得没错,却用得很不恰当。不管她怎么开口说话,逃避自我的如月就像上次中了月渎一般,再次将心灵封闭,只不过这回她由木头人变成了只余下淫欲,公然在姊姊面前自慰的雌兽罢了。   梅丽娅从前对如月有很大的‘不轨’之心,但此刻如月落难之时,她却没有落井下石‘上’了她,反而抓住如月的手制止她,并不停地劝说鼓励着:“琳,我和你的关系,我猜你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你现在变成这样,只是因为你和外面的那个家伙一样在逃避现实,在逃避真实的自我!”   “不要逃避,不要害怕,也不要退缩!这不是真正的你,琳!啊,怎么说呢,我的嘴真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知从前的你,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都会勇敢地面对!”   “啊,自我?那家伙曾告诉过我,你的过去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自我……不过没关系,破而后立,你还年轻,你还有未来,以后的未来里,你完全可以重建自我啊……”   当我正在坐宽敞的议会大厅的议长席上,手里拿着半杯红酒,边品尝边欣赏着梅丽娅的表演。突然,有人问了我一个问题:“现在的你,很快乐吗?”   问我这句话的人,不是梅丽娅,也不是我自己,而是瞎了眼的女祭司兰丝。   “无聊的问题!”   议长的座位像高台般地突出地面十数米,这是我初来此地时的杰作,兰丝如今就站在连接高台的阶梯下,微仰着头冲着我说话。其实从我带着如月到达拉斯特市后,她就不声不响悄悄地来到了这座城市。后来我对如月所做的一切事,她都隐身在暗处,通过自己的特殊能力‘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我早就知道她在附近,只是为了寻找更多的乐趣,我默许了她的行为。   “其实,你的心里,还是爱着公主的吧?因为不肯承认,为了证明自己不爱她,所以你才这样伤害她吧!”   兰丝的这话突然让我感到无比的愤怒,嘶啦一声,她身上的衣物在我的控制下,猛地爆为无数的碎片在空气中飘舞。接着我的手对着兰丝轻轻虚抓,一下子将她吸到面前。张开的左手五指一收,一下子抓住了兰丝的左乳。和如月、梅丽娅这类丰满型的女性不同,身体较瘦弱的兰丝胸脯不大,正好可堪我的大手一握。被我捏在手中的乳房,皮肤细腻而滑嫩,触感相当的好,弹性也非常地令人满意。   “你长大了,胸部也发育了不少,脑子却比从前笨了许多!居然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胸大无脑?”   被我瞬间剥光,赤条条站在我面前,此时的兰丝却不像从前那般羞怯得不知所措,相反,她却像个看透了世情的圣女一般,挺着胸,毫无避忌地坦然面对我。   她就像她的老师一般,面色木然地对我道:“如果你真的不再爱她了,为什么这两个月来,每次你狠狠地报复完她之后,到了夜深人静的晚上,兰丝总会听到你的哭泣呢?”   “哭泣?有吗!”   “难道不是吗?这些天来,我夜夜都听到你的灵魂在哭泣!”   兰丝的话句句击中我的要害,我突然觉得她比如月还要可恶……   我的食指拇指用力一掐,捏住了那颗粉红色的蓓蕾,然后用力地拧成了麻花状。   “听说圣女祭师,一旦失去了贞洁,就会丧失预见未来的能力!不过好像是无聊的无稽之谈,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不妨来做个实验如何?”   身体被我粗暴弄得生痛,但在兰丝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反应,她缓缓地举起了右手,掌中竟握着一叠塔罗牌,她来见我时,手里就一直握着这叠塔罗牌。   “侯爵大人,抽一张吧!替我预测一下我今晚将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   我突然生出啼笑皆非的感觉,当年我对兰丝玩过这一招,想不到今天她却用这招来对我。   “这还用预测吗?你今晚的一切,完全在我的把握中!根本没必要借助这种见鬼的玩意!”   我从兰丝手里夺过牌,然后像垃圾一样地随手甩了出去。   二十四张塔罗牌化成二十四只蝴蝶在空气中做着无规则的飘落运动,其中一张,面朝下,无巧不巧地落到了兰丝的头上。   以我如今的力量,牌面上的内容,无需翻看就知道那是什么图案,兰丝也一样。   “人的命运,就像星星的轨迹,是谁都无法抗拒和改变的啊!”   兰丝轻轻地取下那张牌,将牌面的图案朝我一亮。   我有种被命运耍弄了的感觉——上面的内容竟和我当年我替她算命时的那张一摸一样。   “命运,真是个无耻的老流氓!”   我冷笑着将牌撕成了碎片,然后对兰丝道:“本来我想现在就干了你,但我变主意了,今晚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完成,暂时对你这种胸脯不够丰满的女人不感兴趣!”   说道这,我正想跳下高台,去把如月姊妹痛快地再操上一回,可是看着兰丝清秀的面孔,心中不禁邪念又生。   “不过虽然不想现在操了你,但未尝不可能做些别的更有趣的事情。”   我说着从裤裆里掏出肉茎,然后命令兰丝跪在我面前,用嘴含着它。我很想看看这个贞洁的圣女替我口交时会是怎样一个情景,可惜结果让我有些失望。   我‘表达’心中的想法后,兰丝没有多停留半刻,立刻就跪下来,用嘴含住了我的肉茎,然后她就在我的指点下,‘用心’地舔了起来。是的,兰丝为我口交时,用心敬业得实在令人惊奇。我故意封印了她心眼的能力,让她只能以纯粹的感觉触摸着我的肉棒。这个瞎了眼的女祭师,先是摸着我的大腿,然后‘顺藤摸瓜’,摸到了我耸立的巨龙,接着就在我的指点下,用心地替我口交起来。   “对,就是这样舔,先舔上面的伞状物,然后顺着龟裂处……”   兰丝一手握着我的肉棒,舌头从龟头一直舔到卵袋。她虽然动作生疏,但是表情却极虔诚,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旁人看了还会以为她是妓院里经验丰富的老鸨在给男人舔肉棒。   尽管丧失了视觉,但兰丝在其他方面的感觉却变得十分地灵敏,毕竟是在触觉把握方面有特殊能力的女祭师,兰丝简直是个天生的口交高手,嘴唇的吮吸,舌头的舔磨,牙齿的轻咬,力度、角度和位置,都能精确地把握住我身体最敏感的部位。因为我没有刻意压制,其结果就是,在短短的十分钟内,我居然在兰丝的嘴里爆浆了三次。   “吞下去!”   当命令她吃下我的精液时,兰丝竟也毫不犹豫地做了,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恶心排斥的感觉。   “有意思,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大彻大悟的所谓圣人……那么,接下来怎样做呢?”   我把兰丝抱起来,两腿叉开背对着我坐在我的大腿上。我的肉柱,就紧紧地顶住她的下身,只要往下一用力,立刻就可以破了她的贞洁。   我问道:“你就不害怕吗?”   “那天,当你知道真相后崩溃时,兰丝也赶过来想见你!可惜我迟了一步,如果找到你的人是我而不是梅丽娅小姐,许多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兰丝的回答让我一愣,接着她居然主动地将身体向下沉,想要将我的肉棒吞入体内。   我突然生出很无趣的感觉,双手托住兰丝的肋下,将她抱离身体。   “现在就干了你,岂不是让语言成真了?再说现在的你,这种不冷不热的怪模样,上了你也没有什么味道!”   说着我脱下身上的披风,包住兰丝赤裸的身体,解开针对她‘心眼’的禁制后,不再与她纠缠,迳自去了关押如月和梅丽娅的房间。和兰丝的对话让我很不舒服,现在的我需要一场激烈的交欢来驱除这种不适的感觉。 第三章 虐待   “达秀,我可怜的弟弟,你有什么痛苦,就全都发泄到我身上吧!别再用这种仇恨别人的方式来转移痛苦了!用一种痛苦掩盖另一种痛苦,只会在自己身上增加更多的伤口!”   “别说了,姊姊,你真是一个很糟糕的说客!现在的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了,我只想听到你快乐的叫床声!”   柔软的大床上,我的‘姊姊’一丝不挂地跪趴着,丰臀高高地朝天翘起,正被我从后面操得浑身发颤。从我进入房间到现在,她被我以各种姿势操了好几回,我也不知道在她体内射了多少回。   我是爽得差不多了,但她却一次高潮也没有得到,原因是我用力量控制着她的身体的生理反应,让她的肉体始终在高潮边缘徘徊,却怎么也无法达到。   起初她还能一边忍受一边挨操一边对我说教,但随着时间的延续,她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梅丽娅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却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我相信她很快就会按照我的意愿行事了。   “弟弟,别再折磨姊姊了,让我高潮,我受不了了,好难受……”   “姊姊,想要高潮,你就得自己努力!”   伏在梅丽娅身上驰骋的我,在颤抖中射出第六波精液后,毫不理会女方仍然在受着欲火的煎熬,抽出了肉茎。被我用力量控制住了身体感觉的梅丽娅,此刻只觉得下身正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我刚刚‘离开’,她就难受得将身体蜷成一团,手指忍不住伸向下体,想当着我的面自慰以获得高潮。   “这可不行啊!姊姊,你最喜欢的女人就在旁边,当着她的面自慰,实在太丢脸了吧?”   我毫不留情抓住梅丽娅的双手,将其扭到背后,用早就准备好的布带反绑起来。她最‘喜欢’的女人,如月此刻就被高举着双手全身赤裸地吊在床边,丽安娜皇后和格蕾丝夫人,一人托着一条腿,强行将其双腿扳开正对着梅丽娅。   我从后面抱着梅丽娅,双手大力搂着她饱满的双峰,指着如月对她道:“看到了吗?姊姊?那个地方!”   在我的示意下,丽安娜皇后和格蕾丝夫人各伸出一只手,按住如月被剃得光溜溜的两片花唇上,轻轻地将其分开,先前我在狂干梅丽娅的时候,丽安娜皇后也没有闲着,她早就依我的吩咐将如月的下身舔得湿漉漉的。   “姊姊,从前你不是很喜欢公主吗?今天我就让你完完全全地得到她!”   说话的时候,我右手已放在梅丽娅的下体,她的阴道里早就被灌满了我的精液,当身体处于站立状态的时候,先前我射进她体内的精液正缓缓地向下溢出。   “还记得我们从前玩过的游戏吗?”   我的右手按住梅丽娅诶我操得有些微肿的阴道,注入龙力,往外一扯一提,梅丽娅发出一声微哼,她的下体处竟随着我的动作长出了一根金黄色的‘肉棒’。   这根看似阳具的‘肉棒’完全是由我先前射进她体内的精液混合淫汁组成的,只不过我用龙力暂时将其固化,变成介于液体和固体间的胶状物质,再加上我使用时间天锁‘锁住’,这根‘精液肉棒’的一端连接着梅丽娅的下体,和她体内的性神经也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轻轻地‘套送’之下,就可以在她体内产生无边的快感。   “姊姊,这根用我的精液做成的肉棒,此刻就连接着你的身体性神经,它对你产生的感觉,就和真的肉棒一摸一样!姊姊你过去不是一直很想以男人的身份真正地占有那头母狗吗?现在我帮你达成这个愿望!”   我的手在梅丽娅背后用力一推,将她推到了如月身上。   “琳,你放心,我说什么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的……唔……”   在我的操纵遥控下,梅丽娅感觉到‘精液肉棒’和身体的连接处又热又痒,难受无比,恨不得找一个洞插进去狠狠地摩擦两下才能宣泄掉这股燥热。但是如今对亲情无比看重的她说什么也不肯在这个时候伤害如月,宁可咬着牙难受得身体蜷成一团在床上打滚,也不肯站起来舒服地将‘肉棒’插进如月的体内好好地‘爽爽’。   “可恶!”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非常失望的我将梅丽娅抱起来,双手抓着她的双峰不停地揉动挑逗,刺激得梅丽娅不住地发出大声的呻吟。   “什么不肯插进去呢?姊姊!只要插进去,你就不会这么痛苦难受了!”   此刻的梅丽娅,全身的皮肤已经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她在我怀里拼命地扭动着身体,下身那根‘精液阳具’一柱擎天地高耸着,另一端却像章鱼般死死黏着她的下体,一切的痛苦来源都是来自于这儿。   “插进去!只要插进去,用力上下摩擦,这些折磨你的痛苦,就会转化成最大的快乐!快点插进去吧,姊姊,只要插进去,你就会感觉很舒服的!”   我像催眠一般,不停地在梅丽娅的耳边吹着气,‘鼓励’着她。   “不,她是我的妹妹,我的亲人!我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我的亲人!”   意识明明已经完全被欲火烧透了,尽管肉体已痛苦得超越了忍受极限,尽管只须前进一小步,就可以马上由地狱进入天堂,但是无论我怎么劝说挑逗,梅丽娅宁可痛苦得口涎长流,却始终不肯‘跨’出那一步。   “可恶!”   没想到我的‘姊姊’居然为了如月能忍到这种地步,心里又嫉又恨得我正想不顾一切的强行将二人‘合为一体’,面前精神已完全崩溃,一直低垂着头,目光迷茫混乱的如月,却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   她看着梅丽娅,眼里闪着泪光,冲着她微笑道:“没关系,姊姊!只要是你,再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此时的如月,眼神虽然不如从前般坚定自信,但目光清澈如水,在我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她居然从逃避现实的混沌与混乱中‘清醒’了过来。   如月的‘许可’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随手缚着梅丽娅双手布条后,她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了如月,下身往上一送,‘精液肉棒’深深地扎入她体内,然后像男人一样高速地抽送进来。在连续的抽送中,她也不忘抱着如月的唇狂吻不休。而从前对梅丽娅的性取向很反感的如月,在身体被侵犯的同时,竟也主动地回吻起她来,并还扭动着身体迎合着她。   “琳,对不起!姊姊实在忍不住了!”   “没关系的,姊姊!因为是姊姊你,所以怎么样都没关系!”   姊妹俩就像是一对相爱多年的恋人,如胶似漆地在我面前忘情地交欢着;放浪的动作,大声的呻吟,二人间的配合竟天衣无缝般地流畅。   起先我还抱着戏虐的心态瞧着这对姊妹间表演‘百合’的‘丑剧’,我本意就是想利用梅丽娅,借助亲情的力量让如月振作起来,这样操她时才更有味道!可是在感到如月眼中流露出发自内心‘快乐’时,我却突然间愤怒了起来。   不,不是愤怒,应当是嫉妒才对!   我的真实用心,是要利用亲情让如月痛苦,而不是让她‘快乐’!但现在的如月,得到了亲情的如月,却非常地快乐!   “亲情,他妈的又是亲情!到最后,她居然还有亲情!”   失算了的我又是愤怒,又是嫉妒,正想冲上前将正沉浸在‘幸福’中的二人分开,不让她们再这么‘快乐’下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那种感觉,那个阴影,那种让我害怕不已得感觉又来了。   ‘他’又出现了,我的心魔!   他就站在我的背后,将心酸,绝望,孤寂的感觉不断传送给我,让我鼻酸得直想流泪。   “滚开,你这混蛋,给我去死!”   我转身一拳狠狠地朝他轰去,他却像影子一般闪到我身后。啪的一声,我击空的拳头因为用错了力道猛地爆裂,崩出无数的血水。   “混蛋,去死去死!”   就在疯狂交合的如月姊妹前,我不断地轰击着这个可恶的家伙,但无论我的拳头有多快,他就像影子一般死死地黏在我身后,我始终无法击中他!   这个家伙肆无忌惮地将种种心酸绝望的感觉传染给我,冰冷的感觉冻住了我的血液,一直冷到骨髓中去,冷得我牙齿直打颤……   到最后,又一次在他面前战败的我,终于无法再支持和忍受下去了!我像受伤的狼一般惨叫着,丢下忘情交欢的如月姊妹不管,身体撞碎了身后的墙壁,不顾一切地向前跑着,逃窜着,躲避着,越远越好……   天亮了,折磨了我一夜的心魔,终于在天明时离去。   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我缓缓地睁开浮肿的眼睛,却发觉自己躺在城外的一个地洞里,昨夜被‘他’追得无处可逃的我,最后在地上打了一个大洞,然后身体蜷成一团塞进这个洞里,将头埋于泥土之中,再也不肯露出头来。   昨夜的我,就像鸵鸟一样地逃避着,好在他没有跟进来,只是像吊尾的狼一般,一直在洞外徘徊。   “你醒了啊?”   耳边传来兰丝的声音,昨夜我一栽进这个洞后不久,她就跟了过来,一直守候在我身边。在那段时间里,她的右手一直放在我的额头上,注入力量舒缓我的情绪。虽然效果不佳,但却是黑暗寒冷的夜里唯一能让我感到一丝温暖的光明。   “他走了吗?”   “他已经走了……”   “呼……”   我直起腰,把头从泥土拔出来,呼出一口秽气后,只感觉身体异常地虚弱。我的头发上、脸上沾满了泥土,此刻的模样肯定非常的狼狈。   我看了一眼兰丝,她一身白色素服,静静地站在我身边,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昨晚我的丑态全让兰丝‘看’在眼中,幸好她是个瞎子,成日闭着眼,此刻的我不必面对哀怜的目光;也幸好她如今像个没有感情的冰人,我也不会看到她同情的表情。   同情与哀怜,都不是我喜欢看到的。   ‘见’我站起来了,兰丝在我耳旁轻声道:“昨晚我又听到了你的哭声……”   “那是你耳鸣了!”   恢复过来了,我自然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虚弱,冷哼一声,运转龙力,抖掉了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开。   “其实你并不是那么恨她,只是用仇恨化成的坚壳来掩盖心灵的创伤罢了!但伤口还是伤口,一味的逃避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只要你不敢面对,那里就会不停地流血……”   昨晚将我的弱点在兰丝面前暴露无疑,此刻我在她面前再也无法保持原先的强横,只是装作没有听见,拉着她出了地洞后,就丢下她独自去找如月。   昨夜当我精神崩溃的时候,梅丽娅趁机带着如月离开,所幸由于我昨夜施加在她身上的禁制的影响,她和如月间的‘百合’大战,一直战到天明方才结束,此刻她们才刚刚离开,并未走多远,暂时恢复过来的我很快就截住了二女。   没有再和姊姊多罗嗦,我将两人捉住后关了起来,姊妹俩用锁链锁在了一起。梅丽娅的出现,让如月由从前混乱的精神状态中解脱了出来,我操她时的乐趣也大大增加。如今姊妹俩绑在一起,一个直立着,一个倒挂着,彼此的头紧贴着对方的阴部。当我以站姿操着其中一人时,我的卵袋恰好不时摩擦着另一个的鼻和唇。   以这样的姿势干奥拉皇帝的两个女儿,如月和梅丽娅,我可品尝到两种完全不同的‘味道’。   ‘醒’来后的如月,已经不再是一头只有肉欲的雌兽,当我操她时,她总是努力地让身体变得僵硬,用不合作的方式来抵御我的侵犯。可惜的是被我改造后的身体完全背叛了她的意志,我只要稍稍‘费点力气’,就可以将她操至淫叫出丑的局面。而在这时,脸紧贴着我和如月阴部的梅丽娅,或者主动用舌头舔我的卵袋,或者去舔如月正被干得汁水直冒的阴户,总之她的原则就是要尽可能地让我们都感到快乐……   而当我把她们的身体翻过来,梅丽娅站立,如月的头向下,猛烈地用阳具狂插着姊姊的时候,只有嘴可以动的如月,却是恶狠狠地用牙齿撕咬着我的卵袋,那凶恶的样子像是要将它们嚼碎了吃掉。虽然如今她的‘咬力’根本伤不了我,但还是磨得我很不舒服。不过这点痛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让我感到心烦的,却是梅丽娅此时随着我抽送肉茎的节奏而断断续续地发出唠叨。   “弟弟,其实你的内心深处还是爱着公主的,就像她的心灵深处,依旧还是……唔……”   “吵死了,姊姊,你只要叫床就行了,我可不想再听你的说教了!”   我讨厌梅丽娅的话,于是就用专门的钳口球堵了她的嘴,少了姊姊的叫床声未免遗憾了点,但至少耳根获得了清净。   ‘姊姊’的做法和她的心态实在很可笑,到了这种地步了,她还天真地想让我和如月和好如初,可能吗?   这样的游戏,起先我玩了两天,其间讨厌的‘他’又出现了一回,再次将我逼得落荒而逃,但待他‘离去’后,我又折身归来,又继续昨晚未尽的‘事业’。   我才不会向‘他’屈服呢!‘他’出现时所带来的痛苦,我只需将其‘转嫁’到如月身上,心里就会感觉好受得多。   这样的游戏我一连玩了五天,第六天中午,我得到消息,小公主单独来到了法兰克市,如今正在来见我的路上。向我通风报信的布莱克?杰克告诉我,娜依秀去了伯尔达市,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通通告诉了我的家人,想请她们来劝阻我。   起初她找的人是雪芝和罗莎,但雪芝却拒绝了她的请求。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还债!达秀如此,她也不例外的!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们实在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也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现在的我们,只想平静地度过完余下时光。”   对于如月,雪芝连她的名字都不想提起,对于我最近做的事,她也只是冷漠地摇头毫无反应。倒是小公主在知道了发生的一切后,立刻就动身赶往法兰克市。   对于如何面对小公主,我现在很头痛,这时丽安娜皇后这个无耻的女人溜过来,在我耳旁低语了几句之后,我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   准备好一切后,估算着小公主快到了,我直接去了关押如月和梅丽娅的房间。房间里,如月和梅丽娅面对面地被绑吊着捆在一起,这对姊妹俩各有一条大腿能够站在地上,另一条腿被锁链吊着横悬在空中。   二女的下身都穿着一条由黄金打造的贞操裤,这时两天前欧里希里按照我的构思刚刚打造完成的。裤头阴户的部位开了一个圆洞。当姊妹俩各穿上这条贞操裤时,我用一根特制的、十几公分长的‘圆管’插入圆洞中,姊妹两人的下体就被这根‘圆管’连接在了一起。   当我进入屋内时,如月和梅丽娅单足站立的大腿正不住地颤抖着,大量的淫汁顺着贞操裤的边缘不停地流下,打湿了脚下的地板。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那圆管里放了一条用魔法黄金打制的‘两头蛇’,启动机关后,这条‘两头蛇’就在圆管两端来回窜动。表明布满粗糙隔离的两头蛇不停地碰触二女下身的性敏感带,刺激着她们的性欲,当每当二女快要达到巅峰时,两头蛇特别设计的魔法阵,就会自动地在关键一刻到来前停止运作,让二女既沉浸于欲海中,却又始终无法达到性欲的高潮。   为了避免姊妹俩用言语互相鼓励,我用塞口球堵住了她们的嘴,同时也用黑布蒙住了她们的双眼。被我吊绑着的梅丽娅和如月,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彼此都很丰满的胸部互相摩擦着,用‘磨豆腐’方式稍稍缓解一下不断升腾的欲火。   她们已经被我用这样的手法,折磨了一整个晚上了。我走到梅丽娅身边,解下她的眼罩,取出塞口球,双手揉着她饱满的双峰,好心地规劝道:“很难受吧?姊姊,只要你答应我,和我一起联手一起骑了面前这头母狗,我立刻就放你下来!并且永远都像对待亲姊姊一样地爱你!”   我将梅丽娅被悬挂的大腿解了下来,同时取下了她身上的贞操裤。少掉了这份折磨,梅丽娅放松地吁出一口气,身体无力地靠在我怀里微喘着气。   回复了一点精力,她抱歉地对我道:“对不起,弟弟!就像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一样,我也绝对不会伤害公主的!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你们都是我……”   对于姊姊的说词,我根本就是充耳不闻,随手摘下如月的眼罩后,我双手扶着梅丽娅的腰,早已做好充分准备的下身顺势往上捅,一柱擎天的毒龙啪滋一声,深深地从后面插入了梅丽娅的身体里。接受了我的肉棒后,她已经熟透了的身体随之一阵抽搐。   “很舒服吧,姊姊,与其在这儿废话,倒不如放开自己全身心的享受!”   “啊啊……啊!弟弟,只要你不再报复,姊姊当你的……啊啊啊!”   “我不想听!”   我一运龙力,下身的龙根猛地膨胀了一圈,抓着梅丽娅双乳的双手猛地一紧,下身抽送得又快又急,汹涌澎湃的快意一下子打断了梅丽娅的说词。   就在离我的脸不到十几公分远的地方,恢复视觉的如月,正睁着喷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在她眼里,我终于又看到了久违的仇恨之光。   如月的眼神立刻被梅丽娅看到了,她一边忍受着快意一边哼道:“琳,啊呀……不要用那种眼光……看他!达秀,我的弟弟!啊……他和你一样……噢噢……你们的……灵魂……都需要……救赎!”   “救赎吗?”   我双手抬起梅丽娅的双腿分开悬在空中,扭动腰肢一阵猛烈地冲撞,捅得她下身淫汁乱喷,然后再颤抖中释放出绸密的精液。   完事之后,我放下梅丽娅的双腿,在心里冷笑道:“像我这样的家伙,只有死亡,才能获得真正的救赎!”   在我对面,如月看我的眼神,目光中的凶意少了很多,这让我很不舒服。不过没关系,过一会儿,她对我的恨意回更多的。   我解开如月身上的锁链,拖着她脖子上的链子要将她带走,梅丽娅喘着气瘫在地上,用尽余力抓住我的右脚,哀求我道:“住手,弟弟!你要干什么?”   我松开链子,将梅丽娅抱起来放到屋内的软床上,小心地替她盖好被子后,我宽慰她道:“你放心好了,姊姊!今天的游戏,是她折磨我,而不是我折磨她!”   我把如月带到了一间阴暗的地牢内,潮湿的空气,昏暗的灯光,吐着红色烈焰的火炉,浸饱了水的鞭子,各种各样变态的刑具一应俱全。   进入地牢后,我哐当一声将大门关上反锁了起来。   看清这些架势后,如月面不改色,凛然道:“你打算怎么折磨我?有什么花招,统统往我身上用吧!”   梅丽娅的出现,果然给我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在她的鼓励下,如今的如月,依稀回复了一些从前的自信与坚强。   我没有理会她,弯下腰,解开加在她身上的所有刑具,扔进了旁边的火炉,然后我取下挂在墙边的一套衣服,递给了她。   黑色的露脐皮装,及腰的皮短裤,再加一双厚底的黑色皮靴。这身装束若是穿在身上,怎么看都像是一套SM女王的装束。出身皇室的如月虽然不懂得这一套,但由这些天的经历,要猜出这身服装的用途并不难。   她问我道:“你在想什么?”   我盯着如月胸前丰满得挤做一团的双乳,淫笑着答道:“这里就只有这一套衣服,你要么一丝不挂地站在这儿,要么穿上这身衣服,我不强迫你!”   说着我走到行刑台上,主动将手脚套进台上的四个镣环内,启动相应的机关后,镣环卡嗒一声扣上,然后自动地向左右两边拉开,将我的身体扯成了大字型。   “前些日子,都是我虐待你,我已经腻味了,现在想换换口味了,就由你来虐待我吧!这儿有一大堆的刑具,你喜欢什么,就尽管往我身上招呼吧!”   “……”   “你放心,在你折磨我的时候,我会尽量将最终回复咒文的效果减到最低!有什么恶毒的招式,尽管往我身上招呼吧!”   如月看着我,又瞧瞧地上的鞭子,依旧没有动手。她的表情很复杂,但我看得出来,她对我的恨意正在减弱。   我才不想她减轻对我的恨意呢,我提醒这个女人道:“不必客气,反正我不会吃亏的!知道吗,今天晚上,我准备在法兰克市再和你表演一次欲望格斗大赛,这次节目的剧本是‘三个鸟枪手和乳牛公主的战争’,我准备当着几万人的面,同时……”   后面的话,北厉啸的鞭声打断了。当日拉斯特惨遭‘当众’淫辱,是如月此生所受的最大屈辱。一提起此事,她就好比被揭了逆鳞一般,愤怒得丧失了自制力。她眼中凶光一现,猛地抄起地上的鞭子,边咬牙切齿边狠狠地向我抽来。她的这一鞭,抽得既重且狠,鞭上带着的倒刺,在我身上一勾一拉之间,竟连皮带肉地扯去了一大块,可见如月对我的怨毒之深。   “呜!”   由于我刻意地压制了最终回复咒文的效力,同时强化自己皮肤的敏感度,如月的这一鞭,痛得我全身发颤,整个身体在那一鞭之下痉挛得颤抖不止。   我一边痛得皱眉一边疯狂地笑道:“好大的奶子,打人的时候上下招摇,真会让人流干鼻血而死啊!”   “去死!”   愤怒的如月在我的刺激下,毫不客气地又是给我狠狠地一鞭,翻开了大片的皮肉。   “今晚一定不会忘记给你的肥奶榨乳,哈哈,好像奶头又有奶水溢出来了!”   “琳,一边操你一边吃奶,感觉很爽的!还有打奶炮,哈哈,感觉也很棒!”   “琳,你的屁眼很紧,我操它时感觉真是太棒了!”   鞭子如雨点般地落下,没有停歇,但我口中的污言秽语同样也没有停下来过。   如月手中的鞭子挥得呼呼作响,一口气抽了我二十多鞭后,胸前那双摇动不休的巨乳给她带来了许多麻烦。为了让双乳不再碍事,加上我口中的污言秽语有一半是针对她的双乳,她终于选择了穿上了衣服。   “这就对啦!不然你那对大奶子在我面前摇来摇去……就不知道是在折磨人,还是在诱惑人,看得我都硬了!”   呼呼作响的鞭风中伴随着我的哈哈大笑,其间也夹杂着一两声我故意发出的痛哼。保护我的最终回复咒文的效力真是厉害,即使我刻意地压制,威力仍然惊人。如月的鞭打带来的痛苦,若不是我强化了身体敏感度,就会轻得像被蚊虫叮咬一般。如月一鞭抽打在身上,尽管皮肉全都翻卷开来,伤口看上去血肉颊糊,十分的恐怖,但伤患处仍然可以在数十秒内自动痊愈。若不是如月挥鞭的速度快如疾风,制造伤口的速度暂时胜过了愈合的速度,我身上的伤痕根本保持不了多久。   “哈哈,看你用力过度,奶水都喷出来了,哈哈……”   我享受着痛苦的快乐,好心地建议如月道:“鞭打效果不是太好!你用烙铁烙我吧!”   这几个月里,如月遭受无数常人无法想像的淫辱,如今我故意给了她报复的机会,尽管心里明知我是在耍弄她,可是她还是怒气冲冲地按我说的去做了。   烧得通红的烙铁被如月举在了手中,然后狠狠地印在了我的胸口上,嗤的一声轻响,我的胸口被灼得冒出油来,空气顿时充满了刺鼻的焦臭味!   “这一招还有点……意思!”   烙铁灼烧的剧痛,终于让我感到‘很痛’,生平第一次用这种手段折磨人,如月也愣住了,可是看着我那嚣张得让任何人厌恶的表情后,她毫不客气地拿起新的一块烙铁再次烙了下来。   “达克。秀耐达,你给我去死!”   如月恶狠狠地冲我吼着,这一回,她毫不客气地将烙铁对准了我一柱擎天的下体……   下身传来剧痛,我的心里却在放声大笑,因为我知道,最有趣的一幕要开始了!   铛的一声,看似紧闭反锁的地牢大门,在这时却被人轻易地从外面推开,如月寻声回头望去,却恐惧地发觉,她最疼爱的妹妹,此刻就站在地牢门口,瞪大了美丽的眼睛,楞楞地看着她。   黑色的SM女王服装,一大堆的刑具,拿在手里浸了水的鞭子,还有烧得通红的烙铁,再加上被铐在刑架上受苦受难、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男主角,弥漫在空气中的焦臭味……   眼前的情景,怎么看都是一场再真实不过的,变态的SM女王虐待失去一切的可怜男性的戏码!   铛的一声,烙铁由如月手中落下,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我清楚看到,小公主看如月的眼神,由惊讶化为了愤怒。   “姊姊,你在干什么!”   “丽,啊……不是的,其实是……”   如月这时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其实以她的聪明,要识破我的诡计不难,只可惜心中对我的仇恨蒙敝了她的双眼,以致于犯下了这个愚蠢的错误。   “我都看到了!”   小公主尖叫地跑了过来,将身体拦在了我和如月之间。   “达秀哥哥都这样了,你还要这样折磨他!姊姊,别人说我还不相信!但现在我是亲眼看到了……”   “丽,不是这样的,其实是这个混蛋……”   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误会了自己,如月满腔的委屈却不知如何自辩,痛苦得几乎要哭出来。而站在小公主背后,装出奄奄一息模样的我,此时抬起头,精神抖擞地冲如月露出阴谋得逞的奸笑。   怨屈到极点,被我得意的眼神,心中的愤怒顿时烧到了顶点,可是还没等到她的愤怒爆发,小公主已经先一步开火——她挺起胸,迎向如月:“姊姊,你想干嘛!你如果想再折磨达秀哥哥,先折磨我好了!”   如今的小公主,已经是位发育成熟的大姑娘了,当她一改从前懦弱,勇敢地站出来‘维护’我时,咄咄逼人的气势竟将如月逼得连退了好几步。   女人的勇气一旦上来,往往是很极端且可怕的,尽管多半比较盲目。   我适时开口,‘好心’替如月说话道:“丽,别这样!你的姊姊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她只是和我在开玩笑……”   “哥哥,你没事吧……”   见如月被逼退,小公主急忙转过身来,关切地替我检查身上的伤口,脸上尽是急得要哭出来的表情。   “没事的,你的希拉姊姊一直守护着我,这点伤根本就不碍事!”   我放松了力量,不再对抗最终回复咒文,身上大小近百处伤口,就在数秒的时间迅速自愈完毕。   “你看,一点事都没有!”   见我一点也不受影响,小公主这才破涕为笑,也不顾如月就在旁边,高兴得将我紧紧地抱住。   “丽,你真是个好女孩!”   我感受着小公主身上传来的火热青春气息,四肢缩了缩做出要抱她的动作,却被铁链限制了行动,扯得链子哐当作响。小公主见了,连忙帮我解开四肢的镣铐,手脚获得自由后,我立刻做出虚弱的模样将身上靠到了小公主的身上。   我让小公主搀扶着走出了地牢,中了我诡计的如月气得发抖地目送我们离去,她无法辩白,因为这时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身体更无法动弹——就在小公主替我解镣铐时,我暗中发动事前加在她身上的禁制,封锁了她的一切行动,好让这场戏能演得更逼真。   “哥哥,对不起,丽来迟了!丽好没用!”   离开地牢的路上,小公主不停地对我道歉。而目睹了这一幕的丽安娜皇后和兰丝,则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口瞧着我们。   在门口,兰丝用传心术偷偷地问我:“用阴谋破坏她们姊妹的亲情,会让你感到快乐吗?”   我用传声术恐吓她道:“你别多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兰丝道:“这种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只会让你身上的伤口变得更深的!”   我没有答她,现在我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开展下一步计划,当着如月的面,夺走小公主的处女之身…… 第四章 镜   小公主扶着‘虚弱’的我出了地牢,到附近一间屋内休息。先前的一切全是我事先策划好的,提前知道小公主要来这儿后,我命令丽安娜皇后去接她。依照我的要求,丽安娜皇后一路上说了不少关于我‘如何虐待如月的事’。虽然她说的故事基本属实,却故意把这些‘真话’说得带有破绽,好让小公主‘识破’并产生疑虑。   与此同时,我再有意地安排让如月折磨我的‘虐戏’,恨我入骨的如月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中了计,结果就是她‘虐待’我的一幕让小公主‘亲眼’看得清清楚楚……   正是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传闻与眼见的差距居然会这么大,很容易就让小公主产生错觉:所谓‘我打败如月后性虐她’的说法,其实全是恶意编造的谎言,真实的情况应当是,如月打败了我后,对我进行了令人发指的折磨。   把我从如月的‘魔爪’中救出来后,小公主最关心的,就是我身上密密麻麻多得吓人的伤口,尤其是那根被如月用烙铁烙得熟透了的下体。   “没事啦,希拉她一直守护着我!不管受到多大的伤害,我身上的伤都会很快复原的!”   我的那根肉棒,此刻正被小公主握在手中,在最终回复咒文的守护下,肉茎表面的死皮焦肉,此刻已自动脱落,新的肌肉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迅速重生,不一会就完全恢复了正常。不仅是下身,我身上其他的伤患处,也在飞快地痊愈。   我故作大度地劝慰小公主道:“你瞧,没有问题吧!有希拉守护着我,你姊姊心情不好,让她打两下,没什么。”   “姊姊她真是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就算和达秀哥哥有什么误会,也可以明说啊,怎么能这样对你!”   小公主真的愤怒了。我突然有一种不忍心的感觉,我在伤害一个纯洁的女孩。   罪在如月和狗皇帝,小公主何辜?   随即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又想起了希拉,为我而死的希拉,以及我们的孩子!   我咬了咬牙,决定做到底。小公主她义愤填膺地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抱住,吻住了嘴。我被她握住的肉茎,更在这时迅速地勃起抬头。   “哥哥……”   “丽……”   我轻轻地一推,小公主全身软得像没有骨头似的,倒在了床上。   “哥哥……”   躺在床上的小公主,两眼水汪汪地看着我,她的双手朝天高举着,对我作出一个渴求拥抱的动作。我伏下身子,抱住小公主,开始和她热吻起来。   这间房间是我特别建造的,床头的那面镜子背后有一间密室。被我‘遗弃’在地下室里的如月,此刻已被蝶带到密室里,她的手脚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嘴里塞了一块布。密室的镜子是特制的,如月在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我这个卑鄙小人替她的妹妹‘破处’的全部过程。   她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地看着,就像当年神龙广场上的我一样。   “来吧,丽!哥哥今天要送你一件很重要的礼物!”   热吻过后,我的双手放在小公主的胸前,隔着衣裙搓揉着她丰满的双峰。强烈的快意传来,小公主发出舒服的呻吟,抬起美眸,娇媚地看着我,眼中充满着无尽的柔情。   “哥……”   小公主的嘴里哼了一声,我抓着她的小手,握向我下身高昂着的巨龙,小公主顺从地照办了,并且熟练地套送起来——这都是前段时间我调教有功的结果。我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扯开小公主的腰带,伸进了她的裙裤中,手掌抚过她平坦光滑的小腹,渐渐向下,最后覆盖上柔顺金毛,摸上了她的娇嫩花园。   虽然这儿早就被我玩弄过多次,但小公主还是紧张而害羞得脸上泛满了红霞。她轻咬着嘴唇,大腿本能地夹紧了我的手,我感觉得出,她的腿颤抖得很厉害。   “丽,不要害怕,哥哥会很温柔的!”   “丽不会怕的,只要哥哥快乐,丽就算是下地狱也愿意!”   “哥怎么舍得让丽下地狱呢,我只会让你上天堂的!”   我微笑地哄着小公主,再次吻了她。和如月不同,虽然她也是我仇家的女儿,但柔情似水的小公主,纯洁得不带一丝污垢的心灵,总是让我无法生出报复她的念头。   小公主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我剥去,露出了发育成熟的双峰。小公主双峰比被我改造前的如月还要丰满一些,即使平躺在床上,那对雪玉肉团仍然紧紧地并拢着,挤出一道极其诱人的乳沟。   “丽,你真是一只可爱的小乳牛!”   说着当年反覆提及的情话,我的双手大肆玩弄着小公主的双乳,在我的魔爪下,小公主快乐地喘息着,脸上的绯红色越来越加剧。   我的双手由小公主的双峰移至腰部,正打算褪下她下身的衣物,小公主却挣扎着爬了起来,趴在我面前。   “哥哥,让丽也为你服务吧!”   小公主伸出手,熟练地抓住我勃起的巨龙,含进嘴里,用心吮吸起来。   此情此景,全被只有一镜之隔的如月看在眼里,发现自己最珍爱的妹妹在我哄骗下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她愤怒得像头暴走的狮子,挣扎着想冲出来阻止,却被蝶从后面牢牢抱住腰动弹不得。不仅如此,依照我的吩咐,丽安娜皇后这时正落井下石,在她面前舌头舔弄着她的下身替她口交,而路丝、路茜姊妹则一左一右用含着她那对大得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的巨乳不停地吮吸,她们四人经过我的训练,都已是个中高手,几个回合下来,就将如月弄得全身上下快感连连,淫汁长流。   镜子外,小公主仍然全神贯注地替我口交,浑不知背后正发在发生的事情。她神情专注,无微不至;粗大的肉棒在她诱人的红唇中被吸得滋滋作响。经过我的调教,小公主已经是个口交高手,她将肉棒含到喉间最深处,用自己的咽喉嫩肉挤压着它,然后昂直了脖子,身体以我的肉棒插入的角度为中心轴线,开始做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翻转。当她的身体翻转时,她的喉管紧贴着我的龟头摩擦着壁肉,将一波波剧烈的快感推给爽到天上的我。   小公主这种深喉三百六十度翻转接连做好几次,爽得我是不知天南地北。当她最后一次将身体翻过来,身体变成铁板桥倒仰向上时,我双手前伸,抓住了在我面前摇晃不停的那对豪乳,然后开始轻轻地前后耸动着腰。   这种后仰将身体弓成铁板桥的姿势口交,动作堪称高难度,场面更是淫靡到了极点。对我来说当然是身心都无比的舒爽,但身为当事人的小公主,身体并不太好受。   眯着眼享受了数秒后,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小公主强忍不适来取悦我,于是抽出肉茎,将她的身体翻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我面对着镜子跪坐在床上,而小公主则张开腿坐在我的大腿上,她下身的裤子已经被我扒下,处女的花房如今正赤裸地对着其姊敞开着,而我的一柱擎天的巨龙已兵临城下,只待我一声令下,它就将撕破小公主处女的印记。   当着如月的‘面’,我和小公主热情地接着吻。温顺地倚靠在我怀里,小公主却仍然拼命地将身体往我身上蹭,竭力想让双方皮肤接触的部位更多一些。   “哥哥……”   “唔?”   “粗暴占有丽吧!”   “为什么?”   “希拉姊姊……丽知道,哥哥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痛苦中……丽不想再当个没用的小姑娘了,丽想帮哥哥分担一些痛苦!”   小公主说着话,双手却握着我的巨龙,转扭着腰肢,主动地调整好最佳角度,好让我能顺利地攻入。只是,和她娇嫩狭紧的下身相比,我的巨龙的体积实在太大了——为了吓唬对面的如月,我刻意‘火力全开’,下身的肉茎粗如儿臂,小公主尽管用了两只手,也只能握住不到一半的部分。如果此时真的插进去,肯定会凶狠地撕裂她的下身,造成严重的伤害。   小公主咬着牙,双手握着我的肉茎尝试了几次,怎么都无法将如此凶物塞进只有尾指粗细的小孔中。面前镜子,清晰地映出了小公主着急而专注的神情,我心中怜意大起,最终放弃了用粗暴方式占有小公主来伤害如月的念头。   我的变化,小公主立刻感觉出来了。   “哥哥,怎么变小了……”   “因为怕它太大,把丽弄痛了……”   “没关系,只要哥哥快乐了,不管多痛丽都可以忍着!”   同样是仇人的女儿,但面对纯洁无垢的小公主,我怎么也无法生出半丝的恨意。   “傻妹妹……”   我爱怜地再次搂住了她,在激烈的热吻中,小公主双手握着直径和长度都‘缩水’了许多的肉茎,缓缓地沉下身子,凑向自己的美腿中间,用那窄小得可怜的小穴吞下了我巨龙的龟头。   “唔……”   尽管已经小了很多,润滑的淫水也已足够,但处女娇嫩的花穴遭到硬物的突入,还是让她感到了痛苦。她痛得皱起了可爱的眉毛,却还是咬着牙,猛地将身子用力地往下一顿……   “啊!”   尽管拼命地想忍住,但在龟头突破处女膜阻拦的那一刻,小公主还是痛得张大嘴,叫出声来。小公主这一下用了全力,我的肉茎一下子就插到了底。   看到小公主痛得流出了眼泪,我急忙要释放回复魔法替她减轻痛苦,但她却握住我的手阻止了。   “不要,哥哥!丽要这种真实的痛,因为丽想帮哥哥分担一部分痛苦!”   望着小公主努力冲我堆出的笑容,一种久违的感觉猛地涌上心头,我突然很想哭。   “丽……”   我双手紧抱着她,像是抱着个瓷娃娃般,小心翼翼地不敢动弹。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无情无爱,也不会再有感动、爱怜这样让人脆弱和痛苦的情感,可以完完全全地抛弃一切人类的正面情感,用仇恨愤世的心态面对这个讨厌的世界……但现在,当我怀抱这心灵像雪一样洁白的小公主时,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和从前一样地脆弱……   “哥哥,别管我!把你的痛,分给丽一半吧!”   我没有动弹,小公主却自己主动地扭起了腰肢,一道鲜血顺着胯间落下,洒在雪白的床单上,画出几点红梅。望着强作欢颜,极力想取悦我的小公主,看着她极力想分担我的痛苦的样子,我的心中那层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那层用仇恨一切的心态包裹的坚壁,就在这一刻被轻易地敲碎。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镜子后的如月痛苦的表情了。在小公主面前,我的脆弱暴露无疑。我勉强忍住几乎要流出来的眼泪,用最快的速度施出最强的回复魔法天使之泪,迅速将她的下身治好。   我抱住了小公主,不让她再扭动腰肢,愧疚地致歉道:“丽,哥哥对不起你……其实刚才你在地牢里……”   “没关系,只要哥哥能快乐些,丽受多大的苦都无所谓……现在的丽,只想和哥哥……”   她含着泪花冲着我露出阳光般灿烂的微笑道:“丽,现在只想和哥哥,继续从前那个,很舒服的游戏……”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屋内的床上。小公主和我面对面对抱着,她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双腿盘坐着紧夹我的腰,上上下下地挪动着腰肢吞吐着我的肉棒。   从前,大家称凯丽公主为小公主,这个称呼已经叫成习惯,总让人以为她还是个小女孩,实际上,如今的她已经是个二十一岁的大姑娘,完全发育成熟的身体无处不散发这浓烈的女性气息。   尤其是当她在主动扭腰迎合我的同时,还羞涩地用双手捧着自己丰满的乳房,送到我面前让我吮吸时,少女的羞涩配着熟妇般丰满的肉体,没有男人可以抵挡得住奸她的诱惑。   自从神龙广场遗恨后,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从灵魂到肉体都异常满足的快乐激情。无论是强暴格莱姆亲王的妻女还是后来凌辱调教如月,她们的肉体固然给了我许多快乐,但却不能像小公主这般,在心灵上也给我慰藉的满足。   跨坐在我大腿上的小公主,竭力地上下摇动着身体,少女粉色的花径将我的肉棒紧紧套住,紧密得无一丝空隙。我的双手托住小公主的翘臀,以方便桃源蜜谷更能紧密地压迫我那高度膨胀的欲望。   小公主有如春笋怒拔的乳尖,随着身体的高速上下晃动,不停地拍打着我的鼻尖。望着两颗樱桃般在面前不停晃的乳珠,我忍不住开嘴含住一颗,放在嘴里不停地挑逗吮绕。身体极度兴奋的小公主,汗水淋淋的身体在阳光下闪着一层晶莹的光泽。全身汗水湿透了的小公主,身体滑得就像是一条鱼,我必须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抱紧她。   “哥哥,重点!别管丽!你只顾自己舒服好了!”   “丽,我的好妹妹……抱紧我,别松开!”   在我们近乎疯狂的厮磨下,小公主的呻吟声一浪高过一浪,最后她大叫一声后身体便激烈地颤抖起来。在快乐到极点的高潮下,小公主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后脑,将双峰紧贴在我的脸上。而我在感受到小公主猛烈爆发的春情后,颤抖地将滚烫的岩浆喷进她的身体深处。   而镜子背后,如月说受到的凌辱也达到了最高潮,蝶和丽安娜皇后两人一前一后,并拢的食指中指,同时突破了她的花房与肛门,然后进进出出,用力地摩擦,加上路丝姊妹的挑逗,她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身体强烈地痉挛着,下身的淫水,乳房的奶水,一起汹涌地喷了出来……   高潮过后,小公主像只绵羊一般,温顺地躺在我怀里。我射完精,半软不硬的下身仍然留在她的身体里,被她紧窄的花径紧紧地夹住。依偎在我怀中的小公主,轻轻地用手指刮我的胸膛,一脸幸福满足的表情。   我静静地享受着这种高潮后安宁的感觉……多久了,快有两年的时间了吧。自从神龙广场遗恨之后,我已经快两年再没有品尝过这种温馨满足的感觉了。雪芝和罗莎,她们和我一样,都被那场灾难折磨得遍体鳞伤,搂着她们的时候,二女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寒冬中的病鸟依偎在一起互相用体温取暖,那种感觉更像是同病相怜……况且,我每次面对雪芝茫然的目光时,更是感到害怕和想逃避,尤其在知道真相之后……   我心里非常明白,其实害死希拉母子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是我的错误、愚蠢和无能害死了她们母子!   “达克。秀耐达,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害死妻儿的凶手!”   和她们在一起时,我总是无可避免地想到这一点,我不肯和波尔多回去,其实是因为我害怕面对她们,害怕面对这一切……   和她们相比,小公主给我的感觉,就像寒冬里的太阳,虽然不能驱走全部的冰雪,但是阳光照得到的地方,至少可以让我冻僵的心脏暂时恢复一些生机。   我们俩静静地搂在一起躺了很久,小公主把脸贴着我的胸膛,小声地道:“哥哥……”   “怎么了,丽?”   我听出来了,小公主语气中,似乎带着乞求的语气。   “哥哥,那个,那个……”   “什么?”   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小公主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哥哥,将来你惩罚姊姊的时候,能不能……”   我的心顿时有种掉入冰窖的感觉,原来小公主已经知道真相了。   其实我心里早就知道,自己今天施的诡计,只能骗小公主一时,迟早她会看出破绽。我不敢想象小公主知道真相后会怎么看我,只是我希望,她知道真相的时间尽量地延迟一些,就好像冬天里的太阳,人们总是希望它迟点下山一般。   我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最快乐的时候,哥哥咬着丽的乳房的时候……丽突然想到,姊姊的胸,大得……就像娜依秀姊姊说的那样……”   我精心策划的这出姊妹反目的骗局,最大的破绽就是如月胸前那对乳牛级别的双峰,它太显眼了!小公主很了解其姊,她当然知道,如月的性格绝对不会干出‘隆胸’这样无聊的事,更不要说变成像小西瓜那么大的‘乳牛’了。只要想到这一点,稍稍推理一下,就可以得出真相。   我叹了口气,问小公主道:“你要我放了你姊姊吗?这个,让我……”   我正想说“让我考虑一下”暂时推托,小公主却急忙打断了我的话。   “不是这个意思,丽其实是想说,想说……”   “想说什么?”   “丽其实是想说,想说……”   把话放在嘴里,含含糊糊地嚼了半天后,小公主猛一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   “丽是想说,哥哥以后,惩罚姊姊的时候,让丽也一起参加吧!”   “啊?”   我几乎以为自己耳鸣听错了,连忙追问要小公主再重复一次。   小公主双手抱着我的腰,将脸伏在我胸口上道:“丽知道哥哥心中的痛,也知道姊姊心中的痛!丽很没用,没法将哥哥从黑暗中解救出来!如今,丽最爱的哥哥和姊姊却互相仇恨着……”   我看着小公主泉水一般纯洁的眼睛,静待着她下面的话。   “丽无法挽回姊姊犯下的错误,也无法将哥哥从黑暗中拉出来!丽考虑了很久,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也像哥哥一样,坠入黑暗,帮哥哥做哥哥想做的事,和哥哥一起体会暗的凄凉……虽然这样对姊姊有些不公平,但丽知道,对姊姊来说,有些事由丽来做,总比别人对她做来得好……”   我被小公主的这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夹在我和如月中间的小公主,既想让我‘快乐’,也想减轻其姐的痛苦,到最后她居然想出了这种‘折中’的办法。   “唉……”   我抱紧了小公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两年来,我从来没像昨晚般睡得那么甜美,第二天一早,我被下身异样的感觉弄醒了。当我睁开眼睛时,却看到小公主正裸着身体跪趴在我的身下,嘴里正含着我‘晨勃’的肉棒吮吸个不停。   察觉到我醒了,小公主抬起头,冲着我送出一个微笑道:“哥哥,你醒了啊!”   小公主左手握着我的肉棒,贴在面颊处,又用舌头舔了舔,右手轻捏着我的卵袋,问我道:“哥哥,丽以后每天早晨,都用这样的方法叫醒你,好吗?”   “啊……这个……当然好了!”   “嘻嘻,那就好!”   小公主这是双脚撑着床蹲在我的腰上,双手握着我的肉棒,她的屁股来回地挪动着,用肉缝磨蹭着我的龟头。她毕竟只是个刚才破身的女孩,由于我的阳具尺寸不小,昨晚多少也吃到一点苦头的她心里是又爱又怕,只想分泌出更多的汁水来增加润滑。   “好啦,丽,哥哥会变小一些,让你慢慢地适应!”   我连忙提议,正准备运转龙力控制下身的尺寸,谁知道前面还在犹豫的小公主,却在听了我的话后咬咬牙,抢在我做出行动前猛地将身体往下一沉。   “喔——”   这种有些鲁莽的作法顿时让她尝到了苦头,小公主的用力一坐,我下身的巨龙有三分之二突入到她的体内。我的‘正常’形态相对于她花径初扫得阴道来说还是太大了些,顿时撑得她喘息连连,苦不堪言。   “丽,别乱动!”   我连忙用手托住小公主的腰不让她再乱动,小公主却咬着牙,强忍着不适拼命地想要扭动身体。   “丽要让哥哥快乐和尽兴,丽不想哥哥委屈自己!”   我突然感觉到鼻子有些发酸,就趁我分神的时候,小公主的腰肢再次用力,霎时间将我的肉棒尽根吞没,直捅到了阴道的最深处!   “啊!哥哥!”   两腿之间被塞入那么粗长的‘异物’,小公主再次发出不适的哀啼,但脸上却露出幸福满足的表情。她双手捧着我的双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用力地捏紧。   “不要变小,哥哥!丽要完整的哥哥完完全全地占有丽!丽要真实的哥哥,丽要……”   后面的话,被我的热吻堵住了。我将小公主拉到怀里,用尽全身力量抱紧,一阵疯狂地热吻后,我对小公主说:“丽,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你夹在哥哥和姊姊中间无法做人!”   我抱着小公主,小心翼翼地侵犯着她的身体。既然小公主要求我以‘正常’的状态和‘正常’的手法占有她,下身尺寸过大的我为了减少小公主的痛苦,只好将动作变得非常小心。   在我缓缓抽送的过程中,我终于见识到了小公主的另一面:平时的她,或许是个天真软弱的小女孩,但遇到了她想要坚持事情时,她却会比谁都坚持。她和希拉的性格很相似,都属于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子。   昨晚才被开苞,小公主的花径仍然十分狭窄,所幸深度还够。正常的勃起状态下,我肉棒正好可以一插到底,直达花心。我开始抽送时,下身承受的胀痛远远高出了生理和心理上的快感,但小公主咬着牙强忍着,不但不肯哼一声,甚至还努力地以意识强行控制身体,让全身的肌肉放松以迎合我的突入。在我抽送的过程中,她的额角一边流着冷汗,又一边强作欢颜地对我微笑。   不能使用‘特殊能力’,我只能极尽可能地用最温柔的手段对待小公主,幸运的是,随着我极力地挑逗爱抚,反覆轻插轻送下,她的阴道逐渐地湿润和扩张,渐渐适应了我的巨物。她娇嫩的皮肤慢慢透出兴奋时的淡红。   “哥哥,好舒服哦……”   当我听到了小公主梦呓般的话语说出这话时,我放松地吁出一口气,这段时间,已经习惯用粗暴的手段占有女性的我,要突然改变习惯,做如履薄冰般的‘细活’,实在太吃力了。   我爱怜地看着被我压在身下的小公主,怀中的她双目微合、娇喘连连,在我们身体的结合部位,我的肉棒进出之间已可听到的‘滋溜、滋溜’的响声中。小公主被摧熟了的秘穴,如今毫无保留地向我奉献出所有的浆汁。   小公主的呻吟声开始加大,和有些矜持、总是常常忍住呻吟的希拉不同,也有别于罗莎那种夸张的浪叫,小公主在床上完全是有多舒服就叫多大声的‘床’。   因为身体兴奋的缘故,小公主全身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不一会儿,她全身上下有变得湿漉漉地,这令她本就娇嫩得皮肤变得更加水灵。   我抽插的速度开始变得快速而疯狂,而小公主滑嫩的身体也近乎完美地配合着我的一切行动。我们身体不断地碰撞着,发出啪啪的响声。激烈而不停歇的抽送不知持续了多久,到最后,我终于受不住体内阳精沸腾的冲击,在一阵最后的疯狂过后,我大吼一声,下身小腹一松,将大量黏稠而滚烫的液体喷洒进小公主体内。   “啊,来了!哥哥,要来了!”   而承受我阳精浇灌的小公主,也在巅峰到来的那一刻,尖叫着达到了最高潮,然后流着快乐的眼泪,在喘息中昏睡过去。   昏迷过去前,她的嘴还囔囔地重复着这么一句话:“哥哥,丽想为你生个孩子……” 第五章 沧海龙归来   哄着小公主睡着之后,我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我已经想好了,我这就将如月和梅丽娅释放,至于如月自由后是生是死,我都不想再管她了。   今天的如月,已经不能再成为我活下去的理由了。至于小公主……如果我能忘记自己的罪过,忘记自己犯下的错误和失误,和她在一起,未来的生活应当不会太痛苦。   遗憾的是,我做不到这一点,我无法原谅自己!我犯下的罪孽,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能还清!我现在有些明白了,上天给了我这具在二十年内不灭的肉体,是要让我在自责的痛苦中煎熬二十年后,才允许我死去。如果我靠小公主来减轻痛苦,逃避自己的罪孽而‘快乐’地活下去,那实在是太无耻了!   “明天,该怎么过?”   怀着这个念头,我打开了房门。大门开启德刹那,我感到眼前一花,一股浓烈的生机迎面扑来,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是冬天,本该是个万物凋零的季节,可是我所在的这座官邸,却到处充满了萌动的春意。院子那株光秃秃的桃树,此刻不但绿叶葱葱,枝头上更挂满了红花;围墙上的牵牛花,原本只剩下几根枯藤,如今也在寒风中绽放着紫色的花朵;不光是这些,院子里内的其他植物,各种花期不同的鲜花,此刻全不合时宜地集中在这个凋零的季节里一起绽放。   眼前万物葱郁的景象着实让我惊讶了一下,但我很快就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克里斯汀,是你回来了吗?”   眼前的一切,明显是人为因素。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人,除了沧海龙一脉的龙战士外,还能有谁?   我赶到了关押如月和梅丽娅的房间,那里早已人去楼空。负责看守的蝶倒在地上昏睡不醒。有意思的是,蝶被我改造得像如月一般丰满沉重的双乳,如今又被人改了回去,恢复了原样。当我赶到存放艺术品的密室时,那里同样也已被人侵入。   我精心收藏的五件‘艺术品’,也全部被人破坏。存放格莱姆亲王、鲁亚基公爵父子的容器,如今空空如也,三人已不知去向。希美亚和兴?哈里两人虽然还在,但他们的身体已经被人翻了过来,外观上已完全恢复了正常,只是二人的生机已经断绝。由外表上看,二人是怀着十分快乐的心情死去的,因为他们的嘴角都挂着极度满足的微笑。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约翰·蒙雅特的尸体,他静静地躺在密室的一角,双手张开,似乎正要搂抱什么,他死时的表情、嘴角边的微笑也和前面二人一模一样,稍有不同的是,眼角旁多了两道干涸的泪痕。   约翰·蒙雅特,这个和我一样失去了一切的男人,他是怀着非常快乐的心情死去的。   我稍稍检查了一下三人的尸体,随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无比羡慕地看着三具安详死去的尸体,心里道:“是月渎吗?真是令人羡慕的死亡方式啊!沧海龙一脉,替人解脱苦难的方式,也真是独特啊!小克里斯汀,我的好兄弟,你对他们这么仁慈,对我也会这样吗?”   小克里斯汀曾经告诉过我,月渎原创者的本意,并不是用来伤害他人的。这招最强的心灵魔法,是大魔神路西法在人间修行时,替那些垂死的人‘送行’时所‘奏’的‘安魂曲’。   每个人在回首过去时,总会发觉自己的人生旅途中留下了无数的遗憾,无数无法挽回的错失。月渎的作用,就是让将死之人在幻觉的世界里实现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纠正过去的错误,挽回当年的遗憾,然后毫无遗憾地死去。   在发现尸体的同时,我也感觉到小克里斯汀的存在,他是有意释放力量让我察觉。小克里斯汀坏了我的好事,可我不但不气愤,心里反而十分地高兴。   在风都城旧址,我终于见到了阔别三年的小克里斯汀。   寸草不生的风都城废墟,此时已完全恢复了生机,无数株一夜长成的大树将这片废墟变成了一片巨大的树林。小克里斯汀站在昔日的神龙广场旧址处,整片废墟,就只有这里还保持着原来丑陋荒芜的模样。我的佩剑逆鳞,如今静静地躺在他的脚下。逆鳞在我与如月的第二次决斗中遗失了,事后我也懒得将它收回,没想到小克里斯汀居然又多事地捡了回来。   我到来时,小克里斯汀静立在大地上,双脚悬空微离地面,他双目微闭,身体完全放松,胸口以奇异的频率起伏着,呼吸的节奏与周围自然的脉搏保持着完全的一致。   感觉到我的到来,小克里斯汀轻声叹气道:“对不起,大哥,我回来迟了!”   见到了小克里斯汀,我劈头盖脸地恶狠狠质问道:“我的性奴,母狗如月,是不是你放走的!”   “是的!”   “她在哪?你马上给我交出来!”   “她和梅丽娅小姐一起,正在前往阿沙尼亚沉月峡的路上!这世上,也只有大魔神路西法有能力帮她恢复力量。”   小克里斯汀的回答,让我怔了一下,随即道:“为什么要帮那个贱人?你难道不知道是她害死了希拉母子吗?”   面对着我咄咄逼人的气势,小克里斯汀丝毫不为所动,他已和周围充满绿意的世界融为一体。   他淡淡地答我道:“因为她需要帮助,就像大哥你也需要帮助一样!你们俩的灵魂,都需要救赎!”   比起三年前,小克里斯汀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化最大的就是那双眼睛,他的目光依旧像从前般清澈,只是,这分清澈中却少了几分人类的情感,有若流光拂镜,过不留痕,不着人间半点烟尘,与我昔日见过的大魔神路西法倒有七八分的相似。   “多事的家伙,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把如月交出来,不然我宰了你!”   小克里斯汀的变化让我有些惊异,不过他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今天,我一定要从他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交出如月”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比起如月,我更想从小克里斯汀身上得到那样‘东西’。   不待小克里斯汀做出答覆,我的重拳已狠狠地轰向他面门。啪的一声,小克里斯汀伸出右手,托住我的重拳的同时,他身体微降,赤裸的脚板踩实了地面,紧贴在一起。   嗤的一声,我以两倍力量极限击出的这一拳,打在小克里斯汀的右掌上,就像是击在门板上一般,仅发出轻微的响声,而挡住我这拳的小克里斯汀,身体连摇都没有摇动一下。   神龙广场的废墟,前一秒还是毫无生机的死地,但就在小克里斯汀双脚踩实地面的刹那,埋在地下的树迅速地发芽、生根、抽枝、长叶,仅是几秒钟的时间,整片广场就为一片葱郁的绿色所笼罩。   ‘这就是沧海龙一脉的战斗技巧吗?真是可怕!他的身体就像是黑洞一样,能够吸尽一切,这么轻易地将我的毁灭一切的逆世之力吸收转化,然后再供周围的生命……’右手托着我的拳头,小克里斯汀抬起头,缓缓地睁开微闭的双目,他的双眼看上去就像两潭平静的湖水,不泛半点波澜。   “大哥,你这一拳的气势和力量,好像对我动了杀机了啊!”   “你也感觉到了……如果不想死,就乖乖交出如月,否则……”   小克里斯汀长叹一口气道:“唉,看样子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我原想完成八变后回来帮忙大哥,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来和我讲道理的?”   我冷笑道:“命运就像个无耻的老流氓,即使你我是最强的龙战士,但在这个老流氓面前,有时也不得不屈服地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一战真的是无法避免的了?”   “好像是这样的!小克里斯汀,我的好兄弟!摆在你面前的路有两条,毁灭我,或者被我毁灭!”   话毕,我蓄足力量的第二拳再轰出,这一回,小克里斯汀却没有出手招架,他的身体就像是不动的雕像般,任我一拳轰中胸脯。   中了我第二拳的小克里斯汀,身体往后一倒,后背贴着地面,像溜冰般滑了出去。他的这一退一滑,身体居然一口气滑出一千多米方才停下。所过之处,附近植物再度疯狂地生长。   我一眼看出了小克里斯汀玩的名堂,他居然借着我这一拳之威,将体内残余的力量全部‘散去’。事实上,当我从法兰克市赶往风都时,他就一直不停地将体内的力量排出。在挨了我这一拳后,他体内力量已完全‘散尽’,在他身上我感觉不到一丝的力量,甚至连变身形态都无法保持。   我惊讶道:“什么,在决战之前,你居然把身上的力量全部散去!”   小克里斯汀爬起来,轻轻地抹掉嘴角边的一串血滴,低语道:“不是散去,而是赠予自然!魔法的力量就是自然的力量!使用魔法的人,往往只知道一味的向自然索取魔法元素,他们却不明白 ,只有先将自己的一切回馈自然,才能获得自然最大的帮助!”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猛地消失不见,然后没有半点先兆地在我背后猛然现身。   这一招是沧海龙最爱用的魔法:瞬间移动。   早就严阵以待的我转身在第一时间对着现身的小克里斯汀挥出了逆世轰天拳。这一回,小克里斯汀不再招架或者硬捱,而是捏紧拳头和我以攻对攻。而他所用的招式,居然是和我一模一样的逆世轰天拳。   这一击的后果,与数月前我与如月交锋时动不动就弄得天崩地裂不同。我们俩两拳对轰,仅在拳头碰触时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响声小得就像放了一个鞭炮,在周围吹起了一阵轻风,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并没有发生。   之所以会是这样的结果,那是因为小克里斯汀用他‘散去’的力量制造了一个‘空间’,将我们包裹起来,我和小克里斯汀两拳相撞产生的额外破坏力,被这个空间吸收得干干净净。   我还未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小克里斯汀已先我一步展开反击。不是用他最擅长的魔法,而是用他最不擅长的拳脚功夫。   和如月战斗时,我们利用自身的愤怒、仇恨等各种情绪为动力,可以轻易将力量提升到数倍甚至是十倍的巅峰。而小克里斯汀并不以个人的情感为动力提升力量,他在战斗时完全保持古井无波的心态,无喜无怒,无恨无爱,无欲无求,他所追求的是力量精确运用。   力量看似散尽的小克里斯汀,当挥拳时,周围的自然环境居然主动地将力量供给他。我运用银月之眼,清楚地‘看’到,自然的力量与他的身体连为一体,小克里斯汀挥出的逆世轰天拳,只是以身体为引,让自然的力量在体内转化,形成天灭那种破尽一切的逆世之力。   我的这一拳,表面上似乎是在和小克里斯汀对抗,实际上却是在和整个自然抗衡。两拳对轰之下,我以精神提升肉体的力量,完全无法和小克里斯汀操纵的‘自然力量’相抗衡,被他一拳震得像炮弹向后飞出,两腿蹬蹬地连退十数步方才站稳。   “这个小鬼,还没有变身就这么厉害了……”   我的这个念头刚冒出,小克里斯汀就开口道:“对于今天的我来说,变不变身,只是形态上有所变化,在力量的提升和运用上并没有区别!”   话音刚落十数步外的小克里斯汀又一次消失,然后再我面前猛地现身,一拳轰向我的胸口,这一回他所用的武艺却是如月的霸拳。   “好怪的感觉!”   同样是霸拳和逆世轰天拳,在我和如月手中使出来时,每一拳都是戾气十足,务求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将对手从肉体到精神一击毁灭。而两门绝技在小克里斯汀身上使出时,明明也是充满毁灭的力量,却让我生出一种春风拂面的怪异感觉,觉得即使让他的拳头击中,也不会产生任何的伤害。   我使出四倍极限的力量架开这一击,勉强维持了均势,以精神为动力驱动第八变得力量,最大的缺陷就是这种方法操纵的力量很不稳定。和如月一战时,我的力量达到自身极限的十倍左右。但自从心魔出现之后,力量就一直在下降,现在河小克里斯汀交手时,顶多也只能提升到四倍极限。   无法将力量提升到巅峰并不是我最头痛的,最让我骇然的是,逆世轰天拳和霸拳,都需要以精神的力量为推动寒冷使出。而小克里斯汀完全是以无欲无求的心态和我战斗,没有精神的力量为助力,他是怎么做到的?   小克里斯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逆乱因果!只要知道‘因’,就能破去‘果’。有破就有立,既能知道了‘因’,也可以建立‘果’。”   我这回是大吃一惊,小克里斯汀居然‘看穿’我的思想。我猛地忆起碧姬阿姨和安卡古斯决战时的境景,当时安卡古斯每每能料敌先机,甚至能在碧姬阿姨出手之前就找到她还未发出的招式中的破绽!他所为之依仗的,正是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   “真是可怕,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连思想也能看穿啊?”   当然大魔神路西法,他也能轻易地看穿我心中所想,照这样看,难道他也拥有了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   “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确实可以轻易地看穿他人的思想。但是,我并没有达到完全境界的地步!”   “那你领悟几成了?”   “九成!”   “了不起,比你祖先还高啊!”   “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过,逆乱因果的奥秘,我领悟得太多了!”   “太多了?”   思想对思想交流中,我和小克里斯汀的战斗并没有停下来。仗着随心所欲的瞬间移动技巧,小克里斯汀在我身体周围时隐时现,从任意地角度对我发动攻击。对,是任意的角度——他甚至能突然‘现身’在我脚踩得大地之下,由下而上地攻击我的脚心,完全没有攻击的死角之说。   思想被对手‘看穿’,招式更被看穿,在逆乱因果面前,任何有形的招式都没有意义。战斗一开始,我就处于极其狼狈的下风。就像当年碧姬阿姨和安卡古斯之战的重演,在这场纯以拳脚功夫对抗的战斗中,我处处受制,短短的十秒内,我对小克里斯汀攻出近百招,居然没有一招能够顺畅地打完——因为小克里斯汀在我出招之前就看破了我的招式,我的拳脚每次攻击时,都变成主动将身上的要害暴露在对手的面前,则能在中途强行收招;而小克里斯汀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拳一脚,我却接得非常地痛苦和难受。   拳脚上胜不过小克里斯汀,力量上又不占优势,至于说使用魔法攻击……那更是自取其辱,与拥有无想转生的特色技,被称为魔法大师的沧海龙比拼魔法,本身就是最愚蠢的行为。   “可恶,要是希安肯出手的话,我们父子同心,两极合一……”   我无比怨怼地想着,可恨的是,自从那日心魔出现后,希安就避开我躲了起来,我怎么都找不出他的所在。   没有希安帮忙,我根本抵挡不住小克里斯汀的‘逆乱因果’,交手不到二十招,我身上已中了小克里斯汀两拳一脚。小克里斯汀明显是想将我擒下,被击中的部位,攻入的力量并没有主动破坏我的身体,而是自动凝聚成一团,收缩起来,对我的身体不产生任何的负面影响。   我曾试着去化解这些攻入的力量,可是它们凝成一团,不动不移,有如铁豌豆一般,要化解相当地麻烦。   “即使是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也不是世上最强的力量!知道吗大哥,过去的你,就像碧姬阿姨一般,曾经拥有世间最强的力量,可惜的是,现在的你却失去这种力量了!”   小克里斯汀的声音,一字一字地传入我的耳中,他说话的语气不冷也不热,就像他的目光一般,无恨无爱,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在这期间,我身上又中了小克里斯汀三击,小克里斯汀攻入我体内的力量,一下子增加到了六道。   “在找回你最强的力量之前,现在的你,无论如何也不是我的对手!”   正在和我近身短打肉搏的小克里斯汀,就在这时猛而地脱身而出。前面的战斗他完全掌控着一切,此刻说退就退,我根本就无法阻拦得了他。   在退后的过程中,他的举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戳中自己的右胁第三根肋骨。   就在他的手指右肋的的瞬间,先前攻入我的体内的六道力量猛地“活”了过来。这六道原本是“无”属性的力量,先是发生性质变化,转变成风、火、水、土、光、暗六种不同的性质魔法元素球。接着这六颗元素球就象钻入我的体内的寄生虫一般,在经络里高速的游动,目标所指之处,正是我的右胁的第三根肋骨,其部位小克里斯汀戳中自己的一模一样。   小克里斯汀道:“这个位置,就是大哥你身上的“因”之所在!”   今天的我,龙魔合一,能够突破自属性限制,将龙力和魔气这两种势同水火的力量无分彼此地融为一体,那是因为我找到了同时操纵这两种力量的最佳“平衡点”方才成功突破属性的限制,将他们转化为“无”而右肋第三根肋骨,正是我转化力量的“平衡点”之所在,我的要害“罩门”之所在,一旦受到攻击,不但可以轻易地剥夺我“无”的状态,更可以轻易地封印我的龙魔变身。   我想死,却不想象可怜虫一样地被人活捉生擒,急忙调动全部的力量追剿这六颗闯入体内的“捣蛋鬼”同时在联接那个点的经络处布下层层“关卡”全力阻拦。然而这六颗元素球虽然了远离小克里斯的身体,却仍然在操纵之下。小克里斯汀的双手十指象抚琴般在自己身上连续敲打,遥控指着他们,仗着比我高得多的力量操纵技巧,轻易地突破重重阻拦,逐渐逼近我的右肋要害。   “化解不了吗?那就用最简单的办法!”   败北在即,我以拙破巧,使出最蛮横的蛮招,双手戳指成刀,刺入自己的右胸,连挖带掏,就象掏埋在沙子里的珠子一般,将这六颗魔法元素象从体内全部“掏”出来。   “这就是逆乱因果九成境界的威力吗?真是厉害啊!”   我双手抓着自己身大片的皮肉,嘿嘿地冷笑的。   我将手上皮肉捏成肉浆,而那大得吓人的伤却在最终回复咒文的保护下迅速愈合。   看着小克里斯汀,我叹气道:“天人合一配合逆乱因果,真是可怕!如果不是有最终回复咒文护身,我大概已经被打败了!”   没想到我居然会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化解他的绝招,小克里斯汀的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第一次显露出了一丝人类的情感:惊讶。   战斗之前,小克里斯汀有意地将全身的力量“赠予”自然,这一招正是沧海龙一脉最强的绝学,天人合一。如今我身体方圆三公里内的一切空间,都已几乎都已处在小克里斯汀的操纵之下。之所以说是几乎而不是完全,那是因为我的身体受最终回复咒文保护。当小克里斯汀操纵周围空间,切断我的身体与周围空间内的魔法的元素时,最终回复咒文自动地发挥作用,抗拒着天人合一对我的封锁,令我的身体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还能吸收到部分的魔法元素。为了化解小克里斯汀的这一招我不惜重伤自残,也全靠最终回复咒文的力量,在第一时间就治好了我的伤势。   望着我身上快速愈合的伤口,小克里斯汀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叹气道:“希拉姐姐留下的力量,真是很伟大!”   “是很伟大!但这种力量,却也是一种诅咒!她不顾我的意愿就送了这份“礼物”给我,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小克里斯汀没有答我。   我自嘲地地干笑一声道:“可是我不能恨她!一个女人,她爱你胜过爱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这样的女人,你说我怎么能去恨她?”   凄凉地苦笑一声,我再度对小克里斯汀发动攻击。小克里斯汀提起希拉,扯动我心中最深的痛,我的力量在这一刻骤减三成,已经大大地弱于小克里斯汀天人合一的自然之力。   “其实,大哥你真正恨的人不是如月,而是你自己吧!”   小克里斯汀的话,一下子我中了我的要害,我身体一震,知道自己恶魔的形象再也无法在他面前扮下去了。   我苦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小克里斯汀!别象如月一样,让我太失望了!”   说着,我不顾一切地对小克里斯汀发动攻击。   没有希安帮忙,使不出两极合一,我破不了逆乱因果。如今又在小克里斯汀的天人合一困住,在他操纵的空间里和他战斗,加上极糟糕的精神状态……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身边,今日之战,我早就知道自己必败无疑。   轰向小克里斯汀的这一击,根本毫无任何招式可言。出招的过程中,我感觉体内的力量还在以惊人的速度飞快的下降,接近小克里斯汀身体的时候,更是跌到“正常”状态的一半以下。   没有希安,我无法同时开启初始之门和终结之门,但可以暂时剥夺我的不死状态的半招天绝还是可以使出来的。   小克里斯汀的眼里又增添了一份情感:哀伤。   “我就猜到会是这样果!大哥你逃避自己的时候,想要毁灭世间的一切,等你清醒过来的时候,你却只毁灭自己……大哥你想要什么,我明白了……”   小克里斯汀的双手开始变色,左手光明,右手黑暗,双手飞快地结起了我熟悉的手印。   “是月渎吗?那就对了!象对待约翰。蒙雅特一般,给我一个甜美快乐的死亡吧!”   我笑着闭上的眼睛,愉快地等待着那美妙一刻的到来。   我没有自杀的权力,但我要是不敌死在小克里斯汀手上,在那个世界里,希拉也没有什么好抱怨我的吧?   额心一痛,小克里斯汀的右手,重重地戳在了我的眉心,透颅而入的力量,一下子将我的力量完全封印。   小克里斯汀在我耳边道:“我很想给大哥一个快乐的死亡,但是大哥对这个世界还有责任!现在的我,不能杀你!”   “混蛋!”   这个臭小子,居然在最后一刻使诈!我只来得及骂出这两个字,就丧失所有的意识,完全昏迷过去了…… 第六章 完全境界的诱惑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伯尔达的家中。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人。   “那个臭小子!”   我在心里诅咒着小克里斯汀,试了试身上的力量,发觉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的限制。只是,经历了这次大战后,我体内的力量再次下降,如今能使出来的力量只有平常状态的七成,至于说要想像和如月一战时使出十倍极限的力量,已完全不可能了。   我察觉出,将我送到这儿后,小克里斯汀并没有离开,此刻他坐在大厅里,和其他人进行交谈。除了波尔多外,缪斯和乔西也来到了这里,而正在和小克里斯汀说话的人,却是兰丝。   我悄悄地将力量释放出去,偷听众人的交谈。   兰丝问小克里斯汀道:“克里斯汀大人,我知道你其实七天前就回来了!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出手!”   房间里,缪斯和乔西坐在一起,两人正仔细地观察着小克里斯汀,二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那眼神不知道是嫉妒还是羡慕。也难怪,除了我和如月以外,小克里斯汀是我们这一代龙战士第三位突破第八变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是凭自己的修行突破的。   完成修行回来的小克里斯汀,身上的气质已完全转变,从前的他,在我的印象是一个热爱自然,热爱生活,在女孩子面前会害羞的小男孩。   “我在观察这个世界!我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忍耐多久!”   “观察?”   “是的!”   说话的时候,小克里斯汀的右手托着个茶杯,茶杯里盛着是他最爱喝的玫瑰花茶。完成修行的他,并不像从前般老实地端着杯子正襟危坐和众人交流,而是整个人虚浮地飘在离地约一尺高的空中,茶杯则在距他掌心三寸高的地方陀螺般旋转个不停。   他没有马上回答兰丝的话,将杯子把玩了几秒,小克里斯汀朝我所在屋子瞄了一眼后,降下杯子握在手中,然后才对兰丝道:“就像你一直冷眼看着这世界发生的一切一般,我也想做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   “我因为能力有限,所以静静地看!但你不同,克里斯汀大人,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啊!”   啪的一声,杯子被小克里斯汀捏成了粉末,瓷片和茶水洒了一地,他把目光移向静默不语的罗莎和雪芝,扫了一眼,然后嘴边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竟引得偷看的我心底一寒。   因为这个微笑的表情是那么熟悉,是……我想起来了,当年我曾在被安卡古斯附体的初代沧海龙身上看过这样的表情。   我正在惊疑间,小克里斯汀低吟起来:“清晨发芽,中午成长,傍晚开花,夜里结籽,黎明前枯萎……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也不过是这样一个轮回罢了……”   撒了一地的瓷片和茶水,突然受一股莫名力量的吸引,全部离地而起,飞回小克里斯汀手中,破碎的瓷片重新聚合成一只完好无损的杯子,所有的茶水也全部回归原位。   举起杯子,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小克里斯汀转过头,脸上出现第四种表情:严肃。   他一脸严肃,说话的语气却异常阴森:“大哥,下次你要是再在我脸上看到刚才那样的表情,请你立刻杀死我!这也是我不杀你的原因!”   被小克里斯汀叫破了行藏,我只好站了出来,走到了他的面前。刚才那一瞬间小克里斯汀给我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望向我时,那冰冷的眼神送出刺骨的寒意,直透入我的灵魂的深处。   我站了出来,拦在雪芝和小克里斯汀中间,我问道:“你在沉月峡都遇到了什么?你刚才的样子太像那家伙了!”   “不是我在沉月峡遇到了什么,而是……逆乱因果的奥秘,我领悟得太多了!”   此时,小克里斯汀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原先那副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的‘圣人’模样,无喜无忧,无欲无求。   “以我的先祖的天赋,要领悟到完全境界,其实并不难!可是他只领悟到了八成后再也停滞不前,你知道为什么吗?大哥?”   “为什么?”   “那是因为,逆乱因果的八成境界,是人和神的分界线!过了这条线,人类就不再是人类,而是神了!”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你,已经是神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大哥,你知道,领悟了完全境界后,会有什么样的现象出现吗!”   说着,小克里斯汀将手中的杯子一楼一握,像捏面人般揉成一团,双掌分开时,一只巨大的蜻蜓由他的掌中飞起。   “那就是创造生命!”   蜻蜓扇着翅膀,翩翩飞起,升到我鼻尖位置的时候,身体啪的一声,猛地爆为无数碎片。   “如果我领悟了完全境界,它就是活的了!”   小克里斯汀手一扬,一抓一握,蜻蜓的尸体碎片在他手上聚合,重新组合回成一只普通的茶杯。   “很有趣,是吗?”   小克里斯汀的脸上,又露出了先前那种令我害怕的诡笑。   “领悟了完全境界的人,就不再是人,而是神了!但是,对于这世上芸芸众生来说,拥有完全境界的神出现,意味着毁灭的开始……那是因为……”   小克里斯汀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而我警惕地蓄足力量,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我周围的其他人,缪斯、波尔多和乔西,也感觉到了小克里斯汀身上不正常的地方。   屋子一片安静,只有小克里斯汀低沉的声音在回响。   “领悟了完全境界的人,会逐渐丧失所有的情感,这是领悟完全境界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因为可以看破一切,所以他们也无视一切!而且,从领悟完全境界的那一刻起,他们开始受到一种诱惑……”   小克里斯汀把目光移向我身后的雪芝与罗莎,嘴边的那道诡笑变得越来越浓。这时候,我已经不能再保持平常状态了,被逼得变身,同时全神贯注地将精神全集中在小克里斯汀身上。我感觉得出来,此刻的他,大有杀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思。   兰丝问道:“什么诱惑?”   “毁灭与创造的诱惑!”   小克里斯汀的右手握着茶杯,垂在腰间的左手却在这时开始发光。此时此刻,我已经不能不有所行动了。   “住手!”   我以最快的速度使出传送魔法,一下子将屋里所有的人传送到数十公里外。几乎就在我刚完成传送的瞬间,耀眼的光芒已笼罩了我周围所有的空间。   这一招,是日不落山上的人妖天使米伽勒最强绝招,九级的光系魔法,诸神的判罚!   全力将众人送走的我,几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正面狠狠地挨了这一击,就在肉体被光和热化为灰烬的瞬间,我听到小克里斯汀在耳边唠叨道:“将旧的世界的一切统统毁灭,然后在废墟上创造自己喜爱的新世界!如此般地反复循环,这就是完全境界的诱惑,无法抵抗的诱惑……”   光,明亮的光,充满生机的光!   暗,无尽的暗,令人绝望的暗!   “小克里斯汀疯了!他以为他是神吗?居然要杀死所有的人,包括雪芝、罗莎她们来创造什么狗屁的新世界。”   又一次重复着由死到生的过程,比起从前渴望死亡的绝望,我从未像现在般渴望光,渴望生命,渴望自己快点‘活’过来。   “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我要活过来,快点活过来啊!”   当我怀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挣破黑暗,回到光明的世界中时,发现身处的伯尔达市已经被完全毁灭,原先城市所在的地方,被一个直径达二十公里的巨坑完全取代。   “罗莎、雪芝……”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禁大惊失色。以小克里斯汀的武功,他完全可以在我重生的这段时间里赶去杀死她们。   “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我暂时没有杀她们,但也差不多了!”   小克里斯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用和安卡古斯一摸一样的表情,一摸一样地语气对我道:“大哥,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毁灭我,或者被我毁灭!”   前一战时,我对小克里斯汀说过的话,如今被他原封不动地回赠给了我。   “臭小子,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获得新肉体的我开始变身,全力地提升着体内的龙魔之力,一倍极限,三倍极限,五倍极限,七倍极限……   很幸运,我原本已经崩溃的力量,在面对恐怖的对手时,终于完全恢复到和如月决战时的巅峰状态。   “你要小心哦,大哥,现在的我,可比当年受先祖拟制的安卡古斯要强!”   话音刚落,前一秒还在百步外的小克里斯汀,突然瞬移到我面前,接着一记霸拳轰在我的面前,竟又是故技重施要和我比近身肉搏。   面对着小克里斯汀这一拳,我不躲不闪不招架,仗着自己拥有完美体的不死身,以一拳换一拳的方式回赠给他。   知道小克里斯汀可以看透我的思想,于是招架的时候,我索性不去想用什么招。在逆乱因果面前,任何精妙的招式都是破绽百出,既然如此,那就将所有的花巧的拳脚招式全部抛弃,化为最简单、最直接的直线攻击。   这种战法,比的不是招式的精妙,而是谁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更强。   这种打法近乎无赖,却是对付逆乱因果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在力量相当的情况下,仗着逆乱因果的九成境界,小克里斯汀同样力量的一拳,可以将强大的攻击力集中在拇指粗的一点,而我却只能勉强控制在拳头大的一块地方,威力完全不能比。   我和小克里斯汀的拳头同时轰中对方的胸口,骨折之声传来,小克里斯汀的这一击,力量只有我的五成,却震得我左胸的肋骨全碎,而我两倍于他的力量轰在对手身上,小克里斯汀中拳的左胸背后猛地裂开,伤口处像鼓起无数的粉红的水泡。然后这些水泡像被吹起的肥皂泡一般,有如子弹般离体飞射而出,每一滴水泡都包含着我送入他体内的逆世之力。仗着比我精确百倍的力量控制技巧,他几乎将我这一拳的力量化解得干干净净。   我的这一拳,仅仅让小克里斯汀的嘴角边溢出一滴血而已。   “水的化身,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绝对防御!”   说完这话,小克里斯汀的身体猛地膨胀起来,啪的一声,整个人竟化为无数的肥皂泡一般在我面前分解开来。   小克里斯汀的声音由四面八方传过来。   “我要破解大哥这种‘直接’的战斗方式并不难!只是大哥你是拥有不死之身的完美体,用肉搏方式和你交手没有意义!”   小克里斯汀不见了,他已和我身体所处的整个自然融为一体,这一回,他用上了沧海龙最强的绝招,天人合一。   小克里斯汀不带人类感情的声音不断地传入我的耳中、心中……   “大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和当年碧姬阿姨一样的困境!所不同的是,今天的我,比当年的安卡古斯要强,而今天的大哥,却远不如当年的碧姬阿姨!”   无形的攻击,由四面八方一齐涌来,就在小克里斯汀说话的期间,我的身上已中了不知多少记‘莫名其妙’的打击。   攻击无所不在,不光是上下左右前后,不光是外部的身体遭受到‘看不见’的拳脚攻击,甚至连我吸入肺里的气,也突然间化做利刃,凶狠地割着我的身体,从内部破坏起来。   “哇!”   仅在一秒之内,小克里斯汀的攻击就轻易地撕碎我身上的龙魔护铠,在我身上割出无数鱼鳞般细碎的伤口,更可怕的是,每一道伤口都被小克里斯汀用时间天锁锁住。若不是我有最终回复咒文护体这招希拉留给我的礼物不停地破坏时间天锁,同时强行破解小克里斯汀操纵的‘自然’,自动地修复我的身体,我早就在一招之内被小克里斯汀‘秒杀’。   如今的小克里斯汀,他就是自然,自然就是他,天人合一,无分彼此。面对着身体无形无相,完全不存在的他,我唯一能做的事,是将所有的力量都用于提升身体的防御,使出泰坦龙躯,用龟缩的方式硬捱对手的打击,仗着最终回复咒文的帮忙,勉强支撑着。   虽然‘撑’下来了,我的模样却显得极其狼狈,全身上下不停地现出各种各样的伤痕,每道伤口又已飞快的速度迅速愈合。如此反反覆覆。我虽然勉强保住了身体‘不死’,可是在来自四面八方看不见的攻击有如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中,体内的力量正一点一点地被榨干耗尽。而与自然合而为一的小克里斯汀,可以源源不断地从自然获得力量,这样的攻击,永远不会因为力尽而停止。   我知道这样硬撑下去不是办法。   赢,就要破小克里斯汀的天人合一,而要破天人合一,就必须打破小克里斯汀创造的这个空间。如果希安肯出手,我们父子联手使出‘乱序切割’,要破这一招简直是举手之劳。   可是因为对我在如月身上所施的暴行不满,希安避开我躲了起来,无论我怎么召唤,他都不肯出来见我。   就在我拼命召唤希安的时候,身体所承受的压力突然加大,以我的身体为中心中,周围现出六道日冕般的奇异光环。   “六重咒杀!”   见一般的攻击无效,小克里斯汀居然使用了如月的最强魔法来攻击我。虽然我是‘不死’的,但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想被小克里斯汀粉碎身体。万一被他暂时封印了无法行动天知道这个疯了的小鬼会做出什么事来。   此时此刻,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我,明知无效,也只好左逆天右轰天,打出自己最强绝招寂灭虚空,和小克里斯汀的‘六重咒杀’对抗。   但是,我的判断错了。   我双拳对轰,很顺利地就使出了‘寂灭虚空’,‘轻易’在身体周围制造出一个直径达十米的大黑洞。   “不对,太顺利了!”   我马上感觉到不妙,我使出寂灭虚空的时候,身体居然能非常顺畅地吸收周围的魔法元素,这分明是小克里斯汀故意放水。   “我让大哥完成这一招,只是想试验一下,我自创的新魔法而已!”   “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也学起雷兹来,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了!”   “领悟了逆乱因果之后,对我来说,许多曾经有趣的事情,都变得很无趣!我需要找到一些有趣的事!”   那六道聚在一起、看似六重咒杀前奏的光环,突然断开,然后各自独立收缩成球状,化为六颗六色的魔法元素球——风、火、水、土、光、暗,六种属性,六种颜色。   “这一招,好像神龙王用过……”   “这一招确实是从神龙王的绝招中得到灵感,但效果却完全不同!”   为保护自己,我不惜冒险置身于黑洞的最中心以躲避天人合一无处不在的攻击。在我的全力催逼下,寂灭虚空制造出来的黑洞膨胀得足有千米直径,小克里斯汀制造出来的六颗魔法元素球,却始终只有拳头大小。它们就像卫星一般,绕着我造出的黑洞不停地打着转。黑洞巨大的引力对它们不起丝毫的影响。   “大哥,和月渎相对,我这一招的名字,就叫日蚀!”   话一说完,小克里斯汀的攻击开始了。   六颗魔法元素球,旋转着,先缓缓的远离我的黑洞,然后猛地加速,如坠地的陨星般撞上了我制造的黑洞。   如果将我制造出的黑洞比做一条巨大的长须鲸,小克里斯汀这招日蚀就是六头凶恶无比的大白鲨。冲入我创造的黑洞后,所过之处,大口大口地吞食着我黑洞的能量。在遭受攻击前,我制造的黑洞远远望去,就像是画在纸上的黑色实心大圆,而遭到‘日蚀’的攻击后,这个‘圆’就像是遭受大白鲨攻击的长须鲸一般,被狠狠地咬掉了大片的皮肉,现出一个又一个的缺口来。   只是被它们攻击了一轮,我的黑洞就萎缩了五分之一,遭受第二轮攻击时,黑洞已缩得不到一半,而当第三轮攻击开始后,我所创造出来的黑洞,就像一张脆弱的大饼般,竟被这六颗魔法元素球硬生生地扯碎‘分食’了。   寂灭虚空被破,辛苦操纵黑洞的我也受到影响,顿时身负重伤,哇的一声呕出大篷的鲜血。趁着我力量骤减,最终回复咒文的效力治好我前的间隙,小克里斯汀操纵的六颗魔元素球一齐向我射来……   “希安,你再不出来,大家就都要死了!我不想再看到亲人死在我的面前了!”   已经无力和‘日蚀’对抗的我在这时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心里不停地呐喊着,呼唤我和希拉的孩子!   “唔!”   当‘日蚀’不分前后地轰中我的肉体,开始大口吞噬我的身体时,我的耳边终于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我的脑子里,那颗沉寂许久的第二颗龙魄终于在这时醒了。   希安,我和希拉的孩子,终于在他的父亲最危急的时候站了出来。由他驱动的第二颗龙魄,释放出的创世之力和我第一颗龙魄结合,两极合一的力量结成一道护罩,一下子挡住正要将我‘吞掉’的‘日蚀’。   “这就对了!我们父子联手!出来吧,乱序切割!小克里斯汀,给我滚出来!”   那种父子联手、血肉一体的感觉令我感到无比的舒畅,毁灭的左手,创造的右手,重重地对击在一起,我身体周围的空间开始显出蛛网状的破碎。小克里斯汀想要收回‘日蚀’,但‘乱序切割’所到之处的空间,已不再受他操纵,困于‘乱序切割’中的六颗‘日蚀’,就像是被粘在蜘蛛网上的小虫子,起初还能稍稍地挣扎两下,但很快就失去了力量,不再动弹,最后消失在空间的缝隙之中。   乱序切割影响的范围不断扩大,所到之处,将一切空间和时间毫不留情地破坏。当它的影响范围超过一公里后,与自然合为一体的小克里斯汀终于藏不住了,被迫现出真身。   我看了身边一眼,希安这时已经现身实体化,他在我的右手边,与我柄剑地站在一起。   “小克里斯汀,天人合一已被我破了,日蚀也完蛋了,现在的你,只剩下最后一招!如今我和希安父子连心,就算你使出月渎也困不住我们。”   我和希安互看一眼,父子俩发出会心的一笑,然后一起出拳,别说是逆乱因果的九成境界,就算是拥有完全境界的安卡古斯在此,也挡不住我们的这一拳。   面对我们父子两极合一,毫无间隙的完美一击,小克里斯汀笑了。   不是站在天之彼端的神嘲弄世人的微笑,而是从前那个与花草为伴,与鸟雀为友的纯真少年开心的微笑。   他笑着对我道:“月渎确实封不住大哥了,它已经被你打碎了……”   小克里斯汀微笑的面容,在我面前像破碎的镜子般四面分解开来,不仅是他,周围的空间,甚至包括我们父子俩,一切都在分解。   “希望下次,有人再对大哥使用月渎时,你也能像现在般,用自己的正面情绪战胜他!”   当一切虚幻消失时,我发现自己正愣愣地站在小克里斯汀面前,右拳正做出打出的姿态,小克里斯汀的右手,正轻轻地点在我的眉心。   原来那一切都只是小克里斯汀用月渎制造出来的幻觉而已。   “被他耍了!”   我很想狠揍这个用月渎戏弄了我的臭小子,可是希安却这时拉住了我的手,然后摇了摇头。   我收回拳头,转过身去,背对小克里斯汀,吐出两个字:“无聊!”   “并不无聊!”   小克里斯汀在我背后道:“在将来,大哥你至少还要面对两次月渎的挑战!那两位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神,也只有大哥你才有可能打倒他们!”   小克里斯汀还想再解说什么,不过我已经不想听了。   “既然不想多知道这些事,那么,关于卡尤拉的事,还有你儿子尼诺的事,大哥总有点兴趣吧?”   “你说什么?”   我转过身来,面对着小克里斯汀,他不疾不徐地回答我道:“回来之前,我在沉月峡陪着你的儿子尼诺玩了一年,他很可爱……至于那位魔族女皇,我也和她见过面了……”   和我说话的时候,小克里斯汀已经不再像先前般,很难显露出人类的情感,苦笑、皱眉或摇头,种种复杂的情绪不时地在脸上显现。看到我开始留意他的表情,他停下话来,语气一转,向我解释道:“先前大哥看到的我,只是未来领悟了逆乱因果完全境界后的我!凡事都要付出代价,领悟了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代价,就是会逐渐散失所有的情感!虽然领悟完全境界就可以成为神,但我爱这个世界,我只想做个人,并不想成为神!” 第七章 创世纪   回归帝国的小克里斯汀,在打败我之后,耐心地将这些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经历缓缓告诉了我。   三年前离开帝国后,小克里斯汀依照先祖的指引,悄悄地来到了沉月峡,在那里他遇上了传说中的魔神路西法。他陪着路西法一起度过了三年的时光,在这位传说中的魔神指引下,他完全领悟到‘天人合一’的奥秘,藉助自然的力量解开诅咒,就在我与如月第二次决斗期间,他顺利地完成了第八变。   两个拥有八变力量的龙战士出现,消息传到了魔族后,在魔族引发了空前的震动和恐慌。从上到下,除了卡尤拉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谁都明白,八变的龙战士的出现,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   神龙广场之战后,奥拉皇帝身亡,就在如月完成八变前的那段时间,卡尤拉得到这个消息后,早早就想派出使者前往帝国和我联系,却被魔神路西法阻止。曾经为了我的儿子尼诺而重现人间的魔神路西法又一次涉足人间的‘事务’,他‘颁下神谕’,要求所有魔族静观其变,不得对陷入极度混乱的帝国采取任何的举动。   没有人知道路西法心里在想些什么,除了一只脚已踏入神之领域的小克里斯汀外。   “先前在月渎世界里,我对大哥说的关于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秘密,并不是假话,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领悟了完全境界的神出现,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并不是福音。”   “他在看着你,也在观察着如月!”   “他想看看,一个失去一切的人,同时又拥有毁灭一切力量的人,他的人生道路会怎么走!”   “他还想看看,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同样也拥有操纵世界命运力量的人,你的人生道路在这种情况下,又会有何种变化!”   “他在看戏,站在天的彼端,欣赏着众生百态……他之所以没有像安卡古斯一般,想要将整个世界毁灭再重新开始创造,只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他觉得很有趣的、很值得去看的东西……这就是他让这个世界存在的理由!”   小克里斯汀解开了我心中的谜团。   “领悟完全境界之后,人就会逐渐失去自身的情感,变成像安卡古斯一般的怪物,享受着‘毁灭与创造’的诱惑。即使是魔神路西法,他也难以抗拒这种诱惑,也无法避免情感的流失。”   “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路西法身上的‘情感’,已经流失得差不多了,他对‘毁灭与创造’这种诱惑的抵抗力,也越来越弱……”   “我不惜冒险突破先祖定下的‘限界’,领悟到九成境界,就是打算在必要的时候,和大哥联手,阻止他!”   “此次回来,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带大哥去沉月峡,杀魔神路西法!”   说到“杀魔神路西法”这六个字时,平日里总是挂着温和微笑的小克里斯汀,在脸上居然也流露出强烈的杀机。   对于魔神路西法是否会玩‘灭世重生’的游戏,其实我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小克里斯汀说了半天,我却听得想睡觉。   至于小克里斯汀明知路西法会灭世,为何还要把如月送去见他,这么怪异的事,我也懒得去追究了。事实上,灭世也好,如月的去向也好,我现在都不去想追究了。   我现在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件,那就是早点死掉。   我给了小克里斯汀答案。   “可以,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沉月峡!至于杀不杀路西法,那得问老天了!其实他想要灭世那最好不过了!所有人都死光光,无非贵贱,一样的结局!这个世界,从此也就可以安静了!灭世吧,灭世吧!这个世界从此清静了,哈哈哈!”   “大哥,你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啊!”   听了我的话,小克里斯汀摇摇头,然后突然出手,一指戳在我的后脑上。   “臭小子,你又暗算我!”   我眼前一黑,然后完全失去了知觉,这一回,我是真的被小克里斯汀偷袭打晕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在伯尔达新家中的床上。   “这里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有过被小克里斯汀戏弄一次的经验,醒来后,我特别花了一番力气去确认,自己到底是活在‘真实’中,还是依旧陷在‘虚幻’里。   “好像是真实的吧……”   确认的过程中,我发现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兰丝、乔西和缪斯,他们全在这儿,一切的情况,就和前一次我所经历的幻境一模一样。   屋外的客厅里,乔西正在问小克里斯汀:“你的意思是说,魔族想要和帝国和谈吗?就这么简单?”   “她的要求很简单,她要大哥娶她为妻,立她为皇后,而她和大哥从前生的孩子,也就是传说中的神之御子,则要成为皇储!”   小克里斯汀的回答引得缪斯和乔西一起发出惊呼,倒是一旁的雪芝和罗莎,却好像早就知道答案般毫无反应,而小公主,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低着头,两手不自然地抠着衣角,心里显然非常不舒服。   缪斯怒道:“原来那个传言果然是真的,达克这家伙果然和魔族……”   小克里斯汀不以为然地答道:“这个结果不是很好吗?我的先祖早就说过,魔族和人类,注定要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一场婚姻,就可以结束打了几千年的战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个孩子,将来会是魔族和人类都能接受的领导者!”   乔西答道:“这是大事!这是关系到人类世界未来命运的大事,我们几个人就在这儿随便下结论决定,很荒唐!我需把这事提交到议会,由大家来讨论……”   小克里斯汀道:“那有意义吗?就不需要浪费时间了吧?”   乔西一怔,看了小克里斯汀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重新审视这个人似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像那家伙一样了!是不是人拥有了神的力量之后,也会变得蛮横霸道了?”   小克里斯汀闭目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得尽快把大哥带到沉月峡去!议会那儿的投票讨论,不用猜你也知道结果的!那些玩弄权术的政治爬虫,如今不过是一群战战兢兢,看着大哥脸色说话的走狗,他们的意见,根本没有意义!”   缪斯和乔西一起默然。   许久,缪斯才道:“小克里斯汀,如果你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话……”   “我现在所关心的事,就是要尽早地结束那两个大麻烦中的一个,我没有时间了……缪斯,帮个忙,尽快组织一支两万人的军队,我们准备通过日不落山去阿沙尼亚。卡尤拉女皇已经答应了我,一路上魔族军队都会为我们让开道路放行……”   躲在一边偷听的我,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我正想说什么,先前一直没有开口的雪芝在看到我后却突然站起来,板着脸,转身就要离开。   我赶忙拉住她的手,谁知她却猛地转过身来,给了我狠狠的一个清脆耳光,她的这一下又重又狠,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玩够了吗?如果不是小克里斯汀,你大概还不想回来吧?”   没想到从来都是对我千依百顺、毫无怨言的雪芝,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给我重重的一巴掌,一时间我也被她打懵了,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雪芝训责我道:“你总是这样,任性妄为,不负责任!为了逃避,你不惜伤害别人……我今天打你,不是为那个魔族女皇的事情,而是为了丽!她那么爱你,你却对她使用这种手段!”   “对不起……”   “你这话不该对我说,应当对丽说,还有对梅丽娅姊姊说……”   雪芝训责的声音缓了下来,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脸。伯尔达的新家,现在真的让我感到很害怕,在这儿,我总是要面对许多不敢面对的人,我知道我欠雪芝和罗莎的债最多……我正考虑自己是不是该不顾一切地逃走,小公主却在这时走上来,拉了拉雪芝的衣角,小声地嘀咕道:“姊姊,丽没有怪哥哥……”   “傻妹妹!”   雪芝回头,怜惜地看了小公主一眼,摇摇头,牵着她的手向里屋走去,罗莎也不声不响地站起来跟在后面。一路上,小公主和罗莎还偶尔地回头看我一眼,但雪芝却始终不肯回头。   小克里斯汀对我道:“大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些事,你还是得勇敢地去面对的!”   我别过头去,装成没听到。   小克里斯汀的声音继续传过来,口气变得十分严肃:“我要交待的事太多了,有件更重要的事情一直没机会说清楚。破坏神安卡古斯,他并没有死!碧姬阿姨的那一击,只是重创了他,并没有杀死他!”   “什么?”   精神上一直处于病奄奄状态的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终于稍稍地振作。   “安卡古斯,他居然还活着?”   “当然了,他拥有大哥一样的完美体,而且是真正的,不死的不死之身!除了大哥那招两极合一的‘天绝’外,这世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毁灭他!”   三天后,小克里斯汀带着我一起出发了,跟随在我们身后的,还有两万的帝国大军。若是从前,两万的军队就想踏平魔族,和自杀没有什么两样。不过现在时代变化下,我和小克里斯汀,我们两个人,每一个都抵得上百万大军,因为在他们面前,我们就是神。如今在魔族,唯一有能力和八变后的龙战士对抗的,也就是他们的神明,传说中无敌的魔神路西法了。   “此次前往沉月峡,除了杀魔神路西法外,另一个目的就是大哥迎娶魔族女皇,以联姻的方式达到魔族和人类两族合一的目的,以此来结束双方间延续了三百年的战争!”   按照小克里斯汀的说法,我会在迎娶卡尤拉归国后,称帝为皇,然后以铁腕统治人魔合一后的新帝国。二月革命后的帝国,民主的种子已经在每个平民身上萌芽成长,这种做法无疑是一种复辟,一种倒退。   站在法兰克市的议会大厅里,小克里斯汀对各方势力的代表发表了一通简短的演讲。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们心里都十分反对再有一个像皇帝一样的家伙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过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以不流血的方式,结束魔族和人类数百年来战争。至于人人都讨厌的帝制,二十年后,自然会有人站出来废除。”   尽管心里万分不愿,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小克里斯汀的意见。自从打败我后,小克里斯汀已成世上最强的龙战士。在凡人眼中,他已是这个国家的神!他的意见,没有人可以忤逆。虽然他本人并不是喜欢强迫别人执行自己意见的人,但是神想做什么,又有谁敢反对呢?   小克里斯汀归来后的所作所为,给帝国上层造成了许多困扰,但对于底层的平民来说,他的归来却带来了新的希望。   我和如月的大战,毁灭了帝国十分之一的土地,战后更是遗患连连。由于我俩在战斗中过度地向自然提取魔法元素,破坏了自然的平衡,那一战至今,洪水、飓风、干旱、地震,种种天灾在帝国境内连续不断地发生。   小克里斯汀归来后,运用他的力量化解这些‘神为’的天灾。拥有逆乱因果九成境界,领悟了天人合一奥秘的他,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调和好了自然中的魔法平衡,让一切归回原点,正常运转。从风都到失落之地塞尔巴托,那片被我和如月的决战毁灭的土地,在他神一般的力量的改变下,也重新恢复了生机。   神的力量,可以毁灭世界,也可以创造世界。   三百年前,人类为了自己能拥有光明的未来,不惜犯禁创造了力量可以和神媲美的龙战士,神用诅咒锁住了龙战士这种犯禁的生物,让他们在‘成神’之前就已死去。   三百年后,越来越多的龙战士挣断了锁链的束缚,踏入了‘神’的领域,平衡被打破了,这个世界的未来回怎么样呢?   没有人知道答案,即使是小克里斯汀自己,他也不知道。   缪斯和乔西,无奈地看着我们出征,他们留在帝国处理我留下来的烂摊子。在三个像怪物一般存在的龙战士面前,他们终于也体会到了身为凡人的悲哀。至于和我一起随军远行的罗宾,他心里更不是滋味。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无数的人,毁灭了无数的城市,当最终的结果出来后,几个像神一样的怪物站出来,摆摆手指,就轻易地将一切扭转,改变前人的努力,凡人的奋斗,在他们面前全成了笑话。   至于波尔多,他没有何我一起去魔族,而是留下来陪着卡玛。失踪多时的希美亚公爵的尸体被人发现了,得知父亲的死讯,卡玛很难过,波尔多听从大家的意见,留下来陪他。   小公主跟着我一起前往魔族,雪芝和罗莎则依旧留在了伯尔达的家中,经历了太多的事,她们俩现在只想归于平淡。至于我,那天和雪芝对话后,我的精神再次陷入极度的混乱中,一天到晚头脑浑浑噩噩,难以正常地思考。在这段混乱的日子里,可怕的心魔又出现了,每次都将我折磨得痛不欲生。   对于我的‘心魔’,小克里斯汀也无能为力,他对我说:“大哥,只要你不肯面对真实的自己,心魔就会不断地出现,不断地折磨你!因为他才是真实的你!”   幸运的是,这样糟糕的日子里,小公主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她美丽丰满的肉体,纯洁的心灵,还有对我完全付出的爱,给了我一个逃避心魔的港湾,只要躺在她怀里,抱着她,占有着她,听着她夜莺一般动听得声音,心魔也就悄悄地退开离去。   我被封印在黑暗中,小公主是我带给我一线温暖的一点火种,但遗憾的是,她并不是能救赎我罪恶灵魂的人。   到目前为止,我一直坚信:只有彻底的死亡,才能拯救我的灵魂!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跟着小克里斯汀,随着大军到达了日不落山下。   “哥哥,日不落山到了!”   当小公主将我从昏睡中唤醒时,我才发现自己所乘座的马车,已停在了天之裂痕的入口处。   我走出马车,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放在手中,端详了一眼后,随手又将之撒入风中。   高耸入云的日不落山,依然和十年前一样的凄凉,十年前在这里,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这里和风都一样,都是流尽我眼泪的伤心地。   回到车上后,我乘坐的马车当前,长长的一列队伍在狭窄的通道里缓缓前行着。我四肢大张地躺在车厢顶上,脑子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想。小克里斯汀则盘腿坐在我的身边 ,左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小克里斯汀手中的花,就是传说中的忘忧花,看上去很不起眼得白色小花,六个花瓣,没有浓郁的香气,也没有艳丽的花瓣,是世间生命最短的植物。   南方的瓦伦关口已经遥遥在望,前头的部队甚至可以看到城墙上魔族守军的服装。就在这时,小克里斯汀突然抬起了头,望向天空,我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   在天之裂痕上方的高空,无数的光状羽毛在空中织成一个巨大的六翼炽天使像。   我身后的士兵也看到了天上的异样,密密麻麻的人流开始哗然,而不远处的瓦伦关上,防守此地的魔族同样也是惊呼声一片。   难以抗拒的神威,怒海狂涛般由高空中降下,在凡人无法抗拒的神威面前,不论魔族还是人类大军,都不约而同地一起战战兢兢跪下。   在神威面前,能够不为所动的,就是同样已经踏入神之领域的‘人’。   “来了吗?”   小克里斯汀睁开眼,微微一笑,手中的忘忧花裂成六片,一齐向空中飘去。马车周围的地面,突然显出无穷的绿意。几千年来一直寸草不生的天之裂痕,以我身处的马车为中心,无数的植物疯狂地生长着,仿佛要将几千年来被压迫的生机一次爆发出来。绿意蔓延之处,神威带来的精神压迫被抵消,跪着的人可以站起来,挺直腰,抬头仰望空中的天使泪。   “终于来了吗?本来我还想趁这个机会顺路见见你,顺便查清一件多年前的疑虑!”   虽然我现在精神和身体状态都极不佳,但天使的神威对我也不起作用,我正打算变身飞到空中一探究竟的时候,小公主从马车的窗户里探出头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达秀哥哥!为什么车子不走了?”   我答道:“是一个老朋友,他大概想给我们制造点麻烦。不必担心,哥哥会保护你的!”   我跳下马车,摸了摸小公主的脸,劝她安心。   空中,光的羽毛组成的天使幻像,正逐渐实体化。地面上,小克里斯汀制造出的绿意,不但充满了整条裂痕古道,就连旁边的瓦伦要塞,如今也是生机盎然,一片春色。为了对付我的‘老朋友’,他一出手就用上了沧海龙家传最强的绝招‘天人合一’。   马车的车门在这时打开,和小公主同处一车的兰丝走下来,无光的盲目对着空中看了一眼,然后对我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   “唱歌?”   我凝神听去,果然捕捉到了一丝细若蚊吟的歌声,这声音并不是通过声波传播,而是直接传入大脑的深处。   那歌声,乍一听,似是温柔的母亲正在对远方的游子发出召唤,仔细聆听,又似乎是怀春的少女正在对情郎斥说衷肠。歌声若远若近,若有若无,前一刻似乎正在你耳边歌唱,下一秒却又飘向远方,难以捉摸。   “这是什么歌声,听起来的感觉,怎么这么怪异……”   乍闻歌声的我,突然没由来的心头生出无穷无尽的酸楚,眼前幻觉丛生。父亲、母亲、安达、义父和希拉,那些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们,那些早已死去多年的爱人,在这一刻突然都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们冲着我伸出双手发出召唤,温柔地微笑着。   看着他们,一时之间,我泪流满脸。   “啊!安达,希拉,你们都在啊!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一个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世上!你们知道吗,没有你们的日子里,我活得好辛苦……”   安达和希拉,我生命中最爱的两个女人,她们牵着手,一齐对我伸出。我快乐地张开双臂,向她们拥抱过去,只要能抱住她们,哪怕为此而失去一切,我都无怨无悔。   “这就是传说中,日不落山上的守护天使用来对付堕落天使得绝招,安魂曲吗?和月渎倒是有九分的相似啊?”   就在我即将拥抱住爱人的那一刻,小克里斯汀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只感觉额头一痛,眼前的幻象化作破碎的镜片裂开来。   当我被惊醒过来时,发觉自己正和小公主互相搂抱着大声地哭泣,不仅是我们,跟在我们身后的帝国士兵,全都扔掉了武器,互相搂抱着像婴儿般哭个不停,在哭的同时,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失而复得的快乐。   “蕾蒂,你是丽最好的朋友!丽不是不想救你,只是因为丽很没有用,丽实在没有办法!”   就连小公主,她也呜咽着哭个不停。两万余人的大军中,除了小克里斯汀以外,只有兰丝不为所动,其余的人,都像孩童一般地抱头痛哭。   当小克里斯汀一指刺在额头,将我从幻境中点醒的时候,我发觉头上那巨大的天使幻像手中已凝出一个巨大的光元素。传说中诸神判罚忤逆人类,所使用的‘天罚’,如今已经在天使高举的指中凝聚成球形,强烈的光线将原本幽暗的山道照得一片雪白。   “诸神的判罚!”   受先前幻觉的影响,我此刻的力量狂降至近乎零点,不能也来不及蓄力应对这招最强的光属性魔法的攻击。   有能力及时阻挡米伽勒这一击的,也只有小克里斯汀。   站在我身边,小克里斯汀的双手像穿花蝴蝶般飞舞着,对付传说中最强的守护天使得最强魔法,他居然使用心灵魔法来招架。   抢在对方完成攻击之前,小克里斯汀提前一步完成‘月渎’,他这种作法实在太冒险,如果对手的心灵完美无缺,不为‘月渎’所困,接下来他和我,就将在近乎无力招架的形式下,承受守护天使最强的一击。即使是拥有无想转生特色技的小克里斯汀,也无法在这样的情况及时使出第二招魔法。   小克里斯汀的使出月渎之后,已处在不得不发状态的‘诸神的判罚’,突然停滞下来,数秒后,巨大的天使幻像,突然像被打碎的冰人般,无端地分解、破碎,最后消失在空气中。而凝聚在天使手中杀伤力无边的光球,也随着天使幻像的崩溃而分解四散,一时间,整条裂痕古道都被光束所充斥。由于小克里斯汀事前已使出‘天人合一’,将方圆数公里内的空间置于他的保护下,这些足以致人眼盲的白光变得柔和无害,只是在强光过后,裂痕古道里的植物变得更加茂盛了。   完成月渎后,小克里斯汀像是完成他人嘱咐似的吁出一口气道:“前辈,我欠你的,现在已经还清了!”   我猜得出,小克里斯汀嘴里所说的前辈,就是指大魔神路西法。他在沉月峡的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路西法又对他说了什么话?而在刚才,他为何又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在不适当的时机下使出‘月渎’呢?   我的念头刚才脑海里冒出,‘读’到我思想的小克里斯汀,在第一时间给了我答案。   “作为我在沉月峡修行的交换代价,路西法要我在通过天之裂痕时,如果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守护天使米伽勒现身,我就对他使用月渎!”   我的精神,到现在仍然没有从安魂曲的影响中完全解脱出来。   “那么结果如何?”   “他逃走了!在我攻击前的一瞬间,米伽勒逃走了!魔神路西法告诉过我,日不落山上的守护天使和堕落天使最大的区别就是,守护天使没有情感,而堕落天使拥有情感。安魂曲正是守护天使对付堕落天使得最强绝招,按道理说,月渎对没有情感的天使是毫无用处的……”   皱着眉头想了几秒后,小克里斯汀冲我一笑,然后道:“大哥,有个秘密,本来我是想到了沉月峡,由他来告诉你的!但现在我想还是在这儿说比较好!”   小克里斯汀边说边用手摸着天之裂痕的山壁,眼里现出追思的表情。   “当年神魔一战,堕落天使路西法和守护天使米伽勒,将日不落山一分为二的最后一击,最终的胜利者,就是今天的魔神路西法!”   当最终胜利者的身份由小克里斯汀口里被揭晓时,旁听得人没有一个发出惊呼,答案并不出人意料。这几千年来,因为守护天使在那一战后绝迹人间,风之大陆上的关于胜负的猜测,几乎是一面倒地倾向路西法是胜利者。   在离开法兰克市到天之裂痕的行军途中,为了给我‘解闷’,小克里斯汀告诉我许多关于守护天使和堕落天使得秘辛。其中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传说中的神魔之战的真相。   守护天使和堕落天使得不同之处,除了翅膀的颜色,以及是否拥有情感之外,另一个最大的不同,则在于他们的战斗方式。   日不落山上的守护天使,追求的是力量的控制技巧以及魔法的精湛应用,而堕落天使则相反,他们在战斗时以自身情感推动力量的提升。因为不具备情感,所以守护天使得力量永久恒定,不会像堕落天使一般力量受自身情绪的影响时高时低。代表力量操纵技巧的最高境界,就是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   而以情感为动力战斗的堕落天使,他们可通过自身的喜怒哀乐等各种情绪,轻易将力量提升到自身极限的数倍,十数倍的至境。而使用情感为动力战斗,除了力量极度不稳定的缺陷外,另一个缺陷就是会导致力量的操纵技巧不足,更不可能领悟到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因为要领悟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付出的代价就是必须抛弃所有的情感。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完成了第八变得龙战士身上,小克里斯汀和他的先祖初代沧海龙,个性上都是随遇而安,讲究一切‘顺其自然’的人,在他们身上,很少会看见常人拥有的大喜大悲情绪。因而他们战斗方式讲究力量的控制技巧,和守护天使极接近;而我与如月,还有早已逝去的碧姬阿姨,八变后的战斗方式则属于堕落天使一流。   一般情况下,以情感为动力而战斗的堕落天使,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打败追求技巧,领悟逆乱因果的守护天使的。但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堕落天使在某些极端情感的激励下,他们的力量会在瞬间暴发增值至自身极限的数十倍,甚至是百倍的恐怖至境,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恃强破巧!正是因为这种无法估计的‘变数’,所以在神话时代,那拥有了情感、堕落了的‘守护天使’们,被视为异端,一旦哪个守护天使拥有情感而堕落,就会招来同伴的追杀直至被消灭。   当小克里斯汀告诉我那一战的结局真相时,我们一行人已来到瓦伦关的城墙下。那道被米伽勒划出的‘沟堑’,如今已经被填平。当车队穿过沟堑的时候,在瓦伦关的城墙上,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站在城墙下,抬头望着这个为我生了一个儿子的女人,一时间我心里百味杂陈。多年未见,卡尤拉的美丽依旧,数年岁月的风霜,将她身上最后一丝的骄戾完全磨去,却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独有的风情,几分母性的光环。   二十米的距离,看似很近,又似乎很远。七年的间隔,彼此都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和此时的她,彼此的心灵,还能像从前般,嵌合得完美无缺吗?   当我和卡尤拉正百感交集地互相对视的时候,城墙箭垛的了望孔处,突然出现可孩童的脑袋。他的后脑靠着卡尤拉的小腹,黑色的眼睛,微翘的唇角露着满不在乎的表情,看到小克里斯汀后,他冲着他招了招手,叫道:“小胡子的叔叔,又见到你了!你怎么把小胡子给剃掉了?”   只是看了这个孩子一眼,我就猜出了他的身分。   小克里斯汀在我耳边嘀咕道:“他是尼诺!你的儿子……”   看着这个孩子,我的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情,伤感和喜悦混杂在一起,更多的感觉是酸楚。如果没有那件事,如果希拉的孩子能够生下来,他(她)现在应当也会说话和走路了吧……   城墙上,尼诺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看着我,他调皮的大眼睛眨了眨,冲着我大声叫嚷道:“下面那个白头发的叔叔,接住我哦!”   他身后的卡尤拉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尼诺在箭垛上一撑,两腿一跃一翻,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没想到这小鬼居然会‘调皮’到这种程度,我连忙冲上去城门墙下接住了尼诺。   舒服而安全地躺在我怀里,尼诺伸出右手,抓住我额角垂下的一根白头发,拔了下来,放在嘴边吹了口气,然后用撒娇的语气问我道:“白头发的叔叔,你的身手不错哦!今晚和小胡子叔叔一起陪我玩,好不?”   孩童的目光,都是相当纯粹的,尼诺的双目,纯洁得不带一丝人间污垢,望着他,我感觉自身似乎处在那真实与虚幻之间,一切如梦。   “这就是我的骨肉,这就是我的孩子……”   直到卡尤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尼诺,不要胡闹,快喊爸爸!昨晚我教过你多少次了!快喊爸爸!”   卡尤拉跟着尼诺一起跳下了来,当她在我面前,用目光训斥着胡闹的尼诺时,我才恍惚地从真实与虚幻的边缘中清醒过来。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抱着自己的骨肉,尼诺伸出右手,娇嫩的手掌在我的脸上摸了一下,然后故作老成地点点头道:“这个白头发的叔叔……长得和我挺像的!好吧,我就吃点亏吧……”   他闭上眼,积蓄了几秒的勇气后,然后睁开双目,冲着我喊了一声。   “爸爸!” 第二十集 天人交战 本集简介   沉月峡的最后一战,胜利的失败者!   又见路西法,令达克震惊的是魔神身后,那代表著最强堕落天使象徵的黑色羽翼,几乎褪色,只剩下末梢几根黑羽,六翼变成雪白,经过岁月催折,堕落天使终於逐渐失去他的情感,即将转变為神……   以感情為动力的八变暗黑龙战士,以技巧為倚仗的魔神路西法,两人之间结局已定的战斗将如何收场? 第一章 魔神路西法   “达秀,你知道你的父亲从前有过很多女人,可是到最后为什么他却偏偏娶了我为妻呢?”   “因为妈妈是最漂亮,最温柔,最……哎哟,好痛,别敲我的头!”   用手指轻轻地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母亲用温柔而略带得意的语气对我道:“因为你的妈妈是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明白自己该怎么去做的女人!”   在我的人生性格的成长成熟过程中,有两个女人对我影响最大,一个是安达,另一个则是我的母亲。我那有着安达的温柔和希拉的聪慧的母亲,最让我佩服她的地方是,在她身上,理性的一面总是永远超越感性的一面。   “女人,追求幸福的女人,首先要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并且在知道和明白之后,在实际行动中,能战胜自己情感上的弱点,按照理智告诉你的正确方法去做!”   这是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她这么说,也这么做了。   所以,比起半生漂泊、半生痛苦的碧姬阿姨,比起因冲动而自杀的如月的母亲,母亲到去世前,她的人生中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遗憾。不仅如此,无论是在生前还是死后,在周围的人眼中,哪怕是曾经情敌的眼里,她的形象都是那么令人羡慕的“完美”一个完美无瑕的“好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母亲“睿智”得可怕。母亲将她的处世哲学全都教给了我,遗憾的是,年少轻狂的我却随意地将之抛诸脑后。   直到如今年过三十,经历了人生中无数次的嗑嗑碰碰,大喜大悲,遍体鳞伤,以至于最终失去了一切之后,我才渐渐地体会到母亲的处世哲学是多么地正确。   和母亲相比,我和如月的人生都很失败,我们或许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到最后,却都不能战胜自己情感和性格上的弱点,按照理智“告诉“我们的最“正确”的手段去行事,以至于人生中留下无数的悔恨与遗憾。   这世上,能象母亲那样处事的人并不多,但此刻躺在我身下喘息,象蛇一样扭动着身体的女人,她就是在这方面和母亲非常相象的人。   重逢的那一刻起,卡尤拉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在我面前,她没有象家中的女人那般,用悲怜的眼神看着我。对我来说,那种同情的目光落在身上,其实比刀割肉还要痛苦。重逢时,当她和我紧紧搂抱在一起时,给我的感觉就象是苦侯丈夫多年的妻子,在迎接回家的男人,眼里充满了欣喜和狂热。   对于跟在我身边的小公主,她不会象别的女人那般,一下子就本能地产生强烈敌意和危机感,相反,她象个大姐姐般热情而温柔地牵着小公主的手,小声地说着亲热的话,同时还将一只漂亮的玉手镯套在她的腕上算是见面礼。   “我知道……我无法扮演希拉的那一半,但她原来的那一半,弗莱娅,和我是一样的……”   这是上床的时候,她对我说的话。   理性,卡尤拉理性的一面,就象希拉一样,总是能让自己的理性战胜感性,理性得让我汗颜。   潮起潮落,一番激烈的运动后,我和卡尤拉扭成一团不停地运动的肉体终于平静下来。我们俩以诱人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彼此的十指仍然紧扣在一起。   搂着卡尤拉丰满的肉体,我的脑子开始回忆起今天重逢后发生的事情。   “尼诺,叫爸爸哦!”   重逢的这个下午,卡尤拉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我面前逗弄着尼诺,陪着他在我面前玩一些孩童喜欢的家庭游戏。努力地想要在我面 前营造出一种家的气氛。   她真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她心里非常清楚,我们的儿子尼诺,就是联系我与她之间无法割舍的纽带,是她最大的王牌。 ,而尼诺,我们的孩子,从第一眼见到他时起,我就知道这孩子,我的儿子,被神话了的神之御子,他一点也不简单。   尼诺最爱玩的游戏,是一种抽积木的游戏。将一堆拇指粗细,中指长短的木条在平整的桌面上叠出一个高高长方体,然后将中间的木条 一根根的抽出,谁先令整个积木堆垮下来判谁输。   如今的我并没有太多的心情去玩这个游戏,在尼诺面前我连输十局,以至这个臭小鬼连胜十场后在我面前嚣张地拍着手掌叫道:“爸爸是个笨蛋,爸爸又输了!”   他有点嚣张的刺激起了我的斗志,然而当我振作精神,认真地陪他玩时,却仍然输得一败涂地。   小克里斯汀一直都在身边微笑地看着我们父子俩游戏。在我创下连败二十局的记录后,他对我说道:“知道吗,大哥?除了路西法,玩这个游戏尼诺从来没有输过!就是我,在这个游戏上也一直没有赢过他!”   “嘿嘿!我总是赢,一点也不好玩啊!”   小克里斯汀话里有话,尼诺闻言后,得意地噜噜嘴,然后一头扎进旁边的小公主怀里。   “今晚我要和这位大胸部的姐姐睡!”   这个小子就象一只章鱼般,整个人黏到了小公主身上,还有意地把脸紧贴到小公主的胸脯上。   他接下来说的话和动作差点让所有人抓狂。   “姐姐,我要吃奶!”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尼诺的一双小手已攀到了小公主的丰满胸脯上,用力地握住,十指深陷,然后张开嘴,隔着衣服咬住了小公主的左乳。   臭小子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他的这个动作,却让我生出醋意的感觉,正想伸手将尼诺抓离,卡尤拉却先我一步动手,一巴掌拍向尼诺的屁股。   “尼诺,不要胡闹!”   板着脸斥责了一声,卡尤拉正想打第二下,小公主却抱着尼诺侧转过身,用身体护住了他。   “算啦,尼诺只是小孩子,他很可爱……”   说话时,小公主满脸红晕,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丝欣喜,我心里清楚,她这段日子一直很想为我怀孕,尼诺的话无疑又勾起了她这方面的幻想。   “小孩子?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卡尤拉面有愠色,毕竟做了多年的女皇,当她生气起来时,身体自然而然地就散发出一股女皇特有的威严,看得小公主一怔。   小公主怔怔地看了卡尤拉一眼后,垂下头,双手将尼诺抱得更紧了一些,护住他,低声道:“姐姐,你现在的样子,和我的姐姐真的很象。”   卡尤拉也被小公主的话说得僵住了表情,小公主嘴里的“我的姐姐”自然是指如月,我最恨的女人。   卡尤拉出场后,用她的方式在我面前扮演了完美主妇形象。面对着她无形的攻势,小公主也用她的方式作出了反应。两个女人,就这么无言地对峙着。而事情的始作蛹者,身体缠在小公主身上的尼诺,却在这时歪着脖子,把脸贴在小公主的胸脯上,冲着我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   “这个臭小子……”   我哭笑不得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却未曾想到,在未来漫长的岁月,这个五个字成为整天挂在我嘴边,心里最多的话。   尼诺,神之御子,我和卡尤拉的儿子,一个令我无可奈何的——臭小子……   最后,还是小公主先打破了沉静,她用左手轻紧地捏了捏尼诺的面颊,笑着道:“尼诺,姐姐还没有孩子,可没有奶水给你吃哦!”   尼诺的回答再次让屋里的人发狂。   “那么,姐姐你今晚就陪爸爸睡觉吧,那么尼诺很快就会有奶吃了!”   “咳咳……我出去一下!”   先受不了的人是小克里斯汀,转身离开前,他问一直静坐在屋内一角,始终没有开口的兰丝道:“不一起出去,换换空气吗?”   “我还想再坐一会儿”兰丝却摇头拒绝了,这段时间,无论我做什么事,兰丝大部分时间都不发表意见,她就象个旁观者,一直静静地观察着我。   小公主和尼诺的对话还在继续。   “今晚,你的爸爸是属于你的妈妈的!就不要打扰他们了!姐姐也有点累了,尼诺,能不能帮姐姐找个休息的房间?”   “好哦好哦!到我的房间里去睡吧!我的房里,有很多很好玩的玩具哦!都是长头发的叔叔和小胡子的叔叔亲手给我做的!姐姐陪我一起玩吧!““长头发的叔叔,小胡子的叔叔?他们是谁?”   小公主用理解的目光瞧了我一眼后,抱着尼诺,跟在小克里斯汀身后离了房间,两人的对话越来越远。   “嘻嘻, 小胡子的叔叔,就是刚才的那位叔叔,是我给他取的外号!从前他在沉月峡时,他留了一把小胡子……”   “那长头发的叔叔呢……”   “他啊……”   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我和卡尤拉,还有瞎了眼的兰丝。   卡尤拉问我道:“我们的孩子,很可爱吧?”   “比我小时候还坏!”   在心里,我却叹了一句:“嗨,丽,她终于成熟了!”   曾经以为自己游戏花丛很了不起,但今天我却发现,但此刻我却发觉,在卡尤拉和小公主面前,我也罢,如月也罢,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我们和她们相比,简直称得上是白痴笨蛋。   卡尤拉拉住我的手,微笑着道:“夜深了,该休息了!”   我们一行人在瓦伦关住了两天,绝大部分的时间里,卡尤拉带着尼诺陪着我,一起享受着“家”的生活。人类世界与魔族合并后,未来该怎么走,新的时代将由谁来主宰,我一直在等着卡尤拉问这个问题,但卡尤拉却始终没有问过我。至于另一个问题……   “我这次来阿沙尼亚的目的,你应当从小克里斯汀的嘴里听说了吧?沉月峡,我和路西法命中注定的相会,我和他,也许会打上一架? ”最后,是我先忍不住,问了她这个问题。   “如果我和路西法的的决战开始,你希望……”   “希望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吗?”   “是的!”   当时卡尤拉正陪着尼诺玩抽积木的游戏,三十层高的积木,已被她和尼诺抽拉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倒。我因为在尼诺面前屡战屡败,这个小鬼居然嚣张地说胜了我这个笨蛋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不再要我陪他玩了。当时气得我差点给他的屁股来上一脚,可是尼诺在我出脚之前却聪明地躲到了小公主背后。这个臭小子,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和小公主混得极熟,成天张口闭嘴“小阿姨,小阿姨”地叫个不停,哄得她拼命地护着这个臭小子。   我的发问,卡尤拉没有马上回答,她小心翼翼地从积木堆里抽出一根,摇摇晃晃的积木堆虽然没有马上倒下,却她正要拍手庆祝的瞬间轰然倒塌。   “耶!我又胜利了!”   尼诺高得拍手大叫,卡尤拉却有些沉闷地看着倒塌的积木堆,她瞧了我一眼,然后闭上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无聊!”   珊珊来迟的答案,到此时才冒出来。   “无聊?”   “当然很无聊!无聊的男人进行的无聊的战斗,结局在开始前就已经注定了!”   说着卡尤拉一手将积木推倒,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的不高兴。   在瓦伦关住了几天之后,我和卡尤拉“一家人”带着大军继续前行。从莫丘迪南到尼尔斯,行走的路线竟和十年前完全一致,只是方向倒了过来。   故地重游,一切却已物是人非。当年跟在我身边,我拼了命想要保护的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了。而我身边的军队,从前被魔族视为侵略者的人类军队,此刻却是以盟友的身份和昔日的死敌同坐一船。   罗宾对我说:“那种感觉就象是天使和魔鬼在跳贴面舞一般地怪异!”   尼尔斯城,这座被我一手毁灭的城市,经过十年的调养,如今已完全恢复了元气,但在城市的东北角,还有意留下了一处废墟。那处废墟是故意留下来的,做为让子孙后代永远记住人类暴行的“罪证”当人类和魔族混编的军队到达此地时,当地的居民无一例外地表现出强烈的敌意。   其实不仅是尼尔斯城,仇恨,几乎根植于世上所有的人类与魔族的心中,他是双方用数百年的血与火浇灌出来的,并不是轻易可以拔除 的。一路行军过来,来自民间,私下组织的针对人类军队的袭击事件一直都没有停止过。若不是小克里斯汀不厌其烦地出手阻止,早就死伤无数了。   互相仇视了三百年的死敌,一夜之间突然说他们要结盟合并成一个国家了;昨天还咬牙切齿,拼命地向后代灌输着有你没我的仇恨理念 ,今天却在大肆宣扬人类和魔族得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的和平理念。如此巨大的反差,不要说是常人,就连我这个精神上已麻木的半个魔族,都感到有些荒诞。   小克里斯汀告诉我,做出如此“荒涎”决定的人正是卡尤拉。从做出决定的那一天起,她面临着上上下下一片的反对压力,甚至连她的“半个父亲”希拉的生父纳赛尔都不支持她意见。   对于反对者们,卡尤拉的解释是:“如今人类的实力,已远远超越了魔族,这是让魔族延续下去唯一的方法!”   她不愧是个能透过表相看本质,越过过程看结果的聪明女人。   “不必担心国家合并后我们魔族会被人类吞并消失!因为我有尼诺,他是我们最大的王牌!而且……人类的龙战士可以征服世界,但我却可以征服那个八变的男人!“对于征服我,卡尤拉很有自信,她最终说服了纳赛尔和族内的一部人,但仍然无法争得元老会的多数支持。不过在这个睥睨众生的“怪物“不断冒出的时代,凡人的想法意见在那些举手就可以灭世的”异类“面前已变得微不足道了。当魔神路西法放弃了万年来不干涉人间事务的执着,走到前台来表明自己的看法时,从他的指缝里随便掉下的一个筹码就远远重过了所有魔族意愿的总和。   “很有趣的想法,可以试一试!”   这位魔神只是一句话,就决定了这个种族未来的命运。   当时魔族的议事厅里一片鄂然。面对着以赫克托尔为首的反对者,他又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和打算,就等我与暗黑龙的决斗过后,再考虑进行吧!在此之前,我站在她那一边,在那一战之后……”   说到这,路西法顿了顿,一手从卡尤拉怀中抱起正缠着母亲玩弄的尼诺,单掌托起他的身体令其悬浮在空中。   “在那一战之后,世界的命运就不是我所能主宰的了……”   “说出这话时,他的眼睛就象天上的星星一般地明亮!”   魔神路西法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和他一样领悟了逆乱因果的小克里斯汀清楚,他不止一次地对我道:“他是认真的,大哥!未来的那场决斗,我们绝对不能输,否则他就会象安卡古斯一样……”   离开了尼尔斯城后,我们一行人拖拖拉拉地路上走了一个月,终于达到了沉月峡附近。   大战即将暴发,卡尤拉却不以为然。   她对我们道:“你不可能打败大魔神的!我和他一起生活过,我知道他的伟大之处。而且,我是一个女人,女人看男人的方式,和男人看男人的方式是不同的,我比你们谁都更了解他!““那么,你说说看,我们谁会是胜利者?”   我一次问了卡尤拉相同的问题,这一回她没有逃避。   卡尤拉对我道: “谁是最后的胜利者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你和路西法的决斗,活下来的那一位绝对是失败者!”   ********前去沉月峡的队伍,比预计中要来得大,甚至到了拖家带口的地步。   “哥哥这次要和魔神决战,丽一定要跟着去。因为哥哥今天的眼神,变得象和姐姐第一次决斗时一样了!缺少生机和斗志!丽很害怕,哥哥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丽都要和哥哥一起去沉月峡!“得知我要去沉月峡,小公主说什么也不肯在城里等我归来。我本想将她强行留下,但她却得到了小克里斯汀的支持。除此之外,卡尤拉和兰丝也要求一起去,尼诺也嚷着要去见他的长头发叔叔。   “干什么嘛,我是去挑战魔神,又不是去旅游观光的,拖家带口的,太热闹了吧?”   我对此表示异意,但武艺比我强的小克里斯汀却站在三个女人那一边支持她们的意见,结果,我只能选择默认和退让。   他对我说:“如果今天的战斗大哥你败了,不仅是我们,他们也会死!”   对于即将到来的决战,他比谁都要重视。我的这位好兄弟是有意这样做的,他要借小公主和家人鼓起我近乎于无的斗志。   *********相对于北方阿拉西亚肥沃黑土地,南方魔族居住的黄土地则要贫瘠得多。北方的黑土地上,举目望去,不是茂密的黑森林,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河,以及成群结队迁栖的驯鹿群。而在连云山脉南端的阿沙尼亚的黄土地,即使是在最繁华的春夏两季,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黄沙、黄土,还有稀稀拉拉,半黄不绿的草地。只有在相对肥沃的河套地区,才能看到珍贵的连成片的树林。至于成群结队渡河的驯鹿群,那只有在梦中方可见到。   三百年前,当汉尼拔在坎尼之战败北,被迫退出阿拉西亚后,这位魔族名将站在天之裂痕的南端望北而哭。   “青山,绿水,黑土地,我们永远失去他了……”   如今,当两位超越众生的怪物,率领着不多的军队南征魔族时,在进化的速度上再一次远远落后于人类的魔族,又一次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大危机。   八变的龙战士,已非人力所能对抗。此时的魔族,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居住在沉月峡,被其视为守护神,守护了他们整整数万年的魔神路西法。   将日不落山一分为二的那场大战过后的几万年里,路西法这个名字,在魔族的心中就是无敌的代名词。绝大多数的魔族都对路西法能够获胜怀着近乎盲从的信任,但并不是所有的魔族都是如此。 魔族仅存的两位龙战士之一,紫电龙赫克托尔就不是这样想的。当我们离开芭罗珊城前往奈落时,这位魔族忠诚的守护者象吊尾的狼般,一直悄悄地跟在我们的身后在两个八变的龙战士面前,赫克托尔的行为无疑是可悲而可笑的。   “不要伤害他!赫克托尔,他是个好人!”   女人成为母亲之后,似乎心肠都会变软。从前一直赫克托尔视为可利用的工具的卡尤拉,却在察觉到赫克托尔的尾随后,马上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臂为他求情。   卡尤拉这么做实在是多此一举,今天的我已懒得什么都不想做,只要赫克托尔不过来烦我,我才不会多此一举去干掉他。小克里斯汀也默许了他的行为,于是这位魔族的守护者,就象护送一般地尾随着我们到达了奈落的沉月峡。   如今是天寒地冻的冬季,万物休眠,大地就象死去了一般,一眼望去,瞧不到一丝的绿意。但在离开芭罗珊城后不久,周围的一切却在缓慢地改变着。   先是一点点淡青色的绿意,然后是一大片绿油油的青草地,越接近沉月峡,大地上的绿意就越浓。当我们一行人来到距离沉月峡十余里远的地段时,四周平原上,已为膝高的青草和各种叫不出名来的美丽鲜花所覆盖。头上,原本是铅色的云和灰暗的天空,却在不知不觉中换成了不染一丝圬垢的蓝天白云。   并不只是环境发生了异变,就连时间也是变化的。   踏出芭罗珊城的城门到沉月峡,前一秒,我们还觉得象走了很久,耗费了漫长的时间,下一刻却又感觉自己象是才刚刚迈出跨过城门的第一步,一切才刚刚开始。   小公主和兰丝都被这儿异样的环境惊呆了。小公主张大了嘴,有些慌乱地望着四周,时而弯下腰摸摸身边的鲜花绿草,用肉体的接触去体验这一切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至于兰丝,她则是将双手举在眼前晃了晃,惊讶地叫道:“我的眼睛,居然能再看见东西了!”   小克里斯汀深有感叹地对我道:“操纵时间的人可以操纵世界!当我第一次踏足这里时,我强烈地体会到诺查。丹玛斯前辈的这句话是多么地真切!这里是受魔神的力量影响而变化的世界,这里是他创造的世界,时间和空间都受他的意志主宰。“我无视周围的异变,只是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峡谷,那位等了我十年的魔神就正在谷中等侯着我。在那座我梦中来过的山谷,除了他那股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力量之外,我还清楚地感觉到了另外两股强烈的气息——一道是八变后的碧玉龙之力,另一道更强一些的,正是被我封印的神龙王之力。   被我封印龙魄,废掉武艺的如月,她身上的神龙王之力好象已经恢复了。在感觉到我到来的那一刻,这股力量就象超新星一般,突然爆发出来,猛烈增幅的龙力引起周围环境突变,一时间整个草原上充满了强烈的风暴。   “那可是我用两极合一的手法施加的封印!就连小克里斯汀也无法解开,居然被破解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再打一场吧!”   我正想变身对如月的示威作出回应,草原上强烈的风暴却象窒息般骤然停止了,那股仿若要将一切撕碎毁灭的神龙王之力,正在强行地收敛。我清楚地感觉到,引起这些变异的,并不是那位比如月更强的魔神的阻止,而是如月自己,她正竭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与恨意,强行要求自己平静下来。   “搞什么鬼,如月,你现在应当是恨不得食我肉,剥我皮才对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我惊疑未定时,耳边传来尼诺懒懒散散的声音。   “哟哟哟,风停了,我还以为会刮得更大呢,没意思……”   这个臭小子象蛇一样地缠在小公主的腰上,双手紧抱着她,打着呵欠,接着用口水吹出一个硕大的气泡来。   “姐姐,她……”   在这个受魔神操纵的世界里,凡人一个的小公主,也清晰地感觉到了乃姐心路的变化。   “大哥……”   小克里斯汀想要和我说话,我却感觉郁闷地哼出两个字:“无聊!”   这里的一切全在路西法操纵之下,我相信如月前后截然相反的变化也一样和他有关。 今天的我即使已沦落到生不如死的地步,但我还是很讨厌这种被人操纵摆布的感觉,哪怕他是对我有恩的魔神。   “别把我当成任人观赏的猴子!”   说着我变身,抛下所有人直接冲入沉月峡内。我想亲眼看看,这位多年未见的魔神到底想搞什么鬼!   就在我身体穿越边界,闯入沉月峡的瞬间,四周的景物再度异变。无尽的绿意化为金灿灿的秋意,季节由绿叶葱郁的夏季转变成了秋季。   “这就是传说中的沉月峡了!”   身体悬浮于半空中,脚下是一个碧波荡漾的大湖,湖中,几只天鹅正悠闲地泛波于水面上。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她们惊扰。   秋季的沉月峡,到处是漂飞的枫叶,金色与红色交织在一起,化为厚厚的棉被铺满了湖边的草地。我放眼望去,在这片金与红交错的世界里,我怎么也无法找到路西法的踪迹,就在我闯入沉月峡的瞬间,路西法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装神弄鬼的家伙!”   我知道路西法就在附近,但也明白我和他的差距,目前状态不佳的我和他相比,仍然是天与地的差别。这个深不可测的对手就在身边,也许随时可以出手要了我的命,但我却一点怕或惊惶的感觉都没有,失去一切的我实在不知道这事上还有什么事可以让我感到害怕。   在湖边的一处空地上,我看到了成排石像,有数百之多,整整齐齐地排成十数个方阵。如月就站在这些方阵间的空地上,她右手拿锤左手拿凿子,正专心地雕刻着一尊石像。在她的身体周围,散落着许多碎石,全是刻一半又被打碎了的半成品。我仔细地看了那些半成品一眼,发觉他们的样貌十分地熟悉。对照着如镜的水面比较了一下后,我惊讶地发现如月正在刻着的石像,居然是我的全身像。   我心问道:“这个女人,她在搞什么鬼?”   不远处,我的“姐姐”梅莉娅也在专心地进行着石刻。和一件作品也没有完成的如月不同,在她手中完成的作品已有九件,当我落下来时,她正在为即将完成的第十件作品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抱着婴儿哺乳的母亲,牵着女儿玩耍的母亲,手抚孩子的脑袋,用慈祥的目光看着爱女的母亲,梅丽娅完成的十件作品,主角全是她和她的母亲碧姬阿姨在一起的场景——想象中的场景,因为这些场景从未真正地出现过,仅是梅丽娅的想象而已我完全理解梅丽娅的心情和想法。   母爱,碧姬阿姨一生中最后,也是最灿烂的一战!她不仅用母爱的力量击败了安卡古斯,更用这股力量将梅丽娅从过去黑暗的阴影中解救了出来。   “母爱,是母爱救赎了姐姐伤痕累累的灵魂!不过,我罪孽深重的灵魂,却是什么爱也无法救赎的,只有地狱才是我的归宿!”   看着这一切,我发觉自己早已干涸的眼睛居然湿润了,就在这时,哗啦一起,正在雕刻的如月右手猛地用力一砸,哗啦一声,我的那具已经接近成形的石像被她一记将脑袋从脖子上敲飞。   “达克。秀耐达!你给我去死!”   砸飞了我的石像的头,如月抬起头,瞪着眼睛看着半空中的我,双眼中隐有烈火在燃烧。接着她两腿一蹬,用力地跃起,一副要扑上来和我拼命。   原本以为如月会轻松地跃起,然后在半空中放出她的七翼神龙王变身。谁知这头暴怒的雌狮却仅仅跃起不过一米高,就力尽从空中跌下,最后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上。   原本力以为力量已完全复原的如月,此时仍然还是废人一个,她神力王之力依旧没有恢复,可是先前给我的那股强大感觉难道只是我的错觉?我疑惑地看着她,很快就注意到一件事:如月的腰肢似乎比从前粗了许多。   “我答应过她,只要她完成你的雕像,我就帮她解开封印恢复力量!不过这个小女孩,看样子还是很急燥……”   一个声音由后传来,事前竟毫无预兆。我心中一惊,本能将身体前冲瞬移至百米之外,然后闪电般地转身。   “呀!”   那张熟悉的面孔就在距离我不到一指远的地方,几乎和我撞了个面碰面,惊骇中我再次连退数步方才站稳。   “我错了……”   那张熟悉的脸在我面前淡淡地道:“我原以为,精神上已经完全麻木的你,已不可能再产生惊惧这种情感,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人的心,果然是最复杂的东西,就算逆乱因果完全境界,也无法正确地推断啊!“同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从前的路西法身上,他的脸上一定会产生出“有感而发”这类的表情,然后以人类常用的语气在我面前“感触” 一番,但今天的路西法,说出这种“有感而发”的话时,却象是在说一件无关人我的“无聊事”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冰冰冷冷,无喜无忧。   精神上完全麻木的我,确实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他吓了一跳,不仅是这样,面前的他更是让我大吃了一惊。   那是因为,曾经带头反叛创世之神,堕落天使之首,被视为堕落天使中最强者的路西法,身后那对堕落天使的象征——本应是漆黑如墨的三对羽翼,此刻却已褪去象征堕落的黑色,除去每只翅膀没稍的最后一根黑羽外,其余的羽毛,已重新归回光亮雪白,就象传说中的守护天使一般。   堕落天使路西法,即将褪去身上的最后一丝黑色,变回从前那个无爱无恨,不会为任何事物而悲喜的守护天使!   他的右手拿着一把四寸长的短刀,左手握着一个苹果正慢条斯理地在我面前削着苹果皮。这本是很平凡的动作,但在我眼里面前却象是一具人形的削苹果机器在工作,那种强烈的机械感仿佛在时刻警告着我,面前的他并不是“人”看着满脸惊讶的我,他露出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微笑道:“不错,就象你猜想的那样,领悟了完全境界的我,已即将失去最后一点情感……”   话音忽止,接着他在我面前的身体,象一张被割开的画,上下错位地扭曲开来。   一把银白色的长矛,由背后攻至,从上到下,一击将路西法劈成了两半。   那把长矛,由雷电织成,所过之处,不光是光线,连时间和空间都被截断。   “你这小鬼……”   挨了小克里斯汀一击的路西法,身体就象是一张扭曲的画,左右错开,分离,然后在空中爆裂,化为无数的碎片分解开来。   万花筒空间!   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拥有者最爱用的防护绝技!路西法抢先一步将身体分解,避过了小克里斯汀的绝招——斩破云空。就是为了学会这一招,小克里斯汀才不惜突破逆乱因果只能领悟八成的“极限”只是他的这一击,威力远不能和碧姬阿姨的最后一击相比。   “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这就是历代沧海龙乃至你更远的先祖,一直所坚持的,必杀的仁慈吗?”   路西法的肉体在小克里斯汀身后迅速地重组完毕,小克里斯汀那一击被他完美的躲过,甚至连手中的苹果都没有伤到。   偷袭失手的小克里斯汀阴沉着脸,双唇紧闭,一动不动地没有说话,只是垂眉的双眼射出的目光却变得越来越令人胆颤。   小克里斯汀性格中的另一面,终于在此时暴露出来了。   有“微笑的魔法师”之美喻的小克里斯汀,脸上总是挂着包容一切的微笑的他,当他不再微笑时,竟比谁都使人心生恐惧。   “爱这个世界,爱这个世界的一切生命!这就是我抵抗毁灭与创造诱惑的依托,也是我的执着!”   雷电的长矛在小克里斯手里滋滋作响,照亮着他愈来愈铁青的面孔。   路西法叹着气轻摇着头,小克里斯汀背后无情一击令他感慨犹深,因为动了情感,他身后六翼上的黑羽多了几根。   “你因为我正要失去所有的感情成神而要杀我,而驱使你做出这种决断的,却是沧海龙一脉几百年来一直坚持的”必杀的仁慈“!可是你明白吗,必杀的仁慈,是世间最接近神的情感啊……”   肉身重组后的路西法,双手配合划下最一刀,将果皮完整地剥离。长长的果皮由指缝间滑落掉入身下的湖中,水面上一时间波光鳞鳞,迅速聚来的几条大鱼接很快将这串果皮分而食之。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全神戒备的小克里斯汀投向了我,对我解释道:“所谓的必杀的仁兹,那是历代的沧海龙从小就开始修行的一种思维方式。那就是当面临情感与理智冲突的抉择时,而必须做的事情与自身的意愿激烈的矛盾时,完全无视自己个人的情感和情绪的干扰,以最冷静的理智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毫不犹豫地去做必须去做的事!比如说……杀死自己最重要的朋友甚至是亲人!”   顿了顿,他接着道:“最令人感慨万分,也是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要习会这种最无情的思维方式,前提却是先要学会爱——真真正正,完全是发自内心世界的爱,爱这世上的一草一木,爱这世间所有的人,爱这世上的一切!用对整个世界无限的爱,去泯灭个人的情感,用最有情的方式习得世间最理性也是最无情的行事手段!”   我不以为然道:“光的背后,总有暗的影子,这话真的一点也不假!”   见偷袭无效,小克里斯汀暂时收回手中凝聚的长矛,以自语的声音向我解释道:“从我的先祖初代沧海龙,不,应当说是更早的从前,我祖祖辈辈的先人们,一直都担任着人类世界守护者的职责。在龙战士出现前那段漫长的黑暗年代里,人类世界生存环境非常地恶劣。人类社会的领导者,每走一步都是战战兢兢,容不得半点失误。在这种情况下,因为 感情用事而做出错误的判断是绝对不能允许的!犯下这种错误的人,哪怕他是最好的兄弟或朋友,如果他的错误判断会危害整个种族,如果只有杀了他才能救世界,那就毫不留情地将他抹去!我的历代先祖一直都是这一理念的监督者和执行者,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我笑道:“这和比利亚叔叔教我的无情之道,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小克里斯汀,我那位脸上总是挂着人畜无伤的微笑的好兄弟,在动了杀机之后,此刻已是世间最接近神的“人”“有个秘密大哥你并不知晓,在百多年前的那场七年战争中,当时帝国的皇帝,第四代的黄金龙在战争中突然遇刺身亡,凶手至今不明!”   “该不会是……”   “杀他的人,就是我的先祖,四代沧海龙波斯卡!”   我哈哈大笑起来:“呵呵!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我原以为弑君犯上只是暗黑龙一脉的爱好,想不到沧海龙一脉居然也有些同好!”   小克里斯汀闭嘴不语,站在他面前的魔神替我解释了原因。   “杀他的原因很简单,那个雷兹的后人为拯救一座城市的平民,要将整个帝国军队投入到一个必败的战场上!为了阻止这个灾难性的错误,于是他最好也是最信任的朋友,四代沧海龙波斯卡就杀了他!那个过程冷血得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前一秒他还对他说我们是好兄弟,无论什么时候都支持你,下一刻却毫不留情地击穿了对方的头颅。真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击啊!四代的黄金龙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的我,一直静站一旁欣赏这一切,虽然是人类,但在做必须做的事情时,他可是比我还象神啊!”   路西法象吟游诗人一般念叨着,将沧海龙一脉家史中最见不得光的一幕在我面前吟诵出来。   “至于杀他的原因,是因为黄金龙的决定会令人类输掉那场事关存亡的战争!杀一人而救千百万人,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亲人,最无辜的婴孩,如果是必须的必要的,那就绝对不心慈手软地地杀掉他们!这就是必杀的仁慈!”   表面上,无拘无束,与世无争的沧海龙一脉,被称作七大龙战士家族中最阳光的家族,在真相被揭露后,我才发现,原来沧海龙才是真正的,“光”背后的“闇”啊!   我赞叹道:“真是最符合生存之道的生存理念啊!当年我要是能学会这种理念,许多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只是,小克里斯汀,继续了这种理念的你,当时是因为他的存在,所以你才不杀我吗?”   我所说的他,当然是指破坏神安卡古斯。   “不错!”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如此理性的你,从前你没有成为战争上的名将,真是太可惜了!”   我一手搭在小克里斯汀的肩膀上,哈哈大笑道:“闲聊时间就此结束,我们一起上,宰了这家伙!有机会的话,顺便也把我杀了吧!”   小克里斯汀答我道:“如果有必要,我会的!”   “真是太感激你了!”   我放声大笑,和小克里斯汀正准备联手攻击,一把长枪破空飞至,划出一片银影,将我们与路西法强行隔开。   “两个无聊的臭男人,给我闪一边去!”   刚刚完成了最后一座雕像的梅丽娅,以六翼碧玉龙形态突然出现,拦在了我们与路西法之间。那杆长枪造型和碧落完全一致,只是枪身却呈现醒目的亮银色,在银枪身上,我感觉到了和路西法手中的“水果刀”相同的气息。   “两个无聊的男人,别碍事!拯救世界这么无聊的事情,以后再做!现在闪一边去,不要干扰我的正事!”   她转过身,左手对着路西法一指,大声道:“我已经按你的要求,把雕像完成了,现在可以考虑帮我的妹妹解除封印,恢复力量了吧?”   望着咄咄逼人的梅丽娅,路西法金属质的面孔慢慢地绽出丰富的表情,他笑了,六翼上的黑羽,随着他这一笑又多了一根。   “可是你的妹妹,到现在还没有完成她的作品啊!   “你知道他们俩现在互相仇恨,你要她做这种事,不是太为难人了吗?你不如多派送点任务给我来代替她吧?”   “还是那句话,只要她能完成那尊雕像,我就会帮她恢复力量!对于你的那些作品,只是为了这些天来让我能安静一点,所以才特地找了点事情给你做……”   “你明知道我妹妹她现在恨透了那家伙,要她做种事实在勉为其难……”   梅丽娅做势欲动手,却又强行忍住,闷声离去。   微笑中的路西法,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富人性化,此刻的他给人的感觉就象是一个刚刚捉弄完人的调皮小孩。   我对着板着脸的小克里斯汀道:“小克里斯汀,他给我的感觉,身上的人性似乎比现在的你还要多一些……”   小克里斯汀很没趣地答我道:“我的人性正在流失!”   这时卡尤拉和小公主一行人已经来到我们身下的雕像丛林中,从峡谷外到这里,足足有近二十里的距离,我正讶然他们是怎么这么快地到来,尼诺却在下面冲着我们大叫道:“长头发的叔叔,我来看你了!”   笑望着尼诺,路西法将去皮的苹果朝尼诺丢了下去,我的儿子仰着头,张大嘴,竟是用口去接这件空中的落物。在空中做抛物线运动苹果就象长了眼一般,准确无比地落在尼诺的大口处。数十米高的落物,冲击力不可畏不小,但落到尼诺口中时,却象是被人用手拿着放上去一般,没有产生丝毫的反弹力,稳稳地被他用嘴接住了。   从嚷着要和小克里斯汀一起动手宰了路西法时,我的目光就一直紧锁在这位魔神的身上。领悟了九成逆乱因果的小克里斯汀,他给我的感觉是与自然合谐统一的“完美”而这位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魔神,他在我眼里却象是一团浓雾,怎么也看不透。   前一刻我还觉得他就在我面前,后一秒给我的感觉却象是在千里之外。在他身上,虚幻与真实结合在一起,给人的冲突感是那么地强烈,我甚至连他的具体所在的方位都难以把握。   无视我的目光,路西法收回变身形态,慢慢地降到地面,他一边降落一边道:“我等了你四千多年了,一见面就大打出手,未免太匆忙了?让我带你参观完了这儿的一切后,我们再交手也不迟啊!我想你也有许多问题想问我……比如说……那个名叫安达的女人,她和日不落山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一定困扰了你很多年了吧?” 第二章 历史丛林   “这儿的雕像,除去少数几座外,余下的都是我数千年来的作品!虽然我制造他们时使用了强化魔法,但是时间却是世上最锋利的刀,即便最初时坚如钻石,但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后,它也开始渐渐地风化、剥落,许多曾经无比清晰的面孔已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   路西法带着我们一行人,像参观似地,游走于雕像的丛林中,他边走边介绍这些雕像的来历。   “能被我做为雕像立在这儿的,都是这千百年来各个种族最杰出的人物,或者是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   虽然有魔神充当导游,但游览的过程中,我却完全走神了。比起这些没有生命的石像,旁边发生的事情却更能吸引我。   跟在路西法身后参观的人,除了我和小克里斯汀外,就只有兰丝一人。小公主这时正和如月在一起,而卡尤拉则望着梅丽娅,这两个同样精明的女人正瞪着眼睛警戒地互相对看着,两人面对面站得很近,几乎是鼻尖顶鼻尖地站在一起。   “你就是那个魔族的女皇帝?”   “你就是那个多出来的碧玉龙,而且还八变了?”   “这是我的妈妈留给我的礼物,是你的魔神帮我完成了第八变!”   “一,二,三,四,有四个了!什么时候,八变的龙战士开始泛滥成灾了!”   “八变的力量并不等于一切,这种力量也不是我们最想要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想我,我的妹妹和我的弟弟,我们三人都愿意用它去交换别的更重要的东西!”   “无敌的力量往往只会带来不幸,看你们今天的情形我就明白了!”   “说得没错,无敌的力量并不能解决我们的烦恼,但却可以解决这世上的大多数的问题!比如说……身为魔族,你对如今面临的局势不感到害怕吗?”   “哼哼……怕?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才说的吗?无敌的力量并不等于一切!”   卡尤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开,梅丽娅却在这时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右腕。   “他和她……”   梅丽娅指了指我和如月,接着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们两人虽强,却都有各自致命的弱点!但我和他们两个不同,从前的我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也因为这样,我更重视身边的亲人!我的弟弟,他虽然不是我的亲弟弟,但是,我也绝对不会让人再伤害到他!”   卡尤拉面不改色地道:“你想说什么?我怎么会伤害我的儿子的父亲呢?”   她有意地把“我的儿子的父亲”这几个字加重了说。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也猜得出你心里的盘算与想法!别玩花样,否则……”   卡尤拉针锋相对的答道:“你真是想得太多了!再说一遍,他是我的男人,也是我儿子的父亲!”   梅丽娅死死抓着卡尤拉的手,手上的劲道和说话的语气不断地加重。   “但你同时也是魔族的女皇!我的妹妹从前收集了大量关于你的资料,从她那里,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太冷静也太理智,你非常懂得利用周围对自己有利的一切元素!在你面前,我那个心灵上有缺陷的弟弟只会沦为一个受你利用摆布的……”   她的话在这里被打断了,一双小手从后面揽住了梅丽娅的腰,然后我的那个浑小子尼诺,像蛇一般地将整个身体从后面缠到了梅丽娅身上,整个人“黏”到了她腰上。   “漂亮的姊姊,抱抱我!”   又来了,这一招是这些日子来尼诺百用不厌的缠人战术,不光是小公主,就连瞎了眼的兰丝,也被他用此招趁机揩了不少油。   “我叫尼诺,一,二,三,四!我今年四岁了!我今天走了很远的路,脚很酸,能抱抱我吗?”   我的这个鬼精灵到了极点的儿子,在梅丽娅面前又一次地故技重施,掰着手指算自己的年纪装天真。   用惊讶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从生下来就一直被神话了的“神之御子”看着他那双睁得大大的、对任何怀有一点母性的女人都杀伤力无限的眼睛,梅丽娅怎么都无法拒绝这个“可爱”小男孩的恳求,她很快的舒缓了脸上的表情,绽出一堆的微笑,然后转身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刚刚被抱起,尼诺马上用手环住梅丽娅的粉颈,然后啵的一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你,漂亮的妈妈!”   “漂亮的妈妈?”   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小孩(相对而言)抱着叫妈妈,尽管前面加了一些修饰性的词语缓冲,但对于梅丽娅这个母性泛滥的女人来说,“妈妈”二字的杀伤力比什么都大。   “妈妈?啊,这个……”   梅丽娅被他的叫法逗得笑了,笑容中隐含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喜悦。   “不喜欢我这么叫吗?那么,我叫你漂亮的阿姨,怎么样?”   “不,你还是叫,叫我前面的那个称呼比较好听些!阿姨,听起来好像很老……来,多叫我几声!”   “漂亮的妈妈,漂亮的妈妈……叫得好累,还是直接叫你妈妈更省事点吧!妈妈!妈妈!”   尼诺口花花地乱叫一气,却哄得梅丽娅眉开眼笑,高兴地抱着他又亲又吻,反而将孩子真正的母亲忘到脑后了。   活宝儿子公然在母亲面前“认敌作母”身为当事人的卡尤拉,仅在他刚开口时错愕了下,然后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类似的把戏,从前尼诺在她面前一定上演过无数次,所以她早就见怪不怪。   卡尤拉径自走到我面前,问我道:“这就是我们的儿子!感觉如何?”   我答道:“一个臭小子……”   梅丽娅和卡尤拉,都是让我无可奈何的女人,只要她们不起冲突,对于今天的我来说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尼诺所玩的把戏,我实在没有精力去和这个人小鬼大的臭小子折腾。   不远处,尼诺又一次玩起了摸乳吮奶的花招,轻易地就将母性泛滥的梅丽娅吃得死死的。对于这个活宝,无可奈何的人不仅只是我与卡尤拉,也包括魔神路西法在内。   路西法道:“看着他,有时我也不敢相信,他真的只有四岁吗!”   小克里斯汀冷冷地道:“他可全是你教育出来的,你怎么可能预见不到?”   一击失手之后,小克里斯汀的脸色就一直没有好看过,站在他身边,我总是能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杀气。兰丝也感查觉到了,她甚至因此站在我身体的另一侧以远避他。   路西法答道:“我确实是给了他一些东西……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问道:“逆乱因果完全境界也不行吗?”   小克里斯汀道:“这世界上逆乱因果完全境界也参不透的东西,就是人心!即使是孩童的心灵也不行!不过……”   小克里斯汀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尼诺,他很特别,你不可能推算不出来!”   路西法笑而不语。   卡尤拉这时已站在我身边,她的右手一伸一搀,缠住了我左臂。   我问她道:“你就这么把我们的宝贝儿子丢给别人?你不怕他被拐跑吗?”   卡尤拉摆摆首:“拐跑?如果真会被人拐跑,那我倒是省心了!”   卡尤拉看了我和小克里斯汀一眼,然后道:“你们俩个虽然算是怪物,但和他相比,他才是真正的“那个”吧?我们的孩子,他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啊!”   我没有再多说话,现在我唯一感兴趣的是,路西法把这么多的人聚到这沉月峡来,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梅丽娅能提前获得八变的力量,肯定是他的功劳,如果再算上被我封住力量的如月,现在沉月峡内足足集结了四位拥有八变力量的龙战士。   我正想翻脸开打,以便能早点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这位双手背在身后晃悠的魔神,却在这时突然抬头叹气道:“赫克托尔,那家伙还是那么固执吗?”   卡尤拉低头微一欠身道:“大概是因为莉莉丝的缘故吧?不,不只是她的原因,他一直坚守着他的父亲传给他的信念,没有人可以让他放弃,神也不能!”   “守护族人的信念吗?这样的生命,在漫长的岁月里我见过无数个了,从前这样的人很多,现在却越来越少了……好吧,看在这一点上,你就进来吧!”   话音刚落,跟在我们身后半天,却一直被魔神摒绝在沉月峡外的赫克托尔,如今也获得了许可,被魔神传送到我们面前。   他一现身,便屈下右膝单跪在路西法面前,低头不语。   他所效忠的女皇就在旁边,大仇家的我更在这里,但赫克托尔瞧也不瞧我俩半眼,他的眼里这时只有面前的魔神,整个魔族的希望!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这位多年前在斯罗特要塞附近参与猎杀我的魔族将军,在经历了十年岁月风雨的砥砺后,如今变得更加地老成稳重。虽然是半跪着,但由他坚定的眼神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执念,旁人见了绝对不会认为他是卑躬屈膝的小人。   低头看了赫克托尔一眼,路西法将手往周围的众多雕像一指,对赫克托尔道:“竖在这儿的雕像的原形,大都是像你一样执着的家伙。他们因为执着而成功,却同样因为执着而英年早逝。”   赫克托尔抬起头,无所畏缩地与魔神对望着,不卑不亢地道:“我的父亲在帮我成为龙战士前问我,你是愿意化一团火、一道光短暂地照耀世界,还是愿意成为一块朽木长久地埋在地下。当年我选择了前者,现在我仍然一如既往!”   “光与热只能存于一瞬,朽木虽朽,却能长存!不想改变主意吗?”   “不!那是我存在的意义!”   心半跪着的赫克托尔,这时已站了起来,并且挺着腰,昂起了头。   路西法指了指远处的初代龙战士雕像道:“和他们一样的口气,一样的眼神……好吧,陪我走走吧!”   我隐约地看到,路西法身后被隐藏起来的翅膀,上面的黑羽又多了几根。   人类与魔族混杂在一起,在魔神的带领下,行走在历史的“丛林”中,聆听着他的诉说。   “在我生活过的漫长岁月里,这片土地上的五大种族,我最早亲近的种族是魔族,最让我感兴趣的种族却是人类。   “在魔族身上,我找到了答案!而在人类身上,我看到了意外!   “最初诞生之时的人类,非常地弱小!因为体质的因素,他们甚至像兽人一般,天生就无法学会神授予的魔法。但在诞生到这个世界三百年后,他们却靠着自己的智慧独自开发出了适合人类的魔法!   “这一尊雕像,就是第一个掌握魔法的人类,也是我的第一件作品!”   魔神的第一件作品,因为经历了数万年的风吹雨打,面孔已模糊得看不清五官。先我数年来到沉月峡的小克里斯汀,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段典故,闻言之后他来到雕像前,微一弯腰做鞠躬状,表示出对这位开创了人类魔法文明先河的先人的尊敬。一旁兰丝跟着做了相同的动作,我却无动于衷。   我对小克里斯汀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看来我错了。”   小克里斯汀木然地答我道:“等我不会做无聊的事时,那就糟糕透了!”   尼诺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道:“尼诺最爱做无聊的事了!”   我闲言一惊,我的儿子尼诺正站在我背后说话,而先前我竟没有一点察觉。   我惊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卡尤拉奇道:“他刚才就一地跟在你后面,还很调皮地学着你走路的节奏,我以为你早发现了!”   “啊!”   我看了看其他人,兰丝冲着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卡尤拉的话,而小克里斯汀却闭目做沉思状,至于赫克托尔,他则全神贯注地盯着尼诺,目光闪烁似有所悟。所有人中,竟只有我没有发觉尼诺跟在背后。   “这个臭小子,真是我儿子吗?”   能无声无息地跟在我身后不被我察觉,这世上也只有魔神路西法和小克兄里斯汀能做到,而尼诺竟也有此能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抱起这小子好好地观察一番,他却跑到路西法身边,张开了双手,一副要人抱的模样。   路西法单手抱起尼诺:“尼诺,你又调皮了!”   “叔叔,山谷里,住着两位很漂亮的姊姊啊!”   尼诺笑嘻嘻地用手圈住路西法的脖子,撒娇地道:“那边那个漂亮的姊姊,就是胸部特别大的那一位,我闻到她身上的奶香味了!我想吃她的奶!”   这个臭小子!   闻言的我,再次对这小子生出无可奈何的感觉。   尼诺所指胸部特大的人,正是指如月。此时她正和小公主、梅丽娅在那尊未完成的雕像前。对于我们一行人,如月摆出视而不见的样子,小公主似乎想说服她什么,但却因她一直板着脸没有开口。   我对尼诺道:“你都么大了,还没有断奶,羞不羞啊!”   “哼哼……”   尼诺单手按住右眼皮对着我翻个白眼并做了个鬼脸,“你管不着!白头发的老头!”   白头发的老头子?   纵使我早已心如死水,却还是被这臭小子的“新名词”激得蹦了起来,我正要出手教训他,小克里斯汀却从旁边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制住了我的行动。   他笑着对我道:“大哥,你不觉得尼诺很可爱吗?”   我用力地挣了挣,却无法摆脱小克里斯汀的钳制,他虽然在对我笑,但我却觉得这个笑容非常地机械,并不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小克里斯汀身上的情感,比上次和我决斗时,似乎又“流失”掉了不少。   我对他说:“你这种硬堆出来的、机械的笑容,真是难看!”   路西法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   “那次和你的决斗后,他又有了突破,如今只差半成就可以达到完全境界了!和今天的我相比,他的心灵甚至比我更接近神!”   接着他又摇摇头,做惋惜状地叹气道:“尽管如此,你到底还是比不上你的先祖啊!”   小克里斯汀服气地低头道:“心灵的修练上,我确实远不如他,毕竟我没有他那么精彩的人生!”   尼诺在这时拍着手大叫道:“有两个像神一样的叔叔保护我,尼诺才不怕白发的老头子呢!”   “尼诺!”   最后,还是卡尤拉板起脸训了一声,这个臭小子才害怕地吐吐舌头,收敛起嚣张。他挣脱路西法的怀抱跳到地上,指着如月道:“我去向那个非常漂亮的大姊姊要奶吃……”   “这个混蛋臭小子!”   这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这个臭小子,真的是我的儿子吗?   “从人类第一次开发出适合自己的魔法时起,我开始留意到这个最弱小的种族,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惊奇。   “因为自己很弱小,从神魔大战前的黄金时代起,这个种族的文化中,就一直根植着一种强烈的忧患意识。哪怕是在那个没有战乱,没有生存危机,各种族和睦相处的黄金时代,强烈的生存危机感,一直都深藏于他们的心中。   “为了获得更强的力量,从那个时代起,人类中的一些菁英,就一直在秘密地进行着禁忌的研究。而当时在大陆上寻找“那个问题”的答案的我,无聊之余,也一直静静地关注着他们。   “和其他种族相比,人类的寿命只有他们的一半甚至更短。因为生命短暂,所以他们比谁都明白时间的宝贵,为了在有限的时光里创造出最灿烂的光芒证明自己的存在,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这具雕像,是史上第一位新人类,他的名字叫达达尼亚·迈尔斯!是他踏出了旧人类向新人类进化转变的第一步!   “而这两位,就是站在这里的沧海龙的祖先!就是这对孪生兄弟完成了人类与精灵族的合并、进化过程。而旁边这两位女精灵的雕像,一位是最后一代的精灵女皇尼雅·泰兰娅!沧海龙的特色技无想转生正是来自她的血统!   “至于另一位,她是银翼龙的祖先,银翼龙的特色技银月之眼,就是出自她的血统!”   每一具雕像的背后,都包含着一段被岁月尘埃掩盖的历史,路西法解说得很简单,对于这些秘辛,我根本毫无兴趣,不过他也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要讲给旁边那位执着的、不肯放弃的紫电龙听的。   在这四座雕像面前,路西法停下脚步,花了较多的时间对他们特别地解说了一番。   “人类与精灵两族合并的那段历史,其真相的血腥和黑暗程度,即使是历经数万年光阴的我,在以旁观者的身分看完了这出戏剧全部过程后,也不禁惊诧万分!一个种族,一群人,为了自己信念,竟能疯狂到如此地步!”   说到这,他回过头,问赫克托尔道:“你对这段历史感兴趣吗?有兴趣的话,我会把关于这些雕像全部的故事统统告诉你,到时候,何去何从,你的命运,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赫克托尔坚定地点着头,没有作答。沉月峡上空的太阳并不耀眼,太阳温柔地将、他的光与热平摊在峡谷的每一个人身上。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中,这位魔族的勇者身泛着一层金光,静立不动的身体望上去,似乎也成为了周围雕像中的一员。   我把目光投向远方,叫嚷着要向如月要奶吃的尼诺,并没有像他嘴上喊的那般,真的去碰如月这个硬钉子。   只是,令我想破头也想不到的事情却是,尼诺跑到如月面前后,他仰着头,用小孩子特有的讨好语气对如月道:“非常漂亮、非常迷人、非常美丽的大姊姊,能不能把你手中的凿子借我玩玩啊?”   如月也一样对这个小鬼无计可施,抱着看个究竟,瞧他想搞什么鬼的心态,她将忙锤子和凿子交给了尼诺。于是这小子从地上捡起一个被如月打断、掉在地上的我的六头雕像的半成品,坐在地上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   就在敲打石头声的伴随下,路西法带着我们游历完了雕像丛林,最后止步的地方,却是初代七位龙战士,以及站在他们身后的十贤者雕像。   和帝国里随处可见的雷兹雕像不同,矗立在这儿的雷兹雕像,虽然造型相差无几,同样都是拄剑而立,但他身上却被一条巨大的锁链所捆绑缠绕。   这时如月丢下专心“玩”石头的尼诺,带着她的姊妹来到雕像旁。对于近在咫尺的我,她瞧也不瞧一眼,彷佛我根本不存在一般,当然了,我也是用同样的表情回敬她的。小公主和梅丽娅一左一右握着她的手,三女的手掌紧紧地扣在一起,如今她们俩是如月最大的精神支柱。   “到最后,这个女人失去了一切,却得到了最珍贵的亲情!”   我心里恨恨而又嫉妒地想着。   周围静了下来,魔眺神也停止了述说,他把目光投向我,又转向如月,来回转了几圈,看意思像是要我俩互相问候一下。   不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才不买他的帐呢,催促道:“喂,这尊雕像怎么全身缠着锁链,他又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来历典故,快说啊!”   路西法没有答我,只是把目光投向如月已经鼓起的小腹。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如月已经怀有身孕。我的右臂一紧,感觉到卡尤拉和我贴在一起的身体靠得更近更紧密了,我当然猜得出她此刻在紧张什么。   “别担心!”   我对她道:“那个孽种,我现在就把他……”   “变态的老爸,你的头好难雕啊!”   尼诺的声音又一次插了进来,他在远处大声嚷嚷着,不仅如此,还嚣张地朝我扔了一块石头。因为气力不足的关系,石头在飞来的过程中就耗尽动能掉到了地上,在地面上弹了几下后,慢慢地滚到了我的脚边。   “臭小子!”   就在我因为尼诺而分神的时候,梅丽娅和小公主同时觉察到了我的想法,小公主紧紧地抱住如月,而梅丽娅则将身体挡在了如月与我之间。   她一抖手中的银枪,枪尖指着我的鼻子道:“你想干什么,混蛋弟弟!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和你拼命!”   我看看满脸恳求之色的小公主,又瞧瞧一脸坚决,誓死保护如月的梅丽娅,还有旁边那位不动声色,却随时可以出手的小克里斯汀,我心里明白,在这儿我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对路西法道:“把这尊雕像的故事继续说下去吧!”   但这位魔神并没有直接答我的话,反而问我道:“那个小女孩,她腹中可是怀着你的孩子!”   “……”   见我不答,他又补充了一句。   “还是个男孩呢!”   四周一片宁静,所有人,包括紫电龙赫克托尔在内,都在这时屏住了呼吸。魔神把问题摆到了我的鼻尖,将我逼到不能逃避的位置。   静默了数秒后,我答他说:“我有孩子吗?”   这时我感到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难以呼吸。那种难以言喻的心酸感又冒出来了,我最讨厌的感觉。   我右手捂着胸口道:“除了他以外,我没有别的孩子!”   我感觉到了卡尤拉的欣喜,她误解了我的意思,但如月和小克里斯汀都知道我在说什么。   路西法问如月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想好名字了吗?”   “想好了!”   一直装成没看到我的如月,此刻却将目光紧紧地放在我身上。她放慢了说话语气,将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里吐出来。   “孩子的名字,就叫拉尔兹,跟随我的姓,全名叫拉尔兹·法比尔,乳名,拉法!”   像是怕我听不明白她的话,说完了这些,她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初恋男友的名字!我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够成为像他一样的男人!”   虽然明知如月是故意用这个名字来气我,但我还是被激得妒火中烧。   “拉尔兹?拉法?这是什么混帐名字!”   我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如月,而她也以同样的目光回视我。我们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同一种东西:仇恨,无尽的仇恨。   “妹妹,别这样!”   梅丽娅转过身,张开双臂抱住如月的头,用身体隔开我们互相仇视的目光。小公主却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左手,用乞求的语气道:“哥哥……”   气氛变得沉闷而压抑,最后打破沉闷的,还是魔神。   “雷兹身上的这条锁链,所代表的含意,是一种叫责任的东西。十贤者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创造了龙战士,然后又用责任这条锁链锁住了他们。”   我趁机从这段讨厌的对峙中脱身,转移注意力地哼道:“嗯,一群狡猾的老孤狸,很会利用人性的弱点!”   路西法对如月道:“雷兹的强大,是因为他的身上一直被责任这条锁链束缚而强大!成为龙战士后,他经历的每一场战斗,都不仅仅是为自己个人而战!这就是他和你,还有你的父亲的最大区别所在,因为你们的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是因何而战!”   如月低头,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   他又将目光投向小克里斯汀,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仍然不如初代沧海龙吗?”   小克里斯汀看着初代沧海龙的雕像,静思了一会儿后,他低头道:“和我的先祖相比,我的人生轨迹实在太顺利,太平淡了!我从前心灵完美,只是因为它几乎是一张白纸……”   路西法转过身,看着初代沧海龙的雕像道:“作为交换条件,一会儿的战斗,如果你不插手,我就绝对不使用月渎!”   小克里斯汀身体剧震,路西法的这话对他冲击极大。   路西法道:“离完全境界只有半步之遥的你,心灵应当已经不再完美无缺了!你心灵上的修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小克里斯汀低下头,默默地退到我身后。   赫克托尔却在这时走了上来。   “你让我在旁边旁听了这么久,告诉了我人类进化、发展的全部历史!你无非是想让我明白,人类能成为大地主宰者,并不是偶然的!”   “你找到答案了!”   赫克托尔道:“主动放弃对抗,和人类合作合并,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路西法笑而不答,而赫克托尔却将目光转移到了卡尤拉身上,瞧了她一阵后,他低头道:“你没有做错!”   他的这话是说给卡尤拉听的,卡尤拉的人类魔族和平共处的方案,赫克托尔正是最大反对者。   卡尤拉的脸上开始露出喜悦的笑容,她虽然一直在利用赫克托尔,却不希望他因为和人类为敌而战死。   赫克托尔摸着胸囗自语道:“和他们相比,我是个凡人,我能力有限,我无法阻止历史车轮的前进!但我并不想在无法抗拒的命运到来时什么也不做!”   那一刻,他的脸露出了觉悟的表情。   能够看透他人心里想法的魔神,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所思所想。   “人的心,世上最难理解的东西!我又算错了,赫克托尔!”   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魔神路西法,他可以一眼看到人的思想,却无法提前算出他人心中的想法。   路西法的右手食指尖上,凝出一个桔色的光球,约有拇指头大小,他对赫克托尔道:“固执虽然是人性中的弱点,但很多时候却能成为一个种族进步的动力!好吧,既然你已经有所觉悟,那么我就送你一件礼物,让你能完成最后的愿望吧!”   他曲指一弹,桔色的光球脱手飞出,正中赫克托尔眉心。   “一个月内,你可以随意自如地使用第七变的力量,而且诅咒不会发作!不过使用的机会只有一次!”   “魔神的赐力,赫克托尔面露喜色,他朝路西法深鞠一躬,眼角的余光这时才飘出一丝落到我身上,其中充满了怨毒。   我当然明白他为何如此恨我,是因为他的妻子莉莉丝。   我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七变级数的紫电龙,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虫子,我根本没有兴趣和他玩。   鞠完躬后,赫克托尔转身就走,看来他要急着离开沉月峡。   路西法叫住了他。   “我和那家伙的决斗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没有兴趣在一旁观战?”   赫克托尔头也不回地答道:“不必了,魔神大人!结局在开始前就已注定了!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   急着离开的他只是在经过尼诺身边时停下了步伐,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拍。   他对尼诺道:“以后魔族的命运,就全靠你了!”   尼诺恍若未觉,仍然专心地敲打着手中的石像头。   赫克托尔走了,我挣脱卡尤拉的搂抱,径自走到路西法面前,大声质问道:“怀旧的历史剧已经落幕,糟糕而拙劣的表演也已结束!现在该办正事了!回答我,安达,她和日不落山到底有何关系,为何当初她在日不落山时,力量会莫名地增加!”   这是纠缠了我十几年的疑问,我知道路西法一定知道答案。   路西法他没有回答我,反而将身体背了过去,目送着赫克托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廾。我留意到,他身后那三对被隐藏起来的翅膀,表面所剩无几的数根黑羽,此刻正飞快地褪去色彩,逐渐地回复到雪一般的洁白。   很快,他左右六只翅膀上,每只仅余下一根黑羽还未褪色。   我又问了一次:“别装模作样了,快点答我!”   他回过头,用毫无表情的脸对我送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杀了我,我就告诉你真相!”   “找死……”   战斗,随即在数秒后爆发。 第三章 流失的记忆   领悟了逆乱因果九成境界的小克里斯汀,通过他的绝招天人合一,将自我与自然完美合一,通过截断对手身体与自然的联系,来达到最大限度封印对手魔法能力的效果。   而同样的招式在拥有逆果因果完全境界的魔神身上使出,效果却精妙得更令人惊乍。他仅举起一只左手,就在瞬间将沉月峡及其周边方圆数十里范围内,所有的魔法元素一次“搜刮”得干干净净,一点一滴都不留给我。   之所以是用“搜刮”而不是用“吸吶”那是因为他只是将六大魔法元素中的水元素吸入左手中,其余的五种元素被他凝聚成团,最后化成五具外表为龙战士形象的“魔法元素人”这五个元素人面日五官一应俱全,其形态分别是初代碧玉龙、初代赤甲龙、初代,银翼龙、初代铁背龙,以及我的先祖初代暗黑龙。   六系魔法元素中,他唯一没有召唤出的元素人,恰恰是水系的。   风火水土光暗六系魔法中,水系历来被认为是威力最弱的一种,除了回复性魔法超强外,水系的攻击型魔法并不多,达到九级的攻击型魔法甚至没有。不过智贤者诺查·丹玛斯却将水系魔法视为打开魔法世界真理之门的钥匙,并预言最强的魔法师必定是水系出身。   他有两句名言,一句是“操纵时间的人可以操纵世界”而另一句就是:“领悟水之奥秘的人,也就领悟到了魔法世界的真理”魔神路西法就用令人匪夷所思的魔法操纵技巧,验证了这一句话。   被路西法漏过的水元素,此刻全集中在他左掌中。那只化为水属性的左手,整只手掌呈半透明状,在阳光下闪发着淡淡的蓝光。五根水晶般的手指抚琴似地顺序捋动着,在那只手的操纵下,这五位没有生命的元素人彷佛活了过来,使用着生前最得意的绝招同时对我发动进攻。   因为所有的魔法元素都被抽尽,我无法使用强力杀伤性魔法,战斗一开始就变成最原始的肉搏战。   一边操纵着五具傀儡一般的“龙战士”对我发动攻击,路西法还有闲情在一边对我指点:“无,是隐藏于六大属性外的第七种属性,可随意转化是它的特质,但它并不等于是最强的!”   但我并不吃他的这一套,他的指点我根本就没听进去。   现在的我状态依旧糟糕透顶,在日不落山中了米伽勒的安魂曲后,来自希安的感觉再次消失了。没有希安的帮忙,我最强的两极合一的绝招就无法使出。操纵傀儡元素人的路西法已经手下留情了,那五个龙战士只是以他们的生前绝技出招,并没有用逆乱因果寻找我的弱点,但依然打得我狼狈不堪。   路西法对我说道:“一百秒,你如果无法支持超过一百秒,我就要从你身上取走,一样东西!”   无法挥出逆世轰天拳的我,只能以左手的逆鳞和这五个傀儡交手。   路西法用八变的力量级数,完美地模拟出了他们最巅峰时的武技。五个傀儡元素之人中,先祖卡鲁兹无疑是最强的,一动手就直接黏上来和我贴身肉搏,同样的逆鳞,同样风格的闻不容发招式。交手不过数秒,我的身上就多处挂彩。战到最后,我仗着自己以情感推动的力量较强,右肩硬捱他一剑,以一剑换一剑的方式,将这个由暗元素化成的傀儡一剑劈碎。   我刚刚毁掉暗黑龙傀儡,赤甲龙的傀儡就接着跟上补进,待我费尽心血击退这个傀儡后,铁背龙傀儡又接着跟上,而先前被我击碎的两个傀儡却在这时迅速地复原。   绝对不会死的傀儡元素人和十八年内绝对无法被杀死的我,进行着没完没了的车轮战。他们五个人是路西法手里的玩具,和他们战斗着的我,也觉得自己像是魔神手里的玩具。   我心中的杀气慢慢地堆积着。   本来我对路西法是没有半点杀机的,我甚至很想死在他手里,但我极其厌恶这种被人当猴要的感觉!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反抗别人施加在我身上的命运——背负在暗黑龙家族身上受诅咒的命运,父亲为我“安排”的命运,还有狗皇帝强加在我身上的命运!   他们就像绞索一般地套在我的脖子上,不住地收紧,让我窒息,让我痛苦不堪。好不容易,我挣脱了他们——尽管代价之大,惨痛得令我生不如死,但我总算挣脱了任人摆布的感觉,总算挣脱了被他人摆布的命运。   但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随杀气和斗志的增强,我能使出的力量渐渐地开始攀升。   三倍极限,四倍极限,五倍极限,七倍极限……我的力量逐渐恢复到和如月第二次决斗前的巅峰状态。   当我精神状态提升到可以挥出逆世轰天拳的时候,路西法又有了新的动作,他背上的六只羽翼有五只同时变色,由翼尖向翼根,暗灰色迅速蔓延到了整只翅膀。   “看来没有灵魂的他们是打不败你了,那么,当我以五种模拟的人格,赐予他们灵魂时呢?”   如果说先前的五个元素只是受人摆布的傀儡,出招时的招式虽然精妙,但他们“自身”却缺少“人”所应有的“魂”再强也只是傀儡。但在路西法的翅膀变色的一刻,这五具傀儡全都有了自己的“魂”暗黑龙卡鲁兹的悲凉感,赤甲龙嗜武成性的“狂”铁背龙的豪迈,碧玉龙的放荡不羁,银翼龙的正义执念,这五位前辈性格中最亮眼的“魂”全在那一刻一起爆发了出来。   有了魂的他们,不但攻击的招式有了生命而且更加灵动,战术上也一改先前的车轮战,化为一拥而上的联手围攻。赤甲龙和铁背龙正面对我强攻;银翼龙攻击我的上方;暗黑龙则发挥他杀手型战士的本色,绕到我背后不时地偷袭;至于武艺相对最弱的碧玉龙,则持着长枪站在战圈的外围,有一枪没一枪地瞧准时机对我刺上几记。   他们单独一个人的武艺都有弱点的,但五人联手互补不足,完美地将所有的破绽全部消除。即使已恢复了使用天灭的能力,我仍无法应付他们“活过来”的联手攻击,数招之内就阵脚大乱狂退不止。   “弟弟!住手,不要伤我弟弟!”   见我败北在即,梅丽娅举枪扑上来从背后偷袭路西法,路西法举起右手的“水果刀”看似随意地向身后一劈。就像是自己送上门挨砍似的,梅丽娅的银枪擦着他的身体划过刺空,然后她“主动”地将胸口迎向了对方的致命一刀。   路西法以逆乱因果完全境界劈出的这一刀,轻易砍中梅丽娅左胸心脏处,中刀的她连哼也来不及哼一声身体直坠向地面。   “姊姊!”   看到这一刀的我,顿时眦目欲裂,强烈的冲动之下,脑海里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爆碎,体内疯狂涌动的龙力瞬间急度膨胀。   二十倍极限!   借着疯狂提升的力量,我以巨石压卵之势,恃强破巧,一下子将围攻我的五具傀儡龙战士轰得粉碎。   “该死的魔神,不要伤害我的姊姊!”   击碎了元素人后,我不管一切地扑上去挥拳猛轰路西法。虽然处在极度狂怒的状态下,但我总算还明白任何有形的招式都对其无效,正面强攻中将所有的招式舍去,化为最简单,最直接的“真”所谓的“真”是当初我被小克里斯汀逼得没办法后想出来的招式,说白了就是将武功中的招式全部抛弃,化为最简单直接的直线攻击法,恃强破巧,以更快的力量更强的力量击垮对手。   面对着我的疯狂一击,路西法用对付梅丽娅的方法冲着我刺出一刀。   “很不错的想法!可惜的是,即使是再简单再直接的“真”只要是肉体使用出来的招式,在完全境界面前,还是可以找到它的“因””   当魔神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时,我的右胸一痛,已中了路西法的一刀。路西法对我刺出的一刀,切割时间,扭曲空间,明明是后出手的他,却变成先出手,抢在我挥拳攻击之前斩中了我。   他对我说:“操纵时间和空间的战斗技巧,你还有的学呢!”   路西法刺出的这一刀,正中我右胸的第三根肋骨处,我龙魔变身的“因”之所在。   “四十五秒,真糟糕,你只支撑不到一半的时间……”   他无比遗憾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伸出右手,点向我的眉心。   此时的我,因为被对手一刀刺中要害,体内的龙力魔气绞成一团,不但变身形态被强行解除,全身上下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食指尖点中我的眉心。   刺痛传来,我只感觉眼前一黑,魔神路西法逼近了的脸,那张变得没有半点人类感情的脸,一下子又变得虚幻而不真实起来。   我,置于黑暗、潮湿、令人窒息的空间里,难以呼吸。   “加把劲,用力,吸气,放松,孩子的头快出来了!”   一线光明撕破黑暗,四周的空间推挤着我,把我推向另一个世界。   终于,我见到了光,强烈的光,耀目的光,刺得我难以睁眼,耳边只能听到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紧张而又兴奋的叫喊。   “出来了!头出来了,艾娜,再加把劲,用力!”   我忽然感觉到呼吸进鼻子的空气清爽了许多,接着屁股上被重重地打了一下。我想张口说话,嘴里却只能发出“哇,哇……”   的哭声。   “恭喜你,是个男孩,很漂亮的男孩子!”   迷迷糊糊,我被抱到一个女人面前,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接过了我。   “让我看看……他像他的父亲吗?”   “当然了,你看这鼻子这嘴,和他真是一模一样!”   门被撞开的声音,然后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哈,我果然没有预见错,是个男孩子!喂,基斯,别再喝酒了,艾娜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我的眼睛总算适应了周围的光线,我先看到的是一个身穿星见服的男人,是我的义父,不过是年轻时的他。义父站在门口位置,右手抓着一个醉鬼模样的男人,正要将他拖进房间里来。   醉鬼看上去也很年轻,手里拿着一个酒瓶,正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喂,基斯,你现在当爸爸了!再这么不振作,小心儿子有样学样,将来变得像、你一样!”   义父双手使劲一拉一带,醉鬼身体一个趔趄,被拉得半滚半爬地跌进屋里,手中的酒瓶也飞了出去,在地上摔得粉碎。   “男孩女孩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多一个被诅咒的孩子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嘴里这么叨咕着,男人却抬起了低垂的手,然后将那只散发着浓重酒味的手放在了我的脸上,他看了我一眼,突然狂笑起来。   他问义父道:“他就是你预言的那个孩子?”   替我接生的产婆已经依照吩咐离开,房间就只剩下了母亲、义父、我,还有他,我的父亲。   义父答道:“是的!他完全继承了你的力量,他长大后,会是第八代的暗黑龙战士!将来,他会是打倒那个人的人……”   “黑暗的家族里诞生的黑暗的后代,还有同样黑暗的命运!”   父亲突然大声狂笑起来,打断了义父后面的话:“好吧,既然如此,我的儿子,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达克吧!”   为我取了名字后,他的精神猛地一振,先前的颓废之气一扫而光。   他拍着胸脯大叫道:“从今天起,我戒酒了!”   望着重新振作的父亲,本应当是非常高兴的母亲,却在这时搂着我,抱得紧紧地……   在唤醒我记忆最深处的往事后,魔神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生命之所以会为情感而痛苦,那是因为他们还有记忆和回忆,如果这些东西都不存在,一切都变回像初生的婴儿般白纸一张,痛苦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这时我已经略微明白,路西法点在我额心那一指的用意了。   我有点惶恐地问他道:“你想取走什么?”   他答我道:“回忆!我要将你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抹去,清空,让你回到初生时的状态……不正是这些过往的旧事,让你痛苦不堪吗?”   “……”   “在失去他们之前,我给你个告别的机会!”   “……”   “我想你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   “很恨我吧?儿子?恨我的话就想办法超越我,然后杀了我!”   “克里斯汀,救救这孩子。他全身都冻僵了!”   达克·秀耐达,你这家伙最讨厌了!等我长大后当了皇帝,我一定会杀了你!”   “讨厌我?嘿,你也给我记着,凯瑟琳·法比尔!等我长大后我一定会娶你为妻,让你永远面对着你最讨厌的人!哈哈哈!”   回忆,像水泡般不断地从我的记忆之海的底部冒起,上升,泡鼓出水面,在阳光下短暂地折射出七色光彩,最后啪地一声破裂,永远消失不见。   我不断地回忆起过去,看过一眼,做最后的告别后,便迅速地将他们忘却。   回忆,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忘却,或许是一剂治疗创伤的良药。   回忆,忘却,回忆,忘却,我的大脑不断地重复着这一思维过程,起初我对此欣喜若狂,但随着她和她的出场出现后,一切却有了变化。   “你叫什么名字?漂亮的姊姊,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安达,安达·路易斯!”   “安达?很好听的名字!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我才刚到风都,暂时还没有找到住处……”   “没有住处?啊,没关系,姊姊你可以住我家!我家可是……哎呀,我说错了,我那个变态老爸,他可是有名的大色狼,姊姊你这么漂亮……”   忆起往事时,我方才发觉,少时的我竟和我的混蛋儿子尼诺十分地相似,一样地口花花,一样地看漂亮的“姊姊”就流口水,一样地称呼自己的父亲为“变态老爸”“少时的我,真的是这样的吗?若真是这样,那不正应了一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了吗?”   模糊的记忆重新变得清晰,看着过去,对照着现在,不仅让人感叹唏嘘,只是,这份唏嘘才刚刚开始,却因为记忆泡沫的破碎而一并消失。   “我和安达是怎么相识的?”   怎么也无法忆起和安达相识的经过时,惶恐与不安的情绪开始发芽。   “喂,杰拉德,那个弹竖琴的黑发女孩是谁啊?看上去很淑女很漂亮的那个,帮忙打听一下!”   “她都不认识?她叫希拉,是朱雀学院的校花啊!”……   “对不起,你们谁看到我放在树下的竖琴了吗?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竖琴?好像刚才被一个瘦瘦的家伙随手拿走了……”   “啊,怎么会这样,那是我的琴啊!”   “没关系,我记得那家伙,我现在就帮你找回来!啊,好痛!”   “不必找了!希拉,别上当,就是你这个臭男生把琴藏起来了!刚才我都看到了!这些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不想门牙少掉就快点把琴交出来……”   “啊,大姊你拔刀干嘛,我只是想和这位小姐认识交个朋友!啊,还真砍人,救命啊!”   待我和希拉认识的经过浮出记忆之海时,我的心里已是万分地恐慌了。   “不,这些记忆,这些记忆要留下来啊!它们,它们是我最后拥有的东西了!不要夺走它们!”   我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恐惧的嫩芽瞬间长成了参天的大树,充斥着心灵。   路西法冰冷地在我耳边道:“就是因为曾经拥有快乐,最后又失去了,所以才会有痛苦,今天的你才如此地痛不欲生!而忘却是治愈这种痛最好的良药!”   当他说完这段废话,关于我和希拉初识时的回忆,也像肥皂泡一般地破碎消失。   “不要啊!”   我伸出手去挽回,五指却只捞到了一些虚无的碎末。   “快住手,不要把我的记忆夺走!不要呀!”   我竭力地想挽回,但记忆仍然在不断地破碎,消失……   “混蛋!我叫你住手!”   起初只是恐惧,但很快转眼间就化为了无尽的怒火,“你这个混蛋魔神,你是自找死路!”   我来沉月峡,最大的奢望就是像约翰·蒙特雅一样,中了月渎,然后怀着家人围聚阖家幸福的美丽幻想,流着眼泪快乐地死去,仅此而已……可是这混蛋魔神却要将我最后拥有的东西——回忆也要夺走。   他应当明白的,这是生活在黑暗中的我,仅存的一缕阳光了!   路西法刺中了我的逆鳞!恐惧化成了愤怒咆哮着!   “希安,你臭小子还不滚出来,你妈妈就要消失了!”   当恐惧之冰与愤怒之火同时充斥我的内心时,我心里来自希安的感应又再度出现。   “我的好儿子,终于肯出来了!”   感觉希安站在我身后,我欣喜若狂地大叫着:“来吧,儿子,我们今天为守护你母亲的回忆而战!” 第四章 神话终结   战斗在继续,记忆的流失也在持续。   即使了有了希安相助,我仍然无法解除路西法施加在我身上消除记忆的魔法。   “逆乱因果和两极合一是互相克制的!逆乱因果无法化解两极合一的魔法和武功,而面对逆乱因果使用出的针对精神和心灵的魔法攻击,两极合一同样也束手无策。”   无法停止记忆的流失,我想要保护自己的记忆,就只剩下杀死魔神一途了。   因记亿不断流失而逐渐疯狂的我,不顾一切和希安联手,一出手就是两极合一的最强绝招。   首先,我们要打碎的,是这个受魔神力量操纵的空间。   “乱序切割!撕破这个该死的禁制空间!”   我和希安的手掌对贴在一起,蛛网般的空间裂缝不断地将四周沉月峡上方的空间切割得支离破碎。当我制造出的空间缝隙蔓延到地面上时,小克里斯汀和梅丽娅联手,制造出一个护罩罩住了方圆数百米的空间,暂时挡住了缝隙的蔓延。   而在护罩之外的其他地方,空间缝隙所过之处,毫不留情地将一切物质切开、撕碎,然后割成鱼鳞般的碎片,路西法养在湖里的鱼,栖息在湖边的鸟,翩舞在空中的蜂蝶,还有原本绿茵葱葱的各种花草,全在这一切下化为碎末。   居住了万年的家,被我一击就完全毁灭了,路西法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不怒也不喜。   他对我道:“尘归尘,土归土,有生就有死。若世界必然毁灭,我不会刻意去拯救它!若世界必然兴旺,我也不会特意去毁灭它!这是我几万年来的生存理念,到目前为止还是这样!”   对于蔓延到面前的空间缝隙,他挥动短刀绕着身体画了一圈,竟像割断绳索一般地截断了我的空间缝隙,身体分毫无损。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管,为什么要剥夺我的记忆!唔!”   从前的回忆,又一次涌上来了!   一个少年,一个少女,正亲密地一起泛舟湖畔。事前,少年先请少女吃了许多又咸又辣的食物,然后让她喝了大量的冰水。泛舟湖畔之时,一阵湖风吹过,少女忍不住打起了寒颤,少年趁机搂住了她,而少女也快乐地接受了……   像石子投入心湖,荡起温馨的回忆,带来温馨的感觉,然后,当激起的波纹消失后,一切也都像镜花水月般化为乌有。   “不要啊!”   又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失去了,我开始疯狂,然后暴走,和希安联手,我们父子俩同时出拳,以同步同速朝路西法猛轰过去。   我截断过去,希安创造未来,过去与未来融合在一起的一拳,被我称为过去未来拳!   “你的两极合一,还没有到完美的至境呢!”   不躲不闪也不挡,直到我和希安的双拳并排轰到面前,路西法的身体突然由一变一口一二,化为两人。   两个一模一样的路西法,右手同持一把一样的短刀,一人一刀,分别斩向我和希安。就像前次砍中我一般,这回我和希安一样无法躲过他的攻心一刀,父子俩同时中刀,同时被斩得向后飞跌,同时被封印了变身形态。   本来,我和希安联手的两极合一,是可以剥夺对手使用时间魔法的能力。但在拥有完全境界的路西法面前,我们却失败了,原因是我们的配合不完美。   “知道为什么你的两极合一会有破绽吗?因为你们出招的时候正被那些不能忘记的过去所干扰、羁绊。只要你出招的时候能够主动地去忘记那些正在流失的记忆。你们的两极合一就会完美得连完全境界也无法找到破绽。”   要想阻止记忆的流失,就必须打倒魔神路西法。可是要打倒他,我又必须主动地去忘记那些记忆。这是他为我结的死结,无论我怎么做,都将失去那些最宝贵的回忆。   就在我和希安极力化解对方的力量,想尽早回复变身能力的时候,又一段回忆冒出来了。   暗黑龙的苏醒之夜,疯狂的我,忍痛承欢的安达……   “不要啊!”   甜美的回忆还在继续,意识到很快将会发生什么的我,不顾一切地和希安往对方身上重轰一拳,借助另一极端的力量以最快捷的方式解除了路西法加在我们彼此身上的禁制。当然了,这种野蛮的化解方式让我们一起狂喷鲜血,同受重伤,所幸有最终回复咒文护体,影响不是很大。   变身能力恢复,当脑海里还在回荡着甜美的记忆时,我和希安再一次攻向了路西法。还是和先前一样的招式,这一回,我们父子俩勉强能做到完美的同步了,路西法无法操纵时间复制自己,他只能后退,不断地后退以躲避我们的这一击。   退退退,不断往高空往天上退,退后了不知多远,接着,那段回忆啪的一声又在我的脑海中消失了。   又一段珍贵的记忆失去了,心灵受到剧烈震撼的我与希安的配合再次出现破绽,看准机会反击的路西法,又用同样的方式连出两刀,一人一刀,斩得我们父子俩一起喷血,从高空狼狈地跌落地面,摔了个全身骨碎。   躺在地上,等着最终回复咒文修复好身体的时候,又有两个甜美的回忆失去了,在苍龙学院的高塔上安慰我的安达,还有我和希拉的第一夜……   “不要夺走我的记忆啊!”   记忆不断地失去,我的脑子也越来越空虚,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意念:不惜一切地保住残余的回忆,不管是痛苦的,甜美的,心碎的,它们都是我最后拥有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想再失去了。   爬起来,和希安联手,再战斗,然后再被打倒,再站起来……如此反覆重复了不知多少回,但结果都是一样,受到记忆流失的干扰,我和希安配合反覆地出现破绽,结果就是被路西法一次又一次地砍倒在地。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竟是如此可怕,只要现出一丝破绽,立刻就是挨刀重创的结局。   想要保护过去的回忆,就必须先忘记过去……这是一个可怕的死结,我陷进去了,怎么也挣不脱。   在一次又一次被打倒的过程中,我彻底忘记了父亲的音容笑貌,忘记了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母亲的印象很快灰飞烟灭,到最后,我对安达的回忆,也只剩下天之裂痕生离死别的那一幕了。   那曾是我最不愿意去想起的一幕,可是我现在却不得不拼命去保护它,因为要是连它也忘记,安达在我的记忆里就会永远消失了。   无限的恐慌中,我和希安使用了最强的联手技——天绝。   “代表创造的初始之门,开!”   “代表湮灭的终结之门,开!”   “两极合一,时间与空间,统统给我静止下来!”   当我和希安开启初始之门和终结之门,并将两门合一,创造出那创造与毁灭并存的空间时间后,原本缓慢流失的记忆却突然以白驹过隙般的飞速闪电消失,我甚至还不来品尝最后的甜美,以及甜美过后的失落与苦涩,它们就已经从我的记忆里被抹去了。   我想不起安达是谁了,也很快忘记了义父,然后是碧姬阿姨,我的记忆将在一分钟内全部失去,而这最后的一分钟,也恰好是我能维持“天绝”的时间。   天绝,并没有锁住路西法的身体行动。如月当初会被锁住动弹不得,正是因为她,不懂得我创造的空间的运行法则。但路西法不同,他拥有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通晓一切事物的运行法则。除了人心以外,世间的事没有他参不透的,在我的空间里,他依然能够自由地行动。   不过,他虽然参透了我创造的空间的运行法则,但行动也大受限制。   天绝,将初始之门与终结之门合一,锁死一切空间和时间,即使是创造者的我和希安,也一样无法在这儿挥出“过去未来拳”魔法在这儿也难以发挥作用,因为这儿迟滞的时间几乎禁制一切魔法——除了精神类魔法不受影响,我和希安还有魔神路西法,以最原始的肉搏方式战斗着。   我与希安的拳脚攻击,路西法只能单手挥动天诛承受我们的痛殴。他手中那把用来削水果的刀,其实就是跟随了他数万年的佩剑,天诛。   在战斗中他告诉我,原本天诛是长剑,不过在日不落山之战时断了,这万余年来他闲着无聊,于是就将余下的断剑磨成了水果刀,至于另外大半截剑身,则被他重新融化铸造成一杆长枪送给了梅丽娅。在这场生死大战中,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对我这个最糟糕的听众讲故事。   血在我们“三人”之间飞溅着,大多是我和希安的,但也有部分是路西法的。我和希安的配合已渐渐地接近完美,终于能在魔神身上造成伤害。但付出的代价是记亿流失得越来越快,我每攻一招,每出一拳,都有一份“过去”在消逝,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故意亲手抹掉过去一般。   时间一秒一秒地去,路西法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背后的六只羽翼都残破不堪。鲜血淋淋。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但他却一直在微笑着——那是立于天之彼端的“神”的微笑。   浴血的魔神,依旧以凡人无法模仿的表情微笑着,而和他交手的我与希安,却像两头受伤而疯狂的野兽,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战斗着。   是的,我们父子此刻已和野兽无异。   记忆失去得越多,保有的人性也越淡薄,每一次失去,都是一种剧痛,痛到最后,也只剩下野兽一般的疯狂和野兽一般的凶残。凭着撕碎路西法的执念战斗的我们俩,身上的伤势比对手要重得多,身上成对的器官几乎都失去了一半——我的右肩中了一刀,整条右臂连着半个肩膀外加背后两只肉翼,一起被路西法一刀斩断。左半边的脸挨了一刀,一只眼睛连着大片皮肉也被他一刀劈飞。   希安的情况和我类似,只不过他失去的是左半身的肩膀、手臂、翅膀还有一只右一眼。至于我们身上其他部位的大伤小伤,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一对野兽一般的父子和一个随时都在微笑的神的战斗!   当时间持续到最后一秒,天绝的效力即将消失的瞬间,我的记忆已流失到了神龙广场的那一幕,希拉留给我的最后回忆,那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不能再失去了!”   剩下野兽般战斗本能的我,就在那个梦即将破碎的一刻,脑子里突然回光返照般地清醒过来,因为我明白,如果这个梦碎了,我不但会忘记希拉,就连身边这个和我一起并肩战斗的“儿子”也会消失。   “希安!”   我大叫一声,和我心灵相通的儿子会意地点点头,和我联手使出先前被路西法破过无数次的那一招。   我挥出截断时间的过去之拳,希安挥出创造时间的未来之拳,过去与未来融合在一起,一起轰出。   只有在天绝的世界里,我和希安只有在他崩溃消失前的瞬间,才能挥出父子联手的最强一拳。   在那最后一刻,我们父子俩终于达到了心灵合一的完美,但是却已太迟了。   当我们父子俩并肩轰出的拳头距路西法还有一米之遥时,天绝的威力正在消失。周围的空间与时间由静转快,正逐渐恢复正常。天绝的反噬,两极合一的后遗症,就在天绝威力减弱的瞬间,开始凶猛地爆发了。   天绝的反噬无比凶猛,我们爷俩身上的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都在两个极端的力量的挤压下,分解、爆碎!   首先承受不住的是我们父子俩的心脏,在先前的恶斗中它们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每分钟超过四百下的心跳已突破了肉体承受的极限,两道血泉带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心,同时从我与希安的左胸处喷射出来,然后在空气中炸得粉碎,鲜血溅了面前的魔神一身。   魔神路西法依旧在微笑着!   在神的眼里,凡人都很可笑。   虽然我们俩的联手一拳还在保持着惯性轰向魔神,但我知道我们已经败了!我们。父子的拳头,绝对无法在天绝的效力消失前轰中路西法!在打中他之前,我们父子就会先炸为漫天的碎肉!虽然最终回复咒文会让我复活,可是那时的我将因为失去一切记忆,变得像初生的婴儿一般。   或许忘记过去也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幸福,但我不想这样!那是我犯下的罪,我必须赎还!因为那是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   关于希拉的音容笑貌,渐渐地淡去了……   当我在精神上也绝望地放弃,准备接受重新开始的未来时,整个战斗过程中一直操纵着一切的魔神,做了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他将身体主动地迎上前,被本来不可能打中他的拳头狠狠地轰中。   天绝,剥夺一切不死状态,剥夺一切防御状态!   在天绝的效力消失前被我和希安的“过去未来拳”轰中,就算是拥有完美体的安卡古斯也一样必死无疑!   魔神路西法的生机,就在那一刻被我们父子联手轰碎!   卡尤拉女人的直觉果然没有错,我和路西法的决斗,活下来的那一个,将会是失败者!   “为什么?”   拳头轰中路西法时,若不是反噬即将爆发,我已无法说话,否则很想问路西法为何要这么做。   主动地迎上我们“致命”的一拳后,路西法又做了一件无聊的事,他的右手抛掉天诛,两手分搭上了我与希安轰在他身上的拳头上,接着送入两道力量,压制,化解着我们父子体内即将爆发反噬之力。   两极合一是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克星,而两极合一带来的反噬,却也只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拥有者可以调和化解。   “为什么?”   时间与空间都已恢复正常,预计中的肉体爆碎并没有发生,喘过一口气来的我终于能问魔神这个问题。可是他没有作答,反而继续输入力量,让从我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希安回到我的体内。   “为什么?”   我又问了一次,其实这个结局我早该猜到的!从交手到现在,即使是在我和希安使出天绝的那段时间里,路西法有无数次打败我们父子联手,杀死我的机会!   是的,是无数次!只要他愿意,凭着我和希安不完美的配合,早就被他杀死无数次了!从战斗开始时,路西法就一直在放水。   路西法还是没有答我,他做了第三件最无聊的事件:将我和希安合一后,松开右手,插入自己左胸,一掏一抽,竟将心脏血淋淋地挖了出来,然后一把塞入我洞开的左胸之中。   “我不需要这个,我有最终回复……”   我的话才说一半,塞入的心脏已主动与我胸口的血管连接,很快与我的身体结合。   “为什么?”   我第三次问了相同的问题。   你一生都在和自己命运抗争,我也一样!到最后一刻,我仍然受着它的诱惑!不过……”   路西法又冲着我笑了,这一回,他的笑不是立于天之彼端的“神”的微笑,而是一个与命运抗争的“人”胜利后释然的微笑。   “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我终于战胜它了!”   路西法的背上,那六只残破不堪的羽翼,那六只即将化为完全雪白的守护天使之翼,此刻已漆黑如墨……   而我自己……   记忆,源源不断由路西法“送”给我的“心”里涌出,痛快的回忆,甜美的回忆,交织在一起同时让我品尝着,泪水与微笑,痛苦与快乐混成一杯百味交集的鸡尾酒,它的滋味让我笑着流出了眼泪。   我本来以为我已不会流泪!   路西法对我说道:“你和那个小女孩,你们都有自己的心魔需要战胜!你所需要的是原谅自己!我送给你的心,只有当你原谅了自己时才会发挥作用!不过在此之前,他会让你很辛苦!”   要我原谅自己?这又谈何容易?   苦笑之余,我问路西法道:“那个问题,安达和日不落山的关系……”   “答案就在我送你的“心”里!只要你能原谅自己,就能从“心”里得到答案!”   “现在的我,可没有心情玩这种猜谜游戏!”   “你必须自己找出答案!否则即使得到了答案也没有用!”   路西法被我和希安击中胸口正中,一左一右两个拳头印的凹痕并排着异常显眼。和我说话的时候,无数的细痕由凹痕处生出,像快速成长的树根不断地在他身上蔓延着,所过之处,不时地有身体组织枯萎、老化、然后像树皮般地由他身上剥落下来,最后在空气中爆碎。   他看了一眼胸口,又回头看了看我们交战前离开的地方,笑着对我道:“尼诺已经帮那个小女孩完成了雕像,虽然结果很让人不满意,但总算是完成了!我也该去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了!”   他这一轮的微笑,是正常人看到有趣的事物时,忍不住发出的会心一笑。   冲着我一笑后,路西法从我面前消失了,再现身时他已站在尼诺完成的雕像前。   “尼诺,这就是你的作品吗?呵呵,你居然把你的父亲雕成这个样子,小心他踢你的屁股哦!”   站在我的雕像前,路西法昂着头,放声大笑着。尼诺完成的头像,已经被接到如月完成的无头石像上。只是,我的头像的模样实是惨不忍睹,一眼大一眼小,歪着嘴巴獗着鼻子,模样要说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臭小子……”   做了不想做的事,杀了不想杀的“神”心情极恶劣的我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谷地里所有的人,此刻都聚集在雕像旁。战斗已经结束,路西法并没有掩饰他胸口的大洞、身上不断蔓延的裂痕,此战的结果,已一望可知。   路西法问小克里斯汀:“这样的结果你喜欢吗?”   我的好兄弟答道:“我只希望,当那一天到来时,我也能像你一样。”   而尼诺却指着路西法左胸口的那个大洞问道:“叔叔,你的身上有个洞,里面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   “那是叔叔的心,刚刚送给人了。”   “送人了?”   尼诺看了看我,我和路西法一样,全身血迹斑斑,左胸口的位置伤患虽然恢复了,但这个位置的衣服同样也有一个大洞。   “给我的变态老爸了吗?”   路西法点点头。   “那么这样一来,叔叔你不是没有心了?你没有心,难道不会死吗?”   他伸出手摸了摸尼诺的头发,点点头道:“是的,所以叔叔快死了……”   一旁的卡尤拉看着路西法,今天的结局她早就猜到,但目光中依旧悲凄万分。   “哎呀……”   尼诺叫了起来,昂着头看了路西法几眼,数秒后,他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要抓狂的话。   “叔叔你真是大方啊!这样就把心送人了!叔叔,你死后,做不做器官捐献啊?”   “尼诺!”   即使是魔神的宠儿,这一回也没有人帮他了,他的母亲终于动了怒。卡尤拉抓起了尼诺,一手托在他的腹下,一手狠揍他的屁股,落掌如风,一口气打了他六七下,直到被路西法阻止才停下了手。   卡尤拉出手相当地重,痛得这个臭小子龇牙咧嘴哭丧着脸大喊救命。   “叔叔,妈妈要打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因为我要你明白,以后你再惹事,叔叔可不能帮你了。”   尼诺从卡尤拉手上跳下来,抓着路西法的大腿,指着一旁的小克里斯汀和梅丽娅道:“叔叔不必担心,以后小胡子叔叔和漂亮的妈妈会保护我的!”   “真没良心,我还没有死,你就开始找替代品了……”   “可是谁都不如叔叔你疼尼诺啊!”   “你的甜嘴真会哄人!为什么你就学不会哄哄你的老爸呢?”   “因为他是变态啊!尼诺不会也不想哄变态嘛!”   他们一“老”一少,自顾自地说着话,根本就不把一旁的其他人放在眼里。路西法抱起尼诺,漫步向一旁的雕像丛林。先前和我战斗,部分雕像因为在小克里斯汀布下的防护罩之外,已经被损坏了,但大部分还算完整无缺。   围观的众人本能为他们让开一条路,谁都明白,现在路西法要为自己找一块最后的墓地了。路西法抱着尼诺一路走去,经过兰丝身边时,他停了下,伸出右手在她的双眼处一抹。   他叹道:“虽然残缺也是一种美,但人生中,这种美还是越少越好吧。”   兰丝的眼睛先前能复明,只是因为受这个魔神创造的世界影响的假象,在我用乱序切割破坏了路西法创造的空间后,她的眼睛又失明了。但路西法的这一抹,却又令兰丝的眼睛重新恢复了神彩。   和魔神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兰丝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叔叔果然知道尼诺想要什么啊!”   尼诺拍着手笑了起来,原来他先前问路西法是否愿意器官捐献竟是这么一回事。   但这臭子小色狼的本性马上就原形毕露。   “能不能把姊姊的胸脯也变大啊,尼诺喜欢大胸脯的!”   这下连路西法也默然无语。   梅丽娅拦住了他们俩,她急道:“你答应过我的,只要完成那个雕像,就帮我的妹妹解开封印!虽然是尼诺帮忙的,但也算……”   路西法答道:“她身上的封印,在你带她来这里的那一天起,我就帮她解开了!”   “那她的力量怎么还是时有时无?”   “那是因为她的心还封印着,你应当明白,八变力量的强弱取决在于心的修行!她虽然拥有第八变的力量,却缺少能与之相匹配的心灵!像那边那个家伙一样,不能战胜自己心中的弱点,她的力量就永远也不会恢复。”   梅丽娅看了一旁的如月,还想再说什么,却也无话可说了。   路西法转过头,看了一直默不作声地小克里斯汀一眼,最后道:“你和他们一样,你也有自己需要战胜的东西!”   小克里斯汀点点头,算是明白。   然后他继续往前走,除了尼诺外,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目送着这位神话走完他人生最后的一程。   “叔叔,为什么你不多活几年!等尼诺长大了,不怕变态老爸了,你再去死也来得及嘛!”   “其实叔叔早在四千三百年前就该死了,可是上天偏偏又让我活了下来,不过今一天终于可以终结了……”   “四千三百年都活过来了,再多活十几年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叔叔已经找到可以接替我的人了!我等了他们四千三百年了!叔叔已经活得很累了……”   “是变态老爸和那个有奶水的漂亮姊姊吗?”   “也许是吧……”   “尼诺明白了,叔叔把“心”送给变态老爸,是先预付他做苦工的工钱啊!”   “说得不错啊……”   路西法抱着尼诺,在一尊雕像前停了下来,然后他将尼诺放下,一手轻抚石像,眼里射出无限的深情。所有的人随即将目光集中到这尊雕像上。   那是一尊纯粹的白玉雕成的少女玉像,少女一手着灯,正深情地望着远方,似乎是在等候情郎归来。   这尊雕像的年代显然极其遥远,因为附近其他雕像,面貌早已因风化而模糊不清,但这尊雕像的容貌却依旧栩栩如生,明显是受到他特别的保护。   他问尼诺道:“尼诺,你知道什么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吗?”   “我老爸经历过的……”   “那也算是一种吧!”   “那么叔叔的这一种又是什么呢?”   “当你不会老也不会死时,可是你所爱的人,却会日渐苍老直到死亡!看看她们,一点点地衰老直到死去,而你却年华依旧,真是一场可怕的灾难……我用了一万年的时间找到了那颗甜美的果实,可是在品尝过甘甜的滋味后,却不得不用数千年的时间去回味失去的苦涩!”   “尼诺听不太明白。”   “将来你会明白的……”   “对了,刚才叔叔说爸爸和漂亮的姊姊是继承你的人,那么,尼诺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答案得问你自己了!”   “尼诺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啊,我怎么知道答案!叔叔……”   路西法没有回应。   尼诺:“叔叔……”   手抚石像的路西法,不知何时已经凝成了一尊石像,石像的眼睛,正无比柔情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他和她,当年不知是何等痴情,以致数千年后,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恋恋不忘。   曾经无敌的神话,就这么化为这片雕像丛林中的一员。   尼诺默不作声地看着面前的石像,许久,他弯下腰拾起插在地上的天诛,再直起身时,脸上已挂满了泪珠。   沉月峡内,残余的绿意正在不断地消退,原本翠绿的沉月峡,很快换上了一件淡黄色的秋装。这里的一切都是受魔神力量的影响方才如此美丽,在魔神逝去后,它们也将被打回原形。   一个时代,结束了! 第五章 播种   沉月峡之战后的三天,战败了却活下来的我,又一次陷入浑沌般的精神混乱中。   路西法“送”给我的那颗心脏非常怪异,它不但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好处,反而将我折腾得更加痛不欲生。到目前为止,它唯一的作用是将我心中的痛楚放大:只要我一想起往事时,那颗心就会痛得像揪住一般,痛苦程度远胜从前。从前我用伤害如月的方法来减轻痛苦,但现在我如果再冒出类似的念头,心痛就急遽地加重。   “这哪里是预付我的工钱,简直是折磨人的道具!”   这三天里我不止一次地想把它挖出来扔掉!若不是那个秘密的答案就在“心”里的话!我请小克里斯汀帮忙,希望凭借他逆乱因果九成半的悟性,替我解开这颗“心”的秘密。小克里斯汀却意外地在这颗魔神的心脏里发现了一样东西:哈姆巴石!   一颗完整的哈姆巴石,而且上面并没有附着令人恐惧的万神血咒,它居然就藏在魔神路西法的心脏里!   小克里斯汀替我检查时,尼诺也在一旁看着。听到他的说法后,尼诺叫了起来。   “原来第十二颗哈姆巴石被长发叔叔藏到心脏里了啊!”   “第十二颗?哈姆巴石不是只有十一颗吗?”   我和小克里斯汀一起大吃一惊。到目前为止,世人只知道哈姆巴石共有十一颗。知道下落的哈姆巴石总为十颗,与其对应的是世上十位不同血脉的龙战士。至于那第十一颗,则在日不落山一战后下落不明。   “这当然是第十二颗啦!以前叔叔告诉过我,这是他堕落前的一年无意中捡到的,私藏了起来。以前尼诺想要来玩玩,叔叔却收起来不肯给我。叔叔说他藏在身上,只要我找到就送我,可是尼诺摸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谁会想到他会藏在心里,叔叔真赖皮啊!”   尼诺的话,解开了我们心中的谜团,但小克里斯汀却有心地问他另一件事。   “那么第十一颗哈姆巴石呢?路西法前辈有告诉过你它的下落吗?”   “有啊!”   尼诺笑了起来。   “叔叔说过,第十一颗和第十二颗一样,都没有附带着诅咒。至于它在哪里,嘿嘿,尼诺知道在哪,不过……那是我和叔叔的小秘密,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的……”   自从那天在路西法的石像前哭过后,尼诺很快恢复了过来。天诛成了他不离手的玩具,他的左手总是拿着一块木头或石头,神兵天诛变成了雕刻刀,我经常看到他拿着天诛胡乱捣腾一阵后,手上多出一堆乱七八槽的雕像来。小克里斯汀很关心第十一颗哈姆巴石的下落,一再地追问,但尼诺却怎么也不肯说。   而在我精神混乱的这段时间里,卡尤拉则忙着处理路西法之死的善后事宜。路西法之死的消息传出后,整个魔族上下一片混乱。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魔神路西法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从前无论魔族遭遇多大的危难时,只要一想起自己的背后还站着一位“神”他们都相信自己的种族能度过难关逃出生天。   但是今天,这位“神”却死了。尽管传说他是自己选择了死亡,但他终究还是死了。他抛弃了一直崇拜他、相信他的魔族,选择了死亡。   消息传开,整个魔族上下先是集体失声,然后哗然,接着绝望之气充斥着整个阿沙尼亚。这个差点雄霸整个大陆的种族,因为这个消息而产生了混乱,主要是精神、意识形态上的混乱,确切地说,应当是迷茫才对。没有了魔神的指导,他们不知自己该走向何方————虽然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这位魔神几乎不干涉魔族甚至人间的事务,但是大多数魔族都在心里认为他一直在暗中指引着这个种族,不管是官方宣传还是他们自己骗自己,在大多数魔族的潜意识里都是这样想的。   半个月后,待失落与迷茫稍缓过后,绝大多数的魔族,都接受了卡尤拉为他们选择的命运,和人类和平共处,共享这片大陆。   这段时间,卡尤拉几乎都和小克里斯汀待在一起,一个是魔族的最高权力者,一个人类世界最强的也是最接近神的龙战士,这两个人主宰着大陆上最强的两大种族的命运。   卡尤拉开动国家机器,大肆宣傅魔族与人类和平共处的美好未来,魔族的宣传机构勾出了一张异常美丽的画面:两族合并后,居住在阿沙尼亚的魔族可以自由地前往人类帝国定居、生活,帝国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三百年前,魔族被逐出了阿拉西亚,重回这片肥沃的黑土地,这是这三百年来整个魔族的最大愿望,但现在不流一滴血就可以实现了,前景不是很美好吗?   人类与魔族间积累了数百年仇恨,又岂是她的几句话就可以化解的?相信卡尤拉这番宣传的人几乎没有。但是在魔神已经死去的时候,对前途迷茫的魔族众生,也只能在无法选择的情况下,顺从卡尤拉为他们选择的命运。   卡尤拉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她当然明白自己的做法肯定会被绝大多数的魔族视为叛徒。所以她在宣传的时候又有意透露一个消息:说这一切并不是她愿意的,而是被我强逼的,我将魔族灭族为要胁胁迫她。只是身为女魔皇的她,必须把整个种族的命运放在第一位,只好忍辱负重嫁给了我……   在宣传上,我被她描述成了一个残暴、荒淫、无恶不作的暴君。这方面她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本来魔族的心中,我早就是这样一个形象。   结果,本应背上“民族败类”恶名的她,倒成了救魔族于危难水火之中的圣女。   对于这个极其理性理智的女人,卡尤拉的这些做法我看在眼里,真是非常地无可奈何。有时我在想,希拉和卡尤拉,这对表姊妹的身分如果互换一下后,坐在卡尤拉位置上的希拉,她会怎么做呢?   我想不出答案来,因为我刚刚细想起这个问题,那颗会把痛苦放大的心,立刻就开始折磨我了,让我无法继续思考。   至于小克里斯汀,他对卡尤拉的帮助很简单:他把力量释放出来,让一片原本很荒凉,难以看到绿意的城市,瞬问变成充满鲜花绿草的乐园。他不停地展现自己近似于神的实力,用“神迹”告诉魔族,他们今天面对的对手,不是凡人而是“神”我了解小克里斯汀,他的本性是极厌恶做这种以威压人的事的,但他还是做了。必杀的慈悲并不是用来杀人,如果某个令人厌恶的行为方式可以带来和平,拯救世间,如果这种方式被认为是必要必须的,那么沧海龙一脉绝对会是这行为方式最坚决的执行者。   我们一行人一直住在芭罗珊城没有离开,主要原因是我不想再南行了,而这里接近沉月峡,在魔族心中是近乎圣地的存在,它的重要性不会输给魔都,卡尤拉也打算就在这里签署魔族与人类的和平协议。路西法死后的第二十天,代表魔族最高权力的八大元老家族,有七家都先后表明意见,无条件同意卡尤拉两族合一的计划。   唯一没有表明态度的,是紫电龙赫克托尔。有消息说,魔族内部那些坚决反对卡尤拉意见的死硬派,如今都聚集在赫克托尔的身边。告密者送来消息说,他们计划在三天后,也就是魔族和人类签署和平协议和联合协议的那天展开行动。   在我的眼里,今天的赫克托尔,即使能自如地使用第七变的力量,也不过是一个小丑罢了。我在想,他再这样做下去,先杀他的人会是谁?是卡尤拉,还是小克里斯汀?   我想那个人是小克里斯汀的可能性极大,心态上越来越接近神的他,如果他认定需要杀人才能实现和平,那么他的目标绝对是死定了。   我在等着,等着赫克托尔的最后结局。   至于如月,她什么都没有做。她现在的情况和我很类似,路西法不知道在她身上搞了什么鬼,她的神龙王变身虽恢复了,但力量却是时有时无,极不稳定。至于黄金龙的力量,因为龙魄被毁,已经永远不可能复原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与小公主和梅丽娅住在一起,我从小公主那里得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现在的她成天待在花园里,默默地拔弄着一株株从沉月峡移植过来的花草,有时候一朵花,一根青草,一只小虫子,都能让她看上老半天。   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来,预计腹中的孩子将在三个月后降世。待那个“恨的结晶”出生之后,帝国内的那些守旧派和保皇党们,大概会开始想入非非吧!而那时,估计卡尤拉也要因此而无比烦恼了。   尼诺和拉法,谁才是合并后的帝国的继承者呢?各方势力估计又要上演一幕幕的好戏了,一群蚂蚁,为了挣夺几片面包屑而厮杀的场面,一定非常地精彩!   我无限期待着那一天早点到来。但这一切现在还比较遥远,在此之前,还是先让我享用一下紫电龙赫克托尔·埃莫斯这个小丑表演的滑稽剧吧。   魔族与人类的和平协议签署顺利地举行了。关于这个协议,魔族内反对者不少,支持者很少,大多数人则是用沉默的方式被动地接受了。   协议签署时,被动接受者都待在家里,以不作为的方式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支持者也大都躲在家里,因为他们背负“民族败类”的恶名,所以,如今在我和卡尤拉签署的行宫外聚集的人,几乎全是反对者,只有他们才有耐性千里迢迢地赶到这儿。   魔神路西法已死,女魔皇卡尤拉被我“胁迫”现在能领导他们的,也就剩下魔族的另一位龙战士,紫电龙赫克托尔。   由卡尤拉一手安排策划的协议签署仪式,完全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政治作秀。她在城内的路西法广场上搭了个高台,然后让我和她坐在台上公开签署协议。为了让全体魔族市民都知道协议的内容,她命人把协议的内容刻在巨大的石板上竖在广场中央,每个字体都有巴掌大小,站得老远都能看得清楚。   很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份被大多数魔族视为“丧权辱国”的协议,其条款的内容,完完全全是由卡尤拉和她背后的魔族势力拟定的,人类这方没有半个人插手,就连小克里斯汀也没有发表意见。   这样的结果是我有意造成的,我对卡尤拉说,这个协议,上面的内容她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喜欢的话,把协议写成要让全体人类成为二等公民,充当魔族的奴隶也成。   梅丽娅的担心一点都没错,今天的我既不负责任又极其恶劣,让卡尤拉在我身边是很让人害怕的,因为她很容易就操纵了我。卡尤拉虽然得到了我如此许诺,但她所写的协议的内容,却相当地公允公正,极力地做到了人类、魔族一碗水端平。   因为她明白,在今天过后,她就将是人类与魔族这两大种族实质意义上的统治者了!她的职责,不光是要保护魔族的利益,也要维护人类的利益,否则她就坐不稳这个位置,她必须改变以魔族立场看问题的习惯,必须放弃狭隘的民族世界观。地位变了,意识形态也要变化,这一点卡尤拉做得相当的好。   当协议正式签署下去后,人类与魔族持续了三百多年的战争,就此画上了一个句号。如果十贤者看到这个结局的话,他们一定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人类“打赢”了战争,“吞并”了魔族,可是统治者却是魔族的女皇——那是肯定的,我已经明确地告诉卡尤拉,将来这个国家就由她来治理,爱怎么治理是她的事,就算她对人类进行种族灭绝我都不会在意。   人类与魔族的最后一场战争,就这么以近乎荒唐的方式结束。当然了,人类这方,对于这种结局无法接受的人同样也是数不胜数。可是当最强的沧海龙也站在卡尤拉一边时,所有的人类反对者都失声了。   闹剧结束了!但在收场的时候,我眼中的那个小丑却跳了出来。   紫电龙赫克托尔就在站在离我不到一百步远的地方,他分开那些反对人群,独自一人站到了我面前,鸣雷爪,他的武器,此刻正套在他的右臂上。   小克里斯汀没有杀了他,这让我很惊讶。我看了我的好兄弟一眼,用目光问他:“你必杀的仁慈,怎么没有使出来?”   小克里斯汀答我道:“因为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我将目光重新投向赫克托尔,他迈着稳健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我所在的高台走来,直到负责警卫的士兵拦住他为止。   卡尤拉也站了起来,她用双手抓住我的左手,哀求道:“算了吧,放过他吧……”   我有气无力地答她道:“今天的我才懒得杀人呢,只要他别烦我!”   卡尤拉跳下高台,张开双手拦住赫克托尔。   她一反常态,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停下来吧,赫克托尔,你不可能打倒那个男人的!”   赫克托尔暂时停住了脚,他静静地看着卡尤拉,摇摇头,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守护魔族,这是我人生的信念,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卡尤拉低首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心里恨我!”   “恨你?是有一些,但不是很多!你过去一直在利用我,这一点我很早就清楚心了!从很小的时候起,你就是个在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人。如今发生的事,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   “不必摆出这样的表情!从现实的角度来说,你没有做错!但是,从道义的角度来说,我有我必须做的事情!”   卡尤拉叹着气挪开了身子,她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决。谁都看出来了,赫克托尔是存心要来寻死的,而且是打算死在我的手上。   站在高台上,高高在上地俯视抬头昂望我的紫电龙。   我问他道:“你应当明白的,你不可能打倒我的。”   “我明白!”   他的回答十分坦白,令我惊讶的是,他看我的目光里,我居然无法找到一丝的仇恨,他应当是恨我入骨的!   “为什么一心来找死呢?现在转身回去,在诅咒发作前,你还可以和家人度过很幸福的几十年。”   “我的家人很重要,但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我坚持的信念更重要的了!”   我不屑地嗤道:“你坚持的信念,无非就是守护魔族,守护自己的种族吧?”   赫克托尔没有答我,只是坦然地望着我,目光异常地坚决。   我大笑道:“真是有够愚蠢的念头啊!国家利益也罢,民族大义也罢,其实都不过是一堆狗屎,不过是统治者为了维护统治而使用的洗脑工具而已。那些什么没有国哪有家的口号,没有民族哪有我们,什么为大家牺牲小家,不过是哄人去死的愚民言论罢了!对于你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和家人一起幸福的生活更重要的了!以你的聪明,怎么会被这些狗屎蒙骗?回去吧,赫克托尔,你改变不了什么!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我已经厌烦再杀人了。”   对于今天的我来说,如果把大陆上的人类屠尽,可以换来希拉母子的复活,我是绝对会去做的!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赫克托尔,他却是坚持着和我完全相反的另一种信念的人。   像赫克托尔这样的人,在我的眼里是非常可笑的。不过认同这家伙的人大有人在,我转过头看了站在远处那个女人一眼,她正用极度尊敬和羡慕的眼神望着赫克托尔。我明白她因何而羡慕,赫克托尔死了会成为英雄,可是她即使自作多情去献身也没人会认可她,因为她是被抛弃的人。   我有耐心和赫克托尔废话这么多,只是因为现在的我,实在无聊无趣得想要自杀。好不容易有一个有趣可笑的家伙出现在我面前,白白放过就太可借了。   至于说杀他?   不,我才舍不得杀死赫克托尔呢!这家伙是件很有趣的玩具,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乐趣。路西法送给我的心,这些天来时不时地发作,已折腾得我不知痛苦为何物了。我需要一点别的东西来调剂生活,否则在这种不死不活的精神状态下活着,更是人间最可怕的酷刑。   “回家吧,赫克托尔!放弃那种愚蠢的念头,放弃那些狗屎一般的信念吧,我不想再杀人了!”   我知道赫克托尔今天绝对不会放弃的,不过这场解闷的游戏我还想多玩一会儿。   但是赫克托尔已没有再和我多啰嗦,他怒吼一声,变身,套在右臂的鸣雷爪电光闪烁,一记紫电破神拳,吼叫着向我轰来。   “无聊的家伙,明知不敌还要打,想当英雄吗?”   即使可以随心所欲地使出第七变的力量,尽管现在的我状态相当地糟糕,力量只有巅峰时的两成不到,但和赫克托尔相比,我们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没费多大的功夫,我一击就将跃起挑战的赫克托尔轰回原处,外加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英雄不过是坨狗屎而已,就算被再多的人当成英雄,不管死后有多么荣耀,死了还是死了!这世界上真正真实的,还是能实实在在,握在手中的幸福啊!问你一个很无聊的问题,为你身后那些完全不认识的家伙拼命,值得吗?”   我跳下高台,一脚踩在了赫克托尔的头上,脚上使劲地出力,刚才那一击他受了重伤,现在正口吐鲜血不止,但这家伙仍然挣扎着要爬起来再战。   “赫克托尔大人!”   周围围着的十几万魔族,那些跟赫克托尔一起来到这座城市的人,此刻开始骚动起来,不顾一切地要朝我所在的方向冲。维持秩序的帝国士兵已经制不住他们,不过有个拥有“神”级别的龙战士在身边就是方便,他一个大范围的重力魔法,就将这些为了民族“独立和自由”而战的家伙们的双脚,牢牢地钉在地上了。   完成了制止骚乱的工作后,小克里斯汀收了手,像入定般地原地不动地站着。领悟了逆乱因果的九成半境界后,这家伙变得越来越不像“人”了!有时我在想,对于风之大陆上的各大种族来说,看似人畜无伤的他,对这个世界的危害,可能会比我更大吧!   眼前的情形,好像赫克托尔已经达到了部分目的,他成为了魔族心中的英雄,一个悍不畏死向恶魔挑战的勇者。   我不想让他这么舒服地达到目的,于是松开脚,低着头大声对他道:“虽然我是人类的龙战士,但是我讨厌人类更甚讨厌魔族!我故意把一切权力交给卡尤拉,就是想瞧瞧我的同胞们发觉他们打赢了战争后,却发现统治者是魔族时的表情!”   我的声音很大,有意地让全场的人都可以听到,包括小克里斯汀和后面的那个女人在内。我知道我的话会让更多的人不安,不过管他的呢。   我问赫克托尔道:“我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是不想改变主意吗?好吧,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我就把我带来的人类士兵全杀了来表现我的“诚意”你觉得如何?”   一个冰冷的声音马上在我身后响起:“大哥,你爱怎么玩我不管,但是,别太过分了!”   妨碍我的人马上出现了,而且还是绝对有能力制止我的家伙!这让我相当郁闷。   回想起来命运真是有趣,小克里斯汀,我的好兄弟,从前是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最可倚仗的帮手,现在却成为我为所欲为最大的障碍了,最要命的是,偏偏他的武艺要比我强得多。   “过分?嘻嘻,我知道我现在很令人厌恶!讨厌我,那就杀了我!”   对于他,我只能用要无赖的方法来下台。   “如果不是有安卡古斯存在,我会的!”   “不要整天板着脸像个冰人,你现在的样子真是恶心!表现得愤怒一点,痛心疾首一点都成,不要成天摆出这种冰冰冷冷的感觉,很让人想吐的!”   小克里斯汀木然道:“我正在努力地寻找失去的感情,一时还调整不回来!”   “真是的!”   我咕哝了一句,回头对着刚刚爬起来,正摇摇晃晃地努力想站稳的赫克托尔道:“可怜的赫克托尔,生存在这个充满怪物和疯子的时代,真是不幸啊!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想再充英雄进行无聊的挑战吗?”   看着像个冰人一般冷漠的小克里斯汀,又瞧瞧疯子一般的我,赫克托尔眼里短暂地闪过了一丝无力的软弱感!他当然要软弱,因为称得上“怪物”的,人类这边足足有三个半:除去我还有小克里斯汀外,拥有八变力量的梅丽娅,还有力量时有时无的如月,她们都是可以随手毁灭一切的恐怖存在。   我“好心”劝道:“你看,周围的那十几万骚动着的魔族们,在被我的兄弟以绝对压倒性的力量制服后,才不过过了十几秒,现在就完全安静下来了!在他们认识到双方巨大的差距之所在后,在绝望的情况下,他们已开始相信我先前说的实话:战败的魔族,将来会过得比战胜者的人类更好!他们只能这么去信!骗自己去相信或者逼自己去相信!这是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弱者无奈的选择!”   我突然发现,现在的我越来越像从前很看不顺眼的一种人:哲学家,那些自以为是神站在天上看世界的哲学家,总是像我这样说出类似的话,而现在的我,无论心态还是说话的语气,真是太像他们了,最糟糕的是,我好像还很陶醉般地在一条虫子面前卖弄要宝。   “真无聊啊!”   意识到自己的无聊,我决定快点结束这出滑稽剧,还是早点回到行宫里,把小公主找来,在她火热的身体上做运动更有趣些。和路西法一战至今,我的精神一直都处于极度地混乱中,最近才稍好些,回想起来,我也好久没有和她亲热了。   “也许你觉得我的做法很蠢,也许你觉得我很无聊,但是,我想问你一句,你身上,家传的龙战士的力量是怎么得来的?”   “很无聊的问题!”   我做不屑状,扭头就走。   “我研究过你们人类的历史!在三百年前,不,甚至在更早更早的从前!”   赫克托尔冲着我的背影大声嚷嚷着,很明显,他想让全场所有的人都听清楚他的声音。他心里在想什么,在场只有一个人最清楚,那就是可以直接看穿他人心中想法的小克里斯汀!在明白他想什么之后,小克里斯汀出手相助,使用魔法帮他将声音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甚至是整座城市里所有魔族耳中。   我开始有了听下去的兴趣了,赫克托尔在想什么?是什么东西能让我的好兄弟主动地出手去帮他呢?   “在人类历史发展的漫长岁月里,出现过无数的英雄与勇者,也就是你眼中视为愚者的那群人!他们为了整个种族的未来,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正是因为有这些人无私的付出,才有人类今天的辉煌!”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论呢,这些东西,从小到大,我听过无数次了!”   我还以为对方会有什么石破天惊的言论,最后却还是老一套。   “若不是那些人类的付出,今天的你,哪有机会站在这儿,以神的姿态对我说话?没有十贤者的自我牺牲,哪有机会成就你们这些龙战士?没有他们这些愚者的存在,你们人类,不过是我们魔族脚下的一条虫子而已!”   “我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以前在人类帝国里,那些拿皇帝薪水的历史课老师,也是像你这样往学生脑子里灌输垃圾!只是我很奇怪,今天在我面前授课的居然会是个魔族。”   我现在是真的搞不明白,赫克托尔想对我说什么了。   “也许你觉得英雄很蠢很迂,但是,就是因为有这些愚蠢迂腐的人的存在,才有了你们人类的今天!我们魔族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太缺少这样的人!”   说话的时候,赫克托尔全身上下的骨头格格作响,眼睛霎时间变得血红一片,他正用了天魔解体大法将身上的体能激发到最大的极限,一时间身上的龙力极度地膨胀,暴发,充斥着整个广场。   “你想要他们学你,做个傻瓜吗?”   虽然嘴里用嘲讽的语气说赫克托尔,但不知怎么的,我发觉自己很难像刚才那样,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这个已经必死的“傻瓜”了。他不顾一切地把力量透支、增幅到这种程度,早已超出了肉体的承受极限,这一击过后赫克托尔必定全身爆碎而死。   “而今天,我,赫克托尔·埃莫斯,今天像小丑一样地向你挑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英雄欲望!而是为了给子孙后代做个榜样!只要有无数像我这样的傻瓜出现我们魔族,就不会被征服和灭亡!”   当赫克托尔一拳轰来的时候,我没有抵挡也没有还击,甚至没有转身回头,任由他一拳将我的身体轰个洞穿,然后这家伙就在我身上爆个粉碎,身体的血肉化成无数的碎片洒向四面八方。   “埃莫斯大人!”   无数魔族的惊呼由于四面八方传来,不久之后,我更听到了无数魔族的心声,是小克里斯汀这个多事的家伙传给我的。   “埃莫斯大人他不是傻瓜,他是个英雄!”   “儿子,你长大后,也要做个像紫电龙一样顶天立地的英雄!”   “魔神路西法不是我们的守护神,他抛弃了我们!紫电龙赫克托尔才是我们的守护神,他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赫克托尔根本不是来挑战的,他是来播种的!他用自己的死,在所有魔族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过去曾经埋在无数的人类英雄心中,为人类带来无限辉煌。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人类逐渐地将它遗忘,现在这个赫克托尔的龙战士却拾起了它,并将其散播到每一个魔族的心中。   我默默听着这些心声,人类也好,魔族也罢,哪个种族灭亡了都和今天的我无关。但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心里一直把赫克托尔称为傻瓜,对他的做法和信念嘲笑不已的我,在看完他导演的戏剧结束后,我却突然羡慕起这个傻瓜来。   “傻瓜就是傻瓜!居然会为愚蠢的信念去殉道!”   我不停在心里嘲讽着骨肉无存的紫电龙,但心里怎么也抹不去那一丝的羡慕。   “紫电龙赫克托尔,他是为了自己所守护的信念而死!其实大哥你和他相同,你也愿意为自己守护的信念而死!”   小克里斯汀解除了我心中的疑惑,今天的他,该做的事不做,不该做的,却又太多事了。   我骂道:“狗屁!那些东西,爱国主义,民族大义,其实只是一堆狗屎而已!”   “你看重家人,他看重的是整个魔族,你们只是价值观不同而已!”   小克里斯汀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大哥,其实你也像他一样,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我无言。小克里斯汀没说错,我刚才确实是在羡慕有人生目标的赫克托尔,羡慕一他可以为自己的信念而死,尽管心里还是认定他的做法很愚蠢。   “见鬼,我怎么会和那个女人一样,对这种傻瓜眼红了?”   我想把怨气发在小克里斯汀身上,却意外的发现,这段时间变得越来越接近“神”而不像“人”的这位好兄弟,现在好像朝“人”的方面又回缩了一点,对我说话时,脸上开始出现了人性化的表情。   我质问道:“你知道赫克托尔今天所做所为的后果的!以后会有一大堆类似他这样的家伙站出来找麻烦!按照沧海龙一脉所坚持的“必杀的慈悲”的理念,你应该很早就宰了他的!怎么今天反而在帮他?”   “必杀的慈悲?我刚刚已经放弃了!”   “什么?”   “必杀的慈悲讲究的是完全抛弃人的感性,以绝对的理性思考,这是最接近神的思考方式!我不想成为神,所以我选择了放弃!”   “于是你就帮助那个魔族?真是太离谱了。”   “刚才我被他感动了,在我放弃理性,完全由感性做出的判断后,我的选择是帮他一把!”   “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真是的……”   我并不是很生气,赫克托尔带来的麻烦不是在现在而是在将来,至于为此烦恼的人,将会是卡尤拉,与不管事的我是没有关系的。和他相比,更让我头痛的,却是我的这位好兄弟。我想做什么“有趣”的事,总是会受到他的制肘,偏偏我又打不过他!   那些围在广场的魔族很快散开,他们当然不会这么老实,只是暂时识时务地蛰伏起来罢了。赫克托尔死了,他给我带来的麻烦,暂时还没有显露出来,但是迟早的事。   “大人,我个人建议你把整座城市的人全都……”   正在向我提出建议的人,正是“画家”布莱克·杰克,此次魔族之行,他也跟了过来。   “这样就可以把那家伙播下的种子扼杀掉吗?好主意!只是如今的情况,似乎不太可行!”   当然不可行,且不说放弃了“必杀的慈悲”的小克里斯汀会不会阻止,卡尤拉那边,估计就先行不通了,此事一旦传出,整个魔族不四处起义,反抗到死才怪,以卡尤拉的个性也不会同意做这种事的。   “不行吗?那么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赫克托尔死得那么坚决!我猜想他一定有了后代!不管他的后代是否继承了他的力量,将来那个孩子,肯定会成为魔族反抗者的领袖,我的建议还是……”   “斩草除根吗?麻烦死了,我现在最烦管事了!以你的聪明,应当分得清谁才是值得你效忠的对象,以后天塌下来都别过来烦我!”   现在的我,已经沉闷得连和布莱克玩阴谋都感到烦燥无趣了,和他说了没两句话,我就厌烦地赶走了这位曾给我带来无穷乐趣“画家”在静思了两天后,这位“画家”聪明地找到了新的效忠对象:过去的魔族女皇,现在的帝国“皇后”卡尤拉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位主动过来宣誓效忠的投诚者,很快地,他就成了她最重要的部下。只忠于自己的布莱克·杰克,他确实是个在任何时代都能活得特别长久的人。 第六章 希望之星   按计划,和约签定后的一个月,我仍然陪着卡尤拉住在芭珊城内,暂时没有返回帝国,原因有二,一是卡尤拉为了统合魔族内各方的意见暂时不能走;另一个原因,却是为了赫克托尔的孩子,在找到他的下落前,卡尤拉不想走。   布莱克·杰克的推测没有错,赫克托尔确实有了孩子,只是那个孩子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出生。在向我挑战前,赫克托尔就将身怀六甲的莉莉丝藏了起来。   以八变龙战士的力量,要找出被藏起来的莉莉丝并不难。但帝国内四个八变的龙战士中,如月和梅丽娅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小克里斯汀更是不可能,至于我?卡尤拉找过我,但被路西法的心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更是最烦做这种事。她只好发动手下四处打探莉莉丝的下落,在赫克托尔战死后的第二十天,神通广大的布莱克终于查出了她的藏身处。   得到消息后,卡尤拉立刻在第一时间赶去。我大致猜得出她的想法,要她伤害莉莉丝和赫克托尔的遗腹子,这样的事卡尤拉做不出来,但以她的个性,九成九是会将他们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中。   莉莉丝藏身的地方,是在魔都君士坦丁附近的深山里,距芭珊城约有二百公里。卡尤拉这一去,一连三天都没有回来。少了她陪伴,我又不想去找如月姊妹,至于其他亲人朋友,尼诺那个臭小子整天赖在如月姊妹身边大揩油水,只有兰丝和小公主一直陪在我身边。   善解人意的小公主,无疑是我逃避现实、躲避心魔的最好港湾。糟糕的是,这个港湾里却停了两条烂船。又要陪如月又要安抚我的她不得不两头来回跑,结果就是我和兰丝独处的时间变多了。   卡尤拉离去后的第四天,路西法留给我的“心”带来的痛苦发作得更加凶猛。外来的“神心”和原本的“心魔”结合,加上两极合一导致精神分裂的后遗症,三者纠缠在一起,更是将我折腾得苦不堪言。   心魔出现时,“神心”也配合着剧痛难当,这也就罢了,要命的是,明明是夜深人静,万物无声的午夜,哪怕是我弄破自己的耳膜,弄瞎双眼,脑海里却依然是万马齐鸣,彷若置身于人声鼎沸的闹市之中,嗡嗡作响,似有千万人在同时对我说话,偏又听不清他们所言为何;眼前也是金星乱跳,无数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我面前放映般地一晃而过。   在这要命的时候,可以让我痛苦稍减的小公主偏偏又在如月那儿,这时就只能靠兰丝了。路西法的那一抹,不但治好了她失明的眼睛,更令她体内的圣力发生了奇异变化。只要她将力量注入我的体内,我眼前幻象、心中的剧痛就能稍减。   但是,即使是这样,连着被折磨了四天,也已超出了我的忍受极限,当我正想不顾一切地将心脏挖出来时,全力注入力量帮我减痛的兰丝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去魔都,去找莉莉丝!”   “你说什么?”   当时我正全身缩成一团,将头埋在兰丝的大腿上,模样要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待我抬起头时,却看到兰丝两眼呆滞地平视前方,彷佛那句不是她说的一般。   “你的希望,在莉莉丝的身上!啊!”   她又答了一句,然后身体一震,像触电般露出清醒过来的表情。   “啊,咦,刚才我说了什么?”   我随即明白,这百分百是路西法搞的鬼,他暗留在兰丝身上的力量在作怪。这个魔神操纵着一切,到死了还不忘和我玩这种猜谜的游戏,真是太可恶了。   我强行用意志克制住胸口的难受和胸中的幻声幻象,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准备赶去魔都,却在门口撞见了尼诺。   他双手放在胸口,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老实模样。   “爸爸要出门吗?带上尼诺吧,尼诺最喜欢爸爸了!尼诺想到天上玩,尼诺还不会飞,爸爸背我好吗?”   我在心里骂道:“这个臭小子……”   “爸爸不要不答应啊!尼诺答应爸爸,以后会做一个乖孩子的,听爸爸的话,做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这个臭小子!”   “爸爸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啊!尼诺知道错了!尼诺以后一定改,尼诺以后一定听爸爸的话,尼诺……”   我敢肯定,这个臭小子长大绝对是个坏到极点的臭小子!这些天来,他仗着有梅丽娅的撑腰,小克里斯汀的保护,以及卡尤拉、小公主的溺爱,对我的称呼没大没小到了极点,张口闭嘴都是“变态的老爸”但现在有求于我了,却马上变了一副嘴脸,摆出一副可怜兮兮乖小孩的模样叫我“爸爸”我心想:“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一团火焰渐渐地在我心中燃起,我望着身高不过我腰部的臭小子,心想,我看你还能扮乖小孩多久。   果然……   尼诺眼睛毒辣地看到了站在床边正整理着略微凌乱衣服的兰丝,嘴里马上吐出几根狗牙来:“眼睛大大的姊姊,你和爸爸上床了吗?”   兰丝顿时无地自容,她这些天来虽然整天和我在一起,但我因精神上的原因,却根本没有打过她的主意。   我有种要气炸肺、吐血的感觉,差点当场骂出来:操你妈的,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宝贝儿子!   气到极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小时候的我,不是和这个臭小子非常地相像吗?”   明明已经乌云满天,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却在我想通了这一点后,化为了万里晴空。   “尼诺,他真的很像从前的我啊!”   我蹲下来,有点颤抖地伸出右手,轻抚尼诺光洁的脸蛋。从尼诺叫我“爸爸”的那一天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虽然我们早早就“家人团聚”但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却一直排斥着其他人。因为除了希安外,我不想再“有”孩子,这不光是针对如月肚子里的那个孽种,也包括面前的尼诺。   我承认,尼诺叫我“变态的爸爸”这个称呼一点也没错。   我弯下腰,小心地把尼诺抱起来,动作笨拙得像在抱木头,抱他时我又想起了那个无法实现的梦。   心依旧是那么地痛,但脑海里幻象幻音却不知在何时已消失了。我努力地挤出最亲善的表情,小声地对尼诺道:“爸爸马上就带你出去玩!不过天上有点冷,你得多穿点衣服!”   “妈呀!爸爸真好!啵!”   得到我的答覆,尼诺立刻欢颜开笑地亲了我一口,然后他挣脱我的怀抱跳到地上,跑到兰丝面前,两臂一张,然后,然后这个臭小子,双手一拉裤腰带,竟将下身一下子脱了个精光,露出了光溜溜的屁股蛋。   “眼睛大大的漂亮姊姊,帮尼诺穿衣服好不?”   尽管是只童子鸡,但裸露的下体,还是把兰丝羞成了大花脸。路西法的那一抹,不但治好了兰丝的眼睛,对她的心灵似乎也有不小的影响。   “这个臭小子!”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举起了巴掌,冲着尼诺的屁股想拍下去,最后却还是轻轻地放下了。   路西法说得没错,我的问题确实在于自己的内心,被尼诺一折腾,因为心结稍解,折磨我的心魔和心痛就消失不见。半个小时后,我背着尼诺飞往魔都。   “爸爸,你要去看莉莉丝阿姨吗?”   “是啊!你的路西法叔叔借助那个眼睛大大的漂亮姊姊,告诉我说希望在她身上,所以我想去看看。”   尼诺把脸贴在我的背上,小声地道:“尼诺以前见过莉莉丝阿姨,她整天皱着眉,好像很可怜!”   我黯然道:“她?确实!她不幸的命运其实是爸爸造成的,爸爸不是个好人!”   “没关系,尼诺也不是个好孩子啊!坏蛋爸爸的坏蛋儿子,我们很配啊!”   “呵呵,臭小子!”   “嘻嘻,变态的爸爸!”   “呵……”   我得感激路西法和卡尤拉,神龙广场遗恨以来,我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平静过。人小鬼大的尼诺,实在是让我又爱又气,这个臭小子好不容易说两句正经话,马上就加一句让人吐血抓狂的“配菜”“啊,漂亮的妈妈和大胸脯的姊姊都跟来了,哇,尼诺晚上有奶喝了。”   我差点当场将这臭小子从空中扔下去,三句话没个正经,这句老话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我不知道如月有没有把奶给尼诺喝,但是母性极强的梅丽娅,这些日子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认识尼诺后不到五天,梅丽娅运用龙力改变自己的体质,让乳房分泌出奶水,满足了这个臭小子的口舌之欲!   我带着尼诺这一走,如月和梅丽娅也跟着出了门,她们所行的方向竟和我一致!我回头朝她们所在的方位瞄了一眼,没有再多说话。令我惊奇的是,尼诺只是一个小孩子,她们二人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他居然也能察觉。   当我带着尼诺来到莉莉丝的住处时,那儿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莉莉丝藏身的地方是山坳里的一处民居,如今那儿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处在外围的人,是忠于卡尤拉的部下,而内圈的人,则是赫克托尔的崇拜者和追随者,双方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紧张地对峙着。卡尤拉就站在双方间的空地上,旁边站着的人则是小克里斯汀。房间里,莉莉丝已接近临盆状态,女子的痛呼声时不时地由屋里传出,每一声叫唤,都引得外面的人心头一跳。   看到我背着尼诺出现,保护莉莉丝的那些魔族脸上惧意更深。待跟在我后面的如月与梅丽娅出场时,恐慌开始蔓延。   察觉到我来了,卡尤拉回头瞄了我一眼,看到尼诺亲热地将手挽在我的脖子上,眼中一喜,又随即恢复常态。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这几天趴在那两个小姑娘的怀里不想起来了。”   语气里,我听不出半点醋意,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就算是吃醋,也会隐藏得很好。   我答道:“我来这儿,找点东西!”   尼诺却在这时叫唤道:“莉莉丝阿姨在生宝宝吗?尼诺想看看宝宝是怎么生出来的!”   在这种场合,小孩子乱说话是要受惩罚的,卡尤拉心情明显不是很好,她走过来,曲起中指,在尼诺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记。   “好痛!小胡子叔叔,救命!”   只是这一回确实没有人再救他了。见小克里斯汀也没有理他,又瞧瞧我这个装做没看到的爸爸,尼诺的眼珠子转了转,从我背上跳下来,径自跑向不远处的梅丽娅,然后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   “呜,漂亮的妈妈,有人虐待儿童!”   对这个臭小子,无论是我还是卡尤拉,我们谁都拿他没有办法。至于如月,如今已冷若冰霜的她,即使是爱玩爱闹的尼诺,也聪明得避开她没有去招惹。他大叫着要吃如月的奶,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叫叫而已,这个臭小子还是很懂得看人脸色的。   “呜!”   莉莉丝凄厉的叫声一阵接一阵地从屋里传来,有如催命的钟声,一下接一下地敲在这些赫克托尔追随者的心上,虽然他们心里都很害怕,但一个个却强忍着恐惧坚持着。紫电龙赫克托尔给他们做了一个榜样和勇气,做一个像赫克托尔一般的英雄,这是他们的人生信念和目标。   我判断出,屋子里除了痛得呼天抢地的莉莉丝外,就只有接生的产婆,我正打算闯进去看个究竟。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克里斯汀脸色一变,突然开口道:“孩子的脚先出来了,是难产!我先进去帮忙!”   话音刚落,他一个瞬移就直接进入了屋内。如今的小克里斯汀,绝对是世间最强的龙战士,他要去哪根本无人可阻。外面的那些守护者们被他定住了身子,封锁了身体的一切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所欲为。   一分钟后,屋里响起了婴儿的哭声,不必进屋,我也“看”出,在小克里斯汀的,帮助下,莉莉丝顺利地诞下一个女婴。   诞下孩子的莉莉丝,脸色惨白得像纸一般,她的身体相当地虚弱。小克里斯汀助她产下孩子后,立刻用天使之泪包裹住她全身,吊住她随时会消散的生命。   莉莉丝自从当年被我凌辱调教,因为身心受到巨大的伤害,在嫁给赫克托尔后,她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听卡尤拉说,以她的身体状况,其实是不能怀孕生子的。但为了赫克托尔,她还是冒着风险为他怀孕,为了能产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她更不惜对自己的身体使用了魔法,不惜将自己的生命力分给腹中的胎儿,其恶果就是,腹中的胎儿虽然健康地发育,但母体却日渐衰弱。当孩子生下来时,她的身体也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即使小克里斯汀使用了天使之泪,也仅能勉强吊住最后一口气罢了。   “是个女孩,非常地漂亮!”   屋内,小克里斯汀将刚诞下来的婴孩抱到莉莉丝面前,让虚弱的母亲能够看一眼。对于人类身分的小克里斯汀,莉莉丝也一样恐惧万分。   “你真的会履行你的承诺,不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吗?”   气若游丝的莉莉丝,用怀疑和哀求的眼神看着小克里斯汀,在这个八变的怪物四处横行的世界里,她只能将希望放在他们的怜悯之上了。   “我无需骗你!我很敬佩赫克托尔的为人,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伤到这个孩子的一根头发!”   两人在屋里对话着,卡尤拉也想进去瞧瞧,但却被小克里斯汀施放的结界阻止。她求助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打算瞧瞧,路西法借兰丝之口所说的希望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想突破结界强行闯入,小克里斯汀却用传心术对我道:“慢点进来吧,大哥,就让她安静地走完最后的一程吧,拜托了!”   屋里,小克里斯汀帮初生的孩子剪掉脐带,将她放在母亲胸口,虚弱的莉莉丝微笑地看着婴孩,在产婆的帮助下,她解开衣襟,开始给孩子喂奶。   饥饿的婴儿凭着本能含住了母亲的乳头,开始叭兹叭兹地吸吮起来,莉莉丝的脸上慢慢绽出欢快的微笑,她的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正不停地渗出,生命随时可能消散。   一旁的小克里斯汀静观着这一切,他轻叹一口气,双手开始结印,左手光明,右手黑暗,正是在为将死之人“送行”的“月渎”月渎,魔神路西法所创,本意是为将死之人送行的安魂曲,中了这一招的人,会一置在死前看到自己最想见、最爱的人,在幻觉中满足心中永远无法补足的缺憾,最后在幸福美满的幻想中微笑着死去。   站在屋外的我,如只还有梅丽娅,仗着八变的力量“看”着小克里斯汀为莉莉丝送行。梅丽娅一边看一边流眼泪,如月则面不改色,而我则是满脸的羡慕,此外心里也有一些愧疚。如果说我的不幸是如月父女造成的,而造成莉莉丝不幸的那个人,则是我。   “我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报应吧?只是,希拉和我们的孩子,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过呀!为什么惩罚,要落到他们身上。”   在良心发现的愧疚中,那颗心又开始作痛了,痛得我全身颤抖,全靠卡尤拉扶着才能站稳。而这时的尼诺抓耳挠腮,一脸不解地看着抹眼泪的梅丽娅。   他问梅丽娅道:“漂亮的妈妈,你为什么哭啊?”   梅丽娅左手摸着右臂道:“我想起了我的妈妈……”   梅丽娅的右臂移植自碧姬,这只手臂曾经拥有世间最强的力量,她斩断时空,令夜晚的星空都为之失色。   过了很久,小克里斯汀抱着女婴从屋里走了出来,婴儿的母亲此时已微笑着停止了呼吸,梅丽娅是第一个冲上去迎接他的人。   “这孩子,以后就交给我抚养吧!我会把她当成我自己的女儿来爱和保护的!”   我也想上前看清那孩子的脸,因为我有种感觉,路西法所说的希望,似乎就在这孩子身上。但我才刚动作,梅丽娅就条件反射般地用身体挡在了我和婴儿之间。   “你要干什么?弟弟,我不准你对这个孩子下毒手!”   “姊姊,现在的我,已经不想再杀人了!我不会伤害她的!”   梅丽娅的误会让我心里很不好受,好在她身边的小克里斯汀可以看穿我的思想,他迎上来,将怀里的孩子摆到我面前。   接过孩子,只是瞧了一眼,我先是一惊,然后控制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哈哈哈……”   我小心地抱着孩子,放声惨笑着,泪水又一次飞溅。   我大笑着,流着泪问小克里斯汀道:“小克里斯汀,你说,这是命运的嘲弄,还是命运的惩罚或者报复?真是太有趣啦!”   莉莉丝和赫克托尔的孩子,原本正安静地沉睡着,却在我接手而过一瞬间,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看着我。   紫色的眼眸,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嘴唇,白里透红的肌肤,怎么看,这孩子长大后都必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但是……   她看我时的眼神,她的脸形,还有那爱嘟起的嘴唇,怎么看都和希拉有几分的相似。   和她的目光相对着,记忆中希拉的容颜,瞬时清晰起来,尤其是她吃醋要小脾气,嘟起嘴的样子,和这孩子真是一模一样,恍恍惚惚中,惊鸿一瞥间,她和她,两张面孔竟重迭在了一起。   “真是像啊!你看这嘴唇……”   梅丽娅和卡尤拉都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她们不知我因何而笑,因何而哭。   “你们不觉得这个孩子,长得很像希拉吗?”   只有小克里斯汀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在一旁不停地摇头,叹气,模样还是有些机械。   我抱着婴儿又笑又哭地闹了很久,直到怀里的婴儿被我弄哭了才赶忙停了下来。   “好吧!”   我从脖子上摘下那串从不离身的“希望之星”挂到婴儿的颈上。说来也真是奇怪,先前还在哭闹的女婴,看到希望之星后,竟松开眉毛对着我笑了。   “希拉,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这么离开我的!你是用这种方法回到我的身边吗?好吧,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将来,如果想要的话,就由你来取走吧!哈哈哈……”   我把孩子递给一旁目瞪口呆的梅丽娅,抹掉眼泪,然后道:“这孩子,她还没有取名吧?以后她就叫弗莱娅!这是希拉从前的名字,也是她为我们的女儿想好的名字……嘻嘻,希安,你觉得你的妹妹这个名字怎么样?”   这时,“希安”也站在旁边,微笑看着他的“妹妹”见我问话,他高兴地朝着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一旁,我的另一个儿子尼诺,正拿着天诛胡乱地雕刻着,他一边雕一边对旁边的如月说:“非常漂亮的姊姊,我的变态老爸,我原以为他变正常了,现在好像却疯得更厉害了。” 第七章 曙光   “抱小孩子应当这样,一手托屁股,另一只手……”   我待在阿沙尼亚余下的日子里,都忙着学习如何抱孩子,照顾孩子。莉莉丝的女儿,不,应当说是希拉和我的孩子弗莱娅。每天除了将她抱到梅丽娅那由她喂奶外,小弗莱娅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被我抱着、哄着。   梅丽娅主动地想要做这孩子的妈,但孩子的监护权最后却被卡尤拉抢走了。为了和梅丽娅一争长短,她也像梅丽娅一般不惜用龙力改变体质,令乳房重新分泌奶水。她不仅替小弗莱娅喂奶,更极其用心地照顾着她。   和真心喜欢孩子的梅丽娅不同,我知道卡尤拉这么做是有心的。但她胜在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加上成天和我待在一起的方便,而梅丽娅却因为大半的时间都陪着妹妹如月。我要去看小弗莱娅,就难免要遇上那个至今仍和我互相仇视的女人。   在我得到小弗莱娅的那天,跟随卡尤拉的布莱克·杰克“忠诚”地向我提议,将所有在现场的外人全部杀掉灭口,以防将来弗莱娅知道她的身世带来麻烦。   他的提议被卡尤拉接受了,却是由小克里斯汀来执行。不愿伤及无辜的他亲自出手,费了点力气,将现场所有的人全洗了脑,抹去这几天的记忆。在场的所有人,除去几位龙战士外,就只有尼诺和布莱克·杰克知道弗莱娅的身世。   小弗莱娅出生后不久,依照计划,我带着卡尤拉踏上了返回帝国的路程。同行的人,除去如月姊妹外,还有一干魔族的权贵及其随从,其中也包括了卡尤拉的义父,希拉的亲生父母。希拉与她的亲生父母,感情并不好。她曾对我说过,她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孩子,所以才会被送到帝国来执行危险的任务。正是因为童年时心里有阴影,所以她才会把我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惜牺牲一切来救我。   因为这个缘故,对于纳赛尔,虽然他是希拉的生父,卡尤拉的义父,但我的态度也很冷淡。他想要什么,卡尤拉想给他什么,让他做什么,我不会干涉破坏,但也不会有意地去亲近他或者怀着愧疚的心情面对他。我不喜欢他是因希拉也不喜欢,因为他只是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了工具,若不是因为他是希拉的生父,也许我会杀了他。   跟随着卡尤拉一起迁移到帝国定居的魔族权贵们,他们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虽然魔族打输了战争却“嬴”得了胜利的果实,但在他们这帮弱者眼里,这颗“捡”来的胜利果实,内里实在是掺了太多无可预估的“剧毒”可是这枚毒果他们不吃也不行,因为卡尤拉要想在人类社会里维持她的统治,她必须有一套属于自己,效忠于她本人的势力。尽管有布莱克·杰克等人的主动效忠,但她毕竟是纯血的魔族,根基薄弱,她要维持统治实在离不开这些同族的支持。如何在人类的地盘建立起魔族的势力,这道难题足够让卡尤拉想破头了。   卡尤拉肩头压力巨大,对于我什么都不管的态度,她也开始出现了不满的情绪。   当她第一次对着我发脾气时,我正忙着替小弗莱娅换尿布,我对她道:“权力,多么诱人的东西啊!如果我也插手的话,难免会和你有所冲突,到时候为这些无聊的东西翻脸,那多不好?”   “少来这一套了!你明明知道,我以弱势的魔族控制强势的人类,这要有多艰难!你现在什么都不管,我怎么控制得了眼前的局面?”   我被她折腾得没办法,只好提出了一些建议:“你不是有小克里斯汀和布莱克·杰克吗?罗宾虽然没向你效忠,不过他对我很忠诚!他在军事上确实才华出众,但在其他方面却还是个孩子,你使用手腕,就可以争取到他了!至于其他人,还有帝国的情况,你可以通过布莱克·杰克了解,那家伙虽然够卑鄙,但眼光绝对不差,他既然选择了效忠你,就肯定认定你大有前途的!你多听听他的建议吧!”   卡尤拉毕竟还是太年轻,眼前的这种局面,就算是有几十年经验的政客来处理都会感棘手,也难怪她会头痛和对我发怨气。小克里斯汀虽然站在她那一边,但他毕竟是个“人类”怎么说也算是“非我族类”卡尤拉不可能把一切宝都押在他身上,今天的她,同样也非常希望我能振作起来,但事实显然非她所愿。   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再插手这些恼人的政事的,我已经想好了,回到帝国后,我就带着小弗莱娅回到那座小山村里隐居。至于卡尤拉在外面如何折腾,我都不会插手了——当然了,这个想法我暂时是不会告诉她,否则她一定会把我从床上踢下来。虽然卡尤拉一直努力地想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但好妻子并不等于对丈夫一味的屈从,在第一次向我发脾气的那天晚上,她就把我赶出了房间。   至于人类这边,他们的心情同样也不好受。和我一起“远征”帝国的罗宾,他在这里根本没有找到表演的舞台,甚至连上场的资格都没有。而到最后,我居然要他服从卡尤拉这个魔族的命令,如此巨大的意外连他也受不了。   虽然过程极其荒唐,但这场两大种族合并的战争,最终还是以几乎不流血的方式结束了。   此次南征,踏上魔族土地的人类军队不过两万余人,回程时,随军的队伍已扩张到十万人。除去一部分是历年的战争中被俘的人类战俘及其后代外,其余的全是魔族。构成魔族上层结构的八大家族,除去纳塞尔和卡尤拉母系这两脉外,其余的六大家族,都只派出了部分代表前往帝国。   阿拉西亚,这块魔族为之哭泣了三百年的土地,就像这场荒唐的战争一般,以这种荒唐的方式部分“回归”了魔族。卡尤拉到底是魔族的叛徒还是英雄?在未来的数十年里,将是魔族中争议极大的话题,但把人类利益出卖给魔族的我,绝对是叛徒中的叛徒,至于另一个策划者小克里斯汀,他的名声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   恢复部分力量的如月对于发生的这一切一直保持着沉默。离开沉月峡后,她的肚子以惊人的速度膨胀着,临产的速度之快,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当我们一行人到达天之裂痕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临盆的一些迹象。小克里斯汀替她检查过身体后,表明她肚子里的孩子随时都可能生下来。   出于对她身体的考虑,梅丽娅和小公主都要求如月在瓦伦关停下来,待孩子生下来后再走。但这个倔强的女人却硬是要求在帝国的土地上产下孩子。她这么喜欢折腾自己,我也没有太多善心,趁机要求队伍快速行军免得在天之裂痕里过夜。   十万人的队伍,要通过瓦伦关狭窄的栈道,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因为如月急着踏上帝国的土地,所以她所乘坐的马车走在了这列队伍的最前头。   出于警戒的心态,卡尤拉也紧跟在她的车后,如今的她已将如月视为最大的敌人。而我则抱着小弗莱娅慢慢地走在马车后几百米的地方。   虽然时间是正午,但天之裂痕的栈道内依然阴旧而潮湿,在几个月前和天使的战斗中,小克里斯汀使出天人合一,受到他力量的滋养,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日不落山,如今已恢复了少许生机。关口的瓦伦要塞里,生长迅速的藤类植物最先占领了这座要塞,十年前那场战斗后修补的城墙上,如今已爬满密密的爬山虎。数月前我们离开时,小克里斯汀命人在关内种下了一些树苗,当时还是光秃秃的枝条,如今已长满了绿叶。即使是一年难得见几次阳光的裂痕古道,生命旺盛的苔藓类植物也在这儿找到属于它们的生存空间。   死气沉沉的日不落山,它正在恢复生机,或许有一天它会重新变成传说中的“空中花园”来到这里后,小弗莱娅就一直哭闹个不停。我绞尽脑汁,也无法哄得她静下来。数月前我们一行通过此地时,米伽勒曾经出现,后被小克里斯汀用月渎击退,此次旧地重游,她却踪迹不现。   不过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我还是隐隐感觉到,这位大陆上最后一位守护天使,她此刻就正在日不落山巅的某处,正静静地看着我们一行人。   我问跟在我身边的小克里斯汀道:“她曾再次出现吗?”   “应当不会……”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行后,小克里斯汀似乎找回了不少失落的情感,和我说话时,他脸上的忧虑、感伤、喜悦等代表情感的表情,开始变得真实起来,但若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发现其中有些刻意的痕迹。正如路西法所说,在心灵的修练上,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和小克里斯汀对话的时候,尼诺跑到车队最前头又跳又叫地闹着,他精力旺盛得让人吃惊。过了一会儿,尼诺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手复摔着一束白色的小花。   “妹妹,别哭啦!哥哥给你采了很多鲜花来了!”   尼诺手中所拿的,竟是一把忘忧花。说来也奇怪,当他把花捧到小弗莱娅面前时,小弗莱娅立刻停止了哭泣,还好奇地伸出手去摸面前小花。   “叔叔说得没错,女孩子果然都是喜欢鲜花的!”   见到妹妹不哭了,尼诺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个臭小子没有一天会老实地静下来,他总能想出一些出人意表的鬼主意来招惹我。前一刻,他有办法惹得我火冒三丈,但在我怒火爆发之前,他又会识机地再做一些令我消气甚至释然一笑的事情来。人小鬼大,无忧无虑的尼诺,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发笑的人,这个臭小子我对他是又爱又气,却偏又无可奈何。   今天看到尼诺把小弗莱娅逗笑了,我当然非常地高兴,但这个臭小子,总喜欢在让我笑过后马上又惹我不快。   “妹妹,你是哥哥第一个送花的人哦!来,我把我今天的初吻献给你!哇!”   虽然是个小孩子,嘴却比大人还花,这个臭小子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在我心中占据了一个位置。我又气又笑中,曲起中指,一个爆栗敲在他的额头上后,问抱着头夸张地叫痛的尼诺道:“你是哪里采的忘忧花?”   在尼诺的带领下,我找到他采花的地方,那儿就在距我们不过数百步远的地方,也正是天之裂痕里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因为那里正是安达对我使用天使之泪重造心脏,最后力尽而逝的地方。十年前,我在这里被青牙龙斯罗打倒,来迟一步的碧姬在这里释放出大量的气流箭击退斯罗和追兵,两旁的山壁上还仍稀可见当年那场恶战留下来的创伤,站在这处旧址,我百感交集。   尼诺采到忘忧花的地方,离安达逝去的地方不过三步远,紧挨着山壁的一处石缝里。昨天天之裂痕下过一场暴雨,雨水从山上冲刷下来了一些泥土堆聚在那儿,其中可能夹带着几颗忘忧花的花种,如今正是最适合忘忧花成长的季节,借着雨水的滋润,它们开始发芽,成长,然后绽放,直到尼诺的连根拔起方才停下了成长的步伐。   看着被尼诺翻开的泥土,我心中若有触动,对小克里斯汀道:“帮个忙吧!”   小克里斯汀拿起被尼诺摘下的忘忧花,小心地插回原位,将泥土聚拢后,他释放魔法,修复受损的根部。   小克里斯汀摸着尼诺的头,低声地教育他道:“尼诺啊,即使是一朵花,也是有生命的!花离开了土壤,很快就会死去……”   “明白了,以后尼诺不会胡乱采花的!”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尼诺急急忙忙地打断了,他哭丧着脸,一副“我知道错了,你别啰嗦了,行不?”   的模样。怕被人说教,原来这个臭小子也有害怕的事物呀!   大概是隔代遗传的缘故,父亲在艺术上的天赋,并没有落在我身上,但在尼诺身上却早早冒出了苗头。“送花”失败后,尼诺坐在小克里斯汀的肩膀上,一边用天诛削着一块木头,当我们一行人通过天之裂痕后,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朵和真花相差无几的“木花”他一边晃悠着脚一边对小克里斯汀道:“送鲜花叔叔会啰嗦,送木头花,小胡子叔叔你应当无话可说了吧?”   我和小克里斯汀一起惊叹他的雕刻天赋之余,也实在无话可说。   到达凤鸣关的当晚,如月瓜熟蒂落,那个我与她互相仇恨的结晶,就在无数人的关注下,在一间小屋里诞到人世。   当如月在房间里咬着牙,一声不吭地生孩子的时候,在距产房数百米外的一间房子里,我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忙着逗弄弗莱娅。在这“非常时期”卡尤拉也推掉了一切事务陪在我身边。   房间里,我右手托着下巴,微笑看着卡尤拉,她解开衣襟,露出一只饱满的乳房,正专心地替弗莱娅喂奶。我很喜欢看卡尤拉哺乳的样子,因为那时我总会常产生幻觉,在恍惚中将她误认成希拉。小弗莱娅含着乳头,嘴里吸得啪滋作响的情景,我百看不厌。   “爸爸,尼诺要出去尿尿!”   “不准出去,房间里就有尿壶!”   “妈妈,尼诺要去找小胡子叔叔玩。”   “今晚不行,明天还要远行呢,你得早点上床睡觉!”   在得知“非常漂亮的姊姊”要生宝宝后,这个臭小子嚷着要去看女人生孩子是怎么回事,结果却被卡尤拉抓回来关了禁闭。尽管他脑子里鬼主意极多,找出千万种理由地想要溜出去,但铁了心的卡尤拉油盐不浸,把他关在房间死死地盯着,几次偷溜都失败的尼诺只能不满地嘟起嘴唇,郁闷地对着墙壁雕木头玩。   今晚他哪里也别想去,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   小弗莱娅吃饱了奶,很快就安静地睡着了。卡尤拉小心地将婴儿放进摇篮里,替她盖好被子,哼了一阵哄孩子睡觉的儿歌后,她突然抬头问我道:“你是不是想去看看?”   我装傻道:“看看?看什么?”   “她快要生了!”   “哦?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累了,我们睡吧?”   我伸手想弹灭灯,卡尤拉却靠过来主动地抱住我。她把脸贴在我的胸口,听了一阵心跳后,她柔声对我道:“这颗心,现在跳得很快!它把你心里的秘密都告诉我了。”   我无语。被尼诺在心中占了一席之地,又收养了小弗莱娅后,这颗心就老实安份多了,阶段性发作的心痛,精神分裂和抑郁症状也再没发作。但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它们又有隐隐要发作的迹象。   “你表面上看似平静,心却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你越想表现出自己不在意,就说明你越在意!心里明明想去看看,那就不要再逼自己了!善待自己,宽恕自己,你将来的路,还很长呢!”   卡尤拉的语气很轻柔,说的话也十分地得体,像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在排解丈夫的心结。只是熟悉她本性的我,却知道这并不是她真正的心里话。在心里,她当然希望我和如月的关系分得越清越好,但她的理性却牢牢地控制着她的感性说出违心的话来,这一点上,卡尤拉太像我的母亲了。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她都能近乎完美地扮演好自己的形象。   或许有人会认为她的这种做法有些虚伪,但人过三十,经历无数波澜的我却明白,这是维持我与她之间感情的最好方法。   母亲说过,“爱情只是冲动,感情和家庭却是需要双方共同经营”反思一下过去,抛开我与如月间的仇恨不谈,我与她落到今天这个田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必然的,因为我们太自我了。   我闭着眼睛想了想,正想摇头说“还是不去的好”卡尤拉突然咦道:“尼诺呢?那个坏小子,什么时候溜出去了?”   就在我和卡尤拉交谈稍微分心的时候,尼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出去,凭我和卡尤拉的力量,事先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正如小克里斯汀所说,尼诺,他一点也不简单。   如月产子的房间,是当年碧姬阿姨的旧官邸。女人在生孩子时,大多是痛得呼天抢地,但如月这个好强的女人,她却完全闭着嘴,一直都一声不吭,若不是门外可隐约听到助产妇的指导声,不知情的人肯定不知道里面正在生孩子。   我和卡尤拉到达这儿时,产房外早就站满了人。梅丽娅和小公主现在都在屋里,其他人则站在外面等候。缪斯和乔西早在半月前就来到凤鸣关等待我们归来,加上刚刚赶到的迪卡尼奥与波尔多,在事隔多年后,帝国的七位龙战士再次同聚一地。   “大哥!”   看到我,波尔多兴奋地张开双臂想要拥抱,目光却落到了正在我怀里熟睡的小弗莱娅。   “这个孩子是……”   不明所以的波尔多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看我,又瞧瞧我身边的卡尤拉。对于这位权倾一时的魔族女皇,他早有耳闻。   他指着卡尤拉道:“像她吗?确实有点像啊!”   “像你个头!”   我敲了一下波尔多的脑壳,不满地道:“我是说希拉啊,你不觉得她和希拉长得一模一样吗?”   波尔多的嘴张得老大,对于这个笨蛋小弟,我没有多啰嗦,目光无视一旁的其他几位龙战士,在人群里寻找尼诺。这个臭小子把气息隐藏得很好,凭我的力量,居然感应不到他的确切位置。   我没看到尼诺,却看到了站在产房门口的小克里斯汀,做为世间最接近神的人,他与周围相对“热闹”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独自一人孤独地站在门前,身边三米处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人们不是害怕他,而是出自一种发自本能的敬畏。   看到我走过来,他叹气道:“大哥,成神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啊!”   我骂道:“成你个头,男人都还不算的小处男,发什么感叹!”   “大哥,你会骂人了。看来,小弗莱娅对你的影响很大啊!”   他笑着把目光投向我怀中里的弗莱娅,右手将一朵木头雕的花放在她的胸口。这朵木花显然是尼诺的杰作,当小克里斯汀将花放上去的过程中,本是木头作的没有任一何生气的雕塑,却因为内部结构被人为地改变,放上去后,却成一朵和真正的忘忧花一样的“鲜花”我一惊,“创造生命?你达到完全境界了?”   小克里斯汀别有深意地对我道:“没有!这朵花虽然看上去真花一样,内部的结构也和真花一样,但它没有生命,因为它缺少真花应有的魂!”   他在暗示什么,我心里明白,但我不想听。   “我是我,你是你!我不可能像你那样精确地操纵力量,你也不可能像我一样地以情感推动力量去战斗!至于对花的看法……尼诺在哪,那个臭小子躲到哪儿去了?”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于将目标转移到了尼诺身上。   “不见了?你也感觉到了吧,大哥?尼诺,他非常非常地不一般啊!”   说起尼诺,小克里斯汀的眼里异芒闪烁。   “他很特别,非常地特别!”   他话里有话,别有一番深意。   我不满道:“有话就直说,我讨厌这种遮遮掩掩打机锋的把戏!”   “不仅是大哥你,就算是我,仗着逆乱因果九成半的境界,可是我也看不透尼诺。”   “什么?”   就在这时,“哇……”   的一声,婴儿的哭声从产房里传出,顿时激得在场所有的人脸色激变。   那个恨的结晶,终于生下来了。   “呼,结束了,姊姊你没事吧?”   “妹妹,是个男孩!哇,才刚出生就有浓密的头发,还是金色的,和你一样!非常漂亮!”   我在外面听到了小公主和梅丽娅的声音,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方才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发生变化。   “见到那个臭小子时替我告诉他,玩够了就早点回来,不然我要踢他的屁股!”   我正准备拉上卡尤拉离开,谁知怀里的弗莱娅受到屋里哭声的影响,竟也呼应般地共鸣起来。一男一女两个婴儿的哭声,让周围的人全都静了下来,就连那个打开门想要报喜的助产妇,在看到外面严肃的气氛后,也剎车般地紧急合上了嘴。   大家你瞧我,我瞧你,目光在两个哭声的发源地来回地反覆打转。打开的房门里,三道目光射出,落在我身上,除去其中一道外,其他两道目光的主人都是让我愧对和不想面对的。   我开始后悔自己借口找尼诺而来这儿“转转”的决定。   “真是的……”   我看着臂弯里张嘴睁眼嚎啕大哭的小弗莱娅,想轻打一下她以示教训,最后却舍不得地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额头上。   “尿布湿了,该换了!”   聪明的妻子,总是会在最适当的时候出场替丈夫摆脱尴尬的环境,这一次卡尤拉又做到了。我把弗莱娅交给走上来的卡尤拉抱,准备离开,一个冰冷的声音由产房里飘出。   “那是你的孩子,既然来了,怎么,看都不想看一眼吗?”   那个女人,我不想惹事,她却主动地来招惹我,我装做没听见,拉着卡尤拉转身想走,面前人影一晃,如月竟不顾产后身体虚弱,抱着孩子从屋内瞬移而出,拦在了我面前。   产后的如月,脸色像纸一般地雪白,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抱着婴儿出来时,身上仅穿了一件白色的孕妇袍,通过半透明的丝质布料,隐隐可以看到衣服下那对硕大丰满的巨乳。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袍子的下摆,沾染了生产时的血迹,红红白白的一大片污物,十分地刺眼。   此时如月几乎是处于半裸状态,刚生产的她没有穿内裤,两条长腿几乎是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要是从前,她这样的装束一定会惹得我无限遐想,但如今……   “妹妹,小心着凉!”   梅丽娅从屋里冲出来,急急忙忙将一条毛毯裹在了她身上。   她双手举起那个刚剪了脐带,被白布包着的婴儿,递到我面前。   “怎么,不瞧一眼就走?”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从中除了恨之外,还读到了怨。   暴露在风中的小拉法放声大哭,我躲开如月的眼睛,扫了一眼那个孩子。   婴儿在“母亲”的手臂中蠕动着,有着金黄色头发和紫色的眼珠,除了眼睛之外,他的嘴巴鼻子都像如月。看到我之后,他立刻止住了哭声,睁大了眼睛凝视着我,凝视着他的父亲。   “这就是我和如月的孩子,我们的结晶啊!”   要我说什么呢?安慰的话还是恶毒的攻击,来之前,这两种台词我都想了无数句,此时此景,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默中,梅丽娅走过来,扬起右掌,先是正手一掌搧在我脸上,顺势反手一掌,也给了如月一个耳光。   她一把从如月手里夺过孩子,紧搂在怀里,然后冲着我们俩吼道:“你们两个混蛋!怎么恨对方是你们自己的事!谁都不许把自己的罪过和仇恨转嫁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她这两巴掌,非常用力,我和如月都被打得嘴角出血,不过我有最终回复咒文保护,那点伤顷刻之间就自我痊愈了。   “两个人都三十多岁了,还像五六岁的小孩子一样胡闹!两个没长大的问题儿童!我警告你们,你们谁要是敢再伤害这个孩子,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梅丽娅面前,我和如月都闭着嘴不吱声,任由她大声地将唾沫溅到脸上。梅丽娅一边骂我们两个,一边当众解开衣服要给孩子喂奶,解了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把孩子塞回到如月怀里。   在她面前,如月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吭一声,畏畏缩缩,竟表现得前所有未有的弱势。而梅丽娅在沉月峡住了一段时日后,性格变得更加强势。在我和如月面前,她完完全全摆出一家之姊的派头,在气势上竟压得我们俩都抬不起头来。   如月小声地吱唔道:“姊姊,对不起!”   “现在轮不到你说对不起的时候,而是你履行一个做母亲职责的时候!这孩子,你瞧他多可爱!他的第一口奶,应当是吃自己的母亲的,我喜欢小孩但我不想越俎代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我知道了!”   被梅丽娅一顿训责之后,如月点点头,像犯了错的小孩,老老实实地抱着孩子慢慢地回屋。在梅丽娅面前,向来强势的她竟变得像绵羊一般地温顺。   送走了如月,梅丽娅把脸凑到我脸上,几乎是鼻尖凑鼻尖的距离,然后又一次扬起了巴掌。我本能地闭上眼,等着再挨她一巴掌,但预期中的一掌却迟迟没有落下。待我睁开眼,却看到她右手轻轻地抚上了我的面孔。   我等着被梅丽娅训斥,她眼珠子一瞪,却扭头冲门外的其他龙战士喝道:“看什么看,这是我们的家事,无关的人,自己滚回房间里睡觉去!”   赶走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她的弟弟波尔多后,她才回复温柔,和气地对我道:“达秀,我可怜的弟弟啊!发生了这多的事情,你应该已经明白,用仇恨别人的方式来逃避痛苦,是没有用处的。你的心,好不容易静下来了,就不要再掀起波澜了……”   我没有说话,卡尤拉也闭着嘴不吱声,借着哄哭泣的弗莱娅掩饰自己。   “找个能让你彻底静下心来的地方,平静地生活吧!”   梅丽娅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卡尤拉,又瞧了瞧她怀中的弗莱娅,轻叹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条镶满各种宝石的手链来,把它递给了卡尤拉。   “认识了这么久,我这当姊姊的,还没有东西送你,这串手链是我母亲的遗物,如果不嫌弃,你就收下吧。”   两个女人,几个月前还曾针锋相对,现在梅丽娅突然摆出和好的姿态,卡尤拉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她随即回复过来,脸上尴尬的一笑后,她把弗莱娅递给我,然后从耳朵上摘下耳环,做为回礼回赠梅丽娅。   四十不惑,姊姊梅丽娅,她成熟了。   两个精明的女人,互赠完礼物后,和气地分手了。虽然仅止于表面的和气,但总比像上次一般针锋相对来得好,否则我又要一个脑袋变成两个大了。   我与如月间势同水火般的关系,就此被梅丽娅划上了一个不完整的句号。小拉法出生的那一天起,我们间的关系转为冷战。在后来十八年的岁月里,我曾多次和她对面擦肩而过,我与她皆视对方为陌路人。   和卡尤拉一起带着小弗莱娅回到房间后,我们却意外地发现尼诺早已回到屋里,正坐在罗莎的大腿上和雪芝亲热地说着话。雪芝也在屋里,她们刚刚跟着波尔多来到凤鸣关,只是脚程比不上波尔多,稍稍迟了一步才到达。   “啊,你们回来了!”   发现我脸上微有怒气,尼诺聪明地张开双手抱住罗莎,把脸往她的胸部上一贴,冲着我大叫道:“爸爸,你在人类帝国的两个老婆好漂亮啊!尤其是这位胸部大大的漂亮姊姊,还有这个腰很细的美丽姊姊,尼诺好喜欢她们啊!”   就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臭小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又黏上了雪芝和罗莎,拉上她们当了保护伞。   “这个臭小子!”   尼诺这个臭小子,我今天真是被他戏弄得好惨,在外面,被梅丽娅压得死死的,回来想揍他一顿出口气,这小子却早早地缠上了雪芝和罗莎,看二人和他的亲密度。我知道以后自己有得闷气受了。   看见我,又瞧瞧跟在我身边的卡尤拉,二女脸色都不善。有过老爸生前经验的我,当然明白,醋坛子被打翻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我抢先一步开口道:“我已经想好了,回去后,就跟着你们回故居去隐居!外面的风雨如何,我都不想管了!”   我没有老爸那种一口气摆平众多女人的本事,安抚了雪芝和罗莎,卡尤拉这边,她再理性也会和我闹的,因为这是她的底线,如今这个时期,她非常需要我的帮助。我避世的做法,自然会惹得卡尤拉大为不满,看来今晚被她赶出房间是逃不了了。   正如我所料的,雪芝和罗莎同时脸上一喜,而卡尤拉虽然表面不声,但心跳频率,却在那一刻加快,显然她为我不商量就作主张而生气。   尼诺又开始讨打了。   “好啊好啊!隐居!隐居!尼诺也要跟着爸爸去隐居!隐居!隐居!隐居……喂,细腰的姊姊,什么叫隐居啊!哇!”   生我气的卡尤拉,什么也没有多说,她把弗莱娅交给我,然后抓起尼诺,又一次扬起了巴掌。 第八章 尾声   一个月后,帝国三一一年冬的第十三月一场荒唐的战争,荒唐的过程,还有更加荒唐的结局。   在这个月里,在“革命的新首都”伯尔达市,我做了隐居前最后一件影响大陆的事:自立为皇帝。   本来我是很厌烦做这种无聊的事的,本打算劝卡尤拉自立为两族的皇帝,我在旁边看好戏就可以了。可是心中极度不满的卡尤拉和我闹了七天的脾气,原本“温柔”的她毫不客气地大骂我是不负责任的臭男人,连着七天不让我进房门。   在小公主的房里睡了七个晚上后,我做出了退让,勉为其难搞了这场加冕称帝的滑稽剧。在“革命者们”的眼中,这是历史的倒退,但小克里斯汀也站在我这边,梅丽娅不会插手,反对者虽然大有人在,却什么也做不了。   整个加冕仪式持续的时间很短,但我还是觉得太长了。当兰丝手捧帝冠,怀着复杂的眼神,慢慢要将它戴到我的头上时,已经被前面十五分钟繁琐的准备仪式搞得不耐烦的我,一把从她手里抢过帝冠,自己戴到头上。   完成了我的加冕仪式,然后是兰丝为卡尤拉进行后冠的加冕,她比我有耐性得多。好不容易熬到她完成加冕,我开始即位后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的演说:“干,你们这些老鼠臭虫们听好了!从今天起,我就是皇帝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有事没事都别过来烦我!她!”   我把手往卡尤拉身上一指。   “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代言人!想升官发财,想荣华富贵,想溜须拍马的家伙,赶快排好队去找她吧!”   尼诺就站在我和卡尤拉之间,身上穿着华丽王族服饰,瞪着好奇的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台下数十万的芸芸众生。   听了我的演讲后,他抬头对我道:“变态的老爸,你今天好嚣张哦!只是,妈妈好像比你更厉害,不然你怎么天天被她赶出来睡客厅啊?哇!”   没有多客气,我和卡尤拉一左一右,同时拧住他的耳朵,然后用一起用力地往相反的方向拉。   完成了这场无聊的作秀后,我带着小弗莱娅和雪芝、罗莎一起回到了故居,而卡尤拉则留在了伯尔达主持着这个两族合并后的新国家,在未来的十几年里,她有得烦了。   对于我避世的态度,卡尤拉一直都很不满,但在这一点上我是不会退让的。对我来说,人生中最波澜起伏的十年早该结束了。   十年前,我和安达本来就计划在那个小山村里隐居避世,平静地度过余下的时光。但命运却不肯让我静下来,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生命中掀起狂涛恶浪,摧毁吞噬着一切。   静坐在希拉和我度过初夜的那张床上,我陷入深长的回忆中。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活力十足的尼诺在屋外奔跑着,尖叫着,到了新环境,他特别地兴奋,朝气蓬勃的尼诺拥有无限的未来可供挥霍。罗莎和雪芝互相依靠着,微笑看着云雀般欢叫的尼诺。和我相处多年,她们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在心理上,极讨人喜欢的尼诺很自然地被她们当成是弥补这一缺憾的替代。   小弗莱娅正躺在我的大腿上安静地睡着,阳光由窗外射入,落在颈项的希望之星上,被上面的宝石分解为七色彩虹,投射在墙角映出一片彩虹。   静下来了,现在,终于可以静下来了,可是却已事过人非。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爱人,大都离我而去。   十年前我回到这时,虽然满嘴满脑地避世的念头,却称得上意气风发,幸福府使乐,那时的我拥有一切。而今天当我踏足这间旧屋时,满身的伤痕和一头的白发,几乎一无所有。   冬天里的太阳,温暖而让人喜爱,我把手放在小弗莱娅的脸上轻抚着,在我的眼里,她的样貌又一次和希拉重迭了。希安站在我背后,正微笑地看着他的妹妹。   我回头对他道:“其实我从来就不希罕什么武功,从来就不想成为龙战士,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娶个我爱也爱我的女人当妻子,再找一堆我爱也爱我的女人做情人,然后生一堆的孩子,我的野心其实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而已……可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罢了……”   酣睡中的小弗莱娅,轻轻地舒了一下腿,继续她甜美的梦。   我轻轻地对她道:“十八年后,当你成为紫电龙的龙战士之后,就由你来结束我的生命吧……” 后话: 龙战士故事里,最黑暗最郁闷的篇章,堕落龙魔篇,终于在这一集结束了。余下的,就是最后收尾的大结局,希望之星篇了。   漫漫征程六年,《龙战士传说》这个故事,从2001年三月,青蛙在早已成为历史的“凹凸俱乐部”发表初稿至今,已过了整整六年,现在整个故事,终于到了临近结束的收尾阶段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一集就可以是故事的大结局了,但由于故事的背景太大,从前交待的事情比较多,也必须把以前挖的“坑”一个个地填上,可能的话会写到三十七,总之,结局的曙光已经出现了。   六年前,曾有人问我《龙战士传说》正篇说的是什么故事,当时的我不过是写作新人,只是模糊地答他“讲一个帝国灭亡的历史”、“达克的风流史”之类的话,时隔六年之后,青蛙写作水平有所长进,人也由一个刚上网时,愤世嫉俗的青年变成了一个年近三十的“中年大叔”了,现在的我可以明确地回答这个问题,这讲一个少年心灵成长的故事。   很多人一直在询问的前传雷兹的故事,当年的前传,不过是青蛙一时兴起胡写了十万字扔到了网上,却意外地获得了比正传更高的评价。至于前传后面的故事因为这些年来分心的事太多,一直无法完成。如今正传接近结束,拖稿出名的青蛙,也不知道是否能有最初写作时的那种纯洁的心态,让这篇太监了多年的作品“还阳” 第二十一集 一梦二十年 本集简介 十八年过去,达克名义上是帝国的皇帝,却躲在深山里抚养弗莱娅,宛若希拉再世的「女儿」弗莱娅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而最终回复咒文的效力逐渐消失,达克再次回到人尘世,等待那已经等待了二十年的死亡降临,等待小克里斯汀的月渎能送他最後一程??但在最後一刻到来之前,弗莱娅身上的紫电龙龙力觉醒了!   新的帝国则在卡尤拉的带领下展现全新的风貌,人类、魔族、兽人不再有阶级地位的分别,共同为风之大陆住民,而鲁斯贝尔大量发明了各种器械,改变了风之大陆生产结构和生活方式,「狎西」不再是轻蔑的侮辱,而是伟大智者、贤者的代名词,在这个世界,不再需要如同怪物一般的龙战士。 前言 一梦二十年   夜深了,却无法入眠。   这里是我睡觉的地方。   这里又湿又冷,风很大,没有床,只有厚厚的积雪,睁闲眼睛就能看到云和星星,这儿其实只是一片荒凉的枫树林。   已入深冬,原本在空中飞舞的枫叶早已落尽,我只能以积雪为床,躺在这片冰冷的地上。   这里根本不适合睡眠,但这里是世上少数能让我感到些许温暖的地方。因为这里埋葬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每次躺在这里,我总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们就在我身边。   十八年前,我与小克里斯汀一战,他以神迹般的魔法力量,将风都城的废墟变成了一片巨大的森林,我与安达相会那片枫林因而与这片人造森林连为一体。   我得感谢他,风都城、枫树林,这两处带给我无穷悔恨与遗憾的地方,因为他而合为一体,现在我只需躺在一处,就可以同时怀念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天亮了!   昨夜,又想起那些早已逝去的人和事了!   每每午夜梦回时那种空虚的感觉,深深地扎根在灵魂深处,不断地蚕食着早已成为一具空壳的躯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是如此的鲜明。   我早该死了,可是这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却偏偏还活着,靠着那颗原本不属于我的心脏,延续着这条原本就不该存在的生命。   人活着是需要理由的!   我问自己∶“你是为了爱而活着吗?”   我所爱的人都因我而死,让我为爱而活着?这种活法实是在太无耻了!   “那么是为了恨,这世上很多人都是靠着仇恨而活着的。”   仇恨?报复?报仇?可是早在很多年前,我恨的人个个都被我整得生不如死,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好恨的?   已经无人可恨的我,现在唯一能恨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是无能的我,犯下愚蠢错误而害死了妻儿!是那个口口声声说只愿为自己所爱   的人而战,到最后却要靠最爱我的人的牺牲来活命的我,废物的我,无能无用的我,害死了安达,也害死了希拉!   其实她们的死,真正的凶手就是我!   她们不该死却死了,我该死却无耻地活着!   我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赎罪,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第一章新世纪   “爸爸,你醒醒,天已经亮了!”   当女儿用轻声的呼唤将我从回忆的洪流中惊醒时,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女儿弗莱侄那张秀丽而亲切的面孔。   我的女儿弗莱侄,她留着一头及腰的披肩黑发,瓜子脸,柳叶眉,很漂亮!   不过,她给人印象最深的,却是那经常绽放的和煦微笑。   对我来说,弗莱侄的微笑是世间最美丽的事物。即使是在再冰冷的夜里,当她冲着我笑时,顷刻间就可将缠绕我的寒流驱散得无影无踪。   见我睁开浑浊的眼睛,弗莱哑伸出手,轻轻地挥去我脸上的积雪,柔声道∶“爸爸,时间到了!该回去了,今天是新年,妈妈在等你呢!”   这十八年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年的最后一天,在故居中陪着罗莎和雪芝吃过年夜饭后,我都会独自一人来到这片枫树林,或者在神龙广场的旧址,躺在地上,将自己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度过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这片枫树林所在的位置正是昔日神龙广场的旧址!十八年前我带着弗莱侄回到帝国后不久,我从我与安达相识的那片枫树林里,采集了一些枫树的树苗移植到这里,经过十八年岁月,如今他们皆已长成了参天的大树。   如果按旧的年历计算,今天是帝国三二九年的第一天,距离令我遗恨终生的那天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年。   昨夜这里刚下过一场大雪,一夜的降雪几乎将我活埋,只有鼻孔处呼出的少许热气还显示着我依旧活着。对于我现在的样子,女儿早已见怪不怪,她见我没有马上起来,便蹲下身子,继续替我挥身上厚厚的积雪。   我静静地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偷瞰着专心我为禅雪的弗莱侄。   十八年了,十八年前,我和卡尤拉“检”来的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见我在偷看她,女儿忍不住嫣然一笑,无尽的春风迎面而来,竟令我死灰一般的内心忍不住悸动起来。   “爸爸,该起来了!这里很冷!”   这一回,我没有拒绝女儿向我伸出的手,被她拉着站了起来。两手相握的瞬间,一股暖意由掌心传来,激得我心头又没来由来地一热。   我明知故问道∶“去伯尔达吗?”   “是啊,今天是新年,按妈妈的计划,爸爸你要在今天对臣民演讲的!”   “唔,真是麻烦……”   “爸爸,你从来都不管事,妈妈一个人管理这么大的国家很辛苦的!今天是新年,你就帮她一次吧,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啊……”   弗莱侄抓着我的右手,撒娇般地左右摇着。望着她孩子气般娇瞠的样子,看得我心中又酸又痛。她冲着我撒娇耍小脾气时的神态,和希拉真是太像了。   “爸爸,你又想起她们了吗?”   我眼中流露出的痛楚,立刻让女儿感觉到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我冰冷的右手合握住,想要用这个动作帮我驱散心中的痛楚。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女儿长大了,很漂亮,也很懂事。这十八年来,我一直将她看着做是我和希拉没有生下的那个孩子,异常地疼爱着她。   我轻轻一拉,女儿顺势将身子倒进我的怀里,与我拥抱在一起。鼻孔嗅着她充满青春活力的发香,感受着她火热的躯体,我有点醉了。   希安就站在我的右侧,微笑地看着我们父女俩。我笑着对他道∶“瞧你的妹妹多懂事!再瞧你自己,整天惹老爸生气,多向妹妹学学!”   希安不服气地獗起了嘴,这个小子还是像从前一样的臭脾气,对我这个父亲一点都不买帐。   我与女儿抱得很紧,她把脸枕在我的右肩上,小声地道∶“爸爸,这里离伯尔达很远,我飞不过去,还是你背我吧!”   “唔,好的*”我不假思索地答应。我蹲下身子,女儿熟练的将双手往我脖子上一搭,攀上了我的背。十几年了,即使已成了一个大姑娘,弗莱侄依旧像小女孩时一般,恋父的情悻一点也没有减少。   我轻声责备她道∶“年夜饭,你没有陪妈妈一起吃,她一定很不高兴的。”   “让妈妈不高兴的人,是爸爸你吧?你多少年没有在新年前陪她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你都是一个人躺在这里。”   弗莱侄侧着脸,用最舒服的姿势趴在我的背上,毫无顾忌地将身体和我紧贴在一起。我极力平稳地飞行着,女儿长大了!我清楚地感觉到,她胸口紧贴着我的后背时,胸前双峰传来的弹性。   理智告诉我,我应当早点对她说∶你是一个大姑娘了,而爸爸是个老男人了,不能再这样亲近我了!   但这样的话,我一次次地想开口,又一次次地吞进肚里去。   这就是我的女儿,弗莱侄希维亚,对外宣称她是我和卡尤拉的女儿,但在我心里,她却是我和希拉的孩子,也几乎是我的全部。我舍不得弗莱侄,我舍不得她和我亲近的关系。早在几个月前,弗莱侄身上的紫电龙之力就该觉醒,但我让小克里斯汀帮忙,使用时间魔法暂时延缓了紫电龙之力的苏醒。   之所以这样做,一是我害怕失去这个女儿,二来,我更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受到伤害。   如月为我生的那个孩子,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抱过他。而尼诺,这个臭小子实在太顽皮了,以至我对他又爱又恨,而小弗莱哑……   她几乎是我抱着长大的。   从收养她的那一天起,我就把全部的心思投到了她身上。只要有一阵子没看到   她,我就会感觉心里慌慌不自在。我知道,她一定是希拉不忍心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着,而设法将我们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通过莉莉丝之“手”转交给了我,一定是这样的!   对于弗莱侄,卡尤拉虽然极力地想表现得像个好母亲,但孩童的感觉是很敏锐的,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还是能觉察得出。虽然卡尤拉是她的“母亲”但小弗莱侄和她的关系却很一般,见到卡尤拉时也显得有些畏缩,但是和雪芝、罗莎这两个“二娘”关系极佳。她的情况就和那个叫拉法的小子极为类似。   如月生下的那个孩子*拉法,同样和生母怀有隔阂,在她面前同样有些畏畏缩缩地,不过却和梅丽侄、小公主极为亲密。小拉法对如月的称呼是“母亲大人”而被他称为“妈妈”的人,却是梅丽侄和小公主。至于小弗莱侄,她的情况也完全相同,她称罗莎和雪芝为妈妈,却叫卡尤拉“母亲大人”妈妈和母亲大人,意思虽然相同,亲疏却是有别。这正是所谓的亲娘不如养娘亲了!   脑子里回想着过去这二十年来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中,我已到达了伯尔达市,新帝国的新首都。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虽然昨晚降了大雪,但严寒丝毫不能驱散节日的气氛。   自从十八年前,人类帝国和魔族合并之后,整个帝国从上到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在帝国的街道上,除人类以外,你很难看到别的种族存在。但如今在伯尔达,或者在帝国的其他城市,举目望去,熙熙攘攘川流走动的人群中,不光是额上长角,模样极像人类的黑魔族,更低等一些的红魔族、蓝魔族、绿魔族也随处可见。不仅是魔族,兽人也逐渐融入到了人类世界的生活中来,街道上的行人中同样也不乏兽人。   就在十六年前,由罗宾率领的人类和魔族联军再次攻下了没有雷神之锤保护的托布鲁克要塞,不久之后围攻兽人首都,一个月后,新任的兽人王自缚投降。   人类、魔族、兽人,三大种族间长达数百年的战争结束*当然了,结束的只是大规模的战争,这些年来,不只是在布鲁斯大陆,就连在合并的阿沙尼亚大陆上,反抗卡尤拉统治的小规模起义从未停止过,结束的只是国家规模的战争罢了。   统一了大陆的卡尤拉,为整合三大种族,这十八年来她耗费了无数的精力进行大规模的改革。为了收买人心,她实行了无数的新政策,最出名就是“平等法”“凡我帝国子民,无论人类、魔族、兽人,无论贵贱,无论种族,皆一律平等t ”卡尤拉所说的帝国,当然是指统一了的三个大陆上所有土地的帝国。从前的人类帝国这边,自从雷兹时代起就颁布过平等法,帝国土地上无论平民贵族一律平等。而魔族由于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种族,最高阶层的是黑魔族,以下分是红魔、绿魔和蓝魔族。十八年前,卡尤拉在我和小克里斯汀的帮助下,用铁腕强行让两大种族合并,为此她得罪了大批从前支持她的黑魔族阶层。   入主人类帝国后,她虽然靠世上最强的两个龙战士的支持而坐稳了王座,但这个女人并不是那种想要依靠他人掌握权力的人,她很明白“一切最终还是得靠自己”这个道理!我在她的眼里是什么忙都不能帮的废物,而小克里斯汀这个支持者更是一个“怪胎”他的支持同样也不能长久依靠。   明白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卡尤拉,大刀阔斧地在魔族内进行了一番改革,首先就是废除魔族实行了几千年的种族分级制度。她的作法虽然得罪了上层的黑魔族,却   得到中下层魔族的支持。当然了,新政策的推行肯定不是一帆风顺的,围绕着这一政策的实施,其中腥风血雨肯定少不了。   这十八年来,卡尤拉实施的各种政治改革,民族政策多不胜数,真要说个清楚,花上几天几夜也扯不清,不过一切目的和宗旨,都是围绕民族平等与种族和睦这一目的进行。其间有成功的政策,也有失败的,所幸的是,无论阻力多大,小克里斯汀一直都在站在她身边。   有了这位帝国最强龙战士的支持,卡尤拉总算能将她的一系列新政推行到底,但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尽管卡尤拉以皇后之身行帝皇之职,手握人魔两族大权,以武力强压桀惊不驯的兽人;尽管她长袖善舞,政治手腕和军事铁腕齐出,人魔兽三大种族,这十八年来也不过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和平”罢了。   只是表面而已,三大种族百年的积怨,就是创世之神重生也难以化解,三大种族的和平共处之路任重而道远,她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容易。   和女儿一起走在大街上,看着擦身而过的魔族、兽人还有人类,我不禁有些同情起卡尤拉来。我知道这十八年来卡尤拉过得比我要辛苦百倍,劳心劳力,呕心沥血,坐上后位不过三年,她居然就像我一样满头白发,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被烦和累的!   这十几年来,几乎每年新年之初,当我到皇宫里见她时,都少不了招她的白眼甚至被臭骂一顿,有时甚至还要挨上几脚。完全理解她心情的我因为心里有愧,一直都是陪着笑脸任她打骂。   事后,我好心地劝她道∶“既然你做得这么辛苦,那就放弃这些,让喜欢的傻瓜坐上去被火烤就是了!”   结果呢,她冲着我一瞪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不负责任啊驯”骂完后,她又忙着去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政事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权势的魅力了。虽然它让你又苦、又累、又烦、又恨,但为了追求那掌管一切的快感,还是会有“傻瓜”不惜抛弃一切苦苦追求的。   走在街道上,女儿问我∶“爸爸,我们现在就去看妈妈吗?”   女儿只有在我面前提起卡尤拉时才称她为妈妈,当面她从来都是叫她母亲大人,卡尤拉虽然为此不满,但因为我极宠弗莱侄,什么都护着她,时间久了她也只能这么算了。   我答道∶“现在还早呢,现在去见她,还不是要被她抓着骂啊?”   弗莱侄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一定是回想起了从前我和尼诺一起,缩着脖子被卡尤拉指着鼻子“训话”却不敢吱声的馍样。在这一点上卡尤拉很像希拉,当她生气,板起脸训我时,总能在气势上压住我,让我乖乖地听训。   我接着道∶“先去见你的宝贝哥哥!那个臭小子,很久没看到他了,他不要又给我惹出什么事吧!”   我所说的臭小子,当然是指尼诺,这个臭小子从来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儿。   他的外号“荒唐王子”不仅在伯尔达很出名,在阿拉西亚,甚至是整个风之大陆,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二章荒唐王子   我的儿子尼诺像谁?   这个问题卡尤拉答不上来,但我却答得上来,他像他的爷爷!   性格上,他不像卡尤拉那般坚忍,也不像过去的我那样叛逆,却和他那从未谋面的爷爷,我的老爸基斯十分地相似。死鬼老爸年轻时在艺术上有着无与伦比的才华,这一点他没有留给我,却隔代遗传给了尼诺。   很小的时候,尼诺就在雕刻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陪伴我移居帝国后,在那座小山村居住的日子里,整天搅得鸡飞狗跳的他,从家中的储藏室里翻出了死鬼老爸留下的几幅油画。   起初,他只是觉得好玩,弄来毛笔颜料参照着旧画在白纸上胡乱地涂抹,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自称包含“宇宙运行真理”奥秘的“绝世名画”搞得雪芝每天都要清掉一堆的垃圾,而罗莎事后则得费力地替他清洗脸上身上的油彩。   起初我只当尼诺是出于孩童心态,觉得好玩才痴迷于绘画,谁知他竟然乐此不疲一直画下去,自学成才之下竟颇有起色。于是我请来帝国内最好的画家指导他,却被他使尽调皮的手段给赶跑了。最后,还是母亲最了解儿子,卡尤拉替他换了一位年轻貌美、画技却不是太出色的女教师后,成天与人捣蛋的尼诺这才老实地坐下来学画。   “这个臭小子,他真是我儿子吗?他像我?不,他像他爷爷,死鬼老爸当年……”   命运在不知不觉中轮回,发生在父亲身上的事,也在尼诺身上重演着。我的父亲年轻时以才华横溢闻名帝国,他在音乐和美术上都有着极高的造诣。而尼诺在这方面表现出来的才华绝不在他之下,在十二岁的时候,他就趁人不注意,替胸部大大的漂亮姐姐(罗莎)还有“腰很细的美丽姐姐”(雪芝)偷偷地画了两张她们沐浴时的裸体画。   那两张羞人的油画事后被我没收了,仅是学画数载,尼诺在绘画上的造诣之精湛,已直逼他的爷爷鼎盛之时。在惊叹这臭小子的天赋之余,我也毫不客气地痛打。了他的屁股一下*只是一下而已,因为我的巴掌正要挥第二下时,对尼诺极为溺爱的雪芝和罗莎抢过来护住了他。   然后呢……   这个臭小子把脸埋进罗莎的怀里哭得惊天动地的同时,却透过指缝偷瞄我的表情。而我当时被雪芝抱住,见到这个情况,想揍他也不能,只能郁闷地走到隔壁的房间去哄小弗莱侄解闷。   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生在尼诺身上的荒唐事也越来越多。   十五岁那年,他雕了两尊雕塑送给雪芝和罗莎,待我揭开蒙着的白布时,看到的是两尊和真人一模一样,维妙维肖的白玉雕像。尼诺在雕塑上的天才同他的绘画天赋一样,令我无可挑剔。只是,让我又忍不住抬脚踢他屁股的事情是,这两尊雪芝和罗莎的雕塑,全是没穿衣服的裸体……   又气又恨又爱,更多的是无奈,这就是我心里对尼诺的感情。   尼诺十五岁那年,卡尤拉来到小山村将他强行带走,理由很充分∶尼诺是将来要接任皇位大统的人,她不能再让他跟着我放纵胡闹了。其实卡尤拉很早以前就想将他带走严加管束,却都被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尼诺将来能否接任帝位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希望他能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千万不要重复我和如月走过的路,但卡尤拉却不这么想。   那一次,在尼诺将来的教育问题上,我和卡尤拉爆发了我称帝十余年来规模最大的争吵,很不幸最后败北的人是我。男人和女人吵架本就吃亏,更何况和是卡尤拉这样的女强人。在我眼里,她比如月还强大,似乎天生就是我的克星。   被卡尤拉带到伯尔达后,卡尤拉开始用她的方式来塑造尼诺这位“皇太子”结果嘛……她失败了,而且差点被这个臭小子活活气死。   这个臭小子到了伯尔达后,把他在那座小山村里胡闹时所做的一切全照搬了过去。从前他生活的那座小山村,因为观众少、看客少,加上有雪芝、罗莎的管教,尼诺还收敛些;而到了伯尔达后,他简直就是蛟龙入海、猛虎入林,无人可治的他趁机为所欲为地释放自己无尽的精力。   新首都伯尔达市的街道,在他到来后不久,开始被人在半夜里画上了各式各样的春宫画。   那些春宫图只是用彩色油墨在墙上勾勒出线条的素描,虽然简单却维妙维肖,内容嘛自然是不堪入目。惨遭荼毒的不仅仅是沿街的墙壁、马车的车厢壁背、商店的大门,甚至连严肃庄重的国会议事厅的地板、天花板,甚至是卡尤拉的后座上,都时常会冒出他的涂鸦*这个臭小子在恶作剧完成之后,还不忘署上自己设计的签名。   几乎是一夜之间,荒唐王子尼诺的大名就已传遍了伯尔达。卡尤拉当然顺应民意地想对这家伙进行严惩,但尼诺却聪明而且及时地找到了保护伞∶躲到了小克里斯汀家里并拜他为师。   那时,小克里斯汀早已和雪怡结婚,并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当卡尤拉气势汹汹地赶到他家找尼诺算帐时,他狡猾地将“老师”推了出来抵挡……   事情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有了小克里斯汀的管束,尼诺收敛了很多,但远在小山村里的我,还是可以时不时地听到关于他的荒唐传说。   尼诺的府邸并不在皇宫内,而是在伯尔城东边的一条街上,那儿距城市的中心广场不过数百米远。十八岁那年,完成了成人礼之后,尼诺就借口自己成年该自立了,逃命般地脱离卡尤拉“魔掌”搬出了皇宫。   身为大陆上最有权势的人的孩子,同时又是未来的皇储,尼诺的身边从来就不缺乏讨好者。伯尔达如今是帝都,地价之贵堪称寸土寸金,但尼诺所住的那条街,整条街道二十一座沿街建筑的产权,却全部登记在了尼诺的名下*这条街道上的一间间沿街建筑,全是在政治上有所企图的人为讨好尼诺“赠送”的,而他也来者不拒地照单全收了。   二十一座沿街店面,除了一座尼诺自己居住之外,余下的全部分给了他的女人。这小子无论是艺术上的才华还是在女人方面,和他爷爷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卡尤拉一直想约束他,但很遗憾,卡尤拉这几年的教育是彻底失败了。   每次在站在尼诺的住所门前,看着摆放在门口的那尊尼诺“自雕像”我总忍不住要摇头,因为这块用白色大理石雕的尼诺石像,同样没穿衣服、一丝不挂。   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这尊雕像的姿势,居然是成人的他提着小弟弟撒尿的模样。   如此有伤风化的东西,用卡尤拉的话来说,是“简直丢尽了皇家的脸面”险些被他气得吐血。她几次下令将石雕移走,甚至命人将石雕当场砸碎,可是过不了几天,尼诺又会雕一座一模一样地放回原位。   到后来,卡尤拉毁掉一座,尼诺很快就重塑一座,母子俩算是较上了劲。没完没了拉锯了几回后,卡尤拉只好求助于小克里斯汀。见学生如此荒唐,这几年一直在帮他“查缺补漏”有“尼诺的召唤兽”之“美名”的小克里斯汀,也只好再次出手。   他走到那座和尼诺一样高的雕像前,在雕像脚下埋下一颗牵牛花的种子。   在小克里斯汀近乎神迹的魔法力量施展下,那个花种瞬间生根发芽,抽枝长叶,然后缠绕着尼诺的裸体雕像茁壮成长。披上了这件“天然环保”的绿色服装,“尼诺”总算不必裸体见人。这株小克里斯汀亲手栽种的牵牛花,终年郁郁葱葱,即使是白雪钟铛的冬天,藤蔓上也是开满了各色的花朵。   每次来到这件尼诺和小克里斯汀联手制造的“艺术品”前,弗莱侄都会害羞地把头扭到一边。我知道她的尴尬,故意站在她和雕像之间挡住视线,然后示意她敲门。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敲门,因为尼诺住处的大门是半开着的,但敲门动作是绝对不能少的,因为这间屋子的男主人,正在屋里做着某种荒唐的事情。   “嗯啊!嗯啊!”   近似公狼岭春的嚎叫声,一阵接一阵地由楼上传出,弗莱侄听到这个声音后,吓得连退几步,站到了我身后。   “爸爸……”   弗莱侄求助地把目光投向我,我踏前一步,一脚踢开了大门。   我心里暗哼一声,混蛋臭小子,知道我来了才故意这样胡闹的吧?   尼诺住的这楝房子是一幢三层楼建筑,一楼是尼诺的工作室。我踢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内堂。内堂里堆满了画了一半或雕了一半的半成品油画和雕像,这些画或雕像的内容全是年轻艳美的女子,其原形都是尼诺的女人。   尼诺的卧室就在二楼,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弗莱哑满脸通红地冲着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上去。尼诺的荒唐她早已领教过,不想上去看到那无比淫靡的一幕。   我知道刚才狼嚎怪叫声是尼诺故意发出的,站在楼梯口,我大声厉喝道∶“臭小子,我数到三!不滚下来我就拆了这房子!一,二……二“三”字正要出口的时候,二楼的房门“砰”的一声打开,接着一个几乎全裸的年轻人,仅在腰上裹着一条毛巾冲出了房门。在我“三”字出口的刹那,他已一个鱼跃从二楼的走廊跳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我面前。   “哇,老头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你知道吗,就差一点,你要是再来迟一点,我和莉莎就要进到那个美妙的世界去了!”   尽管腰间用一块大白毛巾围住了,但由胯下突起的部位,还是可以猜出几秒钟前他正在做什么。看到这羞人的东西后,弗莱侄立刻脸红得把头侧向一边。   站在我面前的年轻人,个头身材与我极接近,相貌也和我很相像。他看似玩世不恭的眼神,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生气、激情和灵气,与眼里尽是死气的我完全不同为圯十八年来,为了怀念希拉,我再没有剪过头发,头上的白发一直长到了脚跟处,最后用细绳束成一团当成皮带缠在腰间。而眼前这个和我容貌极像的年轻人,也学我将头发全部持到后脑用一根细绳束住,仅在额前留几束浏海。几年前,他也曾想如我般将头发留到脚跟,不过却因为生活太不方便,画画时老是沾上油墨,最后也只留到肩膀了事。至于他额角的那几络浏海,则故意染成了白色,他给我的解释说是觉得头上有几束白发会显得很性感。   是否显得性感我不知道,但是他故意染成白发倒是让我多了几分欣慰,有些事,我只是不愿意承认,并不是不知道……   这个束着马尾巴辫子,称呼我为老头子的年轻人,正是我和卡尤拉的儿子,曾经名动大陆的“神之御子”∶尼诺。   任何人,看到这个荒唐王子的装扮,都会忍不住苦笑着摇头,但已经几乎不会笑了的我却不为所动。我冷冷地道∶“在你妹妹面前,正经一些!吓坏了她,我对你不客气!”   “不好意思,老头子,昨晚忙着绘画赶工,加上又和玛丽、凯特、西西、露娜、蒂娜、凯西,对了,还有美娜……我忙着和她们研究加探讨一些关于生命起源的问题,所以睡得有些过头,忘记您今天会来这里……”   我猛吸一口气,咬着牙忍住了踢他屁股的冲动。   我并没有很生气,但脸色并不好看,可是尼诺却不为所动,他搔搔头皮,故作亲切地凑上来道∶“老爸,你一定肚子饿了吧!”   我答道∶“已经被你气饱了!不过,你的妹妹还没有吃早饭,一会儿我们一起   去吃吧!“弗莱侄不满道∶“哥哥,你正经一点不行吗?今天毕竟是新年啊,不要每次见到你都这么疯!”   尼诺没有回答,嘿嘿地笑笑,然他抬起头冲着楼上喊道∶“凯苦、蒂娜、还有美娜,快点把衣服穿好下来,给我的爸爸和妹妹做早点去!”   两分钟后,三个容貌极其美丽的少女,衣冠不整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用敬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后,正想鞠躬向我行帝皇之礼,却被尼诺一手拦住。   “别做这种动作,我老爸最讨厌别人做这个动作的。你们只要像寻常媳妇拜见公公一样地对他就是了!”   先下来的三个女孩子,行完礼,小声而羞涩地叫了我一声“父亲大人”后,飞也似的逃往厨房准备早点。她们三个我全部不认识,显然是今年才刚刚落入尼诺“魔掌”的,跟着下来的另外六个少女,却是“熟面孔”去年这时尼诺已带着她们拜见过我了。这小子,倒是喜新不厌旧。   尼诺朝我耸耸肩,指指大门的位置,做出无奈的模样道∶“老爸,过一会儿,丽丽她们也会过来帮忙打扫房间的!”   尼诺所说的丽丽她们,是住在这条街上的其他女人。伯尔达的男人们提到尼诺时,总是咬牙切齿地,说他“推倒了城里一半的美女,余下的另一半则等着被他推”拥有无限未来的尼诺,是不折不扣的享乐主义者,他整天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享乐却是无限的,我愿意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享乐中去。”   其实从前的我,也是一直是这样看待生活的,可是因为命运的捉弄……看到现在的尼诺,我就觉得像看到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这也是我远比卡尤拉更能容忍,甚至是纵容他荒唐的原因。   “这个臭小子!”   我不知这是今天第几次在心里说这五个字了!我十八年前对他没办法,现在他长大了,我还是拿他没办法。尼诺再怎么胡闹,我几乎都能容忍,实在忍不住了,最多只是在他的屁股上重踢一脚。   弗莱侄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道∶“哥哥好坏,是个坏蛋!”   我爱怜地伸出手,摸了摸弗莱侄羞得通红的脸蛋,然后我扭头对望着这一切的希安笑笑,用眼神问他道∶“你妹妹害羞的样子,像你的母亲吗?”   希安只是微笑地点点头,而尼诺则作怪地对我扮鬼脸。   新年的第一顿饭,我是陪着尼诺和他二十个女朋友一起吃的。长长的一张桌子,我坐在主位,弗莱侄在我的左手位置,尼诺在右手,然后两边各坐了十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这些女孩子还只是尼诺“女友军团”的一部分而已,这么多的女人,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应付的。   我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说出来,尼诺就以自吹自擂的方式告诉了我答案∶“老爸啊,当年你将分身术灵活使用,开创了魔法运用的先河,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一招我这几年来一直勤练不休,现在可以同时分身三十六个……”   后面的话他还来不及说完,就被身边诸多女孩的粉拳淹没。望着在众女粉拳下夸张惨叫的尼诺,我终于忍不住微微地笑了。尼诺和弗莱侄,我的儿子和我的女儿,他们是这世上极少数能让我笑的人。   新年的第一顿饭,就这么在快乐的气氛中度过了。   我很喜欢在尼诺这儿吃饭的气氛和感觉。因为他身边的女孩们都不怕我,还一直用好奇的眼光偷偷观察我。甚至,在尼诺的女友中,曾经有个胆大而活泼的女孩,半开玩笑地对我说∶如果我不是尼诺的父亲,她一定会被我迷住,因为我充满忧伤的眼睛真是太酷、太帅了。   我当时哑然失笑,确切地说是在苦笑。我很赞同路西法对兰丝说的那句话*残缺是一种美。但这种美还是越少越好,因为对当事者来说,那意味着无限的悲凉和痛苦为泛种“酷”和“帅”不过是我在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后才“得到”的。   尼诺则酸溜溜地在旁边骂我∶“你这个扒灰的臭老头!”   我回敬他的是在屁股上不重不轻的一脚。   时间就像流水一样,无情地冲走世间绝大多数东西。死亡天使达克秀耐达,二十年前在大陆上是魔王的代名词。即使是在我打败如月、被帝国的人民当成“革命的救世主”的那段时间里,绝大多数人望向我的眼神也是充满了畏惧。   但在二十年后,不仅是尼诺身边这些女孩,所有法比尔王朝覆没后成长的一代,他们没有亲身经历过“八变的怪物四处横行霸道、为所欲为”的时代,这些无知者钮一畏的年轻人们,一点也不害怕我。虽然父辈们曾经对他们说过死亡天使血腥的过去,但那毕竟只是耳闻的传说。相反,当父辈告诫他们要远离我这个恐怖的存在时,这些年轻而叛逆的少年少女们,反而用很不屑的口气对长辈说道∶   “切!达克秀耐达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他只是一个失去所爱之人的可怜人罢了!我要是他,那时我也会这样做的!”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即使曾经是真实的事实,毕竟也只是曾经。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只会选择性的看到传说中最“浪漫凄美”的一面,却无法体会和理解那些经历“传说”所在时代的人的恐惧和悲哀。   二十年前的我,是人见人怕的恶魔,二十年后的我,却成了许多年轻人倾慕,甚至崇拜的偶像!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在时间的洗涤下,其中的正与邪、善与恶,似乎都不重要了。   吃饭的时候,我胡思乱想着,尼诺在旁边不满地叫道∶“老头子,不要整天摆出那副苦瓜脸,一副哀伤老男人的模样好不好?你的眼神的杀伤力太大了,你瞧瞧!凯西、蒂娜,还有她们,现在全在看你,一个个都呆得快流鼻血了!还有,我的头发现在正变得越来越绿!”   没有客气,我举起右手,曲起中指,在他脑门上用力地狠敲了一记,敲他的时候,我极力地想保持冷漠,但最后还是失败,终于忍不住地又笑了。   这就是我的儿子,尼诺,一个无法无天的臭小子。   看着他一天天地成长,我常在心里想,和希安相比,这两兄弟谁会更优秀一些? 第三章雕塑   因为时间还早,吃完那顿不知算早饭还是午饭后,我带着弗莱侄在伯尔达城里闲逛,我们打算拖到傍晚再去皇宫见卡尤拉*原因很简单,我和尼诺都怕她,怕被她指着鼻子臭骂我们父子俩是不负责任的浑蛋。   我们刚出门,尼诺就追了上来,现在是寒冬,这个臭小子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浴袍,脚上蹬着一双木屐,就这么衣衫不整、啪咯啪咯地跟在我们身旁。尼诺整天奇装异服早已是伯尔达城内有名的“风景”当地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一路过来,回头率倒是不高*如果哪天他穿得正正经经的,估计才会引发无数人的回头观望吧。   路上,我问他道∶“你就打算这么疯疯癫癫地过一辈子吗?”   “疯癫?怎么能这么说呢?生活就像是品酒,用舌头的不同部位去品尝,方才可以尝到不同的滋味!我这是在体验生活呢!”   说着,尼诺突然一拉浴袍的带子,身体向右一侧,掀开衣袍,对着右边的行人肆无忌惮地露出了赤裸的下体。   “呀!变态!”   原来恰好有一位模样异常俏丽的女孩从他身边走过,尼诺的“奇装”惹得她驻步回头,于是就惹来了“祸害”“哈哈哈,她记住我了,记住我了!”   望着女子捂着脸仓惶逃走的羞态,尼诺拍着手掌笑个不停。与此同时,弗莱侄挽着我的手臂加快了脚步,拉远了和尼诺的距离,她边走边对我道∶“爸爸,走快点!别和他走一起,装成不认识他!”   我点头表示赞同女儿的看法,我们父女一路快走,暂时甩掉这个暴露狂。路上,我问弗莱侄道∶“下午有什么有趣的节目吗?”   女儿回答我,道∶“去贤者学院看鲁斯贝尔老师的热气球升空典礼!克里斯汀叔叔和拉娜妹妹也会在那里,还有波尔多叔叔,他们都会去那儿的!对了,还有……”   女儿看了我一眼,然后小声地道∶“还有拉法弟弟也在那儿!”   拉法?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脸皮很不自然地抖了一下。   “那个废物吗?”   只是因为顾忌女儿的想法,我忍了忍,把这五个字压在心里。尼诺再荒唐,但无论谁提起他时,都只会婉惜地评价道∶“可惜了,这个天才……”   而对于拉法,我与如月恨的结晶,在我眼里,他简直是个令人讨厌的废物!   对,他绝对是个废物!   他的性格不像如月也不像我,在他身上,我既看不到如月那种唯我独尊的自信与刚强,也没有我那股蔑视一切的叛逆!俗追个废物是由梅丽侄和小公主养大,他的性格倒是和小公主有些相似,说话细声细气,在我面前更是小心翼翼,成天低着头,从来不敢在我面前抬头大声说话!和尼诺在我面前无法无天的嚣张放肆相比,懦弱的他简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分别。   懦弱而无用的废物!这就是我对这个继承了神龙王力量的孩子的评价。事实上,就连他的生身母亲如月,也和我一样不认可这个孩子!这恐怕是互相仇视的我俩在这世上唯一一致认同的事。   尼诺追了上来,和弗莱侄一起一左一右搀住了我的手臂,生怕外人不知道他这   个荒唐小子是我的儿子似的。   “老头子呀,不要一提起弟弟你就摆出那样的臭脸好不!从小到大,难得见他一次,你都一直是这么臭着脸对他,弟弟当然在你面前会抬不起头来了!也只有像我这样的变态中的变态,才敢在你这个变态面前这样……啊!”   被我又狠敲了一记脑壳后,尼诺在呼痛的同时仍不忘对远处的某个望向他的漂亮女孩抛飞吻。   弗莱侄也小声地对我道∶“爸爸,我也赞同哥哥的话!你确实对弟弟……二我当然知道我这些年来对拉法很不好,耕开手指数数,这十八年来,我们父子见面的次数,大概不会超过一百次。而其中又是有大半是梅丽侄或小公主带着他硬塞到我跟前的,她们说小拉法是我的骨肉,我必须对他承担父亲的责任。   对于拉法,从一开始我就有心理障碍,在心里一直排斥着这个仇恨的结晶,相信他的母亲也存有类似的念头,只是程度不及我严重罢了。   爹不亲,娘不爱,那孩子最后变成这样,我和如月恐怕是罪魁祸首。   脑子里想着拉法,我就这么被两个孩子缠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贤者学院门口。   如今的贤者学园内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市民,大多都是年龄在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我的好友鲁斯贝尔就在学院内的操场上,为今天他的新发明的第一次表演做最后准备。   伯尔达的贤者学园是十年前卡尤拉下令重建的,建立之初,我的好友鲁斯贝尔成为第一任校长。如果要评价这十八年里对世界影响最大的十个人,鲁斯贝尔肯定可以入选。   十三年前,鲁斯贝尔制造出一台名为“蒸气机”的怪机器,只要烧煤就可以产生巨大的动力。这项发明很快被运用到运输行业上。使用蒸机机作动力的轮船很快取代了以风帆为动力的帆船,而后一种名为火车的铁皮车的出现,不但逐渐取代了传统的畜力运输,更令整个风之大陆变小了。   十年前,一条从新首都伯尔达到南方阿沙尼亚圣城芭珊的铁路铺设完毕后,乘坐那辆铁皮火车,穿过天之裂痕的栈道,只需七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数千里外的芭珊市,这在从前是不可想像的。从那时候开始,帝国大量投资修建覆盖全国的铁路网,如今已经联通了全国各大城市。交通日益便捷的同时,人们的餐桌上也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各地美味。   鲁斯贝尔的发明并不只有这些,他和他领导下的贤者学园,这十多年来制造出了大量的新奇发明,改变了大陆上居民的生产生活方式。狎西,这个名词从前的意思是“废物”含有强烈的侮辱意味,但是现在,许多人在教育孩子时,却常常这么说∶“孩子,你好好努力,将来长大后,做一个像鲁斯贝尔一样的狎西!”   从智贤者诺查丹玛斯到哥里德尔再到鲁斯贝尔,经过无数代狎西们的不懈努力,人们对狎西的看法已被完全颠覆。   “大陆上最强的力量在龙战士的身体里,而世上最高的智慧则在狎西的脑子里。”   狎西的意思,在许多人的心中已是智者、贤者的代名词,没有人会再歧视狎西了。时代在变化,世界在改变,比起二十年前,统一后的风之大陆,很多地方已经让人认不出来了。   鲁斯贝尔能获得世人这么高的评价,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二十年前那个令他懊   悔不已的发明*被人们称为“鲁斯贝尔的爆破油”的硝化甘油。   由硝化甘油改进而来的炸药,还有由此引发的一连串的武器革命,对这个魔法世界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强烈冲击。在二十年后回首与过去进行比较时,人们才发觉,过去与现在,早已是面目全非了。   二十多年前,火龙枪、火龙炮出现前,寻常的剑士佩剑是标准装备,魔法师配魔法杖,魔剑士佩带着魔法宝石的刀剑,这差不多就是各国军队或武士们的平常装备了。酒馆里喝醉了酒的醉汉们打架斗殴时,习惯性动作就是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砍。   而如今,刀剑这些传统武器几乎已成了用处不大的装饰品,甚至到了几乎要消亡的地步。在伯尔达的年轻人眼里,腰间佩剑走在街上,会被人嘲笑为乡巴佬。   从前拔剑互砍的决斗方式,在这十几年里已渐渐地被拔出火枪互射所取代,刀剑只有在打光子弹,又来不及装填弹药的时候,才会被应急地用一下。而后随着更轻巧、射击效率更高、装弹更多的六响左轮枪出现后,刀剑这类常规武器更是被大多数人堆进了储藏室。   因鲁斯贝尔改进了弹药而获得新生的火枪,经过这十几年的演变,终于将传统   武器打入了地狱,更将剑士这个职业逼到了消亡边缘。受到冲击的不仅是剑士职业,传统的魔法师职业也遭遇了巨大危机,比起剑士们,魔法师更怕这些拔枪就打、攻击速度比无想转生还快的枪手们。只要事起突然,一个突然拔枪射击的狎西,完全可以在对手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轻易地击杀一个高级剑士、高级魔法师、高级魔剑士,除八变龙战士外几乎一切所谓的“强者”……   幸好多年前,一种名为“暴炎地狱”的魔法阵的开发,可以在战场上限制火药武器的使用,否则鲁斯贝尔的爆破油就足以颠覆整个魔法世界的战斗方式。只是,“暴炎地狱”是大型魔法,只有军队才可能使用,而在常人小范围的战斗中就无能为力了。最糟糕的是,这几年来一直有传言,鲁斯贝尔的某个不肖弟子,正偷偷地开发针对“暴炎地狱”的反制魔法阵,据说已经成功了!最可怕的是,这种反制魔法阵还是“迷你型”的,只要通过特别的方式将魔法阵灼刻在枪炮上,就可以对抗“暴炎地狱”传统魔法流战斗方式的支持者们为此忧心仲仲,而新式火器的支持者们则兴奋得磨拳擦掌。   这些传统魔法流的支持者们只好去求助于帝国的魔法大师小克里斯汀,谁知在那儿他们却看到小克里斯汀正饶有兴趣地摆弄着一把六响左轮手枪。   看着一脸忧色的那些支持传统者们,他笑着安慰道∶“火器时代并不能完全取代魔法时代,这两个时代会共存下去的!只是融合的过程,会有一些冲撞,一些起伏、一些矛盾!一些旧的东西会因此而消失,而一些新的、更有生命力的东西会出现……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落后时代的落后产物被更先进的事物淘法是自然法则!而且,有矛就有盾,针对暴炎地狱的反制魔法出现后,肯定也会有相关克制它的魔法诞生,就是因为矛与盾不断地冲突,时代才会进步啊!”   我和小克里斯汀用八变的力量改变了大陆的形势,而鲁斯贝尔则用他的发明改变了这个时代。   用尼诺的话来说,如今在伯尔达,最拉风、最时髦的生活方式是∶骑着一辆鲁斯贝尔发明、名为的“机器驴”的“两轮动力车”戴着墨镜,穿着黑色劲装,披着黑斗篷,腰间各别一把新式的六响左轮手枪,背上再背一把长枪,然后载着两个美少女,驾着“机器驴”高速地穿过伯尔达市中心的自由广场,伴着女人的尖叫声,拉风而嚣张地呼啸而过。   当我带着女儿来到贤者学院里,学院操场的跑道上就正在进行着这样的表演。   十多个如尼诺所说、以“最拉风最时髦”打扮的少年,骑着车,正在操场的跑道表演各种惊险万分的飞车特技动作,引得围观的人不停地哄然叫好。   比起以惊恐目光看着鲁斯贝尔新发明的老一辈,这些年轻人们都是鲁斯贝尔最坚定的支持者。年轻人,他们都像尼诺一般,活力无限,未来无限,对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同样近乎无限。   心境已归于平淡的我并不喜欢太热闹的环境,更不喜欢被公众注意的感觉,只是我垂腰的白发太过引人注目,就像尼诺的奇装异服一般,我缠在腰上的头发同样也是我的标志。只要看到这头长发,谁都会认出我是达克秀耐达,曾经杀人如麻的死亡天使。   我用魔法暂时隐藏了这头长发,装成普通人和女儿混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鲁斯贝尔。在操场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气球悬浮在空中,鲁斯贝尔正指挥着两个学生为挂在气球下的吊篮添加燃料。到了这里后,尼诺就兴冲冲地跑过去帮忙;他如今同样也是鲁斯贝尔的学生和狂热支持者,每当他有什么新发明,第一个跳出来尝鲜的人一定是尼诺。   二十年后,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如今也已步入中年,额头上也渐渐地爬上了几道皱纹。远处的他,和尼诺说了几句话后,突然眉头一皱,然后飞快地从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取出几颗药粒后吞了下去。   鲁斯贝尔的心脏很不好,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卡尤拉很重视这位影响了整个时代的科学家,曾屈尊请小克里斯汀用天使之泪为他重造一颗健康的心脏,谁知却被他拒绝了。   “是我发明了硝化甘油,制造出了炸药,打闲了那个潘朵拉的盒子!我的发明伤害了无数的生灵,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对于二十多年前发生在对马川平原上的一幕,鲁斯贝尔至今仍为自己当年“伟大”的发明愧疚不已。硝化甘油,是他一生中最懊侮却也是最成功的发明,只是很讽刺的是,这个杀人无数的发明,却是治疗他心脏病的急救药……   腾捣了半天,一切准备完毕后,尼诺拉响了吊篮上的汽笛,在无数人欢呼和掌   声中,砍断了束缚的缆绳后,巨大的热气球挂着笨重的吊篮缓缓升空。   “我先祖的梦想,是像鸟儿一般在天上飞翔!他因而去学习魔法,因而成为龙战士!那个男人,他用他的方式证明,没有翅膀和不会魔夫的普通人,也可以轻松享受到飞行的感觉。这可真是了不起的发明啊!”   站在我身旁发这番感叹的人,正是我的好兄弟小克里斯汀。当鲁斯贝尔的热气球升空时,他就静静地在出现在我身旁,用充满希冀的目光,静望着升空的气球。   周围的吹呼和掌声,随即被少女们刺耳的尖叫所掩盖。尖叫不是针对升空的热气球,也不是针对我这个满头白发的老男人,而是全冲着我身边这个赤着脚走路的魔法师发出的。   今天吃饭的时候,尼诺就曾问我道∶“变态老爸,你知道在伯尔达,谁是最帅最酷最有型的头号少女杀手吗?”   “是谁?你该不会想说是你吧?”   尼诺摇着头,故作悲哀地哭诉道∶“我?本来该是我的!可是,因为太风流,我已经痛失这个宝座了!”   “那怪得了谁!不过,你说的那人是谁?”   尼诺恨恨地说道∶“那个男人,他走路有风,头发看上去总是像刚刚从浴室里出来,湿洒洒的,带着少许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辉!”   “听起来好像很肉麻!”   尼诺接着用无比嫉妒的口气道∶“那个男人,不管多么美丽的佳人在她面前经过,都目不斜视!那种看谁都像在温和地微笑,偏偏是有情中却透着无情!那种似笑非笑,似有情若无情的眼神,比老爸你的哀伤老男人目光的杀伤力还要恐怖,简直就像是会勾人放电!”   “我的汗毛已经竖起来了!谁像你说的这样恐怖啊?”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走路的时候总是赤着脚耍酷!最过分的,最近他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在左脚系着一串金铃铛,右脚系着一串银铃铛!走路的时候叮当作响!这么好的造型,我怎么就想不出来!现在无论他出现在哪里都会让少女们尖叫!又帅又酷又有型得让我眼红得想吐!最可恶的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他那种境界……”   这个让尼诺眼红得想吐的人,现在就站在我的右边,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好兄弟小克里斯汀。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从前那个在女孩面前说话都会脸红的小男生,如今被岁月洗去青涩之后,全身透着一股磊落出尘的逸气,颇有几分路西法当年的风采。   我低头瞄了他的脚踝一眼,果然看到了那两串铃铛,我摇头道∶“难怪尼诺会眼红你!你现在的装扮,确实很拉风啊!”   受尼诺影响,我总算和这个变化了的时代没有脱节得太远,嘴里也能说出“拉风”这样的新名词来。   “铃铛是小怡和女儿硬要我系上的,因为我整天赤脚走路没有声音,她们说我老是吓到她们,于是就逼着我系了……C“那么这身白色魔法师袍呢?胸口闭得那么低,乳头都快露出来了!布料又这么单薄,你是男人,现在这副打扮好像有卖弄男色的嫌疑啊!”   小克里斯汀露出一脸无可奈何的无辜样,这些年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强行将逆乱因果的九成半境界降到八成,那些失去的“人性”重新回到了身上。   “也是小怡和女儿逼我这么穿的,她们说想让全伯尔达的人看看,她们的丈夫和老爸,是多么地……啊,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是多么酷和有型!这些年轻人的新名词,说起来真拗口!”   说到这,小克里斯汀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结果这个表情引岭了更多的尖叫。对于现在的小克里斯汀来说,妻子和女儿就是他的全部,也许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抗拒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诱惑吧。   “时代真的变化了!”   我看着那些拼命地在周围搔首弄姿,想要吸引小克里斯汀目光的狂蜂浪蝶们,只能一个劲的摇头。我有种感觉,属于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对于这些花痴一般的少女的尖叫,小克里斯汀恍若未闻,他低声对我道∶“大哥,今天已经满了二十坏了吧?”   “是啊!”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弗莱侄,她也紧张的看着我。我的过去在帝国人人皆晓,女儿当然也知晓,这是不可能隐瞒的。   我坦白道∶“保护我的最终回复咒文,现在效力已经非常地微弱了!它随时会消失!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   “还有十五天!”   “什么意思?你是说十五天后,咒文的效力就会完全消失吗?”   小克里斯汀郑重地道∶“不,离完全消失,确切的时间会是四十天后!只是在十五天后,效力已经减弱的最终回复咒文,将无扶再压制两极合一的后遗症,而到那个时候……”   我坦然一笑∶“那时我会死吗?真是太好了!”   “爸爸,不要这样!”   女儿紧张地抓住了我的左手,这个关怀的动作让我倍感欣慰。   我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其实我早在二十年前就该死去的!”   “不!为了我,爸爸你得活下去!只要你能突破自己的心魔,只要爸爸能原谅自己,那颗心……”   女儿说的我都懂,这些年来,小克里斯汀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这颗魔神赠给   我的心脏,包含着一道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力量,只有它可以完全调和我体内创造、毁灭两种极端力量的冲突。但是这颗心脏,只有我的心结解开后才会发挥功用。   但是,要我解开心结,原谅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又谈何容易呢?   我摇了摇头,因为这个动作,女儿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女儿很在乎我,这让我很感动,但她并不是能够救赎我的人…… 第四章拉法   尼诺和鲁斯贝尔驾着热气球在空中转悠,以尼诺的脾气,今天他会在天上转悠很长一段时间才会下来。   当女儿抓着我的左手,紧紧地将身体贴上来和我说话的时候,一个年轻人静静地走到了我身后。   没等他闲口,我就先不满地道∶“为什么不直接走到我面前?我很可怕吗?”   “我看到父亲大人您和姐姐在说话,不好打扰……”   回话的人声音很低,他像羞涩的小姑娘般,低着头,花了十几秒钟地时间,才慢慢地将身子挪到我的面前。   他就是那个仇恨的结晶,被尼诺和弗莱侄称为弟弟的人*在心里,我到现在还不承认他是我的儿子。拉尔兹法比尔,小名拉法,如月起的名字。   “抬起头来说话,说过多少次了,在我面前,不要那么……”   “废物”两字还没说出口,我的左臂一紧,是弗莱侄在暗示我调整情绪,不要那么刻薄和冷漠,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懦弱的小子,我就有气,忍不住讥刺几句。   “大哥!”   小克里斯汀也对我的态度发出了不满,听到了他的声音,我面前这个软弱的青年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我先看到的是一对色泽不同的眼睛,右眼是代表魔族血统的紫色,而左眼是来自如月半精荡血统的冰蓝色。   虽然我身边的人总是不停地唠叨说面前这个人非常像我,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小公主说他的脸型很像,拜托,我的下巴有他那么尖吗?罗莎说她的额头像我,像吗?我照了镜子,怎么看都不像,还有梅丽侄,她也说……很让我郁闷的是,这些说拉法长得像我的人,都是我心存愧疚无法板起脸面对的人,虽然听得腻了,却不能反驳,只能苦着脸受教。   要说面前这个废物年轻人像我,那他身上唯一像我的地方,就是他的右眼了!   因为他右眼和我一样是紫色的,而他的左眼却是和如月一样的冰蓝色*本来他的两只眼睛都是紫色的,可是在两年前,这小子身上的神龙王之力觉醒后,他的左眼   就变回和如月一样的色彩*比起其他的龙战士后代,他身上的神龙王龙魄,倒是很早觉醒,十六岁的时候,就成为了龙战士。至于四翼堕落天使变身,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也已经觉醒。   那回,见到那只变色的眼睛后,我恨恨地在心里想着∶“连唯一一处像我的地方,也缩水了一半!”   先是怯生生地和我对望一眼,然后像被火烧到屁股的兔子一般快速移开目光,数秒后又像遗忘了什么似的,又把飘走的眼神挪了回来,和我冰冷的眼神对视,再也不肯离开。   与周围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和他就这么平静地对视着,在那双努力提起勇气和我对抗的眼睛里,我意外地读到了一点熟悉的讯息。   我和他,无声地对视了很久,我发觉自己无法在精神上令对方的眼里露出软弱姿态后,我用轻哼一声结束了这场无言对抗。   “哼,我还以为你只会跟在你的两个妈妈旁边才敢过来见我!很难得,今天居然一个人就过来了!”   我所说的两个妈妈,当然是不是指如月,而是指小公主和梅丽侄,从前他见我这个“父亲”时,身边总是要跟着小公主或梅丽侄这两个“保护人”他习惯性地想低头说话,却又努力迅速地抬头道∶“我,成人了!两个月前,我十八岁了!”   他的语气不亢不卑,不过在我听来,却有种打肿脸充胖子、装好汉的感觉。   “忘记了,你现在已经拥有神龙王变身了……”   我说话的语气,包含着一丝嘲讽的味道,弗莱侄在一旁拼命地摇着我的左臂,暗示我对弟弟好点,但我却不为所动。每次看到这个小子,我心里就忍不住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怨气,然后心脏就开始隐隐作痛。幸好三头黄金龙的力量,自从如月被我打碎了龙魄之后,已经断绝,并没有在拉法身上重现,否则我会更不喜欢他。   和其他的龙战士不同,拉法所具备的神龙王力量,不需要经过七次的蜕变才能达到巅峰,他要做的,仅仅是通过长时间的修练,让肉体逐渐可以驾驭神龙王龙魄中传承下来的、强大无比的力量,而且没有诅咒发作的危险。这个时间,如果没有外力催化的话,大约是二十年左右。   我正想再说点难听的话,却发现希安已站在他面前,用身喂护住了这个弟弟,一副全力保护他的模样。   “气死我了!”   我无奈地叹口气,退缩地对着他摇头道∶“别说是你了,就连尼诺,他也……”   “爸爸!”   女儿听到了我的呐语,用力地摇晃我的左臂,发出了哀求;对于弗莱侄的恳求,我从来都不拒绝,勉强闭上了嘴。   我面前这个叫拉尔兹法比尔的年轻人,他的个头比我还要稍高一些,站在我面前,我总觉得他矮了我很多。   他在我面前小声地道∶“父亲大人,这段时间,我已经把杀神完全修好了!”   杀神,在十八年前的那场世纪之战中早已被毁,小克里斯汀归来后,从战场上将杀神的碎片集齐。但它的上一任主人如月始终没有将它修复。拉法出生后不久,乔西主动来找如月,要求成为孩子的指导老师。这些年来,这小子一直跟在银翼龙身边学习,偶尔,小克里斯汀也会过去指点他一番。   要说性格,据小克里斯汀的评价,他说拉法外柔内刚,性格方面受乔西影响极深,我觉得他软弱废物只是因为我抱有成见不愿正眼看他的缘故,对此我当然是嗤之以鼻。   拉法身上的神龙王之力觉醒后,小克里斯汀将杀神的碎片交给了他,让他修复这把剑!拉法的力量继承自我和如月两个人,他拥有一只紫色的眼睛,在神龙王之力觉醒前,他拥有的变身力量,是来自我的四翼堕落天使变身。   *这个废物,除了这两点生理上的遗传,真不知道他哪点像我了!   对此,在心里,我非常地不满!   在得到杀神碎片的那一天,拉法将神龙王之力注入拼成剑型的碎片内,想将杀神修复。结果呢……   分离成近百个碎片的杀神,在吸收了他的龙力后,是重新融合成了一把剑,只是剑身表面布满了无数的裂痕,只是勉强“黏接”在一起,并没有真正地完美修复。   “废物就是废物,乔西那个笨蛋只教会人一些过时可笑的东西!跟废物笨蛋学   艺,变得更加废物了!“得知此事后,当时的我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居然鬼使神差地精神病发作,把这小子叫到身边,破天荒地“指点”了他一番。   结果,那次指点最后变成了一场灾难,因这个不开窍的废物怎么也教不乖,我和梅丽侄、如月发生激烈的冲突,最后若不是小克里斯汀插手,差点演变成一场恶斗。   那次糟糕至极的“教育”之后,拉法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听弗莱侄说,他离关了伯尔达,混迹于平民中,去体会“民间疾苦”去了。   “体会民间疾苦?这是谁灌输给他的愚蠢的念头?想不到过了二十年,还有蠢材想恢复法比尔皇朝荣光啊!”   对此,我当然是又一次地嗤之以鼻了。现在是什么时代了?雷兹也罢,龙战士也罢,他们昔日救世主的形象早已走下神坛,把自己当成是国家救世主的家伙只会被人送进疯人院,从前很热卖的,一个小屁孩救世的传奇小说,现在只能当擦屁纸。   时代变化了,现在不是三百年前!浴追个世界,这个时代,没有雷兹那样的人,没有龙战士,人们会过得更好!——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拉法居然对我说他把杀神修好了!   “是你干的?”   我没有直接问,而用眼神向小克里斯汀示意,在我看来,这世上除了小克里斯汀外,没有人可以完美地修复杀神,丧失了霸者之心的如月也不行。   在我面前,小克里斯汀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明剑不是他修的,然后道∶“在那一天后,我打了他一拳!用的手夫,是模拟当年路西扶轰向雷兹的那一拳!”   “路西法打雷兹的那一拳?”   这话好熟悉啊,我在记忆里搜寻了好一阵子,方才忆起这是二十多年如月说过的事,关于雷兹和霸拳的一段秘密,路西法轰向雷兹的那一拳,被如月评价为最完美一拳!即使是后来得到雷兹精神烙印的如月,甚至包括比如月更强的希安,也挥不出那样的一拳。   “那种轻绵绵的一击,也敢说是完美无敌,可笑!”   当年希安也曾接触过雷兹的精神烙印,体会过路西法的那一击,在我看来,路西法的那一击很可笑的,因为他在轰中雷兹的身体后,送给他的这一拳的招意,居然是唔心得令人想吐的四个字。   *仁者无敌。   “我想吐了!”   我差点将这句话说出口,可是站在拉法身边的希安冲我一瞪眼,硬是把我快要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我无奈地看着面前的拉法,他正用充满期望的眼神望着我,望着这个在血缘上是他父亲的“死人”“让我瞧瞧吧!”   我无力地说了一句,然后使用传送魔法,将他和弗莱侄一起传送到学院里一个钮一人的修身馆内。   在新的场地里,我嘲讽地对小克里斯汀道∶“仁者无敌,我还以为这种让人想吐的东西只有乔西才会教,想不到居然会是你,真有趣!”   “一片树叶,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它体现出来的绿意都是不同的!”   小克里斯汀摆摆头,拍了拍拉夫的肩膀,在他鼓励的目光注视下,他从身体里抽出了杀神,双手握柄,平举过胸,让我能看个清楚。   我扫了杀神一眼,果然,当日剑身表面密如蛛网的细痕如今全部消失不见,杀神又恢复了我第一次在如月手上见到它时的样子,不,并不是完全一样,还是有一点点差别的……   从前,杀神在如月手上时,总是透着一股令人退缩的霸意,就算是瞎子也会感觉到它是一件可怕的武器。但此刻在拉桔手上时,却像一块普通的凡铁般,除了体型大一点,笨重一点外,平平无奇根本看不出它有何出奇的地方。   我嘿嘿地冷笑两声道∶“有意思,敛起所有的杀气,错,应当是磨去所有的锋芒,杀不了人,就是所谓的仁者无敌了?老实答我,你现在的剑术,是不是以防守为主!”   拉法身体一震,不出我所料,我的最后一句话果然说中了。杀神和逆鳞一样,是一面镜子,会反映出主人的心境,看到杀神身上半点杀意、霸念全无,傻瓜也猜   得出他的主人是怎么样的废物了。   小克里斯汀道∶“大哥你也看出来了啊f ”我白他一眼,不满地道∶“你还记得我两年前对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   “给我重复一遍!”   见我露出不满,拉法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低下头,又迅速地抬起,然后皱着眉,对我背诵道∶“父亲大人当年对我说过,勇者无惧,霸者无双,杀者无情!这三者之中,我必须选择一条自己该走的路!”   “还记得呀!”   我挣脱弗莱侄的拉扯,寒着脸,绕着拉法兜着圈,边走边教训道∶“这个国家里,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怀着彼此不同的目的围绕在你的身边!他们有的是想借助你完成替你的那个姓氏所代表的王朝复辟的愿望,有的是想借你爬得更高,有的则是借着你的力量去复仇,去对付某些人,比如说站在你面前的这个讨厌的臭老头我……“教训这个废物儿子时,我思想突破了时空,彷佛又回到了两年前,两年前,就在风都神龙广场的旧址,我几乎是用同样的话教训着这个榆木脑袋,我不接受他,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很不开窍,非常地不开窍!   两年前……   “你不要什么都学你的乔西叔叔!义者无顾,那是他那样的人才会走的路!你的身边,到处都是别有用心的豺狼虎豹,你的身份也决定了你不可能做个像他那样满脑子正义的‘愚蠢的义者’,那只会让你死得很快!”   “父亲大人,那我该走什么样的路。”   “勇者无惧,想轻松的活下去,就做个有勇无谋的蠢材,不要多管事,简单地活着!除了自己的剑以外,什么事都别多管,做个最简单的勇者就是了!”   “……”   “霸者无双!如果你有野心有想法,那就学你的外公,挡在你面前的人,不管是谁,人挡杀人,神挡杀神!六亲不认,该利用就利用,该杀掉就杀掉!当然了,我所说的,也包括我和你母亲在内!““父亲大人……”   “吓坏了吗?瞧你那眼神,很让我失望啊!这些年来,我一直对你很不好,你应当恨我才对!为什么我在你的眼里,总看不到仇恨的目光呢?是你聪明地把这一切全都隐藏在心底,还是你真的懦弱得无可救药了?”   “小姨,小姨告诉过我……”   “住嘴!大人训话时别打断!”   两年前,站在那片令我失去一切的土地上,我一手抓起地上的泥土,一边填鸭般地向他灌输着自己的信念。   “如果你恨我,那就要学会不顾一切地去恨!杀者无情,暗黑龙一脉本来就是世上最恐怖的杀手!越无情的人越不容易犯错!我过去的失败就是因为我不够无情,所以上天让我失去了一切!”   我的“教育”在此被人打断了,因为突然出现的梅丽侄强行阻止了我的教子工作。   “别信他的话,你这家伙,又在这儿发疯了,不准你教给我的孩子那些偏激的想法!”   她先是一顿言语上的重炮轰得我开不了口,然后抓起拉法的手转身就走。   从前,我在姐姐面前总是让她几分,但那天我没有退让,因为那一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正是我失去一切的十八周年纪念日。   “什么叫偏激?我只是教他一些最实在的东西,一些人生的感悟!我今天难得有心情教育孩子,姐姐你就不要阻止了!”   “你还是不能从过去里摆脱出来,那件事,只是命运的戏弄和历史的悲剧!拉法,什么勇者、霸者、杀者,他都不该去扮演,他只该做他自己,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的身份,决定了他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你这是在害他,姐姐!”   “害他的是你。”   争吵的结果是我和梅丽侄差点大打出手,最后更引来了如月。这十几年来,这对姐妹几乎是不分离地黏在一起,当我和梅丽侄间的火药味升级的时候,她就出现了。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没有动手,也快闷坏了,姐妹俩一起上吧!出来吧,希安,我们父子和你的姑姑,还有那个家伙,一起玩玩!”   那一天,我在神龙广场的旧址处,当着拉法的面,让他从未见过的“哥哥”实体化了。   当时的情景,拉法被惊惧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在见到实体化的希安后……   我得意地对他道∶“看到了吧,勇者无惧,霸者无双,杀者无情!你的哥哥,他身上可同具这三者的个性啊!”   f 我教拉法那些东西,只是因为在我看来,那小子再这样下去,真会变成一个一纽一是处的废物。他若成了废物,哪有资格和我与希拉的孩子相比!若没有他来做比较,又怎么能显示出希安的优秀呢?出于这个目的,我不能容忍他变成废物!   当时的情景,如月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态度,我不记得了,因为在她出现后,我根本没看她一眼,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那场闹剧,最后是小克里斯汀出场,一招月渎从背后暗算我,把我封入那个心灵的幻境中才算结束。说来真是让人气闷,一招吃遍天下,仗着这招月渎,这十八年来他一直把我压得死死的,每次我想招惹什么事,次次都被他用这一招困住,偏偏我怎么也找不到破解的手法。   那天之后,小克里斯汀留在拉法身边,替他做了一堆心理辅导以消除我“恶劣”的影响。那小子离闲伯尔达去体会“民间疾苦”估计就是小克里斯汀的教唆。   我绕着拉夫走了几圈,在我的训斥下,他眼中的自信却有增无减,到最后,他居然反驳我道∶“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可能复制前人!武艺也一样!仁者无敌,是雷兹先祖最后选择的路,我想这也未必完全适合我,但他可以成为我的一个坐标!每个人在迈出自己人生的步伐时,都会去寻找一个坐标!尽管他们最终到达的目的地和最初设定的坐标可能会差很远,但是……”   后面的话,我已经没听进去了,因为我的注意力,这时全集中在希安身上,他站在拉法身边,正为弟弟的话不停地点着头,并用眼神不断示意我将注意力转回拉法身上。   望着希安希冀的眼神,我只好将视线转回拉法身上,听他继续“教育”我∶“我想了两年,您以前教导我的,义者无顾,勇者无惧,杀者无情,霸者无双,这些路无论哪一条都不适合我,乔西叔叔曾经告诉我那个时代发生的事情,那个时代已经过去,我走的路必须符合这个时代,或许您会觉得我的选择是在和父亲大人作对,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我也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坐标和道路,可能和先辈们有所交集但又有所不同;我清楚自己的能力,无法达到雷兹先祖的高度,也不是您,更加不可能成为外公……”   “这小子,居然把我当初说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我正摇头时,却看到旁边的希安边点头边发出会心的微笑。   我无力地骂他道∶“气死我了!你这臭小子也像尼诺一样,老是和父亲作对啊!”   拉法闭上了嘴,我常常和希安说话,身边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见我没有专心地听,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弗莱侄抓住了我的左手对我道∶“爸爸,弟弟他长大了!”   在我面前,希安也不停地点头,两个我最宠爱的孩子都表示赞同,我也不好拂逆他们的看法。   我不知所谓地赞了拉法一句∶。“不错,有点长进了!”   小克里斯汀也在一边帮腔道∶“这两年,你的修行没有白费!比起当年,你敢抬着头,一个人,眼对眼地和父亲说话了!”   砰的一声,修身馆密闭的大门在这时被人用力地撞开了,尼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冲着我大叫道∶“老头子,不好了!老妈亲自来学园了,惨了,她又要拉我去受刑了,救命!”   看到拉法后,他发出一声长长地尖叫,然后直扑上来,一把搂住了他。   “哇,我亲爱的弟弟,你回来了!”   “哥……”   看着热情似火的尼诺,拉夫有些不知所措。尼诺和拉法,这对同父异母兄弟问的关系倒是非常好。   “啊,长高了!哇,比我还高了!哇,变结实了!”   尼诺先是给拉法一个大拥抱,然后挥拳在他胸口上重擂一记,接着不待他答话,劈里啪啦地吐出一堆话来。   “哇,老实回答我,这两年你在外面到处游荡,失身了吗?不要告诉老哥你还是处男啊?要不要老哥出面,今晚找几个漂亮的妹妹帮你破处!哇……老头子,又敲我的头!哇,还打,打傻了我,小心我阖了自己叫你抱不成孙子!哇……二尼诺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下场,除了被我在脑壳上猛敲一记外,再追加一脚重重地踢在他的屁股上,直接将他踢出了修身馆。   拉法很羡慕地看着因胡闹而挨训的尼诺,我心里很明白他在羡慕什么…… 第五章期限   候才会发火,而在应当温柔的时候她绝对会乖得像绵羊一般。更重要的是,她虽然生我的气,却不会像如月那般,她基本上不会强迫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不仅是对我,对于其他人,卡尤拉也是这样的。比起如月,卡尤拉待人处事更懂得手腕和迂回。以魔族之身入主人类帝国的卡尤拉,最初几乎不被人类社会所接受。但这十几年过来,她通过各种手段,已经让不少人类忽视了她魔族的身份,尤宜州是年轻的一代。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人类,她忍痛除掉了额上那个纯魔族象征的尖角,此法虽然刻意而显得有些做作,但效果确实很明显,纯血的黑族和人类在外观上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个角,没了角,她看上去和人类几乎毫无二致。   由于有议会的存在,加上一些政策逐渐进入轨道,这十年来,以皇后之身行皇帝之职的卡尤拉自由的时间相对多了些,所以她经常在帝国内四处巡游。每次出巡时,她都身穿平民服装混迹于民众之中,进行一番嘘寒问暖式的政治作秀并乐此不疲。每次出巡时,她所穿的服装由宫廷裁缝设计,款式自然是新颖别致,但所用的布料都是市面上最普通的布料,实际造价非常便宜。每次巡游过后,当地的服装店都会根据她穿过的服装样式,量产一批相同款式的衣服卖给平民。所谓上有好者,下必甚焉,现在,卡尤拉的服装已经成为可以影响帝国年轻女子穿着的时尚了。   卡尤拉穿什么样的衣服看似是一件小事,但在长年累月地潜移默化下,却是一件大事。这十八年来,她就是用类似的手法,慢慢将自己融入人类社会中,让被魔族“统治”的人类忘记了她魔族的身份。卡尤拉明白,她难以改变老一代根深蒂固的想法,但她可改变代表未来的下一代。   尽管已是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但龙战士是永远不会老的生物。今天卡尤拉看去依旧无比的年轻,和弗莱侄相比,她就像她的姐姐一般。那头因过度劳心而化为雪白的头发,并没有给她增添半分老态,反而令她看上去更有成熟女人的韵味。   伯尔达的一家八卦小报曾作过调查,让大众投票评选帝国最有韵味的女人,卡尤拉荣登第一,而与她分享这一荣誉的男人,则是我的好兄弟小克里斯汀,至于尼诺,则悲惨地连前十都未进。   把心思放在影响下一代上,这一点卡尤拉做得相当成功,最好的例子就是,在帝国的新一代龙战士里,据我所知,缪斯的儿子和小克里斯汀的女儿,就是卡尤拉着ee分倾慕O “?弘,是作为女人还是女皇,卡尤拉都比如月要成功得多。   和如月相比州卡尤拉人生的前半段,是在压抑和困境中度过的,不得不像我一般地仰人鼻息地生活,所以她学会了忍让和迂迥,而如月却恰好相反,在被我打倒前,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   “好了好了!你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子!要是平时能像样点,多帮我分担一点责任,现在也不会像这样狼狈地讨好我了!”   *。开水,湖上一杯热茶恭敬地递给“母亲”卡尤拉虽然常常对我和尼诺发火,却从来没有骂过弗莱侄一句,而弗莱侄是我一手带大的,母女感情并不是很深厚。   弗莱侄小声地道∶“母亲大人,请喝茶!”   卡尤拉接过茶杯,看了弗莱侄一眼后,扭头对我和尼诺道∶“今天你们俩都有任务要完成!别丢我的脸!”   尼诺惨叫道∶“哇,那种事很无聊啊,我不做不行吗?”   卡尤拉没有和他多罗嗦,只是鼻孔冷哼了一声。   “只是让你站在那儿一会儿,又不要做什么,会无聊吗?”   尼诺哭丧着脸道∶“就是什么都不做,才很无聊啊!”   尼诺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比起他来,真正该大叫无聊的人是我,因为今天傍晚我要做的事情,才是真真正正的无聊加无趣,但还是得去做,谁叫我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呢?   尼诺冲着我做哭脸时,我的脑子里正回忆着离开贤者学院时的情景。拉法一直在背后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失望,我知道他因何而失望。   很早,小克里斯汀就对我说出了这个孩子心里真实的想法∶“拉法,其实他心里很渴望得到父亲的赞美的!”   拉法想要什么,我当然看得出来,我那句有点长进,就让他的脸有喜色。对于拉法来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再严厉一点地评价,对他,其实我根本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虽然乔西对他视如己出,但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取代我的作甩。   对于这个孩子,我一直很吝啬,吝啬得连罗莎和雪芝都感到不满。   “其实他又有什么罪呢?”   我曾无数次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也曾无数次地改变对他的态度和看法,但每次到了临界关头,我都无法踏出那一步。   我心里明白,这一切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我心中那道始终无法突破的魔障。   达克秀耐达,其实从来就不是一个拥有宽恕之心、会轻易原谅人的人,这个“人”不光是指别人,也包括我自己!   “大哥,你已经没有时间了,你究竟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呢?”   这是今天离开前小克里斯汀最后对我说的话。   在回忆、懊悔和恍惚中,我被带到伯尔达市中心的议会大厅前的自由广场上,这里是这个新帝国权力的中心。我像个木偶般由卡尤拉摆布着,她左手挽着我的右臂,右手拖愁眉苦脸的尼诺,再加上我左手挽着的弗莱侄,我们一家四口,就这么走上了建在最高处的演讲台,开始了一年一次,被尼诺称为“史上最无聊的滑稽剧”的政治作秀。   卡尤拉将一叠厚厚演讲稿塞到我手里,我任务很简单,就是照上面的内容念一遍就行了。此篇演讲稿名为 ,内容无非是描述这个国家这一年来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状况的总结。厚厚一大叠的稿子,足足有好几万字,要念完全部最少得花上几个小时。   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十几万臣民,我感觉很厌烦。多年前,当我第一次被卡尤拉逼着做这事时,我向她抱怨过。   “这种东西,又臭又长根本就没人想听!我宁可把下面听众全宰了,也不想做这么无聊的事!我小时候最讨厌做的事,就是站在下面听那个狗皇帝做这种一年一次的犬吠,想不到现在轮到我自己了!”   “不行!我一年只要求你做这一件事!你别的什么都不管,我都随你,但今天你得站在这里念这篇稿子!谁叫你现在是皇帝啊!”   “不念不行吗?”   “可以!”   出人意料的回答,让我欣喜若狂。   “啊,真是太好了!卡尤拉,你果然是个温柔的好妻子!”   “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不念这种东西,你要我做哈都行!”   “你得站在这里!摆个样子就行!”   说着,卡尤拉拿出一样东西,我望了一眼,呆住了。那东西是鲁斯贝尔发明之一∶录音机。   “稿子的内容,我已经找口音和你相似的人事先念好录下来了,你只要像尼诺一样,在这儿站一会儿就行了!”   卡尤拉真是聪明,同样是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她也懂得迂回和“退让”而且还表现得很有“度量”和极有妥协性,让我想生出怨气都不能。   最后结果就是,我不得不在每个新年的第一天傍晚,像根桩子一样地在这儿傻站上几个小时。   政治,有时就是这么无聊和愚蠢。   “老爸,其实我们可以找几个长得和我们一家人模样相像的替身做这种蠢事的!““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尼诺虽然荒唐却很讨我欢心的地方就在这里了,可惜他的好建议却被卡尤拉狠狠地否决了。我知道卡尤拉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是借此来发泄对我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子的怨气和不满,所以我们父子俩不得不一年一次被推上这里受刑,连带着也害得弗莱侄一起遭罪。   我站在高处,望着台下芸芸众生,听着“我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广场,今天的这个份稿子,比去年的又厚了许多,我估计得在这儿站上几个小时。   这十多年来,每年被迫在这儿,在那或长或短的几个小时的煎熬中,我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站在高处俯看人群。   下面的十数万张面孔,只有一部分在专心地听着,其余的人,站在这儿大多数只是做个样子,他们脸上的表情或者茫然,或者无所谓,或者分神在做自己的事。他们的喜怒哀乐,都无比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在这十数万的芸芸众生中,我看到了十几张熟悉的面孔。   小克里斯汀右手牵着他的妻子雪怡混迹于人群中,左手牵着他的爱女,一个十四岁的漂亮女孩。   缪斯也混在人群里,他的左臂弯挽着他妻子的手,脖子上则跨骑着一个漂亮的男孩,那是他的宝贝儿子。   波尔多也来了,他是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他的左臂被茉莉挽着,右臂则被卡玛拉着,周围是四个儿女。这小子在武艺方面或许是我们这一代龙战士中最弱的,但在生儿育女方面却无人可比,虽然只有两个女人,却是五个孩子的父亲*没来的那个是茉莉去年为他生的,现在正在家里由奶妈带着。   至于迪卡尼奥,他没来,这个肌肉男是第八代龙战士中最迟当爸的人,直到三个月前他才尝到身为人父的滋味,现在正在家里替孩子喂奶洗尿布。   至于如月,她不会来这里,十八年前生下拉法后,她一直住在雷兹的陵墓里,几乎没有离开过,现在小公主和梅丽哑正陪着她。至于拉法,在见过我一面后也已回去找如月了,现在不在伯尔达。   我费了一番的功夫,在十数万人里找到了乔西的身影。身为帝国大法院院长的   他,并没有坐在为他特设的位置上,而是躲在自由广场一角的小吃摊桌前吃东西。他和他的妻子飞羽面对面坐在桌前,正有说有笑地一起吃着一些小点心。   “这里,谁都可能会缺席,但我却没有想到乔西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开溜!真是有趣!”   怀着极大的兴趣,我的目光透过数千米的距离,仔细地审视着这对夫妇。七年前,飞羽为乔西生了一对极可爱的双胞胎男婴,现在,这两个孩子分别在父母的大腿上你争我夺地尝着端上来的一盘糕点。   至于他们的父母,乔西和飞羽,他们没有说话,夫妇同时用手托着下巴,微笑着看对方腿上孩子的可爱动作,偶尔地,彼此的目光视线会在空中接触、碰撞,激出一道心有灵犀的火花。   家,一种无比温馨的家的气息,笼罩在那张小小餐桌前。静望着这一切,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比强烈的嫉妒情绪,接着鼻孔一酸,竟止不住地想流下眼泪。   我低下头,强行忍住即将滴下的泪水,却在低头瞬间,却又无意中看到了正抱着妻子热吻的小克里斯汀,以及正被卡玛和茉莉揪耳欺负的波尔多,酸楚的感觉更加地强烈了。   那颗静寂没多久的心脏,又在这时开始作怪,一阵阵的揪痛中,我的身体一阵摇晃,几乎要软倒在地。   “爸爸!”   站在身后的女儿是第一个感觉到我异样的人,她走上前,挽住了我的右臂。   感觉到女儿的体温,心痛和心酸的感觉稍稍减弱一点。   卡尤拉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急忙先关掉了那台放声机,以免这出双簧政治秀穿帮。   她从我手里拿过稿子,翻到停住的那一页,然后塞给了尼诺。   “尼诺,你帮你父亲念完后面的稿子!”   “为什么是我!”   尼诺发出一声惨叫,却在卡尤拉凤眼的狠瞪之下,哭丧着脸接过了稿子,然后有气无力地念了起来。   卡尤拉和女儿,一左一右搀扶着我进入了后面的休息室里,这时我的身体已虚   弱得几乎走不了。一路上,我的气喘得很急,有如濒危将死的病人。这是我的老毛病了,这十几年来,每当我的心情变得像刚才那般时,那颗不属于我的心就会莫名地剧痛,痛得我无法呼吸甚至全身痉挛。   二人才刚扶着我在一张床上躺下,小克里斯汀就出现在床前。他现身后,二话不说,探出右手按在我的胸口注入力量,以那颗魔神的心脏为依托,全力调节我体内乱成一团、互相冲突的两个极端力量。   此刻,我左半边的身体干瘪得像枯树枝一般,而右半边的身体,却肿得像得了水肿病,膨胀了近一倍;这个情景,就和当日我使出最强绝技“天绝”肉体遭遇反噬时一模一样。   两极合一,是不能在一具肉体里修练的,只是因为最终回复魔法的保护,我的身体才能一直支撑到现在,但此刻,这守护了我近二十年的最终回复魔法,效力已减弱至即将消失的边缘。   一旦没有最终回复咒文的镇压,两极合一的反噬力就会强烈爆发,就像当初我使出天绝后的结果一般,将我活生生地撕成碎片。   仗着接近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修为,小克里斯汀全力替我压着这道不安分的反噬力,瘫倒在床上的我却不太领他的情。   我躺在床上,癫狂地大笑着∶“别多事啊,小克里斯汀,这是希拉在召唤我啊!   “二十年了,这一天,我等了整整二十年了,该结束了,终于可以结束了,希安,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哈哈哈!”   小克里斯汀没有理睬我,只顾全力化解我体内乱成一团的力量。我此刻的身体,皮肤表面不停地开裂、破碎,不时有血花迸出,像被千刀万“!J 般现出无数的创口,但眨眼问,这些创口又极其诡异地迅速自动愈合。保护我的最终回复魔法,正和我体内撕碎一切的反噬力做着最激烈的争斗。   除了最终回复魔法外,两极合一的反噬力只有领悟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人才有办法化解,修为不足的小克里斯汀根本帮不了什么,他尝试着将力量注入我体内的后果,就是被那股强大的反噬力狠狠地推开,重重地跌出去,摔了个狼狈不堪。   这时房间里已冲进了很多人,都是我的老熟人,我的好友波尔多也在其中,不   过我已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而女儿这时不顾一切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停地在我的耳边鼓励道∶“爸爸,坚持住!叔叔说过,只要你有足够的生志,那颗心就会发挥作用!为了我,你一定得活下去*”   我的右手背一凉,是女儿的泪水洒在上面,她已经急得哭出来了,她很关心我,很在乎我,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了,家的人感觉,亲人的感觉,很温暖……   一股暖意,透过她紧握着我的右手传入心房内,那股揪痛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我感觉到胸口暖烘烘的,创造与毁灭,体内正剧烈冲突的两股力量,就在这时神奇般地分离开来。   得到魔神的心脏、残留最终回复魔法的效力及女儿的眼泪,在三者共同作用下,这一次要命的反噬,我终于逃脱了。   占据上风的最终魔法,虽然效力已经很弱,但是迅速地将我惨不忍睹的身体修复。我躺在床上,右手和女儿的手紧握在一起,目光恍惚中,女儿的脸和希拉的面孔又一次重叠了。   希安站在女儿的身边,用同样关切的眼神看着我,我问他道∶“她很像你妈妈,不是吗?”   这时,我再一次确定,女儿弗莱侄,她一定是希拉为了救赎我而转世投胎到人间,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第六章觉醒【半只青蛙正式定稿版】   十五天的期限一晃而过,当回复咒文的效力不断减弱,已无法压制两极合一的反噬力后,我的身体却没有出现先前的那种异样,唯一的解释就是那颗魔神的心脏已经发挥了作用。   「我战胜了自己的心魔了吗?」   「也许吧……」   从小克里斯汀瞧我的眼神看,他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但没有多说什么。   只有尼诺的那张臭嘴:「你这个恋女狂的臭老头……」   即便我很纵容他,还是毫不客气地一脚朝他踢去,却被小子灵活地躲过。   女儿陪着我在那个小山村里度过了第一个期限,当时我的心里的想法是,如果过不了这第一道死关,那就死在那里好了。   所幸一切顺利,连从前折腾我的心魔也没再出现,那颗心也再未痛过。   期间,卡尤拉曾找过我,她为尼诺而来,谈的还是几年前的老问题。   「尼诺,他应当是继承了你或者我,其中一个人身上的龙战士的力量的,可是他现在都快二十三岁了,暗黑龙的力量也没有在他身上觉醒!」   卡尤拉很聪明,可是她再聪明,到底还是一个母亲,到底还是把帝位的传承看得很重。   我不以为然道:「那不很好吗?不是龙战士的话,说明他也没有象我们一样,不必承受那个诅咒!这是好事啊!」   当我面临生死大限之时,这个一贯镇静得让我佩服的女人,终于也静不下来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拥有八变的潜力的龙战士却有很多!将来,可能会越来越多,而他们都不是魔族!」   「那很重要吗?以尼诺的性子,就算你把这个世界交给他,他也会懒得去管理的,他是将一切都当游乐场的家伙,你和我都了解他的脾气,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你会后悔的!」   「我不喜欢被人摆布命运的感觉!如果没有你,我们,我们母子还有谁可以依靠?知道了你的状况后,你知道吗,我这些天来……」   这些天来,卡尤拉人都瘦了一大圈,原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对于卡尤拉来说,她最看重的事物有两件,一个是这个国家,尤其是这个国家所代表的魔族的利益,另一个却是我们的宝贝儿子。   当时,我一手摸着卡尤拉头上的白发,哈哈大笑道:「你担心啥啊,我们的儿子尼诺,他不是生下来就拥有六只翅膀的神之御子吗?」   卡尤拉不满地摇头道:「那只是用来宣传骗人的鬼话!他除了人小鬼大外,其他地方和普通的孩子没有区别!」   「真是灯下黑啊!卡尤拉,你看什么都很清楚,却看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不过也难怪,别说是你了,就连他的老师,我的好兄弟小克里斯汀,他也看不透我们的孩子!那个臭小子,他将来肯定会比你我要优秀得多的!」   仰天大笑中,我看了一眼身边,希安也在不住地点头!十八年前,第一次在沉月峡感觉到尼诺身上那深不可测的神秘后,这十八年来,闲着无聊时,我不止一次地和希安联手,想把这个臭小子「看」个明白,却没有一次可以成功的!   「尼诺不是一般的孩子,绝对不是!」   这是我的看法,小克里斯汀也有同感。大概是尼诺从前的荒唐形象在卡尤拉心中太重了,我这么高地评价尼诺,卡尤拉也只是半信半疑,最后悻悻地回到了伯尔达。以她的脾气,估计会想办法去「测试」尼诺来验证我的话了。   嘿嘿,那个臭小子整天疯疯癫癫,甚至没大没小地捉弄他老子,这一回就我借他母亲的手,好好地整整他吧!   连我自己都感觉吃惊的是,新年那天之后,我竟难得地恢复了一丝顽皮少年的心态,多年来竟第一次生出想捉弄人的念头。   这一切当然都得感谢女儿弗莱娅,现在她已经几乎是我的全部了。   女儿已经十八岁了,我也不想她整天陪着我这个垂垂老朽的人窝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我劝女儿离开村子,去大城市人多的地方生活,去找寻她的未来,但女儿却不愿意,说要永远陪着爸爸在一起。   十八年来,女儿一直和我在小山村隐居,也许是我的刻意培养,她的性格越来越像当年的希拉,不只是我,罗莎雪芝也都很明确的感觉到了这一点,她们顾虑我的心情,极少对我提及有关弗莱娅身世的事情。   但是,在我又一次整整一天都在痴迷的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女儿以后,雪芝曾问过我:「她身上的紫电龙之力终有一天会觉醒,她终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身世,那个时候……」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当时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要把女儿身上的紫电龙之力完全封印,令其永远无法觉醒并不是做不到,只是这样做的后果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我一直不肯这么做。   「万一哪一天,女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我相信到时候也能坦然地接受,嗯,应当可以坦然地接受吧……   新年后的第二十一天,我们一家人接到波尔多的邀请函,去伯尔达参加他最小的女儿的周岁酒,于是我们全家人一起出动,来到了伯尔达。   比起我那冷清的旧居,波尔多在伯尔达的旧居十分热闹,长女普莉西娅是茉莉所生,今年刚满十四岁,模样和茉莉很相似,脾气性格却酷肖卡玛,十足飞扬跳脱的火爆性格,至于其他几个孩子,也全是活泼好动的捣蛋鬼。   这次由于孩子的周岁酒,波尔多把其他几个龙战士家族的后代全请了过来。   我们这一代龙战士中,最后当父亲的人是迪卡尼奥,去年才当爸爸的他喜得千金,经小克里斯汀鉴定,那个女孩正是继承了他铁背龙的龙力,不过想想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浑身肌肉,挥舞惊天锤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发笑。而波尔多的五个孩子中,延续碧玉龙之力的人,正是这次家宴的主角,他第五子,也是卡玛的第三个孩子。   第八代龙战士的后代,除拉法和尼诺外,全都尚未成年,一堆未成年的孩子聚在一起,其结果就是将波尔多的家搅得像游乐场一般热闹。   聚会的地点是波尔多家的后花园,一张圆桌,围坐着帝国第八代的六位龙战士。我们六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虽然平静却不压抑,因为大家正微笑地看正在四周嘻戏打闹的一干孩子们。   园子的一角,茉莉抱着波尔多最小的女儿正和迪卡尼奥的妻子说着话,对方怀里同样也抱着一个千金。两个孩子此刻都醒着,年龄较长的波尔多之女,正好奇地伸出小手,想要抚摸比她更小的女孩的脸。   在花园里的常青树下,波尔多老大老二两个孩子则带着乔西的双胞胎在爬杏树玩,而缪斯的儿子则站在树下仰着头看四人的举动。而波尔多的另外两个女儿,此刻和小克里斯汀的女儿并肩站在一起,尼诺正专心地替她们三人画素描。   无论我,波尔多,或者缪斯、迪卡尼奥,还是小克里斯汀和乔西,围坐在桌前的六个龙战士,在心里都不希望彼此的后代重复父辈走过的路。看着融洽地聚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们,我们心里都感慨万千。   乔西首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让下一代继承父辈的仇恨,真是一件非常罪恶的事情!」   波尔多看了我一眼,小声地道:「可惜公主没有来!」   今天他的这个家宴,同样也邀请了如月,但如月却没有参加这个聚会,只是让拉法代表她出席。十八年来如月一直游离于人群之外,和梅丽娅一起默默地住在雷兹空荡荡的坟墓里,除了小公主外,她几乎不和外人接触交往。她像我一样,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   说起来如月比我还可怜,我至少有弗莱娅作为承欢膝下作为精神寄托,而如月的儿子拉法和她的关系却并不好,我一直以来都想不通如月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生下拉法的,是报复?还是母爱的体现?   拿自己的孩子报复我,如月应该不至于,可是要说到母爱,没看出如月哪里像个母亲。根据这些年打交道得来的印象,我也很难把如月和洗衣煮饭的贤妻良母挂上钩。   波尔多心里的想法我大致可以猜得到,他希望能借这个机会化解我与如月间冷冻了近二十年的关系。   我装作没有听见,把目光投到园内的其他地方。   卡玛和雪芝这对好朋友这时正和罗莎一起坐在另一张桌前拉着家常。对于父亲神秘的死亡,以及他从前对我和希拉做过的事,这些年来卡玛已经知道了一些真相。对于我,她的心态很复杂,一方面我是她的杀父仇人(虽然希美亚公爵是死在小克里斯汀手里,但记在我头上也没错)另一方面她也为父亲所做的事深感愧疚。矛盾冲突之下,她只能对我避而远之,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尽量回避着我,而我也识趣地尽量不和她照面。实在不行因为意外而见面了,我们也只是彼此礼节性地一笑。   这种保持最远距离的「陌生人」关系,应当是我和她之间最好的选择了。有些事,扯破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至于让我关注另外的两个人,我的另一个「儿子」拉法,这时他正和女儿弗莱娅低声说着话。从前在我面前不敢抬头说话的拉法,一直受到他的「哥哥」和「姐姐」的保护。   大多数一夫多妻的家庭中,子女们的关系都并不好,但是在我家里却是个例外,堪称兄友弟恭的典范,似乎我和他们的三个「娘」都没有对他们进行过这方面的教育,可是姐弟三人的关系却非常融洽。   我把注意力到他们身上,偷听二人的交谈。   「阿姨又没来吗?」   「母亲只是让我代替她过来。」   「二十年了吧?爸爸和阿姨他们互相……」   后面的声音突然模糊起来,我再怎么施法也听不清,接着我就听到小克里斯汀在耳旁念叨:「大哥,偷听小孩子聊天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啊!」   我知道是这家伙在边上干扰破坏,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十八年来,我最想踢屁股的人不是尼诺,而是我的这个好兄弟小克里斯汀!每次我想找点「有趣的事」做做时,他总是在边上搞破坏,遗憾的是,虽然我十八年前就想踢他屁股,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我把注意力拉回到围坐的六人身上,却听到波尔多在叹气:「每次孩子出生时,我都很担心,担心他象我们一样,继承那种被诅咒的力量!前面四个孩子都是没有力量的凡人,我本以为逃过了,谁知道这个孩子,嗨……」   和我一样,波尔多也不希望被诅咒的命运再在下一代身上延续。   乔西叹了口气:「我的两个孩子,小菲利浦很羡慕哥哥拥有龙战士的潜力。其实,那种超越世界的力量,只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它确实不该再延续下去了。」   缪斯和迪卡尼奥没有答话,两人则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小克里斯汀,他是我们这一代中唯一个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开诅咒的人,而且他的后代也没有传承诅咒。   小克里斯汀复杂的目光在我们几个脸上一一扫过,悠悠叹道:「其实,被诅咒的龙战士是幸运的,没有被诅咒的龙战士才是不幸的!」   波尔多往他胸口上猛锤一拳,笑骂道:「标准的站着说话不腰痛!」   「我是认真的!」   小克里斯汀受了他一拳,苦笑着摇头道:「如果龙战士能在一百岁的时候才开始第七变,诅咒在他们一百岁的时候才发作,那么,每个被诅咒的龙战士,都是幸运和幸福的!」   我猜到了答案,却还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不老不死才是最可怕的诅咒!」   小克里斯汀的回答并不出乎我意料,众人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家一阵沉默。   围坐在此处的六个龙战士,都已是五十左右的「中年人」了,也都已经完成了第七变,但我们的模样,还是保持着十八岁时青春年少的状态。由于新人类的青春期可以持续到八十岁,周围的那些身为「凡人」的亲人们,虽然目前还看不出老态,但是他们毕竟是凡人,终究还是会老,会死……   魔神路西法,拥有世间最强的力量,他连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诱惑都战胜了,可是最后还是故意死在我的「过去未来拳」之下,也正是因为无法承受不老不死的悲哀。当你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接一个地衰老,死去,自己却青春依旧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其实不老不死,才是世间最可怕的诅咒。   由于一直以来受困于终极回复咒文二十年的期限,我从未设想过如果自己不老不死会是何种景况,小克里斯汀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自己的悲哀。   「算了,不去想了,反正我又活不到那天!」   我皱了皱眉。   「那该怎么办呢?」   一个怪怪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是尼诺,这个臭小子从后面将整个身子攀在了波尔多的背上。   「亲爱的叔叔,抱抱尼诺吧!」   他用肉麻得令人毛孔直竖地「嗲声嗲气」向波尔多撒娇,惊得波尔多虎躯巨震,再震,连震三下将他震了下来,接着有人从后面抓住尼诺的耳朵,狠狠地用力拉扯着。   「搞什么鬼,你这变态小子,画没画完就跑过来抱变态大叔!真是越来越低级了!」   「哇,轻点,好痛啊!」   能把尼诺压得死死的人,是小克里斯汀的女儿妮妮,也不知道温和的小克里斯汀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火爆的女儿,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让尼诺安份老实的人,至于无辜地被安上「变态大叔」头衔的波尔多,只能苦着脸对小克里斯汀摇头苦笑。   「被她的母亲宠坏了……」   小克里斯汀抱歉地对着波尔多耸耸肩,因为被尼诺中途插话打断,我们没再谈论这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那天,直到最后散场,如月一直没有出现。   因为小克里斯汀的挽留,当晚我们没有马上回家,暂时借住在小克里斯汀家中。今晚的聚会,因为谈到了一些沉重的话题,我的心情不是太好,于是在散场后一个人偷偷地溜了出来,在伯尔达城内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女儿没有跟着我,她被妮妮拉去逛伯尔达的夜市了。   一个人单独地走在街上,我无聊地一家商店地逛过去,仔细算算,我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象现在这样单独逛街了。逛街的时候,我突然发觉,街上来往的行人中,几乎都是成双成对,沿街的商店,更是有不少打出了「情人节礼品特价五折优惠」的招牌。   「今天是情人节?」   恍惚中,我方才忆起自己这二十年来,好象这个很重要的节日都忘记了。   「小公主,雪芝,罗莎,我好象很多年没送给她们礼物了……」   忆起过去,我这二十年来的生活真是一团糟,这些日子因为女儿的关系,我方才渐渐开朗起来。想到这一点,我连忙找到一家最大商店,精心挑选了几件情人节的礼物准备送给她们。   看到在礼品盒上写下三个不同的名字,付帐的时候,那个男售货员冲着我猥琐地发出不可言传的嘿然一笑,竖起大拇指做佩服状。   「兄弟,厉害!」   「呵呵,送给家里的女人的……」   从前的我,满身死气,除了尼诺外,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开玩笑。但现在,一个凡人却毫无顾忌地冲我开玩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态正在发生变化,现在的我,可以对着普通人笑了。   「这一切是女儿的缘故啊!女儿,我的救世主!」   想起女儿温柔的笑容,我的心里暖洋洋的,心想也该为她挑一件礼物。   就当我抱着一堆的礼物兴冲冲跨出商店的大门时,脑中的龙之魄突然一阵颤动,一种极不妙的异样感报警般地由心里生出。   「这种感觉,是共鸣!有人的龙战士的力量正在觉醒!啊,是紫电龙的力量!」   「女儿现在应该正在逛街,难道她的力量就在现在觉醒了?」   啪嗒一声,礼物从怀抱中掉到了地上,我的心在感觉紫电龙龙力觉醒的瞬间,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不!不!」   我害怕得全身都发起抖来,这二十年来,自认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的我,却又一次生出自己将要失去一切的感觉。   「不要觉醒,不要啊!」   在感应到紫电龙龙力的第一时间,我不顾一切地奔跑在闹市里,并且瞬间将八变的力量提升到极限,力量在急剧提升下所产生的冲击波激得四周惊叫连连。   「女儿,别离开我!」   仗着八变的力量,我迅速地锁定弗莱娅的在城内的方位所在,一个瞬移出现在她面前。   当我瞬移到女儿所在的那家礼品屋里时,看到的却是身体悬浮在半空中的弗莱娅,她的背上,一对肉质龙翼张开扇动着,那对黑魔族血统象征的紫色眼睛,此时已化为龙战士独有的金色。   弗莱娅的双手,此刻雷电缠绕,一圈接一圈的蓝色电弧,在手腕和手肘间来回徘徊震荡,虽然没有修炼过赫克托尔的紫电破神拳,但他雷属性的力量还是遗传到了女儿身上。   我还是来迟了!   小克里斯汀的女儿妮妮张大了嘴,一脸惊讶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弗莱娅。弗莱娅的脚下的地上躺着一个刚刚包装好的礼品盒,盒上还粘着一张字条。   「送给爸爸和妈妈的礼物!祝爸爸和妈妈情人节快乐!」   看到震惊的我,女儿呆住了,许久,她才颤抖地问我道:「爸爸,这应当是紫电龙的力量吧?我怎么会拥有紫电龙的力量?」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对于这一天,我曾经准备了无数的谎言,可是此时此刻事情发生时,脑子里却完全是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隐瞒。   一声悠长的叹息,小克里斯汀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该来的,终究要来!该躲的,终究躲不过!大哥,逃避了二十年,现在的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这时的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女儿,我要失去她了……」   那颗不属于我的心脏又开始作痛了,那种失去一切,世界末日的感觉又来了…… 第七章无路可逃   这种些年来,为了掩盖弗莱娅身世的真相,我曾通过卡尤拉下令,严禁帝国内任何人提起紫电龙赫克托尔这个名字,更是极力避免有人在女儿面前提到这个名字。   然而我千防万防,在女儿十岁那年,紫电龙赫克托尔。埃莫斯这个名字,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原因,是当年赫克托尔埋下的那颗种子,经过最初几年的蛰伏期后,终于开始萌芽,成长。   赫克托尔用自己的死,成为了那些反对卡尤拉魔族政策的人精神领袖。在许多魔族的心中,他的形象被一再拔高、神化,最后提升到和魔神路西法相当的地步。魔族里那些赫克托尔的崇拜者和追随者们,这十年来更是竭尽所能反抗着卡尤拉统治,这十年来,更诞生了一些「怪胎」般的反抗组织。   那颗赫克托尔当年播下的种子,经过十余年的蛰伏,生出来的怪胎是多种多样。一些死抱着魔族利益至上的极端民族主义者们,他们强烈地反对魔族和人类和平的相处的政策,更极尽所能的破坏卡尤拉的统治,除了煽动民众发动起义之外,破坏与暗杀是他们最常用的反抗手段。虽然这些人的做法一次又一次地遭到了卡尤拉掌握的国家机器血腥镇压,但是这些反抗者们还是象苍蝇一般,杀掉一批又一批,始终无法清理完毕。   这些针对性的暗杀,不仅是针对支持卡尤拉的帝国或魔族的官员,也包括卡尤拉和我,到最后甚至涉及到了我的家人。一些狂热的反抗者们,就曾周身绑满炸药冲向卡尤拉的座车,充当人肉炸弹。类似刺杀事件这些年来不但没有平息,反有愈演愈烈的迹象,最后也波及到了我。   就在五年前,一个狂热者就采用类似人体炸弹的方式冲向我和弗莱娅展开自杀攻击。这些反抗者们知道杀不死我,但他们也知道我对女儿的宠爱,能伤了她让我伤心难过也是好的。当时幸好我及时察觉制止住了,我一怒之下这十八年第一次也是唯一次大开杀戒,包括刺杀者在内相关的数十位同谋者全被我杀得干干净净。   那个刺杀者在当时在弗莱娅面前高喊着自己是赫克托尔的追随者,也就是从那天起,紫电龙赫克托尔这个名字第一次进入了女儿的耳朵。而后的数年,以赫克托尔追随者自居的,被卡尤拉称作「恐怖份子」的反抗者们不停地在帝国制造爆炸和暗杀事件,越闹越大,紫电龙赫克托尔的生平事迹终于还是让女儿得知。   知道紫电龙是死在我手上后,女儿好奇地问我道:「爸爸,紫电龙赫克托尔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那些恐怖份子都自称是他的追随者呢?」   虽然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一天,但我当时心中还是异常地恐慌,我用多年前早就想好的说辞向女儿解释道:「赫克托尔,他是个英雄,魔族的英雄。」   然后,我将赫克托尔死亡前后的经过和女儿详细地说了一遍。   「民族利益,个人的信念,真的就比家庭更重要吗?而且当时,他自己也认为妈妈的做法没错,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极端的方式选择死亡呢?」   年幼的女儿,当年还无法理解赫克托尔的作法,不过她问起此事也只是出于好奇,可是在结束询问之前,她感叹说了一句。   「我听说在死前,他的妻子怀孕了,他这样随随便便地就去死了,他的妻子和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将来一定可怜吧?」   女儿只是随口说说,我在一旁却听得心惊胆颤,装模作样感叹道:「是啊!真是有点不负责任啊!」   「如果换成是爸爸处在他那时的情况,我知道爸爸一定不会作出他那样的选择的!」   「那当然了!你和你的妈妈,我的家人,都是我的全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的了!」   当时,事情的开始让我胆战心惊,最后的结局却是以喜剧收场,听了我的话之后,女儿很开心地将身体靠在我怀里。   「知道吗?爸爸!每年看到爸爸躺在雪堆里的时候,弗莱娅很羡慕她们呢!能让爸爸这样怀念她们,她们一定是非常好的女人吧?」   当时,被女儿提起了我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我心中无限酸楚之余,却还是点头而肯定地回答道:「那当然了,在我心中,没有比她们更完美的女人了!我对她们的爱和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有变得更多。」   「比对妈妈的还多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只是举起面前的那杯苦艾酒,慢慢地饮下。如今的我,终于也能体会碧姬阿姨当年独饮苦艾酒时的心情了。   看着我默然不语的样子,女儿托着下巴自语道:「将来弗莱娅要是也能成为这样的女人就好了!」   那一年,女儿十三岁,正是她情窦初开的年龄。   ***「爸爸,我怎么会拥有紫电龙的力量?」   女儿又问了一次,可是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始终不知该如何答她才好。   「因为你是紫电龙赫克托尔的女儿!」   小克里斯汀给了女儿确切的答案。   「叔叔,你说什么?」   女儿震惊的表情就和我几乎是一样的,小嘴张成了o 型。   「你的母亲生你时难产,你是我亲手接生的……在生下你后不久,她就是死了!后来大哥收养了你……」   「我真的是紫电龙的女儿?」   女儿一脸惊慌失措,一瞬之间,最敬爱的父亲一瞬间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巨大的反差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震惊过后,女儿突然笑了,她扑上来,抓着我的手臂,用近乎于哭的声音对我道:「爸爸,这一定是个玩笑,一定是尼诺的鬼主意,你听了他的话,和我开玩笑?」   我默然,这个时候,我能说什么?   「你的紫电龙之力,早在几个月前就该觉醒了,只是那时我让你的克里斯汀叔叔帮忙,将这时间延后。」   小克里斯汀走到呆住了的弗莱娅面前,伸出右手,食指在她的额上轻轻地一点,将一缕讯息注入她的脑海里,我知道小克里斯汀给她的讯息是什么,是赫克托之死的经过,以及弗莱娅出生前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他对她道:「是时候该让你知道真相了。」   我呆呆看着女儿,数秒后,弗莱娅先是身体一抖,然后象是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似地,捂住头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 *** ***「那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当年你收养她时,应当已经猜到今天这个结局了吧!」   我坐在椅子上,脑袋低垂,双手插进头发里,目光却斜视着望昏睡在床上的弗莱娅,她的胸脯有规则地起伏着,睡得很安详。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女儿的情绪极其激动,最后是小克里斯汀只好将她弄晕,送回我在伯尔达皇宫外的府邸。和我说话的人是卡尤拉,知道这事后,她倒是表现得极为冷静。统治风之大陆十八年,她的心志已被磨炼得坚如铁石,如今已很难有什么能令她精神失措,对于今天发生的她更是早有心理准备。   「小克里斯汀给她施了安眠魔法,效力只能持续到明天清早,醒来之后,你打算怎么面对她。」   卡尤拉就站在我身后,她双手抱着我的头,让我的脸贴在她的小腹处,双手放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现在的她,既象是一个正在安慰丈夫的妻子,也象是抚慰儿子的母亲。她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总是能在任何时候扮演好恰当的角色,难怪在她面前我总是无可奈何。   我麻木而颓然地答她道:「如果她要我的命,我会给她!」   「真是很不负责任的答复啊!把命给她?你怎么不考虑一下我的想法,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象赌气似地,卡尤拉的手指在我的脸上狠掐了一把。   我无能地答道:「我知道这十八年来一直债台高筑……」   「这十八年来,你不停地逃避过去,逃避自己……你的兄弟说得没错,今天的你已退无可退,逃无可逃了,该面对的东西你必须去面对!」   卡尤拉松开手,转过身走出房门,临出门前她回头对我道:「给你个建议吧,在弗莱娅的心里,你一直是疼爱她的父亲,所以,你选择她作为结束你生命的人是很愚蠢的!明天你最好换一种想法面对你的女儿!」   门合上了,外面传来尼诺的惨叫声,正躲在外头看热闹的他被卡尤拉抓着,揪着耳朵拖走,只留下我陪着熟睡着的弗莱娅在渡过这漫漫长夜。   * * *天亮了!   一夜未睡的我陪在弗莱娅身旁静坐了一夜。我没有睡,卡尤拉也没有睡,她此刻就坐在不远处一个房间里窥视着这里。她只是嘴硬心软,我需要帮忙时她还是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当第一缕晨光撕破黑暗,射入屋里的时候,昏睡中的弗莱娅眼皮颤动,缓缓睁开。   当女儿的明眸缓缓睁开的瞬间,一直看着她的我心中没由来地惧意大生,我哇地一声大叫,竟撞碎房门落荒而逃。   是恐惧,极度地恐惧,恐惧女儿会不再认我这个父亲,害怕弗莱娅会视我为仇敌,那种心理就象是我惧于承认自己要为希拉母子的死承担一定的责任一般……我再次选择了逃避。   我变了身,展开六翼,以最快的速度向北飞驰着,心灵的恐惧化为恶魔,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无法呼吸。我必须飞到那里,飞到那片枫树林里,那处世间唯一能让我感受到一线温馨的避风港。   一路北去,那颗不属我的心脏一直痛个不停,而两极合一带来的反噬,也伴随着窒息感再次发作,一路上我背上的三对翅膀一只接一只地炸碎,当我到达风都附近时,我已失去了所有的翅膀,象鸟儿折翼一般从空中落下,一头栽进了下面的枫树林里。   躺在我的身体砸出来的土坑里,看着四周光秃秃的枫树林,全身骨头尽碎的我惊喜的发现,这片树林正是当年我与安达初识之处。   创造与毁灭,两个极端的力量在体内纠集成一团肆虐着,那种痛苦绝对不亚世间任何一种酷刑。比这更糟糕的是,十八年前曾将我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心魔,那个让我无比恐惧的家伙,他也在这时冒出来了。从前,自从我收养了弗莱娅之后,就不再出现,但今天,在失去了弗莱娅,我的女儿我的天使之后,他却再次出现在我的身边,让我心酸、让我颤抖,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的肉体和精神已全面崩溃,守护我的最终回复咒文效力还有一点点,却已无法挽回我如风中残烛的生命。   我躺在地上,两眼空洞地看着灰色的天空。小克里斯汀已经赶来,他一直都跟在我附近,但此刻也放弃了对我的救治。这时的他正站在我身边,一手光明,一手黑暗,他正准备「弹奏」那招为濒死者送行的「安魂曲」……   「月渎,对了,就是这一招了!」   我开心地笑着,同时在心里咒骂着做事婆婆妈妈的小克里斯汀,这混蛋早在十八年前就该对我用这一招,却偏偏拖到了现在!怀着家人团结的美妙幻想快乐地死去,这不正是这我十八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来吧,来吧,快点完成这招魔法吧!我的眼睛已经模糊地看着那些逝去了的亲人们的身影!快啊,小克里斯汀,快点完成这招繁琐冗长的魔法吧!啊……你的手为什么停下了,你在犹豫什么?为什么在最后一刻停下来了?   啊,这种感觉,这种力量,是神龙王的力量!混蛋,是那个女人的力量!   美妙而幸福的一刻就将到来,却在最关键时刻被停止了,我随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滚开,你这个贱人!不要打扰我和爱人团聚!我才不想受到你的恩惠!」   我大叫着,却无法阻止那个女人把我从地上抓起,举到空中,接着一只金色拳头狠狠地轰在小腹处。   「公主,谢谢你的力量!」   是小克里斯汀感激的声音,接着一只手掌按上那颗魔神赠送的心脏,得如月之助,再加小克里斯汀的帮忙,这颗不属于我的心脏再次发挥功效,自动地调节起我体内两极力量。   我的身体翻转着,高高地向着天飞抛,脸朝大地的瞬间,我的意识已重回肉体,那一刻,我看到了那张让我恨了整整二十年的面孔。   那张带着伤疤的面孔还是那样的令人讨厌,无比冷漠和刚硬,看不出丝毫女性应有的温柔。   「混蛋!」   我对着她骂了一句,结果却她换来狠狠的一脚。   出脚的瞬间,她对我道:「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幸福!」   这个女人出脚好狠,她凌空跃起,一个抬腿重踢,狠狠地将我踹到空中的浮云上端。   我的身体被高高地踢向空中的时候,却听到了尼诺那招牌式的怪叫声:「为了漂亮的妈妈高兴,变态老爸,对不起了!」   当我被如月凌空踢飞时,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的尼诺,又在半空中补上了一脚,重重地踢在了我的屁股上。   虽然那个魔神的心脏正在发挥功效,但身体正处在恢复中的我此刻半分力量都使不出来,只能任人摆布,我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朝西南方飞去。   「尼诺,那个臭小子这回又在玩什么花样!」   由飞行的轨迹判断,如月和尼诺的这两脚,至少将把我踢到千公里外。「飞翔」在空中,朵朵白云不停地在身边飘过。尼诺不简单,我知道他这一脚绝对不只是因为「好玩」,我知道他这一脚绝对是「别有用心」,只是暂时无力可施的我,只能顺着惯性让身体飞向陌生的目的地。 第八章救赎   「轰!」   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我的身体头朝下脚朝上和大地再次来了个亲密接触。我恢复力量,治好身体上的伤,已是二十分钟后的事。   受到如月和小克里斯汀的联手压制,两极合一的反噬已暂时消失,折腾我的心魔也不见了,但谁也说不准下一次何时发作。   环顾四周,我发觉自己身处在一片山谷中,这里靠近阿拉西亚南端的连云山脉,且由于靠近海洋,气候比北方要温暖得多。伯尔达还是白雪皑皑的冬天,这里却已早已进入了冰雪消融,万物萌芽的春天。   我落下的地点,是这片凹型山谷的盆地处,由高空落下,我的身体在地上在砸出一个硕大的坑,同时发出轰隆的巨响。我瞧了瞧四周,冬雪初融,回复生机的大地处处显出片片绿意。一股清澈的山泉,发出叮咚响声,横穿过盆地奔腾着流向远方。在溪流的尽头,我看到了几间房子。   看得出来,这是一处位于深山中,交通不太便利的小山村。我从天而「降」引发的巨响已经惊动了山谷里的居民,当我环顾四周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周围有几双充满童真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我。   十数步外的一处灌木后,探出了几个孩童的脑袋,他们个个睁大了眼睛偷瞧着我。当我的目光扫到他们身上时,这些孩子「哇」的一声发出怪叫,然后一哄而散。   「白发妖怪来了,白发妖怪来了!」   借着清澈如镜的溪水照了一下脸,我才发现自己束着头发的绳子已经脱落,及腰的长发完全披散开来,加上那惨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我如今的样子确实有些骇人。   「这头长发,留了十八年了……」   对着溪水,手里捋着大把白发,我动了将其斩去的念头,最后还是留下了。   尼诺留长发只是觉这样潇洒好看,而我则是纪念希拉——以前我对希拉说过我喜欢长头发的女孩,为此她特地为我蓄起了长发。我理了理头发,右手吸收自然界里魔法元素变出一根细绳,将头发随便地绑在一起。我正在做这事时,一个悦耳的童音在我背后响起。   「阿姨,你是从天上来的吗?」   一句话激得我浑身剧震,差点一头栽进水里,我板起脸,以最凶恶的模样,缓缓地转过身。   「看清楚了,是叔叔不是阿姨,我是男的!」   刚刚咬牙切齿地对着这个犯下巨大错误的孩子说完话,我凶恶的表情马上就凝固住了。因为这个叫我阿姨的孩子竟长得和幼年时的尼诺有七分的相似。   我在心里嘀咕道:「真的很象尼诺……」   我惊讶地蹲下身子,把伸出右手搭在这个男孩的肩膀,凶恶的表情已极力地舒缓开来,努力地转化为亲切,当我的手指和男孩身体接触的瞬间,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由指尖传来,没错!这孩子身上确实流着和我相同的血液!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和尼诺很相象的孩子一点也不怕我,好奇地伸出手,抓着我的头发的末端,放在面前仔细地看了几眼后,惊讶道:「真有人的头发,可以长得这么长!只是,叔叔你为什么是男的而不是女的呢?尼诺哥哥明明告诉过我,说是有个阿姨的头发……」   「尼诺?是不是一个长得和你有点象,留着马尾巴辫子,喜欢穿着浴袍到处走的家伙?」   「是啊!」   男孩不住地点头,又道:「尼诺哥哥几天前还在这儿陪我玩,妈妈也很喜欢他!只是……」   「只是什么?」   「妈妈不喜欢我叫他哥哥,总是要我叫他叔叔!不过村里的大人们背后都叫他变态怪叔叔!」   听到这儿,我已经明白了一大半,尼诺来过来这儿,他把我送到这里也是别有目的,只是,面前这个流着和我相同血脉的男孩,他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他是尼诺的私生子?」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这很有可能……   我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答我道:「我叫维特,维特。克莱亚!」   「克莱亚?你的爸爸妈妈也住在这里吗?」   「是啊!不过爸爸几天前进城买东西去了,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我弯下腰抱起这个叫维特的小男孩,让他坐上我的肩膀,走向远处的村落,我相信在那里可以找到答案。   * * *一进村子,我就看到尼诺来过的证据,村口的水井旁,立着一座石像。石像明显是不久前才完成的,石像呈蹲坐姿态,右手托着下巴支在膝盖上,摆出一副正在沉思的模样,它的面孔正是尼诺自己的样子。这是那个臭屁自恋的臭小子的习惯,每到一个新地方,不管别人喜欢不喜欢,他都会在当地留下一具自己的作品充当纪念。   看着尼诺的作品,我心里轻哼了一声。   「真是难得啊!那家伙居然有穿衣服!」   这是一个和外面世界几乎完全隔绝的村子,泥瓦房,水车、磨坊、养牛场,在伯尔达已经看不到的东西在这儿却随处可见。「古老的,近乎自给自足的小山村」是这里最好的写照,除了外面有亲戚因探亲而来访外,这个村子几年也难得看到一个外人。   我这个长头发陌生人的到来立刻打破了村原有的平静,几乎是在我踏进村口的一瞬间,整个村子的节奏一下子就被我打乱了。喂牛的老人,劈柴的青年人,正在玩耍的孩子,甚至连那个在水井边打水年青女子,全都停了手中的活计,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我是很反感被人象瞧猴子一般盯着看的感觉,不过和心思复杂的城里人不同的是,这儿的人的眼睛都很纯真,他们清澈的眼神让我回忆起了三十年多前我带着安达回到故居时的情形,那时那里的人也是这看着我们的,而且那时那里的环境和此处也十分地相似。   「嗨,一切都已物似人非……」   当我忍不住又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时,我怀里的维特冲着村头的第三座房子大叫道:「妈妈,来客人了!是一位白头发的叔叔!」   几秒后,那扇厚实的木门在咯吱声中缓缓打开,门后现出一位年青妇女,头上包着很传统的头巾,容貌倒是十分清秀,由额前露出的发丝我判断出她的头是黑色的,而她的眼睛为紫色,黑发紫眼,这是拥有黑魔族血统的混血人类最明显的特征。从外表上看她最多只有二十岁,不过拥有黑魔族血统的混血人类青春期极长,我用了点探测魔法,判断出她的实际年龄约在三十岁左右。   女子看了我一眼,怔了一下,眉头一皱,不满地对她喊道:「维特,快点下来,去给叔叔倒水!」   我留意到,她在说到「叔叔」这个词时,中间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对于这个女人,她给我的「亲切感」和我怀里这个维特的小孩给我的感觉极相似,更重要的是,她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虽然心里有着很大的疑问,但我还是摆出一副陌生的来访者姿态,放下维特后,我把右手放在胸口一躬身,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希安。贝蒂,我是一个旅行者……」   因为达克。秀耐达这个名字太出名了,所以我用了假名,希安是我为我和希拉的孩子所取的名字,贝蒂则是我母亲的姓。   「很高兴见到你,贝蒂先生!我叫……你还是称呼克莱亚夫人好了!」   对面这个女子朝我礼节性点点,然后将迎了进了家门。   几句客套的寒暄过后,我坐在了小维特兴冲冲为我搬来的椅子上,而女主人则为我沏上了一壶热茶。当我端起茶杯细细品味时,小维特则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我,显得十分地兴奋。   这个自称为克莱亚夫人的女人走过来,拉住小维特,在他耳边轻声道:「维特,你到隔壁的肖恩叔叔家告诉他我们家里来了客人,向他要两块牛排来,」   「哦,妈妈,晚上我们吃牛排吗?太好了!」   微笑着看儿子地兴冲冲地跑出门,克莱亚夫人随即将那扇笨重的木门合上,并且插上了插梢。   当她转过来面对着我时,脸上的微笑已全部敛去,接着她翕动的双唇吐出了令我无比震惊的问候语:「欢迎到来,我的父亲大人!」   咣当一声,我手中的杯子掉到桌上,茶水溅了一身……   * * *被对方直呼「父亲大人」时,那一刻我差点想要撞破克莱亚身后的大门落荒而逃,可惜对方的眼神却牢牢地钉住了我的身体。   「你想逃走?你逃避整整二十年了,到这个时候,你还想再逃到哪里去?」   类似的话,小克里斯汀也曾说过。   「你……」   用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我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脸,脑子拼命地在过去的记忆库搜寻着。我差一点就把「你的母亲是谁?」   这个愚蠢的问题问了出来。   那颗总是作怪的心脏这时也跳得相当地快,令我自己都感觉到意外的是,在这个时候我居然能够冷静地思考。   「从她的年龄上推断,还有她的黑魔族血统……」   一个生疏得几乎被我忘却的名字跳了出来。   「你的母亲是艾丽莎?」   我想起来了,那个和我有一夜之缘,名字叫艾丽莎的女孩,她的父亲是风都十虎,还有发生在神龙广场上的那场恶斗,时间,应当是近三十年前!对了,还有九凝当年我批命时翻出的第一张塔罗牌,当时牌面上的内容就是一个抱着孩子喂奶的女人,她那时告诉过我我作爸爸了。   对方没有答我,冷冷地看着我,两道目光象利刃般插入我的眼睛,一直深到我的灵魂之中,仿佛要我心灵深处所有的秘密全都挖出来。   面对着这个称我为「父亲大人」的女人,我再次感到害怕,又一次开始考虑是否要马上逃走。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她还好吗?」   对方淡淡地答我道:「就在前年,她和父亲一起去世了!」   「父亲?」   她的脸上无悲无喜,平静地答我道:「当年妈妈离开风都后,就搬到这个村子里住下,后来她遇到了父亲,一个她爱也爱她的男人……他们一直都很幸福,不过三年前村子里闹瘟疫,他们一起病逝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于那个和我只有一夜之缘的女子,凭良心论,我对她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这二十年来,除了抚摸尼诺和弗莱娅这对子女外,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但回忆起艾丽莎时的次数并不多。   我沉默了,半晌,我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那小维特,他应当是我的……」   对面,这个血缘上是我的女儿的女人打断了我的话,继续冷漠地道:「他是我的儿子!我现在跟我丈夫姓!」   我发现让我感到害怕不敢面对的女人,现在又多了一个。   我小心地试探道:「我,我该怎么称呼你?」   「村里的人都称呼我为克莱亚夫人,你是一个外来的客人,也应当这样称呼我。」   嘴里答着我的提问,克莱亚却转身拉开插梢打开了刚刚被关上的门,光线由屋外射入,我却连逃走的勇气都失去了。   * * *我和克莱亚隔着一张桌子,东一句西一句地交谈着,气氛异常尴尬。   在亲生骨肉面前,我的嘴的变得很笨,因为尴尬的「父女」关系,所以我们的交谈也同样地尴尬。   「你,这些年来,过得还好吧?」   很糟糕的开场白,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这里的人比外面的人纯洁多了,在见到父亲大人之前,我一直都过得很幸福。」   「啊?……我明白了……对不起……」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我这个女儿存在,不是吗,父亲大人?」   克莱亚一口一个父亲大人,听得我非常难受,面对她的咄咄逼人的攻势,我根本无力招架。这时我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从前当弗莱娅称呼卡尤拉为母亲大人时,她会那么不高兴了。   我转移话题道:「你刚才提到尼诺,他不久前来过这里?」   「尼诺?是说我的弟弟吗?他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男孩子。他怎么知道有我这个姐姐住在这儿?他说是他的叔叔告诉他的!你这个当父亲的,还不如他的叔叔呢!」   在我面前,克莱亚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不过当我提起尼诺时,她的脸上本能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想必那段日子里,尼诺和她处得很不错,但对我她的态度却不是太好,总是不忘记中在话里随时刺我一记。   我苦笑道:「尼诺的叔叔?是那家伙啊,他的叔叔,可是魔神啊!他还活着的时候,一直象在看戏似地笑看着我的故事……他确实比我强!」   克莱亚语带讽刺地笑笑:「尼诺的叔叔居然是魔神?我差点忘记了,父亲大人你是龙战士啊!非常之人必有非常家庭,我们真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说到这里,克莱亚将目光投向屋外,我顺着她的目光的角度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明净的蓝天,这里的天空确实要比伯尔达洁净得多。   我不知道该怎么将对话进行下去,克莱亚却没有再讥刺我,在我想要发出告别之辞前,她对我说道:「维特的父亲要三天后才会回来,在这之前,你可以一直住在这儿。」   「你的意思是……」   「毕竟你是出名的大人物,这里的生活很平静,我不想……」   后面的话克莱亚没有说出来,但从她拉长的语气里,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我计算了一下时间,自己的身体,在那个时候差不多也要崩溃。如月和小克里斯汀联手,也只能在最终回复咒文的效力消失前,暂时压制住两极合一的反噬罢了。这儿青山绿水,有如人间仙境般美丽,倒也是一个埋骨的好去处。   我松了口气,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离开,不会给你带来太多的困扰的!」   于是,我就这样以客人的身份留宿在了「女儿」的家里,而我的外孙,则是一口一个叔叔地冲着我叫喊着,那种感觉实在怪异。   「叔叔,我想听故事!」   当克莱娅准备晚餐的时候,小维特缠着我,要我给他讲故事。有过弗莱娅的经验,哄小孩子对我来说本不是太难的事情,但是小维特的要求,却让我有些难以招架。   「我想听关于龙战士的故事。」   「龙战士?不过是一群被命运玩弄的可怜虫罢了,他们的故事,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年来,我总是竭力避免想起过去的事情,竭力地想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要我回忆过去,揭开那些被岁月暂时掩盖的伤疤,这对我来说实在是难以做到的一件事情。   我在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但小维特却缠着我,撒娇似地抓着我的手左右摆动着。   「我就想听嘛!我想听的是,关于现在的皇帝,达克。秀耐达的故事!尼诺哥哥前些日子住这儿的时候,给我和我的朋友,说了很多关于他的故事!不过,他没有讲完故事就走了,临走前哥哥告诉我说,过一阵子,会有一个白头发的阿姨,啊,不对,是叔叔会来这儿,把接下来的故事说完。」   又是尼诺!从头到尾,这个臭小子一直都在偷偷地算计着我。对于这个便宜儿子,我一点都看不透他,他的老师小克里斯汀也一样没有看明白他。他虽然拜小克里斯汀为师,可是,除了请教一些栽花种草的技巧外,沧海龙一脉最擅长的魔法却半点都没有学会。不是小克里斯汀不想教,而是他压根就没学过。   但我和小克里斯汀从来没有小看过这家伙,在我们眼里,这个平时总是疯疯癫癫行事怪异的臭小子,其实潜力无穷,深不可测,这是我和小克里斯汀对他一致的注解。卡尤拉总是担心尼诺的未来,其实是她多心了。   「叔叔,给我讲嘛!」   当我发呆地想着尼诺的时候,小维特仍然抓着我的右手不停地哀求,看着可怜兮兮仿佛要哭出来的眼睛,我忽然想起了女儿弗莱娅,记得她小时候伏在我怀里撒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的。   「好吧,你真的想听,那我就讲吧!」   我妥协了。   「从哪里讲起?你的尼诺哥哥走的时候,他说到哪了?」   「他说到达克皇帝和魔族皇帝斯罗在天之裂痕的第一次决斗!当时他被魔族皇帝挖出了心脏……」   我脸色骤变,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是我心里最痛的,最不愿意想起的事!尼诺,你精心为我准备了这一切,是要逼我去直面那些伤痕吗?   「叔叔,达克皇帝没有了心脏,他后来是怎么活过来的?尼诺哥哥没有告诉我,他说要你来说……啊,算了,叔叔你心情不好,还是别说了!」   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到底还是让小维特留意到了,他闭上了嘴,甚至有些害怕松开手,坐到对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怯生生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刚才的脸色吓到小孩子了,我可以对小拉法恶声恶气,却无法对这个新认的外孙保持着铁石心肠。几乎就在觉察到他脸上表情的瞬间,我就以最快的速度重组了面部的肌肉,摆出一副最和善的笑容:「叔叔的心情没有不好……叔叔最喜欢小维特了,好吧,叔叔现在就给你讲后面的故事。」   「达克皇帝他没有死,因为就在他的心被打碎后不久,有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用她的生命为代价,为他重造了一颗心脏!」   说出这话时,我知道我脸上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逃避了二十年,已经无处可逃的我,终于还是不得不在自己的外孙面前,去面对自己从前犯下的过错。   堤坝决了个口子,汹涌而出的洪水就再也拦截不住,记忆也是如此。   过去的事,不管是美好的,伤心的,痛苦的,懊悔的,这二十年来一件我都不愿意想起,这二十年来,我为自己做了个壳躲进去,妄想将过去完全截断。但妄想终究还是妄想,该来的总要来,无法逃避的终有必须面对的一天。   接下来的一整个晚上,我被小维特缠着,象掏豆子一般地,不得不打开自己尘封多年的记忆库,将不愿想起和提起的往事一件一件地说出。   当我说到托布鲁克要塞攻防战那一章之时,夜已经很深了,小维特坐在小板凳,双手托着下巴靠在我的膝盖上依旧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她的母亲,我的女儿发出的不满的声音,要他上床睡觉时,才悻悻地离去。这个晚上,她几乎没有和我主动地说过话,只是做为一个听众,静静地在边上旁听着,从不发表意见。   我本以为说起自己的过去会很痛苦,但对着一个天真的孩子,和一个与我有最亲近血缘的女儿提起那一切时,心中的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妈妈,晚上我要和叔叔一起睡!」   「和叔叔一起睡可以,但晚上不准你再缠着叔叔讲故事!不允许影响叔叔休息!」   「知道啦,老妈!」   「不要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上次你就是这样缠着尼诺哥哥的!你肚子里有多少虫子我很清楚,要是晚上再缠着叔叔影响他休息,小心我打你屁股!」   小孩子的伎俩理所当然地被母亲识破了,看着女儿对外孙故作严厉地训话的样子,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类似的场景,同样是不肯睡觉缠着父亲要他说故事小男孩,边上还有一个板着脸训话要他早点睡觉的母亲,他们的面孔,一个是希拉,另一个是希安,我们那个还没有出生就死去的孩子……   「是的,是那个还没有出生就死去的孩子,希安!」   完全是在毫无意识中,两滴泪水从我的眼眶里落下来,滴在了手背上。   「希安,其实他从来就没有出生过!希安,其实他只是我人格分裂而产生的幻觉!希安,其实他只是我凭空幻想臆造出来的一个虚像!」   其实我早就知道,希安根本就不存在!只是这二十年来一直在自己骗自己罢了!   一滴,两滴,然后是喷泉般不停地涌出。我用二十年的时间在结出的硬壳,却在这短短的半天时间里被击得粉碎,没有了那层硬壳的保护,暴露于外的心脏其实是那么地脆弱,以至于无比失态地在自己的女儿和外孙面前痛哭流涕。   「呜,叔叔别哭,一定是小维特不好,惹叔叔伤心了!」   我大声哭泣着,受我影响,小维特也跟着哭了起来,他抓着我的手不停地道歉着。我弯下腰抱起外孙哭得更凶了。   女儿一直静静地看着我们祖孙俩,她虽然没有流泪,眼睛里却也有水光在闪烁。半晌,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我。   「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原谅你了!象小孩子一样再哭了!」   我接过手帕,却顺势把女儿的手抓住。   「今晚,陪我好吗?」   我需要一根稻草,一块木板,一个最亲近的亲人,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度过这个夜晚。   女儿静静地看着我,我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她,小维特抬着头,目光在外祖父和母亲脸上来回转了几圈,最后女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山村的夜是宁静的,人们早早就休息了,窗外的灯火早已尽数熄灭。只有我和女儿,以及小维特,围炉共坐。   我继续讲述着三十年来那些我亲身经历的故事,我略去了我对如月大肆施暴的细节,进代之以「惨烈折磨」了事,女儿也许明白一些这其中的玄机,小维特则是听得又哭又笑。十分入神,居然忘了加以评论。   这些故事,对于亲历者如月和我,以及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民来说,都是一段段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但是,现在面对我这个今天刚见面的外孙,我却有一种莫名的宁静感,这是我的女儿带给我的。   三十年来,我从不知晓这个女儿的存在,我无数的女人中,艾丽莎给我留下的印象并不是深刻。没想到,我在这个小山村里见到了自己的血脉。我继续讲述着,忽然心中产生了一个疑惑:难道这些都是尼诺安排好的?   最近二十年,我和小克里斯汀联手,无数次想看出真实的他,但全部都失败了,最近几年,我开始相信,从小跟路西法混的尼诺确实有他神奇的地方,这些地方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而是属于天上的神。   故事终于讲到了当下,寂静的夜里,女儿静静的坐在我的对面,小维特坐在她的腿上,时哭时笑。五十年的岁月,三十几年的压抑和痛苦,终于得到了一次完整的倾诉。倾诉之后,我感觉自己似乎放下了什么,至少,心魔暂时没有了发作的迹象,我已经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可悲的事情,二十年来我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求死,但是,此刻,我求死的念头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   「后来呢?」   小维特爬到我的膝盖上,还在追问着。   「后来啊,就到这里见到你了……」   我抚摸着小维特的头,心里似乎涌出到一种似乎只在记忆的很遥远的深处才有的一种叫做「温馨」的东西,我的泪水再一次不停地涌出来。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把自己的孩子抱在膝盖上抚摸他的头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一直没有机会,是的,没有机会。尼诺是个调皮的臭小子,根本无法让我产生这种感觉,至于拉法,我二十年来和他他面的次数寥寥可数,弗莱娅……我虽然对她百般宠爱,但是她毕竟不是我的骨血。「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呢?爹?」   女儿问我。   这个「爹」里没有了开始时「父亲大人」的冷漠和讽刺,多了浓浓的温情,我凝望着她,心里五味杂陈。说句老实话,我已经不大记得艾丽莎长什么样子,但是,眼前的女儿却着实的让我回忆起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我也不知道会如何了,终极回复咒文已经失效,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会埋骨在哪里。虽然你们的出现,暂时压制了我的心魔,但我还是活不了几天」,顿了下,我低下头思索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快死了。」,说到这里,我抬起头来坦然望着女儿。   也许是尼诺曾经对他们说了什么,我的话并未让女儿感到意外,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无言。   艾丽莎已经谢世多年,我却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我的女儿,她没有继承我的龙战士的力量,但是,她却是我这些孩子中最让我羡慕的。她从小就在平凡中生长,过着我从小就想过却一直没有过成的日子,宁静,恬淡,健康成长,嫁人,在世外桃园中过着自己幸福的小日子。而我和死鬼老爸这样所谓的天之骄子,龙战士血脉的承袭者,却不得不放弃原本的种种梦想,去沙场征伐,染上一手鲜血,脚踏累累白骨。   在这个宁静的小山村里,我的心魔从未发作过,我心里很清楚,心魔并非就此消失,只是暂时被正面情绪压制住,让我得以在终极回复咒文失效之后,还能苟延残喘。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活下去,二十年来我的目标就只有一个:等待死亡。我也曾无数次的设想过弗莱娅亲手杀死我的场景。但是,孩子们的成长,眼前这个女儿的出现,却让我在二十年后多了不少生气。   有些记忆,终究会被尘封。   天空已经放亮了,小村子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我站在门边,望着这些朴实的人们,小山村里无风雨,他们纯真善良,不关心外面的世界,也没有外面的人与人相处时的那些机谋,我忽然很想永远留在这里,甚至对女儿提出了要求:「我在山上盖一间小房子,就留在这里直到死就好了!」   女儿没说话,我又继续道:「我死了以后,你就将我埋在山上就可以了!」   女儿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对于能死在这里,死在自己亲人的身边,我感到十分欣慰,过去半生做恶无数的我,能有这样的结局,也未尝不是老天的一种怜悯吧。   女儿站起来抱住我,泪水流进我的脖子里,我抱紧了女儿,泪水也不住的滚落下来。我曾经无数次的紧紧抱着小弗莱娅,那是因为宠爱以及把她当作希拉的化身,而今天,我确实是因为被女儿话中所蕴含的浓浓亲情感动了。   「爸爸,我代替我的妈妈,原谅你了!你也原谅自己,宽恕自己吧!」   那一刻,我再次泪流满面。   我在这里逗留了两天,带着外孙小维特山上山下到处跑,打他想要的野味烤来吃,听他津津有味的述说着「尼诺叔叔」带着他四处淘气作怪,天伦之乐四个字,竟然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在这段日子里,虽然心魔没有再再出,可是我清楚地感觉得到,体内最终回复咒文的效力正在不断减弱,消失中,而身体里崩溃的迹像也越来越严重。   到了第三天,明明昨晚早睡了,可是第二天清早,我竟嗜睡般地差点醒不过来,直到小维特调皮地用稻草刺激我的鼻孔时,我才在一阵喷涕中霍然而醒。   “叔叔,起床了!太阳照屁股了!”   小维特调皮地把我唤醒后,马上跑去为我端来了一盆洗脸水,望着水中自己不成人样的倒影,再瞧瞧双手上那灰色的尸斑,以及有些浮肿双脚,我已经明白,这个身体的大崩溃近在眼前,我不可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是该离开了!”   我决定不向女儿告别,现在就走,我本想死在这儿,但现在我变主意了。象我这样的人,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然后躺下,这就是我的归宿。至于死后被野狗分尸啥的,我无所谓了。我的罪,我的恶,无论什么结局我都能接受。   爬起来后,我没有吃早饭,甚至没有和小维特告别,给女儿留了一封后,就悄悄地离开了。我告诉她,如果有机会遇见如月公主,代我向她道歉。正如姐姐梅丽娅所言,其实我的内心根本不恨如月,我只是恨自己,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因为身体的缘故,我并没有离开这个村子太远的距离,而是到附近随便找了一座人迹罕至的山,然后又随便找了一块空地之后,随便地挖了一个坑,然后躺了下去,然后我放松了一切精神,闭目,等死……   该结束了!尽管现在的我仍然负债累累,但是一切都该结束了。 第九章新生   天渐斩地暗了!   当最后一缕阳光也被地平线吞没的时候,“他”出现了。   “是你?”   从前,每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给我带来无尽的痛苦,那种仿佛要将人的灵魂浸在强酸中的痛苦,每次都令我痛不欲生。   我曾经看清过他的面目,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他是我的心魔。   现在,他又一次出现了,就站在挖出的坑旁,冷冷地看着我,而我也平静地望着他。   没有痛苦,没有酸楚,没有从前那种压仰得恨不得将自己开膛破肚的苦闷感。什么都没有,我们俩,只是彼此默默地互看着对方。   看着,看着,直到天空重新露出鱼肚白。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我的眼帘,刺激得我本能地眯起眼睛时,和我对望的他突然转过了身去,然后开始下山。   “我居然还活着?”   惊讶之余,我一个鱼跃从坑中跳起,却意外的发现身体状况出乎意料地好:手上的尸斑不见了,体内的两个极端的力量,也彼此相安无事的各自流动着,身体状况是好得不能再好。   “喂?”   我抬头,看了看他,喊住他,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他却不理我,只顾埋头下山。   “等一等!”   我在后面叫嚷着,追赶着,无论我怎么加速,可是和他之间的距离却怎么也无法缩短。   他下了山,穿过原野,一直向前走着,我在后面不远也不近,永远无法缩短距离地追赶着,一直追到了一个山村附近。   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村子了,正是我曾想和安达、希拉一起隐居的村子。   “达秀!”   最令我惊讶的是,在村口处,我居然看到了如月公主。她腆着大肚子,站在村口,右手抚在小腹处,左手高手,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的微笑,正召唤着“他”过去。   “他”走到如月面前,轻轻地拥住她的肩膀,那动作象是在轻抚一件精致的瓷器。   “都快生了,你就不要乱跑了!”   他轻声地对如月吁寒问暖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着,象外人一样,也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紧接着,更多的熟悉的面孔出现了,有义父,安达,希拉,梅丽娅姐姐,小公主,罗莎、雪芝等等许多人,无论是逝去的还是活着的亲人,凡是我所爱的人,他们都在这里,站在村口,热情地欢迎着这个男人的回来,围着他,大声地说笑,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快乐,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幸福。   我静望着这一切,泪水又一次嘀嗒嘀嗒地往下落。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二十年来,一直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心魔,他并不是什么心魔。其实,他的真面目是我心中的爱,是我对那些美好事物的向往,是我心中的善!   而我,我才是一头用恨、怨和不敢面对真实的自我,不敢承认自己错误的懦弱,编造而成的怪物!   他不是心魔,我才是真正的心魔,真正的心魔其实就是我自己!   我确实是不该在于这里的!   想通了,明白了,放下了!   我凄然一笑,决定离开这儿。这里的欢声笑语太美好了,也太刺耳了,我这个污秽的存在是不该继续存在的。   我转过身,默默地想要离去,肩膀上却突然搭上了一只手,我知道是他的手。   我转过头去,想和他说点什么,话刚要出口,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处在这些所爱的人包围之中,而他已不见了,希拉,安达,如月,周围全是我曾经爱过的人面孔……   ###折磨了我二十年的噩梦,结束了!   带着幸福的美梦,我醒了过来。   天亮了,不,现在才是真正的天亮。当我睁开眼,揉动惺松的眼皮的时候,几只鸟雀鸣叫着拍着翅膀从我身上飞起,同时留下的还有几陀热乎乎地的排泄物,撒了我一身。   我举起右手,食指尖在左手背上一划,拉出一条老长的伤口,鲜血顿时汩汩流出。从前,这样的伤痕会在倾刻间迅速自愈,不过现在他愈合的速度却慢了许多倍。   “已经完全消失了!”   希拉留给我的礼物,守护了我整整二十年的最终回复魔法,此时的效力已完全消失。虽然这种力量令我不得不无耻地活了二十年,但她终究是希拉留给我的礼物,证明她存在过的事物。现在他消失了,那种失落的感觉还是令我难受无比。   “算了,该失去的,总会失去,枯萎的花,还是回归尘土的好!”   一些讯息象发酵般慢慢地由胸口涌出,开始充斥我的大脑,是大魔神路西法生前的记忆。他藏在心脏里的讯息,在我解开了伽锁之后,开始对我开放。   “原来,真相是这样……”   我期待了许久的秘密终于揭开了,真相令我惊喜万分,可是我却没有想将她马上拥在怀中的紧迫感。因为我知道,我从前欠的债实在太多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决定马上回去,做一些必须做的事,但在这之前,我得先向女儿和外孙告别。   当我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骚动。很快我就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发现了骚动原因:我那及腰的白发,不知在何时已完全恢复了黑亮。   我的归来让女儿和小维特惊喜万分,从女儿满意的微笑中,我知道我无需做太多的解释了。我在这儿又住了两天,在这期间,我见到了小维特的父亲,一个朴实可靠的青年。听说我是他妻子「失散多年」的父亲,他对我十分热情,女儿能够嫁给他我也很放心。为了不影响他们的生活,我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和女儿女婿一起去祭扫了艾丽莎和她丈夫的坟墓,就在小山村后的小山包上,普普通通的一抔黄土,一座石碑,埋葬着当初和我仅有一夜情缘。   离开这个小山村时,我剪掉了那头长得吓人的头发,也将这过去二十年噩梦埋在这个山村里,然后回到了伯尔达。   伯尔达的阳光依旧明媚。   当我不再以活死人的心态看世界的时候,这儿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地美好。   伯尔达的中心广场现在改名为雅格丽广场,这是为了纪念当年风都事件惨死在屠刀下的雅格丽,十年前卡尤拉下令以之为命名的,广场正中央的那个大喷泉旁立着的那个右手高举旗帜的女性,原形正是她本人。   雕像是尼诺的作品,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雕出了这座高达十米的作品。化身为石雕的雅格丽右手高举旗帜,左手垂在腰间捏成拳状,头向右后倾,嘴微张,似乎正在呐喊着什么。   雕像的脚下黑色大理石座基上刻着一行大字。   “起来,饥寒交迫的人民!”   这是当年正是神龙广场的那群人喊出的口号。   我站在雕像脚下,望着故人的身影,心里百感交集。尼诺就在雕像的另一边,他歪戴着一顶太阳帽,手上拿着一只炭笔正在做素描,一个异常漂亮的女孩正站在不远处,背对着雕像做他的绘画模特。这个女孩我不认识,很明显肯定是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落入他毒手的。我的到来,尼诺早已发觉,他却没有打招呼,仍然专心地完成手上的工作。   我也没有打扰他,静望着尼诺完成速画。这种事对尼诺来说是轻车熟路,他很快完成了素描,然后在女孩子高兴的喝彩中,他一手搂着女孩的腰走到我面前,“玛丽娅,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大叔是我的变态……咳咳,是我的变态老哥!”   “老哥?”   女孩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又瞧瞧尼诺,然后象是信了似地点着头。我忍住猛敲尼诺脑袋的冲动,问他道:“弗莱娅呢?”   “她醒来后,没看到你,然后就走了,去阿沙尼亚,听她说她想去拜祭她的父母。”   知道弗莱娅是我的逆鳞,尼诺难得的没有胡闹,正正经经地答了我。   “是吗?她现在一定也面临着两难的选择吧……这样也好,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现在正缺少时间!”   “你准备去见漂亮的妈妈的妹妹?”   尼诺嘴里的漂亮妈妈,是指梅丽娅,她的妹妹,当然是指如月。   “嗯!”   我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需要建议吗?”   “这个……还是我自己去面对吧!”   我来见尼诺,除了问弗莱娅的事外,也有想向他征求意见的想法,但事到临头我还是放弃了。在我这噩梦般的二十年里,他是少数能从我封闭的内心世界里掏出东西来的人。   “那太可惜了,本来可是为老爸你想了不少必杀绝技呢!”   尼诺一脸遗憾的表情,而他的新女友则在这时叫了起来:“老爸?你叫他老爸!啊!他是你老爸?啊……”   从女孩惊讶,然后变得兴奋的表情,我知道她已猜出我是谁了。其实她早该猜出我的身份,只是因为少了那头标志性的白发后,她一时没有认出来。   烦心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不想再在这儿纠缠多久,礼貌告别之后,我也送给了尼诺一句忠告:“游戏人生故然有趣,但这世间最难还的就是感情债。别玩过头了,你看我,二十年前的债到现在还没有还清……”   尼诺摸着脑袋不停地对我傻笑,我知道我的忠告没有太大的用处,不过身为人父,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能做的事也只能是这些了。   ###如果说阳光明媚的伯尔达城是人间天堂,那么,荒芜的雷兹陵园则是阴风瑟瑟的乱葬岗。这里曾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英雄的埋骨之处,年年都有无数人前来拜祭。不过当年我和如月的惊天一战之后,雷兹的尸身被毁,这里也就荒废了。   我的到来,让梅丽娅很是惊讶,在陵园的入口她拦住了我。   “我是来找如月公主的!”   说出公主这个称呼时,我禁不出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怪异感觉。多少了,这十八年,因为某些无法避免的原因提起如月时,我对她的称呼都是那个女人的,语气之中从来都是满怀仇恨与怨怼,象今天这样平心静气地称她为如月公主,这还是十八年来的第一次。   现在的我,虽然过往的伤害依然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但我身上的死气已完全消失不见,梅丽娅只是看了我一眼,立刻就感觉到了我和过去的不同。   我低声道:“过去的噩梦,结束了,我摆脱出来了,姐姐!我不是再来惹事打架的,我只是想和公主说几句话!”   “滚!”   没等梅丽娅回答,陵墓传出一声厉喝,接着我就飞了出去!是如月,她毫不客气地在陵墓内挥拳,一击将我轰飞。   “哇!”   没有躲避,也没有有意识地去防御,更没有最终回复咒文保护我的肉体,如月的这一击,轻易地将我重创。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装悔过,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接受的!”   如月的声音从里飘出来,我听出来了,这当中除了愤怒和仇恨之外,还包含着别的东西。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我突然一反常态地低调出现,我想说什么,相信她也可以猜出来。   痛,真痛!这是我失去最终回复咒文护身后第一次受伤。从前有她的加持,我哪怕是被挫骨扬灰也可以活过来,无论受再重的伤,肉体承受的痛苦也被最大可能够削弱。但现没有她的守护了,久违了的剧痛让我再次品尝到了重伤的感觉。   很痛,却并非无法忍受,这样的感觉更让我能感觉自己真实的存在。魔神路西法留给我的心告诉我,拥有八变力量的龙战士,要想最大限度地发挥体内的力量,就必须做到识我,知我,必须直面自己灵魂的最深处的光与暗。   魔神路西法留给我的记忆里对我说过:“你们人类中最伟大的一位贤者曾经说过,所谓的强者,并不是指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真正的强者,是经历过痛苦,忍受着痛苦,最后战胜痛苦的人!你,还有那两个小姑娘,你们都曾经经历过非人的痛苦,如果你们能够战胜自己的痛苦,那么这些痛苦将成为你们力量最大的源泉。”   对于我来说,要低下头向如月剖析自己内心中的暗,这同样也一种试炼。以我性格,要是从前的我,大概会是明知自己错了却仍然要硬撑下去顶着吧。   我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推开叫着从陵墓里跑出来扶我的小公主,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陵墓门口。梅丽娅已经进去了,她现在正在训斥如月,这世上唯一能够喝止住如月的人也是她了。   “我在这儿只想说几句话!”   我一边呕着血一边道:“当年的事情,其实真相并不是我过去一直说的那样,其实事实真相我早就心里有数!”   “以你父亲的性格,我想当时他在托布鲁克之战后就想杀死我吧!你一定是尽力为我求情了,而对我下毒,一定是他强迫你妥胁后的结果!他一定是对你说这只是以防万一,为了能随时遥控我的生死!如果你不这么做他当时会杀了我!你是被迫的!”   “其实真相我早就该猜到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不愿意去面对这些!因为我在害怕,害怕承担希拉母子之死是因为我的错误的责任。因为我不敢面对是自己害死妻儿的凶手的真相!所以我必须有一个用来转移自己仇恨和恐惧的对象,而你,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我说话的时候,如月一直在发抖,神龙王的气息时强时弱的从陵墓里闪发出来。她的情绪现在相当的激动且极不稳定!她当然要激动,当年她所受的奇耻大辱,绝对不是我一句道歉就可以抹平的。   “你这个混蛋!谁要你在这儿道歉了!你给我滚!”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情绪已经激动到极点的如月却再次暴走,然后我挥拳,不过这次却梅丽娅阻止了。站在陵墓外的我感觉到了两股气息不同的龙力冲突,互相压制的强烈波动。起初的时候,借住情绪的力量,如月的神龙王力一下子压过了梅丽娅的碧玉龙力,然而就在神龙王力完全爆发的前一刻,就象十多年前在沉月峡发生过的那般,没有任何预兆的,这个股力量莫名的崩溃,瞬间跌到谷底,然后被碧玉龙力压得再无法发作。   神龙王力量的暴走停止了,但是,由我破开的口子的那颗心,却依旧象决堤的山洪般向外喷涌涛天巨浪。   “我不需要你的歉意!我不需要这个!姐姐你不要拦我!呜,你这混蛋,谁想听你的这些鬼话!当年的毒是我主动要求下的,和我父亲无关,是我,一切全是我做的……”   完全是竭斯底里的尖叫,我突如其来的歉意,其实也刺中了如月心中最虚弱的地方。这二十年里,我因为需要恨而恨她,同样,她也因为同样的理由而恨我。我们之间的仇恨并不仅仅是因为仇恨本身,同样也是因为我们都需要仇恨做为自己活下去的依靠。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道歉对如月也是一剂毒药。   我知道再说下去,情绪激动如月估计也听不进去,只好将交谈的对象转向梅丽娅。   “姐姐,破坏神安卡古斯,害死碧姬阿姨的那个家伙,他还没有死!当年他被碧姬阿姨重创,却仗着不死不灭的完美体,正在缓慢地自我恢复!再过一年,就是他完全苏醒的时刻!那时的他,将使用自己的肉体,以最强最完美的姿态重新降临这个世界。”   “安卡古斯,他是创世之神,却也是毁灭之神!和我从前那虚假的完美体不同,他是真正的完美体!唯一能打倒他的方法,就是我使出那招天绝,静止时间和空间,剥夺他的完美体不死之身,然后用完美的两极合一才能打倒他。”   “但是,我虽然从过去的噩梦中摆脱出来,可是希安的感觉也已经不存了!现在的我,无法使出霸拳,更无法用上最强的那招天绝。这样的话,要打倒安卡古斯,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一个。”   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魔神路西法生前几乎算无遗策,但是最后他对我还是算错了一件事:当我摆脱了过去的阴影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希安,那个我分裂的人格,他也消失了。没有希安的存在,我根本无法使用创世的力量。他把打倒安卡古斯的筹码完全压在我身上,明显是错了。不过这不怪他,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唯一不能掌控的就是人心。   “那就是我和公主联手,她的创世之力加上我的逆世之力,我们俩两极合一,合作使用出那招!”   “我知道,活着的人中,我最对不住人的就是公主,她最恨的人也是我!要求她和我联手,这很过份……但是,这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情!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如果我不死,我会为过去的错,给她一个最满意的交待……明天,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这些,我没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陵园。   离开女儿那一家时,我本以为自己可以阳光一点地面对未来了,现在却发现,原来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还是那样的巨大。欠什么债都好,但就是别欠感情债,从我不再逃避过去的那一刻起,我也不得不背上这二十年来欠下诸多债务,然后拼尽全力去偿还。   ###得知我摆脱了心魔的折磨,消除了两极合一的隐患后回来,卡尤拉非常地高兴。她难得地在皇宫里办了几桌酒宴,然后把帝国所有的龙战士家族的成员都请了过来,大家很高兴地聚了一场。当然,如月依旧没有到场,只有小公主代表她出面,陪她来的还有拉法。   小公主她带来了如月话:“姐姐同意了,她说三天后,她会在初始之地等你!”   这一切并不出我的意料之外,如果如月真的想要我的命,当时那一击就可以把我轰碎!那时的我根本没有半点防御力,但在最后一刻,如月还是把力量控制住了,仅仅只是让我重伤。   见所有的龙战士都来得差不多了,我决定把一件真相向他们宣布,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小克里斯汀比我更早知道,只是至今他一直密而不宣。   我说: “我今天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我们的世界,现在正面临着完全毁灭的危机!” 第十章日不落山之战的真相   日不落山之战,这是发生在遥远的神话时代的战争,交战的双方都是创世之神的部下,居于日不落山上的天使,一为无情无爱没有半点情感的守护天使,另一方为拥有情感的堕落天使。   守护天使的力量,是和魔法世界里最神秘的一种能力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这种能力名为逆乱因果。   逆乱因果,从本质上说,这并不能称为魔法或者武技,他只是一种感悟,拥有这种感悟的生命,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轻易地看透万物运行的规律并加以改变。而这感悟最极端的表现有两种:一为创造,一为破坏。   创造,当领悟了完全境界之后,拥有者可以凭着这种感悟轻易地创造生命。风之大陆上的五大种族,龙、人类、魔族、兽人、精灵,就是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创世之神创造出来的。   而破坏,则稍微“简单”一些。拥有者可以凭借这种能力,在战斗中轻易地看穿对方的一切招式、魔法并轻松破解。从前我和小克里斯汀与路西法交手时总是觉得处处受制,也正是源于如此。   日不落山上的每一个守护天使,他们都拥有逆乱因果的能力,唯一不同的仅仅是彼此的领悟程度高低有别。而且,和龙战士不同的是,他们身上逆乱因果的能力并不是只升不降的,情感,就是损害这种能力最强的毒药。   日不落山上的守护天使,一旦拥有了情感,自身对逆乱因果的领悟就会直线下降,严重者甚至会归零,这就是堕落之说的由来。完全丧失这种能力守护天使翅膀会变成漆黑色,这时的他们就称为堕落天使。   堕落之后的天使们,虽然丧失了逆乱因果的能力,却意外地得到了另一种比逆乱因果本身更不可思议的能力:用情感推动力量!当他们以自身拥有的最极端的情感,爱,或者恨推动力量时,体内的力量会不受肉体制约近乎无限制膨胀,提升,甚至强到连创世之神都要自叹不如的境界。   最有意思的是,情感来自内心,而心,却是逆乱因果唯一看不透的东西。   魔神路西法,他并不是第一个堕落的守护天使。如果按照堕落的次序排名,他差不多可以排在接近垫底的位置。在他彻底地堕落之前,已经达到逆乱因果九成境界的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满世界地追杀那些堕落天使们,因为在创世之神定下的法则中,堕落天使是应当抹杀的存在。   情感,对于那时的他来说是不存在的,所以,在杀死时这些昔日的同伴时,他一点也没有手软,更没有手慢,直至有一天他遇上了两根“硬骨头”那两根硬骨头,其实是一对相互之间产生了名为“爱情”的情感的守护天使,堕落之后拥有了不同的性别,男和女。这两个堕落天使原日不落山上的排名是在近乎垫底的位置,和身为诸多守护天使之首的路西法实力实在相差巨大。   这样的战斗,本来应当毫无悬念可言。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那场宰杀叛逆的战斗中,这两个排名最末的堕落天使,为保护彼此相爱的对方,战斗中力量居然近乎无限地提升提升再提升,竟反过来将路西法压制,甚至到最后,连另一位守护天使米伽勒的加入,也只是勉强拼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不,所谓的两败俱伤,那只是遮羞的说法!战到最后,路西法和米伽勒虽然杀死一名对手,两人却也身负重伤已无力再战,而活着的那个对手却拥有可以继续战斗和杀死他们的能力。   “你们这群只会服从于创世之神的傻瓜天使,你们不过是没有情感的木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只是,在看到爱人死去后,获胜者在悲痛交加中留下了这句遗言后,竟放过两人当场自尽了!   这场大败而胜的结局对路西法的影响是巨大的,在随后漫长的养伤时间里,他幻化成大陆上不同种族的模样,游走于人间,开始去探知那个所谓的情感,所谓的爱是何种事物,为何能令一对“弱小”的叛逆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接下来的故事里,他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在魔族中找到了答案。然而当他明白何为情感,何为爱,喜怒哀乐是为何物之后,这位日不落山上最强的天使,也象无数被他斩杀的同伴一般,无可救药地堕落了——他先是爱上了一个魔族的女子,然后为了维护拥有爱的权力和保护所爱的人,他集结了所有的堕落天使,向创世之神的权威发出挑战!   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堕落天使们近乎绝望下的徒劳抗争,然而,日不落之战开始时的战况,却是出乎双方意料之外的一边倒。   开战的时候,创世之神已沉睡多年,并没有插手天使之间的内战。以心中的爱为执念推动力量的堕落天使们,轻易地打败了用逆乱因果战斗的守护天使,而且失败者输得非常地难看。而当时守护天使之首米伽勒,更是在惨败之余被路西法生擒。   胜利者并没有将失败者一网打尽杀个精光。在当时,路西法做了一件事:他将米伽勒的肉体与灵魂分离,米伽勒的肉体被他封印在日不落山上,而灵魂被他打入凡间,不断地转世。不仅仅是对米伽勒如此,对所有战败被擒的守护天使,他都打算这样做。他的意图这时已再明显不过了:他要所有的守护天使们亲身体会,明白情感是为何物之后,再重新回归日不落山的肉体之中!然后,他会等着他们堕落,变为自己的同伴,最后再带着他们一起联手,打倒那高高在上的创世之神。   路西法的计划可谓完美,然而当他仅仅在米伽勒身上完成这个计划时,异变却突然发生了:沉睡多年的创世之神醒了。   始一登场的他,自称是破坏神安卡古斯,接着就毫无留情地对待在日不落山的双方天使展开无差别的屠杀。是的,是屠杀,无论是忠诚于他的守护天使还是叛逆的堕落天使,他都毫不留情地出手杀掉,然后吞噬,变成自己力量的一部分,如此反复。   这时的他,已不再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而是毁灭者,作为是风之大陆创造者的创世之神,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原因很简单,这是达到逆乱因果完全境界后必然出现的结果。   无论是谁,当他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这种神秘的能力之后,他就开始受两种完全相反的喜好不断的诱惑。这种诱惑,一为创造,二为破坏。   创造:无中生有地创造不存在的东西,甚至是生命。而破坏,不仅仅只是破坏敌人对手的招式,更包括了将一切自己认为不完美的事物毁灭的冲动。因为,拥有逆乱因乱完全境界的能力之后,拥有者的眼睛里往往容不下任何“不完美”的事物。   “世界由我创造,也该由我毁灭!”   先是用自己的能力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然后把他们象推积木一样地完全推倒,毁灭。这就是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创世之神的本质理念,也是在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后必然的结果。   没有创造,哪有毁灭?创世之神创造这个世界的目的,只是了最后的毁灭。创造只是初始,毁灭则是终结,再然后他会在一片废墟之中重新创造新的世界,继续着这个生与死的循环。   这样的游戏,创世之神并不是第一次做了!存在于风之大陆上的所谓上古遗物的文明遗迹,其实就是前一个被创世之神毁灭的的世界的残骸。   从安卡古斯现世的那一刻起,这个循环的第二步就已经开始。尽管守护和堕落天使们联起手来,拼尽全力地阻止。然而,在这个同时拥有两个阵营优点的十二翼怪物面前,一切反抗都近乎是徒劳的。   守护天使除了肉体与灵魂被事先分离的米伽勒外,全部被杀和吞噬,骨肉无存,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而堕落天使一方,也死伤殆尽,仅有魔神路西法还在拼尽全力抵抗着。   失去了所有战友的路西法在安卡古斯面前,就象蚂蚁一般的脆弱。然而在绝境之中做徒劳反坑的路西法,失去了所有战友的路西法在安卡古斯面前,就象蚂蚁一般的脆弱。然而在绝境之中做徒劳反坑的路西法,在使出魔(怎么回事)法(bug?月渎之后,竟不可思议反败为胜,一举将安卡古斯封印。   破坏神安卡古斯拥有不死不灭的完美体,路西法虽然获胜却无法彻底地将他杀死。于是他只能用魔法将对手的肉体与灵魂分离,封印在日不落山上。   这才是日不落山之战真正的真相!   数千年后,当这个封印松动,安卡古斯又即将出世之时,初代沧海龙在已成为魔神的路西法的指引下,登上日不落山,以自己的肉体为容器,再次将他封印。   破坏神安卡古斯最令人头痛的地方,就是他那不死不灭的完美体——灵魂不灭,肉体不灭!象从前的我一样,哪怕被挫骨扬灰也会自动回复过来。封印他,效果只是治标不治本。   因为路西法的救世之举而侥幸存在的这个世界,在这段时间也继续在存在而发展着。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也一直在为如何打倒这个成为破坏之神的魔物而苦恼着,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在凡间的一个种族身上发现了希望。   这个种族的名字就叫人类。   这个由创世之神亲手创造的种族看似弱小,却拥有一种唯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神才拥有的独特能力,不亚于神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史上第一位新人类:达达尼亚。迈尔斯的诞生,让路西法狠狠地惊诧了一下。   数百年后,当十贤者用令神都要震惊的方式创造出始无前例的超级生物龙战士后,这位一直在暗中观察人类的魔神终于坐不住了。   这位魔神曾对我说过,他在魔族身上找到了答案,却在人类身上看到了希望。龙战士诞生之后,他就隐隐地感觉到,彻底毁灭安卡古斯的希望或许可以放在这种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身上。   随后,他先后找上了那个时代最强的两个龙战士,初代沧海龙和初代黄金龙,指导他们,希望他们能能够替代身上有着巨大隐患的自己拯救这个世界。   是的,路西法这个打败过安卡古斯的救世主,他自己本身却也正在变面临着变成第二个安卡古斯的危机。   在这数千年漫长的岁月里,经历了爱人悲欢离和,生离死别的情爱折磨,在看遍了凡人世界无数次上演的生生死死,恩恩怨怨之后,心境上逐渐大彻大悟的路西法,竟在拥有情感的同时,也逐渐地恢复了守护天使最强的能力:逆乱因果,并且在无意中达到了和创世之神同等的完全境界。   达到完全境界的那一天后,此时路西法已是和创世之神等同的存在了。然而,曾经是这个世界救世主的他这时也面临着和创世之神相同的问题:创造和毁灭的诱惑。   毁灭这个看似很不完美的世界,然后再凭自己的想象创造一个理想中完美的新世界。   这样的冲动,这千年来一直折磨着他,而他也努力地用心中残存的情感抗拒着这种冲动。   “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我终于战胜他了!”   有意地死在我的"过去未来拳"之下时,他说的这句话,其实也是这个伟大的魔神这千年来和这种诱惑不断抗争的总结,到最后他终于没有象安卡古斯一般被自己的能力所操纵。为了对抗这种冲动,其实他一直都在等待能将他毁灭的人出现——我们的那场决斗,不过是两个一心求死的人在争夺死亡的权利罢了,结果也正如卡尤拉预言的那般:活下来的那个是失败者。   说完了这个故事后,我告诉大家道:“我们没有时间了,一年,还有一年,那家伙就会出来!毁灭这个不完美的世界!然后,他会在一片废墟之上,重新开始他创世的游戏!”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早已知道真相的小克里斯汀。   “要杀掉那家伙,办法只有一个!”   接着我把那天在陵园的话又重复了一次,说完之后,小克里斯汀发表了他的看法:“这个办法,理论上是可行的,可是却有一个重大的破绽!”   “什么破绽?”   “是月渎!而大哥,无论是你还是公主,在那个铐问自我心灵的世界里,你和她,能否做到真我,本我,知我,并最终从自我心中的阴影中走出来吗?要知道,那个怪物也会这一招!”   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问题,月渎这种魔法实过于逆天了,无视能力等级的差距,直指万物的内心。从前,这是救世的绝招,而现在成为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桎梏。这三十年的风风雨雨,无论是我还是如月,我们俩的内心都被命运折磨得伤痕累累,离能免疫这一招的完美心灵差了不知远到哪儿去。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即使是从过去的阴影中摆脱出来的我,现在依然没有把握能面对这一切。   小克里斯汀也坦然向我承认道:“其实我也无法抵抗这一招,事实上,我每次用这一招时,他的反噬力正越来越大!不是月渎出了问题,而是我自己出了问题!”   一时间,我们俩都愁容满面,至于其他的龙战士,他们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一直在边上当听众的尼诺突然插嘴进来。   “叔叔,你多虑了呢!俗话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变态的!   变态老爸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是一个变态中的变态啊!变态是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的!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比老爸这样疯狂的加不要命的变态中的变态更可怕的吗?呜呜!“卡尤拉听到尼诺又在胡言乱语,终于受不住手揪住他的耳朵,施展平生所学上演了一出皇后教子的话剧。 第二十二集 第一章   初始之地,新人类的发源地,当年我与如月最终之战的战场。当年那一战的余波,几乎将整个方摧毁。和我一起来到初始之地的人还有小克里斯汀。在我们的计划里,对付安卡古斯的人只要四个不够了,在那个有能力创造世界的家伙面前,级别相差太多的人是帮不上忙的。   望着已经化成丘陵状的勇者之山的残骸,小克里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找了一片空地,凭空在地上造了一张茶桌,四张凳,和一套茶具,然后他坐下开始沏茶。   沏好茶,他递了一杯给我道:“命运真是一位了不起的悲喜剧大师!大哥,当年回来时,你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死气和怨气,那时的你,完全就是一个从地狱里出来的怨灵,当时我几乎想要杀了你好让你永远从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我知道他不是在说笑,以“必杀的仁慈”这一理念行事的沧海龙,平进看似人畜无害,可真要想做认定的事情,可是比谁都干脆利落的。   “如果你真那样做了,我会很感激你的!当年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也是为你做的!当时我在帝国胡作非为时,就等着你回来,等着义愤填膺的你将我杀掉!比起死在如月手中,我更愿意死在你的手里!可惜我失算了呢!”   小克里斯汀露出微笑道:“不过现在的你好多了!大哥你的眼里也有了一点生气了!”   我自嘲道:“活人的生气?哈哈,原来我只是站在地狱里寻找更深的地狱好再跳下去!现在好一点,大概是站在地狱里仰望天堂吧!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小克里斯汀担忧的道:“天灭的力量,是需要负面情绪去推动的,现在的你……”   我将手中茶一饮而,然后用力地捏碎。   “恨的根源是什么?是爱!没有爱,哪有恨?爱为什么会变成恨?那是因为受到了伤痛!联接爱与恨之间的桥梁正是这种伤痛!由痛苦引发的恨我已经放下了,但是痛的感觉却依然清晰地存在着,并且一直都在我的心里灼烧着!”   慢慢地,我捏紧了右拳,转换体内的龙力魔气的性质,转化为逆世之力,一时间整只右手上缠绕黑白混和的弧光。   “我这二十年,不,是这三十年承受的痛苦,现在已成为我力量的源泉!”   没有多客气,我的右手挥出逆世轰天拳,一拳击小克里斯汀胸膛。不躲不闪地受了我这一拳,小克里斯汀身体后倒,贴着地皮滑出数十米远,身体所过之处,植物疯狂地从地下冒出,瞬间铺出一条绿色的通道。   “二十年了,你还是这么老一套啊!”   出招之前我就知道了,这样的力度根本伤不了小克里斯汀,我只是通过这一拳,用最快捷的方式告诉他一些东西。   小克里斯汀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上的表情象是在品尝我这一击的滋味。   “唔,除了痛苦,还有一些名为责任之类的东西!大哥,你果然觉悟了!嗨……”   他的脸上慢慢地露出遗憾和失望的表情,摇头自叹道:“我到底还是比不上我的先祖啊!”   多年前路西法也曾这样评价我们这一代龙战士中最强的人,当时我并不是太理解,但现在我却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小克里斯汀道:“就力量而言,你和我都超过了从前所有那些前辈们!但是,就个人的心境修为,我不但比不上我的先祖,甚至连雷兹大帝也有所不如!所以我才说我不如我的先祖!他们和大哥你一样,从前都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磨难。就是这些东西,才让他们站在那个时代的巅峰!所谓的强者,并不仅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而应当是忍受痛苦的人!而我,缺少痛苦!至于大哥你,现在的你已经和他们很相似了!”   “是吗?眼红我吗?”   我自嘲地笑了起来:“我倒是很乐意和你交换命运的!如果这东西可以交换的话!”   小克里斯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头,不置可否。他这一生做什么都顺风顺水:拥有完美的家庭和事业,能让他烦恼的事近乎没有,他的人生道路之顺畅,仿若上天特别眷顾的宠儿。   然而,没有经历过磨难和痛苦的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一旦这些东西突然降临,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抵抗力。   我安慰他道:“这世界上,能够摧毁我意志的方法举不胜举,但要想击破你的心灵,我还想不出有啥办法!”   “你想不出来,但他一定有办法找出来的!我知道我的缺陷!我害怕的东西,在你看来是微不足道的,但对我来说却是极其致命的!其实我们这一代,心灵最完美的人不是我,而是乔西!”   “乔西?哈,那个迂腐的家伙……”   我深有同感的点头表示同意。比起按必杀仁慈行事的沧海龙一脉,以良知为正义的天平行走于世间的银翼龙乔西,虽然这些种想法迂腐了一些,但我们却不得不承认,他这几十年来一直活得很问心无愧。   ### 第二章   我们停下交谈没过多久,如月就到了,和姐姐梅丽娅在一起。当她们俩从空中缓缓降下的时候,我抬起头,十八年来第一次正视直视如月,这个和我纠缠了几十年的女人。   十八年了,无情的岁月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虽然外观上她和十八年前一般无二,依旧美丽不可方物,但气质上,从前那个高傲、自信的天之骄女,被无数人仰望的如月公主早已消失不见,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神色中包含着着疲倦、怨怼的可怜的小女人。   是的,是可怜的小女人!   当我正对看她时,心里竟涌出这样的想法,残酷的命运把我折磨得奄奄一息,对她又何偿不是如此。我和如月无言地对望着,我歇力地想她脸上的表情读出她心中的想法,可是除了麻木和疲倦之我,我却无法再读出什么了。   许久,我先打破了沉默。   “你来了?”   “嗯!”   态度,似乎比上一回见面的时候好了一点,我心中一松,继续道:“现在的你,还能象从前那样,运用创世的力量吗?”   对面的她,低下头,握紧右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昨天恢复了一点,勉强可以使出来了!”   “有,有总比没有好吧……这一年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来!”   这话里的意思,太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刚一出口,我就马上感到后悔了。   “我不是别的意思,我……”   “我明白!我也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算了!”   如月脸上表情不变,却象害怕什么似地扭过头,对有意躲在远处的小克里斯汀喊道:“你要我们,不,是我和他该怎么做?”   语气有点慌乱,“我们”“我和他”她虽然还想区分,却明显地显露出内心的软弱。   我和她,互相仇恨了二十年,我们用这层名为仇恨的坚壳将自己“保护”起来。为了逃避真实的自己,我仇恨着她,而她也用着同样的方式恨着我,彼此间的互相仇恨,竟成为彼此这二十年来活下去的“寄托”可是那天,当然主动地退缩,剥去这层坚壳,直接双方的内心时,强迫她和我一起直面自己的内心时,才发现,坚壳下所保护着的不过是一颗濒临破碎的心罢了。   龙战士第八变的力量,和神同阶的力量,拥有者唯能做到真我,识我,知我,才能完美地发挥出来。正是因为我们俩一直都在逃避着真实的自己,所以我们始终无法达到力量的最巅峰。   小克里斯汀走过来道:“你们俩联手对付我,先拿我试招练练吧!你们尽可能地要做到心灵相通,动作同步!只有两个人配合得象一个人一样完美地两极合一,才可以对付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   我和如月对望一眼,不管是爱也好恨也罢,我和如月彼此都太熟悉了,多说什么已没有意义。我们互视一眼就知道该怎么做,同时变身,如月挥出右拳,我则挥出左拳,一为代表创世力量的霸拳,一为逆世轰天拳,两拳并列,齐齐轰出来!   虽然没有用情感推动力量,但神龙王和龙魔联手的气势是何等强大,拳未出,能量引发的波动就吹得地面碎石四处乱射。当我们联手挥出这一拳时,一正一反两种力量引发的空间变化,竟令四周的魔法元素的波动都为之呆滞,这是两极合一的状况衍生出额外的封魔效果。   只是,这样看似威力无穷的联手一击,在小克里斯汀面前,竟半点作用都没有。他仅仅是伸出右手,食指在空气从上到下垂直一划,所划位置正是和我和如月并行轰出的左拳右臂之间的空隙处。   “间隙太大了!”   一股无形的大形由四面八方挤压进来,我们俩联构筑的封魔空瞬间破碎不说,我和如月更是身形失控,竟无比狼狈地撞成一团。   一股威力超过八级魔法的爆炸在我们之间绽放开来,我和如月身上充满着代表这世界两个极端的力量,身形失控身体撞在一起,虽然不象霸拳和逆世轰天拳对撞“光芒夺目”但由此引发的爆炸同样也是威力惊人,当场就将并肩做战的我俩炸得一东一西飞出老远。   无数的植物在四周疯狂地从下钻出,成长,周围原本是一片戈壁乱石的荒原,在我俩的这一击瞬间变成的茂密的森林——这完全是小克里斯汀的功劳,他将我们俩破坏无穷的攻击力瞬间转化成“生气”回馈给周围的生命,从而产生了这种神迹一般的局面。   而受了我们联手一击的小克里斯汀毫发无伤地站在场地中央,我们的联手一击连让他身上的白色长袍飘起来的“效果”都没有达到。   他好整以瑕地看着我和如月,摇了摇头道:“一加一等于二!可是你们俩联手的情况,别说是等于二了,连一都没有!”   我和如月又互看了一眼,刚才这一击的效果实在狼狈丢人,原因不必想双方心里也明白。我已再是从前的我,她也不在是从前的她,彼此相隔万里的心,我们俩的配合,甚至还不如当年对付被安卡古斯附体时的初代沧海龙时期流畅。   当我们重新肩并肩地站在小克里斯汀面前,正准备试着进行第二击的时候,梅丽娅走过来,一左一右抓着我们俩的拳头,然后轻轻地用力让握紧的拳头张开,再一搭一勾一握,半强迫地让我和如月的手握在一起。   掌心相握的一刻,我和如月同时身体一阵,身体象遇到不适一般,本能地同时做出抽手状想分开,却被梅丽娅死死按住。   “不要急,我们还有时间!这只是刚刚开始!”   梅丽娅先是望着我,露出狐狸一般的微笑,“我和小克里斯汀商量好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你……”   她扭过头看着如月,脸上的笑意浓得近乎邪恶了。   “还有你,我的妹妹!你们俩个问题儿童,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该做什么,要做什么,都得听我这个姐姐的指挥!明白了吗?”   我和如月先是默然,过了几秒后,一起点头。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她面前,我们俩大部分时间都是象羔羊一样老实的。当然,某些我和如月针尖碰麦芒激出火花的特殊时刻,她压不住我们时就是小克里斯汀出手的时候。在她的眼里,我和如月都是空有强大的力量,却缺少与之匹配强大心灵的问题儿童罢了。   “接下来,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手先握着,不要松开……”   梅丽娅看着如月,一直盯着她看着,目光越来越暖昧,如月的脸上生出两团红晕,到最后竟受不了地侧过头去躲壁。用尼诺的话形容,有一团百合之火正在里面熊熊燃烧。   “她们这对姐妹,还有丽,该不会这二十年……”   想想梅丽娅那奇特的性取向,还有她们姐妹俩这二十年来无比“友好”的关系,我很难不能在这方面产生联想。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梅丽娅开口了。   “你们还有一只手呢!也握在一起吧!”   第二次握手的时候,我和如月都没象第一次般那样生出条件反射的反感,但心理上,仍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不是吗?命运真是捉弄人,二十年前,势同水火的我俩谁会想到还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呢。   眼前的情景,似乎在什么时候发生过……我用力地摇了一下头,很快从记忆里找份影像。   在一个美丽的皇家花园里,一个鼻青眼肿的男孩和一个同样鼻青眼肿的女孩,彼此吹鼻子瞪眼睛,眼里互相喷火地怒视着对方,最后,在长辈们的训诉下很不甘愿地做出握出手言和状,只是,在不甘不愿地相握时,两人不断地往手上加力的同时,还不忘记用指甲猛抠对方手背上的肉,好不容易在长辈的喝斥下分开后,两人的手背皆鲜血淋淋。   恍惚中,我自语:“命运的轮回吗?”   “你在说什么?”   “我想起小时候,我们第一次打架后的事,那时……”   这时我才意识到问话的人是如月,本能地闭上了嘴。   “啊,那个啊……”   如月一直冷若寒冰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大概了也想起了那个场景吧。   “小孩子间的仇恨,很快就可以放下了吧……”   她低下了头,闭上眼,又摇了摇头,似乎要那将那一段过去摇掉。接着她睁开眼,对着梅丽娅露出求饶的表情:“姐,给我一点时间,能做到今天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她抖了抖手臂,挣脱我的手,收回变身回复人类形态,静静地后退了几步,慢慢地转过身,又慢慢地退到几步远的地方。   她背对着我们所有人道:“我需要时间!”   我想跟上去说点什么,却又想不出该说什么,望着她的后背,我们之间不过几步远,这却是世间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先是产生了爱,然后才有恨。   失去了爱的土壤,结出了一株名为痛的花,痛到极致,就结出了一枚名为恨的果实,它是世间最苦涩的果实。   因为痛而去恨,然后将恨混着名为报复的糖衣吞下,报复的霎那间人可以暂时从痛中解脱出来。再然后,被报复的一方因为同样的痛而生同样恨,用同样的方式回报对方。这二十年来,我和她一直都在不停地做着这样的蠢事。   我们间的恩怨,就算是用逆乱因果完全境界去化解,也无法解开这个人性的弱点和黑暗面产生的死节,唯一能斩断他的就是一种名为宽恕的人类情感。   几天前,我跨出了第一步,现在,该由如月来跨出第二步,这对她来说,很不容易。因为当年我和她之间,更多的错在我身上。 第三章   当天晚上,我和小克里斯汀一组,梅丽娅和如月一组,双方隔着千米的距离在这么片荒芜之地住下。   我和如月间的距离很近,但彼此的心却隔着世间最远的距离。   二十年仇恨,二十年的痛苦,并不是这么容易放下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如月仍旧陪着小克里斯汀一起修行,做法和昨天类似,依旧是为了训练我们俩动作的同步性和协调性。   情况依旧糟糕。   我和如月的联手完全是双方各行其是,尽管彼此主观上都想努力地和对方配合,可是实际的情况,套用尼诺的话来说,完全是一副不配套的“螺帽”和“螺栓”双方的契合度怎么简直是一塌糊涂。   这种糟糕至极的配合的后果,就是我们俩联手的效果,甚至还不如一个人单打独斗。整整三天,联手和小克里斯汀试招的我们,甚至连让他出两只手对敌都达不到。   至了第三天,已经厌倦了我们俩糟糕配合的小克里斯汀,终于忍不住用上了双手。   当时,我和如月并肩轰出一拳,在我们看来,我的逆世轰天拳,如月的霸拳,我们俩的动完全同步,可是在小克里斯汀眼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真是太糟糕了!”   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的同时,小克里斯汀伸出左手,先是和我对上一拳,拳头相触的瞬间,我只感觉他的身体象黑洞一般,瞬间将我拳上的逆世之力吸纳得干干净净。“几乎是与此同时”的一刻,他的右拳也迎上了如月的霸拳。   小克里斯汀的这一拳,包含着我左手挥出的逆世轰天拳的的全部力量更加上他自己的力量,与如月互击之下,巨大的冲击震得她整个人往后象炮弹般飞了出去。与之成鲜明对比的是,被小克里斯汀借走力量的我身体却相反地向前扑倒。   就在我力量被借走,新力已尽,旧力未生的瞬间,小克里斯汀左手伸出一根手指中,在我的左肋下轻轻地点了一记,送入一道力量,瞬间引发我体内龙力魔气的互相冲突,强行解除了我龙战士变身体的形态;而被小克里斯汀一拳击飞如月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用上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完全化解了小克斯汀那一拳的效力。   只是一招,我和如月的联手就极丢人地被他打得近乎“满地找牙”如果只是一对一地单打独斗,我们虽然不如小克里斯汀,却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一加一不如一,这就是我和如月联手的效果之糟糕,已经很明显了。   “你们俩虽然在动作上却主动地想和对方配合。可是,如果不能做到心意相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外表一致的联手根本就只是花架子。”   心意相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的事,哪怕是二十多年前我和如月关系最佳的蜜月期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如今都伤痕累累的我们?   如月答道: “这不可能!”   我也老实地坦承道:“以前都做不到,更不要说现在了!”   “要不,你们再爱一次吧!”   说话的人,不是小克里斯汀,而是我的那个活宝儿子尼诺,不知何时他竟也来到了北方这片荒芫之地。   见我们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尼诺做出不好意思状道:“哎呀,我说错话了……那个,其实啊,小胡子叔叔啊,你根本没必要担心这么多。变态老爸和这个有,咳,这个非常漂亮的阿姨,只要他们愿意为对方而死,他们就会联手做得很好的……你现在根本是多此一举的。”   小克里斯汀问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把他们丢在这里,让他们自己修炼就行了……”   小克里斯汀愣了一下,过了几秒,他望着尼诺,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而尼诺则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如月走到尼诺面前,低头看着他,我看到她的右拳捏得紧紧的。   神龙王的龙威不断地由她体内涌出,象狂起了一阵超级大风般,吹得尼诺身边周围的砂石不住地离地飞起。   “那个,漂亮阿姨,你要我父债子还吗?叔叔……”   尼诺脸上露出惧意,求助地看着小克里斯汀,可是我却看出来,这家伙九成九是装出来的。小克里斯汀没有理他,脸上一笑,“我回家去看妮妮了,离家好象太久了!”   连我都没有想到,我这位老实的兄弟竟也会捉弄人,在这关键时刻,他一个瞬移“逃”得无影无踪,就丢下尼诺一人面对如月的威压。   “太过份了……变态老爸,救我!”   尼诺冲着我大声呼救,可是我也象小克里斯汀一般,也想看看这小子的真正底细,背过身子,装做没听到。   如月就站在尼诺面前,身上的龙威释放得越来越强,空气甚至因此而产生了放电的现象。这样的情况,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七变的龙战士,近距离面对着如此庞大的神龙王的威压,也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勉强站直身子。可是尼诺……   他象是受不了似的,抱着头,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边使出“大召唤术”“漂亮的妈妈,救命啊!我的变态老爸和小胡子叔叔有异性没人性,呜,漂亮的妈妈……”   救星立刻降临,突然出现的梅丽娅隔在了他和如月之间,不仅帮他抵住了如月的龙威,同时也随手曲起中指指节敲在他的脑门上。   “带你过来时,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爸爸的事,和阿姨的事,你不要乱插嘴乱说话……”   象是在训斥,但实际上梅丽娅却明显是在护着尼诺,她一手拉尼诺的手臂,转身就走,把却我和如月扔在这片荒郊野地。   临走时,她丢下一句话:“我们先回去了……你们可以在这儿好好修行……打架也可以,当然,最好别乱用九级魔法。”   荒芜的大地上,只剩下我与如月两人。   我和如月,隔着几十米距离,双方沉默地面对着。   彼此的心都被伤得太深,那些伤口即使愈合了,可是疤痕也依然还在。哪怕是现在已经过去的黑暗中摆脱出来的我,如果回头去直面那些伤口,疤痕依然会隐隐作痛。   无论是我还是如月,要打开彼此心中被对方割裂的伤口,让对方进入,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曾经相爱,却互相伤害。   我和如月,伤痕累累的两颗心,其实都不可能再容下对方。   相逢一笑泯恩仇?这只是传说而已!   当年的互相伤害,已经耗尽了彼此心中的爱。两颗破碎的心,都不可能再种植出名为爱的鲜花。   沉默许久后,我对如月道:“战吧!你不必留情!而我也不会客气的!”   如月有如月的骄傲,我也有我的坚持!即使经过岁月的磨洗,残酷命运的锻造,但这些烙入彼此灵魂深处的东西,不但没有消去,却反而变得更加地锋利、坚韧。   如月捏紧了拳头,然后挥出了金色的霸拳,而我则以紫黑色的逆世轰天拳回敬之。   十八年后,在同一片土地上,代表世间的两个极端力量的拳头再次碰撞在了一起。   惊天动地的轰炸!   做为一生的对手,我和她之间,都不需要太多言语去说明什么。   知我,识我,真我,我和如月或许无法做到,但我们相互之间的了解却比对方都透彻。   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爱你的人和恨你的人。   第一拳硬碰硬地硬捍之后,双方紧跟着轰出的另一只拳头,则毫不客气地轰彼此的小腹处,深深地陷入,然后毫不留情地在对方体内猛烈地爆发。   我和如月同时往后贴地滑出,我们都没有特意地去化解这一拳杀伤力,而是任由他在彼此在身体里肆意地破坏。   雷兹所创的霸拳,被世人称为是皇者之拳,其实这是天大的误解。   雷兹的霸拳,和先祖里特所创的逆世轰天拳相同,都是痛苦者反抗命运的逆天之拳。   被世人称为天骄的雷兹,幼年时经历过亲眼看着亲人饿死的惨剧、也背负着误杀好友之父的负罪感,这些痛苦和负罪感,一直都象枷锁一般纠缠着他的灵魂,一生都不曾放下。   只是雷兹有幸遇上了诺查.诺玛斯,在他的指引下,雷兹找到了自己的“赎罪之道”他的道就是结束那个黑暗的时代,为了所有人类消除痛苦,谋求幸福的仁者之道。雷兹挥出的霸拳,其实是仁者之拳。   要想挥出这种仁者之拳,不但要拥有自己的痛苦,也要理解别人的痛苦,背负别人的痛苦。   没有雷兹那样的胸怀,没有他那般的大仁大勇的博大胸怀,是根本不可能挥出那种已成为传说的仁者之拳。   倒是后来的奥拉皇帝挥出的霸拳,才是实实在在,霸者无双,唯我独尊,管别人去死的“霸者之拳”如月也曾经拥有过这样的霸者之拳!   但现在,在如月的这一拳中,我感觉到的不是吞天噬地的霸意,而是痛苦。   被命运捉弄的痛苦,生不逢时的痛苦,夹在父亲和爱人之间的痛苦,想要守护人民,最后却被人民仇视……无尽的纠结,无尽的悔恨,无尽的压抑…….“和命运抗争的逆天之拳吗?”   品尝着拳中的“滋味”我知道经过三十年的沉淀,和我一样,如月也找到了自己的道。只是的她的道,和我的道,都太相似了。   如月也从我的逆世轰天拳中,尝出了“痛苦”的味道。   那一拳中,她也尝出了我的追求,我的遗憾,我的纠结,我的悔恨…….第三拳很快轰出,然后是第四拳,第五拳,拳拳到肉,招招见血,有此话,有些事,用拳头表达,要比用舌头更有效得多…….一天后,当一切都平息下来后,伤痕累累的我和同样伤痕累累的如月再度沉默地对立着。   如月说。   “可以理解,但实在无法做到……”   我回答道:“我明白……”   我们俩相对走过,交错,然后分开。   离开塞尔巴托时,我遇上了一直躲在一边窥视的尼诺和小克里斯汀,他们和梅丽娅一样,其实都没有走。   尼诺问我:“你和漂亮的阿姨,怎么样了?”   “没有爱也没有恨!”   这是我的答复。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曾经相爱,却互相伤害,而是互相原谅,却又无法重来。   二十年前,我和她联手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这条沟渠,同时埋葬了爱与恨。   尼诺道:“没有爱也没有恨?那不错,老爸你只要找准机会,演一些狗血的英雄救美的大剧,就可以再种出爱了。”   我没有理会这家伙的胡扯。   小克里斯汀问我:“你现在要去哪里?”   “还债!”   “谁的债?”   “雪芝和罗莎……这些年来,我欠她们的最多。”   “那弗莱娅呢?”   “她如果还认我这个父亲,大概自己会回来的……而且我现在,只想先还偿还欠下罗莎和雪芝她们的债……”   说到这里,我突然一伸手,揪住尼诺的耳朵,然后拉着他变身飞起。   “老头子,好痛啊!”   “我放纵你太久了,也该管教你一下,你在外面疯得也太久了一点,罗莎雪芝阿姨她们很想你。”   “哇,不要啊!变态老爸,你还是象以前一样变态时更可爱些……呜……” 第四章 爱   村子里到处是莺莺燕燕。   我居住的村子,现在多了很多人,他们大都是尼诺的女朋友。以父亲看儿媳妇的名义,把尼诺诸多的朋友一股脑全请到村子里来,这完全是我的主意。三十六漂亮的女孩子聚在一起,把这个冷清的村子弄得象节日的公园一般热闹。   我策划的这一切的受害者,现在却象坐在火山上一般。尼诺的风流,在帝国早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不过他的三十六个新旧情人聚在一起,场面固然壮观,但由此引发的后果,哪怕是游戏人生的尼诺也难以摆平。   不出我所料,这些女人被我人派人请来,聚在一起之后,尼诺在第一时间,就成了“公民公敌”很快就成为所有人共同鄙视的反面人物。   被所有女孩一起“抛弃”的尼诺,哭丧着脸对我道:“变态老爸,你好狠啊!”   “只是给你一点小教训而已,希望你能明白一些道理。什么债都可以欠,就是别欠感情债。”   比起被所有女人暂时抛弃的尼诺,我的情况要比他“幸福”得多。我坐在一张石桌前,微笑着看着在村中的小广场上三三两两打闹的一干漂亮女孩们,雪芝和罗莎一左一右地坐边上陪我。而尼诺的几个女朋友,则讨好地在边上侍候我们,有的替我们揉肩,有的锤腿,有的则沏好香茶恭敬地送到我们面前。   罗莎和雪芝微笑地看着这些讨好的女孩,享受着儿女环绕身边的天伦之乐。看着她们俩,我从桌下伸出手,一左一右,抓住了雪芝和罗莎的手。   我抱歉道:“对不起,这二十年来,辛苦你们了。”   罗莎看看边上的女孩,脸皮微红道:“你说啥呢?今天都道过好几次歉了……”   雪芝也说:“我们早原谅你了!”   我一左一右,把她们俩搂进怀里。路西法留给我的心里,包含了一个让我极为心动的秘密。那个秘密虽然诱人,可是我却不想太早地去揭开它。   有些东西,失去了,即使再拿回来,还会是原先的那件事物吗?我很怀疑。而且,罗莎和雪芝,还有小公主,这二十年来一直默默地陪伴着我,我更不能如此地自私。   另一边尼诺被几个女孩围着,她们一边指着我一边对尼诺道:“你这花心大萝卜,怎么不学学你父亲的纯情?”   这话说得了都忍不住脸红。   一个年青人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是拉法,我和如月的孩子。   “父亲大人……”   望着那张和我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我努力地象父亲看儿子一般地露出温柔的微笑,可是多年习惯,竟怎么也无法驱动脸部的肌肉摆出那样的表情。   尴尬了几秒后,我放弃地叹了口气。略微有点结巴地道:“那个……让我看看你的剑术吧!”   拉法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看着他,我突然又想起了弗莱娅,要是女儿能在这里就好了。   “以防守为主的剑法……”   看着拉法手中那块平淡无奇的凡铁,我有了一点兴趣,随手一抖,也亮出了逆鳞。   当年在化成无数残片的杀神,在拉法手中已被完全修复,唯一的差别就是失去了从前不可一世的霸气,而我手中的逆鳞…….他现在就象我的心一样,表面布满了龟甲状的裂纹,仿佛用力一敲,就会碎成无数的碎块。   看着我擎出来的逆鳞凄惨的模样,拉法微愣了一下,然后轻弹了一杀神,后退半步,做出应对的姿势。而在另一旁,尼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木头,右手拿着被他当成雕刻刀用的半截天诛,刷刷地在雕刻什么。   尼诺,我现在依然看不透他。   “儿子,我来了!”   说出这话时,我心里的感觉是怪怪的,不过手上却没有留情。   我把力量控制在和拉法相当的地步,然后一剑挥出。   今天的我在剑术上造诣,远从不是少年时和拉法一样大的时候可以相比。家传的各种华丽的招式随着时间的沉淀,岁月的磨砺,早已被不断精简,浓缩成最简单、纯粹的刺、挑、劈、削等极普通的剑术动作。这些看似平常的招式,拿得动剑的人都使用得出来,唯一的特别之处仅在我出招时的力度、角度、速度,总是把握得“恰到好处”如果这种“纯粹”能达到极致,其效果就和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相当——当然,现在的我离这种剑术的最高境界,还是差了很远。   被岁月洗去铅华,人会变得简单,剑术也是一样。   在我的攻击下,拉法步步后退,我看似平常的一个招式动作,都让他挡得十分地吃力。我攻了七剑,拉法挡了七剑,同时也退了七步。这七剑我招招都是直击他死穴要害的一击必死的部位,每一剑都让他清晰地体会到和死亡擦身而过的感觉。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他其实一剑都挡不住。   “父亲大人……”   拉法喘着,努力地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他的额上分布着一层细细的汗珠,整个人显得十分地疲累。   “这就是我和您的差距吗?”   “嗯……这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剑法……”   我摸着逆鳞上一道道蚊足般粗细的伤痕,深有感触地道。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很多人,父亲,安达,希拉,义父,碧姬阿姨,剑上的每一道伤痕,在我看来,都是我心中的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缝。   我虽然从那个可怕的深渊中摆脱出来,可是却感觉自己似乎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地多愁善感。一点小事,一个感触,都会让我象女人一般地感伤无比。   身为男人,我对自己现在这样的心理状态很不喜欢,可是却根无法控制。魔神的心和我身体融合得很好,可是带来的负作用却是让我更加的情绪化。   “你的剑术,看上去象是防守为止,但其本质却是不攻。表面上是防守,可是实际上每一次防守都后招无穷,逼得对手不得不进行连续不断地进攻,最后耗死对手……真是很有趣的剑术……这种剑术,既然有乔西的风格,更有小克里汀的逆乱因果的一点味道,你能取他们两家之长,走出自己的路你的母亲和我当年象你这么大时,都没有你强呢。”   十八年来,我第一次称赞了拉法。   “父亲大人……”   难得地被我称赞一句,拉法竟高兴得眼中带着一丝泪花,这丝眼泪看得我很是难受。该死的路西法,硬送给我的这颗心脏总是在不断地放大我的情绪。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这当爹还真是不合格,你在这里多住几天……”   第一次称赞我和如月的亲生骨肉,第一次挽留他,第一次开始自觉地对他履行作父亲的责任……做着这种亡羊补牢一般的事情时,我的心里百味交集。   有开始还清欠债的一丝轻松感,也有对过去二十年里所做的一切恶劣的事情的悔恨感,同时也夹杂着少许享受父子天伦的快慰。   看着脸上露出越来越多喜色的拉法,我突然又想起了女儿。   “要是弗莱娅也在这里,一切就完美了。”   在这个村子里我和两个陪伴着我渡过最艰难岁月的女人一起了一个月,期间也对两个儿子履行了当父亲的责任。   罗莎和罗芝很快乐,拉法也很快乐,唯有尼诺,他愁容满面。好玩好闹的他在这个平静的村子里如坐针毡。勉强待了十天后,终于受不住,在某天夜里带着他的女友军团亡命般逃出了村子。   本来他是想不负责任地一个人逃走的,可是在前一晚我吓唬他,如果他敢一个人偷溜,我就让他尝尝“哀伤老男人”的杀伤力。结果在第二天晚上,生怕被我“扒灰”的尼诺,象私奔孩子一样,半夜里“拖家带口”地拥着一堆的女人逃出了村庄。   看着尼诺狼狈不堪地逃出村子的场面,难得一次捉弄他成功的我和拉法一起站在楼顶,父子俩开心地哈哈大笑。   一个月后,还了一点债,心理上感觉轻松一些的我,带着拉法返回了伯尔达。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然是上日不落山,杀创世之神——不,应当是已经将人格由于创造变为破坏,扮演破坏之神的安卡古斯。   离开前,我对罗莎和雪芝道:“我要去做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件事情做完之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们。”   罗莎和雪芝肩并肩地站在村口,看着我们父子去,她们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等你。”   看着她们眼中的柔情,那时我的心,既痛,又热。   我用力了搂了搂她们,许诺道:“从前,很无用的我,总是靠最爱我的女人来保护我,但这一次,我发誓,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二十年前,曾经深陷于深仇的地狱里,自觉所有的爱都已经死去的我,在那一刻,竟又感觉到了本已死去二十情感的重生。   不管你是创世之神还是破坏之神,我都不会让你再有机会伤害我的亲人! 第五章通天塔   回到伯尔达后,我把我们这一代所有的龙战士都召集了起来,其中也包括了如月。自拉法出生后,我们这一代七位龙战士第一次齐聚一堂。   我们九个人,围坐在波尔多家中花园的石桌前,多出来的两位,一位是卡尤拉,另一位则继承了碧姬阿姨遗产的梅丽娅。而终于出现在众人眼里的如月,则换了一身白色的武士装,静静地坐在桌前的一角。那身装束是她少女时期常穿的,额上那道被我斩出来的伤痕,如今已完全消失。这道伤痕是我制造的,也曾被我“治愈”过,而后她自己又刻了一上去。   如今,表面上的伤痕消失了,但她心中的伤痕呢?   大概还是会继续存在很久的一段时间吧…….小克里斯汀对我道:“我还以为你会多住一段时间?”   “多待一天,安卡古斯多恢复一分……我可没有把事情拖到最后一秒再去解决的坏习惯。”   波尔多道:“我们也一起上山吗?”   “不!你们几个,还有卡尤拉,都待在家。”   缪斯郁闷地道:“瞧不起我们吧?”   我答道:“七变和八变的差距太大了……而且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最不怕的就是围攻群战。”   “真是的呢!”   缪斯低着头,微带不满的低咕了一声。   小克里斯汀道:“只要杀了他!纠缠了我们几百年的诅咒,就会消失!”   万神血咒是创世之神,或者说也是破坏之神安卡古斯所下,只要他死了,所有的龙战士就可以立刻摆脱这个纠缠了几百年的噩梦。   我叹气道:“或许不老不死,才是最可怕的诅咒吧?”   回想起自己将来还要再忍受雪芝和罗莎因为年老而去世,想想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一件事。   “那是以后才要考虑的事情,觉得活得累了,那就去自杀好了。”   说话的是梅丽娅,她眼里喷火,咬牙切齿地道:“我现在要只想早点上日不落山,宰掉那个害死妈妈的老妖怪!”   小克里斯汀转头面对如月道:“公主,你准备好了吗?”   如月看了他一眼,又扫了我一眼,平静静地点点头。眼前娴静如水的她,实在很难让相信她当年那个曾经用一双拳头,将在场的所有男性龙战士都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天之骄女。   小克里斯汀点头道:“那好!大家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我,公主,大哥,还有梅丽姐姐,我们四人出发,上日不落山,杀创世之神!”   说到这,小克里斯汀停下来,目光落在卡尤拉脸上,迟疑了几秒后,又瞧瞧其他的几位龙战士,然后轻叹了口气。   “不过,在我们走之前……缪斯,乔西,波尔多,迪卡尼诺,还有,卡尤拉皇后,你们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回话的是缪斯,其实在帝国旧有七大龙战士中,最不支持卡尤拉成为帝国统治者的人就是他——其实他的老友迪卡尼奥也差不多。卡尤拉成为大陆上三族的统治者,本来我个人的恶趣味之下整出来的。只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小克里斯汀居然会成为我个人胡闹的最大支持者。   “听说过通天塔吗?”   缪斯道:“那是一个传说,而且,有人考究过,通天塔从来就没存在过,他只是一个故事,一个神话。”   “实际意义的通天塔确实从来没有存在过,不过,人心中的通天塔,却确实真实地存在过。”   通天塔的传说,这是一个在风之大陆上三大种族,确切地说,是包括已经消失了的精灵族和龙族在内,五大种族间都流传了很久的一个传说。   在创世之神创造大陆和这个世界五大种族之时,他曾在日不落旁修了一座塔,塔名通天。这座和位于日不落山顶峰的创世之神的居所相连。地上的五大种族,通过这座塔可以直面创世之神,接导他的指导,教诲。   在仅余下各种或真或假传说的黄金时代,风之大陆上的五大种族,一直都是和平共处的。   可是在传说中的日不落山之战后,通天塔塌了,大陆上的五大种族失去了创世之神的教诲,陷入迷乱之中,从此开始了长达数千年的互相残杀。龙族灭亡了,仅余下龙之魄制造的龙战士证明他们的存在。精灵族他们在漫长的历史中和人类同化融合,变成了半精灵,最后以“新人类”名字代替了曾经为“优雅”象征的“精灵族”之名。   大陆上几千年来,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传说:五大种族间的仇杀,皆缘于通天塔的倒塌。   当然,通天塔只是历史上某个吟游诗人编造一个美好的传说,这座连接天空,连系人心的通天塔,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他仅仅只是一个虚幻的故事而已。   小克里斯汀对缪斯说:“每个人心中都曾有一座通天塔,他是否存在,只是在于你们愿意不愿意将他建成。”   小克里斯汀望向卡尤拉,又瞧瞧缪斯,接着又转向其他的龙战士,其中也包括我和如月。   “只要大家都能放下成见,都能理解对方的苦衷,都在站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那座塔,或许可以重建呢……风之大陆上三大种族和平共处……这是我那位先祖的梦想,我也继承了他的梦想。”   小克里斯汀伸出手,抓过缪斯的一只手,又抓过卡尤拉的一只手,然后将他们搭在了起,然后他把目光望向我们所有人。   乔西是最先主动伸出手的人。   “你说得没错,无畏的流血太多了。”   然后是波尔多,他本来对卡尤拉就没有太多的偏见,迪卡尼奥想了想,也伸出了手。   他说:“她这十几年来,做得还不算太坏!”   梅丽娅看了看如月,没有做出表示。   而如月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人民的命运,该由人民自己去决定……”   如月站起来,双手负在身后,抬头仰天,难得地在众人面前表露出内心的软弱。   “三头黄金龙,已经消失了。今天的我,是神龙王如月!卡尤拉,只要你继续下去,人类和魔族,应当可以一个屋檐下做兄弟!”   今天三大种族能维持大体上的和平,最大的因素就是坐在这里的四个八变的“怪物”在“镇”着,确切地说,是小克里斯汀这个最大的“稳定”因素的原因。   在帝国中,很少有人知道,初代沧海龙,并不是象人类想象中那般是个绝对的“人类至上主义者”相反,他却是个追求各族平等的“普世者”而继承了他遗产的小克里斯汀,同样也继承了他的这份信念。   我知道小克里斯汀在这里突然提起通天塔故事的原因,三天后安卡古斯一战,我们四人谁都没有把握能活着回来,就算胜了,也免是个同归于尽的结果。小克里斯汀担心,万一打倒破坏之神后,自己却死在日不落山上,少掉他的压制,这个世界又要回到从前那个生灵涂炭的乱世之中,所以要在临行前让留下来的龙战士们做出承诺。   其实这十八年来,看似闲人一个的小克里斯汀,在背后做的事情,并不比卡尤拉少多少,他背负的责任,其实比所有人都重。   现在我开始明白,小克里斯汀为什么说他自己也无法抵挡月渎,因为他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一身轻松的少年魔法师了。   “连接人心的通天塔……”   我看着如月显得有些孤独,落寞的背影,心里百味交集。   种族间的通天塔,人心间的通天塔,我和她之间通天塔,要重建他们,谈何容易。 第六章 她   交待完该交待的事,我回到村里,把雪芝和罗莎带到伯尔达,在波尔多家里暂时住下,在这里我们度过大战前的最后三天。其间,小公主也跑过来,和我们住在一起。   如果三天后的大战,我们四人败给安卡古斯,末世就将到来。在这最后的三天里,大家都在尽力地安抚家人,享受生活,八变的龙战士,力量的强弱,取决于对自我人生的感悟。心灵的修行,远比肉体的修炼更重要。   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四人坐上火车,在家人的目送下,前往日不落山。在这期间,尼诺那个臭小子不知道又能跑到哪里鬼混,整个帝国居然找不到他的踪迹。上日不落山之前,我唯一的遗憾的是不能再看女儿一眼。   坐在这鲁斯贝尔发明的“金属怪物”上,瞧着车头吐出黑烟,听着他咔当咔当的机械轰鸣声,时代变化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强烈,这时我也开始理解,那些魔法师们面对鲁斯贝尔的发明时,为何会生出如此强烈的恐惧感。   整个路上,我和如月仅仅只是因为联合作战时交谈了一次,我和她之间虽然不再象从前般以仇恨之心相对,可是彼此之间的那层隔阂却依然存在。晚上休息时,我坐在靠近车头的位置,而如月则住在车尾的位置。   两天后,火车到达日不落山下的凤鸣关,阿拉西亚大陆南端的边界处。早在一个月前,日不落山南北方圆数百公里范围内平都已转移一空,如今凤鸣关内除了必须的交通协调人员及少量的军队外,几乎已是一座空城。   到达日不落山下后,依照我们的吩咐,凤鸣关内残余的普通人全部登上火车,向北行驶,迅速远离即将成为战场的凤鸣关。   小克里斯汀带头,我和如月姐妹紧跟其后,踏入狭窗的栈道入口中。和十八年前相比,这条古老的栈道最大的改变就是铺了一条钢铁筑成的铁路,鲁斯贝尔的发明将大陆“变小”了。   前进了数百步后,带头的小克里斯汀停了下来,伸出右手,轻抚身边的石壁。   “就是这里了,当年我的先祖,就是从这里上山的。”   我站在他身边,抬头望到,看到的仅是一线窄长的天空。当年在这里给我们“找麻烦”的米伽勒,世间上最后一位天使,她并没有出现。   我问道:“她还在上面吗?”   小克里斯汀扭头冲着我笑道:“你知道真相后,居然没有马上上山去找她,我真是很惊呀呢?”   “我不是小孩子了,家里亏欠的人那么多,不能总是为了自己。”   “现在的你,真让我有些不敢相信呢……”   小克里斯汀冲着我淡淡一笑。   如月走过来,问道:“她真的是……”   小克里斯汀答道:“只能说是不完全是,或者说,有一部分是……这个看门的,就让大哥去处理吧。”   我看了如月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我和如月之间如此,她也差不多吧,无论怎么样,大概她都不可能再是从前的那个安达了,就象我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达克一般。   天上,隐约地传来不稳定的能量波动,我知道位于山之顶端的那个人,她已感应到了我们的到来。   “我去揭下她脸上的面具……”   没再多说什么,我首先变身,然后从昔日初代沧海龙上山的地方变身,起飞。如月和梅丽娅也一并变身,就连八变化从来没变身过的小克里斯汀,现在也一反常态地亮出了从未展现过的六头蔚蓝色的龙翼。   气流在耳边不断地吹过。上升到千米之处后,我们四人明显感觉到了创世之神布下结界的压力,我们四人每升高一分,身体承受的压力就加大一分。到了三千米高度的时候,周围环境豁然开朗,原来这时我们已飞出了栈道。可是外面的天空却在这时暗了下来,由头顶降下的压力不但加大,周围的空气更呈出放电的状态,游离空气中的魔法元素自动汇合起来,形成各种能量程度为八级的魔法朝我们发动攻击。   我回过头,看了如月一眼,然后探出了左手。   如月默不作声地加快速度,飞到和我高齐高的高度,伸出右手,和我的左手五指相扣。   我的左手释放出逆世之力,如月的右手放出创世之力,两极合一,创造出全新的绝招:乱序切割!   周围环境,就象一张被人用裁纸刀画了无数道的画,莫名地现无数的空间裂缝,接着又迅速消失。原本风云涌动,雷电闪烁的栈道空间,在遭到空间裂缝的撕扯之后,在两个眨眼的瞬间,有如雨过天晴般迅速地回复平静,而正在飞行的我们四人也感觉到身体猛地一轻。   我和如月的联手一击,将创世之神设计,存在于日不落山数千年的结界轻松破坏。   小克里斯汀道:“配合得不错,但还不够!”   我和如月互视一眼,却同时本能地松开手指,想要分开。梅丽娅从后面赶上来,两手一握,却强行将我们正要分开的手掌压住。   “两个笨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肯为对方放开内心吗?”   她骂了我们一句,握着的手却不肯松开,结果,我们三人就这么手握手,呈倒品字形状,以如此怪异的阵型完成了余下的飞行过程。   日不落山是大陆上的最高峰,号称连接天之彼端,实际高度为七千余米。飞得越高,光线越亮。数千年前那场大战劈出来的山体两侧,覆盖着数千年积累下来的厚厚冰雪,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亮光。   在山顶的一处平台上,我们降了下来。   关于日不落山之巅,创世之神居传说,那里终年鲜花绿树,有若人间天堂,有着空中花园的美名。然而今天登上山顶后,我们在山顶看到的,只有一片烧焦的石头堆成的废墟。在空荡荡的地乱石堆里,除了厚厚的积雪外,我们唯一的发现仅仅是一些玻璃状的物质——这是数千年那场大战留下来的少许残骸。   确切地说,我们现在脚下所在位置,离数千年前的那座“日不落山”的巅峰,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当年的那场恶战,不但将日不落山一分为二,更将整个山头完全削掉。传说中位于“天之彼巅的空中花园”早已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在山的顶端,我们发现了一处特别光洁的石壁,石壁明显被人力开劈出来的,石壁上留着一行魔法琢刻的字迹。   “哈巴罗尔.克里斯汀到此一游!”   不过我们的目光仅仅只是扫了石壁上的字迹一眼,然后就被别的事物吸引住了。   在石壁旁,正站着一个“人”她背对我们,正微仰着头看着石壁上的字迹作沉思状。   她是一个天使,拥有六只翅膀的天使,每只翅膀上的羽毛黑得发亮。从背后望去,我看到了一头垂到肩上,金色与黑色混和的波浪状秀发。   她是这世上最后存在的一个天使,曾和路西法齐名的天使长米伽勒,而且她堕落了。   看着她,已经很久没有痛过的心,现在又开始隐隐作痛。来之前,我曾在心里准备了无数的话,可是在见到她之后,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小克里斯汀慢慢地后退,已经从他嘴里知道真相的如月和梅丽娅也开始后退,而只有我一人向前走。   当我走到距她还有三步远的距离时,一个声音传来。   “你终于来了?”   “嗯……”   “路西法都告诉你了?”   “到上月,我才解开他送给我的那个心里面的秘密。”   我隔着三步远,望着她的背景,我的整颗心都在颤动,这声音,这语气,这体型,还有这头发,和她,不,是她们都太象了。她的声音象极了希拉,而头发与身材,则和安达一模一样。看着她,我几乎都要生出找回了失去一切的错觉。   但我明白,面前的这个堕落天使米伽勒,她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这是幻想,是我在自己骗自己,就象我当年骗自己而制造出从来就没有生下过的希安一般。   我有些颤抖地问道:“现在的你,到底是谁?米伽勒?还是别人?”   “我是谁?”   背对我的她,身体同样有些轻微地颤抖,因为情绪的波动,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同样也是时高时低,无比清晰地告诉我,此刻的她情绪是何等地激动。   慢慢地,慢慢地,背对我的堕落天使米伽勒,慢慢地转过身来。   我瞪大了眼睛,用尽全部的精神盯着转过来的面孔,然后,我看到的是——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面孔!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更没有表情……这根本不是一张人类的脸!   如月和梅丽娅的龙力也开始波动起来,米伽勒的真面目,同样也让她们感到异常地吃惊,只有小克里斯汀的龙力,依旧象从前般始终波澜不变。   得到过路西法的传承,真相虽然不象我预测的那般,却没有出乎我的想象之外。   我明知故问道:“你已经堕落了,应当有自己的面孔吧?”   米伽勒回答我道:“我还不知道,我该用哪张脸。”   话音刚落,米伽勒没有面孔的脸开始变化,仅是一眨眼的瞬间,她突然有了“脸”是一张男性的面孔,没等我看清楚,这张面孔又变成了女性,然后在男、女之间不断地变化,转换,短短地一秒之内,她变幻了数十次面孔。   我知道,每一次变化的面孔,都代表着米伽勒被路西法分割灵魂与肉体后,灵魂在人间一次转世的人生阅历。当变幻最后停下来定格的时候,这张脸终于变成了我想象中的那张面孔,在这二十年里,令我魂牵梦萦无数次的两张脸之一。   我的血液和灵魂现在都在燃烧,颤动。   “你是安达吗?”   “不是!”   她的回复很冰冷,冰冷得让我根本无法将面前的这张脸,那个温柔无比我的最爱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因为我明白,安达永远不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如此答我的时候,我看到米伽勒身后的黑羽,白了几根。   “你是米伽勒吗?”   “是!”   “那么你当初为什么在日不落山下救我?”   “那是那天我的灵魂回归我的本来的肉体时,她的记忆暂时让我这么做!”   “她的记忆让你这么做了?那么刑场那一天,那个用天使之泪救罗莎的人是你吧?那是为什么?”   “……”   米伽勒沉默了,与之对应的,是那张和安达一样的面孔也随之消失…….巨大的失落感涌来,这种失而复得,然后又得而复失感觉交集在一起,令我感觉异常地难受。可是这时,我却注意到了一件事,米伽勒翅膀上出现的那几根白羽,却在安达面孔消失的同时,却又突然变黑了。   “还想骗我!”   这一发现令我心中一动,我踏前一步,双手一揽,猛地将面前这个没有“面孔”的天使揽到了怀里,然后不顾一切地抱住,然后头一低,冲着那张没有面孔的脸吻了下去。   对于我的侵犯,米伽勒做了矛盾的反应,她的右手撑在我胸口,想将我推开,左手却自然地勾上了我的腰。那动作,那感觉,一点也不象安达,却和另一个人很相似。   当我的唇落在她的脸上时,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我甚至发现米伽勒的脸又一次地发生变化。这一回,她却变成了希拉一样的面孔,甚至连头发都变黑了。   “果然是这样!米伽勒,你不但堕落了,甚至连堕落的方式,都和当年的路西法非常相似!”   我的灵魂和身体都因为巨大的喜悦而在呐喊着。眼前的米伽勒,我知道她并不是纯粹的安达,不过这无所谓了,找回一部分失去的东西,总比什么一点都找不回来的好。   米伽勒在我的怀里无力地挣扎着,她喊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希拉!”   这位路西法之外最强的天使,慌乱想消去希拉的面孔,可是安达面容却又现出来。   “你确实不是希拉,不过你被希拉侵蚀了!你的一部分,已经是她了,就象你的一部分是安达一样!所以……”   我抓着她的手掌按在我的额头上。   “要么你一掌把我的脑袋击成肉浆,要就承认你就是安达或希拉的一部分!”   米伽勒看着我中,眼里现出怒意,骂道:“达秀,你的还是从前一样的无赖呀!”   话一出口,她声音中的怒意就变成了悔意,因为这语气,这腔调,分明就是希拉从前常对我用的说话习惯,而在这么说的同时,她的脸又变成了安达的脸。   够了,已经够了。找回了失去的那部分人生最珍贵东西的我,现在已很满足了。我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再逼米伽勒。   我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我不会再象以前那样耍无赖了!我长大了,是个男人了,我明白了什么是爱,也懂得该如何承担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虽然这迟了一些……但我终于是长大了,安达老师。”   当我说出安达老师的时候,米伽勒的才意识自己的“脸”又变了,她运用力量,重新在自己的脸上覆盖上一层光的面具。   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又能掩盖什么呢?   我完全猜得出米伽勒身上发生了什么。   除了天使或魔神这般极端强大的生物外,平常的生命一旦死去,灵魂和意志就会迅速分解为最基本的物质,回归自然。不过,少数特别的生命,他们死前强烈的意念却可以以“灵魂碎片”的方式,在自然界里保持较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的长短视具体情况不同,可以保持几天到几年的时间不等。   因为被路西法施加过魔法,本身又是天使这种特殊存在的生命,当年米伽勒转世为安达,在日不落山下为救我力尽而死之后,她的灵魂回归了位于日不落山巅的米伽勒的肉身,传说中的大天使长米伽勒重新复活。可是代表安达意志的灵魂碎片也随着灵魂的回归进入了米伽勒的身体。   从某种意义上说,安达仅是米伽勒被打入人凡间后,无数次人生阅历中最后一次,当然,也是对她影响最深刻的一次。   如果米伽勒想要消除这种影响,她只需将这点碎片排除体外,任其自然散消即可,可是她没这么做,反而让这点意志长留身之内,久而久之,安达的灵魂碎片,精神意志和她灵魂肉体完全融合,成为了她身体不可割的一部分。   但米伽勒的情况不止如此,她不但保留了安达的灵魂碎片,更在二十年前,亲临风都城的她,更在安达的意识的作用下,收集了使出最终回复咒文后,正在消散的希拉的一点灵魂碎片,并长期保存在身体里,以至最后,自身的意识和灵魂,都被希拉的灵魂碎片“污染侵蚀”最终融合,并导致了她完全堕落。 第七章 魂之轮回   我没有再“逼”米伽勒,日不落山也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   我收拢心中的狂喜,尽可能冷静地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   “跟我来吧!”   米伽勒低下来了,轻声答了一句。   创世之神居所的入口,我们并非一无所知。我这一问,只是通过对话询问米伽勒的态度。   “安达老师,一会儿的战斗……”   “我们会站在你们这一边,还有,别叫我安达,她只是我的一个片断,我叫米伽勒。”   米伽勒的声音依旧冰冷,可是由于堕落天使力量的特性,不断波动的能量,却一再告诉我,她的情绪波动得很厉害。   米伽勒回过头,看了旁边的如月,突然对她道:“这二十年来,你过得很辛苦吧?”   如月看着她,脸色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她早已经从小克里斯汀嘴里知道,米伽勒的灵魂中如今有一部分也是属于希拉的。   “我是罪有应得……”   如月的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她现在的心情大伙并不难理解。   梅丽娅猛地向前一步,护住如月,大声道:“喂,大战在即,大家应当专心起来,一切以干掉那个那老妖怪为第一优先。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的这位便宜姐姐还是象从前那般,她是个极注重亲情的人,比起霸心已失的如月,如今她的行为方式反而更霸道些。   “我不是她……”   米伽勒淡淡地道,“事实上,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很明显,这是拙劣无比的谎言,不过我无所谓了。   ++=创世之神居住的入口,就在初代沧海龙题字处不远处。空荡荡的平地上,立着一扇用光织成的大门。在这里,无形的光线化象实质化一般。   这扇光门并不是普通的门,门的背后是另一个世界。   得到过路西法的记忆,我大致知道门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情形。   站在门前,我问米伽勒道:“你也要一起进去吗?”   她冷冷地答我道:“我并不想看着这个世界毁灭。”   不管她怎么掩饰,我总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和安达很相似。   “可是你逆乱因果的能力还剩几成?”   “这不用你管!”   “那么,就让我先进去吧!”   我走在了最前列,回头望了跟在后面的其他人,这时,如月不声不响地走过来,和我并肩而立。   她对我伸出了右手,我也伸出左手,们十指紧扣。   几十年的对手,互相爱过,也互相憎恨过,也互相伤害过,我们间不需要解释什么,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就象尼诺说过的,有意地去做什么,反而失之自然,显得无比地造作。   我和如月点点头,双方的创世、逆世之力凝聚于紧扣十指之间,接着一起迈脚,踏进了那扇“门”内。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进入门后,迎接我们的,是一道刺目的强光。   光射来的同时,我和如月早已联手,释放出两极合一的乱序切割。   然而,连沧海龙的绝招“天人合一”都能破解的“乱序切割”却对这道光毫无作用。   “这不是一般的光,这是……”   破坏之神安卡古斯的反击,比我们想象中来得都早,而且他们攻击我们的,正是我们最不愿意面对,近乎无解的绝招。   在那耀眼的光线中,正和我手握手的如月,也在一点一点一点的消失。   “又要开始了吗?自我心灵的铐问吗?让我瞧瞧,这回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我知道,自己的精神正在陷入月渎制造出来的幻境中。这招铐问心灵的月渎,二十多年前我抵挡不住他,现在呢?   痛苦?对今天的我来说,痛苦早就是象呼吸一般平常的事情,我倒想看看,安卡古斯能把我怎么样。   刺眼的强光渐渐地闪去,待我看清周围的一切时,我发觉自己站在一个风景怡人的田野上。   天空晴朗无云,周围是金色的稻浪,一条小河弯弯曲曲的穿过稻田,水色澄澈见底,站在河旁,时不时地可以看到几条小鱼在水里游荡,偶尔地在水底鼓出一串串气泡。   二十多年没见,月渎在安卡古斯自己的身体使出来时,创出来的心灵世界竟是如此地真实。若不是事前早有心理准备,我几乎以为自己正站在真实的现实中。   “月渎被他改进了!幻境竟能做得如此真实……”   惊讶之余,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进入肺中的空气无比地清新怡人,让我感觉异常地舒服。如此宁静完美的世界,根本按我呓想的完美世界创造的。   眼前的这一切我并不陌生,因为他就是我居住的那个村子秋天时的影像。只是这二十年来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我,根本无心去欣赏这一切。而在更久以前,当年我带着大腹便便的希拉进到这个村子里时,那时周围的一切在我的眼里…….想起希拉,我心中忍不住又是一痛。我心里明白,米伽勒身上虽然融合了希拉的记忆和意识,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回从前那个希拉,她最多只能算是她的一点影子而已。哪怕曾是米伽勒人生一部分的安达,她也一样…….面对月渎的心灵铐问,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却未曾想到,安卡古斯此次“送”给我“礼物”刚开始的时候,竟是如此地“美好”我顺着河岸一路向前走,脚下的感觉真实得象真的一般,河的另一端不远处,正是我从前隐居的那个村落。   越靠近村子,周围渐渐地热闹起来。   先是磨坊的水车声,鸡鸣声,牛哞声,然后是村民劈柴的声音,孩童嘻戏玩闹声,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令我心悸。   村子的入口处,现出几个熟悉的女孩的身影。她们各自聚堆,或安静地坐在石桌前剥蚕豆,摘菜叶,或摆弄着针线准备秋装,或互相帮忙梳理秀发,或抱着孩子坐在硕果累累的葡萄架下喂奶。   正在摘菜叶的女人,留着一头漂亮的金发,不是安达是谁?摆弄针线准备秋装的人是罗莎,而小公主正在帮雪芝梳理头,至于坐硕果累累的葡萄架下,怀抱着两个孩子喂奶的女人,不是希拉又会是谁?   眼前的这一幕,和当年在刑场上,希拉使出最终回复咒文,发生的幻境竟如此地相似。看着这一切,经历着这一切,享受着这一切,我竟忍不住感动得几乎要沉迷进去。   “这,不是真的吧?”   望着这一切,我揉了揉眼睛,手背上湿漉漉的,那是刚刚流出来的几滴眼泪。眼前的这一切,完全就是我那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   “达秀,你回来了!”   “今晚你要吃什么?”   “达秀,过来试穿一下,这是我为你做的新衣服。”   “达秀,过来抱抱弗来娅,我要给希安换尿布。”   现到我出现,这些我爱的人一起围了上来,莺莺燕燕之声,一时间我的身边热闹非凡。   “这些,都是幻觉,我知道的……”   望着这一切,我强行忍受着,才没有让自己陷入眼前美好的幻境之中。   “这是幻境,我很清楚的……”   在心里,我不停地反复警告着自己。可是身边,这些我深爱过的人,我心里充满遗憾和愧疚的女人一个个走过来,亲热地和我说放在,向我撒娇,眼前美好的一幕,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让我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样的生活,好想一直下去……好想能过这样的生活啊……”   我知道这是月渎的效果,月渎原创者的本意,就是让濒死的人,能在死前产生美好的幻觉,在幻觉的世界里弥补生前缺憾,最后毫无遗憾地死去。和二十多年前用心灵的破绽折磨我们相比,安卡古斯明显进步了,他更懂得用这一招操纵人心。   好一个安卡古斯!好一个破坏之神!这一次,他居然不是用痛苦,而是用我心中最想要东西来对付我。   这二十年来非人的生活,我的心故然伤痕累累,可是对我来说,什么痛苦都象呼吸一般平常,什么样的折磨都不能再让我有“更痛”的感觉……而从过去的黑暗中摆脱出来的我,不敢面对的东西,也几乎不存在了…….痛苦,无法粉碎我的意识,所以,他在月渎世界里,送给我的是“爱”我最向往的“爱”用“快乐”来迷惑我。   我讷讷地站着,象丢了魂似地,被身边的女人使唤着。或张嘴吃一片她们递上来的水果,或许她们替我做的衣服,或希拉一起逗儿为乐……这各浸泡在“爱”里的感觉,简直就象生活在天堂一般。   尽管,明知一直都是幻觉,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很让人迷醉。   用正面情绪,是无法粉碎这个爱的世界的!   “好想,好想能永远待在这个世界里啊……”   待脑子里生出这个念头时,我心中猛地一惊。   “不能陷进去!一旦陷进去就完蛋了!”   在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灵犀一闪,突然明白了突破这个美好的幻觉世界的方法。   要突破这个幻觉世界,我需要的不是代表快乐的爱,不是强大的正面情绪——因为这个世界的本源正是我心中的正面情绪,我现在需要的,是负面情绪,以及,一种名为痛苦的东西,而且是世间最强烈的痛苦。   要从安卡古斯为我制造的月渎世界里出来,办法只有一个!   看着身边一个个正和我亲近,脸上挂满幸福微笑的女人,我慢慢地举左手,“杀了她们,只要把她们全杀光,一切就会消失!”   就在我正准备动手的时候,我的额头搭上了一双纤细的手,“很累吧?我替你揉揉。”   感受着安达轻柔抚慰的声音,享受着她的手指极具技巧的按摩,我凝聚在手上的力量,竟在几个呼吸间溃散了。   “坏蛋,又在偷懒!”   希拉也靠了过来,一把怀里的一个婴儿塞到我手上,是男孩的希安。   “替我抱一下,两个坏小鬼,同时尿尿了!我要给弗莱娅换尿布,一只手忙不过来。”   抱着自己的“骨肉”又被我最爱,也是最爱我,同时更是我亏欠最多的两个女人围在中间,明明享受着世间最大的幸福,可是我的心现在却矛盾得绞成了一团。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反复地念叨着,反复地自我催眠着,抵抗着,我的牙咬着唇,口腔尽是鲜血的味道,最终,我狠狠地一咬牙,牙齿咬掉了小半截舌头,就在一口鲜血喷出的同时,我的双手也一用力。   我亲手将我的“亲生骨肉希安”拍碎了脑袋。   “这不是真实的!”   那一瞬间,胸口一阵绞痛,巨大的痛苦几乎将我的灵魂撕成了碎片。   一旁,希拉惊叫起来:“达秀,你在干什么?”   我举手,再挥拳,沾满希安血汁的右拳洞穿了希拉的左胸。   我对希拉道:“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再对不起罗莎和雪芝了!”   希拉脸上那痛苦和不能置信面孔,明知这都是假的,可是那“真实得不能再真”的表情,还是我的心痛苦得扭成一团。   “对不起,弗莱娅!”   “对不起,安达老师!”   “对不起,小公主!”   “对不起,罗莎!”   “对不起,雪芝!”   我每念一个人的名字的同时,也在杀死一个最爱的人。当我亲手将面前的爱人全部杀光,痛苦已近乎将我的意识完全摧毁,到后来,为了发泄这种痛苦,削弱这种痛苦,我使出“寂灭虚空”将面前这个美丽的村子也彻底地摧毁…….村子毁灭的瞬间,周围的一切,将破碎的万花筒一般,向四面八方分解开来。   我的意识,回到了真实的世界里,可是亲手杀死自己至爱的巨大的痛苦,却随着我的意识回归肉体,也并一寄生到了我的心中。   月渎的世界,时间和外界的真实时间是不一致的。   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这种“亲手”灭杀至爱的真实痛苦的折磨,在真实的世界里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对我来说,却几乎象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   回到真实的世界里,我发觉我正在一片巨大的虚浮的星空中。周围悬浮着无数巨大的硕石。我的左手仍然和如月的右手紧握,在我的身后,米伽勒、小克里斯汀、梅丽娅也在象我们一样,象丧失意识般地悬浮在空中。   我的眼前有些白影在晃动,我用右手摸了一下,是我的头发。只是一瞬间,我本已恢复乌黑的头发,竟又重新变得白如霜雪。   接着,我的左手微微一紧,和我十指紧扣的如月也醒了过来,和我一样,醒来时的她同样也是泪流满面,脸上同样带着巨大的痛苦。   我虽然不知道如月经历了什么,但我明白,她一定也做了和我类似的事:亲手毁灭自己最爱的东西。   我看着如月,如月也望着我,两人都同样的泪流满面,我们俩第一次将彼此心中的软弱摆放在了对方的面前。   在我们身后,小克里斯汀和梅丽娅仍然昏迷不醒,梅丽娅的脸上挂满了幸福的微笑,而小克里斯汀则相反,他一脸的痛苦,至于米伽勒…….几乎就在如月醒来的同时,她也摆脱了月渎的世界。只是在,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个没有“脸”的大天使长,重新有了“面孔”那张脸七分安达相似,却又带着三分和希拉类似的表情。   一个声音和我们的脑海中响起:“米伽勒能醒来并没有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我却没有想到,龙魔,神龙王,你们俩居然会是比她还要早醒过来的人!” 第八章 逆乱困果vs两级合一   “门”后面的世界,是星空一般的宇宙空间,到处都漂浮着破碎的陨石。   无边无际的星空中,太阳孤零零地挂在宇宙中的一角,无力释放着光与热,却也无法驱散星空间的寒冷。在这里,没有空气也没有水,光明与暗的界限非常地清晰。若是普通人到了这里,当场就会丧命,也只有八变的龙战士或神才能在这儿生存。   这里是破坏之神安卡古斯休眠的世界。   当我们登上日不落山时,位于“门”后另一个世界的安卡古斯就察觉到,在我们踏过门进入他的世界时,安卡古斯立刻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攻击。   远处,有一颗直径为数公里大的行星上方,在我们“听”安卡古斯时,一个巨大的十二翼天使像正在形成,十二只巨大的翅膀,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小克里斯汀和梅丽娅,现在全都昏迷不醒,相信短时间内他们也不可能醒过来。由梅丽娅脸上那快乐无比的微笑,我大致可以猜出安卡古斯对她用了何种手段。而小克里斯汀则是一脸的痛苦表情,我的这位兄弟这几十年来,生活美满幸福,心灵看似完美无缺,我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受困于月渎的世界。   还未交手,我们就丧失了两位重要的战力,情形已经恶劣到极其严峻的地步。我与如月互视一眼,双方的脸上都还残留着先前在月渎世界里遭遇的痛苦。恍然间,我们俩握着的手,紧了紧,彼此间的距离似乎近了一些。   我对米伽勒道:“安达,你把姐姐和小克里斯汀带出去藏好,这里先交给我和公主!”   如月也道:“安达姐姐,这里交给我们好了!”   脸已经变成和安达极相似的米伽勒,神情怪异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一手一个,抱起小克里斯汀和梅丽娅,穿过那扇门飞出。   “你们坚持住,我很快会回来帮你们!”   我和如月都称呼米伽勒为安达,她没有反驳。穿过那扇门前,她回首看了解我一眼,可惜这时我已经专注于完全醒来的安卡古斯,无法确认她此时的眼神。   “无论如何,我会在你回来前就干掉那家伙……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被自己最爱的女人以命换命的痛苦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和如月高速飞行,朝已经成形的十二翼天使形象飞去。我和如月能从月渎的世界里摆脱出来,原因只有一个。   朝安卡古斯冲去的那一刻,我扭头看了如月一眼,恰好她也侧头望向我。   目光交流的瞬间,我们彼此突然明白了许多。心灵远比我们完美的小克里斯汀,他冲不出月渎的世界,可是伤痕累累的我和如月,却走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   二十年的精神拆磨,二十来一直生活在地狱中……痛苦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空气,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痛苦可以令我们不敢去面对的了。我不知道小克里斯汀在月渎世界遭遇了什么,但就忍受痛苦的能力而言,人生一路顺风的他,这方面一定远不如我和如月。   巨大的十二翼天使像,不过是力量制造出来的虚像,目标的真身,却站在虚像的脚下。   当我和如月靠近安卡古斯时,我们终于看到了传说中创世之神,不,应当说是破坏之神的真面目。   一个身高大约是我两倍的十二翼天使,除了半张脸外,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金属般的质感,左半边的身体是亮眼的纯白色,右半边的身边则是如墨的黑色。最诡异的是,他左半边的脸,同样为金属般僵硬的线条勾勒而成,红色的眼睛冰冷而不带半点情感。右半边的脸则是另一种极端——常人般肉质的线条构成了一件近乎疯狂扭曲的人性化面孔,同样的红眼睛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癫狂。   我和如月并肩立于安卡古斯面前,望着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仇恨的感觉一波接一波地从心里涌出。   我们对他的恨,不仅仅是因为碧姬阿姨的死,不仅仅是因为龙战士身上遭受诅咒,更多的是因为刚在月渎世界里,为了粉碎他的心灵幻境,我和如月,都被迫做了世界最痛苦的事情:亲手毁灭自己最珍惜的事物。虽然明知是假的,可是毁灭过程中的“真实感”几乎一度令我俩崩溃。   见我们逼近,安卡古斯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用心语问我道:“那个人,他还在吗?”   “那个人?”   我知道安卡古斯问的“那个人”是谁,当年小克里斯汀以月渎反向封印安卡古斯时,就曾在他的心里看到过一个画面:我和希安并肩做战,打倒安卡古斯画面。   那是他心中的恐惧——因为拥有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的神,甚至可以看到未来的片断。也因为这个恐惧,这个破坏之神和路西法的战斗时心灵才会出现破绽,先后被路西法、初代沧海龙,甚至是小克里斯汀封印。   “希安,他已经不存在了……”   我心中一痛,没有回应,但是在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神”面前,我的想法立刻被他感知。   “他不存在了,你又凭什么胜我?就凭你身边这件,我的两件作品的混和体吗?”   在我们脑海响彻的破坏之神听起来非常的古怪,声音非男非女,是两个人在用两种不同的语气同时同步和我们说话。一半的声音,冰冷,机械,没有任何的人类感情,另一半的声音癫狂,嚣张,充满了毁灭般气息。   我答他道:“就凭我们心中愤怒与仇恨!”   如月也回复道:“还有我必须承担的职责和道义!”   我与如月,同时同步,分别举起了各自的左拳与右拳,齐臂,并肩,一齐向安卡古斯打出。   一个操纵时间,截断过去,另一个操纵时间,创造未来,逆世轰天拳与霸拳组合成在一起,就是“过去未来拳”创世,逆世,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互相干涉在一起,造成的后果,令周围的魔法元素运转为之一滞。   面对我如月的双拳齐出,安卡古斯原地后退。   没有华丽招式动作,没有灿烂魔法,看上去只是最普通的追击与闪躲。   安卡古斯身体后撤,我和如月双拳平行轰出,所过之处,数百米范围的陨石皆纷纷破碎。星空中那个太阳射来的光线,经过我俩身体影响的范围时,无形的光也被化成有形,然后被扭曲的空间与时间,切割成一截截的残片。   安卡古斯这一退就是数百米,这期间,我不断地“截断”挥拳到击中他之间的“时间”而如月而在“延长”安卡古斯的“反应”时间。然而,这位拥有十二翼,拥有堕落天使和守护天使各自优点的神,仗着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在“修补”攻击时间的同时,也“缩短”自己的反应时间。   数百米的后退过程,其实只是眨眼的一瞬间,这种攻与退的僵持,其实也只维持了一瞬间。后撤中的安卡古斯,眼中的红光突然一闪,去势猛地一滞,正在挥拳前轰和我与如月,只觉眼前一花,面前的他竟猛地由一化二。   “不好!”   在安卡古斯的身体由一化二前的一瞬间,我与如月小腹同时一痛,竟同时各中了一拳,中拳之后的瞬间,面前的安卡古斯才堪堪地“由一化二”明明是安卡古斯先操纵时间,从另一个时间片断提取出自己,由一化二,轰中我与如月。但我们遭遇的情况却是先同时遭到两个安卡古斯的攻击,然后才发生由一化二的现象。   安卡古斯能如此自如地操纵时间,提取自我,正是因为我与如月先前的配合不同步,两极合一的封魔效果出现破绽,而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他精确地把握住了这线破绽:操纵时间,不断“截断”出拳攻击的时间间隙,更将这个时间“提前”结果就造成了这种攻击未开始,“效果”就先出现的现象。   中拳的我与如月,嘴里喷出大口的鲜血,我的身体向后飞跌,如月的身体却反过来向前仆去。一旦我们俩分开,结局就是被这位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破坏神各个击杀。   “不要!”   完全是发自本能地,我伸探出左手,抓向如月,而在同一时间,如月也朝我伸出了右手。两手相握的瞬间,我与她的目光互相接触,瞬间的交流之下,我们竟有心有灵犀地同时将身上所中的拳力推到紧握的双手之间。   安卡古斯轰中我与如月两拳,用上了两种相反的力道,我们也利用这个原理,令其互相冲突,中和,消弥伤害于无形之中。   但这还不够!   重新恢复配合的我与如月,十指紧扣的双手再度凝聚了截然相反的两种力量,而身体则以紧握的手掌为圆心,呈逆时针状旋转起来。   就象一块石头掉进了水里,荡出无数的波纹。以我俩身体为中心,周围的空攻猛地现出一道道的波纹式的裂缝,然后象水波般一波接一波地向外扩散。   面对着如此大面积,可以切开哈姆巴石外一切物质的空间裂缝,强如安卡古斯,此刻也不得不高速后退,规避。   我和如月两极合一,逼退安卡古斯后,重新又并肩而立。先前这一战,前后不过是几个眨眼的瞬间,可是个中的凶险,只有交战双方才最清楚。   这一战的过程,绝对不会是艰苦的持久战。胜负,也许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会分出。 第九章 未来之拳.过去之拳   我和如月手,逼退安卡古斯后,也没有继续攻击。先前我们各中安卡古斯一拳,逆乱因果完全境界造成伤害非同一般,残余在体内的力量象是有生命似地,自动在地身体寻找薄弱点肆虐破坏。   幸运的是,两极合一的效果对逆乱因果有天然的克制效力。我们自己要驱除体内残余的伤害相当麻烦,但把力量注入对方体内,用另一个极端的力量替对方疗伤,却有着意想不到高效。   “没事吧?”   “还好!”   我俩简单交谈了一句,战斗又恢复到最初的对恃状态,双方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互相对视着。逆乱因果的完全固然恐怖异常,可是我与如月的两极合一同样也令安卡古斯极其忌讳。面前的破坏之神,当年他与碧姬阿姨之战时受了重创,虽然当时他用的是初代沧海龙的肉体,可是碧姬阿姨的“斩破云空”在击碎他的宇宙化身时,也几乎将他的灵魂完全魂灭。安卡古斯仅仅是仗着不死不灭的完美体方才逃出生天。   灵魂的损伤远比肉体的损伤更难修复,即使是完美体,即使过了二十多年,他的灵魂仍然没有完全恢复。这一点月渎世界中我就感觉到了,如果他能完全恢复到完美状态,我和如月绝对不会如此“轻松”地摆脱那个心灵的幻境。   我和如月依旧单手紧握,先前那一击表面上我们象是只吃了小亏,但实际上却是和死神擦身而过。有过和路西法交手的经验的我非常清楚,在和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拥有者战斗,一但被对手抓住破绽,生死往往在眨眼的瞬间就可以分出。当年我和路西法能打成那样,纯是那位魔神一直在放水而已。   到目前为止,我和如月的配合还算完美。月渎世界的心灵铐问的后果,面临大敌的危机压迫感,令我们多少都在无意中向对方开启了部分内心,也开始能够互相理解。但是,联接我与她内心那座通天塔,如今也不过是刚埋下一块基石而已,要达到两人如一的完美配合,这近乎是不可能。   “你们的完美配合,还能持续多久?”   安卡古斯重叠刺耳的声音又一次地我俩的脑海里想起。   我咬牙切齿地回应道:“持续到把你宰掉为止!”   “那么,你们可以试着联手打出天绝试试!”   如月答道:“该用的时候一定会用的。”   天绝确实是可以彻底杀死安卡古斯的绝招,而且两人联手同时,也不会有我从前那般可怕的反噬力。但这一招的特质是无分敌我,一起剥夺双方的防御状态,令交战的两方都处于危险的状态。以我和如月间不完美的配合,真使出天绝,我们被杀的机率比安卡古斯被杀的机率要高。   要彻底杀灭破坏之神,天绝是肯定要用的,但绝不是现在。   我问道:“你是怎么把小克里斯汀困住的?”   “他在害怕自己!他对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恐惧就是他心灵最大的弱点!”   我和如月闻言心里苦笑一声,小克里斯汀这二十年来唯一的烦恼,就是担心控制不住自己,被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诱惑而毁灭世界,这一点果然被安卡古斯利用,轻易地用月渎将他封印。至于梅丽娅姐姐,安卡古斯不说我也知道他做了什么,这个性格恶劣的破坏神,一定是利用“母爱”将梅丽娅困在那个甜美的幻境之中。我了解梅丽娅,她最爱的人就是母亲,就算明知是假的虚幻的,她也不可能对碧姬动手。   “几千年不见,没想到我的作品居然进化如此境地,真是令我也感到惊讶。”   我冷笑道:“就算你现在要放弃灭世的念头,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如月对视一眼,一起点头,再度并肩轰出一拳。   武艺到了“神”的境界,繁琐的招式已无意义,一切动作,全被简化为最简单,最直接,最纯粹的“真”决定双方生死的,是我们操纵时间与空间的战斗技巧,是我们推动战斗力量的斗志,以及我和如月的配合。   “这么急着动手吗?就不多聊一点?”   安卡古斯的身体再次后退,退并不等于落于下风,而是为了后发制人,我和如月的攻势,只要双方配方一旦出现破绽,他立刻就会象恶虎一般地露出隐藏獠牙。   “你的话太多了!”   回答他的是如月。如月和一样,都明白我们的配合不可能达至真正的完美,双方的理念相差太多,和安卡古斯的话交谈得越多,露出的破绽也越多。   我与如月联手,步步紧逼,安卡古斯则一路后退,局面又回复到先前的状况。   “你们的强大,令路西法惊讶。但对我来说,却不太意外。”   “上一个被我毁灭的世界,是机械文明的世界!那个世界的人类,利用科技文明,可以将机械的力量,达到和现在你们相当甚至更强的地步。”   “他们也象你们一般,在我灭世的时候向我挑战,但结局,你们也看到了。”   “我毁灭他们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不完美,不完美的事物,是不应当存在的!”   “龙魔,神龙王,如果你们能完美的配合,确实有可能打倒我,可是……”   安卡古斯的声音在这里突然中断了一下。   “可是……”   然后,“可是”这两个字在嘴里重复了一次,待我和如月听到重复的“可是”意识到情况不妙时,我们又一次地中招。   还是和先前一般,攻击对手是“因”命中对手是“果”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竟可怕到可以让“果”比“因”先一步出现。   结果和前一次对战时一般无二,我和如月先前方式化解了危境,而安卡古斯却在我们联手放出“乱序切割”的时候轻易遁走避开。   站在远处,看着正全力替对方驱逐伤害的我与如月,这个世界的创造与毁灭之神继续前面的话:“可是除非真有通天塔存在,将你和她的心联为一体,否则你们是不可能永远完美地配合下去。”   和前一次中招时不同的是,这轮的攻击,我和如月伤得更重,因为有过前一次的经验,看穿了我们身体的秘密和弱点,攻击的杀伤力也胜过前一次。照这样下去,刚才的情况再经历几次,我和如月就会完全丧失战力任由对方宰割。   望着不远处的破坏之神,我和如月的额头都微微泛着冷汗,一时间竟有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刚才我们自身的责任、仇恨与愤怒为动力,推动第八变的力量,仅达到不动用情感时力量极限的三倍。在力量上,我和如月加起来也仅仅是和安卡古斯相当,但在战斗艺术上,则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月的眼睛死盯着安卡古斯,嘴里对我道:“达秀,我们需要更强烈的情感!”   “达秀?”   我听得心里一颤,这个声音,这个称呼,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从如月嘴里听到了。   “琳,你原谅我了吗?”   如月皱眉,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这是宰了他以后才会考虑的问题!”   我心里一松,忍不住笑了,这才是从前关系友好时,那时的我,在公事上有能力做得更好,可是却因为懒散而无所作为。如月恨铁不成钢,发出不满的嗔怪时,也是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瞪我的。   先前安卡古斯制造的月渎世界,将我与如月折磨得近乎崩溃,那种被迫杀至爱的痛苦,却也让我和她在痛苦之余,也开始理解对方的苦衷与无奈。   在那颗魔神送给我的心脏里,路西法告诉过我:要真正理解别人的痛苦,就要穿上别人的鞋走走…….我想对如月说什么,却又知该说什么,面对这位破坏、创世之神,这里也不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我用力地捏了捏如月的手,如月也用力地回捏了我一不。   一切,尽在不言中。   松手,握拳,再次齐肩一起轰出。   泛着白光的未来之拳,吸收光线的过去之拳。里成包含着的,不光是责任、仇恨或者愤怒,还有别的东西,我们曾拼了命想守护的东西。   过去的三十年,因彼此所处的位置不同,信念不同,守护的事物不同,命运的螺旋让我交集又分离,交集的时候产生了爱,分离的时候则是无尽的恨与痛苦。   一切都缘于缺少勾通,缺少那座连接人心的通天塔。   穿上对方的鞋走走,体会对方心中的痛,然后,将对方的痛苦融入自己的拳中,用力地轰出去。   这一回,一直用戏谑的表情面对我的安卡古斯,终于表现出了惊惶——迹象就是他的力量因为情绪而开始波动。   安卡古斯再度后退,我和如月步步前逼。   过去之拳和未来之拳,死死锁住了他。   这一次,他退得更远更久,却终始无法摆脱,而他期待中的破绽,却始终没有出现。   挥拳的过程中,我与如月拳上的力量一直在增长,身体也在发生变化。   三倍极限,四倍极限,五倍极限……很快超过了安卡古斯,当力量增长到十五倍极限的时候。配合前攻的我与如月,化成了一正一反,一黑一白两团纯粹能量,而原本“简单”的直线攻击,这时也变成交错缠绕螺旋前进,在前进的过程中,黑与白正逐渐融合为一体。   这一回,不断后退中的安卡古斯再没有找到配合中的破绽。   待“过去之拳”与“未来之拳”完全合而为一的时候,两只并成一只的拳头,终于狠狠地轰在安卡古斯的胸口。 第十章困兽   我和如月联手的过去未来拳,结结实实地轰在安卡古斯的胸膛上,中拳的瞬间,安卡古斯身体象玻璃一般的破碎,分解,与此同时,我从那只疯狂的眼睛看到嘲弄的笑意。   安卡古斯分解开的身体碎片,在远处重新组合成新的肉体,只是重组完毕之后,胸口的位置突然炸裂开来,喷出漫天的血花。   万花筒空间,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拥有独有的防御绝技,几乎可以免疫世间一切绝招——只对两极合一是例外。   我和如月近乎完美的联手,终于重创了破坏之神,但是这一击我并没有占到优势。   几乎就在安卡古斯的身喷溅出大量的“神血”的同时,和我一起并肩做战的如月脸色一变,身体一颤,小腹处现出一个拳印,接着她身上护体的神龙王之铠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眨眼间龙力结成的神龙王之铠就象被敲碎的瓷器般崩裂殆尽。   两极合一和逆乱因果完全境界,只是互相克制而已,我们的配合能重创安卡古斯,同样,他也有能力重创我们。而这一回,他将攻击力全部集中到了如月身上,而且造成的伤害,更是远远地出乎我们的预料之外。   “琳!”   如月面如金纸,身体摇摇欲倒。安卡古斯的那一击,她受到的伤害之严重,甚至竟连神龙王变身都差点难以维持。若不是我及时出手,帮她化解掉安卡古斯轰在她身上的力量,安卡古斯的这一击就可以要她的命。幸好先前我们没有使用出天绝,否则在那样的情况下中了这样的一击,哪怕打倒了安卡古斯,如月也必然丧命,因为天绝正是不分敌我,剥夺一切生命不死状态,防御状态的绝招。   安卡古斯刺耳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神龙王是我亲手制造的作品,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不足……你用她的力量来对付我,找错合作对象了!”   我和如月的联手一击,让安卡古斯受不了不轻的创伤,可是他是不死不灭的完美体,身上的伤势复原的速度要比我们快得多。听了他的说法,我现在是悔恨无比,他说得一点没错,神龙王是创世之神亲手创造的生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神龙王的优缺点。先前中了两击时我就发现,如月所受的伤害要比我严重,而当安卡古斯将攻击方向全部集中到如月身上时,竟一击就险些将她毙命。   如果如月身上的那两颗三头黄金龙的龙魄还在的话,情况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该死的!”   我现在是悔恨无比,这又是我犯下的错误吗?如果当初我不是那样逃避现实,不敢直面自己的错误,而将一切推到如月身上,今天又怎么会这样?   “该死的!我真该死!”   “达秀,别难过了!我们还有机会!用天绝,只要象刚才那样,再打中他一次……”   如月伤得极重,她面色惨白,一边说话嘴里一边咳着血,现在还能维持神龙王变身状态几乎已经是奇迹了。   “不行!在天绝的状态下,再受一次伤,你一定会死!”   “但安卡古斯也会死!别犹豫,达秀,这是我偿还我们家族对人民犯下罪恶的机会!这是我的责任!”   如月一手搭在我肩膀上,用力地“去他妈的责任!当年的事情,其实都是我自己混蛋造成的!”   我现在是悔恨到了极点,二十多年前我犯过一次错误,结果害死了希拉,后来又犯下错误,废掉了如月大半力量,现在这个错误又要我付出代价了。   “开什么玩笑,我最讨厌女人因为我错误而死了!”   我不分由说,抱起重伤的如月,转身就逃。   安卡古斯并没有追击,刚才的那一击,他所受的极重,即使是完美体,要回复过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他知道如月还有一定的战斗力,逼得太紧,万一我不顾一切地和如月联手打出天绝,也未偿不能和他拼个同归于尽的结局。他是完美体,又拥有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复原得比谁都快,除了被碧姬阿姨的“斩破云空”击伤的灵魂恢复缓慢外,肉体所受的伤害只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复原,耽误这点时间他完全等得起。   我抱着如月一路飞奔,几下闯到那扇“门”前,在门口我遇上恰好赶回的米伽勒,不,应当是安达。   我封住如月的力量,然后将她交给安达。   “你带着公主他们三人走得远远的,这里交给我!”   “开什么玩笑,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创世之神?”   从月渎世界出来的米伽勒,现在的她不但容貌,甚至语气都来越象安达了。近距离感受着她的音容笑貌,我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我不会再让我的女人们,再为我流血牺牲了!过去的三十年,我受够了!现在该轮到我为你们拼命了。”   我边说边用力地将米伽勒推向那扇时空之门,安卡古斯已快要恢复过来了,我可没太多的时间在这儿多废话。   “达秀,你一个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回,米伽勒的语气又变了,变得象希拉说话的口气一样。尤其是她喊我达秀的时候,熟悉的语气几乎令我以为就是希拉附体。   看着米伽勒越来越象安达、希拉的表现,我现在很快乐…….“你这混蛋,别逞英雄,我还能战!”   说话的是如月,她喘着气,瞪着我,眼睛冒火,目光之中,我甚至看到了一点泪水,我知道那是原谅我的泪水。   我现在很快乐。   那些死去很多年的东西,现在全活过来了,那些失去的最珍贵的东西,现在全找回来了。   二十多年来,一直地狱中生活的我,从来没象今天这么快乐过。   我挤出一个笑容,安慰她们道:“你们放心,我还有希安呢!”   我用力一推,强行将米伽勒推进了时空之门,然后用力一击,将这扇连接日不落山的“门”破坏,将还想强行进入的米伽勒关在了外面的世界。   “我还以为你会象老鼠一般的满世界逃窜呢!”   身后传来安卡古斯可恶的声音,他仗着完美体,已经完全从先前的重创中回复过来。   我慢慢回过身,面对着数百米外看虫子般瞅着我的破坏之神。   “该逃的人是你!”   那些活过来的东西,叫爱,被我找回来的东西,叫幸福,现在他们都在我身体发酵着。   我对安卡古斯道:“知道吗?过气的老妖怪,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招惹一个曾经失去一切的变态!” 第十一章 拥有痛苦的人……   我举起双手,一手化为光明,一手化为黑暗,手指开始快束结印。   “月渎?你以为这种招式,还能再封印得了我吗?”   对面,安卡古斯冰冷夹着疯狂的声音,充满嘲弄的气味。   月渎心灵幻境空间展开,将我和安卡古斯一起包了进去。   我和他在精神的幻境依旧对峙着。   “人类,还是真是可笑,努力地挣扎吧……”   安卡古斯的双手交叉着举在胸口处,嘲弄地看着我。在他身上,我无法制造出任何的精神幻境。   我回答他道:“这招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是为了折磨我自己!”   月渎,铐问人类心灵的绝招。只有心灵完美无缺的人使出月渎时,才会不受这一招的反噬。我知道这一招现在对安卡古斯几乎毫无用处,但我使出月渎,铐问的人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妈妈的病逝,义父的死去,希拉的牺牲,雅格丽的逝去,我的愚蠢,我的错误,我的罪孽,我人生中经历过的种种不堪回首的过去,不想面对的噩梦,在这个虚幻的精神世界里,全都被我挖了出来,反复地“播放”每一个过去,都是心中的一道伤口,我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将他们愈合。现在,他们又一次地被撕开,用最残暴的方式,鲜血淋淋地撕开,放大其中的痛苦,然后全神贯注地去品尝其中的滋味。   痛苦,悔恨,绝望!   将自己的心中的伤口撕裂,狠狠地洒上一把盐,再用地狱之火煅烧!痛苦吧,再痛苦一些吧!我需要这种感觉,只有无尽的痛苦,才能让我感觉到你真实的存在!   “你在做什么?”   安卡古斯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惶恐,原本属于他的精神世界波澜不惊,但在这一刻,一些影像也正在形成。那是数千年前,他用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看到的未来,他最害怕的东西,他心灵的破绽。   我一边忍受自己着制造的痛苦摧残,一边心中的执念保护着自我的本心。同时玩弄自我的正面情绪与负面情绪,这是在刀尖上跳舞,稍一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出来了,他的感觉出来了!我的身后,一个年青而充满活力的身影正在形成。对面的安卡古斯在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后,顿时陷入恐惧的大海之中。在他身后,代表他心灵的精神世界,这时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一黑一白两个龙魔联手,将他轰杀的场景。   我满心喜悦地对站在背后的黑发青年说:“终于又看见你了,真不好意思啊,我这个没用的父亲,又要借助你的力量了!”   “唔!”   他上前一步,和我并肩而立。   “上吧!”   “嗯!”   在月渎的幻境中,我和希安同步飞起,他化成代表未来的光,我化成代表过去的暗,一白一黑两个身影交错缠绕,一起轰向对面的安卡古斯。   预见中的噩梦重现,安卡古斯终于崩溃,面对着攻来我与希安,他竟无力还击,被我们父子俩联手一拳轰得粉碎…….++++“呀!”   现实中,安卡古斯捂着头,发出恐惧的惨叫声。我制造出的月渎幻境,无法再困住他一秒,不过却让他虚幻的精神世界提前品尝到了被杀的滋味。   回到真实的世界后,我用分身术让希安实体化,并赋予本就属于他的那颗龙之魄……   我侧头,对我的“儿子”道:“希安,在现实世界,再杀他一次吧!”   “嗯!”   希安和我一起,将双手举到胸前,互旋,食指和拇指张成八字状缓缓分开时,对着的双掌之间,各自开启出一扇“门”希安打开的初始之门里,无数的星团在宇宙中翻转,生机无限,代表的是世界诞生时的“有”我开启的“门这是代表世界毁灭时的“无”“门”内一片空虚死寂。   初始之门,终结之门,两扇“门”被“我们”联手开启,接着推向对方,“重合”待我与希拉合而为一的时候,以我们的身体为中心,黑白交错的“马塞克”空间不断地扩大,延漫,很快充满了整个世界。   站在对方安卡古斯,他也没有坐以待毙。在月渎世界里被杀一次,让他品尝到了死亡的恐惧,回到现实中后,这位昔日的创世之神,现在的破坏之神,背上生出第十三只翅膀,然后开始在不同时空提取自己。   时间开始波动!   就象当日他与碧姬阿姨一战的重现,这位恐怖的破坏之神仗着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操纵自己的身体,从不同的时空段一气提取十二个自己。   十二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安卡古斯,加上一个本体自己,左右各六,迅速地在他身体周围排成“∞”字型,左边六个,沐浴在洁白的圣光之中,右边的六个,隐藏在黑暗的幽深之内。   位于中央本体的安卡古斯,双手放在胸口,两手五指相对,拼成圆筒状,一道光束由食指拇指拇组成的“圆”中生成,扩张,最后化成一道充斥天地的巨大光束。   光束不断地扩展,将十二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分身全部包了进去。我和希安联手制造出来的天绝空间,漫延到这束光束面前,就被他阻止,再无法前进分毫。   和十二个虚无的分身结合之后,那个十二个分逐一消失,整个光柱也在发生形态变化,最后生成一株拥有一根主杆,十二个根枝杈的巨大“光树”得到过路西法记忆传承知道,这一招正是安卡古斯灭世和创世时必用的绝招:世界树。   面前的这析世界树,比二十多年前我在旦丁见到的,要巨大得多,毕竟安卡古斯是在用自己肉身战斗。   安卡古斯消失在世界树之中。   在这株世界树里,他依然是不死不灭的完美体。要打倒安卡古斯,首先就要摧毁这株“世界树”我摸了胸口,那颗得自路西法的心脏正有力跳动着,他留在心脏里的那道代表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力量,现在“活”了起来,自发地调节着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两个极端的力量。   全靠这道力量,全靠这颗魔神的心脏,我才能在没有最终回复咒文保护情况下,如此自如使出两极合一。   一切都将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分出胜负。   毁掉离开这个世界的门之后,体内的力量一直在不断增长,五倍极限,十倍,十五倍,以惊人的速度一直在不断地提升提升再提升。   “希安,碧姬阿姨当年能做到的事,今天我们也能做到!”   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回答我道:“嗯!”   “一起干吧!”   “唔!”   希安从我身体里分了出来,我们父子左手、右手十指紧扣,两个极端的力量交错,融合,生成一把巨大的光暗混和的长剑。   碎梦之刃!   我和希安联手,共同操作“碎梦之刃”劈向安卡古斯的“世界树”碎梦之刃斩中世界树的主杆!   主杆的中剑处现出无数黑色的裂痕,然后向四面八方扩散、漫延,最后整株世界树表面都现出无数的龟裂,化成无数光的碎片分解开来。   这不是冲突结束,仅仅只是碰撞的开始。   那些光的碎片并没有消失,而是以我与希安为心高速聚集过来,星星点点的光芒,化成巨大的银河,一下子将我们父子“吞没”置身于星光的海洋中。看着无边无尽的星河,我这时才亲身体会到,当年碧姬阿姨是多么的伟大。   什么世界树?根本就是宇宙化身!我有两极合一,有魔神心脏,有丰富的战斗经验的沉淀,而当年刚刚成为八变龙战士的碧姬,仅仅是凭着一份保护女儿的执念,硬生生地将安卡古斯的宇宙化身碎,这得是何等伟大的力量?   战斗发展到这一刻,已不是简单的招式比拼,而是我安卡古斯双方对以操纵“时间”和“空间”战斗技艺的领悟,以及彼此心中执念的碰撞。   我对希安道:“儿子,切蛋糕时候到了!”   “唔!”   我与希安父子联手,挥动“碎梦之刃”开始“切割”破坏之神的“宇宙化身”碧姬阿姨当年做得到的事,我们父子也做得到! 第十二章终局   我和希安手与手相握,手中的碎梦之刃,不断变长,变大,然后我和希安联手挥舞着这把数百米长的“巨剑”开始在切割周围看似无边无际的“星河”无论是行星还是恒星,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挡住碎梦之刃的切割。   碎梦之刃每一次挥出,都有大片的星空被粉碎,消失,在大片星空消失的同时,碎梦之刃也会短去一截。   或者,我们父子联手,在碎梦之刃消失前粉碎安卡古斯的宇宙化身。   或者,在粉碎宇宙化身之前,我们力尽而亡,最终被他同化,吞噬,成为安卡古斯身体的一部分。   星辰,不断地朝我父子俩挤压过来,然后被我们象敲灯泡般一一“砸灭”周围的光亮越来越稀薄,我与希安手中的“刀”也越来越短。   当周围的星空稀薄得只剩下几个星团在闪烁的时候,我和希安手中的碎梦之刃,也短得不足一尺长。   我们正发动最后一击,撕碎这个片星空的瞬那,星空却象被敲碎的玻璃般自动分解,组合,重新化为安卡古斯的形象。   在这个安卡古斯的世界里,时间与空间是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去理解。明明我和希安经历无尽的时间,无数次地挥舞碎梦之刃,可是外面的世界才堪堪过了不到一秒时间。   望着因为死亡的恐惧的情绪,达到五倍力量极限的安卡古斯,我嘲讽道:“刚才明明是同归于尽的好机会,为什么放弃了?神也会怕死吗?”   “安卡古斯冲着我恶狠狠地道:“你这条可恶的虫子!要不是当年的伤势还没有恢复……”   被迫提前收回宇宙化身的他,如今气喘得很急,已是强弩之末。他收回了宇宙化后,现在已毫无屏蔽置身于“天绝”的世界中。   天绝的空间里,剥夺一切不死状态,剥夺一切防御状态,一切生命在这里都会变得极“好杀”无论是完美体的安卡古斯还是我们父俩,谁都不例外。   希安冲着安卡古斯竖起了中指。不过,我们父子俩的情况比安卡古斯好不到哪儿去,我们的腿都抖得厉害,刚才在那个空间里的战斗,完全是不折不扣的消耗战。若不是安卡古斯不愿意选择同归于尽的结局,先一步放弃解除宇宙化身,最后肯定是同归于尽的结果。   “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看了希安一眼,他露出觉悟状地点点头。   就象安卡古斯看到的未来一般,我们“父子”运转体内的龙力魔气,将力量分成两个极端。   希安化成化表未来的希望之光,我化为代表破坏后虚无的暗,一白一黑两个身影交错飞起,霸拳与逆世轰拳结合,截断时间与创造时间合并,这就是过去未来拳。在飞行的过程中,我们父子俩逐渐合并,化为一个人。   一出手,我们父子就全力以赴,并将自己逼到没有生路的绝境。   逆乱因果完全境界,可以看穿世间万物,却唯独看不穿人心。   爱,恨、痛,悔,一生的梦想,一生的情感,一生悔恨,现在全包入这双正在轰出的过去未来拳之中。   力量用绝,去势用绝,生机用绝,一切的一切,全都用尽用绝。   一击失手,我死,他活!   一击功成,他死,我也死!   天绝,不给别人生路,也不给自己生路!   “你这疯子!”   安卡古斯恐惧地颤抖着,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他,毁灭无数世界的他,眼中再流露出无穷的惧意。   去势已尽,两人合成一人,两拳合为一拳的过去未来拳,结结实实地轰中了安卡古斯的胸口。   安卡古斯在绝路中的反击,也毫不客气地轰中我的胸口,在我的心脏处开了一个拳头大的天窗,那颗得自魔神路西法的心脏,也在这一拳之力下被轰得稀烂。   我与安卡古斯身体一起分开,然后失去全部战力的我们俩,一起被我创造出来的天绝空间锁住身体。   我的心脏被安卡古斯一拳轰穿的时候,一粒事物飞了出来,是路西法藏在心脏里的哈姆巴石。没有最终回复咒文的保护,我能如此自如地使用两极合一,完全是这颗哈姆巴石和路西法送来的那道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   在天绝世界里,哈姆巴石变得象豆腐般脆弱,安卡古斯的那一击,将这颗哈姆巴石轰成了粉末。可是哈姆巴石不愧是世间最神奇的物质,混在我被轰飞的血肉中射出时,他们立刻自动凝聚成一颗石头。   我的过去未来拳,断绝了安卡古斯的一切生机。中拳的瞬间,拳上包含着“过去”与“未来”的力量,正正反反,将他身体折腾无数次。过去之力占上风的时候,他的身体变得年轻而充满活力,未来之力占上风时,则变得衰老虚弱。每一次变化都耗尽他身上的生命力,正正反反,反反正正,直至将一切生机耗尽。   安卡古斯的这一拳,同样断绝了我的生路。没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调和,没有哈姆巴石的保护,没有魔神的心脏为中介,待天绝空间的效力消失之后,两极合一的反噬,也必然将我撕成碎末。   “你这疯子!”   被天绝空间锁住身体的安卡古斯,扭曲着面孔,冲着我大吼着。一半是守护天使,一半是堕落天使的他,现在代表守护天使那部分的翅膀,正在变黑。即将死亡的恐惧,令他体内的情感大增,竟导至身体里守护天使那部分也发生堕落的反应。   听着安卡古斯绝望的吼叫,我的脑子里突然涌起尼诺那天说过的话:“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地怕变态的……”   “臭小子,明明是正经话,却总是用疯话来说……”   我的嘴浮起一丝笑意,想起尼诺,想起这个活宝儿子,我就忍不住想笑。真遗憾呢,在死之前,不能再看弗莱娅一眼……不过算了,人生总是这样无奈的,幸福只是意外,不幸才是常事,我这一生做的大多数事情,都是失败的结局。不过至少在死前,我总算做成功了一件事。   我创造出来的天绝空间,正在一点一点地崩溃,生机已断地安卡古斯,依旧喋喋不休地叫骂着,诅咒着我。说起来,他这个创世之神还真是可悲,活了无数个时代,毁灭了无数个世界,如今面临死亡的时候,“死相”竟是如此地难看。   漂浮布满碎陨石的宇宙中,我学希安,举起左手右手,对他竖起了两根中指。一生做恶无数的我,最后这样地死去,死后还会留下和雷兹一般的“美名”想起来也真有讽刺意味。   我创造出来的天绝世界,随着时间的流逝,依旧在一点一点地崩溃…….我面带微笑,坦然地等死,而同样快死安卡古斯,则一直心有不甘地叫骂诅咒着我,直到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他才闭上了嘴。   “喂,快死的变态老妖怪,要不要废物利用,做器官捐献啊!”   在天绝空间消失前的最后几秒,一个极度臭屁,极度自恋的声音插了进来。   “比起变态老爸那个哀伤老男人,我觉得打倒魔王,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应当还是我这样超绝英俊的美形男扮演比较好!”   不何时,我那个混蛋儿子尼诺,竟已闯入这个世界,并站在了垂死的安卡古斯身边。   “你是……”   看着尼诺,安卡古斯眼中露出惊异万分的表情。   “你是……”   “最后一颗哈姆巴石!”   后面的话,被尼诺截断,然后接上。   微笑着的尼诺,一拳洞穿了他的左胸,掏出了他的心脏。他一边掏心,一边笑着道:“你的心脏很适合变态老爸呢,难看的大叔,死前做一次器官捐献吧!”   脚踩着还未完全消失的天绝空间的“黑白方格”尼诺冲到我身边,然后一把将创世之神,或者说是破坏之神的心脏塞进我洞开的左胸里,一起被塞进去的,还有那颗被击出的哈姆巴石。   心脏入体的瞬间,天绝的效果恰好完全消失。尼诺一边运用力量帮我修复身体,一边笑着问我道:“变态老爸,你这是第几次换心脏了,要不要在胸口装个抽屉啊?”   尼诺塞进来的安卡古斯的心脏,除了哈姆巴石,同样包含着一道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力量。他与我的身体一结合,立刻就自动发挥作用,开始化解两极合一的冲突反噬。   我又气又笑,无力骂了一句。   “臭小子,终于露馅了吧?”   尼诺扶起我,笑着道:“比起那些装逼装到吃屎,扮猪吃虎扮成真猪的小白猪角们,我这才是装逼的最高境界呀!” 最终章 尾声 最终之战的第二年…….微弱的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落在舒适软床上,伴随着一阵阵熟悉的快乐,我渐渐苏醒过来。   “呜……唔……”   我呻吟着舒了个懒腰,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快乐的来源。   年龄早已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女”的小公主,正低头伏在我的两腿之间,做着这一年来我们玩了许多次的游戏。   我的身体两侧,一左一右躺着两位一丝不挂的美女,左侧的那位,有着亚麻色的头发,而右边的这位,则生着一头亮丽的金发,房间充满了女性特有的芬芳气息,绮旎而又馥郁。   见我醒来,小公主抬起头,冲着我甜美地一笑。   “哥哥,你醒了!”   左拥右抱,下面还有可爱的“妹子”给你做快乐的“早安咬”世上真是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   身体曲得象猫一般的小公主爬上来,弓起身体,小心翼翼地坐下,接着,我们开始了再熟悉不过的晨间运动。在我的身边,她的两个姐姐一左一右地躺着,眼皮微跳,明显是在装睡。   我伸出一双狼爪,在她们饱满ru房上用力地捏了一把,叫道:“起床了,做运动了!”   然后,肉搏声夹杂着女人的声音,打碎了清晨的宁静。   “达克,你这坏蛋,又在用三个火枪手欺负我妹妹!”   “呜,丽,你怎么能帮外人欺负我!”   “梅丽娅姐姐,你好色……姐姐,救命!”   新年的第一个早晨,我大半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待屋里三姐妹事后忙着洗澡净时候,我穿着衣服,走出房门,接着我就看到了令我火冒三丈的东西。   门外墙壁上,被某个家伙用粉笔画一堆了乱七八槽的素描,我瞧了一眼,全是昨夜我一挑三时使用的各种姿势动作素描图。   “这个臭小子!”   一分钟后,当我怒气冲冲地找到尼诺的时候,却发现这个臭小子已经躲到他新的“保护伞”身边。   村子旁的人工湖边,尼诺支起一个画架,正在给站在湖边欣赏风景一对女性作画。看到我怒气冲冲地过来,尼诺缩缩脖子,收起画笔,转身就想溜。   站在湖边的两位女性,一位大腹便便,全身上下沐浴着母性的光环,一头的金发中夹杂着少许黑丝。而另一位,看到尼诺鬼鬼祟祟缩着脖想逃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坏蛋哥哥,又做了什么坏事惹爸爸生气了!”   “臭小子,别逃!”   我做气势汹汹赶来,人还没靠近,尼诺就双手护着屁股逃得比兔子还快,边逃边嚷嚷:“呜,小胡子叔叔,救命,救命,变态老爸要杀人了!”   我还没追两步,就被那位怀孕女子拦下,她伸出手,轻轻地勾住我的臂弯,问我道:“尼诺,又惹你生气了吗?”   脸皮已修得比城墙还厚的我吱唔地道:“唔,那家伙又在乱画画了……”   “那是他感受这个世界的方式,达秀,我们的孩子,希望他将来也能象他一样……”   我连忙打断她的话,紧张地道:“别乱说,安达,一个尼诺已经够了,我们的宝宝可不能象他那么坏了!”   安达笑了笑,满足地抚摸着小腹,把身体轻轻地靠在我肩膀上,没有再说什么。   一年前,破坏之神安卡古斯在天绝世界里中了我的过去未来拳,死前又被尼诺强行开膛破肚做“器官捐献”最终灰飞烟灭,不再存于这个世上。   创世之神无聊的创世、灭世的游戏也就此终止。而折磨了龙战士三百余年的万神血咒,也随着安卡古斯死亡而消失。   束缚在龙战士身上的锁链被彻底解开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这未必是件好事。世界的未来会怎么样?没人知道。   大战过后的一年,我们一行都到家里,陪着家人过着平静的生活。   那一战,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我和如月终于能放下彼此的成见,能够开始互相体谅对方,双方不冷不热的关系逐渐复苏,回温。大战后的某一天夜里,我在梅丽娅和小公主的帮忙,摸进了如月的房间。然后,她们一姐一妹两个帮凶替我按住了如月的手脚,在如月本人半推半就象征性的反抗下,我终于将彼此间心灵间最后的一层阻碍突破。   再然后,事情就发展成昨夜那样的局面了。每次我摸进如月的房间里的时候,她们姐妹三人总是一起上阵…….至于米伽勒,日不落山之战后,她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安达。确实,她并不是纯粹的安达,更不可能是希拉,她们只是她的一部分。不过,对我来说,现在的她就是安达和希拉的化身,尤其是在我面时,她的表现是越来越象她们,而她们对她的影响也越来越强烈。   结果嘛,看看她现在隆起大肚子,谁都可以明白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大战后不久,弗莱娅也回来了。到最后,她在接受了紫电龙之女的身份后,却也没有象我最担心的那般视我为死敌,依旧象从前般叫我爸爸。只是,在知道自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后,她看我的眼神也是越来怪异,目光里包含的东西,有时几乎可以将我融化。   对弗莱娅,在心里我一直有一种很邪恶的异样的想法,尼诺那个臭小子说我是“恋女狂的臭老头”其实这话还真一点没错。这段时间,我不止一次地生出这样的念头:如果哪一天,我和她那样了,尼诺这臭小子该叫她什么?   这个想法,很邪恶,非常地邪恶!冒出这样的想法时,我惊讶地发觉,在逐渐地找回那些失去的东西后,自己的心态也开始变得年青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我一直深埋在心里,弗莱娅也深埋在心里。就让它慢慢地发醇吧,或许哪一天…….诅咒消失了,束缚龙战士的最后一根琐链也就此崩断。对于这个凡人的世界来说,龙战士这种超出世俗的存在,继续这个管理这个国家,继续统治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我和小克里斯汀的劝说下,卡尤拉决心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政治改革,实行君主立宪制,逐渐地将权力下放给议会。按她的计划,三年后她就会淡出政坛,然后陪我一起过轻松的生活。   尽管第八代的龙战士,现在都决定淡出政坛,但是,不管怎么样,不管龙战士本人愿意不愿意,龙战士这种超越凡俗存在的强大生物,我相信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里,也必将影响着整个大陆的局势,左右着各族势力的平衡。   世界的未来会怎么样?   对于未来,小克里斯汀很有信心。   “只要大家能互相勾通,互相理解,一起建立起那座连接人心的通天塔……”   通天塔有那么好建吗?   谁知道…….各族会永远地和平下去吗?   我也不知道…….世界的未来会怎么样?   关我屁事!我只想和家里的女人过平静的日子。找一个爱我也我爱的女人当妻子,再找一堆我爱也爱我的女人做情人,这是我从前的梦想,也是我现在和将来的梦想。   我现在的愿望有几个。   近的,是看着安达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稍远的,哪天找机会把兰丝那老处女给吃了——九凝的最后一张塔罗牌上的内容,那天我开玩笑似的,让兰丝抽一张时,画上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   再远点的,哪一天,让尼诺面对她的妹妹时,称呼要变成“妈妈”那时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的…….   **全剧终 后记 自评龙战士 龙战士这书,写了整整十年。蛙也从一个嫩嫩的,无知的新人菜鸟作者,变成古鸟老鸟死鸟。   当年的小青蛙,现在被大伙见了,也称之为老蛙。   在这里,先感激一下罗森吧,没有他一直在鼓励和指点,元元时代,写到推倒卡尤拉时,青蛙就打算闪人太监了。   龙战士,有正传和外传,以及差点出版,却最后流产的前传三个系列外传写了三集,大家都说写得很好。其实外传,是我一年一本的速度写的,其间修改了很多次,同时也是蛙写作功力相对成熟后的几年的作品,自然质量不能和正传相比。其实外传现在回头看去,还是有不少不完美的地方。   外传本意是写成朱颜血式,极度黑暗,残暴的作品,结果写着写着,青蛙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写朱颜血这种大黑暗没有半点光明剧情的功力。写着写着,主角卡洛斯反抗青蛙,配角也反抗青蛙。最后在结局时,卡洛斯反抗青蛙成功,成功地将自己洗白,以黑暗的大智者,大英雄的身份,进入了坟墓……妮雅公主更牛,反过来上位,逆推起别人来了。   前传雷兹篇的故事。本来也有机会出版的,出版方也发出出版的邀请了,当时蛙手中已经有完整完全写完的前传稿子了,可是青蛙对前传严重不满意——前传出版前,已经是蛙写了好几年,文风逐渐成熟后的才得到出版的邀约的。不过那时青蛙在修稿时,看了前传一眼,大呕,大毒,这是啥东西啊?这么小白的作品怎么能拿出去丢人?实在不忍心把这本极不完美极垃圾的东西放出去,也就一直压手里想修稿修稿就修稿吧,结果越修越不满意。终于,有一天想通了一切的剧情,描写手法,人物性格,啥都想通了,却偏没力气去修了——因为改的次数太多了,要按那个剧本去写,根本就是把旧的全部扔光重来。重写了一万多字后,力气精力都用光的青蛙,再没力气去写了。(这个前传,真的很想写完。嗨。   最终定下重修时的想法,是初代沧海龙第一视角的主线,黄金龙雷兹为第一男主角,但他的行为,作风,大都是通过初代沧海龙的视角表现出来。   重新时青蛙野心太大。为了贴近后来想出来的:所谓的强者是拥有痛苦,忍受痛苦,战胜痛苦的人这一理论,所有的角色的命运,在计划里都部做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改变导至原稿几乎不能使用。一切得重做。(前传原始的肉容,网上可以找到,原名龙战士前传神龙物语,合集包里也有)沧海龙和黄金龙两条线发展剧情。   但是这工程,实在有些巨大,最后拖拖拉拉,重修写了两三万字,就成半拉子工程扔在那里了。原计划的十五万字左右的剧情,怎么都没力气去写出来了。   至于正传。最初的十五本,是由狮鹫出版社出版,后来改为河图出版社。   正传也一样。青蛙自认自评,直到写到第十五卷的时候,青蛙才真正开始明白,写作该怎么怎么写。真正文风成熟,拥有青蛙自己风格特点的,却是三十集以后的事情了。   正传里,主角达克,一生坎坷,不过最后总算得到了一个相对较好的结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其实正传最初的本意,刚动笔描写时,哪有想这么多。最初只是想写一个,十来万字的,蒙面奸魔式的十八禁小说。一路过去,主角ooxx,从ooxx开始,到ooxx结束。剧情啥的,根本没想这么多,纯粹就是为了搞女人而写作。哪有想这么多。结果写着写着,越写越黑暗,越写越变味。越写青蛙野心越大。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的怪物了。   龙战士系列里的所有角色,青蛙就在这儿做个总评述吧青蛙本人最喜欢的一个是碧姬,一个是希拉,可惜居然都被我写死了,汗。至于第三是小公主。   如月是最想被ooxx的角色。   这本书里的角色,最让我意外的是碧姬,事实上最初塑造碧姬时,根本没有想这么多,纯粹只是一个过场的龙套人物,人为达克父辈恩怨的一个过渡者,结果碧姬阿姨出乎意料之外的,赢得了青蛙和许多读者的喜好。   希拉和安达,其实青蛙最初时是做为极重要的女主角来写的,结果安达早早地退场,而希拉一度有花瓶化的趋向。最初希拉的设定,就是借种的间谍——不过本来是要替波莉娅吸血鬼那帮当卧底的,不过后为了合理性变成了魔族的卧底。这个剧情最初写作时青蛙一度想取消,不过最后和罗森交谈剧情的时候,在他建议下,重新又使用上了。   至安达的死,最初最早的原始剧本让她死在刑场的。可是后来米伽勒的设定加入后,就决定让她在日不落山退场。而希拉,则接过了她的班。   希拉死亡的剧情,青蛙准备了三四年,写了好几个版本,后来在看了刘定坚的六道天书里太乙夕梦之死和海虎iii里秋天之死,吸收了二者的狗血描写的优点和所长之后,给她安排了那样的退场的结局。   关于如月:暴虐如月的剧情被许多人不满。但实际上,如果当年看过青蛙最早写的龙战士,在元元时代,就会明白,这个是一开始写时,就安排的。这个角色写得很多,戏份也很多,蛙也就不做多说了。   兰丝是小说里写得最失败最倒霉的角色,不在于命运不幸,而在于……她的戏份,剧情,全被小公主抢了精光。原本青蛙的设定是要让兰丝担任剑鞘的,青蛙对她是极看中的。结果呢,小公主异军突起,在达克心灵最黑暗的时候疯狂的抢戏份抢剧情抢风头,抢得她连脱衣服上床的机会都没有(笑)一头到尾一直被小公主压得死死的。   小公主和碧姬一样,都是青蛙的意外,两人抢戏份抢风头,堪称是无心插柳的产物。设定这个角色是,是有意地设计一个善良完美的邻家小妹,和如月这种外刚内柔的女强人相对应。这个角色后来写着写着,青蛙也是极喜欢这个角色的。   至于梅丽娅,她在青蛙心里的定位,就象碧姬一样是个意外。为了写活碧姬,青蛙设计了梅丽娅这个角色。这个角色,青蛙对自己的评价是:写得一般般吧,恶魔岛的小鳖认为我没写好,说这个角色的爱,有些莫名其妙,也许吧。   一些可惜和意外的地方青牙龙斯本来是最初最想当大boss的。   结果剧情发展发展着,如月杀了出来,在大战中一拳将他ko,弄得这个内定的boss提前领了盒饭便当。   比蒙王的死算是比较满意的一场,可惜和青蛙预定中的描写想法大有出入——这主要是第一人称写法的弊病,很多细节都很不好描写。有的地方青蛙甚至要被迫跳开,渗入一些第三人称的写法,好在这样的地方不是太多。   奥拉皇帝这个本书中的第一反派(安卡古斯虽然是终极大boss,但就剧情的重要性而言,龙战士里真正的第一反派,还是皇帝才对)皇帝最初青蛙描写他时,因为还是菜鸟作者,只是想写成一个脸谱化的反派,他的基情,纯是青蛙看多了寻秦记里龙阳君,赵穆之类的后遗症的体现,愣是将他写成了双插狂。   把他从一个昏君写成枭雄,也是青蛙没想到的。写着写着,皇帝越来越精明,越来越牛叉,从头到尾把达克一直压得死死的,直到刑场之章因为希拉用了外挂,才让达克咸鱼翻身的。   其实龙战士从头写到尾,角色失控的地方,彼彼皆是。确切地说,几乎每个角色,剧情,都发生过失控状况。最好的例子,就是奥拉皇帝了,越写越精明可怕。   这可能和青蛙写作的习惯有关。   青蛙受罗森影响和指导,加上恶魔岛这个地方的习惯因素,属小众型的人物发展剧情流派的写法。   我是根据角色发展剧情的。角色性格心里有个大概的定位后,我就直接将他们扔进我的剧情世界里,任其自由成长。写作时,无数次发生过角色反抗青蛙事先给他们安排好的剧情的情况,不过这个时候,我和大多数和作者喜欢强奸角色,逼做他们做他们不肯做的事情不同,我会屈服于角色,给他们自由,不惜改剧情甚至是结局。   其他配角里,沧海龙一脉是青蛙最爱的配角。看看外传了就明白,其实一直难产的前传,初代沧海龙也是作为雷兹并肩的两大主角之一。在剧情设定里,沧海龙的武艺,能力,是一改再改,越改越高,越改越强,到最后干脆直接超过所有人,变成最强的龙战士了…….这也是意外——实际上,一直到小克里斯汀拿出那颗先祖传下的水晶的剧情时,我才正式让沧海龙以最强者的身份登场。   与之相对应的,是三头黄金龙,本意是做为绝对的最强的存在,结果却被暗黑龙和沧海龙两方不断地挑战,抢镜头,最后落到个老三的结果。   关于尼诺的真实身份,本来是想写在原文里的,不过觉得,还是继续模糊地写比较好。尼诺,文里只提到了一句:哈姆巴石,暗喻,尼诺就是最后一块哈姆巴石。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   龙战士的故事,到这里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十年磨一剑,坑坑洼洼,也算是完成一个梦了。   中午的时候,我在河边的一棵树下找到了尼诺。明明已经是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了,可是尼诺还现在却做着五六岁的孩童才做的事情,他蹲在一棵梧桐树下,饶有兴趣地着一窝蚂蚁。而小克里斯汀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他。   尼诺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日不落山之战后我得到了答案。   他是新的神,是魔神路西法制造出来的新的“神”当年卡尤拉在沉月峡时,路西法将手中的两块哈姆巴石中的一块放入她的身体里,待我和卡尤拉交合,双龙合一进化时,怀孕时,那颗哈姆巴石借着生命诞生时的力量,融入还只是一颗受精卵的尼诺体内。这是几千年来,路西法发现的哈姆巴石的另一种用法。   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尼诺就拥有了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神一般的境界。   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人就等同于神的存在。   拥有逆乱因果完全境界的尼诺手里拿着一小块面包,撕碎了,撒在蚂蚁窝前。小克里斯河静立在他的背后,默默地看着他。   尼诺回过头,作撒娇状吱了一声:“小胡子叔叔,鸟都被你吓跑了……人家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呢。”   “逆乱因果,完全境界,这是不该存在的力量。”   小克里斯汀举起右手,想出手,犹豫了一会儿后,却又放下。其实这一年来,作为尼诺保护者存的小克里斯汀,对尼诺却不止一次动了杀机。   尼诺笑着道:“叔叔你在怕什么呢?你快达到完全境界了吧?”   小克里斯汀默然无语,日不落山之战,他虽然一出场就被安卡古斯封印,可是在封印世界里的那段经历,却令本就濒临突破的他再做突破,如今离逆乱因果的完全境界,只有一层纸的距离。   小克里斯汀偏执地道:“真到了那一天,我会杀死我自己。”   “为什么不想想别的路呢?”   尼诺摇摇头,把手上所有的面包屑全部撕碎撒在地上,然后拍拍手站起来,他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其实没什么好害怕的,对我来说,这个世界是新生的事物,一切都是新鲜的……等我感觉不新鲜了,那也是几千年后的事情了,而几千年后……”   尼诺回过头,冲着我一笑,又转头面对小克里斯汀道:“那时候,这个世界,应当有很多象你们这样的神了吧?世上只有一个神,世界很危险。世上有很多神,世界则很安全。叔叔,为了世界更安全,成神吧……”   小克里斯汀会有何选择,他不知道,我也知道,尼诺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尼诺说得没错,几千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全剧终这个版本,虽然把尼诺说得很清楚了,但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青蛙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