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泊穿越之桃花坞》 作者:紫茏 序 人类到底有没有灵魂?这是几千年来圣人贤士及科学家们苦苦追寻的一个问题,也是人类最伟大的边缘科学探索。 经过了许多年的不休争论后,诞生了一种新的概念叫法,暂定名为“大脑记忆组”。其实有部分科学家们早就已经测试到了这种大脑电波的异波记忆,这个“大脑记忆组”用自古到今的通称便是“灵魂”。 科学与迷信有时候只须要把名字换一下,科学解释不出的只能说明科学应用还不到家,仪器及方法还不行,不能叫做迷信。 时空的理论那就更多了,不须在此赘述了。 一个白痴与植物人是没有“灵魂”的,某些精神失常的人也是没有“灵魂”的。或者说某些白痴及植物人的“灵魂”只是暂时封闭起来了。以前的叫法谓“失魂”。那么他们的“灵魂”到底到哪里去了呢?这就是故事。 事故加上巧合才能真正成为故事。本书的主人公苏亦星便是这样一个幸运与不幸的人。他是一个穿过巧合裂缝的人,来到了四百年前的大明正德年代。这不是幻想,及有可能是一桩真实发生的事。 懂历史的人都知道姑苏唐伯虎的“三笑点秋香”是后人杜撰的,唐伯虎本人应该更本就不知道这事。但事实是他临去世前便知道了这些,而且写了一首留给后世人的偈语: “我问你是谁?你原来是我。我本不认识你,你却认得我。噫!我却少不得你,你却少得我。你我百年之后,有你没了我。” 现代人们百思不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这本书中有了最正确的解答。 力能搏虎的正德皇帝落水着凉后死了,这也是后人想不通的事,在本书中也有了最明确的因由……好了,希望读者在茶余饭后的消遣过程中增加一些历史知识,这就是本作者最想做的事。 请看正文。 第一卷 第一章 走霉运 失魂白痴 农历三月二十三是天妃娘娘的诞辰,善男信女们一大早便将娘娘庙围了个水泄不通。 庙内庙外,人头攒涌,熙熙攘攘;祈福声,鞭炮声,诵经声……交汇成一片隆重中却又透出许些神密的宗教氛围。 这是江南沿海的一个小镇,人们多是靠海吃海,以海为生。信奉海神娘娘是几百年来一直沿传下来的风俗习惯,也是善男信女们生活中的头等大事;虽然现在已经进入了二十世纪,但那已在人们的脑根中根深蒂固的传统习俗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庙门口摆了好几个算命摊,今天的生意也格外地红火,几位开眼算命大师正唾沫飞溅,滔滔不绝地指点着人生迷津呢。 苏亦星今天的心情很恶劣,刚刚辞去了一份收入很不错的工作;只为了与女友分手心情不好而谈崩了一笔生意,老板生气说了他几句,他一赌气干脆就递了份辞职书。今天睡了一个懒觉出来逛逛庙会,好玩地在神台前求了一签,一看心竟更是雪上加霜,签是第三十一下下签: 狂风骤雨打船蓬溪畔桃花尽落红 惊醒渔翁春梦熟持槁撑失去西东 如此签词,不用道姑解签也能猜到个八九分了。 苏亦星头重脚轻地走出庙门,一头撞到了算命摊前,正想回头走时被人拉住了。抬头一看,是住花甲老人,脚跟前摊了一块白布,拳头大的黑字写着:学士派算命报忧不报喜。这年头这样的算命先生看样子是不太会挣钱的了。 老人目光一扫,淡淡道:“小伙子近日乌云盖顶,何不坐下聊聊呀,或许可以解你心结呢。” 苏亦星四下一打量,心道别人摊前都挤满了人,唯独这老头孤家寡人一个,不用说肯定是学业不精,或则是招揽无方了。不过这老头看着还蛮顺眼的,横竖无事,那就随便聊聊解解闷吧。 “属什么?几月初几生的?”老头问道。 “哎,老头,你是算命的,那你总该算得出我什么时候生的呀。”苏亦星有些调侃。 老头眯缝着的老花眼闪了一下,随即又合上了。淡然应道:“小伙子你高估老头我了,老实说,只有神仙才算得出你的出生日子,凭老头我几十年易数功底也只能排得出你的出生月份及时辰,怎么样?要试试吗?”顿了顿又道:“不过据你目前的面相来看……排不排八字已无所谓了,七煞临身,五行无救哦……咦,奇哉怪也……死地中却又透着一股子紫气……我看你还是报一下出生时日吧。” 苏亦星被老头神密兮兮的神情吊得紧张起来了,忙不迭地报出了出生年、月、日、时。 老头曲指运算一翻……楞了半响,叹息道:“罢了,罢了,老头我一生钻研易数,实在是未遇到如此乾造,惭愧呀!” 隔了一会,老头摇了下头道:“对不起了,小伙子,小老头这就收摊回家。只是天道无常,旦夕祸福,你自请珍重吧。”说罢三二下收拾好摊子头也不回走了。 苏亦星晕头转向地好象又被人打了一闷棍,目瞪口呆地不辩东南西北了,“我……我……我操……”一跺脚,扭头就走。 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时又觉得无处可去,身后传来了个体客运的吆喝声:“牛山,牛山风景区……五元,五元啊……马上开车了,马上开车啦……” 苏亦星想想一时也没地方走,那就上山到凉亭里喝茶吧。 苏亦星,不大不小今年二十八岁,身高一米七五。人挺聪明的,只是长相平平而且有点黑,但让人看上去却感觉到挺精神的。原来在一家小广告公司里搞设计,因为是小公司所以也兼带着跑跑业务,平时工作到也是蛮轻松的,工资虽不多但也够他一个人潇洒的了。父母双双退休在家养老,三不时地帮着他哥哥带下小孩,日子过得比较滋润。二个哥哥早已成家分开住了,苏亦星因为还没成家所以与父母一起吃住。女朋友谈了几年,本来准备要在年底结婚的,可二人相处越多越发现对方的不合适,女方到是很果断,在一个冷风惨雨的晚上,快刀斩断了二年的乱麻,走时头也没有回一下,留下了一大堆的苦果让苏亦星一个人独自品嚼。 苏亦星在半山腰的凉亭里要了杯“碧螺春”,点了根烟,看着满目的青山绿水甩了下头自语道:“管它呢,做天和尚撞天钟,呵呵,跑江湖的话哪能信呢。” 一边喝着茶,一边胡乱地想着下一步将做什么。一会儿觉得有些困倦了,便眯着眼靠在座椅上。 正在迷迷糊糊打盹中,耳畔传来了一阵雷鸣声,抬头只见一片乌云转瞬间遮盖了万里睛空,片刻,豆大的雨点夹着狂风闪电横扫而来,山野已是天昏地暗,蒙胧一色。 “哎……快点进来躲雨呀。”凉亭边上的小卖部里传来了服务员的叫喊声 。 苏亦星刚刚冲出凉亭,眼前闪过一道紫光,只听一声“喀勒勒”的雷声过后,随即“喀察”一声,一颗碗口粗的松树被雷电击中断了下来,接着带动了傍边的一颗电杆木一起倒向亭边。 被扯断的电线远远地抛向急奔中的苏亦星…… 一声惨叫中,苏亦星倒了下来……医院急救中心在一阵紧张繁琐的忙碌后,终于将苏亦星推入加护病房里。主治医生罗大夫向一直在走廊里守候着的苏亦星父母亲及哥嫂安慰道:“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化验检测各项指标均告正常,身体也没有受到电击灼伤……放心吧,可能会很快苏醒过来的。” “谢谢医生!谢谢菩萨!谢谢娘娘保佑!”苏亦星的母亲激动得向空作揖。 苏亦星在昏迷了三天后终于醒了过来,但对于外界则毫无反应,空洞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天花板,其它一切则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转了好几家名医院,专家们在徒劳无功后终于宣布: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白痴。理由很多,但又没理由,只是嘱咐回家慢慢调养吧,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有奇迹降临。 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一年很快过去了,一切依然如故。 第二章 招魂术 错易肉身 苏州城外桃花坞里有个占地几亩的庄园,庄主偏爱桃花,所以庄内栽满了各式品种的桃花;每年一到春暖之时,但见满园桃花灼灼,姹紫嫣红,一片粉色世界在阳光之下更是显得流光溢彩,故而这所庄园别人也称做为是桃花坞里桃花庄。 庄主姓封,一般人都叫他封老员外。封老员外有个儿子在京城里做官,育有二子一女,留下长子封德铭在身边相伴,相依为命。封老员外身体很健壮精神,人也很和善,只是有点护短。 封少爷大名封德铭,今年二十五岁。人很聪明,长得也是一表人材,琴棋书画诸子五经无不捻熟;只是无意于仕途,成天好与一帮文友雅友们酌酒吟诗,踏雪赏花,呷妓听曲;做官的父亲看着朝中阉党横行,朝纲混乱,儿子虽说老大不小,但却一直无意于仕途。想来想去也只好让他早点配一门亲事成家算了吧,反正家产颇丰也不在于那几个俸碌了。哪想到刚想给儿子议亲,却遇同僚有女挽人前来提亲,原本是件及好的事,但此同僚提却是当朝炙手可热的大人物钱宁钱公公的远房亲戚;而以钱宁、江彬为首的一帮家伙在朝中倚势弄权,勾结权贵,挟制内阁,图谋不轨,这是早晚要出事的。等哪天一但出事的话,岂不连累了封家吗?但要是不答应他们的话,可能会马上摆官混出京城,这可是封大官人最不愿意的事了,要想十年寒窗是为了做什么啊?故而犹豫了好一阵子,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能够继续戴下去,也只好顺水推舟装作受宠若惊地议定了这门亲事。 在一阵欢天喜地的爆竹声中,封德铭封少爷与比他小三岁的瞿氏婉兰小姐步入了洞房,那一年封德铭刚过二十一岁。 婚后的第三天,封少爷便单独一个人搬进了书房。留下那婉兰独自一人终日长吁短叹以泪洗面。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庄里的家仆众人也不敢乱问。 从此之后,封少爷更加放荡不羁了,变成了姑苏城里的头号纨绔风流浪子。 这一日,封少爷与一帮文友在城内高级妓院“梦蝶园”中饮酒作乐。醉后下楼时不慎从楼梯上摔下,伤了脑部,昏迷了数日未醒,封老员外急得四处延医,可药石无效后郎中们均是摇头引退。 后来经熟人指点,终于请来了茅山凌虚观的千云老道。既然是药石不灵,那自然是要往灵怪神异之处动脑筋了。 只见这千云老道头上戴了一顶青灰色土布做的七星道冠,身上穿的是淡黄色袖袄,袖边还绣了回字纹案,脚上却是破芒鞋,手中的一尾尘扫不时地左右摆动;背后一只紫色葫芦,腰中是土黄色麻绦;虽说已是花甲之年,但面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飘然有一股出世之风,让人一见觉得绝对是真货。封老员外一见老道士这付外表,心中大觉定心,所以接待格外热情,心想这肯定是得道异人之辈了,术到病除是及有可能的事。 千云老道一番仔细诊视后,略为沉吟地道:“此仍失魂之症,非药石所能愈。” 封老员心道果是得道之士,一看便知非是寻常之病。 “且容贫道用招魂大法一试吧。”千云老道说道。 封老员外心忖既然是这个病那也只有用这个方法了,赶忙谢道:“那就多谢大师费心,小孙如能痊愈,自当多多增加香油资。” 千云老道截口道:“封老施主不必多礼,请速备香案,贫道这就开坛作法,再迟恐生变故。” 封府第三进东厢房里摆开了一溜的施法器具,香案一旁由千云道长的二个道僮各持一杆招魂幡,上面画满了朱砂灵符。 竹榻上仰卧着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封少爷,额上贴着膏药,想必是酒后摔伤所至。 千云老道手持桃木剑,足踏天罡步,口吐法水,念念有词: “赫赫扬扬,日出东方,吾敕此符,普扫不祥,口吐三味真火,服飞门邑之光,捉怪,使天蓬力士破疾,收魂,用秽迹金刚降妖伏魔,化为吉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念罢,用朱砂笔疾书一道灵符,焚于法水中,疾喝: “咄!胎光延生,爽灵益禄,幽精绝死。急急如律令!” 片响,只见堂上有股黑气在聚旋,封少爷的手指也略为动了几下。 老道手中的桃木剑又在虚空里挥了几下。 “咄!三魂已归,七魄何在?素气九回,制魄邪奸,天兽守门,娇女执关,亡魄和柔,与我相安,不得妄动,看察形源。若汝饥渴,听饮月黄日丹。”急急如律令!敕!” 只见厅堂里马上旋起一阵冰凉凉淡淡的黑色旋风,小道僮手中的灵幡也倏地晃动起来了。 千云老道这才轻吁了一口气,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用银匙撬开了封少爷的牙关,喂了一颗丹丸,回首安慰封老员外道:“好了,幸不辱命,令孙的三魂七魄已归,片刻便可苏醒,静养数日就无妨了。”说罢便在团蒲上瞑目打坐。 堂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封少爷终于在一片惊喜声中缓缓醒了过来,封老员外大喜过望,赶忙吩咐小婢端上珍珠粉人参汤给封少爷压惊。 封少爷睁开一双无神的双眸茫然地四顾着,半晌,一语石破天惊:“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演戏?是我在做梦吗?” “喂,搞啥飞机呀……憨掉啦?”封少爷见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恼火了。见众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还是以为在梦中未醒,猛地掐了下大腿。 大腿的剌痛让他的大脑清晰了许多。 众人依旧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千云老道也不由自主地从团蒲上站了起来。 小婢霜儿迟疑道:“少爷,你在说什么呀?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呢?” “啊呀乖孙呀,你怎么啦?你昏迷了五天可把爷爷我急死喽,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呀?快告诉爷爷呀。”封老员外最心疼孙子。 封少爷一把推开封老员外,“喂,搞搞清楚啦,你是谁的爷爷啊?警告你哦,开玩笑要等我心情好点的时候。神经病!”说罢下榻寻衣。 封老员外被眼前的情景弄得一头雾水,惶恐地望着千云老道。 小婢露儿在边上咕哝:“少爷的语音变了,不是说的苏州城里的话了……” 千云老道的口齿也一下子变得结巴起来了,向封德铭介绍了他酒后摔伤脑部,昏迷五日之久,而且药石俱枉;最后才专程派人到茅山请他来作法医治的经过,简短的一席话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阵。听得封德铭的头都大了起来,但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封德铭觉得口中有些冒火,就小婢霜儿手中喝了一大口珍珠人参汤,舒了口气,才对千云老道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个封少爷?!摔了一跤把个灵魂给搞掉了?然后请来了你才把我的魂招了回来?是这个意思吗?” “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小施主明白了就好。”千云老道应道。 封少爷在众人面上一番扫视,心中暗道:“他妈的,他们好象没有骗我呀,这是怎么回事呢?我明明是那个最近走霉运的苏亦星,刚才还在牛山的凉亭里喝茶呢。咋的一转眼到了这里了,怪事啦……哦,下雨?……打雷……电线?触电……难道真的象电影电视里看过的那种穿越时空?这是真的?好象也不对呀……” 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迷惘。 “乖孙子,我是你的爷爷,你想起来了吗?”封老员外满面关切。 苏亦星忽然心中一动,问道:“你们有镜子吗?” “镜子?哦,有有,霜儿快去拿铜镜来。” 铜镜的光照度与清晰度与现在的玻璃镜是相差甚远的,但也可以看出个八九分来。此刻镜中映射出来的是位风流俊雅的翩翩佳公子,与以前自己的那付尊容完全不同。 “咣当”一声,铜镜掉在地上。苏亦星遽然后退,踉跄几步,摸着脸道:“这……就是我?我就是……他?” 没有人能够听得懂这句话。 “难到真的有灵魂一说?真的可以穿越时空……灵魂可以借体还阳?”苏亦星的脑中映出了以前在影视中所见过的一些移魂及借尸场景…… 苏亦星沉默了好一会,抬头问千云老道:“这位大师,你的招魂大法会不会把甲的灵魂转移到乙的肉体里呀?” “不会的,施主所说的仍是借尸还魂大法,属于旁门左道,且极难修炼成功的。贫道所用仍道家正宗摄魂归魄大法。”千云老道骄傲地回道。 “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代?” “大明正德年代。” “大明正德皇帝?是不是那个不喜欢做皇帝却喜欢做总兵做将军的玩童朱厚照呀?”苏亦星是个现代人说话自然的毫无顾忌的。 “嘘……不可乱说,冒犯帝讳是要杀头的呀。”苏亦星的话让在场人吓了一大跳。 “那么说来我回到了四百多年的明朝了……”苏亦星对于大明正德年间的历史略有一些了解。 一下子倒退了四百多年,苏亦星心中忽然又冒起一种莫名的兴奋来。 “什么四百多年?咦……”千云老道毕竟是玄门高人,心中一动,也想到了一些在场别人万万想不到的事。便对封老员外说:“令孙昏迷多日,可能脑子受了损伤,且容贫道单独诊视一番吧。” 封老员外现在的脑子里现在已经是一团的浆糊了,乱七八糟,虽然觉得好多东西不对,但毕竟孙子已经醒了过来,看来没事,可以向儿子有个交待了,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老道士在呢。唉,忙了好几日了,也真够累的了,心想还是先去休息吧。 第三章 紫雷劫 鼠跌米屯 书房临湖,布景得清雅脱俗。开窗是一丛翠镯似的大叶芭蕉,随着暮春的熏风悠悠舒袖,婆娑起舞。 书房内只有苏亦星与千云老道。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苏亦星先开口道:“是不是……”做了一个交换的手势,“错了。” “看来是搞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呢……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那个,那个封……少爷的那个,是魂吧?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搞不清是咋的一回事呢,可能到了他该去的地方了吧。”千云老道一脸的无奈。 封德铭抬头望了会窗外的景色,忧郁地缓缓道:“我姓苏,叫亦星;来自……应该说是四百年后的一个年代,也就是等于大师您现在回到了宋元朝年代吧,我听这里的口音应该是苏州城里了,与我的家乡也没多远……” 千云老道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点模糊的感觉,但还是一脸的惊诧,这一切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过了好一会才叹息道:“真是未闻未见之事呀,这宇宙间确实是奥妙无穷,变化万千呢。看来老道我穷一生所学也只不过是苍海一粟,苍海一粟呐。” 喝了口茶,平静了一下心情,道:“封施主可否详述之前的变故?” 苏亦星沉思了一会,向千云老道详细地叙述了在山上游玩遭受雷雨电击的之经过……不过年代相隔太远,千云老道能够理解一部分就已很不错了。 千云老道皱起了眉头,苦思了一番后,问有没有什么其它的特别的现象,苏亦星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不同来,过会才想起来觉得那道闪电的颜色有点不同,是紫色的,特别地耀目…… “咦,是了……紫雷劫!”千云老道拍着脑门惊呼。 “昔日先师曾云:‘每五百年有一紫雷劫,其时星月倒转,术数逆生,异事错踪,是魔道二家的修真大忌,也是大劫之年’,看来变故就是出在这里了。”千云老道很兴奋,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来解释这事的缘故了。 “封施主看来也是个道家有缘人呀,只看面上现在已是灵光闪闪,慧根深种了,若施主皈依佛道,定是百年难遇的一个奇材,必可修成正果呵。”千云老道想收徒弟了,也想在这位异人身上搞明白一些道家的理论,为日后的修练打通一条捷径。 苏亦星是现代人,哪里搞得懂这么多的道家之事,一脸无奈地道:“大师道行高深,字字玄玑,小子是后代人,搞不懂那么多,只是想知道能否有办法回到我那个年代去。” “没有办法的,最少目前是无法可想,封施主只可以顺应天意,既来之则安之了。”千云老道无奈地摇头。 老道顿了顿又道:“宇宙奥妙无穷,非是常人可以忖度,修仙成道在于一悟,悟通了则成正果,悟不通则一切作罢;大凡等到悟通了则又是身在界外,仙凡路殊,无法沟通了;封施主虽有不世奇遇,但可惜目前尚无道心,此事以后再说罢。眼前则要安心于现状,不管你是未来人还是现在人,你始终还是封德铭,千万不可泄漏天机。泄露天机者必遭天遣,慎之慎之!” 苏亦星消极地道:“那个封少爷的一切我都不了解那怎么办?还有,还有……” 千云老道一摆手道:“此事不难,但说是魂魄虽归,脑子短期失忆了,要慢慢调养便可。贫道今日已乏,暂且告辞。明目一早返归茅山,他日施主空闲时请往敝观一叙。” 这一夜,苏亦星睡得迷迷糊糊,乱梦颠倒。醒后脑子里还是隐隐发涨隐痛。 掀开大红苏绣锦被,下床揽镜左顾右侧照了下脸庞,自嘲道:“还不错么,相貌平平的黑小子忽然变成了俊秀的白面书生,还是个公子少爷呢,呵呵。家中有的是黄金白银,珠宝珍玩,老爹又是在朝中做官,也算是个高干子弟了哦。哈哈,本少爷是小老鼠掉进了白米缸里喽。” 唉!想起做现代人的日子也真是苦得很呐,每天朝八晚五的上班生活真的活得好累;还要老是看着老板的脸色过日子,稍不留神便要被抄鱿鱼,就连相貌平平的女朋友也敢蹬我;哼……只是,再也见不到年迈的双亲了,想到这里,苏亦星心中有些酸楚,眼中润湿了,觉得对不起年迈的双亲。 推门进了小院。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几百年前的空气那就绝对是绿色空气了。 太湖石假山旁,一畦牡丹正吐蕊绽放;薄薄的晨雾在微风中袅袅飘移,润湿中夹着几缕花香,令人心旷神怡,恍若漫步在瑶池仙景中。 绕过假山石,穿过月洞门,步上九曲桥,来到了湖心亭里;苏亦星心中的感慨只有几个字可以表达,那就是:有钱人的生活真好! 神游间,传来了清脆悦耳的吴侬软语:“啊哟,少爷你在这里呀,让婢子好找呢,一大早的小心着凉呵,怎么不加件外罩呢。” 转头只见一身绿衣的女婢霜儿急步行前,额上微露汗珠,圆圆的娇靥上荡漾着一对迷人的小酒窝,乌黑明亮的双眸灵动俏媚。看得苏亦星张着嘴巴呆呆地发愣,心道我怎么才发现有个这么漂亮可人的侍女呢,真是该死呀。 如此良晨,如此美景,如此佳丽,苏亦星的心情彻底地好了起来了,想想老道说过的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对自己说那就重新生活或者说是复活吧。于是学着古装戏里的腔调台词作了个揖道:“啊……这位小姐请了,小生这厢有礼了。” “使不得,使不得的。”绿衣女婢霜儿急得双手乱摇。“哪有主人向下人施礼的呀?”急忙裣衽回礼。 苏亦星却觉得好过瘾,笨拙地甩了下长袖道:“请问小姐叫何芳名?青春几何?可曾订亲呀?嘻嘻。” 小婢霜儿卟嗤一声笑道:“少爷真逗,象唱戏一样子呢。走吧,老太爷在客厅里等你呢。” “那好吧,这就去,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呀,要不我怎么称呼你呢?”小婢不配合,苏亦星泄气了。 “少爷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费话!记得还用问你呀。”苏亦星装作一付凶相。 “少爷你别生气哦,是婢子不会说话呢。”霜儿低下了头,有点委屈,更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苏亦星心中叹道,如此尤物真是我见犹怜哦,要是生长在二十世纪那绝对是个大明星呀。 “霜儿?是贴身侍女?就是那种管生活起居,甚至连洗澡擦背都要做的那种?”苏亦星兴奋起来了,脑子里尽想到的是些旖旎春光……“是……少爷还是没忘记掉以前的那种轻浮呵。”霜儿的脸红了起来。 “哈哈哈哈……”苏亦星乐得哼起了小调:“我一见你就就爱呀,你那漂亮的小脸真可爱呀……” 中午,饭厅里的红木八仙桌上摆满了精致可口的小菜,封老员外面泛红光,趁着酒兴在告诫孙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要成天不务正业无所事事地与那些浪子胡混了,多读点书,早晚去取个功名,也好光宗耀祖。整天价地的吃喝玩乐,你可不能象张相公唐解元那样呀,他们二个一个是胡吃胡混过日子,连个秀才也被学师革掉了。一个是科埸出了事前程无望了才如此糟蹋的。你不同,你是官宦子弟……” “张相公唐解元是谁呀?是与我一起玩的朋友吗?”苏亦星不解地问道。 “张相公唐解元是……好,好,乖孙子这次失忆得好,忘了他们才好呢。”封老员外忽然觉得孙子这次的失忆是桩好事情了,可以忘了那些狐朋狗友重新生活了。 话语一转:“还有,你有空呢多去看看你介子婆,哪有人家结婚三天就分居的事呀。她父亲的事是她父亲的事与你无关的,再说这么几年我们家一直风平浪静的,这说明她根本没有把你们的事与她家里说呢,要不然你父亲可能早就削职回家了,这么看来她到是个心地不错的女孩子呵。”封老员外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一大通。 苏亦星听得一头雾水,只有嗯嗯地答应。 正说着间,家仆来报有客到。 封老员外举着筷子抢先道:“是张、唐那就不见了,说少爷大病刚愈需要静养概不见客。” “正是他们二位呢。”家仆苦着脸道。 第四章 聚老友 唐寅张灵 “不见谁呀?老员外不会连我们俩个也要挡在外面吧?”声落人到,二位不速之客已经踏进了饭厅里。 苏亦星停箸望去,只见二位陌生文士兴冲冲地向自己招着手。心想这二人可能就是老员外所说的张、唐二人吧?只是自己一点也不知道与他们的交往过程,待会问起什么来的话只有用‘失忆’来搪塞了。 “喂,小封,眼睛定洋洋阿是勿认得我了?”年纪轻一点的客人拍着苏亦星的肩膀道。 年纪大一点的客人稍微斯文一点,则是先向封老员外打招呼:“老员外勿怪呵,我们也是关心小封呀。一听到小封醒了,我们俩连饭也没来得及吃就赶过来哉。”说着也过来拍了拍苏亦星肩头:“气色蛮好的,看来没有啥问题了。不过,下次还是要少喝点老酒哉。” 封老员外接口道:“唐解元这句话才是中听的……”看脸色言下之意是别的话都是废话。 那位唐解元好象也很随和,而且很熟,所以并无不豫之色。 苏亦星站了起来:“二位老兄勿怪,兄弟失忆,不知二位是谁?能否作个自我介绍?” “咦……小封的脑子真的坏掉了,连老朋友死党都不认识了?声音也有点勿对了,语气也怪……”二人差不多同时说道。 苏亦星心中只有苦笑,当然说不出什么来了。年轻一点的客人张相公向小婢霜儿作了个手势道:“既然这么样,小丫头你就来介绍一下我们俩是谁吧。” 小婢霜儿作了个鬼脸,手心一翻:“少爷听好,这位么……就是姑苏城里大名鼎鼎的风流才子张灵,张相公。”手一转:“这一位么更是不得了了不得的人物,号称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唐寅,唐解元。不过人呢……其实到是不大风流的哦,蛮规矩的。不象这位张相公到真的是个风流公子呢,嘻嘻。” “小丫头又要瞎讲了。”张灵举着手佯装打人。霜儿“咯咯咯”笑着逃开,躲到苏亦星背后。 听到小婢霜儿的介绍,苏亦星顿时心弦震荡,酒意全消。天哪!是唐寅唐伯虎?就是那个三笑点秋香的唐伯虎!江南第一风流才子!我苏亦星竟然与唐寅是好朋友兼死党,真的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只觉得一股子热血涌上了脸庞;伸出双手一下子紧紧地握住了唐寅:“你就是唐寅?你真的是唐寅唐伯虎?秋香是你的老婆吗?” “咦,小封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我了?还有什么什么秋香的我没有听到过啊?秋香是谁呀?”唐寅有点晕头。 张灵有点不开心了:“小封你个小子只记得老唐,却勿记得我张灵啦?” “张灵?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张灵是谁呀。对不起哦,我的脑子失忆了。但是唐寅唐伯虎我却是记得牢牢的。”苏亦星满面歉意。 张灵一脸的晦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谁叫老唐是解元公,我张灵只还是个白衣呢,这一摔,我看你的脑子里多了些官宦子弟的陋习呢,是得要好好请郎中诊诊了。” 苏亦星有点尴尬,但心中确实是不知张灵其人;其实张灵其人在苏州的名气绝对不亚于唐寅的,只是现代人大多只知有唐寅而不知道与唐寅一样的还有个狂放之士叫张灵呢;时人对张灵的评价是“性聪慧,善图画,关涉篇籍,潜识强诵,文思便捷,骄曼可采”,每饮酒常大呼:“日休竖子,尚能一醉,灵不百倍之乎!” 实际上苏亦星对唐寅的了解也是因为唐寅的画与“三笑点秋香”而来。 张灵看到了苏亦星的不安与尴尬,随即笑了笑说:“算了,算了,忘了就忘了吧。改日再找你算帐哉,我的肚皮还空空的呢,把你家的好酒上个一坛来先解解馋吧。”说着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饭后花厅茶房里,小婢露儿沏了一壶碧螺春。 唐寅在沉默了好一会后对苏亦星道:“小封啊,我怎么总觉得你有些不对头呢……可也是说不上什么来的,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苏亦星心道,是不对呀,而且是大大的不对呢,但这些话是不可以随便乱说的,说了非但无益而且可能花上个十天半月也解释不清。再说千云老道也关照过自已,天机不可泄漏呀……而且有好多东西自己也没有搞清楚,改日抽空去一趟茅山找找老道士弄弄清楚,否则心中始终有点不安。 想了想道:“是这样的,我醒来之后就觉得脑中空空的,以前的种种大都数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却又多出了好多我不明白的东西了,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你要问个明白我也回答不了呢。”顿了顿又道:“我想我可能是梦中遇仙了,我的脑子里有许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以后再慢慢与你们聊吧。” 苏亦星现在的脑子不错,预先打了个伏笔,好将来自圆其说。 张灵好象对这个事的兴趣没有唐寅大,却一脑子又在想着酒局:“好了老唐,小封现在的脑子肯定是有些毛病的啦,要慢慢来的,说勿定再找几个美女一起喝喝老酒亲热亲热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呐,呵呵。这样吧,老唐前日卖了幅画赚了二十两银子,明日就让他作东一起再喝一顿,算是祝贺你小子大难不死,艳福连绵,哈哈。” “好啊,那就到‘飘香楼’去喝吧,那里新来了几个小姑娘蛮不错的,听说会弹琴,诗也做得很不错呢。”唐寅附和道。 看苏亦星还有些迟疑,张灵眨眨眼:“老员外那里我去说,保证没事的,大难不死必有艳福呀。哈哈,大不了再翻墙,就这样讲定哉。” 送走了二位风流才子,苏亦星小睡了一会,起身到园子里做了几下运动。小婢露儿勿勿来报:“少夫人看望少爷来了。” “少夫人?”苏亦星一时没有领会过来。 “是呀,少夫人听丫头小梅说了少爷的事说要过来看看呢。” 正说着,西墙月洞门走来一位清瘦明媚的素衣少妇,只见她目含秋水,明亮中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怨。 “又是一个绝色美女!”苏亦星心中感慨。同时也有些想不通,听小婢及老员外说过封德铭新婚第三天便就搬出了新房独居,有如此美妇相伴为何相弃[奇`书`网`整.理'提.供]?难道新娘子有什么暗毛病不成? “贱妾见过相公。”正牌老婆瞿氏淡淡地施礼。 “自家人不用这么多礼吧。”苏亦星有点手足无措,隐藏不住的一份喜悦之情溢于面上。 “贱妾不知相公近日出事,故而未能前来探望,今日听侍女小梅说起才知,相公不会怪罪贱妾姗姗来迟吧?”瞿氏的态度依然不卑不亢。 “不怪不怪,多谢娘子看望,为夫十分感激!”苏亦星满面堆笑拱手回道。心中在思量:不知道这样回答对不对呀,这古代的礼仪及说话也搞不清楚呢。 瞿氏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心道:“相公怎么今日改性了,与住日那种高傲及卑视我的神情完全不同了……但不管怎么样,有了好的转机却是自己好几年的期盼。” 定了定神道:“相公既已无妨,那贱妾就告辞了。”说罢施礼转身。 苏亦星没想到瞿氏说走就走,他有好多话想要与她说呢。愣了一下,瞿氏已经走远了,心想算了吧,改天自已过去再聊吧,反正她是自己的老婆,跑不了的,急也不在一时。 苏亦星的烟瘾上来了,急得一个人在书房里乱转……想想呢,在大明朝这个年代里是不可能有烟抽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烟叶子这种植物,只听过在清朝是有人抽旱烟的,但不知道在明代有否。 正在乱转间,小婢霜儿迎前道:“香汤已经备好,请少爷沐浴……” 听到沐浴,苏亦星的身上顿时感觉痒了起来,那个封德铭的肉身,可能好几天没有洗澡了,身体不爽得很,便跟着霜儿进了浴房。 一只半人高的木桶正热气腾腾地冒着气水,木桶很大,水面上飘荡着大大小小的玖瑰花瓣,不知名的香料芳香扑鼻。苏亦星在现实生活中从没有想过能有这样的享受,一时兴奋多于惊讶,连烟瘾也早就忘掉了。 闭着眼睛坐在木桶的横格上,热腾腾的水淹到胸部,苏亦星只觉得全身轻飘飘,软绵绵的,舒服得昏昏欲睡。 “吱呀”一声,门扉半开,霜儿摄手摄脚地走了进来,吓得苏亦星下意识地忙用毛巾盖住了下身,其实泡在水中也看不清什么的。 “少爷,小婢来帮少爷搓背来了。”霜儿手中举着丝瓜筋。 “要命!”苏亦星心中暗呼:“真的有女婢擦背侍浴呀?老子可不是那个有阳痿的柳下惠哦,哪有送上口的美食不吃呢?何况这个小美人是个绝色美女呀。思忖间不觉丹田下一股躁热涌起,胯间鸟儿迅速昂起了头颈。 第五章 论金莲 浴桶春色 霜儿却半点毫无羞涩之态,卷起衣袖在苏亦星的身上轻揉细搓起来。苏亦星舒服得轻声哼了起来。鸟儿在不断地澎涨充血,似欲振翅高飞。 “霜儿,是不是每次洗澡都是你来搓背的呀?是全身都搓吗……” “与露儿二人轮流给少爷洗澡……” 苏亦星已经不能自制了,伸手抚摩霜儿的纤纤柔荑。其实苏亦星在平时的生活中到还是蛮规矩的,许多拈花惹草的事他不够条件。这是因为他的相貌平平,一般的女孩子又看不上他,他呢,又看不上一般的女孩子,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算个处男。 “那么……我们有没有那个过?”的胆子大了起来,边说边把手移到了霜儿的胸前,触手软绵,心中尤如通电。 “唔……少爷又要使坏了。”霜儿满面绯红,目光却水灵灵的异样起来。 “那么说来,我们以前是做过这些事的啦?呵呵,好呀,那我们就再做一次好吗?”既然是曾做过的,苏亦星的胆子大了起来。 霜儿的神情中有些畏缩,却又有些向往:“少爷你又要欺负我了,不要呵,好痛呢……嘻嘻……” 这是一种最为挑逗的话态,苏亦星憋不住了,“呼”地转身搂住了霜儿,迅速地堵住了她的红唇,一只手掀起了她的衣襟在她饱满柔嫩的酥胸上轻拢慢捻起来。霜儿被他摸得杏面含春,浑身酥软,喉中呓呓喔喔地呻吟着…… 苏亦星一用力把霜儿提到了桶内,桶很大,娇小玲珑的霜儿没占多少地方。三二下便除去了她的衣衫……霜儿那两颗粉红的小椒乳头早已挺拔立起,忸怩地呼吸急促,吐气如兰的撒娇道:“少爷不要呵,上次被少爷弄得好痛,好几日走路都拐着呢……”说着纤纤玉手捂住了那一片……到了这时候,苏亦星已经象是吃奶孩子口中拔出了奶头一样急得喉中作响,扯开霜儿的双手…… 鸟儿终于在一只温暖湿润的巢穴中栖息,一阵酥麻畅快的感觉从脚底一直涌到头顶…… 于是,木桶中水花四溅,一片无限春光…… 可能是洗了一个好澡的缘故,也可能是昨日在小婢霜儿身上得到了莫大的肉体享受之因,苏亦星这一夜睡得很香,醒来后精力也特别地充足。 早饭后坐在明式醉翁椅上优闲地喝着上好的苏州“吓煞人香”绿茶,此茶后来乾隆皇帝将它更名为“碧螺春”。苏亦星还是有种如梦幻中的感觉,分不清二十世纪的生活与现在的生活孰真孰假。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的生活与以前是绝对不能相提并论的了,现在只是想着怎么样好好地玩乐就可以了,不用为钱操心,不用为女孩子操心。人生有了这二大不用操心的事了那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人操心的事呢? 正在胡思乱想间,小婢霜儿与小婢露儿一齐进来了。 想起昨日与霜儿的浴桶作爱,苏亦星的嘴角裂了开来,笑得象只偷着油的老鼠一样。 “少爷又在不动好脑筋了呵,昨天又在欺负霜儿是吧?”小婢露儿笑得十分暧昧,又带有许些的羞涩。) 到了现在苏亦星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婢露儿的样貌,前一阵子忙乱也没有好好地看过。 “嗬……嗬,又是一个小美人儿呀。”苏亦星只觉得眼前又是一亮,乐得笑逐颜开。 那小婢露儿虽然比霜儿要稍微地逊色一点,可绝对也是个可人儿;只见她酥胸浮凸有致,香肩刀削纤巧,蛮腰不及一握,美腿修长绰约;瓜子脸上虽有几点淡淡的小雀斑,却是更加地显得动人俏媚。 “少爷这样看着小婢,怕不是又要动什么歪脑筋吧?”露儿俏皮地歪着头说道。 苏亦星回过神来,装作一付色眯眯的样子道:“是呀,昨日食过了霜儿的味道,现在还余味未散呢。今天到是要好好地尝尝露儿的滋味呵,我想一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呵呵,哈哈。”笑得春光灿烂。 苏亦星说着伸手搂住了露儿的香肩,迅快而猛烈地在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呵,可真香呀,搽的什么香粉啦?” “嗯……少爷还是那么的坏呢。”露儿的脸红了。 “是不是少爷我以前待你们不大好呀?”苏亦星问。 “以前……少爷与以前真的好象是两个人呢,以前的少爷时好时坏的,脾气不好又很任性,还有会莫名其妙地发火。我们做奴婢的也不敢多嘴说什么,少爷是个小霸王呐。”露儿大着胆子回答。 “那你们现在就不怕少爷我了吗?少爷还是少爷呀。”苏亦星又装出很凶的样子来。 露儿“卟嗤”一声娇笑道:“少爷你现在装凶我们也不怕啦,说来也怪呢,我们现在对少爷的感觉好象与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了,我们也说不上原因来。放在以前我们是不敢与少爷开玩笑的哦,少爷怎么说我们就得怎么听呀。” 苏亦星心中明白,有钱有势人家的阔少爷大都是些纨绔子弟。封德铭又从小少了父母的教诲,多了些老员外的放纵。在婚姻上又多了一些旁人不知的不顺利缘故……所以就更加无法无天地浑帐了。就看眼前的二个可爱的小女婢样子就知道她们也被封德铭的这具臭皮囊早就开过封了,看来以后还会有好多好多的风流帐儿会算在苏亦星的头上呢。 想了想心中又忽地开心了起来,心道:“哈哈,也不错的呀,否则哪会有艳福可享呐?背点黑锅也不算什么的了,只要美女正点那就是福喽。” 看着苏亦星阴晴不定的脸色,露儿又有点担心了:“少爷……你生气啦?婢子是在胡说八道呐……” 霜儿也是在盯着苏亦星看呢,看他如何表态。 苏亦星一手一个,搂住了两人香肩,软声安慰道:“放心吧,二个小丫头呵,以前的事我是记不得了,以后呢,我会好好地待你们的,可你们得听话噢。” “谢谢少爷!小婢愿意好好地终身侍候少爷。”二女脸上象花样地绽开了笑容。 “哎,这个少奶奶的事是咋的一回事呀?”苏亦星心中一直放心不下这个事,很想要搞明白。 霜儿与露儿两人茫然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少爷,我们也是不明白的呢,以前少爷从不提起此事,那次下人们偶尔谈起,被少爷知道了发了好一阵子火,还把人赶了出去了。少爷真的想不起来了?后来就没人敢提了,就连少奶奶的陪嫁丫头小梅也不肯往外透露半点消息呀。” “哦……那只有问少奶奶自己喽是吧?”苏亦星道。 “是呀。”二女齐声应道。 想起了瞿氏走路那婀娜多姿的神态,苏亦星心中一阵发热,就想马上到瞿氏那里去侦察侦察情况,摸摸底看是怎么回事再作打算。转念一想,下午张灵与唐寅要来呢,还要准备去“飘香楼”喝酒泡马子呢,那就只有改天再去看瞿氏了。 苏亦星思绪又从瞿氏走路的恣态上忽然想到了缠小脚,他知道明清时期的大家闺秀大多是要缠小脚的,也叫“三寸金莲”。思忖间不由的把目光转向了二婢的裙下,二女被子盯得心中发毛,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脚。 露儿好象有点明白了苏亦星的意思,说道:“少爷应该知道的呀,我们做婢子的都是天足呐,要不怎么做事呢?” “小脚?‘三寸金莲’?那少奶奶是小脚对吗?” “是呀,听说少奶奶的‘三寸金莲’特小呢,所以走起路来很好看呐。”霜儿羡慕地说道。 “我可不喜欢小脚女人。”苏亦星脑中映射到的是小时候那些缠脚小老太太的裹脚布,真的是又臭又长呀畸形得很呢。 霜儿吃惊道:“少爷不是一直对小脚特有偏爱嘛,你们几个诗友曾经还用绣鞋作杯饮酒作诗呢。” “真的?有过这事?是新的吧?”苏亦星有点担心是旧鞋子。 “哪会是新的呀,听说是从‘梦蝶园’红牌小姐素秋脚上扒下来的。” “呸,呸,呸,真是倒霉!”苏亦星使劲地擦着嘴巴,吐着唾沫:“怪不得老子老是觉得嘴里臭得很呐,他妈的又没有口香糖买。你们二个小丫头莫不是在骗本少爷吧?哪有这种事呀?来,来,你俩把鞋子脱了让本少爷看看你们的脚大不大?” 听就要脱鞋看脚,二婢吓得一溜烟地逃走了。其实苏亦星不知道,在那个年代里,女孩子的脚是身体各部位中最重要隐私的;而男人们也则把“三寸金莲”当作女人身体中最神密的最具性感的器官,他们所嗜好的程度绝不是现代人所能理解和想象的;一般有钱人家的闺女多数缠小脚,以换取男人的喜欢及一生的幸福。 第六章 飘香楼 千古名对 飘香楼是座兼茶馆、饭馆及妓院于一体的综合场所,就象现代社会里的综合娱乐休闲中心一样的;里面设施一流,服务热情周到,是苏州城里的达官贵人经常流连忘返的一处销金窟。 后院雅间里,苏亦星与唐寅张灵的屁股刚刚坐定;珠帘动处一阵风似的进来一个半老徐娘,只见她身穿翠缎衣衫,下着百褶湘罗裙,手甩罗帕,脂粉薄施,与苏亦星以前在影视中看到的差不多,她就是飘香楼的老鸨子孟三娘。 “咯咯咯咯……”孟三娘人到声到,笑得象只老母鸡一样,声音虽差一些,可从那面容上到是依稀看出年轻时的美丽来。 “三位相公今日是哪阵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呀?好一阵子没有见着你们呀,院子里的姑娘都在念叨你们呐……楼里最近又新来了几个标致小姑娘呢,个个水灵灵的象葱白呀,且又是琴棋书画,诗文词颂样样都行呢。”老鸨孟三娘边说边扭着腰地挤眉弄眼。 “好了好了。”张灵挥手叫停,接着又敲敲桌子:“废话少说,老规矩,四冷、四炒、四碟点心、四碟瓜果,再上一坛苏州‘福贞酒’吧。” “是。”老鸨无趣了,点头就下去了。 一会儿菜已上齐,跟着进来的是三位花枝招展的靓丽美女,脚步轻盈婀娜多姿,仿佛如柳叶随风摇恣留连。苏亦星与唐寅张灵三人眼前顿时一亮,到不是没有看到过绝色美女,而是惊讶于三位美女在美丽之中透着一种清纯与简单,这是在风月场中难得有的。 “好!”唐寅只说了一个字。 “正点!”苏亦星说了二个字。 张灵只是张着嘴巴呆若木鸡。 “见过三位相公。”三女裣衽施礼,脸上是一片春花灿烂。接着便依次挨着三人身旁坐下。 室内的气氛马上热烈起来了,苏亦星也是兴奋有余,这种花酒他是平生第一次经历。而唐寅张灵却是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只不过是今日的姑娘比较漂亮而已。挨着苏亦星的是个绿衣姑娘,身体小巧玲珑,明亮的双眸顾盼生妍,未语先笑:“苏相公好象是第一次来这里呢,还好象害羞呵。” 张灵笑道:“他呀,闭着眼睛也能摸着你们这里的厕所呢,哪是第一天来?” 苏亦星憨笑了一下回道:“是呀,可能以前我来过的,只是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呢,今日里好象感觉样样是新鲜的,而且这里的规矩我也一点不懂的,还要请姑娘多多指教哟。”苏亦星的回答有点拘谨。 苏亦星初到这种公众场合还是比较老实的,只是与绿衣姑娘在稍稍轻语;转头一看张灵与唐寅二人却已经与二位姑娘贴着身子,软语温香耳环厮磨呢。心道我是现代人怎么反而这么拘束呢?他们明代古人反而到是开放得很呀。再说这种公开场所经营是有牌的,合法的,也不用怕公安与联防队来扫黄啦。想着想着爪子也毛燥起来了,绿衣姑娘笑咯咯地欲迎还拒,更加增添了几分绮情艳色…… 三人过足了一番手瘾后,开始聊起了诗文,三位姑娘到是对答如流;而苏亦星却是基本上青蛙跳水“不通,不通。” “一点都不记得了?不会吧?我看你象是小封的躯壳别人的脑子呀……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哦。”唐寅首先提出了疑惑。 “哪有这种事呀?老唐你又在瞎想喽。小封不会做那就罚酒吧,呵呵。等他想起来了再做几首吧。”张灵的灵敏度比唐寅要差一点了。 “不对不对。”唐寅摇了摇头道:“哦,我想起来了,小封你好象问过我什么什么秋香的?秋香是谁呀?哦,你是说秋香是我夫人吧?” “是呀,我是问过你唐公子的,那个秋香真的是你老婆吗?就是那个‘三笑点秋香’的故事呀。”苏亦星回答道。 “什么‘三笑点秋香’?没有听说过,我是娶过几房夫人,却是从没有一个叫秋香的,而且一听也是个丫头名字呀,我唐寅哪会娶个丫头呢,除非她是天下的绝色女子。呵呵,现任夫人沈氏好好地在家里呐。不会又是你摔破头后的梦中遇仙吧?”唐寅疑惑地调侃道。 “这个……这个事么……”苏亦星在抓头皮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这个是我摔昏后梦中梦到的事吧?”苏亦星只好胡扯了。 “那你先把这个梦中故事是个怎样的情节说说看,或许是我张灵以后预兆呢。”张灵笑着插嘴调侃道。 苏亦星想了想就把“三笑点秋香”的故事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虽然说得简单,但故事本身的内容波澜起伏一波三折非常地吸引人的,听得座上诸人目驰神移,哑雀无声,好一会后才抚掌啧啧称奇。 张灵却神彩飞扬地道:“如此好故事应该捉笔留史呢,主人公也应该是我们的唐寅唐相公喽,我张灵不敢当了,哈哈,好故事呀。” 苏亦星这时才明白“唐伯虎三笑点秋香”的故事是完全与唐寅无关的事,可能是后人为了好看硬加上去的,在真实的世界里唐寅从没有过为了个丫头卖身为奴的事,看来故事与历史是二回事呐。(其实后人是把明代陈元超、俞见安的风流韵事加到了唐寅的头上了) “好了,今日故事就到此吧,春日一刻值千金呀,这些事以后再搞吧,放着美女不是看的啊。难得有几个圈圈诗人在伴,开始吧。”张灵一直把女诗人称作“圈圈诗人”,起源于女诗人朱淑真的圈儿词,而且又带有一语双关的淫秽意思…… 唐寅身边的粉衣姑娘开口道:“三位均是江南有名的才子魁元,若是作音律诗词小女子恐怕不是你们的对手,最后的酒一定是我们姐妹几个包了,这样有点不太公平了呀。所以小女子的想法是干脆做对子好吗?” “好呀,就依你吧。”众人点头认可。 粉衣姑娘起头,略为沉思一下道:“我出的上联是:‘檐下蜘蛛一腔丝(私)意’。你们哪个先对呀?” “咦……”唐寅张灵均愣住了,想不到这位粉衣姑娘到真的是个巾帼奇材呢,出的题目看是简单,实则想要对工整却是不易呢。风月场中有这样的女子也算是一段风流佳话了。 “哈哈,对不上了吧,第一回合就不行那是要罚双倍酒的哦。”姑娘们已经在起哄了。 “慢着,有了。”唐寅把折扇在手心里敲了几下,吟道:“庭前蚯蚓满腹泥(疑)心。” “妙呀,老唐真不愧是老唐呀,服了!小子不才该浮一大白。”张灵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三位姑娘也是惊讶地张大妙目,屏息凝神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解元公到底是解元公,小女子心悦诚服。”说罢面前杯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是张灵出题由姑娘们来对,张灵出了个:“因(何)荷而得(偶)藕。” 绿衣姑娘想了老半天总算答出个绝妙下联:“有(幸)杏不须(媒)梅。”虽然时间久了点,但却是个上好对子,也就免了罚酒了。 轮到第三位紫衣姑娘出上联了,紫衣姑娘到也是文思敏捷,没多久便想好了:“虚心竹有低头叶。” 该是轮到苏亦星来答对子了,可是苏亦星是个现代人,虽说读书时的文学功底还算是不错的,但与那个年代的出色文人比起来却相差得实在太远了,简直无法提呀。想了想只有多喝酒了,站起来喝一杯酒道:“小生不才,只有以酒当诗了,呵呵,惭愧。诸位请继续吧。” 这样一来这个下联也就轮到唐寅来对了,唐寅马上就答了出来:“傲骨梅无仰面花。” “好对子!绝妙之联呀!”众人均抚掌喧哗。 接下来唐寅出对,出的是:“月朗晴空今夜断言无雨。” 粉衣姑娘对的是:“风寒露冷来晚必定成霜。” 粉衣姑娘出上联是:“塔内点灯层层孔明诸角(葛)亮。” 这道上联也是极有难度的,张灵苦思冥想了好一会才对出:“池中栽藕节节太白理长根(庚)” 就这样轮来过去的,苏亦星已是喝了好多酒了,但坐中男女到是英才,作出了好多的千古好联。再一次轮到苏亦星时,苏亦星忽然想到了某个搞笑电视里看到过的给唐诗开刀重编的故事,脑中灵光一闪道:“俗话说,人生有几大喜事,叫做:‘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人,洞房花烛夜。’能否在每句上加二个字把它变成人生最悲哀的事呢?” 男女诸位从来也没有想到过给这几句句子动手术把个人生最大的喜事变成人生最惨的事,所以一时到是给愣住了。 苏亦星现在感觉有点扬眉吐气了,咳嗽了一声缓缓道:“既然诸位对不出,那就好好听着,‘金榜题名时……搞错!’‘久旱逢甘露……一滴!’‘他乡遇故人……债主!’‘洞房花烛夜……石女!’” 众人沉默了几分钟忽地爆发了一阵哄然大笑,几位姑娘“哎哟,哎哟”笑得差点岔了气。 唐寅笑道:“不错了,亏小封你想得出这种绝对呀,哈哈……算你过关了。” 梆敲二更时,众人已经喝得舌头都卷了,张灵对唐寅道:“老唐,我现在出个上联看你能否对上,对不上呢,今晚的渡夜资银也要你出了,对出了呢我们就各自回家让你省几两银子吧。” “好了,我出的上联是:‘贾岛醉来非假倒。’怎么样啊,不行了吧,我想了几天呢,哈哈……” 唐寅打了几个酒咯,回道:“好吧,我老唐确是想省个几两银子呢……” 听着:“‘刘伶饮尽不留零。’呵呵,想难倒我唐寅还要来几甏酒呐。” 一顿花酒,各自尽兴,三人各自跌跌撞撞地分头回了家。不过留下来的绝妙对子却在姑苏城内引起了一场轰动,尤其是那些酒家,在几天后相继把唐寅与张灵的对子:贾岛醉来非假倒刘伶饮尽不留零。拿来作为酒家里的招幌吸引顾客。 第七章 解旧隙 再叙前缘 “小姐……小姐,少爷来看你了,少爷来了……”丫头小梅一脸的兴奋边跑边喊着。她是陪嫁丫头,从小在瞿氏家里长大的,所以还是习惯称呼瞿氏为小姐。 少夫人瞿氏盈盈步出房门,苏亦星也已经到了门前了。瞿氏脸上显现出来的是既疑惑又高兴还有几分不安的神态。 其时天气已是春暮,她身上穿了一身雪白的罗裳,洁白的肌肤若现若现,脂粉不施却炫眼动人。 苏亦星这几天的感觉一直象只小蜜蜂似地飞在花丛中,桃花运高照,一双贼眼习惯扫描的位置依然是瞿氏那高耸挺拔的胸间。 两人进了屋座下,小梅泡了茶上来,一双妙目不停地在苏亦星脸上转着。 居室布置得清雅脱俗,舒适宜人。家俱也全是清一色的紫檀木雕花木器,花几上精瓷花瓶里插着几枝玖瑰花娇艳诱人。条几上一只铜制博山香炉里正袅袅娜娜地升起一股淡淡薄薄的檀香轻烟,一切是那么地舒适宜人,犹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一样让隽永回味。苏亦星心忖如此雅居,美人,封德铭怎会出走分居呢,想不通!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苏亦星本来想好了有很多的话要说,可到了这里好象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了,只管低头品茗;眼光却是在房间里四下巡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粉壁上一幅墨渍未干的行书,笔墨仿自沈度的“台阁体”,风格端正,秀气圆润中却透着一种闺阁女子的柔弱。上面书写的是李清照的词‘点绛唇’: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词中哀怨缠绵绯恻,却又透着一股子的无奈与相思,瞿氏的个中心态表露无异。 苏亦星站了起来了,踱了几步方步晃着脑袋赞道:“好词!好书法!是你写的吗?”苏亦星练习过书法,知道这幅作品按照现代人的标准来说是应该算得上专业的书法家了,出自一个深闺中的女流之手是真的很不容易了。 “相公抬举妾身了,妾身是无聊之中的涂鸦呵,见笑大家了。” “什么见笑呀,我苏……我再练个十年恐怕也达不到这个水准呐,书法家哦。”苏亦星一不小心差点说漏了自己的名字。咳嗽了一声接着道:“只是词的意景太凄楚了,不过到也合乎深闺女子的心态。”苏亦星饱食不知饿人饥的口无遮拦让瞿氏的脸红了,让人看出心事是有点尴尬的事。 “相公的书法与绘画不也是很不错的吗?要不怎么会与唐寅、张灵结交呀,他们那几个人都是些是持才孤傲,目中无人之辈。不过到确也是些大才子,只是不识仕途险恶遭了打击才弄得放浪形骸,终日里饮酒作乐……嗯,妾身多嘴了,相公勿怪呵。”瞿氏感到自己的话多了,马上刹车了。 “哦,这些事我是才知道的,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我感觉到我是会一点绘画的,不过也可能忘了吧……”苏亦星以前学过一阵子画中国画,不过心想要是与现在这几个明代的大家比起来……嘿,嘿,那可是飞机上钓蟹差得太远了。自己要是有一幅唐寅的真迹的话那早就发了呵,哪还用到那劳什子的广告公司上班受窝囊气呀。 瞿氏这时转开了话题道:“相公快有三年没来过妾身的房里了,今天不知有何请教?妾身洗耳恭听呢。” “三年?真的吗?”苏亦星似是在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措词来回答。 苏亦星想了一下,觉得反正已经是封德铭的身子了,今后还是要在这个年代里生存下去的,回到二十世纪好象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事了,那就好好地过下去吧。这个老婆看来还是不错的,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还是比较出色的,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呀?只不过现在要搞清楚为什么封德铭新婚三天便就搬出了新房,一直分居到现在,这是个关键的问题呢。 “是这样的……夫人,我呢自从摔了一跤后,以前的诸般种种都已经忘记了。今后呢,我想与你好好地过日子……所以今日前来与娘子谈谈,以前就算有什么误会呢,我们统统忘记好吗?重头再来,重新开始吧。”苏亦星到是说得非常诚恳的,可自己知道心里的真正用意还是惊艳于瞿氏的美貌吧,要是瞿氏是个丑八怪的话,那他绝对是有多远逃多远了。 瞿氏听了这话愣了半晌,露出了些惊讶与喜悦,接着泪水便潸然而下,迟疑而略带不信地道:“相公相信妾身了吗?妾身真的是清白的呀……” 苏亦星心道,看来是有些什么误会的了,干脆问问清楚也好省得心中有什么疙瘩:“我好象有点不大记得了,但有时又好象想起来一点,你说说吧,解释一下也好呀,免得一直放在心里便不好了。”苏亦星用了点小心机。 “是……是……这个……”瞿氏脸有点微红,看了看婢女小梅,小梅很乖巧,识趣地掩上房门出去了。 瞿氏过了好一会才声轻如蚁蚋地道:“相公……妾身……合卺之夜妾身没有见红……相公好大的怒气……可妾身可以对着苍天起誓呀,真的从来也没有与任何别的男子有过接触。我们家,虽说家父在官场上做事有点不尽人意,但我家的家规还是很严厉的。”说着说着脸上又是泪如珠下,真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呢。 “哦……原来是这个事呀,呵呵。”苏亦星笑了起来,心道好个没有知识的古代人,也真是难为她了。这种事在现代社会是很正常的,没有处女膜不见红不代表是与他人发生过性行为的,生活中有好多的事可以令处女膜破坏掉的……再说看这个女人的样子神情也不象是在说假话呐,可怜的封德铭小憨头,不过也不能怪他的,在那个年代医学特别是西医方面完全等于是空白。不要说是封少爷了,就是现代人也有好多人闹笑话呢。 思忖间不觉又对瞿氏多了几分怜惜,伸手拢了拢瞿氏,掏出汗巾替她擦拭眼泪:“好了,好了,夫人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呀,错怪你了,以后我会待你好的。我们重新开始吧,就当是新成亲一样。好吗?” 瞿氏转身伏在苏亦星的怀里,幽幽泣泣地又喜又悲地哭了好一会才停住。苏亦星的手正好是从背后抄在她的前胸,感觉到那颗大而圆滑的乳房隔着纱衣象只小白兔似地在手心里跳跃,一种温馨又香艳的舒服感在心中冉冉升起。心中暗喜道:“如此艳福,南面王不易也。” 苏亦星迷醉中轻声地问道:“还不知道娘子叫何芳名呢?” “相公既已忘了,那妾身就再说一次吧,妾身在娘家的闺名叫婉兰,相公要记住了,别再忘了呵。”瞿氏婉兰轻声细语,吐气如兰。 苏亦星在婉兰的温情中找到了她的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婉兰也抬起了螓首,羞涩地回应着苏亦星,两瓣舌尖在卷腾翻扰…… 紫檀木牙床上,婉兰的衣衫在一件件地剥落,羊脂白玉般的身躯晶莹光滑没有一点瑕疵,丰挺的酥胸上双颗猩红的樱桃煞是可爱。苏亦星失声惊呼:“哇……造物主的杰作!尤物!” 紫檀木牙床上春光无限…… 不一会婉兰已是香汗淋漓,双颊绯红,由攒眉苦忍渐渐地转为亢奋莫名,喉中依唔作声不断,臀部蠕动颤地迎合着苏亦星的攻势…… 激情过后,苏亦星与婉兰手携手漫步在雨后的花园里。园里刚刚下过一场阵雨,空气特别地清爽而澄沏,几只小鸟也在开心地呜叫;夕阳慢慢地撕开了几朵白白的云层,射出了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园内的花草树木被染上了一片闪动的七彩光色。 苏亦星在迷醉中又使劲地拧了下自已的大腿,再试试看是否还在梦中未醒,最怕的是痛后睁眼看到的是在自己家的床上,然后起床上班或是寻工作…… 晚餐时,封老员外看到苏亦星与孙媳妇一起进来,高兴得合不拢嘴吧,喜滋滋地吩咐下人多加好菜。心想孙子与孙媳妇三年都没有同桌用膳了,今天可真是个天大的喜事呀。年纪大了,心里想的总是家和万事兴呐。 苏亦星看着老人满面的喜庆,心中暗忖:“这老头子虽然说不是自已真的亲人,但可真的是从心里喜欢自己的。自己以后也得好好地待他呀,二十世纪已经远去,真实的自己还是要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就把他当成亲人也是应该的。” 满桌丰盛的菜肴上来后,老员外又特地开了一坛珍藏了二十年的“嘉兴十月酒”,祖孙三人面前的碗里都倒得满满地。 这一餐吃得其乐融融,气氛十分的温馨祥和。 第八章 灵魂赋 茅山拜师 茅山,原称句曲山,又名三茅山。在江苏西南部,南北走向,高峰有丫髻山,方山;有蓬壶、玉柱、华阳三洞和唐碑、元碣等名胜古迹。传说西汉茅盈,茅固,茅衷兄弟三人及晋代许谧、梁陶弘景、唐吴筠等著名道士在此山修道,被称为道家修炼的“第八洞天”。 茅山凌虚观由一条青石板铺设的山道逶迤而至。观前几棵百年柏树,龙盘虬结,郁郁葱葱,见证着茅山道观的苍桑岁月。树傍一块万斤花岗巨石上镌刻着:“天下第八洞天”,六个大字。 千云老道在后院炼丹房里接待了苏亦星,老道对苏亦星非常地热情。 二人寒喧一阵,闲聊了一会,便进入了正题。 “在我们那个时代,玄学、法术、异能、易数等等皆被认为是欺骗人的迷信活动,尤其是年轻的一代更是把它当作无稽之谈。佛道二教及西方的宗教只是作为少数人的一种信仰,我以前也是从来不信这一套的,当然现在是二回事了,唉……由不得你不信呀。从本人身上出现的这种千古绝事使得我想好好地了解一下有关于灵魂方面的解说,还请大师不吝指教呐。”苏亦星说出了想要了解的东西。 千云老道沉思了一番,缓缓道:“所谓灵魂即是人之降生之时所带来的一种人的精气和精灵。人在出生的时应该是三位合体的,即肉身、魂、魄三位合于一体,缺一不可。魂主人阳气,魄主人阴气,魂与魄合在一起才能称为灵魂。人的肉身是由受父母精、气、血孕育而成的,灵魂却是由六道轮回而来。 魂又分成三小份,一为‘胎光’,二为‘爽灵’,三为‘幽精’。魂欲人生,但魄却欲人死,魂可以抑制魄不让其与邪气相通。魂游离肉体时(比如人在梦中)魄则巴不得魂不再回来,往往趁机勾结野鬼邪气,致病害人,不让魂归来,但魂飞则魄也就散了。 魄有七种,分别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古书云:‘残病生人,皆魄之罪;乐人之死,皆魄之性;欲人之败,皆魄之病。’ 凡人魂魄遇惊吓或其它变故则会失其魂魄成为痴呆或是昏迷不醒。” …… 苏亦星听得满头脑晕糊糊的。 千云老道也知道苏亦星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玄的学说,便向苏亦星更详细地用俗语作了仔细的解释,苏亦星总算是弄明白了个大概。 过了会又道:“施主莫怪老道多言,施主慧根深厚,又遭遇紫雷劫之异,现在已是身俱道家灵光,若是有心向道,定能修成正果达到彼岸。”老道脸上是满面的希冀。 苏亦星心想,什么身俱道家的灵光?我也没有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同呀,就只有感觉到精神比起以前来好得多一点了,其它的也没有特别的,而且也不能代表什么的,怕是老道士观中缺人手诓我做徒弟吧?再说要我做道士的话,整日里吃斋茹素打坐瞑思的不能泡女人,那还不如活在二十世纪呐。以前活得太辛苦,现在变成了高干子弟,那还不享受享受呀? 思路被老道士的语音打断了:“其实呢,贫道从施主的相法上看,施主目前还是尘缘未断,情孽牵绊……罢了,随缘吧。” “对,对呀,是要随缘的,大师这话高明。”苏亦星正中下怀,忙不叠地应道。 正说着间,小道僮叩门禀道:“前厅药膳已好,请师祖及客人用膳。”许多道门人都把吃饭教做“用药膳”。 杉木方桌上罢好了四菜一汤全素菜肴,清香扑鼻诱人。一碟八宝豆腐,一碟油焖鲜笋,一碟风制南瓜,一碟水芹百叶,最后的一道汤也特别地清爽可口,草菇白菜汤。虽是素食却是十分地精致,心想老道虽在道门修练但也是很讲究口欲的。这一顿吃得苏亦星食欲大开,不亦乐乎。 苏亦星赞道:“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素斋呐,我看上海的‘功德林’也绝对无法与之相比的。 “什么功德林?是哪一座道观或是庙宇呀?”老道问。 “这个……这个,呵呵呵,是我们那个年代里的一家有名的素菜馆。” “哦,原来如此。小施主别小看了老道这几样小菜,它与一般人家的做法大有区别呐,贫道道观较偏,来往香客也不是太多,后来全靠观里的素斋才不乏香油资呢。远近的大施主们也全是闻着这香味来的呀,呵呵。说实话,光是这‘风制南瓜’这道菜的菜谱就花了贫道几十两银子在一个游方僧人手中购得的,吃起来是否有些象火腿呀?呵呵,它的加工方法说易也易说难也难,把收好的南瓜在蒂上挖一个小洞,掏出子瓤后灌进秋油,再用油纸封口,然后放置屋檐下经风干二个月,来年吃起来便如同火腿了。唉,凡人皆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有灵根真心向道的能有几人呐?上这儿来的大多是些贪图口欲之辈呀。”千云老道说得有些无奈。 顿了顿又接着道:“其实我们修道人是不能讲究饮食的,这些都是为香客而备的,道家古籍《天隐子养生书》(斋戒)上云:‘斋戒者,非蔬茹饮食而已……有饥即食,食勿令饱,食勿令精,此所谓调中也。百味未成熟勿食,五味太多勿食,腐败闭气之物勿食,此皆宜戒也……’” “小施主目前还不能明了此事,待老来百病缠身时方晓养生,其时已晚矣……” 苏亦星明白老道说的养生道理是很正确的,现代社会也早已证实了这些理论,暴饮暴食与高油腻高脂肪的食物所带来的后果是人所共知的。 “请问小施主今后有何打算呢?”老道转开了话题。 “今后……”这到是苏亦星近来没有想过的事,今后到底该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真的靠着封家的祖产混日子?或是与唐寅张灵他们几个整日里胡吃胡混喝酒吟诗呷妓?这样岂不是浪费了大好人生,辜负了上天给我安排的这一切……脑筋一闪,忽然想到了一身武功行走天下,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大侠们,心里一下子热了起来。 “我想拜大师为师,学习上等的武功,然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大师你看这样行吗?”苏亦星诚恳地说。 “喔……施主可知侠以武犯禁呀,万一触犯了朝庭那可是要连累你的全家的哦。” “朝庭?就是那个玩童吗?我在电视里看到过那个小皇帝朱厚照非常地荒淫无道呢,终日里迷恋于豹房,钻研房中术,好好的皇帝不想做,却自封为大将军呐,呵呵……以至于后来才促成了江西宁王起兵造反呀,好象时间快了吧,没多久了。”苏亦星的一席话说得老道背心直起冷汗,忙不迭地伸手止住了苏亦星的说话。 “施主小心,说这话可以要满门抄斩的呀,再说方外人不论时事,还是不要讲了,还有这个天机是不能泄漏的呐。以后说话可要小心哦。”看来老道士还是很胆小的。 “施主想要学点什么功夫呢?贫道也只会些小巧搏击之技,茅山派从来只注重于道术符咒的修炼,对于其它的武术只是略知一点皮毛。不过祖师爷到是留下了一点练武的古籍,贫道也没有兴趣看,施主有兴趣的话以后可以自已练习吧。”千云老道算是怕了苏亦星的口无遮拦,急忙把话转了过来。 苏亦星笑了起来,懂了老道的意思。 “在晚辈的感觉里古代人的武功都是了不得的,飞檐走壁,登萍渡水那还是小事,凌空发掌会象炸药一样地炸开,挥手间人命灰飞烟灭。更有甚者轻功飞天象仙人似的,飞机都比不上呢,晚辈就是想学这些功夫。不过以晚辈看来,那些电影电视里的可能是有些夸张了吧……” “什么飞机电视电影什么的?这些都是啥呀?”老道士当然不懂啦。 苏亦星说那些都是些未来社会里的一些机器玩意,无法用明代人的话语解释,老道也没深究。 “师门虽说只精于符咒与捉鬼驱邪,但你所说的江湖道上,贫道也略知一二,却从没听说过谁的功夫这么了得的呀,想当年佛门至尊达摩大师渡江时也得凭借一叶芦苇呢,凡人哪可能随便飞天几百仗呐,此事纯属子虚乌有。贫道实在是更谈不上了。封施主若有兴趣贫道可教些你健身保命的吐纳功夫慢慢地筑基,以后更高的功夫只有施主自已凭悟性看古籍学吧,再说不管你想要练习什么武功,首先起点是要把内功练好,江湖不是云:‘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吗?”千云老道实话实说把个苏亦星说得愣住了。 看来现代社会上为了收视率为了好看就把古代的武术越弄越神,越搞越浮了,年轻一代的根本搞不清古代的武功是否确是这样的呢。苏亦星心想看来是学不到什么高深的武功了,什么做大侠的梦想可能也要泡汤喽。那么只有先学点防身保命的小功夫与老道说的养身吐纳气功再说吧。 就这样,苏亦星做了千云老道的俗家记名弟子,在凌虚观开始了他迈向江湖进军武林的第一步,按照老道的说法叫做:吐纳功夫,也叫筑基功。 第九章 启灵根 天纵奇才 “呼吸由气而活,故我有吐纳之诀。津液有水藏而生,故我有漱之诀。思虑由心识而动,故我有存想之诀。人身营卫血脉,寤即行只外,寐即行于内,寤寐内外相养和平……存想其身,从首至足,又自足至丹田,上脊膂,入于泥丸;想其运如云,直贯泥丸……”老道摇头晃脑的念着,苏亦星晕晕糊糊地听着,差一点要打瞌睡了。 “涮”地一声,老道的尘扫甩了上来,苏亦星猛地惊醒过来,忙念着:“从首至足,又自足至……” 老道摇了摇头说道:“小封啊,起首这些看来是象有些枯燥,但其中却是奥妙无穷呐,都是前辈先贤们积毕生精华所聚,你只要耐心地用功学习,不消几天你便可尝到其中的滋味了,到时候你可能是欲罢不休呢。你没有练过功,尚不知人体筋络的妙处。嗯……也罢,为师先运气在你身上运转一番,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气,什么叫筋络与奇经八脉。” 老道的手掌贴在苏亦星的后背上,苏亦星只觉得一股子暖暖的气流从身上运走,它沿督脉从‘长强’到‘命门’再到脊中、灵台、大椎、风府、一直透过头顶昆仑……接下来又沿着奇经八脉运走了一大圈子。苏亦星的自我感觉象是走在云端似的,浑身上下舒畅无比,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只希望老道的手不要停下来,让自己多享受一下这种美妙的感觉。 可刚这么想,老道的手便停了下来:“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想要一直有这种感觉那就要勤练多习,还要注意方式方法。要懂得其中的巧妙,《指玄篇》上说:‘不懂火候与抽添,妄费人间烧炭钱’呀,当然还得要有悟性。” “那得要多久才能练成呐?”苏亦星问。 “这个么,要看你的悟性与天赋了,以为师看来,你有道基,不会太长的,安心地用功吧。” 苏亦星享受到了气运筋脉的乐趣,这回很下心来练功了,果然不到二旬即大有成效了。 这一日正在练功运气,一会儿只觉得体内气涛汹涌,五脏六腑在翻腾,气流到处乱窜。心想坏了,这可是师傅说的那种经络偏差,走火入魔的先兆了。吓得又不敢乱动,心中只盼望着师傅能够早点过来发现自己,救助自已…… 在忐忑不安与惊心肉跳中,苏亦星苦苦地支撑着……忽然,腹内一股气流带着回旋轰地直冲顶门百会穴……苏亦星刹那间心想完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亦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自己还是在后山的草地上躺着。 天空,比以前看上去更蓝,更深邃。偶尔间飞过的鸟儿在自己的眼中是那么地清晰,甚至于连身上的彩羽也看得清清楚楚。耳中还清晰地听到了鸟儿低微的鸣叫声与挥动翅膀的振动声……一瞬间,脑中以前所有学过的看过的听过的东西飞速地象电影般地在脑海里一一掠过,就在这短暂间把自已由小到大所有的过程重放了一遍。而且记忆得比较地清晰、牢固。 人的一生只要能把自已学过看过听过的东西记住一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何况是大多数呢。科学家早就发现人的大脑的利用率一般人只占了二成不到,大多数的潜力是没有开发出来的。作个现今社会的比喻,苏亦星的大脑就好比原来老式的486或者586电脑一下子升级到了奔4了。利用率基本上都开发出来了。现在苏亦星的现代知识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层次了,只可惜明代知识还是大为欠缺,因为这方面的东西还没有输入呢。 站起来拍了拍衣袖,感觉不到体内真气乱窜了,精力却旺于以前许多倍。试着向上跳了跳,“刷”地窜高了四五米高,吓得一身冷汗,然后又弯弯斜斜轻飘飘地荡了下来:“哈哈……真的有用呀,我终于练成功夫啦……”苏亦星高兴得忘乎所以,在草地上乱蹦乱跳地高喊。 平复了一下心情,找了一颗树,试着拍了一掌,可半天没反应呀:怪事,电影电视里的“降龙十八掌”不是摇摇发出一掌就可以了呀,我贴得这么近怎么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呢?难道我还是没有内功?没有内功又怎么会一跳这么高?假如现在回到了二十世纪我也不怕的了,起码可以做个永保记录的世界跳高冠军了,想想心中还是蛮高兴的。 再试着拍出一掌,还是不行,树干摇了几下就停住不动了。想了一会,把气导引到手掌上,憋住一口气,用作全力一掌拍向树干,没反应……五秒钟后树拦腰而断。苏亦星又狂呼起了:“原来如此呀,成了,成了!” 仔细地察看了下树干断裂处,发现断口处有一堆树木的粉末随风飘扬。“真的这么厉害呀,不过打架是也好麻烦呢,总不能别人打我时我先喊‘慢着,让我先把气运好了再来。’呵呵……真是乌龙呀。”想着自已也笑了起来了。 对于苏亦星练功的成效也是大出于老道的意料,老道练习了几十年也没有达到苏亦星目前的异能,想来想去只能归功于苏亦星是受紫雷劫后才达到的天生异禀,怪不得早就觉得他灵光满面呐 至于要运功才能出掌这事,老道解说是初练不熟而已,没有达到心、意、气、力四合,多练习之后就会达到的,到时就不会象现在这样子了。 老道高兴之余又拿出了几本秘藏的道家秘笈付与苏亦星,要他自已琢磨着练习。至于武术套路老道自己也欠奉,老道认为一点点的皮毛对于现在的苏亦星来说是没有好处的,搞不好反而会练歪了路子。 又过了一个月,老道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苏亦星的了,苏亦星也准备向老道告别下山回家了。临别前老道拿出了自已钻研多年卓有成效的几种易数书册给苏亦星,说将来可能有时会用得着的,反正艺多不压身嘛。 现今的苏亦星已早非吴下阿蒙了,身怀绝顶内功与异能,只是武术套路还没学,也拿不出象样的一招半式来。不过他发觉只要心念一动一专注,眼光里看出去的东西往往好象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再快的速度在他眼里变成了老年太极拳了。还有他现在的记忆是常人难以所及的,所以他心中有底,你想啊,你以平常的速度去打一个打慢动作太极拳的人哪会不赢呢。 路过常州府时天色已晚,在繁华的城内商业街上兜了一大圈,感觉常州府百姓的生活还是比较安逸的,远不象洪武初年那样的困顿萧条。元末群雄割据时期,苏州为张士诚所据,相对说来是比较平静安宁的。等到朱元璋围攻苏州时,张士诚不肯投降,最后苏州城破变成“历代繁华,可怜焦士,遂使燕巢再毁,麛鹿重游。”朱元璋对苏州人缺乏好感,在经济上推行重赋政策,并把许多富民迁徙到临濠等处,更加重了苏州的凋敝。常州府因为靠着苏州府很近,经济贸易可以说是息息相关的,所以当然地受到了牵连。一直到成化、弘治年代,苏常蕴涵的经济活力才慢慢地爆发出来,社会经济一度达到了十分繁华的程度。 苏亦星挑了一家装修最好的叫做“百酒楼”的客栈里打尖住店,小二很快地送上了炒菜,随便要了一壶黄酒。 一个人饮酒是特别地寂寞的,尤其是在外乡它地。正在百无聊赖时,竹帘掀处,进来一位英俊潇洒,身穿宝蓝轻衫,肩插宝剑的年轻人。苏亦星只觉眼前一亮,心道这才是影视剧里所描述的主角人物呐,一看就让人有种亲近感,心道要好好结交才是。 待年轻人刚刚坐定,苏亦星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学着电视里看来的口语拱拳道:“这位兄台请了,小弟旅途孤寂,独自饮酒无欢。看兄台一表人材,气度轩昂不凡,有心结交,不知可否赏光一同饮酒啊。” 年轻人赶忙立起回礼,看来是个修养不错也很好客的年轻人:“初次见面,怎好叨扰,不如由在下作东吧。” “哪里,哪里,相逢何必曾相识呀?请!请!小二,多上好菜,还有把你们店里的好酒都拿上来。”苏亦星显得非常地兴奋。 第十章 百酒楼 兰陵结义 “请问客官要些什么样的好酒?本店号称‘百酒楼’,有百种天下好酒,不知客官喜欢哪一种呀?” “你这里有天下最好的百种酒?不会是吹的吧?” “小店诚信经营,哪会诓客人呢,客官可能是初次来本店吧?” “好,那你把这百种好酒报上名来,让本少爷听听,若是真的有赏。”苏亦星想难一下那位店小二。 店小二挺了挺胸神气而又非常熟练地报着:“贵州茅台酒,山西汾酒,江南沛酒,真定煮酒,潮州濒酒,广西瑶酒,湖南衡酒,饶州米酒,徽州甲酒,陕西灌酒,湖州浔酒,嘉兴十月酒,盐城草艳浆酒,镇江百花酒,苏州福贞酒,杭州三百酒,四川潞江酒,通州雪酒,长沙洞庭春色酒,泰州枯陈酒,海宁香雪酒,福建浣香酒,河南柿子酒,扬州木瓜酒,成都薛涛酒……” “好了,好了,本少爷信了,等你报完了,菜都凉了,上茅台酒吧。”苏亦星摇手止制了店小二:“不过你的敬业精神确实可嘉的,接着赏银。” 甩手一小锭银子飞进了小二手中:“谢谢少爷赏赐!谢谢少爷赏赐!”店小二满脸欢笑地拿酒去了。 “兄弟姓封,名德铭。青春虚度二十有五,姑苏人氏。这次孤身出外游历回转,路过此地,请问兄台……”碰了下杯后,苏亦星问道。 “小弟今年二十有三,兄台为长了。小姓费名云霖,字泽农。江西铅山人氏。”费云霖回答。 “愚兄痴长二年为兄了,兄弟不介意吧?” “哪里?今日得与兄长异地相遇也算是三生有幸。看兄长灵气满面,风流倜傥,想必也是不凡之辈。”费云霖也是有心结纳朋友,而且看苏亦星非常地顺眼。 “如此说来,咱们俩是王八瞧绿豆真的对上眼了呀,哈哈。这样吧,兄弟,咱们也来个桃园结义,结为异姓兄弟,将来出门行走,大家也好有个照顾啦。”苏亦星一高兴,不再咬文了,用的全是市井俚语,而且学着影视里的江湖人拜起了结义兄弟来了。 “好!大哥爽快!咱们结义为兄弟。小弟虽然也读过不少的书,但总不习惯说话曳文咬字的,还是通俗俚语来得直接,何况官场险恶我也不想去做官呢。”费云霖一身江湖打扮,当然希望用通俗俚语了。 “是否要插香滴血盟誓呀?霖弟你看呢?”苏亦星在征求费云霖的意见。 “异乡客地的,我看不用那么烦琐了吧。你我一见如故,有心结纳也不讲究那么多的礼节的,这样……”费云霖一把抓起桌上筷笼里的筷子,“刷、刷、刷”地播插入了桌面,根根笔直地竖着,费云霖的功夫不错,内功很深。 费云霖双手端起了酒碗恭恭敬敬道:“大哥,今日你我哥俩在此结拜为异姓兄弟。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言,天殊地灭!干!”一口干尽了碗中酒,“啪”地一声摔碎在青砖地面上。 “好!”苏亦星重复了费云霖上面的誓言,一口干掉了碗中酒,也“啪”地一声把碗摔碎在地面。 “天哪……二位客官莫不是想斗殴呀?千万使不得的。”店小二听到砸碗声哭丧着脸叫道。 “小二且莫惊慌,损坏的东西待会结帐时一起照价结算好了,别大惊小怪的。” “大哥!今日高兴,咱兄弟俩不醉不归。干……”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呀,哈哈……” 不消半个时辰,一坛老酒便喝了个精光:“小二,上酒呀。”二人在催促着。 “看兄弟这一身的江湖行头,又是一身武功高超,不知是哪一个帮派的啊?”苏亦星清醒地问道,下山以后发现酒量增大了不少,喝多少才醉呢?不知道。 “小弟是龙虎山上清宫揽月道长的俗家弟子。因家父与揽月道长素有交往,故小弟自打十二岁起便被家父送到上清宫作俗家记名弟子了。虽说早已艺成出山,可从小住惯了上清宫,回家到反是不适,所以后来每年中有大半年时间在龙虎山上帮师尊指导督促新来的小师弟们练功……” “哈哈,巧了,愚兄我也是道门俗家子弟呢。家师茅山凌虚观千云道长。” “是吗?呵呵呵,真的是同们师兄弟呀。”费云霖口中说客气地说道,心中在想,这位大哥这么斯文懦弱怎么会跟千云老道学起法术来了。 “这次是回师门探望吗?”费云霖当然想不到苏亦星是才从“茅山大学”毕业的呢。 “哪里呀,初上茅山拜师学艺,一共在茅山上住了二个多月。” “二个多月?嗯。”费云霖心道没错了,可能是闲来好玩学些茅山小法术,小巴戏玩玩之类的玩玩。 “嗯,那么霖弟这次到江南来做些什么呢?是师门有事还是游历?”苏亦星问道。 “小弟这次是……哼!是追杀人来啦。”费云霖的声音低了下来。 “追杀人?”苏亦星心中一惊,心道又是什么江湖帮派结冤吧?惨了,刚刚结义了兄弟,不会要把我拉进这浑水中吧? 费云霖的话声又低了些,面容上泛起了一层乌云,眼中却射出一股冷冽严峻目光:“可恨钱宁老儿,胆敢勾结宁王,欺蒙朝庭,罢了家祖父官职。罢官到也算了,这帮人趁家祖父落职南归途中,设计烧毁了全部船只,家中众人仅以身免,多年宦海积蓄,付之丙丁……最可恨的是竟还勾结土匪毁我祖墓……” “嗯,这帮人真的是胆大包天呀。”苏亦星有些心慌。 “有江西宁王宸濠给他们撑腰,他们怕谁来着?那江西巡抚孙燧到是条硬汉,一个非常清廉的好官,马上发兵搜捕,无奈贼人狡猾,又有宁王与钱宁互相包庇。至今已有三四个月了,尚无头绪。” “令祖在朝中做的什么官呀?他们要这样恨他收拾他呢?” “家祖上费下宏,任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 “文渊阁大学士?那不等于是宰相吗?”苏亦星没有想到费云霖的祖父官职这么高,胆气觉得壮了些。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让人赶出门回家了,小弟对官场一无兴趣,情愿种田栽桑采菊。”费云霖表现出对官场一脸的讥诮。 “哦,那么怎么会得罪了宁王他们的呀?”苏亦星对大学士费宏是完全不了解的。只是觉得刚认识一个超高干子弟,还没有派上用场就完了。] 费云霖于是详细地向苏亦星介绍了当时朝庭与宁王费宏之间的情况。 原来费宏时任户部尚书,又被加封为文渊阁大学士,参预阁政。他在内阁的地位和权力也相当地大。江西宁王朱宸濠久蓄异志,阴谋篡夺皇位。他动用了黄金、白银珠宝古董等物品,遍赂朝贵,为的是实施造反的第一步,恢复护卫屯田的权制。而以掌管“锦衣卫”的宫中总管钱宁和大学士杨和廷、费宏以及兵部尚书陆完等则是宁王首先拉拢的人选。他认为:唯有恢复被先皇革除了的护卫屯田权制,才能合法地招兵买马,扩充军事力量,这是造反篡位之必要的前提。 通过一番利诱重诺,上面几人除了大学士费宏等外,均开始与宁王里外勾通,狼狈为奸。而恢复屯田的权制,则需户部核准。因此,在宸濠来说,是要尽快地拉拢户部尚书费宏。而费宏这个人刚正不阿,敢说敢言,小皇帝又很信任他,这样就成了宁王造反篡位的一个极大的阻力。宁王宸濠在多次努力无果后,便与宫中总管钱宁、兵部尚书陆完等商议该想个办法把费宏赶出朝庭,在一番秘谋策划实施后,费宏被小皇帝削职归田。而宁王犹不罢休,却在半道下手烧船毁物……然后又毁人祖坟。 “原来是这样的呀。”苏亦星明白了。 “那么你怎么到了江南地带了呢?” “发生这许多事的时候,我还在龙虎山上清宫里,家父也没有告知我。待我赶到家中,祖墓已毁……毁人祖墓仍世间最最恶毒之事,小弟发誓要查清此事,血刃仇人。”费云霖咬牙切齿地道。 “查清是谁带的头吗?”毁人祖坟到是桩大逆之事,苏亦星也有点火。 “最大的幕后支持人那不用说,都是早知道了的。可惜小弟现在没法动他,他们的防犯也太严厉。‘锦衣卫’与王府‘把势’大多是些武艺高强之辈,且又是出门结伙成队的不肯落单,蚁多咬死象呀。小弟下山后经过一番仔细的调查取证,已经初步弄清了底子,是宁王府的‘大把势’刘吉带着江湖最凶残的二大强盗:‘哭丧棒邢开’,‘惜花刀胡龙’等一伙人干的。” “哼!这帮小强盗也不睁眼看看,敢欺侮到我费家人的头上来了,也不事先打听打听‘蓝衫断魂剑’费泽农到底是何许人。”费云霖额头上的青筋又浮了上来,眼光冷冽得象肩后那冰凉的宝剑。 “这帮人跑到江南来啦?”苏亦星想当然地问道。 第十一章 追敌踪 风流和尚 “是的,听说刘吉带着二大强盗已经启程前往苏州府。随船一起的还有王府的长史司典薄王善,好象王善是来苏州请几个什么人到宁王府作客的,还带了好多的礼物。而刘吉一伙人则不知搞什么花样了,我一得消息后马上就赶了过来,准备在苏州等他。这是个好机会,出了江西地面事情好办多了,不会牵连到家祖了,杀一个少一个呀。” 苏亦星这时有些兴奋了,想起了影视中的大侠们,觉得自已反正是拾来的命,正好也可以试一下茅山上练的功夫行不行,便跃跃欲试,卷起了衣袖问:“那好啊,可有用得着愚兄的地方吗?” “兄长会武吗?”费云霖从表面上没有看出苏亦星练武的症状,疑惑地问。 “一招套路也没有练习过,不过愚兄练习过吐纳功夫,好象内功还不弱呢。”苏亦星有点心虚,毕竟是没有练习过一招半式,也没有试过搏斗击杀,光靠内功还不知道行不行呢。 费云霖笑了起来:“大哥心意小弟我心领了,只是江湖道上险恶,大哥是个文士,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小弟我自有办法解决的,最多打不过就跑呀,呵呵。” 苏亦星到底也还是个年轻人,总有那么点好胜心,见费云霖爱护式的推托,便学着刚才结义时费云霖插筷的方法把手中的筷子缓缓地插入了桌子里又拔了出来。坚硬的榉树桌面上留下了一个光滑浑园的洞洞,就好象混然天成似又经过细磨的。不象刚才费云霖插筷时所留的洞那么边锋毛糙。 跑堂的小二见了又是害怕又是兴奋,暗自计算着这桌子赔偿额能否多要一点。 费云霖脸上露出了不可思义的神情,惊诧地道:“大哥内功如此深厚了得,已达到了三花聚顶,返朴归真的竟地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练成的?师尊几十年的苦功也没达到这个地步呢……佩服,小弟真的走眼了,看来小弟我还是江湖道走得少,招子不亮呀。” 苏亦星满面羞赧地道:“愚兄初学,也不知道深浅,从没行走过江湖,望霖弟多多提携指点……” 费云霖激动而又一脸不信地道:“初学?如此功夫,天下去得!” “天下不会有这种速成的内功吧……”费云霖想了想还是不信。 “是真的。而且愚兄招式一点也没有学过。师傅说茅山道观从来只有作法的道士,没有闯江湖的大侠。愚兄也是瞎猫碰到死老鼠撞上的,搞不清就希里糊涂地练成了。” 费云霖暗忖可能大哥另有什么奇遇吧,再或许是有什么不便说之处,便释然道:“呵呵,大哥这个你就不懂了,有了这天下绝顶的内功,摘一片飞叶花瓣也能当暗器,还怕什么不懂招式呢?哈哈……今日小弟万幸,能够结识大哥作异姓兄弟,三生有幸啊!来,干了这碗酒!” ……酒已醉,更已深。二人又闲聊了会才分别跌跌碰碰地进入自已的房内休息。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大哥醒了吗?是小弟呀。”看着苏亦星睡意蒙胧的神情,费云霖真的想不通这么个爱睡懒觉的人怎么会练成那么高深的绝顶内功的,摇了摇头拭探问道:“大哥是否昨夜酒多啦?有哪里不适呀?” “不适?没有呀?我昨晚也没怎么醉呀,只是愚兄一向是贪睡而已。”顿了顿又道:“师傅说我天生异禀,会在梦中练功呢。呵呵,所以我睡觉也是在练功。”苏亦星解释道。 “大哥高明!”费云霖无话可说,只有翘起了大拇指:“哪象小弟般的这么多年五更起来练功,夏三伏,冬腊九地苦练也没有大哥内功的一半呢。” 二人收拾下包袱下楼,准备吃了早饭后一起同行苏州。 早饭很简单,稀饭加烧饼酱菜。二人边吃边聊地总象有许多说不完的话,这也叫:人逢知已千言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正聊着只听隔壁桌上几个客人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响: “……月舟和尚也太爱风流了,天宁寺里乱搞不算数,现在竟然在外面与小寡妇偷情呐。搞得被一帮无懒混混捆起来送衙门。既然如此不如早点蓄发还俗呀,活该!” “是呀,知府大人不知道待会要怎样审判呢?” “说来也是个蛮有文彩的风流和尚呀,我看还是判他个蓄发还俗好了,与小寡妇当堂成亲罢了,嘻嘻……” “不一定喽,按大明律可能会要判个流放呐。还要重责三十大板。” “听说知府大人也是个极爱诗文的人呢,搞不好会看在月舟和尚的诗文上放他一马。” “嗯,我看也有可能的。当今太平年代,百姓吃饱穿暖了便个个曳起诗文来了,也不想想才过了几天的太平日子。连南街私塾里的狗屁王老夫子也装莫作样整日里念叨:‘髫龄童子能言词赋,村农学究解词律咏’,呸!也不想想当初问我借米时的模样来了。”看来这位王老夫子与他有着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 “好了,好了,废话不要多说了,咱们还是赶紧吃好去看知府老爷怎么审案吧。” 一番杂话到是引起了苏费二人的兴趣来了,商议一下也一起跟着过去看个热闹吧。 二人赶到知府衙门前,门前早已是人山人海的围观者。看来常州府的百姓是富了,闲来无事的人也真不少。好不容易地挤到靠近大堂前,升堂已经过了好一会了,这会儿知府大人正在考虑怎样发判呢。 大堂上正跪着一个光头和尚,一个青衫妇人,正是月舟和尚与那个小寡妇陈郭氏。 “本官早就听说你能诗会文,怎么会搞出这么些伤风败族的事来了呢,读过书的和尚也算是个雅人呐。本老爷今日轻判你庭杖三十,拘役一月。你可服气呀?”知府大人也是个文士,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 “禀知府大人,庭杖拘役俱可,小僧知错了。只是误了小僧与人相约多日的‘兰陵诗会’,小僧好有心痛。望大人看在小僧爱诗如命的份上,只杖不拘,小僧感激涕零。”月舟和尚叩头如捣葱地道。 “这个么……”知府大人沉吟了一会,拿起惊堂木轻轻地拍了下:“好,本官也是个爱诗如命的人,今日看在同道之面就放你一马吧,这样……”知府看了看墙上画的那只飞翔白鹤道:“就以这白鹤为题吧,限你盏时内作出合题诗。作出便依你,作不出那休要怪本官无情了。” “小僧尊命,多谢大人宽恕之恩!多谢大人……”月舟和尚大喜过望。 月舟和尚底头思索半晌,才得意洋洋仰首吟道: “素身洁白顶圆朱,曾伴仙人入太虚。昨夜藕花池畔过,鹭鸶冤却我偷鱼。” “好!好诗!好文采!”知府大人叫好,衙役看客们便一齐起哄。 “嗯,果然是个风雅僧人,诗作得不错。改日有空暇可来府上作客,一起饮酒赋诗。今日嘛……那就免你活罪吧,不过……就这样放了你,可能有人会告本府旬私枉法呐。这样吧,本府判你还俗与陈郭氏当堂成亲,不得违拗。”“啪”地惊堂木敲响,定局了。 “轰……”地堂上好一阵子喧哗罗唣,有人鼓掌,有人叫嚷…… 月舟和尚呆愣了半晌,才苦着脸一付生意大亏本的样子叩了头领着小寡妇走了……这桩案子审判得有些古怪有趣,有人赞好,有人说坏,但总算是给后人留下了一段趣闻。 看了知府大人的断案,苏亦星是现代人,到是没有觉得什么不正常的,费云霖却觉得不可思义,叹息道:“这知府到是搞不清他是昏官还是好官呐,这样的判案让人看了既好气又好笑。怪的是常州府的百姓觉得正常,怪事年年有,今日就一桩呐,呵呵,走吧。” 常州府通往苏州府的官道上,苏亦星与费云霖二人骑马缓缓而行。按费云霖的意思是想纵马奔驰,可苏亦星却是不会骑马,此次到茅山来时是雇车行里的马车。在常州打尖结识费云霖后便按他的意思回掉了马车,买了一匹比较温顺的老马让苏亦星边骑边练习。所以走得让费云霖实在心焦;可既然话已出口了那就只好陪同着慢慢地走了,好在到苏州也不算远,慢慢骑总会到的。 天气非常燥热难耐,太阳火辣辣地照得官道上直冒尘烟热浪,马蹄下泛起一阵阵的白烟。好在二人的内功深厚,还能坚持得住,只是路上少了好多话语,二人紧闭着干燥欲裂的嘴唇边行走边在找茶棚。 终于在前面官道边上发现了一家卖茶的凉棚,二人兴奋地下马喝茶休息;刚下去半碗凉茶,蓦地蹄声盈耳,一红一白二匹骏马旋风似地到了眼前,“唏聿聿”二匹马儿急刹车竖起了前蹄,带起的烟尘一下子笼罩住了苏费二人,白蒙蒙的尘土马上浮现在茶碗里。 “尺拿,啥里个小瘪三……”苏亦星情急愤怒中脱口而出了二句现代上海话,不过没骂完就住口了…… 马上轻灵如飞絮般地跃下二个绝色少女,看装束象是主仆二人;那年龄稍大点的骑白马少女身材窈窕,头系一条淡粉色头帕,当中佩着一颗雀卵大的明珠,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之物;身上穿的是一袭素色罗衫,腮泛红晕,肌如玉润,应该是主人;那骑枣红马儿小一点的姑娘则是一身江湖劲装短靠打扮,生得小巧玲珑,小蛮腰盈盈一握;此时正花容骤变,目泛怒气:“兀那汉子嘴里说些什么?是骂人吗?你找死啊?”人凶,可说话的声音却非常地好听,犹如黄莺啼鸣似地动人悦耳。其实她是完全听不懂苏亦星刚才骂人的上海现代话的,只是凭感觉知道他一定是在骂她们;跟着,手中马鞭“刷”地飞向了苏亦星。 第十二章 遇双姝 月夜磋艺 苏亦星手中端着茶碗,正惊艳于二女的美色,马鞭已经到了他的头顶上了。 他的脑子一时上没有转过弯来,呆呆地还在发愣。 费云霖到底算个老江湖了,一个转身迅快地抓住了鞭梢随手一带,那劲装姑娘被带得向前踉跄了几步,杏目怒睁,小脸涨得绯红;娇叱一声,凌空飞身犹如紫燕彩蝶,飞花轻絮,转身间斜斜一掌拍出。 “哼!青城派的紫燕穿花掌就敢欺侮江湖无人了。”费云霖一掌迎出,“啪”地一声,小姑娘被震得向后跌出了四五步,险险着地。 “住手!”一声娇喝,大一点的姑娘疾步冲出,抻手扶住了小姑娘:“彼此无怨无仇的,何苦来着。” “雪儿,伤着了吗?”轻声地问小姑娘。 “……小姐,还好……”小姑娘手抚着腕间,脸上泛起了一些苍白,跟着冷汗涔涔而出,说话的声音中带着点呜咽。 “唉……雪儿你也太鲁莽了,人家说的什么我们也没有听懂呀,再说起因也是我们的错。怎么说打就打呐,你这个脾气呵,真是要闯大祸的哦。” “唔……小姐怎么帮着别人说话呀?明明是他们先骂人的呐;哼!你们两个小心了,胆敢讥讽青城派,你们等着瞧吧。” “哼,青城派又不是‘锦衣卫呀’?怎么啦?就可以随便地出手欺人了?” “这位少侠,就算是我们鲁莽你也不该下手太重呀?无怨无仇的何必这么拚命呢?一点大男子的味道也没有。”这位小姐说的话还是很温和,可味道却不怎么地好。 “呵呵,大哥你看,这女人就是怎么的不讲理呐,她们先动手的,现在搞得象是我们的错了呵。告诉你们吧,我大哥是性子好,懒得与你们小女子动手,我的功夫与我大哥比就好象是浩月比星星,懂了吧,不是怕你,我是在救你呢,要是我大哥动手,嘿嘿……大哥是吧?”费云霖边说边扭头向苏亦星望去。 此时的苏亦星正茫茫然地眼睛望着远处,傻呆呆的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哎,大哥,大哥……在想啥呐,呆啦,不会是吓住了吧?我刚刚还在帮你挣场面呢。”费云霖靠近轻声道。 “哦……霖弟,我在想,我还得要多多练功呢,不能达到心、意、神在一瞬间三合的话可能会被人轻易的收拾了,那……岂不是辜负了上天对我的眷恋呐……”苏亦星的神情有些落寞。 “这到是个问题呀,这样吧,等大哥到了苏州空闲了,小弟我抛砖引玉地与大哥试练几招吧……”费云霖在抓头皮,想不通苏亦星的这个武功是怎么练的怎么搞的呀,反正是有些匪夷所思。 那劲装小丫头雪儿撇着嘴哂道:“吹吧,刚才还说什么的浩月呀月亮的,嗤,嗤,嗤……”看来费云霖轻声的话雪儿全听见了。 “好了,雪儿,别多说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争取在天黑前赶到苏州。二位少侠再见,刚才的事是一场误会,大家都不要记在心里吧,有缘再见。”大小姐的气度到是不凡,有男儿的气概,弄得费云霖、苏亦星到反而不好意思了。 费云霖心里对大小姐有了一丝好感,心道人又漂亮且性格温和的女孩子到是不多见了呢。 拱了拱手道:“二位小姐,不好意思了,咱们不打不相识,希望有缘在苏州相遇一聚啊。”哈哈笑着对那劲装小丫头雪儿眨了下眼做了个鬼脸,费云霖做人也蛮风趣的。 雪儿还是一脸的忿忿不平,嘟着嘴在生气,只是技不如人没有办法才闷住了这口气。翘着嘴“哼”了一声,转身与大小姐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快到苏州桃花坞时,苏亦星的马术已经练习得相当不错了,现在的感觉到是嫌那匹老马太老了,跑不快。 远远的桃花庄映入眼帘,但见那门上的紫铜吞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剌人眼目;门檐下那“封府”二个漆金大字更是耀眼生辉;阶前一对汉白玉雕成的镇宅狮子头披卷毛,昂首挺胸,盛气凌人,更显出一种官宦人家的威严与震慑力。 门前老苍头望见大少爷回府,高兴得飞奔报喜而去。 封老员外见孙子平安无恙回家,乐得“呵呵呵”地笑个不停;霜儿露儿二个小婢女马上飞奔把消息传到了瞿氏婉兰耳中,婉兰带着小梅扭着腰,喜滋滋地赶了过来;两人四目以对,秋波暗渡,只是碍于有外人在场,不好意思扑进苏亦星怀中表达相思之情。 苏亦星的心中呼地一下子热了起来,这种纯朴的亲情让他的眼睛润湿起来,也露出了真情实意,使得二十一世纪越来越远,越来越淡漠…… 听说苏亦星的结义兄弟费云霖是前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费宏的孙子,封老员外显得格外开心,异常热情地招呼他;老员外人老成精,知道费宏在官场上有不少忠实的徒子徒孙,而且小皇帝曾也很宠爱信任费宏的,说不定哪一天又会重新复出做官呢,给自己儿子留一条后路那是桩极好的事情,想不到孙子这次外出无心中办了桩好事。席间对费云霖呵护备至,对其家世,犹其是婚否问题问得仔仔细细的;随后又在席间大大推颂了自己的小孙女,即苏亦星现在的那个未见过面的小妹,什么贤惠、淑女、温和、绝色之类的……好话说了一大箩筐,再笨的人也知道那是个什么意思。 费云霖听得只好礼貌地“嗯,嗯,嗯。”点头。苏亦星看了心里好笑,不过转念一想到也是桩好事呐,结义兄弟变成连襟也算是个佳话。这么一想也帮着老员外推波助澜地好一番推荐,只不过自己心中暗笑:“那个妹妹我连长得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呀?呵呵,滑稽!” 月光如水,轻轻地穿过薄薄的云雾顷泻在后院池塘边的草地上,碎碎的银光在池塘中跳跃,波光粼粼中不时地泛起小鱼儿跃水的阵阵涟漪…… 塘边草地上,费云霖在细心地向苏亦星讲述学武实战中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以及各门派这间的优劣之处;稍作一番点督苏亦星已觉是受益非浅,仿佛一颗裹着淤泥的明珠渐渐地露出了它璀璨的光芒。 费云霖教得很用心,为了义兄能在今后江湖搏斗中好好地生存下来,甚至把龙虎山上清宫的龙虎拳也教给了苏亦星。苏亦星学得到是挺快的,可是在二人的喂招中施展开来总得不太顺手。 “霖弟,这套拳愚兄打起来觉得没劲呀。” “大哥,这可是龙虎山上清宫的镇宫拳法哦,小弟我是先斩后奏了呀,回到山上还不知师傅会不会责怪我呢。” “霖弟误会了,我不是说这套拳不好,只是我用起来不顺手,我在你换掌间发现有许多的空隙,我可以什么招数也不用直截了当地在瞬间穿插进去把你击倒的……” “真的?不会吧?”费云霖稍有些不信。说话间一招“猛龙搅尾”右手掌象游蛇一样在空间翻了个身迅快地插向苏亦星的左侧腰上“期门”大穴,话落掌到,迅猛如雷电风云中的猛龙。 苏亦星自从被那叫雪儿的劲装小姑娘一马鞭搞了个措手不及大出洋相后,一直在思索武学上的临场应用与变化,刚才经过费云霖的用心指点,他的精、气、神、力基本上在瞬息间能够达到了统一;费云霖那迅猛如雷电的招式现在他眼光中是缓慢得足有空暇来应招,眼花缭乱的虚招对他已经无效了;只见他左前插架于右侧,右掌撮起食中二指按放于左侧腰间期门穴,他整个人就好象是一尊雕塑一直在站那里恒古没有动过,只等着费云霖的右掌劳宫穴送上门来。 费云霖的应变也不平凡,还没有碰到苏亦星撮起的食中二指便硬生生的收回了右手掌。在苏亦星的眼光中,他在收掌中露出的空隙比进攻中更多更大。 费云霖虽然及时的收回了右掌,但犹感到一股淡淡凉凉的指风穿进了劳宫穴,顿时觉得整条右臂一阵麻木,气血马上不畅,几秒钟后右手便不能动了,费云霖露出了一脸的惊恐与迷惑。 “大哥,这是什么功?小弟的右臂不能动了。”费云霖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不能动了?愚兄的手掌没有碰到你的掌心呀?”苏亦星初试神功,还不能完全掌握适当的尺寸。他掘指运算了一下后,在费云霖的中极穴、天宗穴及玉堂穴上轻拍了一下问:“霖弟好了吗?” “好了,大哥武功真神!这是什么招式什么功夫呀?小弟半招之下就栽了……”费云霖甩了几下右臂有些沮丧道。 “没招呀?”苏亦星回道。 “没招?” “真的没有招式的,我只是提前知道了你掌力来的方向而已;不过,你虽然没有撞到我的指上,但射出的指风正好迎上了你的劳宫穴。”苏亦星微微笑道。 “哦,愚兄我用的是‘分筋断血点穴功’。” “‘分筋断血点穴功’?好象没有听说过,是你老道师傅教你的?”费云霖知道目前江湖上有好多种点穴功,就是没有听到过这所谓的‘分筋断血点穴功’。 第十三章 素手针 同仇敌忾 苏亦星解释道:“这不是我师傅教的,但也可以说是他教的,因为那本道家秘笈是他老人家给我的。”顿了顿道:“霖弟刚才教的‘龙虎拳’可能会遭到师门的责怪,愚兄就把这套‘分筋断血点穴功’教给霖弟作为交换吧。” “大哥是真的?小弟是以瓦换玉好合算呢,呵呵。” “分筋断血点穴功”是千云老道给苏亦星的一本道家秘笈,老道自己也没有练习过。这本秘笈是宋代张君房所辑录的《云笈七签》一百二十二卷后所附加的一小段内容,世间早就失传了,它与一般的点穴功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是需要按照一定的时辰点击不同的穴道才能有效,而解穴也是相同的道理。但它的作用与功能比起江湖上一般的点穴功可以说是强上了十几倍。一般不懂或没有学过的人轻易是无法解穴的,用一般的传统手法解穴反而会导至残废或生命危险,所以说是种独门点穴功夫。 “……凡人身体之气血,周运于身之关节,即大小有十二经络,奇经八脉,经外之经,三十六大穴七十二小穴,犹如江海河流之按天地九洲四时四季运行;气血如河流,窍穴似河闸,断之则阻……此仍‘分经断血点穴’法之口诀,藏之则藏则者藏而不藏也,明之则明者明而不明也,唯此手法,难中之难,易中之易,唯在变通运用乎……” “子时络:气走‘风翅’,‘顶梁’,‘人空’……丑时络:气走‘气囊’,‘章门’,‘血囊’……寅时络……” 费云霖用心地在一遍遍地记着,理解着其中的奥妙之处。 苏亦星与费云霖在桃花坞老街上转了好几个弯找到唐寅时,唐寅正在一座临街的小楼里喝着酒。二人踏上楼梯一眼便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大大的对联,上书:“闲来写幅青山卖,不使人间作业钱”,唐寅的心态与处世方式表露无异。桌上摊着墨渍未干的水墨花鸟画,傍边还等候着几位买画的士人。 “好对子!”苏亦星暗道,此诗看着平淡无采,但却透出了一股魏晋文士的狂放与避世之风。 “子畏兄别来无恙啊。”苏亦星拱手道。 “啊呀呀,是小封哪,好久不见,想死我老唐哩。”唐寅跌跌绊绊地过来。 “老唐坐好啦,勿要跌跤呀。” “小封怎么你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不打呀?一走多日影息全无。那个梦晋也与你似的,不知道到哪里去胡混了,留下我老唐一个人真的孤寂呀……以前还有祝胡子陪陪……好好地在这里大家一起喝喝酒多好,可他偏偏要到梅县去做那个劳什子县官……唉!” “老唐,坐好说话吧。小弟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弟在外结识的兄弟费云霖,费少侠。已经与小弟结义为异性兄弟了。”苏亦星介绍道。 “哦,哦,是结义的兄弟?不错,还顺眼,那也就是我老唐的兄弟了呀。好,好,一齐来喝酒。”唐寅一高兴脑子里想的还是喝酒。 “还有……你们几个回去吧,今日我兄弟相聚有事,不画了,改日再来吧。”那几位买画的士人怏怏而别。 费云霖拱手作揖道:“小弟费云霖,草字泽农,见过江南第一大画家,第一风流才子唐先生,久仰唐先生声名,今日得见,小弟三生有幸啊。” “哪里?哪里?泽农兄客气呀。泽农兄一身侠士打扮,想必是哪个名山大派的少侠喽,我老唐向来少与江湖侠士交往,可今日一见泽农兄却顿生好感呢,幸会,幸会。”唐寅的这几句话中没有露出半点酒气。 “好了吧,大家不要那么客气了,‘相逢何必曾相识’呀,还是换个地方喝酒吧。”苏亦星笑道。 “小封这话说得好,正合吾老唐之意。走吧,杯中论英雄哉,呵呵。” 三人谈谈笑笑地踏进隔壁一家酒楼,小二飞快地上了酒菜。 三人边喝边聊间,忽闻楼梯上传来了“咚咚咚”的踏步声,随即是店小二热情的吆喝声;转头一望,是二位二八佳丽。 费云霖放下手中酒杯站了起来,面带三分笑容二分调侃道:“呵呵,我道是谁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二位姑娘别来无恙啊?” 二位姑娘一看是路上动手打架的那个人在打招呼。大一点的素衣姑娘莞尔一笑,小一点那个叫雪儿的姑娘撇嘴反讥道:“是啊,这叫冤家路窄呀,是不是想打架啊,本姑娘才不怕你呢。”接着小声地嘟哝一声:“跟屁虫。” “原来是二位少侠,真是有缘呐。”素衣姑娘说话间轻移莲步盈盈走来。 “小女子‘素手飞针’许灵凤见过三位侠士。”许姑娘倔身衽裣施礼。 人家做女子的都这么大方了,作为男人那当然是不能失礼啦,费云霖与苏亦星也马上站起回礼,只有唐寅一付老相公派头,大咧咧地坐着没动:“侠士?谁是侠士呀?我唐寅什么士都是,就是不是侠士,今天嘛你可以叫我酒士,呵呵呵。” 许姑娘到真的是个好脾气好性子,抿嘴一笑,走到唐寅跟前重新施礼:“小女子许灵凤见过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唐先生。” 唐寅乐得笑呵呵地道:“好,好,许姑娘秀外慧中,灵气逼人,更兼谦恭有礼。不错,一起坐下喝酒吧,我老唐请客。” “久慕唐先生风采,只是可惜无缘相识,难得今日有幸,那就让小女子作东吧,务请唐先生及这二位侠士赏脸。” 苏亦星插嘴道:“大家一起坐下喝酒吧,都不要客气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姐妹啦,请,请。” 费云霖刚刚才有插嘴说话的机会,拱手向许姑娘道:“‘蓝衫断魂剑’费泽农见过许姑娘,相遇便是有缘,许姑娘请。” “蓝衫断魂剑”的名号让许姑娘眼中一亮,她的目光在费云霖脸上留了几秒钟。 苏亦星也自我介绍了一下,目前他的身份也只能说是一个读书人,一个纨绔子弟。 三人酒席马上变成了五人酒席,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苏亦星看着费云霖与许灵凤姑娘在席间谈笑风生中不时地夹带些眉来眼去的,心道封老员外的心愿可能要落空喽,自己也做不成大舅子了,想想反正自己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妹妹,管它呢,呵呵。 转头只见那许姑娘的小跟班雪儿还是一脸的不豫之色,只管低头喝闷酒。苏亦星暗忖:这雪儿小丫头长得到是蛮玲珑可爱的,只不过脾气真的很倔呵,也蛮有趣的。想着就不禁多看了几眼。雪儿对苏亦星到是没有成见,所以回报苏亦星的是轻露贝齿微微一笑,笑得很阳光很青春,让苏亦星的心儿一荡…… 苏亦星是现代人,没有门弟观念,女孩子只要漂亮他就敢有非份之想。 正想着,觉得臂肘被人一琢,唐寅侧过头轻声问道:“这个‘素手飞针’许姑娘是不是女红很好呀?我想一定是个绣花的高手……想不通的是绣花绣得好也能出门闯江湖哩……怪事,苏州城里的苏绣姑娘多的是,怎不见有字号呀?” “啵……”苏亦星一口酒喷了唐寅一身,随即笑得前合后仰的。 桌上几人全都回过神来了惊问何故。苏亦星忍住笑向许姑娘道:“老唐在问许姑娘的‘素手飞针’是不是绣花绣得特别好才得来的?”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费云霖解释道:“许姑娘的成名绝技是飞针,是一种暗器,唐先生是文人,不懂问问也很正常的呀,不过……哈哈……也问得特别有趣呢。” 经过这一插科打诨的桌上不再有私下轻聊的了,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的说得很投机。 “不知许姑娘二人这次到姑苏城来是游玩呢,还是……”苏亦星问。 许姑娘突然敛住了脸上的笑意,肩膀微微耸动,向费云霖问道:“费兄可曾听说‘惜花刀胡龙’在前往姑苏途中?” 苏亦星心道,费少侠一会儿就变成了费兄了,看来发展挺快呀。 “许姑娘与那厮有何关连?”费云霖失控地站了起来。 “素未谋面,也可以说是毫无牵涉。” “那你寻他何故?” “本姑娘找他索要一个人的踪迹,只有他才知道。我从江西南昌一直马不停蹄地追赶过来,还没有好好地歇过呢。” 费云霖松了口气坐了下来:“许姑娘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或许我还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哩。” “费兄听说过‘惜花刀胡龙’有个师弟叫‘惜花客杨折柳’的?” “知道呀,听说那厮一向在黄河边沿打家劫舍的,怎会跑到了江南来了呢?此人恶名昭著,无女不欢……许姑娘与他……”费云霖有一些紧张了。 许姑娘也是心有灵犀,马上回道:“家表妹到泰山烧香还愿,在回程中被那厮污辱了…家仆悉数遭杀……” “本姑娘得悉后全力追缉,可那厮狡诈成性,好几次眼看就要到擒在手,可惜还是让他溜了;最后的一次他中了本姑娘的一枚飞针跳进河里逃了……” “那他跑到苏州来了?” “目前还不确切,只是听说他去投靠他的师兄‘惜花刀胡龙’了,我又赶到江西南昌,到了南昌才知道‘惜花刀胡龙’与王府的‘把势’们前往苏州来了。我想他可能与胡龙在一起吧,起码胡龙也知道他的藏逸之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许姑娘有用得着费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俩可以说是同仇敌忾呐,费某也是在找王府那几个‘把势’呢。” “费大哥也与他们有仇?”许姑娘打蛇随棍上,称呼马上又跳了一级。 “仇深似海……”费云霖的剑眉竖了起来。 第十四章 惜花客 姑苏逞淫 “我是要取‘惜花刀胡龙的颈上人头……其中详情改日与许姑娘再聊吧……”费云霖碍于共公场合人多口杂,万一信息流传外间则会坏事,再说找个合适的借口与许姑娘私下谈谈岂不更好,一举可以二得哦。 “那么费大哥,我们是有志一同了……费大哥现在住在哪里呀?小妹我住在‘东升客栈玄字号房,大哥有空可来坐坐,消息互通呵。”许姑娘到底是个闯江湖的,放得开面子,胆子也大一些。 苏亦星一听,心想还是我来成人之美吧,反正看这两人也是干柴烈火的,早晚会搞到一起的,便接言道:“费兄弟暂时住在我桃花庄内,既然二位姑娘所办之事与费兄弟殊途同归,那么不如搬来桃花庄里一同住吧,大家商谈起来也较方便呀,不知意下如何?” “冒昧打扰怕有不妥吧?”许姑娘心甚喜之而面子一下子抹不开,看那苏亦星在说这话时的眼光不时地在她与费云霖之间来回地扫描,这不太明显了吗? 费云霖感激地望了一眼苏亦星,心道:知吾者苏大哥也! “江湖道上做事,没有必要想那么多的,许姑娘就听苏大哥的吧。”费云霖附和道。 许姑娘矜持了一番便答应了。 唐寅看看这酒席上谈的全是江湖之事,不太感兴趣,虽然有二位美娇娘但也只能欣赏不能风花雪月地呷玩,没劲呐。起先立身告辞,大家便也散了。 走出酒楼大门,只见门边粉墙边围了一大堆人踮脚伸头不知在看什么。 “别挤,别挤呀,有本事去捉来领赏呀,这赏金这辈子是论不到你们几个喽。”人缝中钻出二个手提浆糊桶的衙役。 “上面写的是什么呀?”苏亦星拦住了衙役问。 “走开!自已看。”提浆糊桶的衙役喝道。 “阿黑……”后面那个衙役叫住了提浆糊桶凶凶的衙役,走近苏亦星面前点头道:“原来是封公子呀,真的不好意思呵,阿黑新来的,不知是封大公子,冲撞了公子,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苏亦星心道这小衙役还真的认得自己,看来封少爷在苏州衙门里也较为吃得开呢,算了算了,想想自已以前在现代社会里还不是一样呀,那些有权有势的可能比这还要……呢。说不定随时就可以押你个24小时审查,没事就放,这叫公民责任。 “好了,不知者不怪,说吧,是怎么回事呀?” “回封公子的话,苏州城里近日发生了几起入室强奸案子,凶手武功高强,来去无踪,受害人事后均成白痴,找不出一点线索来。知府大人发火了,限期破案,陈捕头为此不知吃了多少训斥。这不,只好求助于江湖朋友们了,希望看在钱的份儿上能尽快破案了结吧。” “没有杀人?”费支霖问道。 “人到是没有死,可与死也没区别呀,弄成了白痴还不如死了干脆呢。六天三个了,每隔二天一个,都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唉……今晚可能又是……好了,我们得回衙门了,捕头这几天脾气不好哩。”二个衙役又点头哈腰地向苏亦星致歉了一番才走了。 “我看这厮手法与‘惜花客杨折柳’完全一致,事后把人弄成白痴,大有可能是他呢。”费云霖道。 “是的,绝对是他,哼!看来那一针没有要了他的命,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猖狂作案,本姑娘决不会放过他。”许灵凤许姑娘附道。 苏亦星沉吟道:“我们先回桃花庄,按顿好了再好好商议一番怎么样捉住采花大盗,为民除害吧。” 苏亦星心道,做大侠的机会来了呀,参加江湖派系斗争可能会惹来很多的麻烦,捉几个小淫贼应该是人人心中痛快的吧,估计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天黑后,苏州知府大人吴青端在偏厅里接待了苏亦星一行四人。 “知府大人,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采花案’的情况,有可能的话我们几个想协助大人一起破了此案,还姑苏百姓一个安乐生活……”苏亦星开场直截了当地把话说明了。知府大人吃了一惊,想破头也想不到这个纨绔子弟会正而八经地想起来帮衙门里破案办事了。难道真的狗头上出角了? “封公子一番好意本府心领了,只是据捕头说此贼武功高强,神出鬼没的来去无踪影,恐怕封公子一介读书人……呵呵,殃及池鱼的话本府不好对令尊封年兄交差哦。”知府大人的话很明白的。 苏亦星心道:也没错,都知道封少爷是个文人秀才,平日里舞文挥墨喝酒吟诗泡马子还差不多,一但遇上强盗,那绝对的有多远逃多远啦。自已现在最好是不要露出会武功的样子来,这个大侠是不好做的,一个弄不好的话会连累家人;虽说是现在的新家人,但一样还是有感情的。特别是婉兰的温存情意让他总感到将要迷失在这大明时代里。 许灵凤姑娘见苏亦星沉默不语,以为他真的没有多少功夫而尴尬呐,便插嘴道:“知府大人容禀,封公子是个文人,可我们几个却是久走江湖的,小女子这次来到江南,为的便是缉拿一名江湖采花大盗。据小女子分析,此次姑苏城内的采花贼用的手法与小女子缉拿的人一样,极有可以便是他了。故请知府大人放心,我们可以协助捕头们一起办案。至于封公子的安全,有我们几个在决不会有闪失的,请知府大人放心!” “嗯……那好吧,我把陈捕头叫来,你们几个商议一下该如何办,如托苍天之幸能够擒住此獠,本府自当重重有赏。”说完叫师爷出去传陈捕头进来。 苏亦星心想还是自己几个出去见陈捕头为好,知府是个做官人,做官人总有那么些官腔让人难受,让人不自在,想着便向吴知府告辞了。 在签房里见到了陈捕头,陈捕头这几天是霉运当头,灰头土脸地一脸苦瓜相,见到苏亦星赶忙站了起来道:“刚才师爷来说封少爷要来衙门里帮忙抓贼我还不信哩,现在看来是真的了,阿黑哪里去了,还不快给封少爷几个上茶呀?” 衙役阿黑急匆匆地倒茶上水,白天差点闯了祸,好在封公子大人没记小人过,躲过了一劫。现在当然是要多献点殷勤了。 苏亦星知道陈捕头的心理,以为是纨绔子弟吃饱了没事做出来招摇呢,但又是碍于官宦人家有来头的开罪不起,所以转身先介绍道:“陈捕头你放心啦,我封德铭不是抓淫贼的那块料,但这几位可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少侠呵,这位是‘蓝衫断魂剑’费泽农费少侠……” 陈捕头眼睛一亮,马上站了起来拱拳作揖道:“我道是谁能有如此气度呢,原来是龙虎山费少侠驾到,失敬,失敬。”心中的感觉象是溺水中捞到了一把稻草。 “还有呢,这位姑娘是‘素手飞针’许灵凤,名气嘛……我想大概也不会错到哪里去吧?连她的跟班小姑娘也能把马鞭使得出神入化呢,呵呵,怎么样,有用吧?” 雪儿小姑娘见苏亦星调侃地揭她老疤,调皮地白了他一眼。 陈捕头此时乐得已是眉开眼笑了:“……见过许姑娘,‘素手飞针’在江湖道上何人不晓呀,呵呵,封公子今日办了桩大好事,谢了谢了!” 众人重新坐下,陈捕头讲述了一下案子的经过,很简单,苏亦星几个也知道了。只是让人觉得难的是摸不清下一个受害人是谁,日前城里大户人家的闺女都是整天的提心吊胆的,有的人家到处请保镖。费云霖提议要先看看受害人的情况,陈捕头迟疑了一下才答应;因为考虑到受害人家属的心里,所以答应没那么爽快。 一行几人摸黑行到了阊门一处大户人家门口,衙役上前敲门,老苍头吓得问了半天才开门。陈捕头训斥道:“笨呢,做盗贼会这么大叫大嚷吗?早就翻墙进去了哩。东家养你们这些人有啥个用场。” 苦主是个开茶叶行的老板,老夫妻两个就这么一个独女。本来准备到年底给女儿招赘完婚的,现在看来姑娘的命也可能保不住了呢,就算保住了,那也是个白痴。现在老夫妻俩现在只想要把女儿的命救回来,其它的以后再说了。 看到那本来应该是青春美丽的姑娘,躺在床上睁着眼不言不语一付白痴的样子,老夫妻俩又呜呜咽咽啜泣起来了,许灵凤与雪儿看了眼睛也红了。 “是的,就是那个贼子,一样的手法,我表妹现在也是这样躺在床上。”许姑娘沫着泪道。[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嗯,与传言的样子一样,确是那‘惜花客杨折柳’的手法,独门拍穴功,二个月内不解穴便终身如此了。唉,少林寺的高僧了空大师也解不了这独门拍穴功。这厮武功平常,但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种邪功,听说只有南海幻音神尼会解。”费云霖说道。 “到哪里才能找得到幻音神尼呢?”陈捕头问。 “我看可能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呐,我也问了好多江湖前辈,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唉,我那可怜的表妹……”许姑娘的神情沮丧得很 第十五章 解秘穴 妙手岐黄 “大哥……”费云霖把苏亦星拉过一边小声问道:“用那个‘分筋断血点穴功’里的解穴方法试试不知可行?” “难说呢……各家的点穴功夫都是自成一体的,各有千秋。这样,要不霖弟你试下也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反正也是找不到神尼的了。” 陈捕这回听在耳里了,惊讶道:“费少侠会解穴?太好了,如能解得开,苦主们心里也稍微减轻些痛苦。” “是这样的,可以一试……但没有把握,不知……”费云霖有些疑难。 “啊呀,到了这个地步了,还会有比这更坏的了吗?来吧,我作主了……”陈捕头拍了下胸部道。 看到费云霖要动手试着解穴,许姑娘是又激动又担心,暗自在内心里祈求能够成功,那样就可以回老家帮表妹解决同样的问题了。 费云霖在众人的期盼中开始了解穴……可是好一会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按、捏、揉、拍、搓等各种手法都已试过了,二个字,没用!好在费云霖在江湖的名声还是较好,从来没有过沾花花草草的韵事,要不然别人肯定会以为是在这女孩子身上揩油呢。 众人在殷切期盼中又重回落到了失望的神色,尤其是许姑娘,她为表妹的解穴之事正愁得日夜不安呢。 “大哥,还是你来试试吧。”费云霖对苏亦星道。 “封公子?”陈捕头的眼神既疑惑又怪怪地,可能心中想的是:“这纨绔公子不会是想要借机揩油吧?” 许姑娘的想法可能也差不多,雪儿小姑娘慢慢地对苏亦星已经有了几分好感了,但这时心里却想的:要是发现这空心萝卜花公子真的在揩油的话那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苏亦星思索了一会站了起来,在场人的心思他也明白的。那就试试看吧,能当大侠……哦,先当个医生再说吧,救人一命那可是胜造七级浮屠呐。 苏亦星第一次正而八经地出场办事,故作正经地掸一下衣袖,轻咳一声,端坐床边,伸出食中无名三指轻搭在姑娘伸出床沿口的晶莹玉腕上;眼光里扫着陈捕头及许姑娘等多疑的目光,故作姿态悠悠然吟道:“切脉凭三点,驱病只一剂。”吟罢,输出真气从姑娘的手阳明大肠经,商阳穴经第一、二掌骨之间行上肢外侧前缘,经肘达肩,再沿肩峰前缘向上到达颈椎即大椎穴,一直到达头顶百会穴行走了二个来回……发现在风池、风府几处穴道闭塞,输入的真气到了那里便自动移开,再沿两侧而上,知道问题出在这里了。 苏亦星在闭目沉思……大脑在飞速地运转,他把在老道那里看过的有关于医学方面的著作一一在脑海中过虑运用……过了一会才睁开眼问陈捕头道:“哪里有针灸用的细银针或金针可借用一下,本公子暂时想到了一个方案,但行不行得通还不知道。” 陈捕头看着苏亦星那一本正经的神情,将信将疑地吩咐衙役马上去借用。 “大哥,气流在哪里阻塞了?”费云霖是半个行家,知道刚才苏亦星在输气查穴。 “嗯,在风池与风府二穴上,真气到了那儿就自动移向两边向上到百会穴上,故而一般人不会太注意到这一点点小细节的,只要发觉真气可行运,通向百会穴就以为没事了……”苏亦星解释道。 此话一出,陈捕头与许姑娘几个真的傻了……不管治得好治不好,光凭这几句话就知道苏亦星不是胡吹乱侃的了,陈捕头心道,难道以前这花花公子一直是在装傻扮猪吃老虎? 衙门里办事快得很,不消一会儿金针就到了。 苏亦星吩咐费云霖拿着金针预备在姑娘后颈风池风府位置上:“记住了,听我的口令下针,下针时要迅捷如电,要准!三根针分别是二根风池一根风府,下针深度是一寸三分,不能深不能浅。这事的关键之处就是要待我的气流正好运到了这几个穴道上,不早不迟地下针才能见效,如若不行……那我也不知咋办了……”苏亦星耸了耸肩,两手一摊。 老夫妻俩人把女儿扶起来坐着,背对着外面。苏亦星还是拉着姑娘的手,费云霖则如临大敌,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举着金针…… “扎风池……风府……风池!好了,通了……” “嘤咛”一声,姑娘叫出了声音,随即一口痰向里床飞出,老夫妻俩人高兴得无法形容了,哪里还管她的痰向哪儿飞呢。一把搂住女儿“心肝乖囡”地乱叫。 “妈……爹……怎么回事呀?怎么这么多人在这儿呀?”深闺少女害羞,说着捞起薄被捂住了脸。 “失忆?”众人心里均这样想。 “妈,女儿肚子好饿呢,想吃东西……” “好,好,乖女儿,妈这就叫人去端来。” 费云霖小声地问苏亦星:“大哥,你看这失忆……是不是没治好呀,要不要治一下呀?” “你说呢,发生了这种事你说要不要让她记起来呀?”苏亦星反问道。 “嗯……大哥言之有理。真不愧是大哥呐。” 茶行老板夫妻俩对苏亦星与费云霖几个是千恩万谢地施礼。 一行人走出了大门已经是二更多了,现在的陈捕头则把苏亦星当成神一样了,许姑娘与雪儿对他也是目闪异光,芳心起伏。许姑娘只是心中有了个费云霖了,要不肯定会芳心默许,丝萝暗结呢。那个年代最崇尚的便是英雄呵。 “封公子,本捕有个不情之请,望公子能够答应。”陈捕头开口有些拘束,是呀,昔日的猪现在变成了老虎。 “说吧,陈捕头不要有什么顾虑,本公子还是以前的样子,一样没有变呀,不过陈捕头最好不要向外界传言本公子会一点医道武艺之事,请陈捕头谅解好吗?” “知道了,公子放心吧。本捕刚才想说的是,还有两家苦主家的情况与这儿一样,望公子能不辞辛劳,星夜前往以解……” “我知道了,这便就去吧。那淫贼一丝踪迹全无,今晚也是干等了,只有叫衙役们备好铜锣多多巡街吧。”苏亦星不是神,也是没有办法的。 知道了治疗方案那就好办多了,第二家苦主家里没有耽搁多久就出来了,只是那姑娘没那茶行老板女儿那么幸运地失忆,一醒来后就记起了噩梦,哭得昏天黑地的要死要活地,闹得众人心中郁闷得很。 一行人默默无声地走在清冷的大街上,风儿吹得落叶与尘埃沙沙作响地向人脸上扑来。 蓦地,一道黑影掠过老街尽头的屋脊,一闪而没。 许姑娘费云霖与苏亦星内力都不错,俱已看到,只是陈捕头功力太差,一点感觉也没有。 “追。”一声轻喝,三人前后追出。陈捕头与雪儿也紧跟后面。 三人穿过几条老街,转过几条弄堂,终于望见在前面拐角处有个小黑点在快速移动。 “分头包抄。”三人分成二组从两侧快速迂回过去。 黑影轻功也不弱,发现有人在追,一溜烟地向河边移去;“就是他,小心又要故技重施跳河逃逸了……”许姑娘边追边嚷。 “跑不了的。”苏亦星一纵身,在空中转身再窜,实际上达到了昆仑派的独门武功叠云梯的武功级别,只是他自已是凭感觉做的,也不知道那叫叠云梯。一把抓住了那人背心,象抓小鸡一样觉得好轻松,那人也没有怎么反抗。 “饶命呀,饶命,我再也不逃了行吧……”那人的声音在瑟瑟发抖,说话也呜咽不清。 费许二人也已赶到,一把领子抓起那人,扯下头巾一看,咦,原来是个和尚。年纪不大,长得也算眉清目秀的,一双桃花贼眼正骨溜溜地四下张望。 “不是他,搞错了。”许姑娘说道。 “各位大侠行行好放了小僧吧,小僧一定回家好好地过日子,听老婆的话,再也不出来鬼混了行呗?” “什么花和尚呀?该打!叫了小僧怎么还有老婆呢?”许姑娘喝问。 “小僧是没有办法呀,谁叫小僧偷花给知府大人抓了呢,知府大人判小僧还俗成婚……” “你是月舟和尚?”苏亦星与费云霖一齐道。 “咦……小僧才到苏州,怎么也有人认得小僧呐。”和尚有些兴奋,想不到姑苏城里还有人认得他。 “哈哈哈哈……原来是你这个风流和尚呀,害我们追得辛苦呐。”苏亦星与费云霖真的又气又好笑。 “原来二位大侠认得小僧,那就好了,小僧不是坏人,放了小僧吧。”月舟和尚刚说完,陈捕头与雪儿姑娘带着一班衙役们赶到了,小和尚更是吓得缩成一团。 第十六章 缉凶徒 抽丝剥茧 说说吧,是怎么回事啊?” “小僧奉知府大人的令成亲后,没过二天,她娘家带了好多人来小僧居所,把家里砸了个一塌糊涂精光干净。说是坏了她家的名声,还要小僧赔尝名誉费等等的,小僧拿不出钱来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你看这不还在呢……临走时说过二天还要来,小僧是实在扛不住了才逃出来的呀。” “那你见了我们跑什么呀?” “小僧晚上吃坏了肚子,出来正在出恭呢,就见远远的有人追来,小僧怕是她娘家的人又追到这里来了,哪还不跑呀?哪晓得是各位大侠在此办案。不管是什么案子,都不是小僧做的,请各位大侠捕快放了小僧吧。” “我看就是你吧,起码你也脱不了干系呐。”陈捕头喝道。 “小僧冤呐……小僧今天才到苏州城的,捕快大人可以查实呀。” “哼!本捕头看你一脸的淫相奸色,可能这几起采花案子真的与你有关哪。”陈捕头习惯了衙门里的办案风格,在他眼里是好人不多。 月舟和尚一听吓得又跪在地上磕头了:“真不是小僧做的呀,与小僧无关。天哪,白狗吃食,黑狗当灾哪……”边说着,脸上的哈拉水鼻涕水眼泪水泉涌而出。 “好了,好了,我看不是他做的,我与费弟在常州见过他,他说的是真的,放了他吧。”苏亦星帮他解围。 “多谢大侠帮忙,多谢……小僧感恩不尽,为了表示小僧的感激之意,小僧情愿跟随大侠做跟班,以报大侠救援之恩……”月舟小和尚精得很呢,匆匆出门钱又少,现在走投无路了,又怕小寡妇娘家人来追缉,所以顺着竿子往上爬。要是能做了这几位大侠的跟班总好过自己整天地提心吊胆地防着人过日子,真的一举几得呀。 “这个嘛……”苏亦星本没想过要找跟班,封老员外老是要他出门时带着家里的仆人,他总感觉不方便,怕接触多了打打小报告的多找麻烦。不过今天这个小和尚到是让人觉得很有趣呐,跟在身后到是可以解闷取乐,再说还是个才子和尚,诗做得真的很不错的。 苏亦星想了想说道:“嗯……这样吧,你明天到桃花坞‘封府’来找我。” “三更多了,今晚不知那淫贼会不会出来作案……这么大的一个苏州城,唉,明天再说吧,今天诸位也辛苦了,谢谢了!”陈捕头无精打采疲惫地道。 众人分成二拔回转,留下了月舟和尚在原处发呆。 “哦,封公子你们几位少侠明天还请到衙门里来帮忙好吗?还有,另一家苦主的女儿没有解穴……”陈捕头临走时叮嘱。 第二天一大早,家仆就来报说有位小和尚来找封少爷。苏亦星只好睡眼蒙松地起来洗漱更衣,好在小婢梅儿早就端着用具侍立在门口等着了。 苏亦星洗好收掇好亲了下婉兰的脸颊出门了。 客厅里,费云霖与许姑娘几个都已梳妆正齐地在等他了。那月舟小和尚见到苏亦星马上磕头见礼。苏亦星示意不用多礼,接着又对月舟小和尚说了些常用的家规之类事,小和尚一一点头接受,就这样月舟小和尚成了苏亦星的跟班小弟了。 一众几人刚要出门到知府府衙里去,唐寅唐伯虎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人末到声音先传了过来:“小封慢地走,老唐有要事相告……” “老唐慢走啊,什么事这么急呢?” “是这样子的,今天一大早来了一大帮子人到我蜗居里,带了好多的礼物来,陪着一起来的还有苏州府衙的师爷众人……来,先上口茶吧。”唐寅跑得急了,口干舌燥地要茶喝。 “是好事呀,有人上门送礼总是好事吧。”苏亦星道。 “说不清呢,是江西南昌宁王府的长史司典薄,叫王善,说是奉宁王之喻来苏州请我到王府作教师,教王府里的姑娘们画画。”唐寅喝了口茶道。 “每月多少银子呀,少了可是不能干的,那么远的路程呢。”苏亦星捻着手指问道。 “先给了五百两金子,还有些江西带来的土仪……我呢,最近在家里无聊得很呀,你们几个要么就不声不响地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所以……小封附耳过来……”唐寅凑在苏亦星耳边轻声道:“其实最让老唐我心动的是到王府里看美女呵,你想啊,这王府里的美女那可是成群哩,就算动不得也可以饱饱眼福呀,对吧?怎么样?要不跟我一起去逛逛?住上一段日子。” “嗯……”苏亦星有些心动,不过转念一想,不妥呀,据影视里说好象宁王要造反了,现在是学着王莽造反前做的那套先从谦恭下士开始,拉拢文人为其造声势作宣传工作吧。那么唐寅到了那里会不会受牵连呀?想想不会的,从电视中自己清晰地记得唐寅装傻后被宁王遣返回家的,这是历史应该是不会改变的。那就让他先去吧,等自己空了再去也不迟的,再说目前的首要大事便是捉采花大盗,办事要有始有终才行。 苏亦星摇头叹道:“事到是好事,有那么多的秀色,可……老唐那你先去吧,兄弟我在这里还要办一些匡扶正义的大事呢,等我办好了再去南昌找你也不迟,行吧?”接着又小声附耳言道:“老唐记着呵,美女可要给本少爷留几个哦,哈哈。” “匡扶正义?呵呵,小封是不是想闯江湖做大侠啊?小心哪,别让给揍了个鼻青脸肿地回家哦。你忙吧,我先回了,晚上你过来喝酒吧,算是饯行酒。“唐寅乐呵呵地回去了。 苏亦星与费云霖几个不消一会儿便到了知府衙门,陈捕头早已等候在那里,一见他们马上露出了笑容,上茶招呼坐定后道:“托几位少侠的福,昨晚上那淫贼没有作案,或许可能听到点风声什么的吧,总之昨夜的一关算是过了。今天诸位想想办法,看有何妙计擒住此贼,以正国法,以解民怨。”陈捕头说得是慷慨激昂地,可惜底气不足。 苏亦星心道,能有啥个办法呀,自己从来也没有办过什么案子,做梦也没有想到吃侦探这行饭;凭现在的功夫或者能对付几个悍贼,不过在没有试过之前一切还是个未知数,要知那可是真刀真枪地干呐,稍不留神那可就玩完了。与费云霖是对过几招,那是练习,不是动真格的。思索半晌才问费云霖:“费弟有何良策呀?”问的时候眼光也带过了许姑娘她们。 费云霖道:“我们几个这样守株待兔是没用的,以我看既然已经知道了是‘惜花客’杨折柳干的事,那么就该从‘惜花刀胡龙’的身上着手,我想那几个……对了,真的笨呀,唐寅兄不是说今早晨宁王府的人来请他吗?” 苏亦星截口道:“对呀,真他妈的笨呐,这样看来是昨天晚上他们才到的,所以昨夜没有发生采花案,有可能是在一起商量什么才没出门。” 许姑娘也插嘴道:“这么说是那‘惜花客杨折柳‘先到的苏州城……” 陈捕头问道:“几位说的是江西宁王府的人?” “是呀,陈捕头可知道他们来的是哪几个人?” “江西宁王府的人是昨天傍黑时分到的,不愿住驿站,后来就把‘飘香楼’后院包了下来。” 费云霖马上追问道:“可知有几个人?是些什么人?王府的‘把势’们也到了?” “这个本捕就不知道了,要知道这几天我忙着破案子,头晕着呢,哪有空去管他们几个呀,好象接待他们的是府衙里的师爷吧。这样,我把师爷请来一问便知了。” 好一会儿府衙师爷才摇着把苏州水磨竹骨黑色折扇慢悠悠地到了,轻咳一声油然道:“陈捕头寻本师爷有何要事呀,这大清早的……咦,好象是封家公子吧?”师爷的眼神不好,走近了才发现有封家公子在场子,所以马上一改神色,恭敬起来了。 苏亦星心中有气,冷哂道:“师爷的架势真大呀,本公子见知府大人也没有这么久等呀,嘿嘿……” 师爷马上恭敬作揖媚笑道:“封公子别误会,别误会呀,老夫不知是公子在此,多有失礼,请多多包涵。”一双老花眼骨溜溜地转了一圈:“不知公子有何差遣,尽管吩咐下来,[奇·书·网-整.理'提.供]老夫尽力而为。” 苏亦星闭口侧脸懒得理他,陈捕头把想要了解的情况对师爷说了一下。 师爷颔首道:“嗯,好象是有那么几个江湖人在一起的,叫什么做什么的确是不知道,长得也像凶神恶煞似地,决非善类,那个刘管事到还随和些……昨晚在席间听到他们谈笑间漏出一二句是……好象要到太湖去请个什么人加盟一起做什么大事吧,唉,宁王府的人做事哪论到我们打听呢。老夫只要做到把他们的住宿按排好,然后再请他们吃一顿就算是替知府大人尽了地主之宜了。” 第十七章 背黑锅 湖畔惊魂 苏亦星几人听了师爷的一番介绍后心中有了个大概之数,在师爷走后一起商量了一下方案,准备夜探‘飘香楼’后院,摸清一下刘吉众人的行动底细再作打算。 白天横竖无事,便由陈捕头带路到那第三家苦主家为受害姑娘解穴。为避免人多惊扰,就只去了陈捕头与苏亦星费云霖三人,许姑娘与雪儿及月舟小和尚三人逛街游玩去了。 第三家苦主是个土财主,姓候,家有良田百顷,在虎丘山下筑有一座园林式的庄园。 三匹骏马旋风似地到了庄园前,在栓马柱上刚把缰绳系好,老苍头已经迎了出来。 穿过三进大门,候大财主已得知消息驻着拐杖迎来了,一见陈捕头便是老泪纵横,哽咽着道:“捕头大人可要为民作主啊,家门不幸遭此横祸,小女至今未醒,可怎么办好啊……” 候大财主让人丝毫感觉不到那种土财主霸道骄蛮的样子,有的只是从心底里发出的一种对老年人的同情心。 苏亦星心底也有些暗暗发酸,安慰候大财主道:“老员外请节哀,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是无奈呀,不过请老员外放心,我们决不会放过凶手让其逍遥法外的,今日来便是要先把令爱救醒……” 候大财主捞了衣袖擦了把老泪,慢慢抬起已经灰白的头颅转向苏亦星:“……多谢这位……咦,是你……” 蓦地,象病猫似的候大财主一下子挺直了腰杆子,脸色铁青,两眼带泪中透出凶光,甩开扶持自已的仆人,轮着拐杖便向苏亦星舞来…… 没有再比这事发生得让人吃惊的了,苏亦星脑子是完全反应不过来,好在这些天的功夫没有白练,全无症兆中本能地侧了下身子,拐杖扫过衣角而去;候大财主一见没有砸到苏亦星,自己却气虚吁吁地差点跌倒,咬着牙又是一下向苏亦星轮去,口中咒骂道:“你这个孽畜,竟还敢来我庄子里,你害得我们候家还不够吗……呜呼……老天爷呀,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呀,我候家虽富可重来没有过不仁呀……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陈捕头清醒了下,一把包住了候大财主,叫道:“老员外这是咋回事呀?没道理哦,你请冷静下再说,别弄坏了自己身子。” 苏亦星也被搞懵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心想绝对是搞错人了;耐着性子向候大财主道:“老员外是否弄错人了呀,本少爷可不认识你啦……” “弄错人?哼!你封大公子就是烧成了灰老夫也认得出来!”候大财主喘着气恨恨地回道。 苏亦星心中“噔”地一下紧缩起来,没弄错人,那可完了,不知道封德铭有什么祸事现在要自己背了。 陈捕头一听没有搞错人,心想怪事呀,这土财主与封公子有这么大的仇恨,这封公子怎么好象一点都不知呢?唉!原来想办好事,谁知……算了,先问下到底是咋回事再说吧。 “老员外请先息怒,平下心气,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呐?” 这个问题苏亦星想知道,费云霖刚才一直在边上插不上手,说不上话,更想知道。 “唉!说来也是家门不幸,连遭此灾……老夫一共生育二女,长女秀儿,芳龄二十,次女玲儿,也是十八的人了,老夫读书不多,可是我这二个闺女都是知书达理,美貌如花呀,小时候都请过私塾先生教过的……” 陈捕头只是“嗯嗯”地点头。 “可是……唉!前年长女秀儿进城游玩,不知怎地就认识了这个‘孽障’……”说着把手指指向了苏亦星,苏亦星一脸无奈的苦笑。 “丑事呀……一来二去的没多久秀儿的肚子就大了起来,起先秀儿还不肯说,后来瞒不过了,才说出来是封家大少爷干的好事。老夫一打听那封家少爷可是成过亲的人了,总不能让我秀儿去作小吧?想想没法子就找人去提了个‘二头大’……木已成舟也没别的办法了。” 陈捕头插嘴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就怕封家不答应……”说着冷冷的目光扫了下苏亦星,苏亦星还是苦笑着耸了耸肩,心道:反正肉在案上随便斩吧,这个木梢是扛定了。 “哼!岂止是不答应,放出话来说,连娶作小妾都不愿意,差人送来了几百两金子就想算了结了,你看欺人吧?你想我候家会在乎这区区几百两黄金?”候大财主说得口中哈拉水流了一下巴。 费云霖是个热血青年,听了心中异常难过,可是碍于是结义大哥,当面不好说什么,可流露出来的一种鄙视神情却是让人心寒的。 “那后来呢?”陈捕头问。 “后来,后来老夫一气之下就把他告上了苏州府衙,那知府也是个昏官,碍着封家势大,朝中有人做大官,给断了个作妾,只不过让封家多赔了点彩礼作罢……老夫冤哪,老伴也气得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才好,只不过最终还是落下个胃气痛毛病来。” “是前任知府吧?那时候我老陈还在江阴当差呢,怪不得没有听过此事,过后嫁了吗?”陈捕头问道。 “嫁?哼!老夫我情愿把女儿掐死也不会去嫁给这狼心狗肺的畜生!” “不行呀,那可是一尸二命犯法呐。” “是呀……想想女儿从小就很乖巧的,只是误入歧途被这小贼所骗才弄成这样子的……”候大财主的怒焰在慢慢地消逝,现在所露出的是一种伤心老人无奈的悲痛。 “候老伯,那孩子生出来了吗?”费云霖问的问题也是苏亦星现在最想知道的。 “生了,是个男孩子。现在周岁多了,会说会跑聪明伶俐好可爱哩。”老人想着那可爱的外孙脸上马上漾溢出温馨的舐犊之情。 “我有个儿子?”苏亦星真的傻了,真是没有想到过封德铭玩过火了,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心里咬牙暗骂:我操,拆了这么大的烂污来也要叫我背,晕!看来我苏亦星想要在苏州做大侠是不可能的了,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烂污事要我苏亦星背呐,唉!慢慢来擦屁股吧…… 现在陈捕头完全清楚了是这么一回事,但心中疑惑的是这封公子好象还是一脸的无辜,说不清是他的做功好呢还是另有隐情,就把苏亦星拉到一傍悄声问道:“封公子你好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一脸呆呆的,怎么会自己撞到枪口上了呢?是否另有隐情呀?” 苏亦星苦笑道:“说来或许你不信,我失忆记不得此事了……真的。要不我找死呀会跑到这里来呀。” “失忆?”现在这种情况下信的人不多,这种事也不是一句失忆便唐塞了事的。 “好了,此事容后再谈吧,候老员外,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帮你次女玲儿解穴来的,其它的等会再说好吗?”陈捕头说道。 “能解开?”候大财主老眼放光了,精神也发了些。 “放心吧,前二位已经解开没事了。”陈捕头安慰道。 “好,好,那里面请,不过这姓封的小畜生不能进去。”候大财主舞着拐杖冷冷地道:“请你滚出我候家的大门!” “这个嘛……”陈捕头尴尬了,苏亦星不进去,光靠费云霖是解不开的,苏亦星是主角,费云霖只不过是在适时插针配角而已。 拉过候大财主一边小声道:“这封公子不知从哪里学了一套解穴的功夫,此穴只有他才能解得开,相信我吧……” 看陈捕头说得那么认真,候大财主也信了,心想能够解开穴道也算有些安慰,可面上却放不下来,便气呼呼地哼了下转身而去。家仆乖得很,马上领着三人进入后院闺房。 苏亦星纵马奔驰到太湖边,对着浩瀚无际的太湖水狂呼乱喊了一通,一出心中恶气。 累了,身体松驰了,靠着一块顽石上坐了下来。闭着眼睛让心气神游四方……蓦地,体内一股气流在沿手少阴心经经脉间乱窜,毫无规律且杂乱无章。特别在走过心脉时候会惹起一阵子以前从没有思绪,有时在几秒钟内感觉到自己不是苏亦星而是封德铭,苏亦星心中一凛,不知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还是封德铭的灵魂要回归?就在这惊悚中又仿佛记起了一些候大财主所说的事情,不过是在电石火光间的掠过…… 气流与思绪意识不受自己的控制,苏亦星无奈间只有死守灵台,保持一点清明……封德铭及小的一部分记忆就象天间丝丝薄薄的云彩不时地掠过脑海…… “大哥……大哥……你在哪里呀……”远处传来了费云霖的呼喊声。 第十八章 泛迷茫 夜探贼窝 苏亦星一惊而起,刚才的一切象恍惚间做了一个梦一样。 苏亦星摸了摸背心,刚才出的冷汗已经把衬衣出湿了。想不通刚才是怎么回事,按照老道士师傅的解说应该是,人的灵魂是人一切的主宰,现在自己肉体的主宰就是苏亦星了,怎么又会跑出了些许封德铭的记忆来了呢? 按照现代科学一点的方法解释想,那灵魂就是人的大脑的记忆组,人的思维能力全靠着大脑记忆组来指挥运作。假如某天医学发达到能够把人的大脑记忆组来个移植的话,那就等于是肉体的借尸还魂一样子了……那么也不会留下以前所被移植人的记忆来呀,或许……苏亦星忽然想到了有一种说法:人的心脏也可能留有一部分的人体记忆残余细胞,好象曾经看到过国外的介绍,不过也是似是而非的不能完全确定。 自己在茅山道观里所看过的一些古籍书上好象也有类似的一点解释,不过说得是非常模糊而又含蓄深奥:人的思维是由三魂七魄合成的,但三魂七魄的组合却又是异常复杂,里面还会杂夹着宿世记忆,六道轮回历程等等……这道家古籍一般人根本搞不清里面在说些什么,你怎么想都可以的,所以道家仍至于佛家都是经常在说的一个字,那就是“悟”字,一个“悟”字就是说了许多许多,又是什么都没有说。是吧,这多好呀,你要是不懂那就是你的“悟”性还没有达到啦,而写的人却永远是正确的,哈哈。 还在胡思乱想间,费云霖到了身后,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子。 “大哥,小弟刚才的神情可能让大哥你心中不快,可小弟还是要说几句的,这些事要是真的是你大哥做的,那大哥你就不是个男人,或者说连人都不是……”费云霖的样子还是蛮激动的。 苏亦星苦笑了下说:“我想这可能是我做的吧,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是记不得了,我前几个月酒醉后摔伤了脑子,以前所作的一切现在一点记忆也没有了,霖弟你叫我怎么说呢?” 苏亦星把酒后脑子摔伤晕了好几天,后来醒来后失忆的情况向费云霖详细地说了一遍。 “哦……是这样的……”费云霖心想会有这种事呀?不过看大哥的样子不象是做作,相处几天来,心里一直觉得苏亦星是个好汉子,是值得一交的朋友,起码也决不是候大财主所形容所说的那种人。 “霖弟,说实话,自从我摔伤醒来后,我的人全变了,以前的事是记不得了,以后所作所为却是没有一点对不起人的地方,这几天下来你是该知道的呀,唉!今天这事让我非常地难过……我也没想到这是我作的孽,你看怎么办呢?” “那你知道了就要设法弥补呀。”费云霖希望大哥的名声搞好一点。 “弥补?你是说把她娶回家?嗯,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可能太伤她们心了,候老员外会有疙瘩呢,或者是对我不信任……唉,这几天我还尽做着要做大侠闯江湖的梦呐,现在看来没有被人当淫贼惩办了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哩。”苏亦星的大侠梦算是破产了。 “大哥,我看这与做大侠闯江湖没有多大关系呀,再说你只要做了补偿,她嫂子娶了回家这事也就算了,谁还会抓住这小辫子不放呐?”费云霖安慰道。 “小辫子?嘿嘿……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多少大辫子呢?算了,以后再说吧,人生在世,混过一天算一天吧,什么大侠义士的,都是虚名,有钱吃好玩好有女人就行了……咦?我在说什么?”苏亦星这话一说出口就发觉有些不对了,好象这几句话是完全没有经过他苏亦星的大脑思考而出的,而是深藏他心中的另一个封德铭脱口而出的话。 费云霖深深地瞥了一眼苏亦星,轻叹道:“大哥,你好象有点变化……” 苏亦星沉默了许久,远眺着太湖尽头的点点帆影,惘然地摇了摇头道:“霖弟,不说了,我们回吧。晚上还要去剌探‘飘香楼’后院里那几位‘客人’的情况呢。唐寅那里的酒我也不去吃了,反正他这几天还不会走的。” 月黑风高,飘香楼后院一片精舍里只有一间厢房里还透出些许蒙胧的灯火,阵阵秋风带来的树叶簌簌声中不时地夹杂着一丝娇媚淫荡的嘻笑声。 苏亦星与费云霖许姑娘三人轻飘飘地越过了矮墙,潜伏在院内假山傍。三人今晚俱是一身玄色劲装,面上蒙着黑纱,苏亦星是初次穿这种行头,颇觉有趣,行动也特感便利。 费云霖轻声言道:“小弟我先行前去察看一下,两位稍待片刻。” “我与你一块去吧。”许姑娘猫起了细腰,眼光扫了下苏亦星。 苏亦星一耸肩作了个不置可否动作,心忖可能自己单独与许姑娘黑暗之中挨肩相处对她或许些有点压力吧。这女人也太小心了,天下女人多的是,我苏亦星是不会搞结义兄弟的女朋友的啦,除非……呵呵,苏亦星忽然想到了现代社会的一句流言:“朋友妻不可欺,就等朋友上飞机。”这想法一冒出来,苏亦星又感觉到了不可思议,因为照他苏亦星的性格来说这种时候是一般不大会得想出后面这一段想法来的。看来心灵深处是藏着一个封德铭在不时地出来作怪呀。 费云霖点了下头纵身向院内房舍窜出,轻灵如燕;许姑娘也是身法曼妙,姿势优美。 二人象蝙蝠一样地倒钩住房廊横梁,斜侧身子,轻沾口水点了一个湿洞向内望去;屋内正开着一桌花酒,几个江湖汉子各自搂着一个妖艳女子在饮酒作乐呢。只有北向面南上首位置上坐着一位留着短须,身穿灰色锦袍的中年文士身傍没有陪女;此人长得眉吊鼻钩,嘴小耳尖,五官搭配及不相衬,阴沉的面容总会让人浮想起毒蛇的感觉来。 “大事当前,你们几个却还是只顾着贪图享乐,要是坏了王爷的事我看诸位是不想活了……”中年文士说的话不紧不慢,但阴沉之气弥漫屋内。 “刘总管放心,我‘哭丧棒刑开’只是逢场作戏,偶尔玩玩,不象有的人……嘿嘿……” 显然,‘哭丧棒刑开’的话中含有挑拨作用。 “哼!你‘老棒子’又算个啥玩意儿呀,我兄弟俩的事不用你来挑唆,刘总管心内没你明白呀,嘿嘿。”回话的是“惜花刀胡龙”,坐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师弟“惜花客杨折柳”。 “住口……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特别是你……”刘总管一指“惜花客杨折柳”:“本总管让你先几天到苏州来是来办事的,不是让你来采花的,你到好,来了没几天就采了人家三枝花了,该办的事却没办好,现在好了,城里到处张贴着榜文捉拿淫贼。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惜花客杨折柳”抽出了爬在陪酒姑娘胯间的爪子,向刘总管作揖陪笑道:“大总管骂得是,是小的无能,去了几次东山那边也没有找到那老怪物,心里毛燥了才顺便搞了几个小姑娘的,下次不敢了,请总管大人恕罪。” “哼!按理说你搞几个女人干我屁事,可是现在城内引起了轰动,来了好多贪赏的江湖客,查来找去的,早晚会摸到这里来的,你小心了,就是被抓到了也不能说是我王府的人。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嘿嘿。”刘总管的话更加地阴沉了。 说话听音,刘总管的话音让“惜花客杨折柳”心慌了:“大总管你可得要帮我呀,我会死心踏地的为你做马前卒的………” 刘总管的吊眉扬了扬,好象若有所觉,但依然沉住了气慢声道:“这女人嘛花点儿小钱,钩栏里院子里多的是,就象这里的女人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偏偏你要胡搞乱搞地坏我大事……” “嘻嘻嘻……这个大总管您就不知了,这院里的姑娘花了钱就不好玩啦,大多数都是要钱少动的。可这外面大户人家的小姐就不同了呀,又没力气又要挣扎的,既水灵又白嫩地……轻轻地捣几下就叫得哇哇地……”“惜花客杨折柳”边说边回忆着,口水流了出来也没注意到:“爽哪……咭咭咭………” 这几句粗话最能惹火,听得“丧棒刑开”与“惜花刀胡龙”二人把爪子在陪酒姑娘胯间乱动。 刘总管也跟着嘿嘿嘿地干笑了二声道:“好,好,你爽吧,让你爽的人已经来了……手中竹筷向窗外飞射而出。 第十九章 显神威 淫贼归案 许姑娘正在窗下窥视着,听着里面“惜花客杨折柳”大放淫词,心间火冒不觉喘息声稍大了一些,等发现不对时,一支带着劲风的竹筷射了过来;慌忙中偏了一下身子,竹筷擦耳而过,气劲括得耳间隐隐作痛,心中一凛,暗道:想不到这刘吉的功底这么深,泛之辈。 破门声,拳风声,剑鸣声,夹杂着女子尖锐的惊叫声在瞬息间向外卷来。 费云霖撤出剑时,“惜花刀胡龙”亮晃晃的刀刃已经到了头顶上了,急忙中足尖一蹬借势施出一招“海底采珠”剑尖反撩而出,与“惜花刀胡龙”的朴刀相交于半空中,一阵剑吟刀鸣之声响彻夜空,费云霖因为身在虚空中没有借到多少力便顺势在空中翻了个身子稳稳地落在园中。 许姑娘也在与“哭丧棒刑开”战在了一起,刑开的棍术也确是了得,上下分飞中把棒子使得一会儿如毒蛇出穴,一会儿又犹如雷霆闪击,轻灵之中又带着钢猛威勇。 许姑娘使出的是一套青城派“紫燕穿花掌”,但见玉手掌花飞舞,轻巧如燕,飘如飞蝶花絮,煞是好看,其手法身法比起使女雪儿来更胜几倍,二人你来我往激烈斗杀中无法分出胜负,因对手的强硬使她一时间抽不出空子来发射暗器飞针。 同一时间,东西厢房房门大开,四五个王府“把势”手持刀剑呼啸而出,形势对费许二人十分不利。 总管刘吉此时则神态安逸地打开手中摺扇慢慢地摇晃起来,阴沉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冷酷的笑容。有这样一帮子看家犬“把势”在,何必劳他大总管的大驾呢? 费云霖心中发急了,心道:封大哥在干什么呀?现在不出来帮忙难道要等会儿帮他与许姑娘收尸吗?情急中脱口呼出:“大哥………你在吗?” 苏亦星第一次踏入这种真刀真枪的武打场面,脑子里乱哄哄地嗡嗡作响,有些分不清是在剧院里看电影还是在梦中……大脑迟钝恍惚还没反应过来。 费云霖的一声呼叫才真正地把他从梦幻中惊醒了,暗道:坏事呀,这种时候怎么还象看戏似地,要命啦!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转出假山石时顺手捞了一把冬青叶,手中贯满真气向东厢房里扑出来的三位王府“把势”劲射而出,效果到底如何?苏亦星心中也没底。 苏亦星这一招是试对了,练习了几天的道家真气,稀里糊涂地踏进了高手行列,也没有试过一招半式的真刀真枪,很难说会弄出什么乱子来;但手中的真气却是实实在在真家实货不容置疑的。 一把非常普通的冬青树叶,当然还夹着几颗冬青子呢,急速呼啸着如利刃般破空向几个脚跟尚未立稳的“把势”飞去。 “快闪开!”总管刘吉急促的声音传出,刚才那种悠闲潇洒劲儿全都不见了。 晚了,三名“把势”应声而倒。 三名“把势”身上一共中了十四片树叶,六颗冬青子,二人喉咙间中叶当场子毖命,另一人重伤还在喘气,胸间的鲜血还在汨汨向外涌出,眼见也是活不成的了。 “住手!”刘吉大声喝道。 与费云霖及许姑娘动手的刑开、胡龙马上收手后撤,西厢房里冲出的几个“把势”也及时刹住了脚,激斗场中一下子静下了。 刘吉扬了扬吊眉,阴森森地问道:“是哪一路的江湖人马?竟敢向我宁王府的人叫板了,难道想造反吗?不怕株连九族吗?哼!” “宁王府?嘿嘿……请问‘惜花客杨折柳’是你宁王府的人吗?”费云霖冷冷地问道。 刘吉心中明白,今天的这个局面不好了,分明是冲着“惜花客杨折柳”来的,自己要是承认了那会牵涉到宁王府的声誉,到时候江湖上一流传,宁王一发火的话,可能会连自己的小命也不保的,这是决不能承认的;其实“惜花客杨折柳”还真的不能算是王府里的人,才来没有几天,那是看在其兄的份上才让他进来的,想不到这家伙一来就坏事。 刘吉略一沉吟,缓缓道:“不是!我宁王府从来没有招聘过这号人,也不认识这个人。”刘吉狡诈得很,说得连人都不认识。 “那么请问你身后的那位是谁呢?” “这位嘛……是我府内跟班的朋友,我们也是今天才相识的,至于他叫什么的,做过什么的一概不知了。”刘吉心中明白,在苏州府管辖内采花已经触了知府吴大人的霉头了,等会要是衙门里来人的话,搞不好牵到自己的头上那不是多找麻烦吗?今天这个情况要么让“惜花客杨折柳”逃之夭夭,或者是打死不认帐也行,要么就当场格杀了他,反正是不能包着他的了。 “惜花客杨折柳”见刘总管已经把他向外推了出去,心道今晚是不可能善了的啦,心一横嘶喝道:“你小子又是哪颗葱,哪颗蒜啊?老子奸了你娘你妹子吗?管你鸟事呢!” 许姑娘一傍听得花容骤变,一抬手,一支飞针迅猛而出,刘吉眼中凶光一闪,身子微微侧了一下,任由飞针向“惜花客杨折柳”奔去。 费云霖也刷地抽出了刚刚收起的剑,摆了一个姿势。 “惜花客杨折柳”的反应也不迟钝,一个旋转避开了飞针,口中厉声喝道:“又是你这个臭丫头,盯得老子从北跑到南的,老子就是奸了你妹子那又怎么啦?你是不是痒痒了也想来爽一下啊?” 刘吉轻叹了一声,暗道: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也太笨了,还没有说几句话就全交待了,唉!还是浇点油让他们把他当场灭了吧,这种浑人留着对王府也没多大的用啊。 “几位侠士请慢,让刘某说过几句话再动手也不迟。”刘吉摇扇止住道:“这位朋友在苏州到底做了什么我刘吉确实不知……不过现在他既已认帐了,那我刘吉也无话可说了,总之先声明一句,此事与宁王府无关!你们该如何处置就请便吧,就看各位大侠的手艺喽,嘿嘿……” 说罢手一挥,沉下脸喝道:“王府人员听着,收起家伙,撤过一边,让他们自己了断。违令者格杀勿论!” 刚说罢,外面一阵喧哗,一大帮衙役由陈捕头带着冲了进来。 刘吉心道好险呀,今天的处置真是恰当得很呢。 陈捕头对着刘吉一抱拳朗声道:“苏州府捕头见过总管大人,请总管大人体谅小的办案心切,惊扰了总管大人休息,请多包涵!” 刘吉脸上的皮肉牵动了一下,淡然笑道:“此事与王府无关,捕头大人请便。” “惜花刀胡龙”斜睨了一下师弟,使了个眼色道:“师弟好自为之吧,小兄身在王府当差,自然是要听总管大人的话了。”说着便退后了几步。 “惜花客杨折柳”忽然间一个旋身,从袖中飞出一大蓬黄色的烟雾,瞬息间弥漫了院子。 “不好,是催淫粉………憋住呼吸……” “看好了,别让他跑了………追!” 谁也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一手下流绝招,一时间被搞得手足无措,特别是那帮衙役们乱成一锅粥,没帮到忙,现在到起了反作用了。 苏亦星的神功现在派上用场了,憋住几口气那是小菜呀,他的胎息功是道家上乘修练的基本功夫。在黄色粉末飞出的瞬间就看清了一条黑影窜向了屋后…… 苏亦星后发先至,捷快地堵住了“惜花客杨折柳”的去路,杨折柳去势不减贴近施出了一招“风卷荷叶”独门拍穴功,点向了苏亦星腹下关元大穴;苏亦星不会任何招式,只凭本能应变,顺其自然地回敬了一式貌似“风扫梅花”,正好一掌砍在杨折柳的腕间,当然苏亦星也不懂这一招叫“风扫梅花”什么的,只听得“卡嚓”一声,掌到骨折,现在的“惜花客杨折柳”该改叫“惜花客杨折腕”了。 杨折柳一声惊叫中知道,自己的右手这辈子是废定了,腕间二寸左右间骨如粉末,非是一般的骨折而已。惨叫中暗道,拼死了,右肘一转顺势推出,心道多少也要捞回点本钱吧。 苏亦星很自然地一缩身子,左手甩出一个大耳光,“啪”地一声,绝对地清脆响亮,杨折柳一下晕了过去,倒在地下不动了,在晕过去的瞬息间,心里那个冤哪,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种招式的…… 这一个过程说来也快,这边刚刚倒地,那边避‘催淫粉’的敌我双方全到了,陈捕头一声吩咐,手下们把“惜花客杨折柳”捆得象只棕子一样,不过杨折柳还在昏迷中未醒。 许姑娘对着苏亦星抱拳道:“多谢大哥了,小妹感激不尽……”黑纱巾中露出的那双明眸闪现出那种既敬佩又对其武功羡慕的神色来。 “应该的,大家自己人,不用客气的。”苏亦星心道:免了吧,省得等会霖老弟要吃醋呢。 “多谢三位侠士帮忙,才得以缉获淫贼,请三位侠士一同回衙领赏好吗?”陈捕头是老江湖了,知道苏亦星三位蒙面来此,也就没有必要叫出名字让别人知道了。 轰动苏州城的采花大盗终于被缉拿归案了,陈捕头心中兴奋异常,对刘吉他们打了个招呼,领着衙役们抬着杨折柳兴高采烈地回衙了,苏亦星三人也跟在后面,不是要到知府领赏,而是已经没有必要再呆在那里了,今晚先解决了淫贼,改天再想法子解决王府的那几个“把势”吧。 出了飘香楼没有多久,忽然前面的衙役们起了骚动…… 第二十章 涮锅底 亡羊补牢 近前一看,哇……怪事!几个衙役们把捆得象棕子似的杨折柳扔在地下,个个面色潮红,眼泛血丝,胯间顶着个大大的蒙古包,浑身上下都在扭动,喉间呓唔不清…… “催淫粉……” 许姑娘“唔”了一声转过了头颈,不想看到发情男人这种丑态百出的恶心场面。 陈捕头功力稍深些,咬着牙在极力地克制着,见到苏亦星三人走近来,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费云霖摇了摇头叹道:“这家伙不知从哪里搞到的‘淫狐祁三娘’的‘催淫粉’?据说无人可解,想解也方便,只有一个途径……” “我明白了……那就麻烦几位少侠把这淫贼押解回衙,我们解了药性便回……”陈捕头弯着腰说道,可见这药性来得迅猛,扛是扛不住的了。 说罢回头招呼几个衙役道:“回飘香楼……” 今夜的“飘香楼”里可真是个热闹呀,刚刚上演了一出武打戏,现在又来了全套的黄色艳情剧;老鸨婆孟三娘更是忙得晕头转向,还被几个稍等不及的王府“把势”们扇了几下耳光,冲锋陷阵地闯入房中赶走了还光着屁股的嫖客自已操作起来…… 苏亦星这几天昏闷得很,现在独自一人坐在园内的凉亭中喝茶,脑子中想的是对于候大财主家女儿这档子冒出来的额外黑锅该怎么来背?当然还有个儿子,只不过这种情况下算不算是他的儿子也搞不清楚。不知道也还罢了,知晓了不解决总有些说不过去了,私生子黑囡这种事对于他苏亦星个人到还好,对于封家来说是一桩大事呀;这不,封老员外听说了些事,知道自已还有个重孙子在外面,先是激动异常,然后又是唠唠叨叨天天逼着苏亦星上门认亲,接回小重孙,当然也包括了孙媳妇。 苏亦星现在的正房老婆婉兰到也贤慧,不计较这件事,还帮衬着封老员外一起劝苏亦星接回候家女儿与小孩子,说是做大做小无所谓的,一起都大也行;苏亦星听罢慨然长叹道:到底是大明时代的女儿家呀,这才叫知书达理,贤妻良母哩;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里不给你搅个三江清水六江浑就不叫女人了。 可要他背着捆柴禾上门负荆请罪的话那可是有些为难了,虽说大侠做不成了,但也不能窝囊到这个呈度吧?这让他以后怎么在苏州混呀?不行的!苏亦星想来想去觉得不能太软了,说些好话好听的什么都是可以的,但太有碍于名声的事却不愿意做,凭什么让他背着这么大个黑锅呢?可不去或者说劝不回家的话又会有好多烦事……唉,真想一走了之呀。 许姑娘这几天老是在催着费云霖与苏亦星到她老家去帮表妹解穴,费云霖尚在犹豫不决中,因为到苏州来还有桩大事没有办好,那就是解决几个宁王府的“把势”,最想杀的当然就是“惜花刀胡龙”与“哭丧棒刑开”二人了;跟许姑娘回家乡当然也很想,一路上可以郎情妾意甜甜蜜蜜地水到渠成……苏亦星可不太愿意了,这边厢还有这么个黑锅没有处理掉,心情糟透了,还有唐寅也在劝他一起去江西南昌宁王府呢。 没办法下,只有用心地教费云霖解穴之法,又让许姑娘代替插针,试了二天才算马马虎虎地搞通了,至于宁王府“把势”的事等办完了许姑娘的事回来再看机会吧,反正也跑不了的。就这样许姑娘与使女雪儿二人带着费云霖心急火燎地赶回老家去了。 苏亦星边喝茶边在胡思乱想间,月舟小和尚又带着唐寅老大来了。 “老唐,这几天别来烦我,我愁着哩……”还没有等到唐老大开口,苏亦星抢先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小子自作孽呀,呵呵,不过也没有关系的,娶回家不就一了百了了吗?女人嘛,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呀,嘻嘻。”唐寅笑咪咪地揶揄道。 “哼!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呢,别来触霉头哦,有屁快放。”苏亦星没好气地回道。 “这个……是这样子的,你小封贵人事多,我老唐总觉得一个人到江西去太孤单了,我看你新收的这个小跟班到还不错的,蛮对我老唐的胃口的,不如把他借我用用吧,这小和尚蛮有趣的,诗可是作得很不错呀,怎么样?没问题吧?” 月舟小和尚在边上也满面堆笑地点头,希冀苏亦星放他出去,跟着唐寅到南昌那可比在苏州好玩多了,起码不会碰到“债主”呀。 “他妈的你这死和尚,来封府才几天,屁股还没坐热就想叛主啦?”苏亦星装腔作势地骂道。 小和尚被臭骂得一脸地尴尬,哭丧着脸对唐寅道:“唐老大,唐老板,帮帮忙吧……” “诺,诺,诺,小封你可不是个小气的人呀,我老唐与你这么多年的朋友交情了,你不去南昌到也罢了,问你借个小跟班也要说得这么难听吗?再说小和尚也没有卖给你呀,你不要忘了哦,还有好几个小姑娘的事你还没有解决呢,要不要我明天把她们几个叫来让你好好地再热闹一场啊?弄不好你可能还有几个儿子在外面呐。”唐寅说着暗向小和尚眨眨眼睛。 苏亦星本来只是想与唐寅开开玩笑的,一听这话坐不住了,马上跳起来作揖道:“好好,是兄弟我的错了,唐大哥饶了小弟吧,这小和尚今天起就跟着你老唐了,另外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他的饷银也可以我来发,行了吧?” “哈哈,这才象话呐,好了,我老唐明天要走了,再不走就剩不了几两黄金喽,还要留着给介子婆做家用呢,呵呵,空了到南昌来盘恒些日子吧,我等你哦。”唐寅说着笑哈哈地领着月舟小和尚走了。 唉!没劲呢,苏亦星心里想着唐寅刚才的话,要是真的再来几个小姑娘上门讨孽债的话那可真是麻烦了呐,想想自己是个软心肠子,对着花花绿绿的俏姑娘可以说是一点防疫力也没有的,再说了那些姑娘也都是封少爷搞的,自己对她们也没有那种真正的情感,要是自己开发的那还说得过去,现在老是背黑锅和涮锅底那可真没劲透了。算了,把候大财主家里那位搞回来后马上就开溜,管它昏天黑地的闯它一下江湖再说吧,不做大侠可以做枭雄呀,可以更好地不受约束地过自已想过的日子,反正是借体还魂捞来的命。 苏亦星穿着一身的崭新行头,请了媒人,带着几个家仆拿着大包小包的彩礼,又叫了一帮子吹鼓手咪里吗喇呜哩呜噜地敲打到了候大财主院门口,后面跟着一大帮子看热闹的人群,也总算是给足了候大财主的面子了。 伸手不打笑面人,候大财主在这种场面上也不能让苏亦星太下不了台阶的了,马马虎虎地挤出了二分笑容,拱手示意里边请。 进了客厅,苏亦星没办法,只好当堂下跪,拜呼岳父岳母大人。 候大财主心里暗自高兴,总算是挣回了点面子,在乡里乡亲面上有所交待了,可脸上是不能马上做出来的,故而沉着脸用鼻孔“嗯”了一下算是回答了。 候夫人可不会这么故作姿态了,马上笑咪咪地请起,上茶,请坐。 苏亦星心道总算捞回了二分面子,喝了一口茶后,咬了咬牙首先作了较为深刻的检讨,接下来又作了今后善待候大小姐母子的保证,再下来就是正式求婚了。 候大财主故作阵势以长辈的身份先是教训了一番苏亦星,然后是指导了一下苏亦星今后做人的准则,最后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亡羊补牢嘛,总好过把女儿外孙不明不白地养在家里让人笑话呀。 最后皆大欢喜,一场风波终告平息。 封家正儿百经补行了一场婚礼,场面热闹非凡;苏亦星也懒得多管,让他们去搞吧,帮忙的人多的是,他只要到了出场的时候去进行三叩拜就可了。外面热闹翻天,他推托不适躲进书房里看书,这么多日子来,也没有好好地翻过封德铭的藏书,今天一看还真的收藏颇丰呢,从四书五经到民间杂谈,包罗万象应有尽有;苏亦星目前的记忆差不多过目不忘了,不消一会儿便吸取了不少的养份。正看得起劲时家仆来催了,没法子只有去拜堂啦。 大明时代结婚的礼仪比起现代社会复杂得多了,苏亦星象个木偶似地被牵东牵西东拜西叩地弄了个晕头转向。苏州城里各界名流全都到位,知府吴大人也来捧场了,次一级的当然不能落后于人了……好不容易才安心地进入了洞房,总算是喘了口气了。 新娘子秀儿蒙着盖头端坐床沿稍无声息,苏亦星喝着茶望着这位自己算是从未谋面却又生了儿子的老婆忽然失声笑了起来。 新娘子的盖头巾动了一下,然后悠悠地传出了悦耳的吴侬软语:“相公为何发笑呀?”到底是老相识且又是生过儿子的新娘子了,绝不象处女新娘子那么地矜持含羞。 “呵呵呵,没什么呀,我在想,既然早就是我儿子的娘了,还多讲啥客气哦,过来一起喝茶吧。”苏亦星笑道。 “是,妾身遵命,不过……相公,这头盖可得要相公掀开才行呢,这是规矩哩。”新娘子秀儿讲话悠悠慢慢地别有一种风味。 第二卷 第一章 行乞图 缘来是梦 “真的有这种规矩?”苏亦星问道。 “妾身岂能骗相公呀?相公是该知道的呵。” “那好吧,让为夫来揭吧……”苏亦星边说边站起身子去掀新娘子的头巾。 “相公要用喜杆……”新娘子的话还没说完头盖早就到了苏亦星的手中了。 “哇噻……又是大美女呀!都是生过小孩子的人了还是这么诱人哪,这封小子真是个美女拆封专家,一个字,服!”苏亦星一扫这几天来的萎靡不振,看见美女眼中发光精神足那是男人的天性。 “妾身真的美吗?” “是呀,大雁看见了要自杀,鱼儿更是会缺氧啦,呵呵。”苏亦星心中感叹,再一次地佩服封德铭的眼光,只不过自己又是在涮锅底喽,幸耶?背耶? “此话何解呀?”新娘子问道。 “笨呀,不就是沉鱼落雁吗?” “噢……相公比以前风趣多了。既是相公看得上眼那为何后来……”新娘子话中有些幽怨。 “以前?唉,算了,早就忘记了,不提了,来,来,喝茶吧。” 这一夜,苏亦星又享受到了一番别有滋味的绮丽风光,几番跃马挥戈,纵横驰骋……那新娘子虽说已是台旧机器了,可蓬门久闭新遭马踏,难免落花流水哀哀求饶了…… 苏亦星自从来到了大明朝,这些日子里一共与三位女子驰入了温柔之乡中缠绵逍遥;虽说都是些二手货,但却都是名贵之极的珍藏品,想想以前的生活,这种级别的女人自己只能在梦中画饼充饥加上五个指头打一个指头罢了。想到这里不觉怜惜地搂紧了怀中那具雪白软绵的胴体……苏亦星的心肠又软了下来了,几乎要放弃想了好几天的单枪匹马闯江湖的计划。 苏亦星舒适地躺在明式安乐椅上似睡非睡地闭目养神,儿子爬在膝上吃着糖果,一会儿“阿爹,阿爹”亲热地叫着,差点儿把他的江湖心都给磨灭了;他这几天还在反复地犹豫着到底路该怎样走?有时候总还莫名地感觉到一丝封德铭的记忆会冷不丁地冒出来左右他的思路。 “少爷……少爷………”露儿飞快地奔了进来。 露儿的呼声惊醒了胡思乱想中的苏亦星:“什么事呀?大呼小叫的,搅人清闲,烦!” “怎么啦,小封啊,我张灵一回来你就厌烦哪?是否这些天在温柔乡里窝得太爽了啊?”张灵兴冲冲地闯了进来。 “哈哈哈,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呀,好好!多日不见,死到哪里去了呀?咦,怎么搞得灰头土脸的啦?”见是张灵到了,苏亦星好象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是呀,一个男人要是让你整天地钻在女人堆里也会腻烦的。当然,要是没了女人那更会发疯的。 一盏茶后,苏亦星问道:“跑到哪里去了?看你落泊成这个样子,没钱就托人捎个口信来,兄弟之间不是有通财之宜嘛?” 张灵叹息道:“唉,钱到是个小事,卖画卖字的还能够对付一下,只是心事无人可解呀,这好一阵子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呵……” “说吧,把这些天的经过说来听听,让兄弟我看看能否帮上忙。” “是个情字……”张灵愁绪满面地说道。 “呵呵,原来张大公子是想改邪归正收心成亲了,好事呀,哪家的闺女这么好的福气能被你这眼高于顶的家伙看中呀?” “唉,是我张灵有没有这个福气让别人看中呢?要知道人在整天的患得患失中煎熬那是最最伤人的了。”张灵现在所露出来的是一种痴心男儿最伤心的一面。 “哦……”苏亦星心想看样子这回这放浪之子可不象是开玩笑了,完全是来真的了,要帮他一下的。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苏亦星去茅山后的某一天,有位姓崔的老者登门求见张灵,说是要买一幅由唐寅画的“张灵行乞图”;这幅画可是大有来历的,是某一次唐寅与一大帮子文士请客喝酒时,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把张灵给漏掉了;那张灵也是个玩心极重的人,就扮成了叫花子唱着“莲花落”打着竹板来要酒喝,这一大帮子人没有认出是张灵来,反而逗他说,要喝酒可以,不过得拿出些文采来,实际上是想难难他的。没想到这个叫花是却是个大才子,一杯酒做一首诗词,引起了轰动,到最后喝得酩酊大醉才露出了本相,又引起了众人的捧腹大笑,唐寅见了手痒,当场子便画了一幅“张灵行乞图”,还有当时的各大士人名流题字作咏,把这幅变成了一幅非常名贵的作品了,再加上有那些好事的文人传颂出去,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此事的。 所以张灵当然是不能卖掉这幅画的啦,张灵的家境一向不好,但就算当了裤子也不能卖这幅画的。 “那后来没有卖又怎样了呢?”苏亦星问道。 “白送啦。”张灵两手一摊回道。 “白送?”苏亦星想要伸手去摸张灵的脑门。 “是这样子的,那老者临走时说自己知道是买不到这幅画的,是女儿太想要让他来试试的……” “有戏了,呵呵。”苏亦星说道。 “是呀,是有戏了,听那老者这么一说我就来了兴趣了,便回那老者道,让他女儿自已来买,我或许可以考虑的……” “结果来了吗?” “来了……一见面我张灵就知道这辈子完了,暗下决心道,非她不娶!”张灵说着脸上露出了幸福痴迷的与向住的神情。 “哎,醒醍吧……”苏亦星触了下张灵的额头。 “哦……结果我就送给了她了呀……” “那有没有什么表示呢?” “表示?哦,有呀,那崔姑娘临走时的回眸一笑害得我差点当场晕倒……唉,倾国倾城哪……”张灵感叹道。 “就这么走了?”苏亦星伸着头问。 “哪会呢,就这么走了总说不过去了,对吧?崔老头走时约我第二天到他泊在枫桥下的船只上去喝酒,表示谢意。” “这不结了,行了呀,好戏开始了。” “就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害得我一夜末眠呢。第二天一大早就赶过去……唉,惨呐!找了老半天也没有见着,后来再一问说是有急事后半夜就启锚走了……这人海茫茫的我张灵到哪里去找呀?”张灵又恢复了满面愁容。 “后来又打听到好象是到了无锡,我又马不停路蹄地赶到无锡,结果还是白费。就这样子一站一站地奔跑了好多地方,结果是‘猫咬卵泡一场空欢喜’呀。” “笨呐,知道她们老家是在哪里吗?” “知道的,是江西南昌,不过她们出来可能要很久才回老家吧?” “那就到南昌去等她呀,守株待兔总好过刻舟求剑吧?憨头!”苏亦星笑骂道。 “我心急等不得呀。”张灵回道。 “等不及也要等的,你有其它办法吗?” 张灵摇了摇头。 “那你去南昌等她吧,哦,还有唐老大也去了南昌,在宁王府里做教师,你到他哪里去,他肯定能帮到你的。” 张灵黯然道:“也只有这样子了,我回来后才听说老唐去了南昌的,哎,你小子怎么没与他一起去呀?呆在家里哺小鸡吗?” “唉,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能走吗?前些天在忙着还以前的孽债。老唐到是来请了我几次,让我给回了,他没法子想了后来把我新收的小跟班拖去了,你要是去的话唐老大一定会开心死喽。” “你这样子老闷在家里那不行呀,不说男儿志在四方嘛,起码也不能这样窝在家里吧,陪我一起去吧。”张灵劝说着。 “说实话,我这几天是想要出门了,不过不是想去南昌,而是想往北去一趟,游历一下名山大川,增长一些见闻见识。至于南昌么,等我回程后再去也不迟。反正老唐一时也不会走的。”苏亦星说出了这几天酝酿的路子:“你还是一个人先去吧,哦,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是宝丰行的票子,全国通兑的……” 说着掏出了几张银票给了张灵,张灵这几天手头正紧也没推辞,笑纳了。 苏亦星终于摆脱了温柔乡的束缚,骑着匹骏马风尘仆仆来到了天黑时的应天府秦淮河畔;这个时期的应天府可是历史上有名的繁华年代,到处灯红酒绿,一派歌舞升平。河畔上画舫林立灯如白昼,丝竹笙歌在河面上回荡不休,真是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呀。 牵着马儿兜了几个大圈子才总算找到了家合适的客栈,豪华舒适中又透着清静幽雅。 刚把随身行李放置好准备下楼用餐,小二及时地上来介绍生意了。 “客官好!小的隆重向您推荐本店特色项目,保证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请客官赏光。” “什么东东啊?”苏亦星问道。 “东东?”小二听不明白现代流行词语,心里想道:这客官虽说是文士打扮,但肯定是没读多少书的,东西都说错了,说成了东东。 “回客官的话,小的店内有高级雅室餐厅,在内用餐可享受美女特别歌舞助兴,众多美女亵衣起舞,正真地达到了孔老夫子说的食色享受最高境界……希望客官赏光。”这小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读过几天书,竟敢把孔老夫子的话改成了“食色最高享受”,孔老夫子如地下有知会被气得吐血的。 第二章 天籁音 英雄救美 餐厅设计得较为别致,与一般古色古香的明代装修迥然不同,圆形的结构到有些象回教礼堂。十字形的舞台高出了地面一尺多许,在交叉处又高起一块圆圆的小舞台,很象现代社会里的演唱歌舞台;十字形分隔的四个块面下的地面放着七八桌小圆台,已经三三两两地坐了不少用餐的客人了。 苏亦星独自坐在靠边一些的桌上,心道:看这阵势象是现代社会里的时装秀表现一样子了,想不到大明年代里就已经有了啊,呵呵。 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开席,苏亦星心想可能是等会儿客人到齐了一起动手吧,于是伸手拿了些小吃推进嘴里,桌上到是放了不少的小吃碟子,有柿饼、栗子、芝麻糖、蜜枣、酥油饼等小吃类。 苏亦星喝着茶吃着点心耐心地等待着,好不容易正要开始时,侍女带着二个小男生过来打招呼,没地方坐了要与苏亦星拼桌,苏亦星点头同意了。看穿戴一个是书生一个是书僮,长得都是个头小小的身材不大,俊秀得象个娘儿们;苏亦星心想,这年头有钱人家的孩子只是光读书不干活,又不晒太阳的,要是再长得清秀一点的那与女孩子也没多大的区别了,怪不得听说好多人喜欢搞同志呢。 正在琢磨间,一阵古乐合奏声传进了耳中,虽是由汉家古乐器演奏,但声音却是音色细腻圆润悦耳动听,好象是印度夹杂伊斯兰的一种曲调,竟是一种从未听到过奇异曲子,一下子便抓住了苏亦星的耳神筋…… 随着乐曲声载歌载舞出来的是四五位碧眼胡女,轻薄几乎透明的真丝衣衫中包裹着婀娜矫健浮凸有致诱人的侗体;上面是真空包装但脚下却到是清一色的黑色小马靴,旋舞中不时地露出了光光的大腿,硕大饱满的豪乳也随着舞姿反复地上下起伏而让人时刻希冀着跑到外面来,台前靠得近的几位看客都激动得差点儿流鼻血。 身为现代人的苏亦星到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淫秽,反而觉得是色而不淫,艳而不俗。尤其是用中国古典乐器来演奏胡曲,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心想还好,总算是没有白花这么贵的冤枉钱。 一曲舞罢,看客们这才如梦如痴地醒来,记起桌上丰盛的晚餐竟然一点儿没动,就赶紧地摸筷风卷残云地胡吃一通,哪里是“食色”一并享受呀,分明是只有色忘记了食啦。 与苏亦星同桌的二个俊秀小男生刚才是满面的惊诧,现在也回过神来吁了口气,只是脸上泛起了丝丝红晕。那小书僮撇了下嘴,轻声地嘀咕道:“不要脸,穿成这样子比钩栏里的还要贱……” 这声音很轻,一般人是绝对地听不到的,可苏亦星非是凡人呀,听在耳中清清楚楚地。笑容从嘴角漾开,心道:原来是二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呀,怪不得刚才看上去有些象屁精呢,呵呵,一开口就露出马脚来了。 看见苏亦星盯着她俩看,二人脸上都有些羞赧,稍稍侧过了下脸蛋儿。 这时候领班小姐上台郑重宣布:“……为了报答各位客官们的热情捧场,今晚重金特邀金陵歌唱名家:钱韶小姐,为诸位献上一曲《骤雨打新荷》……” 听到众人热烈持久的掌声,苏亦星心道这一定是位声名远播的金陵歌唱大家了,心道今晚不光有眼福还有耳福呐。 掌声中一位妙龄女子抱琴而出,但见她身材袅娜多姿,肤色晶莹如玉,鼻倚琼瑶,眸含秋水,一笑一颦无不钩人心魄,尚未开唇众人心志已夺。 苏亦星心中叹道:只道家中的几位已是绝色了,未料想强中还有强中人呢,唉!真可谓牡丹芍药各有千秋,天下美女无穷尽矣…… 随着钱韶小姐手中琵琶轻拢细拔,朱唇轻启,一首元曲双调已在大厅中悠扬漫游: “绿叶阴浓,遍池塘水阁,遍趁凉多。海榴初绽,娇艳喷香罗。 老燕携雏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骤雨打过,珍珠乱糁,打遍新荷。 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 命友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婉转轻柔霏霏之声尤如天籁之音从云外飘荡过来一直在耳畔回响,真可谓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呀,待到人弦俱寂时,众人犹是未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掌声雷动。 苏亦星如痴如醉地念首:“好一个‘对芳樽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好!好!人好!歌好!词更好!” 对面的女扮男装的小书僮看见苏亦星那种摇头晃脑酸酸的样子,白了他一眼道:“唷,先生好象才出门行走吧,好听的,比她好的多的是呢……酸!” “是吗?”苏亦星没有搞懂小丫头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瑞儿别冒失……”书生小姐轻责小丫头道:“这位先生别生气呵,小僮不懂事,胡乱说的,请先生谅解。” 那叫瑞儿的小丫头,伸了下舌头,扮了个鬼脸低下了头颈,不过还是憋不住轻如蚊蚋地嘀咕:“是嘛……井底之蛙。”声音小得连在边上的小姐也没听见。 不过苏亦星却是听了个明明白白地,一扬眉轻声地问道:“哦,能否解释一下何谓‘井底之蛙’呀?” 瑞儿小丫头吓了一大跳,自己轻得差点儿自己也听不见的说话,对面这位先生到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的,岂非见鬼了,腾地一下小脸蛋儿红了起来。 本来这二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对于苏亦星来说也没有怎么地在意,可现在这么一弄到是提起了兴趣来了,见小丫头红了脸回不出话来,便微笑着道:“没事的呀,说说好了,坐在一起便是有缘呢,对吧,我不会生气的啦,说不准咱们还会成为好朋友哩。” “这个……这个……”小丫头瑞儿回不出话来。 “唉,瑞儿,叫你别多话,还是闯祸了吧,快向这位先生道歉。”小姐已经沉下了漂亮俊秀的脸蛋儿。 “先生别生气,小的向你赔礼道歉了……”瑞儿撅着嘴道。 “呵呵,没事的,不用了呀,我这人很随和的。请问二位是哪里人呀?听口音不象是南方人哩。”苏亦星问道。 “我俩是洛阳人氏,仰慕江南的人文风光,出来游学来了。” “哦,是游学子呀,小生也是的。那么下一站是要到苏南什么地方玩哪,小生可作向导呢。”苏亦星心道反正没事,唬一下二个小丫头吧,让她们感觉自己现在开始要盯上她们了。 小姐心中一惊,惊疑地回道:“不玩了,要回洛阳去了……” “那更好啦,小生正是仰慕中原文化的发祥之地哦,正准备到洛阳一游呢,咱们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好极了。”苏亦星这回到是说的真话。 “这个么……这个……”小姐吞吞吐吐地回不出话了,斜着眼很很地瞪了下瑞儿,心道:都是你惹的祸事,现在人家沾上了。 苏亦星装作不知道,还在等着她们的回话。 “这样好了,二位住在哪个房间,明日我来找你们一起动身好吗?就这样定了哦,呵呵,来,喝一杯,相逢何必曾相识呀,对吗?” 第二天一大早,苏亦星便起来了,没有象在家时那样地睡懒觉,吃好收拾好行李便去敲“黄”字号丙房,没回音,小二见了告知,说天末亮二位小客官就结帐走人了,苏亦星心中暗自好笑,摇了下头走了。 独自骑马沿官道向北走了大半天,苏亦星感觉有些孤单,官道上人烟稀少,偶尔才有一二匹马儿车辆过去,急呼呼地大都数象是官府的信差。要不都是些走镖的,威武扬威地喊着口号过去。苏亦星想过去打个招呼一起走,可一看那架势便没兴趣了,因为那些走镖的最怕陌生人在路上搭茬,怕卧底抢劫啦。 第一次出门,苏亦星也不知道应该在哪里投宿比较合适,故而走得快夕阳西下了还没有见到城廓小镇或是驿站之类的地方,心道可能要露宿荒郊野地了吧。 唉,管它呢,露宿野地就露宿野地吧,反正天还没怎么凉呢,包裹里还带有备用的干粮,只要不饿肚子就行了。 正在马背上打瞌睡中,忽听得前面山坳里传来了一阵兵器声与打斗声,苏亦星马上兴奋了,好象吃了提神药一样,瞌睡虫全跑了。 纵马上前一看,嚯,巧了,原来是七八个山贼挺着砍刀在打劫二位小书生呢,正是昨天相识今天一大早偷偷溜掉的二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 那几个山贼的武艺也太差了,横来竖去的就那么几招,看得苏亦星差点儿发笑;可这二位小丫头的武艺那就更差了,拿着把看上去装饰到是不错的剑儿,花里胡俏地舞着,光是好看可一点儿用也没有,额头上的汗珠子在“啪啪”地往下掉,眼见得就要力尽被俘了。 “涮涮”几下,那山贼头儿的大砍刀险险地撩破了那小姐的胸前衣襟,顿时,大半只雪白如玉的乳房跳了出来。 “哈哈哈,兄弟们咱们今天发啦,原来是个雌儿呀,今晚人人有份哦,再来几下,可得小心点啦,别弄死了呵。”山贼头儿兴奋得大声叫嚷着。 正嚷着这档儿,那小丫头瑞儿的裤子也被刀尖儿刮破了,露出了雪白的大腿,血把裤管染红了,苏亦星一看也急了,马儿还没到,人先纵身飞出跃前。 “啪啪”几脚,二三个贼人应声倒地,如击败絮般地。 又转身几乎是一拳一个轻松地毖了二名贼人,余下几个发声喊,拚命地四下逃散了。这几人的武功太弱,苏亦星也没有兴趣去追。 二个小姑娘总算是拣回了条命,急忙向救人的恩人致谢,一看是昨晚认识的那位同桌,才觉得尴尬异常,涨红了脸扭怩地拱手作揖道谢。 第三章 洛阳行 护花使者 苏亦星好似没有听到那小姐的道谢声,眼瞪瞪地望着地下五具骨糜肉烂的尸体,忽然转过身去弯下腰猛烈地呕吐起来…… 那小姐先是皱了皱眉转过身子,也可能是怕听到呕吐声会引起共鸣吧,稍后苏亦星停了下来,她才轻步走来关切地问道:“第一次杀人?”说着递了块绣花手帕上去。 “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苏亦星总算是回复了常态,接过手帕擦着嘴巴。 “小姐……”传来小丫头瑞儿的呼唤声与轻微地呻吟声。 要命,小姐心道:光顾着谢人忘了小丫头受着伤呢。 只见瑞儿小丫头跌坐地上,脸色苍白,双手正捂住大腿,血还在不住地往外流呢。 苏亦星赶紧上前伸手点了她几处穴位,接下来后退二步摊开手道:“我只能点了她止血的穴道,暂时止一下血,其它的只有你来弄了……” 小姐羞涩地掩了下刚被风吹开的胸襟,手足无措地道:“怎么搞呢?我不会呀?”眼泪在眼眶中打着滚儿,就快要下来了。 苏亦星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你们带有金创药吗?” “金创药?没有呀,哪会想到要出这等子事哩……大侠你有吗?” “大侠?呵呵,以前老想着听这句话,可现在听在耳中觉着怪怪的,你还是叫我先生吧,我不是大侠,我是个混江湖的。”苏亦星自嘲道。 “可我这个混江湖的人才出远门,也不记得要带些防备的金创药,唉,这荒山野岭的到哪儿找药……有了,你们等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采些草药先来对付一下。”苏亦星说着拔腿就跑。 二个小姑娘心焦地等待着苏亦星,这一次的变故彻底地打破了她们原有的骄傲与矜持,现在的苏亦星是她们落难中所唯一的依靠了。 初冬的夕阳带些儿萧瑟,斜斜地挂在天边,温吞吞懒洋洋地散发着淡淡红红的余晖,将二位小姑娘细瘦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远处不时地传来几声乌鸦的哀鸣声,此情此景的渲染让她们心中倍感孤寂与害怕。 还好苏亦星也没让她们多等,手中抓着把草药飞速地回来了,二位姑娘终于松了口气。 苏亦星凭着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终于在山上找到了一种叫“小蓟”的草药,当地山民都叫它作“刺儿菜”,用它洗干净了捣烂敷在伤口上可止外伤出血。 药搞好了,因为位置是在大腿根部,可怎么敷呢?望了望小姐,她摇了下头,不会弄也不敢弄。苏亦星心道,既然她们不会弄那只好自己当仁不让了呀,总不会说自己在揩油了吧? 苏亦星以征求的目光盯了一下瑞儿,小丫头虽是羞红了脸,可还是坚决地点了下头。 刀子割开了外裤,露出了里面的亵衣,瑞儿闭着眼睛侧过了头,一付挨宰的可爱模样。 苏亦星拿出了行囊里的一瓶烧酒,轻声嘱咐:“咬下牙,有点儿痛呢。” 烧酒在禁区边来回地涂抹,然后是上药草,手指尖还不时地在峡谷间滑过,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呢,那小姐在边上也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扯了一块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一圈一圈的终于包扎好了,苏亦星站立了身子,喘了口气道:“好了,没事了,养个几天就好了。” “谢谢大侠……哦,是先生。” “不客气的,哦,天已黑了,这荒山野地间也没有个人家的,一起找个避风处休息吧,明日再行了……”苏亦星建议道。 小姐轻叹一声道:“多谢先生,也只有如此了,今日要不是遇到先生的话,小女子主仆二人可能就命丧于此了……” 找了一会终于发现了一个浅浅的山洞,刚好只能容下三个人,只不过还是稍微挤了一些,可总比露宿外面享受露水要好得多了。 苏亦星到外面搂了些干草抱进洞中铺设在地面上,因空间太小也不能生火取暖,所以只有相互挤挤来保持一点体温了。还好洞口背风,也不算太冷。 稍吃了一点干粮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三人斜躺着靠在一起,苏亦星现在可算是又在享受齐人之福了,一左一右地二个少女挤在身边,到了这个时候这二个小丫头再也不会矜持了;鼻中不时地钻进了处女特有的芳香,好在苏亦星近来身边不乏美女,这二个小丫头又是男装打扮,脸上尘土未尽,身上污渍斑斑地,所以也没有让苏亦星真的心动,故而保持了一些做大侠的风度。 “哦,搞了半天还不知小姐贵姓与芳名呢?”苏亦星找起了话由。 “小女子姓花名萼,字朱芳。” “哦,原来是花姑娘,呵呵。”苏亦星笑了起来,脑中里想到的是小鬼子经常叫的那句“花姑娘”。 “先生笑什么呀?”黑暗中花姑娘的声音怯怯的。 “没什么,没什么的,只是想起了其它的事才发笑的。”苏亦星解释道。 瑞儿小丫头到是很安静了,本来是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的人,自从被苏亦星的手在她禁区内巡逻了一番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发出过声响,一双妙目骨溜溜地转来转去也不知在想什么,可身体却不时地往苏亦星怀中钻。 “你们俩的胆子也算是真大呀,这么远的路也敢随便出来,也没个男伴照应着,男扮女装就没事啦?老练些的人一看就看出来了呵。” “我们哪会想到会出这事呀,这一路上到还是很太平的,想不到回家路上就出了事,要不是……唉,不说了。其实我俩这次出门主要是想见见听听几位音乐大家的演奏,看看她们与我比较起来孰优孰劣。”花姑娘说出了这次出门的真实目的。 “音乐大家?”苏亦星一时没有搞懂。 “是呀,我们到过了苏州,听过了木桂小姐的琴声,也到过了荆溪,那杜若小姐的古筝到真的是弹得不错呢……” “哦,你是说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拜访几位乐器演奏家了?”苏亦星这才明白了。 “那一共见了几位呀?”苏亦星问道。 “还有公安善箫的薛幼端,杭州善瑟的柳春阳等几个……”花姑娘答道。 “呵呵,到是走了不少地方呢,没出事那是算你运气好呀。”苏亦星庆幸她们运气还不错。 “那你是玩什么乐器的呀?”苏亦星笑问。 “我们小姐吹的笙可以说是天下无双。”闷了半天的瑞儿终于开口了。 “噢……原来是吹笙大家呀,久仰久仰哪。”苏亦星装作十分惊讶道。 “久仰个屁呀,好虚伪啦,咭咭咭……”瑞儿小丫头好象一条活过来的鱼儿一样,而且还吐出的是粗话。 “你敢骂我?哼!我要打你的屁股……哦,打不到就拧耳朵吧,哈哈……” “唔……小姐帮我呀……”三人嘻嘻哈哈地闹成了一团,一下子冲淡了许多郁闷的心情,苏亦星在黑暗中到也沾了不少的小便宜,不过色心有淫心到是一点儿也没有。并非是想做大侠装酷装正经,而是环境与心景等不太合适,或者说是二位姑娘还不算绝色吧。他苏大公子现在可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人物喽。 第二天开始,三人就结伴而行向洛阳而去。 进入了城镇,二位小姑娘买了女式衣衫,好好地梳洗了一番走出客栈来,再也不是那种女扮男装的怪样儿了。 “哎,封大哥,这样好看吗?” 苏亦星差点儿要甩自已二记大耳刮子了,原来这二个小丫头把自已的姿色藏得这么好呀。真的后悔放弃了挤山洞那么好的机会了。早知道她们俩这么漂亮的话,那……嘿嘿,绝对是不做正经的大侠了。 “二位小姑娘把自已藏得严实得很呐,这脸上原来擦的什么呀?现在却白嫩了许多呀,是易容膏吗?“苏亦星问道。 “呵呵,是否是说原来长得丑呀?”瑞儿小丫头答道。 “我们原来是擦了些朋友送的易容膏的,这样行走出门方便一些。”花姑娘也回道。 “封大哥,看你的脸色好象是错过了什么好机会一样哦,是否早知道我们这容貌的话会……嘻嘻……”瑞儿的话中有话,大家都明白的。 看见瑞儿这付可爱的调皮样儿,苏亦星心里起了作弄她一下的想法,便靠近她耳畔悄声地问道:“你的伤口结疤了吗?要不要我再检查一下呵……” 瑞儿漂亮的小脸蛋儿“刷”地一下一直红到了脖子上。 苏亦星开心地笑了。可能想起了山洞中的旖旎风光,花姑娘的脸上也泛起了丝丝红晕,飘向苏亦星的眼神中传送了无限的绵绵情意。 苏亦星心中大乐,成功了,没问题搞定了。原来看她们长得好象不是最出色,所以做了一回大侠,现在看来后悔还是来得及的,也算是亡羊补牢吧,而且还买一送一买大送小呢,哈哈。 经过这么一来,一路上苏亦星时时刻刻地借机会揩点小油,大家嘻嘻哈哈地一点儿也不觉得闷。不过也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事儿发生,不是苏亦星不想,而是那花萼姑娘始终守着最后的防线,暗示苏亦星要到洞房花烛夜才可以巫山云雨。有时候把个苏亦星急得抓耳撕挠腮的,可还是没法子只好算了,心道自己背呀,好不容易地搞了一个原装的,却只好放在冰箱里冷藏起来,暂时不能动,看来比起那个封大公子来自己还真的差那么一大截呢。 终于进了洛阳城了,也是该到了分手的时候了,苏亦星这一路上的护花使者做得非常到位,虽然人是没有搞到手,但心却是被他早偷走的了。花家是户中等殷实之家,女儿这次偷偷地出走给家里造成了很大的风波,而且还报了官,要是苏亦星上门的话那正好做了个替罪羊了。 苏亦星也没那个必要去挨宰呀,再说这一路上只有看靓妹却不能动的让他憋坏了,人在吃饱了的时候会挑挑拣拣地,等到饿极了那就,嘿嘿,什么都好吃呀;所以现在苏亦星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当然是妓院啦。 挑了家看上去门面最好的妓院,一锭银子甩出去马上换来了最好的服务。苏亦星首先要洗澡,这一路上最难受的就是灰尘太多了,一天不洗头,头发就全部粘在一块儿了。 当然因为钱多,所以肯定会有美女搓背啦,要是没钱你想个鬼呀。 搓背的美女不算美,但只是搓背当然问题不大了,要是那个的话,苏亦星也会考虑的了,再饿也不能吃烂菜呀。 苏亦星闭着眼睛正在享受呢,忽然听到外面一片的嘈杂打斗声传来,刚惊醒地直起了身子,只听得一声“轰隆”,浴室西墙角上已经破了个大洞,一条人影闪了进来。 第四章 懒嫖帐 超龄玩童 从墙洞里钻进来的是一位中等身材年轻汉子,身上锦缎衣衫已被一条条地撕得破烂不堪,露出了发达的肌肉,让人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后面跟进的四五位是院内的打手,有的拿着棒有的拿着刀剑,个个气势汹汹可又都色厉内荏地萎缩不敢向前,口中却不停地在咒骂着。 那年轻汉子却一点儿也不计较他们的咒骂,笑呵呵地走近苏亦星浴桶边道:“呵呵,兄弟不错嘛,会享受呀,有美女搓背呢,不错。”一边说着一边色眯眯地盯着那姑娘看。 此时那搓背的姑娘正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搞得愣愣地,手中持着丝瓜筋正不知所措呢;身上穿着薄薄的亵衣早已被洗澡水打湿,包在身上象只百叶包,透明得与没穿衣服一样,胸前那两颗樱桃挺拔地清晰可见。 “哎,兄弟,打个商量,可以摸摸吗?”那汉子指着姑娘对苏亦星说道。 这一切来得太快,刚开始苏亦星也被搞得头晕目眩的,现在回过神来了,知道碰到了一个喜欢搞笑的江湖朋友了,觉得好有趣,便笑笑回道:“大侠请便。” “大侠?嗯,好!这个名字叫得好,哈哈,你见过我这样的大侠吗?”那汉子说着一把从背后搂住了还在发愣的搓背姑娘,一只手按在姑娘的右乳上搓摩,左手却伸到了姑娘的脐下,做了个怪脸对那帮子打手叫道:“嗨,来呀,你们几个小混蛋王八糕子的,就会欺软的怕硬的,老子今天就是没带钱那又咋的啦,你咬我个卵子啊?哈哈……” 苏亦星心道:原来是个白嫖的家伙,衣服都撕成了这个样子,还不赶紧溜呢,还要在这儿揩油呐,呵呵,有趣呀。 大门“碰”地一声撞了开来,一下子又进来了五六个彪形大汉当中夹着位妖异的中年女子,看样子象是个老板娘。苏亦星现在可是哭笑不得了,光着身子坐在浴桶里让众人展览了。 那老板娘一进来便对着那几个打手骂道:“老娘养你们几个窝囊废有啥用?这么多人都收拾不了一个小混混哪?还在看?” 这么一骂,那几个打手又挥着刀剑棍的冲了过来,刚进来的几个大汉也加入了混战中。 那汉子一把推开了摸得正起劲的姑娘,沿着浴桶在避让着打手们的追击,还不时地怪叫几声,好象被打得受不了啦;苏亦星现在只好坐着看戏了,他见那汉子虽是叫嚷得凶,可实际上一点事也没有,被刀剑舞到的只是身上的衣服,人看上去好象不行了,实际上他不但没有受伤,在打斗中还不时地捞了几下子,出手也蛮重的,被捞到的几个马上脸色变了。 几个圈子兜下来,老板娘也看出来了,摆手叫停。 “这位兄弟,不知是哪家哪派的?出门在外总得讲个规矩什么的,要是真的缺盘缠的话那也可以商量呀,你只要报出码头来,今日之事就算揭过了,要不……我祁三娘可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你在江湖上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祁三娘的名字吧?” 苏亦星心道:原来她就是“淫狐祁三娘”呀,原来是个开妓院的老鸨子。 那汉子装作呼吸急促地回道:“硬的不行来软的了呀,哈哈,什么祁三娘的,我没听说过,其实也不用这么讨好的,再加紧来几下子我就差不多了呀?来,来,再玩一下嘛……”边说着边向祁三娘招着手。 这下子祁三娘可是落不下面子了,而且这位汉子的所作所为也是犯了江湖大忌的,哪有给面子不要的家伙呢,怪事。 祁三娘气得花容骤变,脸色铁青,冷笑道:“好!既然给你面子你不要,那也就别怪我祁三娘没给你机会了,让我来会会你到底有几斤几两骨头……”一边说着一边回头轻声吩咐跟班道:“去把宗老请来……” 这个局面对于看戏的苏亦星来说并不合适,光屁股看戏不太好玩的,万一等会打得激烈起来踢翻了浴桶岂不太难看了呀。看得出来那汉子的武功也并不太高明,只是院子里这几个打手的功夫太差而已,真的有高手下场子玩起来的话很有可能那汉子会吃大亏的;苏亦星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天真得象个玩童样的家伙,觉得很好玩,可以交个朋友,所以准备帮他一下。 苏亦星“啪”地一声拍了下手,手中有水,拍的声音很响亮,当然了还含有内功的作用在里面,笑了笑道:“各位且慢动手,听我一言,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吗?这位兄弟欠你们的钱就算在我的帐上好了,你们这样子打来杀去的我怎么洗澡呀,我这千金玉体已经让你们瞧了个够,总不成还想让我出来展览吗?” 苏亦星这一声拍手声震荡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功底差的身子都晃了晃。那祁三娘可是个识货的主儿,知道内劲练到了这个份上非是一般人物了,没想到洛阳城里竟然来了这么个高明角色,所以顺着杆子往下滑是最好的了。 祁三娘马上笑容满面的点头道:“好,就看在这位朋友的面上,此事作罢不再计较。哦,不好意思呀,妨碍了贵客沐浴了。” “就这么完了?唉,没劲!”那汉子有些垂头丧气地靠着浴桶说道。 苏亦星真是又气又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兄弟,你的衣服搞成这样子还想玩吗?” 那汉子也回过身拍了下苏亦星回道:“你这位兄弟不错,可以交个朋友的,起来一起去喝酒吧,我请客。” “你请客?你身上有钱吗?” “钱?哎唷,忘了带呀,呵呵……”那汉子附在苏亦星耳边轻声道:“其实我是故意地不带钱的呀,要不没人与我打架岂非不好玩喽,对吗?哈哈。” 如此大龄玩童苏亦星到是没有见过,不由地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但见此人生得到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玩皮嘻笑的脸上却又透出许些威慑震人的富贵之气来,心道一定是哪一家高级官宦人家的大少爷了,整天吃饱了没事找事玩耍呢。 正在想着,那汉子又接道:“再说哪个臭女人又一点儿也不好玩呐,这个也不会,哪种也不行的,就只会挺着让你捣的这一招,还不如回家搞老婆呢,这哪能给钱呀,兄弟你说是吧?” 苏亦星无奈地摇了摇头回道:“好了,你先出去一下吧,我要起来换衣穿衣了。” “怕什么呀?大家都是男人,是否你的鸟儿太小啊?这才怕羞呵?”那汉子贼嘻嘻地调侃道。 苏亦星晕头了,碰到了这种角色真的很难得。 “哎,兄弟,我见你这么投缘才让你知道的,我有个偏方,是黄教喇嘛进贡来的,专治尘柄短小症的,听说很灵的,兄弟你要不试试?”那汉子话也真的太多了。 “好了好了,让你看下吧,我还用不着你说的偏方呢。”苏亦星哭笑不得地站了起来。 “哇……兄弟,你的本钱不小呀,呵呵,是用不着我的偏方了,唉!可惜呀,嘻嘻。” “好啦,你的话也真的太多了,请问贵姓呀?叫什么做什么的啦?”苏亦星边穿衣边问道。 “兄弟我小姓……不,是大姓,我姓朱,是不是大姓呀?” “哦,姓朱?嗯,不错,是大姓了,国姓。”苏亦星回道。 “对呀,就是国姓,单名是寿字,怎么样,好听吧?” “朱寿?嗯,这名字好象在哪里曾听到过的……不错,呵呵。我姓封,名德铭,姑苏人氏。”苏亦星回道。 “封兄弟,好!今日起我俩就是兄弟了,兄弟我住在京城里,改天带你一起去玩,包你玩得爽哦。”朱寿说道。 京城里?苏亦星心道是的了,绝对是官宦之家。嗯,不对,应该说大有可能是皇亲国戚呢。 刚想动身出去,苏亦星一看这位朱寿大少爷的衣服真的不能叫衣服了,得换一身才行。挥手叫来了院内伙计,给了一锭银子让他去买身好衣服来。 朱寿点着头笑眯眯地道:“嗯,兄弟,不错,想得周到,朱大哥我不会亏待你的哦。” 朱寿洗好澡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出来,刚才那种混混模样全都不见了,沉着脸不说话的时候还真的让人莫测高深呢,谁也想不到他会有刚才的那付样子了。 快踏出院门的时候,“淫狐祁三娘”赶到了,满面春风地打招呼道:“哎唷,差点儿追不到贵客您了,院内雅间内已准备好了上等酒水,专门请贵客您赏光呢。” “淫狐祁三娘”请苏亦星喝酒,这到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事,苏亦星指了自己的鼻子道:“你是说请我喝酒?” “是呀,当然还有你的这位朋友啦,嘻嘻。”祁三娘的媚态十足。 “不会是打不过了想下点迷药来报复吧?”朱寿笑着说道。 “哪里呀,刚才只是场误会呵,象您这种贵气逼人的客人哪会没钱付帐呢,只是与本院开个玩笑罢了是吧,呵呵。”祁三娘一改先前的那种对朱寿的态度,说起来也是的,现在的朱寿与先前的那种混混腔真的是有天壤之别。 “呵呵,那就算了吧,说实话,你们知府大人见了我也要买个几分帐呢。”朱寿说道。 苏亦星心忖看这家伙的神态到象是真的,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可能是闭着眼睛胡吹呢。 “咭咭咭,真的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知府是我们这“倚红院”里的常客呢,而且还是……咭咭,里边请吧。” 酒席摆得非常丰盛,苏亦星与朱寿二人的左右各有一位绝色小姐相陪,朱寿现在又似如鱼得水般的活跃了,左搂搂,右摸摸地不亦乐乎。苏亦星始终还没有想通这个“淫狐祁三娘”为什么前倨后恭呀?不过祁三娘不说他也懒得去问了。 祁三娘忙着一会儿布菜,一会儿倒酒地一刻也没停过。苏亦星吃得小心翼翼地,那朱寿却是一点儿防犯心里也没有,酒照喝,菜照吃,姑娘照摸。 酒过三巡后,祁三娘终于开口了:“今日能够遇到二位年轻有为的壮士,也算我祁三娘的幸运,说实话,我祁三娘不是光靠着这点儿产业混江湖的,我还有其它的事业……希望二位壮士能够加入我祁三娘的组织,大家一起发财,不知可有兴趣?”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苏亦星明白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黑帮呢。 朱寿一边在那绝色小姐的怀里乱掏一边回道:“嗯,说说看,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呀,黑帮绿林我可没那个兴趣啦。” “二位大可放心,绝不是黑帮,而且是官方的,不过暂时不能公开罢了……二位若是加入了,包你以后吃香喝辣的,美女天天换,银子大把拿……考虑一下吧。” “那要是我们不想加入呢?”朱寿回道,这也是苏亦星想问的话。 “嘿嘿……到了我祁三娘这儿哪还有你俩还价的本钱呢?我是看你俩还有些真功夫才这样子招呼你们的,哼!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祁三娘有些沉不住气,早早地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或许她觉得这二位小角色不值得她花太多的口舌。 第五章 惊倚红 武宗皇帝 “呵呵呵,兄弟你看呀,这叫‘图穷匕首见’哦,刚才还美女醇酒的招呼,一下子马上就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呢。”朱寿确实到是沉得住气,脸上还是笑呵呵的,身边的美女却一个个地避开了,躲得远远地。 苏亦星也镇静得很,一边暗自运气察看体内有否中毒的现象,一边回道:“我说祁三娘,这又何必呢,俗话说‘卖买不成人情在’嘛,大家同道江湖中人,没必要搞成这个样子吧?再说本少爷不缺女人,也不缺钱花,这样吧,今天这桌酒席你开个价,我来付,不让你吃亏行了吧?” “这里不是菜场子,我祁三娘的话没有还价的余地,痛快地说一声吧,行还是不行?想好了再说,可别后悔。”祁三娘的口气还是那么地坚硬,没留有余地。 朱寿不开心了,把脸一沉说道:“我看你好象是第一次出来闯江湖吧?本少爷的背景也不了解一下,实话告诉你吧,洛阳城的知府看见我还得客客气气地买我三分帐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呀?天下再大大不过官家吧?哼!” “洛阳知府?知府又算个什么,我告诉你小子,知府还得看本座的脸色行事,懂了吗?”祁三娘的话可是嚣张得很呐。 “噢……看来你那个什么所谓的官方组织的势力还不小呢?能透露一下主子是谁吗?”朱寿问道。 “嘿嘿,小子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今天你们进来了只有二条路好走……” 苏亦星冷冷地接口道:“我明白的,一条是死路出不去,一条就是同意入伙是吧?” “咭咭咭……小伙子不笨呀。”祁三娘一边笑一边眼睛乱放电波。 “哎,兄弟别打岔呀,让她说说看是哪位大人物在操纵呢。”朱寿道。 “小子急什么呀,咭咭,我突然又不想说了怎么样啊。” 苏亦星已经运气在体内运转了几个圈子了,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心中暗忖:怪事呀,这祁三娘凭什么来要挟呢?而且看她那个样式象是稳吃了我们二个了,再不就是她的独门药粉“催淫粉”?也不对呀,那“催淫粉”来劲儿很快的,我们吃了这老半天了,也没啥反应啦。 朱寿忽然怪叫道:“咦,事情成不成还不知呢,怎么地美女都跑了呀?祁三娘你不上路哩,说不定少爷我玩得一高兴了,会答应你哩。” “对呀,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咭咭……看你们俩那个色劲儿也不象个好人哩,这样吧,三娘我这里有颗药丸子,两位只要服下了就算是入了伙了,接下来么……嘻嘻,屋内这几个美女随你玩吧,就怕你弄多了以后腰酸使不上劲呢。” “兄弟,怎么样啊?干了吧,本少爷闲得没事,正愁没啥好玩的东西呢。”朱寿笑吟吟地劝苏亦星道。 苏亦星看朱寿那付跃跃欲试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心道这个超龄玩童也真的不识时务了,这祁三娘的组合绝对是个来路不善的黑窟窿,趟了这潭浑水的话以后的麻烦绝对是少不了的,虽说是做不了大侠但也不能做黑帮打手呀,想到这里便回朱寿道:“朱兄如果有意呢,兄弟也不反对,但兄弟我是不干的,祁三娘你有什么招数就快点拿出来吧,别浪费本少爷的宝贵时间,唉……本想洗个澡好好地找个小妞儿玩一下的,看来是白费功夫喽。” 朱寿马上露出了一脸的失望,唉声叹气回道:“不好玩呀,没劲!算了,我们走吧。”说着站了起来:“几位大美女,不好意思呵,改日再来玩喽。” 祁三娘蓦地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眼里透出了一股子无法抑制的怒火,咬着牙哼道:“二个小子太放肆了,你当这儿是你们家菜地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苏亦星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大门被踢开了,进来的二位打手马上垂手恭立,迎接后面一位穿着锦衣锦袍手里玩着二颗铁蛋的壮汉子。 祁三娘的神色马上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湾,扭着水蛇腰嗲声嗲气地叫道:“哎唷,怎么会惊动了桑大档头呀,三娘真的该死呀,这么点儿小事到现在还没有办好,请桑大档头治罪吧……”说着便往他身上挨。 锦袍汉子继续玩着手中的铁蛋,头仰着天,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哼!大把的银子养着你们有啥个用?让我看看到底是哪路的小混球,竟敢不识台举想在‘倚红院’里撒野呢…… 锦袍汉子斜睨着眼飘过苏亦星与朱寿二人,蓦地神色一愣,手中的铁球儿“啪”地一声掉在地下,惊恐万分的脸上透出了几分惶惶之色,猛地反手一个大耳光向祁三娘挥去。 祁三娘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点儿没有防备,一记耳光打得实实在在地,嘴角上鲜血直往外涌,半边脸上马上肿胀异常,伸手指着桑大档头说不出半句话来。 桑大档头回过身来哈着腰,点着头向苏亦星与朱寿道:“二位贵客请继续用餐,底下奴才们不会办事,小的已经替您教训了一下,请贵客看在小的毫不知情的份上,放过小的这一回吧……着跪下来“通通通”地连叩了几个头,这几个头叩得是相当真切,隐隐地血丝已冒了出来。 朱寿不耐烦地挥手道:“好了好了,不好玩,坏了老子的兴趣,滚吧。” “多谢贵客不怪罪,多谢!多谢!”叩头声在继续。 祁三娘现在也知道是坏了大事了,这位东厂的大档头是大内总管钱宁的贴心跟班,现在见了这位客人就好象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子地,看来这位客人刚才说的知府见了他也要给三分面子是真话了,啊呀,也不对呀,这位桑大档头仗着有钱大总管撑腰,一向是连知府的面子也不给的……,绝对是皇亲国戚了……了,怎么会碰到这种事的。想着间便欲下跪认错赔礼,哪知给桑大档头一脚好似踢皮球似地掀到了园子里。 苏亦星现在真的明白了朱寿是个皇亲国戚了,或者说是在朝中做个什么大官的。心中想着这个家伙先前的样子也真的让人发噱好笑。 祁三娘扒在园里草地上哎唷哎唷地还在哼个不停,一见桑大档头哈着腰低着头倒退了出来就叫得更惨了,桑大档头靠近前把她搀扶起来,轻声喝道:“叫什么?老子今天是救了你一命呢,你可知道你闯了大祸了,这么一点皮肉之苦可以救你的命你说值吗?” 祁三娘被桑大档头这么一喝,把想发嗲的神态全都收了回去了,靠住桑大档头的肩头疑惑地问道:“是个什么厉害的主儿呀?难道连钱大总管也罩不住?钱大总管那可差不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呀。” “钱大总管?哼!刘瑾可比钱大总管还要厉害得多吧,还不是让他象碾死只蚂蚁般的轻松松地收拾了…… “那他就是……天呐……”祁三娘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看什么呀?我还是我啦,兄弟,朱寿呀。”朱寿向有些发呆的苏亦星说道。 “真的想不到你到是大有来历呢,哈哈,在朝中做什么官呐?”苏亦星故作轻松地问道。 “还好啦,不算太大,官拜‘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不过也蛮威风的了,是吧,就象刚才那个东厂的小家伙见了本官就吓了个屁滚尿流了哦,哈哈。”朱寿笑道。 “哦………‘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这个名字好象有些记忆呀……天!是朱厚照小皇帝。”苏亦星想着便脱口而出。 “咦?兄弟,你怎么会知道我是皇帝朱厚照呀,嘘……小声点,让别人知道了兄弟你当面直呼我的名讳,我要是不治你的罪就不好说话了呵……” 苏亦星再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这么个情景下遇到这个玩童皇帝,而且稀里糊涂地作了兄弟,想想这么个皇帝也真的非常有趣,做事我行我素的想到哪里做到哪里…… “哎,兄弟,不会知道了我是皇帝就不敢与我相交了吧?你又不是官怕什么呀?在官场上那没法子你得跪见我,下了台嘛,呵呵,那咱们就是兄弟了哩。” “朱大哥说得对,我又不是官,我们只作兄弟论交。”苏亦星心想这句话好呀,要不让他整天的见了面就跪那可是没兴趣了。 “好!爽快。以后就跟着我混吧,让我想想该封你个什么官呀……哦,对了,刚才还说不能做官的,做了官那就不好玩了。那让我想想怎么称呼你……”玩童皇帝站了起来,踱着方步在认识地想。 苏亦星心道,你去想吧,说不好肯定又弄出个怪招来了,反正是搞笑的多。 玩童皇帝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怪词:“实在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名称,这样吧,暂时先叫‘钦赐布衣见官大一级’,这个称呼怎么样啊,别说不好哦,我可是想了老半天的呢。” 苏亦星心里暗自好笑,也真亏他想得出来,不是官,但是见官大,真的不错了,算是给足了面子了。马上站起身向玩童皇帝拱手谢道:“多谢皇上封赐,这个名字真的不错,兄弟我很喜欢。” 玩童皇帝笑道:“好了好了,不要客气了,自己兄弟嘛,又没外人在……”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乱糟糟地传来了一大群脚步声。 门一开,一位年轻的将官跪拜进来:“锦衣卫统领江彬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宗皇帝朱厚照此时一脸的不高兴,冷冷地喝道:“罢了,起来吧。朕看你连个东厂档头都不如,那个什么档头的一见朕就明白了,什么话也没说就识相地滚了出去。朕看你得好好地向他学学呀。” “是,是,小的该死。请皇上治罪。”江彬又跪下了叩头。 此时的玩童武宗皇帝朱厚照身上一点儿玩童的样子也不见了,俨然是一位严肃正经威严的皇帝。苏亦星在边上暗自摇头,搞不懂这位仁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说变起来,马上神态说话口气连仪态全部变了一个样子。 “扑脱扑脱”外面又跪下了一批人。 “洛阳府伊携属下官员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搞什么名堂呀……”朱厚照一拍桌子火了:“传朕的旨意:今晚之事严禁外传,违令者杀无赦!都退了,洛阳府伊上前听旨。” 众人如潮水般地全部退出了,一会儿干干净净地就似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桩武宗皇帝驾临“倚红院”搞笑一事一样。 洛阳知府兴奋激动得满面彤红,皇帝招见非同一般,那是天大的恩赐呀。不过这皇帝喜怒无常的,不知是祸是福呢,此时心中尤如十八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 武宗皇帝朱厚照知道知府那种不安神态,示意他走前几步,附耳轻声道:“听着,朕马上到你家去喝酒,你先去准备吧,千万别让任何人知晓,记住了。” 知府脸上露出了惊喜无比的神色来,话也讲不出了,激动得只是叩头。 “好了,你去吧。”转头又对江彬道:“你也不要跟来了,就在附近等着吧。我有这位武艺高强的兄弟在,什么事也不会有的。”其实苏亦星到底有多少武功他是一点儿也不清楚的,当然了,比他高那是肯定的了。 第六章 献媚色 夜宴府衙 朱厚照遣散了所有的人,与苏亦星二人偷偷地从“倚红院”后门溜了出去。拐过了几条大街没有看见跟踪的人,也可能是跟踪的人隐藏得小心吧,你想啊,要是让朱厚照发现了那肯定会大发脾气,说不定还会被砍掉脑袋呢。 又转过了一条胡同,朱厚照忽然往墙角里一靠,轻声地对苏亦星道:“慢一些,在这里等一下,再看看后面到底有没有尾巴。”样子很滑稽,象个作贼的小偷。 苏亦星笑笑回道:“好吧,不过有人也没事呀,反正是到府衙里去喝酒,又不是逛窑子,怕什么的。”苏亦星现在说话的口气也没有把朱厚照当成皇帝,现在自己的感觉真的象是与老朋友一起玩耍一样。 “你不知道的,我这次偷着出来是花费了好大的精神的,朝里那几个老家伙整天的盯着我,每天逼着我批文回奏的,烦着呢。现在说不定又派了好多人在满世界地找朕呐。”听听朱厚照说得好象做皇帝很惨,苏亦星笑着调侃地回道:“怕什么?你是老大,还有谁能敢管你不成?喀嚓……砍了不就完事了,看谁还敢管你老大?” 朱厚照瞪着眼回道:“你小子这话音不对,象是在玩我呀,你是不懂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唉,算了,自己兄弟让你话里刮几下算了,人多的时候可不能乱说啊。” “呵呵,那是你认我兄弟我才这么说的,要不然管我鸟事呀,你做你的皇帝,我作我的平头百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对吧?”苏亦星淡淡地笑着回答道。 “现在可以走了。”朱厚照一拉苏亦星边走边说道:“有你小子的,真的一点也不怕我这作皇帝的,好样的!说来也怪,我见你真的很顺眼,呵呵,有缘吧。” “其实呢,这个皇帝真的是不好做的呀,苦得没法子向外人说,自己一点点隐私也没有,不管你在做什么后面总有人在做记录,大到国家边关大事,小到几时几刻上茅厕……要是能换的话我情愿让给兄弟你来做。” “不敢不敢,小弟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苏亦星忙摇手回道。 朱厚照一摆手叹道:“知道知道的,再说你想做也不行呀,祖宗家法不容哦。” 苏亦星忽然想到一事,马上问道:“说句老兄你不爱听的话,你这个皇帝在外面的影响不太好呀,好象朝里奸臣不少呵,就象刚才那位江彬,还有钱宁等等的……有个好官叫费宏的反而让你给罢了回乡种地去了……” “费宏?哦……我知道的,是个好官呀,不过我让他回家种地是救他一条老命,要不早就让人给害了,懂吗?”朱厚照回道。 “政治这个东西你懂吗?呵呵,你不懂的,想要把这巴龙椅坐稳了那就必须在朝中有黑有白,有奸臣有忠臣……还要想法子让他们斗才行,要是他们不斗了合成了一条心,那皇帝在龙椅上就坐不安稳几天了……哦,府衙后院到了,这地方我虽没进去过但我知道怎么走。”朱厚照招呼着往小门洞里进。 墙角里钻出一条人影来,“扑”地跪在地下,刚要开口说话,朱厚照一摆手轻叱道:“别开口,前面带路。” “是,微臣领命。”是知府大人。 府衙外面黑漆漆地,到了里面却是每隔几步就点燃了一盏灯笼,把后园内的鹅卵石路径照得明晃晃的。没走多远便到了知府大人精心安排的“一得轩”里,知府大人趋步前行跪奏道:“微臣知道皇上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故而特地安排了这后院清静之地,不知皇上可否满意?” “嗯,还过得去,难得你知道朕的心意,起来吧。”朱厚照淡然地回道。 “谢皇上厚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知府大人受宠若惊,马上又叩起头来。 “好了,象个叩头虫似地,没劲。”朱厚照哼了一声。 “是,是。”知府大人马上起来,把二人安排到刚刚备好的酒席上。 也难为了这位知府大人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宴,而且还要悄无声息地完成,这就更有难处了。 知府不敢坐下,站着相陪,朱厚照伸手示意道:“坐下吧,别那么拘谨了,大家一起喝酒才有味。这个……府里就这几个丫头?”朱厚照指着四名站着的丫环。 知府大人一拍脑门惊颤颤道:“微臣该死,微臣去去就来……”知府跑得象兔子一样快。 朱厚照微笑着对苏亦星道:“先前在院里没有喝好,咱兄弟俩就安心地在这里喝个够吧,呵呵,这个知府其实也蛮知趣的,你看好了,美女马上就会到了。” “哦。”苏亦星心道:这么晚了到哪里去凑人呀?不会把知府的家人老婆都搞上来陪酒吧?” 还没想好,知府大人真的领着一帮子七八个大小女子上来了。苏亦星乐了,心道:这混蛋小皇帝还真的有那么二下子,一猜就猜到了。 这帮子大小女子有的好象才从被窝里刚拔出来,睡眼蒙胧地还没咋的清醒呢,莺莺呖呖地跪了一地。 “好了,你当朕是收破烂的吗?大大小小地都给搞来了,都是些谁呀?”朱厚照冷冷地问道。 “回皇上的话,是臣的妻妾与臣的女儿……皇上要是不喜欢的话,那……” 苏亦星暗自摇头,这知府还真的把妻女都给搞上来了,看来想当官的大多数都很贱呢。这家伙想着升官连老婆都当了出来,唉! 朱厚照离开了坐位,走近前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嗯,你小子混得不错呀,搞了不少女人嘛……叫你女儿跪过一边。” 知府大人的二个女儿马上跪到了另一侧。苏亦星一看,这二个小姑娘虽说是长得很漂亮,是个美人坯子,可真的年纪太小,才十三四岁吧,看来是知府弄上来凑数的。不过可也难说,这古代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子结婚的也很多的。 这知府也是个猎艳高手,收的妻妾姿色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了。朱厚照点了点头把那年龄最大的知府原配夫人与几位认为姿色欠佳的小妾给遣了下去,总算是给了知府几分面子,没有照单全收。然后轻声地问苏亦星:“那二朵稚嫩花骨朵儿兄弟可感兴趣?我可不喜欢的,你要呢就留下,你若是不要就让她们走吧。” 苏亦星心道:也算是怪事,看来这玩童皇帝不喜欢小丫头。自己也是不能要的,太小了,要是在老家的话那非被抓起来判个亵渎幼女罪不可,可能会很轻松地坐个几年牢的。还是让她们走吧,想着便摇了摇头。 “那你们也下去吧。”朱厚照对二个小女孩说道, 知府大人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几分失望之情,其实对于知府来说情愿让自己的女儿陪小皇帝睡觉也不情愿让自己的妻妾来陪;因为万一皇帝要是喜欢上了自己女儿的话那可就发大了,国丈呀,梦寐以求也难得的机会啦。所以略为迟疑了一下才心不干情不愿地挥手示意二个女儿下去。 朱厚照看出来了,嘿嘿笑道:“不愿意下去?好,留下,可别后悔呵。” 知府心中一凉,心忖:可别出什么岔子哦,听说“豹房”里的女子,一向是进去的多出来的少……嗯,赌一把算了,女孩子反正早晚是要嫁人的。 “谢皇上留下小女。”知府又叩起了头。 “你下去吧……”朱厚照吩咐道。先前还要知府坐下喝酒,现在有了女人了那当然不能让知府留着了,让他当面看着调戏自已的小妾女儿吗?玩童皇帝也不会做得太过的。 玩童皇帝一边搂着知府的小妾,一边喝着酒与苏亦星聊着:“兄弟看到了吗?这就是官场,这就是想做官的人的嘴脸,你要是不玩她们,那知府会比死都难受,搞不好会痛揍她们一顿,说她们不会淫,不够骚,可能还会把她们卖到钩栏里做婊子呢,那到是真的害了她们了呵,嘿嘿,你是不知道的。” “有这事?不会吧?”这到是苏亦星从未想到过的事,他的脑子再好也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的。 “你们听着,朕在这里说的任何话你们几个均不可外传,连知府也不能告诉的,要不然朕会宰了你们全家的,听懂了吗?”朱厚照眼里透出凶光地说道,吓得几个小女人瑟瑟发抖,点头称是。 “好了,现在没事了,看你好象有好多话儿要问,说吧兄弟,不管是对错都没事。”朱厚照瞬息间的脸又变了过来。 苏亦星忍住笑道:“你把她们吓坏了,怪可怜的,让你半夜里给弄起来陪酒还要受惊吓。” 朱厚照诧异道:“看不出来兄弟你到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呢,好,等会儿喝足酒后你带着知府的两个稚女去睡,让你好好地怜惜一下吧,哈哈。” 苏亦星忙不迭地摇手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的,皇上你玩你的,兄弟我不参加了。” “哦,刚才来的路上你的话还没说完,现在接着说吧……”苏亦星马上调转了话题。 “什么话?哦,你说的是朕说的做官之道吗?那费爱卿是个好官,但做人太梗直了,不懂得圆滑一点,我要是不让他回家,他活不了几年的……所以想了想还是让他回家种地的好,这样呢,他们几个也就不会要了他的命了呀。”朱厚照说话的口气有些沉重。 “他们几个?你知道他们几个在外面做的事?”苏亦星问道。 “知道,都知道的,你以为我真的是个傻瓜吗?呵呵。我玩的时候是在瞎玩,但做事一点儿也不会马虎的,有时候想想活得太累了,就忍不住找点儿剌激的事了……哈哈,兄弟你也看见喽。”朱厚照的性格到底是怎么样的,到现在苏亦星还是没有搞通,唉,奇人奇事罢了。 “不过还是有条准则的,他们可以坐大但决不能影响到我的统筹安排,否则,刘瑾就是个好例子。”朱厚照说着在知府小妾胸前拧了一下,痛得那小妾咧着嘴却不敢出声,眼泪涮地流了下来。 “不准哭,来,喝口酒。”朱厚照说着一杯酒倒进了知府小妾的嘴巴里,呛得她涕泪交加相流。 “还有,今天的那个院子里,我猜绝对是小钱的窝点,是帮着宁王办事儿的,哼!以为我不知道呢,呵呵呵,好玩。”朱厚照说着笑得好开心了。 “你也知道他们在帮宁王办事?” “知道呀,宁王想要造反,那造反前必须要有兵呀,那就得先从恢复护卫屯田制开始。费大学士就是拚命抵制才遭他们陷害的,明白了吗?” “不明白。有人想造反,想端掉你的江山,你却还要帮着他们,真的不明白。”苏亦星被搞傻掉了。 第七章 拒稚女 金丹小成 朱厚照神秘地笑笑道:“是否觉得我的脑子有些问题?其实真的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真实的想法的。打个比方吧,有人生了一个疔疮,初时红肿痛痒难忍,那么你最希望的是什么呢?不知该怎么回答吧,呵呵,那就是希望它早些化脓软熟,然后划上一小刀,把浓头挤出来,再敷上膏药,这不就好了吗?” 苏亦星有些明白了,颔首回道:“朱兄具体一点说吧。” “你小子有些装呀,那宁王宸濠就是那个疔疮,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早些成熟,然后再一下子把脓头挤出来……所以在适当的时候我还要推波助澜帮他一把,要不他把头一缩回去,你叫我天天防着他那岂非无趣得很呢,是吧?嘿嘿……”朱厚照这时候的笑声真的奸得很。 苏亦星心道:这家伙绝不是外界传的那种只知道瞎玩的大草包,也可能是以玩来掩盖自己的精明睿智,不过看他玩起来的时候到真是个混世魔王,一点顾忌也没有。 朱厚照松开了身边的知府小妾,挥手道:“你们几个都下去吧,到里面去把朕的床铺弄好,乖乖地在床上等着呵。” “兄弟,时辰不早了,喝了这杯酒睡觉去吧,不过有桩有趣的事老哥我想让你去做比较合适,不知你感兴趣否?”朱厚照移过了位置,贴近苏亦星道。 苏亦星心忖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事要办,自己这次出门纯粹是瞎逛胡玩的,走到哪算哪儿的,既然这位玩童皇帝这么信任他,替他办一点事也无不可。 “大哥这么信任小弟,为大哥办点事儿那也是应该的,说吧,不过太复杂了别怪小弟没兴趣呵。”苏亦星亦真亦假地回答道。 朱厚照神秘而兴奋地说道:“好玩的,不复杂,看得出兄弟是个不被尘世俗务所能缠绊的人。是这样的,我自从做皇帝到现在,什么东西都玩过了,就是没有玩过打仗,所以一知道宁王宸濠要造反,我的心里当时就兴奋得睡不着觉呢,所以……呵呵,刚才说过了,我现在要你做的事就是帮我盯住宸濠,有机会还要帮他一下,催他早些动手,当然啦,必要的控制也是需要的,这个你放心吧,江西不是还有个巡抚孙燧吗?我早就下过密旨给他了……这个暂时就不说了,不过呢,你以什么身份去到是桩动脑筋的事了,说过了不能封你做官的……”朱厚照托着脑门在思索着。 苏亦星心道:一般历史上没有哪一个皇帝喜欢有人造反的,可这朱厚照这么喜欢有人造反到是古今以来的第一人。也算是个大大的怪胎了,只是苦了老百姓,不过这既然是历史,那就不是他苏亦星能够改变的了,自己想做大侠的话那就是尽量能把这兵灾控制得小一些,少死一点人,不过也不是他凭想象就能办到的呀。行,反正自己在北方逛完了也想要到南昌去一趟,还有唐寅在那里等他呢,想到这里对朱厚照说道:“朱兄不是封过我‘钦赐布衣见官大一级’吗?凭这个不是就可以见宁王了吗?” 朱厚照摇着头道:“不是这个问题,是你凭什么才得到这个封赏的,你的专业是什么?” “专业?哦,好搞呀,就说我是皇上身边最最信任的术士,当然是秘密的,所以到现在一般没人知道。”苏亦星轻松地回道。 “你小子懂术士的易数吗?别搞穿帮了。” “呵呵,真的巧了,我还真的懂得一二呢。” “嗯,这就行了,当然这个消息要通过小钱转告宸濠才行,转二个湾就没事了。哦,还得让他们知道你是个要紧的秘密钦差才行,其它的你就随机应变吧,好了,明天再说吧,我困了。”朱厚照说罢连打了几个哈欠。 苏亦星也困得要命了,酒也喝得不少了,有点晕糊,陪着这个玩童皇帝虽说是蛮有趣的,但也不能不睡觉吧,外面天色已快四更了。 侍女把苏亦星领到了另一间房里,室内灯光蒙胧,床上锦被已铺设好了,苏亦星把衣服随手一甩,蹬掉靴子,闭着眼睛就往被窝钻。咦,不对,压到了一个香软柔滑的胴体,苏亦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定睛一瞧,天哪,是知府的那二个小女儿,此时穿着薄薄的亵衣肚兜,睁着两双惊恐、含羞、希冀、担心的目光盯着苏亦星呢。 “你们来干什么呀?回去吧,我不要人陪寝的,再说你俩也太小了。唉,这个知府呐。”苏亦星叹道。 二个小女孩子愣了一下,脸泛红晕,羞赧轻声道:“大人不要嫌弃我俩,我俩是真心地侍奉大人的,爹已说过了,今晚不把大人侍候好了就不要回去了……” “狗官!”苏亦星很很地骂了一句。 “大人不要骂爹,爹是好人,爹也没有办法的,爹说了,爹有好多小辫子在人家手里,别人随时会把我们全家宰个精光或者送上法场……”小女孩怯怯地说道。 “你们……唉!算了,还是回去吧,看在你俩小小年纪报父养恩的面上,你爹有什么事我来帮他一下吧。”苏亦星暗叹,自己看来想做个坏人也没有那个天份呀,这不,什么事也没有就扛了个不知道什么的大木梢了。 二个小女孩听苏亦星这么说道,心中一喜,马上双双跪在床上向苏亦星叩头谢恩。锦被从身上滑落,露出了大部分雪白晶莹如玉的胴体,处子身上那种特有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诱得苏亦星差点儿失控,要知道他可是憋了好多好多天了呀,心神一恍,吓得他马上调整呼吸。 “大人是否嫌我俩年纪小啊?”知府那大一点的女儿一边问道,手一松,身上那仅有的肚兜亵衣滑落下来了,露出了那虽说不大但挺拔可爱的一双蓓蕾来。 苏亦星吓得抓起衣服,一溜烟地逃了出去,身后远远地传来了朱厚照一连串的笑声。 苏亦星钻进了后院的小树林里,扯了把干草垫在屁股底下,盘坐着开始练功了。没办法,只好这样子渡过还有几小时的夜晚了,心里想想还真的有些冤呢,想吃的没有吃到,那不想吃的青涩的小果子偏偏要往他嘴里送,最后搞得连觉也睡不成,偷偷地躲进这小树林里来坐天亮,唉! 苏亦星在前些日子的练功中就发觉下丹田处渐渐地有些发热,似有火珠状物在旋转,通过凝神内视后,发现有一鸽卵大小外白内黄的物体在运转,暗道:这可能就是师傅说的金丹的稚形吧。今晚在经过了起起伏伏,忙忙碌碌的精神劳累后,忽然静下心来,顿觉得与以前大不一样了,这枚金丹已经变得五彩缤纷光彩夺目了,只见它形如彩蝶,外白内黄,白色包裹着黑色,黑色包裹着青色,青色又包裹着赤色,赤色外面还有一层的黄色,在那黄色的中心明亮亮地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颗内丹在体内旋转了一阵后,忽然徐徐升起至神庭中,停留了片刻后,呈弧形缓缓降落到口中,再经膻中收归到了神阙中后停了下来……苏亦星心道,该是安定下来了吧?心念刚转罢,忽听得耳中轰隆隆的雷鸣声阵阵响起,只见那渐渐变成暗红色的内丹蓦然间化为一片五彩光波,沿人体经络捷行,所过之处原来的穴位卡口全部洞开涨大,经络比原来扩张了一倍有余,此时的苏亦星只觉得全身一阵阵苏绵快乐,有一种似泄非泄,实质未泄的舒适感,竟然比那与女子行房高潮还要快乐的一种射精感觉,而且持续了几个来回……运行约有一刻后,才收归成一颗比以前更加晶莹明亮的内丹,藏于神阙之中,终于安定了下来。 苏亦星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透过小树林照在身上有些暖洋洋的,此时只觉得全身舒坦异常,心旷神怡,神清目明,比起以前来更是深入了一个层次了。 “啊呀,终于找到你了,大人。可把下官急死了呀,下官该死没有照顾好大人的起居,请大人责罚吧。”知府大人说着便跪了下来。 苏亦星伸手在空中托了一下,那知府大人好象倒镜头似地回了上来,呆呆地愣住了,心道:“封大人好厉害的内功呀,高人,难怪皇上认他作兄弟哩。” “知府大人不必如此,我不是官,只是蒙皇上看得起当作兄弟相待,真要说起来是该草民我拜见大人呢。”苏亦星潇洒地微笑道。 “岂敢,岂敢。能让皇上当作兄弟看待的能有几人呀?封大人虽说不是官但确实是比官要大,这‘见官大一级’不是明摆在面前吗?所以诸事还要请大人多多包涵了,大人请吧。”知府大人说着又哈腰点头起来。 苏亦星梳洗好吃罢点心后坐在厅内喝着茶在等朱厚照,这玩童皇帝还没有起身呢,昨夜里肯定是胡天胡地折腾到了天亮才睡的。 知府大人神色有些尴尬地对苏亦星说道:“昨夜里真的不好意思了,二个小女无能,害大人没有安睡好,下官这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地……小女说了大人肯帮下官一些忙,下官这心中真的感激不尽,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实在无以回服……所以下官想把这二个犬女送与大人作婢女,侍奉大人以报感激之情,望大人成全。” 这知府本想是把女儿给朱厚照用的,没想到最后朱厚照还是没有要,后来相陪苏亦星了,他一想那也行呀,看苏亦星与小皇帝的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心想也可以的了,只要能够靠着一颗大树就行。没想到这姓封的小子到还是个正人君子,半夜跑了出去,后来问了女儿才知总算是答应了帮他的忙。今天一想这姓封的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捞到手会真心帮自己吗?不会是随口说说诓自己吧,想来想去的觉得还是把女儿送给这位封大人比较好。其实苏亦星不是想要做个正人君子,而是人选不对,现代人概念与这大明人想法不同,苏亦星总觉得这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子是不能碰的,但古代人却不是这么想的,区别就在这里,这知府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知府大人放心吧,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一定会做到的,但是我不能收你的女儿做小婢的,你也算是个做官的人,怎么会这么贱呢?那二个小女孩子不是你生的吗?真是个贱种。”苏亦星说着生气地骂道。 知府大人被骂得一脸通红,尴尬异常,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心道这位封大人看来象是对美女的兴趣不大呀,那就实行第二套方案吧,色不行就来财,总有一样你封大人是喜欢的。想着便从里间内小心翼翼地搬出了一件古董来,放在苏亦星的面前。得意洋洋中略带有些肉痛地道:“请封大人欣赏欣赏,不错吧?这是下官花尽无数心血才得来的,请大人笑纳。” 苏亦星对古董根本就不内行,哪晓得是件什么宝物呀,看了看面不改色地道:“什么宝物?不就是个香炉嘛,值几两银子呀?不要,拿着累呢。” 第八章 奉密差 夜失娇女 知府大人听了差点晕倒,心道:“真的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子。”没法子,有求于人呐,只好耐着性子向苏亦星解释道:“这只香炉与时下的香炉有什么区别大人没有注意到吧,呵呵,大人请看这香炉:圆形的铜盘中央竖立着上承炉身的直柄,炉身是上仰的半球形,并开有许多的出烟小孔,盖上的雕饰精美非凡,上面重峰叠嶂,鸟兽人物出没于林莽之中,这就是汉代博山香炉的最大特征呀。更难得的就是这件宝物的制作人是汉代长安制炉名匠丁缓所作,现存世上是独此一件了……” 接着知府轻叹一声吟咏道:“谁能为此器,公输与鲁班。”顿了顿又吟道:“暂出白门前,杨柳可藏鸟。欢作沈水香,侬作博山炉。”吟罢脸上露出了对此香炉一种少有的痴情依恋。 苏亦星笑笑道:“既然知府大人这么喜欢这香炉,那你还是留着吧。” 知府大人一惊,回过神来慌忙道:“下官失态了,不是这个意思,还是请封大人笑纳。” 苏亦星漫声应道:“不是我矫情,在下真的不爱这些东东。你送我别的什么的我尚可接受,但这个东东嘛,你到是当成宝贝性命卵子,可对我来说真的比不上喝一坛好酒或者是泡一名美女来得实惠呀,呵呵。” “封大人不是不喜欢美女……哦,是了,小女长得丑陋,不堪入大人法眼。”知府摇头叹息道。 苏亦星也无奈叹道:“知府大人实在是没有搞懂我的意思,唉!不说了……” “什么话不说了呀?我在里面就听得什么‘什么东东的’……这‘东东’是什么意思呀?”随着声音出来的当然是玩童皇帝朱厚照喽,脸上神采奕奕地没有显出昨晚折腾受累的痕迹来,看来这小子的“棍术”不错呢。 苏亦星与知府大人马上站立起迎,知府要跪,朱厚照示意免了,侍女马上捧上了香茗。 苏亦星笑吟吟地回道:“这个东东嘛,意思简单,不就是东西吗?我们那里的青年人现在习惯叫东东而不叫东西了。” “唬人吧?没听过江浙一带把东西叫成东东的,你以为朕没见过世面吗?”朱厚照疑惑地说道。 知府大人阿谀地说道:“可能封大人别有说法吧,这个古人把物件叫成东西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五行中东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东方属木,代表着一切的草木类的物件,如花草树木、蔬菜庄稼等,西方属金,代表着一切金属矿物,如金银铜铁等等之类,大凡物件大多不出东西这二类,故而古人才把物件叫成东西,至于这个东东嘛,下官也是初次听到呐。” “咦,看不出你肚里还有点儿墨水呀,这个官不象是花钱买来的,嗯,以后有机会让你到翰林院去混混吧,呵呵。”朱厚照说得亦真亦假的,知府听了马上喜上眉梢,跪地叩谢,这翰林院虽说是个闲差,油水与洛阳知府比起来相差太大了,但与世无争的,起码不会得罪什么人而罢官入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确是一条好路子,钱多了要是命没有了那钱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朱厚照抿了口茶对苏亦星笑道:“小封啊,昨夜怎么回事呀,咋的有女人不睡,你可是辜负了知府的一片心意哩……”一边说着一边对苏亦星眨眨眼睛。 苏亦星撇着嘴苦笑了一下回道:“你老兄一人抓了三个去,留下二只涩口青毛桃给我,兄弟我能咽得下吗?” “涩口青毛桃?唔,我明白了,哈哈有趣。”朱厚照笑得把口中的茶全都喷了一地。 “原来是这个意思呀,怪不得呢,我还以为你昨夜是嘴老骨松上不了战场哩,呵呵,有意思。原来小封你不爱吃青桃子,与我有些差不多呢,早知道我留下一个熟桃给你了。”朱厚照笑着又对知府道:“听到了吗?我封兄弟不爱吃青桃,你留着养养捂捂熟再给封兄弟吃吧。” “是,是。谢皇上金口!二个小女以后生是封家的人,死是封家的鬼。”知府大人马上打蛇随棍上了。 苏亦星笑笑,心中暗道:随便吧,等会我屁股一拍走路,自已以后咋样还不知呢,你知府愿意你就养着吧。 “你到是会攀呀,呵呵,算了,小封你就勉强收下吧。”朱厚照笑得有些怪怪地:“咦,你们刚才就是在研究这个香炉吗?” 知府讪讪地笑道:“禀皇上,是臣弄到的一只汉代香炉,想送与封大人……封大人不肯收。” “汉代香炉?嗯,世上没几只了,你可是犯了大忌了呀?”朱厚照沉下脸说道。 知府吓得马上又跪下叩头了,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子:“臣该死,臣不该把它留在家中,臣该送进宫中的……” “好了吧,真是个胆小鬼,看在你的小妾侍候得不错的份上就算了吧。”朱厚照接着又笑眯眯地道:“哎,我带一个走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是臣的荣幸,臣的荣幸呀,皇上喜欢全部带走吧。”知府心中高兴起来了。 朱厚照佯怒笑骂道:“你又把朕当成收破烂的了呀?好了,你下去吧。” 朱厚照抓起了桌上的小点心扔进嘴里边嚼边问道:“昨天忘记了问你,你父母家里人做什么营生的?” “家里人?”苏亦星心想说了你也不信,面也没有见过呢,当然现在问起来了那也不能不说吧,说了多少对这个肉身父母或许有些帮助呐。 “家父在礼部做侍郎……” “封庭贵?封侍郎?呵呵,说不当官呢,你的老子就是个做官的,好玩,好玩。”朱厚照哈哈笑道。 苏亦星拱手作揖道:“家父以后还请皇上多多关照哦。” 朱厚照挥手笑道:“没事,没事的,当然会关照的,放心吧。” “那么你接下来是随我进京呢,还是想回南边到宁王宸濠那里去转转呀?”朱厚照问道。 “老兄你要回京了?不玩了吗?” “是呀,本想多玩些日子的,可昨天一露面了就不行了,今天那几个老家伙可能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算了,下次再玩吧。这样,你先到南昌宸濠那里去转一下,看看有啥动静吧。回头再过来与我一起过年吧。咱们自已好好地做几个大大的烟花来放一下,好玩得很哩。说定了,你要来过年的哦,你要是不来的话,嘿嘿,我会问候你的父亲的哩,哈哈。”朱厚照说着说着来了几句恐吓话了。 苏亦星知道他在玩耍,也没在意,装作诚惶诚恐地回道:“是,尊旨。”朱厚照哈哈大笑地搂住了苏亦星肩膀道:“人与人是要讲缘分的,你我一见如故,放心吧。喏,这里有块金牌你收好了,先代替下那块‘见官大一级的’牌子吧。” 苏亦星接过来一看,乖乖不得了,上面只有四个字,可这四个字却可要人命的:“如朕亲临。” 第三天的中午,苏亦星依约来到了洛阳城里的“留香茶楼”里。在二楼临街的雅间里泡上一壶清茶在等着红粉知己花萼小姐。 时辰早已过了,但还是不见人影,苏亦星心里有些不耐烦了。心道怎么与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一样的臭毛病呀,总要让男人多等些时间才显得身价不菲呢。 又过了好一会儿时间,正想站起身来走了,竹帘掀起了。进来的是瑞儿小姑娘,只见她红肿着双眼,一见到苏亦星便呜咽着扑了上去。 “封大哥,小姐不见了……呜呜……”瑞儿哭了个梨花带雨。 苏亦星一惊,扶持着急问道:“怎么回事呀,刚回来没几天就人不见了?来,坐下慢慢说。” 瑞儿抹了把眼泪嗫嚅着道:“这回来几天里一切都是好好地,老爷太太也开心得很,小姐每天在盼着到约期来见封大哥的……昨天晚饭间老爷太太还在说着,最好要早早地替小姐许个官宦人家,小姐不高兴了,早早地就进房入睡了。到了天明,我到小姐房里一看,人影也不见了,四下里问了也没一个人知道。那闺房里还留有些淡淡的怪香味,家人老马说那是闷香的味道,大家这才真的着急起来了……一大早忙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呢,这可是咋办呀?封大哥,呜呜……” 苏亦星安慰道:“别急,别急,让我静一静,想一下。” “你们家里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近期内有人上门来提亲给回掉的吗?”苏亦星问道。 “没有呀,以前是有过几家大户人家的来提过亲的,让老爷给回绝了,老爷说小姐以前算过命,有一品的诰封呢,不是官宦人家的老爷一概回掉了,所以小姐一直待字闺中,我看老爷也是受骗了,哪有什么的诰命夫人呢,现在连人都不见了。”瑞儿也说不出个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嗯。”苏亦星心想光是坐在这里可能也是动不出什么脑筋的了,看来要去花家找一下,或许能碰到点有用线索,可以确定一下到底是哪帮子人干的,当然最怕的就是采花大盗了,要是到了他们手里的话……那就不可设想了,就是救了回来也是个残花败柳了,唉,我苏亦星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呀?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原装货,还没到手就不见了…… 苏亦星皱眉轻声问道:“那报官了吗?” “老爷一大早就去报官了,那捕头凶得很,回道:‘不是说前几个月失踪了吗,怎么又失踪了呀,搞什么鬼呐?浪费本官的时间。’老爷没法子,又好多给了几锭银子才算是来了趟家里,四处逛了一下说:‘得慢慢地找寻,说不好是让采花盗给俘了去了。’这帮子公差只是要钱,其它的什么都做不好。”瑞儿愤懑地回道。 苏亦星想了想道:“这样吧,瑞儿,你带我到你小姐府上去看一下,或许能够发现一点线索来,我要是不去坐在这里一点脑筋也动不出的,好吗?” “这个……封大哥去了老爷会问是什么人,封大哥你怎么说呀?”瑞儿迟疑地回道。 “这个好办,你就说我是京城提督府的神捕,正好路过听说了这事才来的,就这么回吧。” 瑞儿那双红肿的眼睛眨了几下,想了想才问道:“这行吗?老爷会信吗?” “放心吧,没事的,走吧。” 花老爷听说是京城里来的神捕,马上兴冲冲地迎了出来,好象溺水中抓住了一把稻草。出来一看是光溜溜地一个青年人,没有当地衙门里的差役相陪,面上马上泛起了些许怀疑的神色来。心道不大可能是从京里来的,搞不好还是个骗子呢,思忖间一边在招呼着苏亦星里外查索,一边吩咐家仆到衙门里去请捕头来验证一下。还让带路的小厮仔细地盯着,别让他顺手牵羊偷了什么东西。 苏亦星终于在花萼小姐的窗台底下发现了一小段尚未燃尽的闷香头,还有几处浅浅的脚印。仔细地看了一下,不象是一般平常人所穿的鞋子,到是有些象官府中人经常穿的那种皂底快靴,心道:有些意思了,搞不好是官府里的人做的事呢。 绕过窗后的小花院到了围墙边,在墙角的草窝里又找到了一只非常精致的玉佩,玉佩的山水图傍还刻有几个难认的篆体字,苏亦星没有学过篆体书,当然不识得了。正在拿着手中看着呢,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苏亦星回过了头来一看,是二个公差打扮模样的人。 第九章 玉佩饰 顺藤摸瓜 走在前面的一位腰间挂着块铜牌,上面几个字不用说就是洛阳府捕头了。领头的那位捕头天生的铁青脸色,眼中闪烁着怀疑一切的目光,盯着苏亦星上下看了一会,感觉不象匪类,这才松驰了一下绷紧了的神筋,打着官腔问道:“这位兄台来此有何贵干哪?”说得还算客气。 苏亦星没有看懂那几个篆体字,便把玉佩饰放进了怀中,淡然自若道:“查案子,行吗?” “查案?你是差人” “算是也不是,只是看看有否线索,能否帮上些苦主的忙罢了。” “你与花家沾亲带故?” “非亲非故,怎么啦?你这口气象是来审讯我吗?你在衙门里当差早该积极些查案了,放了正事不做反而跑到我这里来查询来了,岂非本末到置了吗?”苏亦星起始没把这二个差人当回事,可他却沾了沾粘上来了,不觉心中有些动怒了。 看到苏亦星有些动怒了,这位捕头到是有点吃不准了,心道:不会真是京里来的神捕吧,不过从没听说过呀,还是再问一下较为妥当。便耐着性子问道:“请问兄台是京里来的捕快吗?如是的那我们到是同行,可以好好地亲近亲近了。不过近来歹人假冒官差骗钱骗色之事时有发生,所以烦请兄台亮出腰牌让本捕验证一下……” 苏亦星冷冷地回道:“你一个小小的洛阳府的捕头,竟敢来查我京里来的人,不怕碰了你的饭碗吗?嘿嘿,实话告诉你吧,你还没那个资格呢,别浪费我的时间,失陪了。”说罢甩袖便欲离去,他还真的有好些事要做呢,还要请人辩别一下那玉佩上的篆字。 “慢着,话不讲清楚你哪里也不能去。”捕头叉着腿摆开了阵势,那架势好象在捉拿江洋大盗似地。 苏亦星心里又气又好笑,心道:自己得抓紧时间地办事,迟了恐怕救回了花萼也是个废品了。偏偏这二个家伙缠着自己,刚想一走了之,不与他俩多烦,可心中一转念想,也行,就让他们带路去见下知府大人吧,他一定识得这几个篆体字的。于是就笑嘻嘻地说道:“好呀,我不走了,随你们去府衙里见下知府吧,走吧,我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有事找他呢,呵呵。” “哼,小子,知府大人岂是你随随便便想见就见的?我看你做事真的不象是当过差的,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个假冒的歹人。” “废话少说,前面带路,见了知府再作道理。”苏亦星说罢举步向外便走,那捕头到是愣住了,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真的遇上了上差?但到了这时候也下不了台了,只好狐疑地跟着苏亦星后面了。 那苦主花大老爷到了这时也觉得做事有些猛浪了,可能此人真的是存心来帮忙的,现在搞不好事没办好还会得罪了一位贵客,便缩在几个人后闷不作声低着头地送客。 苏亦星初到洛阳,城里都不熟悉,但知府衙门却是认得的,不一会便进了衙门。掸了下衣袖大咧咧地在堂上客座上坐了下来,挥手向捕头道:“去把知府大人叫来,你就说有位姓封的在大堂里等他。” 那捕头到了这时心中发觉真的不对劲了,哪有这么大胆的贼人呀?八九不离十是真家伙了,不过,就算真是提督府的神捕那也是比知府低了不知多少级了,怎会如此大胆地叫知府出来见他?没办法,去请知府大人来试试看吧,但愿是个假货,那么嘿嘿,就看我怎么来收拾你小子了也。 知府大人一听到是一位年轻的姓封客人在外面大堂里等他,脸色一变马上急匆匆地扣上了官帽,忙不迭地向大堂跑去,捕头一看这架势心道:这回玩完了…… 知府大人一见到苏亦星,掩不住一脸的兴奋,马上下跪叩头呼道:“下官叩见封大人,不知封大人来此有何训示?”心里却在想,才别二天就想起我知府来了,肯定是有好事。能让封大人把自己记在心间确是桩好事呀。 那捕头打破头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头一晕脚一软“扑”地也跪下了,口中牙齿打颤,结结巴巴地道:“小的该死,得罪了大人,小的是个大混蛋,请大人治小的不敬之罪……” 知府愣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苏亦星笑笑道:“没什么,只是这位捕头大人看我不象个好人,这不,就把我抓来见你知府大人了啦。” “混蛋!”知府站起身子甩了捕头一个耳刮子:“封大人是……”见苏亦星在示意禁口,便转过话:“你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马上向封大人叩头认错,自扇耳光吧。” “算了吧,不过下次不要这么狗眼看人低了,还有,那花家的案子你要着紧地去办,有什么消息马上过来回报。”苏亦星心想算了吧,这世道人心不古,衙门里难得有几个好人,都是这一路的货色,让他知道了一次教训就算了。 那捕头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感激地叩头谢恩离去。 “知府大人请坐呀。”苏亦星说道:“我在查花家的人口失踪案子。”说着便把花家花萼小姐被贼人夜里用闷香劫走一事向知府说了一番。 “请问封大人与花家是什么关系?”知府问道。 “这个么……可以这么说吧,我准备娶花家的女儿,也就是这位被贼人劫去了的花萼小姐……” “哦,是怎么回事……那恭喜封大人了。”知府大人笑得有些不太自然,心中暗道:“难道比我那二个女儿漂亮?”转念一思也没事,皇上亲口答应了让女儿跟着苏亦星的,只是早晚的事情,等吧。 苏亦星苦笑道:“恭喜个屁呀,人都不见了,我本想要到南昌去一趟的,这下又不知要耽搁几天了,今晚就住你府上吧。”苏亦星在外面住了二天,感觉与府衙相比真的要差好多,心想就在这里住个二天再说吧。 “哦,这里有个玉佩,可能与贼人有关,你把上面那几个字念给我听听吧。”苏亦星说道。 “嗯,是‘古月轩特制一品’,这古月轩在哪里下官就不知了。”知府看后回道。 “不知在哪里?麻烦了……”苏亦星心想找不到地方等于这条线索没用了, 知府低头沉思了一下,忽然兴奋地说道:“有了,可以问问那些雕匠的,他们内行,一般一看图饰便知出自何地何处了。” 苏亦星颔首道:“不错,有点道理,快去找几个手饰行名雕匠人来问一下吧。” 不一会儿,来了好几位洛阳城里的雕匠高手,没费劲就知道了“古月轩”在南昌,苏亦星心中有底了,向知府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一进“倚红院”,那几个见过面的打手马上默不作声地站过一边,让开了一条道,也不与苏亦星喧寒搭讪,任由苏亦星里外进出,苏亦星也笑笑只管往里走。 转过了前厅来到了后院,只见那老板娘“淫狐祁三娘”一拐一拐急匆匆地过来了,笑容可掬地向苏亦星衽裣作礼。 坐定上过茶后,苏亦星拿出手中的玉佩问道:“可见过这件物事吗?” 祁三娘一时没搞懂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盯着苏亦星。 “说得具体地吧,你那帮子打手里可有谁有过这个玩意呀,要说实话。”苏亦星的口气严厉了。 “回大人的话,‘倚红院’里的手下没见过谁用这东西的,不过……” 挤一点说一些,苏亦星不开心了,沉喝道:“不用说我想你也清楚了我的身份了,至于你们的事我也一样的清楚明白。今天不是问你其它的事,花家大小姐花萼昨夜失踪,我想可能与你们有点关系,这只玉佩是江西南昌之物,宁王府的那些‘把势’肯定来过洛阳了,这是我刚才在花小姐卧房的窗台下拾到的……” 祁三娘沉默不语了好一会才轻叹道:“你的来头太大,我只好说了……花家大小姐是被南昌来人掳去了。” 苏亦星的心一沉,厉声斥道:“为什么南方那么多美女不找,偏偏要到洛阳来掳一个女子?有何说法?” “是这样的,宁王在找天下美女里面会操乐器的高手,花小姐是笙中高手,当然是选她了。” “搞回去就让她们吹弹乐器?不是做宁王的小妾?” “不是,听说宁王知道皇上特喜爱乐器与演奏,所以准备精选一班貌美多才而又精通乐器的女中高手,操练好了再送到京里去,听说要的是处女,我想宁王不会留着自己用吧……”祁三娘最后面这句话说得自己也没把握。 “原来是这么回事。”苏亦星心忖:那还好,起码目前还不会被拆封条,看看能否赶到他们的前面去截下来才好。 “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吗?走了多久了?”苏亦星问道。 “确实不知,这一路的事不受我的管辖。我想可能昨夜得手后连夜就走了吧。” “那么走的是旱路还是水路这总该知道了吧?” “具体的也不清楚,不过我想走水路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虽说慢一点可人舒服得多了,也安全。” 苏亦星看看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冷哼了一下甩袖离开了“倚红院” 刚出门走了没几步,小丫头瑞儿拦住了他。 “封大哥,终于找到你了。”瑞儿跑得气喘吁吁的,小脸蛋儿彤红的。 “噢,是瑞儿呀,你家小姐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了,我得马上去办这事,你回去告诉你家老爷一声吧,让他安心,人没事,包在我身上了。”苏亦星关照完便转身准备走了。 “封大哥,我想你能否带着我一起去找小姐呀?好不好嘛。”瑞儿拉着苏亦星的袖子求道。 “那不行,路上不方便的,我要办事又不是在玩。”苏亦星回道。 “不方便?那我们一路上从应天府到洛阳来也没听你说过不方便呀?怎么那时候方便现在就不方便了。”小丫头还是拉着不放手。 苏亦星想想这到也是的,这一路上小姑娘也蛮机灵的,人小鬼大,客居时洗衣整理的什么都干。想了想说道:“那要去也行,你得还是女扮男装,要不人家还以为我在拐骗小女孩子呢,呵呵。” “好呀,封大哥你答应了,我就作你的书僮了。谢谢封大哥!”小丫头开心得跳蹦跳蹦的。 苏亦星笑道:“那走吧,还愣着干吗?” “封大哥,我得回去拿些衣服行李的,还要对老爷说一声的。” “噢,对的,我到是搞忘记了,走吧。” 到了花家,进门就看见了那二个倒霉的差人正在里里外外地询问忙碌着,这回是来真的了,可惜已经没用了。那花老爷也相陪着在园子里转来转去的。 一见到苏亦星那二位马上跪了下来:“小的见过封大人。” 苏亦星挥了挥手道:“罢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此事我已经有眉目了,你俩在这里也没用,只会让这里更乱的。哦,回去对知府说一声,就说我不回府衙了,马上赶往南方办事去了,叫他别等了。” “是,小的这就回去,封大人一路走好。” 那花大老爷马上把捕头拉过一边悄声问道:“这年轻人真的是从京里来的神捕?” 那捕头把脸一板,冷哼一声回道:“什么捕头?今天差点让你把我小命送掉半条,我还没与你算呢……”一想不对,好象这位大人对花家特有好感,马上又露出笑脸轻声道:“呵呵,算了,这位大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也不知,只知道我们知府大人见了他马上跪地叩头,好象见了爹一样……” 那花老爷听了吓得缩了缩头,再也不敢吭声了。 小丫头瑞儿正好收拾好了包裹过来了,向花老爷禀道:“小婢向老爷告假,小婢要随这位封大哥一起去找小姐……” 苏亦星截口道:“不错,你家小姐的事包在我的身上,放心吧。” 花老爷马上千恩万谢地向苏亦星示好,末了憋不住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苏亦星与花萼小姐有何关系?苏亦星心想早晚也要知道的,便简单地回道:“我想娶你的女儿,你女儿也答应了……” 那花老爷乐得扯落了几根胡须,心道:那算命的到还真的灵呢,看这洛阳知府大人见了这年轻人都得下跪,那现在起码也是个二三品的京官吧,过个几年不就是一品高官了吗?哈哈哈…… 第十章 夜行舟 公子开荒 苏亦星不愿与这势利的花老头多缠,没说几句便要告辞,花老爷子急了,扯着苏亦星的衣袖软声求道:“天色已晚,贵客不如且住一晚,明日清早动身也不迟,哪有晚间赶路的呢。” 苏亦星想了想道理到是不错的,不过总觉得住在这里的感觉不大爽,当然要是花萼姑娘在家的话那又另作别论了。便婉转地告知花老爷道:“这样,我与瑞儿先到船埠码头去看一下,如是有晚间起程的船只那就马上动身,要是没有呢那就回到这里先住一晚。” 花老爷子看看挽留不住,而且苏亦星又是为救他女儿而惜时奔波,只好就再三地道谢作别了。临走时还不时地招呼下次一定要来。 不一会到了码头,一打听,果然没有晚间启航的船只。又不想再住一晚上,兜了几个圈子,看见一艏正在清洗的小快舟,上面那满面风霜的船老大正低着头把甲板洗得干干净净地,舱板上也收拾得整整齐齐,觉得不错,便上前问了一声道:“这位船老大请了,借问一声此船可是载客往南方去吗?” 船老大抬头客气地回了礼道:“正是,不过因为船小所以不走远程,只是向东南到兖州为止了。” “今晚可启程吗?” “明日午开船,客官要搭载请明日过来吧。”船老大回道。 “那么请问象我主仆二人搭载的船资可有多少呀?” “不贵的,每人二两银子船资,还包伙食。” 苏亦星嗯了一声又问道:“那么这样行吗?我主仆二人坐你船连夜启程向南,我出你白银三十两,一路停靠的码头,你要是另外接到客人的话那船资也是你的,你看可行?” 船老大喜道:“有如此好事?客官此话当真?” 苏亦星笑笑道:“当然是真的。”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元伸手塞给了船老大。 “好,好,客官请上船,马上就开船。”船老大乐得合不拢嘴巴,马上吩咐开船,做饭。 这船不怎么大,有五个小客舱,一共也只能容纳十一二名客人,但行驶起来却是比一般的船只要快得多,只看那桅杆上的各式风帆想必这船老大是精于行船的了,比别家的要多了好几种花式。 船老大连家人一共四口人,老婆女儿做饭,儿子负责甲板,船老大撑舵。船行一段河流后,全部的风帆已经扯起了,吃满了顺风的船只象箭一样地在波浪上飞驰,果然是艏快船。 苏亦星被安排在一间上等客舱里,虽说不大但布置得十分地合理与舒适。瑞儿望着面对面的两张床铺,愣了一下又开始脸红了。 苏亦星眨眨眼笑眯眯地说道:“船老大没错呀,看你是男儿打扮,又是我的书僮,当然这样安排最合适啦,你要是怕了呢那就到隔壁去睡吧,呵呵。 “我才不怕你呢,你要是敢乱来,哼,我枕头底下有匕首……”小丫头涨红了脸回道。 “你打得过我吗?嘿嘿,你小心了呀,我真的会过来的呐。”苏亦星笑哈哈地说道,不过心中到确实是有一些动心呢;这次出门前后这一个多月有余,憋了好久一次也没有做成嫖客,老想去做浪子混混煞煞火,可机会不对,好象只有做大侠的份,今天这甜蜜蜜嫩酥酥的小姑娘在身边再要是不吃,那……干脆回茅山到师傅那儿正式报到去吧,那老道也一定会乐得倒履相迎的。 瑞儿看见苏亦星那种色眯眯地在思索的样儿,知道他没安好心了,抓起了靠枕掷向他,佯嗔笑骂道:“看你那色样,小心我告诉小姐,让小姐来收拾你哦。” “告诉小姐?呵呵,你是小姐的陪嫁丫头,那当然也是我的啦,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反对,我会在家仆里找个又老又丑的把你给嫁了……这小姐大概不会反对了吧,我也能够作主的呵,哈哈……”苏亦星笑得好开心,这话说得也是亦真亦假的,逗逗一下小丫头来放松一下神筋也不错。 可能是陪嫁丫头里确实有好多是嫁给了家仆,小丫头触动了神筋,眼泪涮地流了下来,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吓得苏亦星马上赔礼说好话。 瑞儿好一会儿才停下了哭声,苏亦星马上又递上了手绢,轻叹道:“好了好了,最多我再做做大侠,不碰你就是了,唉!大侠真惨要人命呐。” 瑞儿抬起头,双眸噙着泪水哽咽道:“人家那最要命的地方都让你给看了摸了……还能嫁人吗?” “那有什么呀,我们以前老家那里男医生给女人做检查,脱裤子看的多的是呢……”苏亦星回道。 瑞儿“卟嗤”一声笑道:“瞎说,哪里会有这等子事,要么这医生是你封大公子吧?” “好了,不信拉倒吧。”苏亦星把瑞儿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既然是已经让我看到碰到了不该的地方,那么以后只有跟着我了,不过你要乖乖地哦,呵呵。” 瑞儿在苏亦星的大腿上拧了一把道:“封大哥真坏。” “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看来这句话四百年前四百年后统统适用啊。” “什么四百年前后的,听不懂,哦,晚饭来了……”外面传来了船老大女儿送饭菜的叫声。 船娘烧的菜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那条红烧黄河鲤鱼,做法与江南大有不同。两人喝了一点竹叶青,瑞儿脸色绯红,象只熟透了的苹果,看得苏亦星心猿意马的憋不住移过身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羞得小丫头侧过身子手足无措地。 临睡时,小丫头红着脸向苏亦星说道:“你可别过来呵,我会咬人的……” 苏亦星愣了一愣,然后捧腹大笑不止,回道:“就怕你不咬,咬了就好。” 小丫头听不懂苏亦星那话里面的歪意,毕竟是个处子嘛,哼了一下和衣而睡。 苏亦星坐在床上练了一会内丹功夫后,听了一下小丫头的呼吸声,心着:“没睡着,看来这小姑娘今晚是难以入眠的了,干脆过去撕了封条算了,大家太平地睡个好觉吧。”苏亦星这辈子到现在还没有拆过封条呢,想想心中不免也有些激动了,顿时血气冲入了胯间。 苏亦星脱了外衣,只穿着条内裤,顶着个蒙古包偷偷摸摸地摸到了瑞儿的床边,轻轻地掀起绵被钻了进去。小丫头依然向里面侧着身子没吭声,但身子却在微微地颤抖,苏亦星把右手臂轻轻地串过她的头颈把她扳了过来,小姑娘刚想开口说什么,檀口已经被热唇封住了…… 瑞儿挣扎了二下便浑身苏软,任由苏亦星操作了……不一会儿,瑞儿身上的衣服被退了个精光,苏亦星的手在小巧但丰满的胴体上游走,引起了瑞儿阵阵的娇吟气喘声……过了一会,瑞儿呓唔着回应地拥抱着苏亦星,一不小心碰到了那根火热的擎天玉柱子,吓得一松手叫道:“这么大,不行,要死人的,哥,我不要耶……” 到了这个时候苏亦星只有哄了,轻声软语地在她耳边说着些甜言蜜语,爪子当然是不能停的啦……渐渐地瑞儿不作声了,苏亦星看看时机已到,马上挥矛进军,只杀得敌兵哀声四起,血流满地……最后是张贴告示,安抚民心罢了…… 这一夜让苏亦星体验到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与自豪,终于第一次开发了一块荒地,播下了几次种子。弄得小丫头第二天睡了一整天,船家不清楚怎么回事,苏亦星只推说是着了一点点风寒,船家是个热心人,几次要靠船上岸赎药,让苏亦星给挡了。 船上的日子很舒坦写意,苏亦星挟美而行乐在其中。三四天后,瑞儿小姑娘食髓知味,苏亦星更是放胆挥矛,有时候声音响得连船家也听不懂了,心道:“怪不得这书僮长得这么清秀呢,原来是个娈童呀,是个专走后门的料,唉,断袖之癖恒古有之。” 船儿停靠在一个叫做“猫耳集”的小镇子,船家上岸添了些新鲜菜肉,同时也拉回来几个客人。虽然说那几个客人个个不是背剑就是拿刀的,一看不象是善类,可船家只要有钱就行了,南北闯荡的可能也是见得多了吧。 起先苏亦星对这几位客人也没在意,北人尚武,背刀拿剑的不在少数,可那几位客人在酒足饭饱后正聊得起劲,他们的谈话渐渐地引起了他的兴趣。 “……说起来那小子的功夫也真不是盖的呢,大哥差点儿在阴沟里翻船,亏得小黑子聪明呐,洒了包石灰粉……哈哈,任你是江湖英雄豪杰,也要裤裆里儿钻呀。” “对呀,什么才叫英雄?我说那赢了才叫英雄,输了就算是英雄也无用武之地喽,哈哈。” “哎,听说那小子是龙虎山的青年俊杰哟,那把剑耍得真不错,好看得很,听说能振出六朵剑花儿来呢。” “嗯,那娘儿们的功夫也不错呀,与她打交道可真要防着点,说不准什么时候那鬼针儿就上来了,梅老二死得真冤呐……” 听到这个时候,苏亦星确定他们所说的男女二人就是他的结义兄弟费云霖与许姑娘了,心里一激动,想马上过去问个清楚,可再一想还是让他们继续聊吧,等到没什么聊了再动手不迟。 “说起来还真是亏了那包石灰粉,要不然哪里抓得到那臭丫头呀,我说这丫头也该让小黑子尝一口味道的,也不能老大自个儿独吞呢,歪瓜曹你说对吧?” 那被称作为歪瓜曹的家伙回道:“对你妈的屁呀,老大要在这里那非得扇你几个耳刮子不可。告诉你吧,军师说了,这丫头老大现在也不能碰,要看看那小子会不会带着些有刺儿的人过来闹事,要是抵得过才可以玩那丫头,要是玩不过了那就得赔礼道歉放人。军师说本来这事就作得不对,我们要做的是大事,等大事成了还愁没女人吗?” 第三位家伙点着头回答道:“歪瓜曹说得对,等破了城池,那多少女人随你玩呀,你想怎么玩都行,反正天下女人不就那么一个洞洞嘛,一样子的,何必烦那么多事呀?” 苏亦星心道:看来还不象是一帮子小土匪呢,好象是有组织地准备造反呀。嗯,差不多了,得起来收拾他们问出些什么来了。 瑞儿看苏亦星那么认真地在听着什么,忽然又站起来准备出去,便问道:“大哥你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光听到一点点小小的声音,不知道说什么的。” “没什么,几个小土匪,与我的一位结义兄弟有点仇,我过去开导一下就回来,你呆着别出来。”苏亦星轻松地回道。 第十一章 诘真相 夜入山寨 那几个家伙正喝着茶聊得正带劲呢,舱门忽然被开,只见一人默不作声地站立门口,外面的光线较亮,里面背着亮光只看见一个黑黑的人影,也看不清脸,只是感觉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 ‘歪瓜曹’首先喝道:“是哪位不开眼的家伙想要找死呀?活腻了就跳河方便得很呢。” 苏亦星依然没有作声,迈着重重的步子跨进了舱里,这下子三人看得真切了,是一位俊秀的白面书生,另二人看见是这一付唬不了人公子哥模样,胆子大了起来,站起来吆喝道:“你小子做什么?也不看看清楚就瞎闯了进来,是哪里皮痒痒想挨揍吗?” 苏亦星露出了一丝笑容回答道:“各位摆出那付凶神恶煞的样子做什么呢?打架嘛这船小舱小也展不开,再说在下也不是来打架来的,只是想向各位打听个讯儿,还望几位好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下在此先谢过了。” 三位匪类听了苏亦星的这话全部松驰下神经来,‘歪瓜曹’还照旧把脚又搁到了桌上,哼了一声,轻蔑地回道:“小子在着放屁不嫌腰疼么,想要打听事呢,记着要低着头弯着腰进来才行哪,当然还得要白花花的银子亮呈上来才能开口,懂了吗?有眼无珠的臭小子,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阿三头,赏他二个耳光,让他知道出门办事的规矩以后少犯些错误。” “小的得令。”‘阿三头’轻松地学着戏词站了起来,故作阵势地撸起袖口,作出一付要甩嘴巴的动作。 苏亦星挥手止住道:“慢来慢来,别急呀,怎么象个土匪似地话没说二句就要动手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嘛,呵呵。”一面说着一面把手伸出轻轻地按在阿三头的肩膀上,‘阿三头’好象真的很听话呢,乖乖地坐了下来,只是咧着嘴脸色有些发苦,一句话也没有说。 “哎,这才乖呀,能听话就是个好孩子。”苏亦星笑道。 ‘歪瓜曹’咦了一声,把脚从桌上抽了回来,双手抓住椅子扶手道:“阿三头你怎么啦?” ‘阿三头’这才好象刚刚缓过一口气来,痛苦地回道:“曹老大,我全身好象都麻木不能动了,血脉也在倒流……呃,好难受……” 苏亦星淡淡地笑道:“这位老兄不会是发羊颠疯了吧?快去船老大那里去要颗青菜嚼下就没事了,这是验方呵,哈哈。” ‘歪瓜曹’站立起来哼了一声道:“好啊,原来是个会家子在这儿‘扮猪吃老虎’了。让大爷我来领教领教你的功夫吧。”说罢一招再普通不过的一掌黑虎掏心打向了苏亦星。 苏亦星好象根本没有见到一样,等掌心到了胸口才看见他的食指放在了胸口,好象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一样子,‘歪瓜曹’一声惨厉豪叫,手象碰到了火烙铁一样缩了回来,接着便捧着右手臂弯下腰来,额头上的汗珠子马上直往外冒出。 “还有一位好汉呢,也来教教我出门的规矩吧。”苏亦星钩了一下小手指。 那位小喽罗脸色一变,吓得“扑通”一声跪在舱板上哀苦叫道:“大侠饶命呀,小的只是个跑腿的小角色,是混口饭吃吃的,只要小的所知道的,小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 苏亦星拖过把椅子坐下,叹口气道:“唉,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呀,这哪叫武功呢,丢人现眼地,真的是瞎混白吃饭的干活。”一不小心连鬼子话也出来了。 “是是是,小的这几个都是下等跑腿的,白吃饭地干活,功夫稀松平常,只是吓唬吓唬平头小百姓的。”这小喽罗也跟着说了一句鬼子话,这让苏亦星差点儿笑了出来。 “好了,说吧,你们刚才谈论的可是龙虎山的少侠‘蓝衫断魂剑’呀?”苏亦星问道。 “回大侠的话,确是‘蓝衫断魂剑’费少侠。” “详细地一一道来。” “是。”小混混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与费云霖结冤的过程说了一遍。 这帮小混混原来是附近山里的一帮打家劫舍的土匪,那“歪瓜曹”也只是个五人一组里的小头目;那山寨里的土匪大头子名叫“滚地龙宋铁臂”,善使一套滚地龙拳,一双铁臂刀枪不入,据说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凭借着山里的地形复杂,这附近的官府也拿他没有办法,开山立窑已有三年多了,手下纠集了三百多口人,也算是有了一些小气势。近几个月来霸州山里伪“大顺平定”皇帝赵万兴正在积极筹划起事造反大动作,听说了“滚地龙宋铁臂”其人,便派了手下左承相道士张大保前来商议共举大事,那“滚地龙宋铁臂”原本就是个不安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二人见面一拍即合,道士张大保就暂时留在了山寨里作了代替军师。 前些日子为了筹措山寨军饷,土匪们多下了几次山,抢了不少东西。那费云霖与许姑娘及雪儿三人正好路过,便出手厮杀了起来,杀了五六个小土匪,其余的一轰而散。但却搬来了大头子“滚地龙宋铁臂”。费云霖与那“滚地龙宋铁臂”开始时战了个旗鼓相当,“素手针许姑娘”也与山寨第二把交椅梅老二战在了一起。 “素手针许姑娘”在混战中瞅了个空子发出了几枚招牌飞针,那梅老二一不留神心口中针,临死前发出了惨厉的叫声。梅老二的叫声惊扰了打斗中的“滚地龙宋铁臂”,费云霖趁这当口宝剑撩破了“滚地龙宋铁臂”的右臂,破了他的铁臂功,跟着要结果他性命时,“滚地龙宋铁臂”的小跟班“小黑子”及时地洒出了一包极不入流的石灰粉。 虽说是不入流但却非常地管用,费云霖一不小心便着了道,闭着眼睛与雪儿且战且逃,没办法呀,小命要紧,无谓的牺牲是不解决问题的。可惜那“素手针许姑娘”没能及时地逃出来,终因力尽被俘。 “滚地龙宋铁臂”回到山寨后,包扎好伤口后便要拿许姑娘出气泄欲,被特派道士军师张大保劝住了,原因是为了大局不宜过于树敌,看看情况再说,如果费云霖动用了大队人马来山寨的话,山寨如果压不住呢那就放人求和,反之再拿小姑娘来泄火不迟。 “滚地龙宋铁臂”却是好生不愿意的,可最后还是听了军师的话。 这小土匪结结巴巴地终于说完了全部过程,听得苏亦星大皱眉头。心道:这可又是桩麻烦事呢,管了这一头吧又怕会耽误了救花萼小姐的时间,不管吧又觉得道义上说不过去,思来想去的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留下来帮费云霖一把,花小姐起码暂时不会死人的,而费云霖这边搞不好就会天人两隔了。 问清楚了山寨里的详细地理位置与哨卡后,苏亦星拍活了“歪瓜曹”与“阿三头”的穴道,二人这在短短的时间里已是吃够了苦头了,脸色苍白瘫在地上象条死狗一样在喘息。 “三位想做英雄还是想做狗熊呀?”苏亦星问道。 “歪瓜曹”喘着气回答道:“当然想做英……”这家伙也有些精明,一看苏亦星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态,马上转口道:“大侠饶命,小的只是只狗熊,只想活命,请大侠高抬贵手就象放屁一样地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嗯,算你有点精,告诉你吧,想做英雄呢,那就每人一掌结束小命,只叫为山寨死得光荣,死得其所,想做狗熊呢,那还可以活命的,站起来准备跳河洗澡吧。”苏亦星冷冷地说道。 “小的跳水洗澡,这就跳。”三人差不多异口同声回道。 苏亦星点头赞同道:“那好,我现在开始倒计时数时,数到五时还有人留下的话,那位就一定是位英雄了,我会亲自向你们山大王面陈你的光荣事迹的。五……四……三……” “封大哥不用数了。”门口站立着瑞儿小丫头。 三个小土匪“通、通、通”地早已跳入河中,随着波涛远远逝去了。 船家听到了有人跳水声马上赶了过来,一问才知新上船的三位客人跳河跑了,叹气道:“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他们上船了,船钱没赚到还赔了饭钱呢。” 苏亦星指着靠着桌子边上的二把朴刀说道:“这二巴刀也值个几两银子呀,回头当了,船钱不就出来了吗?” 船老大一拍脑回道:“对呀,这二巴刀看上去真还不错呢。” 苏亦星奇怪问道:“看你那样子好象也不怕他们呢,这我可有些不懂了,难道说你也是帮会里的人,也会拳脚吗” 船老大憨笑回道:“那不是的,我们行船的哪会拳脚功夫呀?不过黄河帮的老大会替我们出头的。” “是你的亲戚吗?还是朋友?” “都不是的,是个钱字,我们行船的须每月交纳一定的钱财,就万事太平了。” 原来如此呀,苏亦星懂了,看来不管是哪种年代,都逃不脱个交钱纳税收保护费,要不就别干了。 “好了,要麻烦船老大你掉头了,回到先前停靠过的小镇上,叫什么‘猫耳集’的?”苏亦星说道。 “那客官不往下游去了?” “不去了,船钱还是照给。我们在‘猫耳集’下船了,这一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象客官这么好商与的人难得遇上几个的。”船老大赚了一票,感激地说道。 苏亦星在“猫耳集”下船后带着瑞儿直往山里走去,一路上向山民打听了一下路径去向,那几位山民回答后都恐惧地离开了,把苏亦星当成了投奔山里土匪的同类。)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树林里浓重的阴霾随着夜气阵阵地逼了过来,不消一会儿便伸手不见五指了,四周寂静得可怕,有的只是两人单调的脚步声;偶尔传过了几下鸦雀的啼叫声,也显得分外的怪异,瑞儿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恐怖静寂的山林夜晚,吓得缩着身子不住地往苏亦星的怀里靠。 终于钻出了这一片树林,淡淡的月光透过云层露出了一丝光线,幽幽地照在怪石磷磷的山道上,有些山石还不时地发出一种似磷火样碧绿暗淡的亮光来,此时的行人仿佛是走在通向幽冥之府的一条阎王道上。 又走了好一阵子,终于看到了前面高处有了点点火光,苏亦星心道,可能是“滚地龙宋铁臂”的老窝到了吧。二人放慢了些脚步,轻轻地往山坡上移动, 忽然苏亦星按住了瑞儿,说了声别动,苏亦星的夜光眼能够看到前面远处那巡哨岗的身影了。侧过头对瑞儿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别走开,我一个人过去先侦察一下,摸摸底,然后再过来。”瑞儿低头嗯了一声,躲藏在山石旮旯里了。 只见苏亦星展开身形,宛若一缕轻烟,捷快无比地从下飞掠而上,片刻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十二章 潜狼穴 寨主大婚 苏亦星身形轻盈得象只狸猫,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二名守卫,一看那二个家伙怀中抱着把红缨铁枪正靠着木栅上打着瞌睡呢,站着能够打瞌睡也算是一行特别本事呀,想必也是练习了好久才成的吧。 苏亦星想想不去打扰他俩了,就让这幸运的家伙继续睡下去吧。手一搭木栅身子轻轻地飘了过去,窜过了一块开阔地界来到了一片屋前,仔细地一瞄才看清楚了这里原来是一座破旧的庙宇,残破的牌匾尚能看清楚那几个“多宝净寺”字来,现在竟然成了这帮子土匪的山寨老窝了。 庙门口到是多加了几个岗哨,不过都在嗑着瓜子瞎扯闲聊着,看来这帮子土匪清闲惯了,心中从来没有一丝丁点儿警惕性。后面院子里不时地传来了阵阵喧闹起轰声与碰杯声,象是在举行什么庆祝酒会。苏亦星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越墙而过,暂时还不想惊动那几个小土匪。 庙虽破,但围墙却很高,光溜溜的青砖墙上长满了滑腻青苔。苏亦星一看那围墙太高了不能一下子跃上墙顶,又没有可以着手的地方,一下子到是有些犯愁了,心道:真他妈的没有电影里看到的那种超级武功呢,不管多高都可以一下子飞越过去。唉,假的就是假的,只要是人就会有人体本能的极限。苏亦星围着围墙绕了几步一拍脑门道:“他妈的真笨呀,可以用最笨的方法过去的。” 是个什么样的笨方法呢,只见苏亦星微调一下呼吸,伸出五指缓缓地插入了墙砖中约有一寸,接着又把另一只手同样地向上插入了进去,就这样象个登山运动员爬山一样往上爬去,区别的只是登山运动员爬的是斜坡,而苏亦星爬的却是陡直的围墙,所以更象是一只壁虎。一边爬时还一边在想,这个方法不错,以后多练习几次加快速度后就可以更象壁虎一样了。 下来到是不费心了,提气轻身就可悠悠落下。苏亦星双手搓了一下手心,蹭掉了一些手上的青苔,猫着腰慢慢地靠近了那几间热闹非凡的窗口。探头望里面一瞧,嚯,原来里面真的在大摆着酒席呢,原来供着菩萨的佛堂里摆好了二十几桌的酒席,那些菩萨们也早已经不知被他们请到哪里去了。 一大帮子土匪们正兴高采烈喝得晕呼呼地乱吵乱嚷着,还有不少人在向一位身穿大红袍的家伙敬着酒,那家伙的胸前还佩着朵红绸大红花呢,不用说就是位新郎官了。场面乱哄哄乌烟瘴气地,只见那新郎官端着青瓷大酒碗站到了木橙上,大厅里顿时静了下来,新郎官大声说道:“各位兄弟们,今晚是本寨主‘南路元帅’我的大喜之日,兄弟们要放开来喝,庆祝山寨里又有了一位新的压寨夫人,来,干了这碗酒。”新郎官的声音很大,中气也足,看来内功不弱。 不用说,苏亦星明白了这位新郎官就是那“滚地龙宋铁臂”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加了个‘南路元帅’了,今晚上的新娘子又是谁呀?不会是那“素手针许姑娘”吧?难道真的无巧不成书了? 这时候有位小头目可能多喝了几碗酒,乘着酒兴向新郎官叫道:“大寨主元帅,小的有话要说,大寨主元帅能否把你玩腻下来的女人留几个给兄弟们玩一下啊……”一帮子土匪小头目听了这话都在跟着起哄了。 “滚地龙宋铁臂”的脸色紧了一下,冷喝道:“这话是哪位说的呀,想涮我‘滚地龙’的锅底啊,有胆气哩,嘿嘿……” 那位提建议的小头目被一喝,清醒了一些了,吓得嗫嚅道:“寨主元帅大哥可别发火呀,不行就算了,小的多喝了一些请大寨主见谅……” “好,好,有胆气,没关系的,大家都是兄弟嘛,这样吧,后山洞里还有几位掳上山来的年轻女子,她们的家属至今还没有送钱上来,今晚就赏给弟兄们开心一下吧,不过千万不可弄死,要细水长流才有钱赚呵,懂吗?” “多谢大哥成全!多谢!”一帮子小头目兴奋起来了,巴不得立马就到后山去。 “滚地龙宋铁臂”轻叱道:“看你们就这么些出息呀,改天打进了城,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啦。” 大厅里顿时响起了振奋人心的口号:“大顺平定”皇朝万岁!‘南路元帅’宋铁臂大哥千岁!” 口号声息下时,又站起一位身穿道袍摇着鹅毛扇子的瘦脸汉子,轻咳一声沉声道:“其实‘南路元帅’这次的婚礼本相是很不赞成的,‘大顺平定’皇朝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我们应该多结交一些各路的英雄豪杰,不应该竖太多无谓之敌,目前状下应该是‘盗亦有道’才是,只要苦主给了钱那就完整地送回她们。可是‘南路元帅’坚持如此,本相才免为应之,下不为例了,今天各位兄弟吃好喝好了,但也不要忘记了巡哨加岗,以免敌人趁机偷袭……” 苏亦星看看到了这时候觉得也差不多了,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找到许姑娘现在哪里?想了下觉得应该是在这所谓的‘南路元帅’宋铁臂的新房里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可新房在哪里?抓个贼人来问一下最恰当了。 转了几个圈子没有找到合适的单个贼人,却绕到了后院靠山壁了,见到了刚才贼人所说的关押女人质的山洞了。这寺庙是靠山而建的,后面的山壁上开琢了几个可容纳几十人的山洞,现在这帮子土匪正好把它作为囚禁人质的地方。有几个简易浅浅的山洞口装着儿臂粗的木栅,里面隐约地关押着几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有几位还在呜呜咽咽地哭泣着。 看着那些个女子的酸楚情景,苏亦星心道只好抱歉了,现在就是救了出来也还是跑不出去的,一个人想打过几百个土匪那是电影,不是真的,几百个人就是跪在那里不动让你砍你砍不到一半可能早累扒下了,还是先寻着许姑娘再说吧。 回了出来,终于抓到了一名出门小解的喽罗,捉得不是时候,一半的尿水流进了裤子里面,鞋子都给淋湿了。押着小喽罗到了新房门口才一掌把他拍晕了,藏进了屋角。推门进去把二个小丫环也拍昏了,一看床上平放着一位蒙着红盖头的女子,心中暗暗祈求但愿是许姑娘便好。 伸手揭盖,露出来的是位俊美清秀的小姑娘的鹅蛋脸儿,惊吓过度的双眸中饱含泪水,眼泡有些红肿,但依然不减之绢秀容貌。苏亦星的心往下一沉,心道:莫不是许姑娘出事了?怎么会不是她呢?唉,麻烦了。 看这位姑娘张嘴动了几下却没有声音出来,知道是给点了穴位,而且连肢体也给封住了。苏亦星在姑娘身上摸索了一下便拍活了穴道,姑娘连咳了几声惊恐万状地衷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爹爹会把钱给送来的……” 苏亦星犯难了,许姑娘的情况一点儿不了解,现在又多了一位姑娘需要照顾,真是麻烦事一大堆。无奈地问道:“你能走路吗?我不是这里的土匪,我是来救一位与你一样处境的姑娘的。” 姑娘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虽然眼泪把脸上的化妆搞花了,但依然是秀色可餐。 “这位侠士能带我一起走吗?我能走路的……” “能走那还好,走吧。”苏亦星不会那么忍心丢下她,心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姑娘下得床来刚走了二步一个趔趄跌坐到了地下。 苏亦星轻叹一声扶起了她,解下腰带也不管她点头可否,便把她绑在了自已背上,还好,美女都是轻的,接着一溜烟地沿着墙壁角向外行去。 还是用老套子“五指爬墙法”过了墙,到了山坡下,那瑞儿早已等得心焦,马上迎了上来道:“大哥这么容易就把人给救了出来,我怎么一点儿动静声也没听到呐?” “哪里呀,还得去一趟,还以为是许姑娘呢,没想到救了另一位姑娘出来,你看着她吧,别出声,我再过去一次。”苏亦星回答道,说罢一个闪身兔起鹃落不见了。 那姑娘对瑞儿作了个礼轻声谢道:“多谢姐姐相救,小妹没齿难忘……” “哪里呀,救你是的我家相公,你谢我作啥呀?”瑞儿笑着回道。 “哦,是你家相公?那谢你一样的呀。” “我……我现在还没名份呢,不说了,你怎么让这帮土匪抓上山的?”瑞儿问道。 那姑娘抹了一下眼泪道:“小妹名叫素兰,家住兖州城里,此次是到外婆家探亲,回程时让他们劫到山上去的,已经快三天了。今晚让他们逼着成亲,心道是此生已完,不曾想是菩萨显灵,遇上你家相公……小妹愿结草衔环作婢作奴以报答你俩的救命大恩。” “行侠仗义那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我们不要什么报答的,等会放心回家吧。”瑞儿小丫头人小鬼大,心想要是留下此女说不定哪天就会平起平坐了呢。 两人坐着边聊边等着苏亦星回来,那素兰姑娘比瑞儿大一岁,瑞儿没做成姐姐。素兰的父亲在守备营做七品把总,也算是个小武官,素兰在家中排行最小,二个姐姐都已嫁出。那山寨主本想派人送赎票到她家的,一打听才知是个武官之女,怕引起把总带兵来伐,故而就把此事隐了下来。今天准备把她收为压寨小妾而大摆酒席,当然也不需要经过素兰点头首肯,霸王硬上弓就可,点了她的四肢穴道,怕她喊叫连发音穴也一起点了。 苏亦星刚踏进破庙的后院,就听得里面一片叫嚷声:“……有人入侵了,新娘子不见啦……” 佛堂的大门里闪出了酒涌喉隔的大寨主“滚地龙宋铁臂”,跌跌匆匆地边跑边喊叫:“真他妈的一群废物,连一个小女人都看不好,快找呀……” 苏亦星躲在后院的小树丛里,见一帮子贼人象个没头苍蝇一样子到处乱钻,其中一个家伙转了几个圈子转到了他的身边来了,那正好,苏亦星从后面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颈子,象抓小鸡一样拖进了小树丛中。 “要是你不想活了呢,那就喊吧,我会成全你的。想活命那就得乖乖地有问必得,懂了吗?”苏亦星的声音冷得象寒冰一样。 “是,是,小的一定好好回答大侠的问话。”那家伙回答道。 “你是管多少人的头目?”[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不多,只管二十个。” “嗯,不错了,说一下前几天被你们抓来的那位‘素手针许姑娘’到哪里去了?” “哦,是那个丫头,可能……”这家伙有些吞吞吐吐的,苏亦星手上稍一用劲,他马上痛苦地压住声道:“我说,我说,那姑娘可能已经死了吧?” “死了?怎么回事?说!”苏亦星心一沉,感觉好象有些对不起结义兄弟,没能帮他办好事,虽说这事本来就与他无关。 第十三章 崖谷底 奇遇神猴 苏亦星脸一沉,眼一瞪,目中露出的凶光吓得小头目忙不叠地说道:“不关小的之事,那是在别人的班头上发生的事,小的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呀,真的,请大侠饶命呵。” 苏亦星一指伸去点了他的穴道,一把抓住他的背衣提到了后面一间破旧的柴房里,随手往地下一抛,痛得他疵牙裂嘴地直抽冷气。 “这里安静些,你慢慢地说吧。”苏亦星冷冷地说道。 “是这样的,那‘素手针许姑娘’被抓上山来的当天,大寨主受了伤,在手下面前丢了脸皮,闷了一肚子的火,就想要拿她来泄火,后来被军师给劝住了。大寨主为此事一直还闷闷不乐呢,好象军师的意思要等等看那姓费的小子能否搞些有头脸的人来闹事。就这样过了二三天,可没想到的事出现了,昨天傍晚时,那看守牢房的小头目‘二愣子’贪图她的美色,私自打开牢房想要亵渎她,没想到她早已磨断了绳索,一掌要了‘二愣子’小命,然后开门逃跑了……” “逃走了?那你怎么说她死了呢?哼!”苏亦星追问喝道。 小头目惶然道:“没逃走呀,被岗哨发现了打了起来……这女人也够很的,抢了把剑杀了好几个弟兄呢……”一看苏亦星在瞪他,马上把话缩了回来点头道:“咳,那是他们该死,该杀。” “后来大寨主与那几个武功高强的大头目来了,她敌不住了,一边打斗一边向后撤退一直到了悬崖畔,最后身中几刀跌下了山崖……照我看是绝对地活不了的了……”小头目终于把许姑娘的经过说完了,苏亦星暗自轻叹一声,心道:“看来是我那费兄弟无福消受如此美姝呀,唉!” 这地方再待下去也没有必要的了,大规模地扫荡山寨那是官府的事,他苏亦星也没那个本事与必要单枪匹马地与这些山贼拚命,待见到费兄弟再说吧。 回到了山坡下,瑞儿急急问道:“大哥,又没有救出来吗?” “嗯,她可能死了吧,逃出来后被围杀,最后掉下了悬崖了,活的可能性不大,唉,我那费兄弟可要悲伤死了……”苏亦星怏怏地回答道。 远处山坡上传来了嘈杂声,抬头一看,大大小小几十枝火把把半山坡照得彤红明亮,可能是那帮子土匪从救醒的小土匪那里知道了只有苏亦星一个人吧,所以大着胆子吆喝着下山找人来了。 “快走吧,要不就来不及了。”苏亦星催促道,与瑞儿二人扶持着素兰小姑娘。 走了没几步,看看这样子跑得太慢了,还是用了老办法,又把素兰背到了背上了,拉着瑞儿的手加快了逃跑速度。那素兰小姑娘在危急中被苏亦星救出,早已是芳心暗许,心存感激,再说苏亦星的外表确是风度翩翩,气质超凡,嫁郎若得如此,此生足矣。所以小姑娘紧紧地抱着苏亦星的勃子,把脸贴近了他的脸庞,只希望永远也走不完这一段路程。 渐渐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归于静寂。 “好了,没事了,他们不会过来的了,坐下歇息吧。”苏亦星放下了身后的素兰姑娘,小姑娘脸色绯红,眼中秋波荡漾,娇羞不可莫名,瑞儿暗叹道:“好了,只要大哥一松口,那可就又多了一位闺房姐妹了。” 天色已经蒙蒙泛白,气温也很低,二位姑娘身子在瑟瑟抖动,苏亦星看到山壁上有个小洞穴,便说道:“我们到那山洞里去避一下早晨的寒气吧,等暖和些再走吧。瑞儿走得也很累了,正好休息下。” 瑞儿见苏亦星还是这么地关心她,心里好感动,把头靠近了苏亦星的胸前,甜甜地叫了声“哥……”当然是还带有些做给素兰看的意思。不过素兰好象没什么反应,可能心里觉得是应该的吧。 进了山洞里,果然比外面要暖和许多,巧的是里面还有些干柴,地下还留有灰烬,可能是以前什么人在此过夜留下的吧。苏亦星摸出火摺子点燃了柴禾,洞内一下子热了起来。 二位姑娘一左一右地靠在他的身旁,二边取着暖呢。瑞儿故意地向苏亦星亲热地贴近了些,那素兰姑娘也学样地靠近了一下,惹得瑞儿直翻白眼,又不好说什么。 苏亦星此时对这些微妙的事情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想的只是许姑娘的事。 想了一会儿,又喃喃自语道:“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了!找到了尸体好好地安葬了,也算是对费兄弟起码有了个交待了……就这样。” 苏亦星站起身对二位姑娘歉意地道:“你们俩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我得回到那山崖下面看看,找一下那许姑娘的尸体……你俩小心一点,别出去,要是万一有人进来,你俩就往里面隐蔽处躲一下,我会快些回来的。” 找许姑娘的尸体那是桩大事,瑞儿也没法反对,只好点头同意了,只是嘱咐快些回来。那素兰小姑娘也轻声地回应道:“封大侠请早些回来……我有些怕。” 苏亦星呵呵笑道:“放心吧,我单独行动快得很快的。” 苏亦星运起轻功,脚步如飞地向山寨后崖赶去。没多久便到达了目的地,探头往下一瞧,嘿,白茫茫地深不见底,心道:“那许姑娘活着的可能性很底。”看了看找不到合适下去的地方,踌躇了半晌,才一咬牙顺着山藤筋条慢慢地往下降去。 开始到还可以,蛮顺利的,可过了一会儿,手头一时找不到山藤了,想了想还是用那“五指爬墙法”吧,把手指插入山石中,扣住了往下降,可那山石可不比破庙里的青砖墙呀,硬度不可比似的,所以用足了力气也只能达到半寸许,尽管如此也够他搭手的了。大约又过了一盏茶时才快要到谷底了,这才发现原来谷底里还有个不大的深潭,隐隐约约地看到还有几只猴子在潭畔玩耍着。 那潭上的山壁上伸出了几枝龙盘虬结的苍松翠柏,看样子也有百年树龄了,苏亦星落到了树上才看见了这树上有着用藤条编织的一大块平台,原来那些个猴子也蛮聪明的,它们竟然在这颗树上用山藤套着横生的树杆象编框一样地编结了一块休息平台,苏亦星现在正好轻松地坐着歇息,只可惜靠边地方有着一块破损,穿了一个大孔,不知是崖上山石落下所至还是别有他故。 苏亦星休息了一会才轻松地落下了地面潭边,那些猴子一见到有人下来都“吱吱吱”地叫着避开了,只有其中一条大猴子还是蹲在那里不动,圆圆地泛着浅蓝色的眼珠儿骨溜溜地望着苏亦星,身后躲着好多的小猴子,看来象是只猴王。只见它盯了苏亦星一会才“吱吱”地叫了几声,其它几只猴子听到叫声后全部围到了它的身傍,不用说确实是只猴王了。 苏亦星友好地向它挥手打招呼:“嘿,猴兄好啊,呵呵。” 很奇怪,那只猴王好象有些听得懂苏亦星善意的招呼,露出阔阔的牙齿向苏亦星“吱吱”地回应了几声,然后望了望苏亦星好象示意让他跟着它走。有趣了呀,苏亦星心道。 猴王领头,一大群猴子跟着,苏亦星也跟着后面,猴子们蹦蹦跳跳地不一会来到了一个浅浅的山洞边。说是山洞,其实不能算是山洞,只算是从山壁间向里略凹了一些进去,稍稍能够避一些风雨吧。 “咦……”苏亦星发现了什么,一晃身窜到了近前,因为动作太快,吓得猴群们一下子散开了,离苏亦星四五步之远,“吱吱”地叫着什么。只见那儿靠壁躺着一个人,浑身血污,衣不遮体,不过还在喘着气。 苏亦星近前一看,无巧不成书,真的是“素手针许姑娘”,此刻不知道是在昏迷着还是昏睡着呢,身上的衣衫此刻真的不能叫衣衫了,全部变成了条条巾了,可以说几乎是全身裸体了,伤痕累累乱七八糟地布满了上下四肢,能够活到现在真是算她命大福大造化大呀。 伸出搭了一下她的脉搏,还好内伤不太重,大都是些外伤皮外伤,不过有点高烧内热。要是再不及时地救治的话,那可就保不住的了。苏亦星拔开污血缠裹的布条条才发现原来她身上已经上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药了,回过头来看了一下猴王,那猴王好象知道苏亦星在问它,“吱吱吱”地点着头,哦,原来如此呀,如此有灵性的神猴到是难得一见,也算是许姑娘的救命恩人了,要是没有这些猴子的帮助可能许姑娘早就没气了,唉,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呢,奇事奇闻。 不过猴子总归是猴子,上的伤药东一块西一块的,好多地方都没有抹到位,还有这身上伤口上的血污若是再不清洗的话很大可能性会发炎化脓,那时候就麻烦了。 苏亦星对着那猴王作了个礼道:“多谢猴兄的救命之恩,我代这位姑娘谢了。”那猴王也好象听得懂似地“吱吱”点头着。苏亦星一笑,便弯身抱起许姑娘来到了潭边。 大有可能是内热发烧的原因,许姑娘还是昏迷着,苏亦星轻轻地把她身上的布条条慢慢地用水浸湿,用手绢沾着清水轻缓地清洗着全身的伤口。一会儿,许姑娘全身便光条条地赤裸着了,虽说光身美女很诱人,但这光身美女的身上多了一条条的伤痕却是让人生不出淫秽之心来了。苏亦星在清洗许姑娘的那个最最重要的位置时,心中不免有了一些顾虑,心道:“这许姑娘的玉溪山峪都让我苏亦星给清洗摸遍了,以后叫费老弟在江湖上怎么混呢?可在这种情况下不做也不行的,人命关天呀。唉,搞不好以后的麻烦大了去了……” “嘿,管他呢,以后再说吧,就算我是个医生罢了……再不行的话,那大不了把我那未见过面的妹子嫁给他作替代吧。这个就留下来我收购了,呵呵。”苏亦星一边清洗一边在自言自语着。 苏亦星刚刚把许姑娘全部洗好,正愁着没药可上,谁知那猴王早就采了一大把无名草药来了,苏亦星接过来看了看,闻了一下,也没有认出来是哪一种草药,看上去呢有点儿象新鲜的“天浆壳”,细看看又不太象,心道要是“天浆壳”呢,到是真的个止血养伤的良药,可这玩意儿却又不同,可能是“天浆壳”的另一种变种呢,看许姑娘的伤口上了这种药的地方已经在收口合逢了,便知确有奇效的。 第十四章 治伤痕 袒裎相见 苏亦星上了一段药后,把内衣脱了下来撕成了一条条来作包扎绑带用,后来看看不够用了又把内裤也凑上了,现在的苏亦星是属于真空包装了,还好外面看不出来,只是裆中那宝物失去了依托走起路来不免有些晃荡而已。 最后把药全部上完后,再把外衫脱下了给许姑娘穿上了,总算能遮丑了,又用树叶卷起来盛水喂了几口清水给许姑娘。看了看天色,心道:那二位小丫头可能是等急了吧,得马上回去呢,要不出了意外又得费心了。 刚想背起她时,只见她的眼皮在跳动,可能是要醒了的样子,忙托着她身子轻唤道:“许姑娘,你醒了吗?听得到我的说话了……” 许姑娘终于醒了过来,透进谷来的阳光刺得她有些眩晕,眯着双眼过了好一会才看清了是苏亦星在她身旁边,流着眼泪惊喜道:“是封大哥呵,小妹我差点见不到你了……呜呜……”再坚强的女人到了这时候也会流泪的。 “好了,现在没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走吧。”苏亦星轻声安慰道。 许姑娘嗯了一声,便欲站起身来,忽地惊叫道:“天哪……我的身上……”惊吓得蹲着,身子缩成了一团。 苏亦星抓着头皮尴尬地苦笑道:“许姑娘……真的不好意思呀……你的衣服早已成了做拖巴的料子了……没办法才这样子的,连我的内衣内裤也成了你的包扎绑带了……” 许姑娘看着那堆湿麓麓且又带血的破布条条,涨红了脸轻声问道:“封大哥,是你……帮我清洗这身上的伤口的?”其实这句话是废话呀,要不那就是猴子帮她清洗的? 苏亦星依旧苦笑着回答道:“这里除了我外就只有猴子了,那些猴子真的不错的,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以后要好好地报答它们……”苏亦星岔开了这令人尴尬的话题。 接着又说道:“它们早已经把这些不知名的草药给你敷上了,止住了你伤口的出血,要不然可能我来只会帮你收尸了……” 那许姑娘呆呆地缩在地上发着愣,眼中空洞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晌才站起身轻叹一声说道:“唉,万事由命不由人呀……封大哥,我们走吧。” “嗯,是要快些走了,还有二位小姑娘在远处等着我们呢,迟了又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苏亦星说着便蹲下来示意许姑娘伏上身子来,许姑娘没说什么,乖乖地趴在苏亦星的后背上,胸前那二块肉跎跎压得苏亦星心里痒痒的。 苏亦星向那猴王挥手道:“谢谢你们啦,我们以后会来报答你的恩情的呵,会带来好多好多的水果的哦,走啦。”说罢背着许姑娘沿着深谷向外面边寻出路边走去。 走了好久才发现原来这里真的是个死谷,根本就没有通向外面的出路。没办法了,放下了许姑娘后,苏亦星只好抽出裤腰带来准备把许姑娘绑在一起然后向山上爬去。没想到的是苏亦星自己也忘记了里面已经是真空包装了,他一抽带子裤子刷地落了下来,本来有内裤还没什么事的,现在可不行了呀,马上露出了那雄赳赳起昂昂的超级宝物来了,羞得那许姑娘“妈呀”一声双手马上捂住了脸。 苏亦星自己反而被许姑娘冷不丁的一声惊叫吓得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春光外泄了,拉着裤子满面尴尬而拘束地说道:“真的不好意思呵,我忘记了里面的裤子给你作绑带用了……让许姑娘受了惊吓,真的是万分地抱歉。” 其实这种事不解释反而好的,一解释了二人到是多了些拘束了,那许姑娘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羞涩地涨红了脸转了过去,再也没说什么了。苏亦星到了现在哪有空闲与她多缠这种事呢,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拉过了她,然后连人带裤子一起扎紧了,轻声说了句:“走吧。”就开始往山上爬去,这一段爬山过程是许姑娘长到现在所从未遇到过的,两人完全紧贴厮磨,许姑娘是个大姑娘,要不是浑身的伤口不时地被牵扯引起痛楚,她可能会忘情地哼哼出来了。唉,谁知道女孩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终于回到了瑞儿她们等着的那个小山洞了,二位小姑娘早已是望眼欲穿,焦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见苏亦星回来马上扑上去叫着大哥,那素兰也正好顺水推舟跟着一起叫大哥了。 放下了许姑娘,瑞儿扶着她问苏亦星道:“大哥,这位姑娘是谁呀?不会是那位许姑娘吧?” 苏亦星如释重负地回答道:“就是许姑娘,还好苍天有眼,让她活着,要不我怎么对费兄弟说呢。” “呀,怎么会这样的啊?衣服也没有……”瑞儿口无遮拦地说道。 许姑娘顿时羞得底着头恨不得地上有个洞穴钻了进去。 “小丫头别多话,快去包裹里找点衣裤出来让许姑娘换上吧。”苏亦星回答道。 瑞儿狐疑地望了几眼苏亦星,乖乖地找出了几条衣裤,背着苏亦星给许姑娘换上了。 “谢谢姑娘!”许姑娘轻声地对瑞儿道。 “你是许小姐吧,还以为你死了呢,真的福大命大呀,封大哥到山上找了你好几次呢。”瑞儿向许姑娘说道。 许姑娘点点头疲惫地问道:“姑娘叫什么呀?多谢你们相救了,小妹我没齿难忘呵。” “我叫瑞儿呀,我十八了,可能要叫你声姐姐了吧,救你的是封大哥呀,我可没功哦,呵呵。”瑞儿笑着回答道。 “哦,那我托大叫你声妹子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呀,那费大哥呢?”许姑娘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们没有见到什么那费大哥的呀?我与封大哥是在船上听到了你被捉到山寨里的消息后,马上就连夜赶过来了。” “哦,是这样的……”许姑娘的心中对费云霖初次产生了一丝失望。 苏亦星在旁边听了插口道:“听说费兄弟被贼人洒的石灰粉蒙了眼睛,不知道会否有事呢,真有些担心呀。” “唉,真的不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呢,天意……”许姑娘轻叹一声中向苏亦星深深的一瞥,似乎将他的面容形象全部收入眼底,嵌入脑中,神情中却又流露出些许的难言之隐。 瑞儿非常地精乖,左右望了下二人,心中暗道:“不好了,封大哥又要收罗美女了,这许姑娘的身上穿的是封大哥的衣服,里面却是什么也没有,还有这全身的上药……又是一个了耶。” 苏亦星哪里会知道她们的心思呀,站起来招呼她们道:“好了,我们走吧,进了城镇再作打算吧。” 那许姑娘还是要背的,这个任务也只有苏亦星来做了,还好那素兰小姐已经能够走路了,大家一起相互扶持着上路了,走了好久才来到了“猫耳集”上,进了一家小店里打尖。 本想在这里住下的,后来一想靠山寨太近了,可能会有麻烦的,所以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准备向兖州城方向进发。没有找到任何过往的船只,只好雇了辆大车出发了。 古代的路很差,大车也破,颠簸得让人肠子与胃都快出来了,许姑娘忍了好久,实在憋不住了才“哎唷哎唷”地叫痛了,苏亦星没法子,只得叫停了车子,到附近农家去买了几床绵被来垫在身下,又把她的身子拉近些靠在自己身上,这才好了一些。 瑞儿人小鬼大,苏亦星这些天又特别地宠她(因为她是苏亦星有生以来第一个所拆的原装货吧),有些吃醋捻酸,脸色怪怪地也向后靠了下贴住了苏亦星的左侧面,那素兰小姑娘的胆子也大得很呢,学着样儿靠在了苏亦星的右面,现在的苏亦星可以说是比齐人还要享福啦,身边围了个肉屏风。想到了过去在二十一世纪里想要一个美女都比登天还难,可现在却是多得让人吃不消了,所以忍不住地笑出了声音来。 “笑什么?死相。”瑞儿用肘撞了一下苏亦星笑骂着。 苏亦星呵呵地回答道:“没什么呀,我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就是这马车太颠簸了,改天让我亲自来做一辆超级马车,保证一点儿也不颠呵。” “有这种马车吗?瞎吹吧?”瑞儿奇怪地问道。 “是真的,没骗你的。”苏亦星心中想到的是用钢铁做成弹簧来作避震,这样子马车走起来可就不知要好多少了呢,说不定以后没事做还可以开个大车行呀。对了,这真的是一个发财之道,到时候可以全国车行联锁,扩大规模经营,自己正真地做个大老板了。一个人活在世上光用钱不赚钱是不行的,真的看不懂那些所谓的大侠们在书里在电影里都是从来光用不赚钱的,这钱从哪儿来的? 走到天黑后,马车夫找了间农家屋子停了下来,向农家借住一宿。吃好晚饭后,苏亦星只要了一间屋子,一张大床。瑞儿歪着头奇怪地问道:“大哥,我们几个睡一张床吗?” “是呀……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半夜里丢了哪一位可到哪里去找呀?”苏亦星回答道。 “哼,我看大哥不是这么想的吧,说不定你是想来个一锅烩哩……你们男人呵……”瑞儿说着噘起了小嘴巴。 苏亦星无奈地苦笑道:“这是时候吗?你看这素兰人家是个大闺女,许姑娘又是我的弟妹,我纯粹是为你们着想呵,真是以小人之心呢……” 瑞儿马上接口道:“度你这个大馋猫的之腹吧,对吗?哼,三条小鱼儿睡在大馋猫的身边……你说我们睡得着吧?” “好好,算我怕了你了,不愿意睡在这里的可以到外面去睡哦,本馋猫公子概不反对。”苏亦星笑呵呵地回答道。 素兰第一个轻声回答道:“我愿意与公子一起……”神情扭捏羞涩。 许姑娘支起身子向瑞儿道:“瑞儿妹妹,封大哥是为我们好呀,别计较什么了。” “好吧,大家都这么说那就睡吧。”瑞儿说着向苏亦星作了个鬼脸,贴近他轻声说道:“喂,大馋猫,晚上可别乱摸呵,嘻嘻。” 第十五章 俏素兰 暗度陈仓 三位姑娘一齐钻进了一条大被里,根本就没有苏亦星的空位置。她们都没作声,只是都目光怪怪地盯着苏亦星,苏亦星只得苦笑一声盘坐在床沿口打坐练起功来了,定了定心神开始调息起来,几位姑娘看他那一付老僧入定的模样,觉得无趣了,因为这一夜想真正地入睡也很难的,尤其是许姑娘与素兰姑娘二位,从未有过与男子大被同眠的事儿,所以再困也一时入睡不了。 瑞儿看苏亦星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没劲了,从被窝里偷偷把脚伸出在苏亦星的屁股上揣了一下,还好苏亦星没有完全进入状态,要不就可能会走火入魔岔了气呢。苏亦星心道一下子想要安安心心地练功那是不可能的了,想了想便问许姑娘道:“哦,我忘了问你,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去怎么会没受重伤呀?是掉进了潭里吗?” 想起了从山崖上摔下去的过程,许姑娘不竟脸上又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惊悚之色,颤栗着回答道:“跌出的那一刻我自忖完了,此生已了,没想到下坠时一路多处碰到树枝节的拦截,身上的伤口大都是由这些造成的……最后好象是掉进了一颗大松树的一张藤网上……咦,怪呀……把那藤网上穿了一个大孔才掉进了潭里,然后就不知了……一直到醒来见到封大哥你了……” “我看是多亏了这些树枝与藤网了,要不然你可能早成了肉饼子了。还有我到现在才想通了,为什么那猴子编的藤网上面会有一个大洞呢,原来是让你给穿透的呀,呵呵,没有这几个巧合你的命就没了呢,真是福大命也大呀,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呵。”苏亦星笑呵呵轻松地回答道。 “好日子?但愿吧……”许姑娘望了望苏亦星幽幽地回道。 “上次你们几个回到了老家后,没发生什么事吧,你那表妹的穴道也解开了吧?”苏亦星想起了那事问道。 “多谢封大哥教的法子,表妹好了,不过……发生了这种事你说她能好到哪里去呀?”许姑娘叹息道。 “我想应该没事的吧,这种事论到了也没法的,不该多想的,找个人成亲,尽快把这些不愉快给忘掉就好了。”苏亦星劝慰道。 “没用的,表妹她现在话也不多说了,成天地吃斋念佛,说为来世好好地修一下……我们大家一起劝过多次了,唉,谁知道来世又是个怎么样子的呢?” 无言,一片寂静沉默…… 苏亦星打了个哈欠说道:“各位姑娘们睡觉吧,很晚了,昨晚都是一夜没睡,明天还要一大早赶路呢,争取早些到钜野县城吧。”说罢也不练功了,扯过了一些被角盖在肚皮上,和衣在另一头躺下了。 可能几位姑娘确是太累了,竟然没人回答他的说话。苏亦星心道:“睡着了就好呀,女人多人反而没得吃哩。” 苏亦星睡到了半夜只觉得脖子上痒痒的,身旁多了一人靠着他睡呢,心道:“这瑞儿小丫头的胆子真大,也不怕羞呵。”想着便转过身子,依旧闭着眼睛伸出手臂把她搂紧了,嘴唇贴了过去两人做了个串字。 没想到瑞儿今晚的反应与平时不一样,浑身颤抖却又热烈地轻喘着,苏亦星脑中一闪,暗道不好,睁眼一看,哇!麻烦来了,是那位老是含羞默不作声,却时时拿眼角来瞟他的姑娘……素兰。 窗外月色淡淡地透了进来,照在素兰那娇羞可人的小脸蛋上,此刻她正张着那双撩人的眼睛望着苏亦星呢,秋波频频,情意绵绵,微微上翘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地上下扇动,苏亦星这位自认为对待美女方面比较意志薄弱的大浪子当然是无法也不愿意抵抗的啦。于是,两人又默默地搂在了一起……虽说无法做些什么真刀真枪激烈之事,但也不免乱闯禁区,摸清楚了敌人的暗道与碉堡,下次进攻之时便可长驱直入了…… 天色蒙蒙亮时,苏亦星第一个先起来出门了,偷了一点儿腥要是被人当面发现总有些尴尬的啦,还好昨晚瑞儿与那许姑娘都睡得很沉,可能不知道吧。 终于望见了钜野城了,几位姑娘都兴奋得很,拍了拍满是尘土的衣衫,相互看了下,见到的都是些大花脸,一齐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笑声甫落,只见前面陌尘四起,蹄声盈耳,一大队人马瞬息便接近了车前。素兰脸色一喜,惊呼道:“是官兵,是我爹的人马……”说罢急忙探出头来高声叫道:“爹……我在这里……” “吁吁……希律律……”马匹停住了,扬起的尘土让姑娘们全都用衣袖盖住了脸。 “是兰儿……爹可找到你了,好好……”领头马上跃下了一位身穿战袍的中年武官,满面虬须,身子壮实得象座山样,没有一处儿象素兰。 “爹……”素兰扑进了他的怀中,哭得昏天黑地的。 “乖女儿你受苦了,让爹好好看看你……听说你被山贼劫去,你娘急得差点儿背过气去,这不我马上就点兵出来了,只是消息得知得太晚了……”虬须武官虽说看上去象个粗人,但在家人面前不免也有儿女情长,这是人之长情罢了。 “告诉爹爹,你怎么会逃了出来的呢?” “女儿差一点儿就见不到爹娘了,多亏这位封大哥及时地救出了女儿。”素兰哽咽着回答道。 苏亦星掸了下衣衫上的尘土,刚想上前与那虬须武官搭话,只听得一声惊喜又热烈的叫唤声从后面响起:“大哥……怎么会遇到你的呵,小弟太高兴了,真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呢……” “是费兄弟?巧了,我也是在找你呢,快过来,看我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苏亦星激动地一面回答,一面急行前去,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想互拍着对方肩膀。 还没有等苏亦星请出许姑娘,许姑娘已经下车了,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费云霖,眼中泪花闪动,表情千变万化,有惊喜,惊奇,失望,痛苦,无奈,忧郁……让人一时也搞不清她的真实情感。 费云霖冲上前去抓住许姑娘的柔荑欢叫道:“灵凤妹你没事啦,好好好!愚兄我正准备与甘把总前去山寨救你们呢。” 许姑娘轻轻地抽回了小手,淡淡地回答道:“没事了,多亏封大哥及时地赶到,要不那就只有阴司里见了。” “哦,好巧呀,你伤了没有?看你脸色不好是否受了内伤?”费云霖急急地问道。 “还好,只是些皮外伤,没受多少内伤,药也上过了……”许姑娘说到这儿脸颊有些隐隐泛红,想到了什么那费云霖当然不知啦。 “这位就是是封大侠吧,小女兰儿承蒙大侠救命,此恩此德终生难报,封大侠请受甘铁林一拜。”说罢虬须武官甘铁林作势下拜膝盖开始下弯。 苏亦星急忙拦住了他,说道:“机缘巧合才万幸救了令爱,甘将军不必多礼,在下收受不起呀。”嘴巴如此说着,心中却在暗忖:“要是让他知道了我这大侠昨晚上已经把他女儿全身都摸遍了的话,那还不得要与我拚命呀,所以这一拜是千万受不得的了。” 甘铁林是个直爽人,见苏亦星不肯受礼,只道是年轻人懂事知礼,居功不傲,马上对苏亦星有了大大的好感,哪里知道这位花心大侠早已在他女儿身上把本带利地收了回来。 官兵小头目上前问道:“禀把总大人,是否继续前行?” 甘把总想了想回道:“方案有所变动,人马后队改前队,返回钜野守备营,明日再作打算。” 费云霖也没有反对,反正人已救回了,早二天晚二天去剿匪都可以。 苏亦星说道:“甘大人考虑得极是,在下去过几次山寨,记得详细地形,待回去画出来让大人作剿匪参考必能取得奇效。” “好,那样更好了,请封大侠几位到在下营中一聚如何?”甘铁林笑呵呵地邀请道。 “好呀,叨扰大人了。”苏亦星点头答道。 “哪里,你是小女救命恩人,理当如此的。” 费云霖一边走着一边低着头沉思,心中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许姑娘对自己的态度好象与以前大不相同了,话也少了,言语中少了那份默契感,多了些若即若离,不亢不卑。 “哎,霖弟,你被石灰粉迷了眼睛现在没事了吧?”苏亦星的问话惊醒了他。 “哦,我闭着眼睛舞着剑,边打边逃,后来雪儿也跟来了,她受了几处很重的刀伤,流了不少血。那些贼人也不追赶了,我们才到了农家屋里讨了些菜油把眼睛清洗了一下,才算是保住了双目,不过之后几天视力却大受影响了,吃了好几天的药才算是恢复了七八成,唉,哪想得到会在阴沟里翻了船呢。”费云霖长长地叹息道。 接着又道:“那雪儿至今还不能起床呢,郎中说还要将养个十天半月才能下地来。我好些之后马上出门托人带信回去,让几个师兄弟过来帮忙,可是……可能到现在信还在半路上呢,后来听说土匪劫了甘把总的千金,我才想起来找甘把总一起进山剿匪,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攻山才有希望呀。” “那这里附近没有江湖同道可以帮忙吗?”苏亦星问道。 “江湖同道?哼!”费云霖冷笑道:“没事的时候大家称兄道弟,豪气云天,有难的当口个个推托……我算是看透了这帮子名门大派的嘴脸了,呸!” 把总甘铁林在旁边截口道:“费老弟,你们名门大派的人一向是瞧不起我们官府之人,说我们势利,要我看哪都一样哦,现在欺世盗名的大侠是大有人在啊。” 费云霖点头应道:“甘大人说的是呐。” 几人一路说说谈谈,不一会就到了守备营了。那素兰的母亲也早就为女儿之事从兖州城里赶过来了,只是女人不可以住在兵营里,所以在外临时租借了住房。甘大人安顿好了兵弁人马后,带着苏亦星与费云霖几个一起到了他的住房里,一到就马上吩咐准备酒菜。 第十六章 议巢匪 直闯大营 不消一会儿酒席已经摆好了,众人坐下边吃边聊着,气氛到是十分的热烈。那甘把总几番起身向苏亦星敬酒致谢,弄得苏亦星心里到有些不是滋味,心道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不是个正真的大侠,而是个超级美女收藏家的话,这家伙还不得与我拚命呀? 甘把总几碗酒下肚后面色彤红,对苏亦星竖起大拇指赞道:“封公子这么年轻斯文的一个人,真想不到武功如此高强,单枪匹马地从匪巢里就把人救出了,本官真的很佩服呀。” “哪里呀,在下只是偷偷地进去出来,没有正面对斗,要不光凭我一个人确是很难救人的,呵呵,侥幸而已。”苏亦星歉虚地拱手回答道。 “好,不错,胜而不骄,可造之材呀。”甘把总笑呵呵地抚着虬须点头道。 费云霖马上插嘴道:“有我大哥这此,那巢匪就方便多了。甘大人,依你看这巢匪之事怎么做?总不能就让他们如此逍遥下去吧……” “这个么……”甘把总略显些为难道:“费少侠你可能不知道呀,本官这次其实是私自出兵的,说起来没有接到上面的命令私自出兵可是犯了大罪的,幸而那千总与守备大人与我私交甚好,所以故作不知,只要没人向上捅我,这事就这么算了……真要大规模发兵攻打山寨的话那最后还得要经过本省提督、总兵的批示才行呢。” 费云霖面色怏怏道:“甘大人怕是救回了令爱便不想再攻山寨了吧?” 甘铁林神情一怔,随之又松了下来笑笑回答道:“费少侠在责怪本官了呵,本官这才是个七品小武官,这不经上面偷偷打仗之事若是不死人还好,要是死了人的话那追究起来本官最轻一点也得蹲大狱呀。之前呢本官是救女心切,现在人已平安回来了那就得从长计议了,费少侠勿怪呵。” “哼,当兵打仗那是天经地义之事,要不朝庭养兵做什么呀?”费云霖愤愤回道。 “费少侠稍安勿躁。”甘把总的人到是很能沉得住气呢,不象外表那么粗糙:“本官明天便行文上面请求发兵剿匪,放心吧。这帮子狗贼竟敢劫持我的女儿,你以为我不想攻寨吗?” 费云霖听甘铁霖这么一说心气稍平了些,歉然回答道:“在下年轻,冲撞了甘大人,请勿介意。唉,要是家祖还在朝中的话,那甘大人尽管发兵,有任何事都可担当着。” 甘把总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年轻人这么直爽本官很喜欢的……哦,你祖父做什么官职呀?” “前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费宏。”费云霖回道。 “原来是费尚书之孙呀,失敬了,失敬了……唉,相处几日到现在才知呢。”甘把总马上站起来拱手道,看来这官场上的人与普通老百姓就是不一样,总是比较势利一些。 费云霖也马上站起来回礼道:“甘大人何必客气呢,家祖已经削职归田了,此时见了甘大人还得见礼呐。” “费少侠此言差矣,令祖是朝中一柱栋梁,皇上让他暂且归田,以后必有重用之日,况且在下虽在兵营之中可对于令祖之梗直为人一向是万分地敬佩的。”甘把总说的一番话到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了,看不出来是个武官粗人呢。 苏亦星对于此事到是比较清楚的,因为他曾直截了当地问过了正德皇帝,所以对甘总兵的一席话真是刮目相看了,此时不觉笑笑接口道:“甘大人虽说是在兵营之中,可对朝庭之事到是非常地了解呀,是个文武全才呵。” “封公子过奖了,这些都是平日里与几位大人在一起,多听了些才知道的,呵呵,见笑见笑。”甘把总客气地回答道。 甘夫人从里面端着菜上来招呼道:“各位吃呀,别光聊不吃菜呵,兰儿给几位挟菜呀。” 素兰马上站起来给大家布菜,给苏亦星的碗里特别多加了菜,弄得苏亦星当众不好意思了。也惹得那瑞儿直向苏亦星翻白眼。 甘把总看在眼里,抚着虬须颔首笑问苏亦星道:“封公子家中是作何营生的呀?不知成亲已否?”甘把总不知怎地把费云称为费少侠,而把苏亦星叫作封公子,也不知是看苏亦星象个读书人还是什么的。 苏亦星心道,看来本公子要在高老庄里招亲了呐,不过不知道他听了我有了妻室之后会有啥反应?呵呵。于是拱手回答道:“家父在京城里帮朱大老板打工做生意,在下嘛家中……早已有了妻室了。” 甘把总听了一怔,漫声应了一声才说道:“哦,封公子原来早已娶妻了……那令尊做的是哪一行呢?”甘把总本来看女儿对苏亦星的那种神色,知道女儿看上了这位年轻人,所以就问了一下,现在听说是已经娶妻了,也就对他不感兴趣了,随随便便问一声就算了。哪知道苏亦星的回答让他又改变了主意。 “哦,是在帮朱厚照打理着礼部呀,好象是在做着什么侍郎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我从来不管这些事的,呵呵,抱歉了。”苏亦星耸了下肩潇洒地回答道。 “封公子原来也是官宦之家呀,哈哈,好好,说话也特别地幽默哩。不过直叫皇上的名讳是大不敬呀,小心给你父亲惹祸哦。”甘把总朗声笑着说道,心里却在暗忖:原来是礼部侍郎的公子,到是可以考虑一下了,女儿嫁了此家的话也不算吃亏。不过此事还是要看女儿自己的意思了。 甘把总正想说话,营里的兵弁来报:“守备大人来到了,有要事急等把总大人去回话。”甘把总心一沉,心道:“莫不是有人向上面打了小报告?这么晚了守备大人赶过来决无好事,唉,去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呀。” “二位公子与姑娘们且请继续用餐,大人急召有事,本官先走了,回头再来相陪饮茶吧。”甘把总说罢便随着兵弁回营了。 费云霖肃容言道:“看把总大人的脸色可能有事了,该不会是为了出兵剿匪的事吧?这些个狗官从不做正事,这山里的土匪早就该出兵去剿了,还留着他们天天祸害百姓。” 苏亦星颔首答道:“不错,据我所知,这出兵也是大有理由的。你没听说吧,这帮子土匪已经与霸州山里的‘大顺平定’伪皇帝赵万兴挂上了钩,那‘滚地龙宋铁臂’近日还被封为‘南路元帅’呐,[奇·书·网-整.理'提.供]说不定过些天便要攻城掠地了,到时候这些个武官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真有此事?好消息呀,这样就可以马上出兵了吧。”费云霖兴奋地站起身说道。 “是真的,千真万确。” “他们还不知这个消息,我们该马上过去告知一下,或许可以救甘大人责罚呢。”费云霖道。 “嗯,不错的,那走吧。”苏亦星说罢站起来与坐上几位姑娘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俩一有消息马上便回来,放心吧。”说着特地向有些着急的素兰点了下头,示意她放心。 兵营的守卫不让苏亦星俩人进去,苏亦星心道与他们这些当兵的也讲不出个道道来的,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拿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几名守卫马上眼中放光,客气地说了声请。苏亦星与费云霖来到营部大厅外面就已经听到里面蛮高的声音了。 “本守备也是没法子呀,这叫民不告官不究呵,现在既然已经有人打了小报告了,那就得有人出来顶着扛着吧,难道你不扛让本官来扛吗?这事其实我知道是谁在搞的鬼了,是想借你的事儿来整本官哟。”听这说话的口气就知道是营里最高长官五品守备大人了。 那甘把总现在的口气很软了,回答的声音不大:“下官知道这次是犯了大忌了,可当时的情况让人着急呀,唉!给大人添麻烦了……下官会一力扛着的,请大官放心吧。” 那守备见到有人直闯进大厅里来,大声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乱闯大营,不想活了吗?”这家伙对甘把总也有些感情,现在正好把气出在来人的身上。 甘把总见是苏亦星与费云霖两人,眉头一皱,心道:“我正烦着呢,他们又来添乱了。”但想归想,忙还是要帮的,便向守备大人解释道:“大人息怒,这二位少侠正是救回小女之人,他们不懂礼数,请大人包涵。” 苏亦星见这守备大人如此地怠慢不讲礼貌,心中有气,讥讽回道:“哟,多大个官呀,就这么大呼小叫地了,在下二位天天见一品二品的官儿也没有见到过这个样子啦,不就是个五官小武官吗?嘿嘿……” 那守备被苏亦星这么地一唬到一时给怔住了,问甘把总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心里暗道:“哼,小子,要是没有点来历的话,那今天就别出这大营的门了。” “回守备大人的话,他俩一位是前内阁大学士费宏的孙子,另一位是现任礼部侍郎的公子……也都是下官的朋友。”甘把总回答道。 那守备一听,心道:“嗯,这二位都是最好不要得罪的人。”想着瞬间露出了笑容,笑哈哈地向二人道:“原来是二位公子,刚才没有看清,不好意思了,见谅见谅呵,请坐喝茶。”说着拱手作礼。 苏亦星淡淡地回礼道:“我俩不是来喝茶的,是有要事向大人禀报的。” “哦,说罢,说罢,本官洗耳恭听呢。” “是这样的,我进了几次山寨,听说了那几个土匪近日里加入了霸州山里伪‘大顺平定’皇赵万兴的组合,那土匪头子‘滚地龙宋铁臂’还被封了个‘南路元帅’。这些天正准备起事造反,攻城掠地呢,所以你们要是再不出兵进山剿匪的话,一但他们先动了起来,你这官可能就当不成了呐。”苏亦星的话声冷若冰霜。 “公子此话当真?这话可千万不能瞎说的哦?”守备大人有些急了。 “是真的,我看你明日就发兵吧。” “明日发兵?那不行的,此事要层层上报,等批示下来才能动兵的。” “等你层层地报好了,人家可能打到了你的门口喽,随你吧,请问一下这甘大人的事怎么办呀?”苏亦星叹息地摇头问道。 “这个么……”守备大人沉思了一下道:“暂时停职察看吧,等确定了打山寨才可以恢复原职。” “你这吊官真他妈的迂腐呀。”苏亦星没经思考就骂了出来了。 第十七章 亮金牌 笑纳侍妾 这下子捅马蜂窝了,那守备大人涨红了脸,气得抖动着手指回道:“你小子别仗着你父亲的官儿来欺人,老实告诉你,他是文官我是武官,他管不了我的,你要为这话道歉,要不本官决不罢休的。” 费云霖心道:“完了,我这封大哥恁地沉不住气哟,这守备大人可是个正五品的官儿,不小了呀,京里比他大的文官也要让让他们呢,唉,真是多事呀。” 苏亦星这次的主要任务是为了追赶那宁王府的“把势”,想及早救回花小姐的,没想到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跑到了这里来了,这山寨的土匪不解决掉,他就脱不了身,不觉地心中烦躁了才脱口而出骂了出来,等话出了口也觉得不妥,但也不想收回来。沉思了一下,从胸口里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金牌来亮在二人眼前,喝道:“本钦差现在代皇上命令你,明日清晨点起所部人马,攻上山寨,铲平乱贼余孽,不得有误。钦此!” 那金牌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如朕亲临!照得守备大人与甘把总眼花缭乱,吓得二人马上下跪叩头。 那费云霖在旁边也怔怔地发愣了,一时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心中暗忖:“这封大哥怎么会搞到这块牌子的呢?拿着这块牌子出门那可是天下老二了。” “起来吧,二位大人。”苏亦星淡然地挥手道。 “谢钦差大人。”二人起来小心翼翼地说道:“下官不知是钦差大人驾到,刚才多有得罪,望大人多多见谅。” “不必多话了,马上做好准备工作,明日出兵吧。你上报时只要说是我封德铭代皇帝老兄发布的命令就行了,你们这帮子人呀,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要我亮牌才能听话。算了,我回去了,晚上落宿的地方还没有寻好呢,霖弟走吧。”苏亦星略显疲惫地说着,招呼了一声费云霖走了,留下二位武官大人还在原地发愣着,寻思着叫声‘皇帝老兄’那得要与皇上有多大个交情才可以呀。 苏亦星不待费云霖多问,便把这次出门在路上结识了花萼小姐主仆,以及送她们到了洛阳之后在妓院里巧遇正德皇帝朱厚照之事详细地说了一番,听得费云霖大呼奇事,赞羡不已。苏亦星回道只是机缘巧合两人投缘罢了。 想起了朱厚照的有趣来,苏亦星忍不住又想笑了,纵观中国史书,从来没有哪一个皇帝象朱厚照这么好玩的,心里还真的有些想念这位玩童大哥呐。过几个月再去京城里碰头吧,一起过年肯定很好玩的。 回到甘把总家后,大小几位女子全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甘把总出了什么事,费云霖抢先回答道:“本来有事的,后来多亏了我封大哥把事摆平了。还有,明日一清早发兵攻打山寨,这回这些茅贼们死定了呢,哈哈……痛快。” “封大哥摆平了此事?”几位姑娘们都没有听懂,带着疑惑的目光望着苏亦星。 苏亦星淡淡地说道:“也没什么的,那守备为人比较死板了一些,但也不能算他错。但是要治甘大人的罪那可就是多事了,我没法子才给他们看了一块牌子,这才没事了,答应不追究甘大人的擅自行动之责了。最后我让他们明天去打山寨,把这段尾巴了结了算了。” 几位姑娘好奇心炽燃,急急问道:“是块什么样的牌子有如此威慑力呀?” 费云霖又抢着截口道:“大哥真的很神奇,这牌子说出来吓死你们……‘如朕亲临’,想不到吧?” 许姑娘一惊说道:“呀……这比巡抚钦差还要级别高哩。” 那甘夫人马上拉着女儿素兰一起,对着苏亦星衽裣施礼谢道:“多谢封大人搭救夫君,此恩此德真叫甘家无以回报……请封大人受大礼一拜……”说罢便欲曲膝下跪。 苏亦星未等到她们弯腰马上扶住了她俩,说道:“使不得的,折煞小辈了,千万不可以这样子……”心中却在暗道:“本公子要你这空头礼作啥用,既然无以回报那就把有用的拿出来吧,来些最实惠的呀,比如你的女儿,本公子会笑纳的。” 甘夫人感激涕零地说道:“咱们家真的是遇到了大贵人了,要不是封公子,兰儿及兰儿她爹……” “好了,别说了,大家相逢便是有缘,又何必如此地客气呢。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找个客栈休息了,霖弟你们下榻在哪家呀?”苏亦星问道。 “哦,是的呢,雪儿还在等着我们回去,这就走吧。”费云霖站起身准备回客栈了。 “哎,怎么就走了呀,还早着呢,等当家的回来再走吧。”甘夫人挽留说道。 苏亦星几人随着费云霖不多会来到了下榻的“吉祥居”客栈里,推门便见到了正在养伤的雪儿。许姑娘与雪儿两人相拥而泣,哭了好一阵子才歇。接下来两人喁喁私语,把苏亦星瑞儿及费云霖晾在旁边全忘了。 费云霖拉了把苏亦星摇头道:“大哥我们回自己的房间吧,这里没咱们的余地喽。”瑞儿也紧紧地跟在后面。 回到房中苏亦星说道:“霖弟,我想明天要动身往南走了,这攻打山寨之事也管不了啦,我还有要事急办,已经耽搁了好几天了,再晚我怕会出事。”说着把花萼小姐被宁王府“把势”迷昏掠走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嗯,这事也急的,那么大哥你明天就走吧,我留下来与甘把总他们一起把匪巢给铲平了再回南昌与大哥碰头吧,小弟出门许久了也该回老家一趟了。还有那宁王府几个‘把势’的帐也要好好地算一下呢。”费云霖回答道。 “大哥……我要休息了,我累了……”瑞儿声音软软地撒着娇说。 “好的,那我与霖弟到隔壁去睡觉了,你好好地歇着吧。” “不嘛,我要你留下来,这一路上都是这样的嘛……”瑞儿斜躺在床上慵散地说道。 费云霖听得受不了了,急急地站起身来说道:“大哥你就在这儿睡吧,小弟这就回房歇着了,明天早晨再见吧。”挤眉弄眼地笑着匆促转身到隔壁房里去了。 苏亦星哭笑不得叹息道:“你这个小丫头呀,真的一点儿都不害臊哩,当着外人的面就这样子作秀,真受不了你了。” 瑞儿“格格格”地笑道:“是吗?是哪个不害躁的昨天半夜里偷腥呀?好大的色胆哟,真的以为我们俩睡得那么沉吗?” “昨天半夜?噢……原来你没睡着呀,你个小丫头,看我怎么来收拾你呵。”苏亦星作势伸手去咯吱她的腋窝,两人笑滚在大床里。 第二天天未亮苏亦星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谁呀?天还没亮就吵人好觉。”苏亦星眯着眼问道。 “下官甘铁林,吵醒了钦差大人,请大人勿怪,有要事相报。”门外面的是甘把总,想必是剿匪之事吧。 苏亦星开了房门客气地问道:“是不是要出兵了呀?去吧,我还有事要去江西宁王府,这里的事你们去办好了,我就不掺和了。噢,我那费老弟会与你们一起去的。” 甘把总脸上有些失望,讪讪笑道:“下官本想请钦差大人点兵押阵作总指挥的,想不到大人马上就要走了……本来还想要好好报答大人的呢,现在……哦,请大人稍待片刻,下官备些薄礼请大人带回,以表下官感激之心。”说罢转头就走。 苏亦星脑中暗忖:“不知是否要搞些山东土仪特产之类的了,本公子没兴趣的,带着烦人。”转身对还在床上的瑞儿说道:“起来吧,小懒虫,早些赶路呢。” 费云霖也早来过来了,向苏亦星问道:“是把总大人吗?怎么没说二句就走了呀?” “哦,他听说我马上要走了,就急着回去说要送些什么礼物来表示谢意呢。” “嗯,人之常情,应该的。”费云霖点头附和道。 正聊着,那甘把总就来了,真的到是蛮快的。不过情况有些不对路了,没有见到礼物,到是见到了他的女儿素兰小姐。 甘把总拱手作揖说道:“甘家身受封公子大恩,无以回报,现将小女兰儿送与公子作妾作婢,替公子铺床叠被,望公子能够不嫌粗劣,笑纳接受。” “这个……这个……”变化太快了,到是苏亦星没想到的,本来心想这事也就算了吧,揩了些小油你不说我不说也就算了,以后各归各路了。要他去向甘家开口他说不出口的,而且更有挟恩索贿之嫌,做人也不能太掉底子了呀。不过现在既然送了上门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甘把总看苏亦星在迟疑不决,以为他侠风高节,不肯收受呢,急得有些话说不出口。况且这大姑娘送出门被退回的话大家脸上不好看,以后说闲话的人一定少不了的。 瑞儿此时已经穿戴正齐过来了,笑眯眯地讥笑苏亦星道:“哟,送上门来了还想拿架子呵,这鱼儿虽没吃下去也早被你啃得鱼鳞差不多掉光了哩。收了,我替他收了。”后面二句是对甘把总说的。 甘把总当然听不懂这话前面的意思,可那素兰姑娘的脸儿却刷地红了下来,低着头一声不吭。心里暗道:“前个晚上的事儿她知道了呀,羞人哩……” “好好,小女今后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请封公子多多关照,下官这就出兵去了……”甘把总没待苏亦星回话转身跃上马儿走了,生怕苏亦星再来推托还是…… “大哥……”素兰甜甜地唤道,头也抬起来了。 “好了,别大哥什么地了,你该叫我声大姐了吧。”瑞儿笑呵呵地说道。 “叫你大姐也可以呀,可你还是比我小一岁,大哥会答应吗?”素兰微笑回答道。 “那我辈份比你大呀,我可比你先进庙门啦,快叫,叫了才可以作好姐妹,要不然……嘿嘿。”瑞儿故意作势出一付凶相,这小丫头是婢女出身,蛮看得懂风云气色的,知道自己的社会地位是最低的,没有一点儿背景,这素兰可是七品官宦人家的女儿,今后只有好好相处才能有好日子过。所以开开玩笑调和一下气氛,也好相处融洽一些。 苏亦星看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心中宽慰道:“这古代到底是比现代好,要是现代的话,那早就两人打破了头了,呵呵,现在要是能够回去我也不愿意了呵。” 第十八章 千里香 怒惩无懒 苏亦星带着两女轻装继续向南行去。一路上坐船转车,虽是旅途劳累,但却是左拥右抱,上下其手,其乐融融,犹如蜜月旅行一般。看两女相处得到还可以,这让苏亦星放下了悬在半空里的心来。要是经常在路上闹点什么小别扭的话那他可就要头疼了,这是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好那个年代妇女解放运动还没有开展,女孩子从小都是受的三从四德的儒家教育,所以温顺听话的比较多。 不多日来到了徐州辖下的沛县,进城后三人停下车来想休整一下,洗澡换衣添置一些日常用品。 沛县,因古有“沛泽”而得名。为汉高祖刘邦的故乡和发迹之地,亦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祖籍,向有“汉汤沐邑”,“明先世家”和“千古龙飞地”之称。因为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所以饱受战火之乱[奇`书`网`整.理'提.供],城廓毁建频频,大户富商早已迁徙一空,留下来的只是一些无处可跑的平头小百姓小商人,故而大街上市面萧条,与江南繁华之都的景象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苏亦星见二女没精打彩地样子,连骗带哄地说道:“这地方不错呀,听说有好吃的狗肉呢,那可是有名得很呵。” 说到吃二女可来劲了,这一路上除了在船上吃得还安心可以,这行路车上的话那可就苦喽,吃得最多的是黄尘灰土。现在听苏亦星这么一说,不禁口水都流了下来。 “是红烧还是白煮呀?”瑞儿急急问道。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过很有名气,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苏亦星故作惭愧地回答道。 素兰瞟了苏亦星一眼道:“大哥自已也没来过,却到会哄人,难怪讨女孩子喜欢呵。” “这也不是难事呀,到前面去问一下没就成了吗?”苏亦星自已也心中没底,他在现代社会里到是吃过这里出产的包装袋里的狗肉,但现在这大明年代里到底有没有人家在做却是吃不准了。 还好话没说完就看见了一家狗肉店了,大大金字招牌上写着“樊家狗肉”,下边一行小字写着的是“嫡传樊家子孙老字号”,苏亦星马上兴奋不已道:“看哪,这不就是吗?这一家才是最正宗的了。” 瑞儿指着街对面,对苏亦星道:“大哥你看对面那块招牌怎么样啊?” 苏亦星回过头来一瞧,晕了,真的不知哪一家才是正宗的了。只见街对面的招牌上写的是“樊哙狗肉”,下面一行小字却也写得精彩,上面是“樊哙子孙所遗几百年正宗老汤煨制”。现在真的搞不清哪一家才是最正宗的了,那个年代没有打假,也没有地方土特产保护法,这牌子嘛,你想咋写都可以,只要换一下花色,不要完全雷同就行。 “唉,随随便便找一家吃吃看吧,最多不好再换几家尝下味道,哪家最好就定哪家。”苏亦星回应道。 一进狗肉店里,那店家到是十万分的热情,招呼坐下后马上把本店的招牌狗肉端了出来,自豪地对苏亦星说道:“客官您请先闻一下香不香?是不是与一般人家的有所不同呀?”实际上是不用介绍了,香味早已四散,诱人口腹了。 “本店的‘鼋汁狗肉’与别家大为不同,采用黑豆、党参、枸杞、红枣还有……呵呵,祖传秘方不好说得,总之本店的狗肉食之大补,能安五脏、轻身、益气、强肾、暖腰膝、壮气力、补五痨七伤……”店主说着贴近苏亦星耳畔轻声:“公子,特别是对于房中之事大有补益呵……”说着特意地瞄了下二位姑娘。 店主的话语滔滔不绝,还好苏亦星的身子挡住了那盘狗肉,要不一定会被这台洒水车喷上不少的唾沫。转头一看,那瑞儿与素兰早已经吃得不亦乐乎了。 “好了,那就麻烦店家上酒吧。”苏亦星也赶忙坐了下去:“你们到好呀,还没等你老公上来就开吃了。” “呵呵,真的很好吃呢,大哥相公,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老公了啊,这老公是不是相公老了的意思啊?”瑞儿咬着一大块狗肉问道。 苏亦星没想到这现代用语在古代还没有发明出来,只好吱唔道:“这是我老家的习惯用语,你们没听过啦。” 二碗酒下肚,苏亦星漫不经心问瑞儿道:“你与你家小姐南北走了不少路,有没有看到过多少武林人物啊?” “大哥咋会想到这事呀,大哥你不就是个武林大侠吗?嘻嘻。”瑞儿回答道。 苏亦星摇手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我出来不少天了,好象没见到过几个武林人物,以前看书上写的这古代好象到处都是武林中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我行走的地方不对还是圈子不对啊。” 瑞儿也摇起了头,素兰回道:“大哥的话我们不好懂呐,遇到他们我看不是好事。” “这位相公是否想要学武呀?这好办得很,我们这里就有好几家武官,还有一家大镖行。要是想学我可以作介绍的。”店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了苏亦星的谈话,插嘴接上来说道。 苏亦星刚想回话,邻桌上的客人站起过来了,是一位敞着前衣露出浓浓胸毛的肥汉子,只见他推开店主拍着肚子道:“想学武功来找俺‘肥拳鲁小达’吧,这样子,俺看你比较顺眼,就先收你十两银子一月。” 苏亦星苦笑道:“这位大侠,我可是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想要学武呀,此话从何而起呐?” 那自称‘肥拳鲁小达’的肥汉子把眼一瞪,哇……够大的,也真能唬人的。露出了一付凶神恶煞的模样来喝道:“臭小子,吃饱了没事敢来耍大爷俺,真的不想活了。今天你要是没个说法那就别想出这门了。” 苏亦星被搞懵了,天下哪有这等子的浑人呀?这敲竹杠也不是这样子随便来的,看样子象是酒钱不够还是哪里等钱急用。转过身一看那店老板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按下一肚子的怒火说道:“我说大侠,你听到我说要学武功吗?我没说过,这话是店家说的,你找他好了。” “小子,俺纯粹是为了你好,你还不识相,身子骨这么地单薄还带着二个娘们,嘿嘿……不学也行,交十两银子出来作为你耍大爷俺赔礼道歉费。要不然……俺的‘肥拳’可不答应呢。”肥汉子说着还做作地在那碗大的肥拳上作势吹了一下。 苏亦星心道:“看样子遇到这种个蛮人不动手是不行的了,那肥汉子后面还有二位同伙在窃笑着呢,看来他们也不止一次用这种套路来向外来客人诈钱讹财了。” “哎唷相公,就把钱给他们吧,贱妾怕怕呀,你要是不给他们说不定会来抢我与兰姐呢。”瑞儿在旁边阴阳怪气地扇风点火,这小丫头唯恐天下不乱。 “好好,马上就给,就给。”苏亦星也做作阵势地在掏腰包。 “臭小子还没个娘们有见识呢,哎,小娘子,不如跟了俺吧,俺们包你每天吃香喝辣的,哪会受这等子窝囊气,是吧?”肥汉子说着便想伸出那肥手去摸瑞儿的脸蛋儿。 “慢着慢着……”苏亦星马上挥手止住道:“这银子就在桌上,你来拿吧。不过呢,我想问一下,我虽说是不懂武,可也见过听过不少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个什么‘肥拳’的,今天能否让我开开眼界,瞧一下你的肥拳到底是怎么样了。” 隔壁桌上的那几个同伙对肥汉子笑道:“鲁胖子,这位书生想是要与你较量一下呢,我看是个好事呀,就拿那二个娘们来作赌注吧,哈哈。” 苏亦星本想要慢慢地玩一下的,哪想到这几个家伙越来越不象话了,火一下子窜了上来,怒不可竭地一拍桌子,大喝道:“够了!本公子从后代到古代也没见到过你们这几个不要脸不讲理的混混,今天你们几个要是完整地出了这个门,那我就姓名倒着写。”声音震荡得众人耳中翁翁作响。 肥汉子绝对没想到这只小绵羊会发起火来,心里面本想是稳吃这小子了。苏亦星的一声大喝好象给了他当头一棒子,让他心怯得无法收场,心道:“今天是遇到了高人了,终日打鹰今日里要给鹰琢了眼了。怎么样找个台阶下来才好。”忽然间,他好象见了鬼一样子脸色发青,颤抖着手臂指着苏亦星刚才拍的桌子说不出话来,后面那二位帮衬的也畏缩缩地过来了。 苏亦星一愣,疑惑地回头一看,只见他刚才拍过的那张桌子,此刻正好象是被风化了一样,那坚固的杂木树作成的方台从脚下开始,一寸寸地往地下腐朽……不多一会全部变成了一堆树屑粉末,二大盘狗肉与酒杯碗碟却完整地留在地上。瑞儿与素兰二人也好象傻瓜一样地还坐在橙子上发怔,只是面前少了张桌子了。 苏亦星自从练功至今,也从未有过此事出现过,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功夫精进到如此地步,他完全不相信那是自己一掌拍下去的结果。这是在盛怒之中无意识的一掌,要是让他现在重新来做一遍的话,可能就不行了。 “扑通”几声,肥汉子与二位帮衬脚一软跪了下来,叩着头求饶道:“小的该死,瞎了狗眼了,不知天下绝顶高手在此,竟然胡言乱语,小的这就自掌嘴巴。”肥汉子说着左右开弓真真切切地扇起了大耳光,没几下就血流齿松,脸形全变了,肿得象个猪头爿,真是条光棍呐。 “打几下耳光就想过关了吗?哼,没那么好过的,本公子刚才话已出口了,你们多少得留下些什么来才能出门。”苏亦星依然是怒形于色。 这“肥拳鲁小达”听见这话愣了一下,暗自一咬牙,“拍”地一个加重耳光扇下,连血吐出了四颗牙齿。站起身来向苏亦星拱手道:“大侠,小的尊命留下四颗牙齿,告辞了。”说罢头也不回仰着颗歪肿猪头出门走了。 那二个帮衬也想跟着悄悄地向外走,被苏亦星喝住了。 “小的什么也没干哪,这都是‘鲁胖子’做的,大侠也看见了,大侠就饶过小的吧,小的多给你叩头。”说罢响当当地重叩了几个响头,额头上立竿见影地起了几个大包。 苏亦星冷哼一声道:“听到没有,我刚才是说少点什么,不是要你头上多些东西,明白吗?” 其中一个家伙站了起来,颤栗地说道:“大侠放过小的,小的有重要事情相告,足可抵过刚才不敬之罪。” 第十九章 天心观 夺宝擂台 苏亦星并不对他的话题感兴趣,料想也无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况且自已的任务就是尽快地回到南昌,救出心上人完事了。 “本公子要是对你所说的话一点儿兴趣也没有,那你说怎么办?”苏亦星冷笑着说道。 一听苏亦星对自己说的话不加理会,那家伙急了,跪在地下急急辩道:“大侠且听完再作论断,决不会让大侠失望的,而且小的可以说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动心的……” 见他如此说法,苏亦星心想:“不会又是哪里有个绝色美女吗?也不对呀,就算是有美女那也不能叫我去抢呀……好的,听听再说不迟。” “那你说吧,简短一些,本公子没那么多的闲功夫呢。”苏亦星悠然地道。 “是,事情是这样的。城外有个叫做‘天心观’的小道观,据说是唐代所建,虽说年代久远,却因地处偏僻而一向香火不盛,几个穷老道也只是度个温饱而已。近日那偏厅因年久失修而倒塌,幸好没有砸死人。那几个老道在收拾废墟时在顶梁折断的中空之处发现了一本唐代孙思邈所亲笔书写的医家秘笈,上面听说封面名字叫什么《房中补益增补后篇》,听说是一本每个男人都想要学的房中秘术之书,据老道士说按书中方法去练习不但可以御多女而不泄,还可以双修达到长生不到之竟地,至最后可以象黄帝一样羽化而去……” 苏亦星心道:“原来是这么一本破书呀,本公子才不信呢,也没有听说过那孙思邈成了仙呀,唬人的。”想罢便回答道:“就这些了?这就是你说的重要信息?” 那小无懒见这样子的一本秘笈好书也没能打动苏亦星,奇怪地侧过头从两女看到苏亦星,心中暗忖:“这小子莫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呀?嗯,有可能是个龙阳君呢。”赶紧祭出另一法宝来了:“大侠莫急,小的还有下文……” “有就快说,不要象只偷油老鼠一样地到处瞎瞄,要不然就留下牙齿来,嗯,只要你二颗就行了。”苏亦星喝道。 那另一名小无懒马上接口了,心道要不然也会留下几颗牙齿来的:“大侠且听小的来说,在书的旁边还发现用牛皮包裹着的一枝绝世灵药‘千年成形枸杞’,据说服之可以成仙……” 话被这小子抢着说了,刚才说话的那个家伙气得直向他瞪眼。 “哦……”苏亦星现在总算有了些动心了,心中暗忖:“这大自然中确实是有许多的灵药奇宝的,好多的灵药虽说是不能返老回童,成仙成佛的,但延年益寿却是绝对可能的。” “好吧,就算是你们这么说了,但这些东西却是观中老道所有,你是让本公子去抢吗?”苏亦星用不屑的口气问道。 二名小无懒见苏亦星松了口,马上兴奋地阿谀奉承道:“看大侠一表人材,气宇轩昂,哪会作这种事呀,但此刻那宝物早已不在老道的手中了,而是到了另外几位江湖豪霸的手中。他们可是不花钱去买来的,是抢来的,那大侠在他们的手中再去抢过来那就合情合理了,对吧?” 苏亦星笑骂道:“你们这二个小无懒怎么不去抢呀?到是来挑我上山呢,他妈的。” 那二个家伙见苏亦星终于露出了笑容,虽说是骂人但也总算是雨过天晴了。也跟着一起笑了几声道:“凭小的那二手鬼画符上去等于是肉包子打狗呀。” “那他们抢了东西还留在这里等人去抢回来吗?”苏亦星话音一转,讥讽道。 “他们现在走不了啦,要是走了的话那等于是我俩在哄大侠开心呢,是吧?小的还想留下几颗牙来吃狗肉呐。” “为什么?” “这‘天心观’里发现了宝物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很快地透露了出去,先抢到手的是临沂陶家三兄弟,江湖人称‘桃花三狼’,你想啊,他们三兄弟听到了有这么一本好书灵药还不拚了老命地去抢呢,他们要是学了这上面的功夫那得有许多的女孩子要倒霉喽。”想不到这小无懒还有替女孩子着想的一面呢。 “他们几兄弟抢到了手还没有来得及走就遇到了蛟龙帮的一帮子好汉,双方就打了起来。还没有等他们打完又来了几帮子江湖好汉,接着后面又有许多的游侠及名门大派……嘿,这荒山僻地的道观千年也难得这么热闹呀。” “这具体是什么时间的事了?”苏亦星问道。 “是前天吧……”小无懒回答道。 苏亦星的眉头竖了起来,怒斥道:“你这二个小子是在玩本公子呀,好几天的事了,可能那枸杞也进了肚子变成屎了,你还在这里蒙我哩?” 那小无懒吓得脚一软,急急辩解道:“大侠息怒,事情还没完呢。他们后来约好了比武夺宝,公平竞争。”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今天酉时开始,还要挑灯夜战呢。” “那你们几个怎么不去呀,还在这里骗钱诈人?”苏亦星问道。 小无懒故作一脸的无辜回答道:“小的早想着过去瞧热闹了,本来想吃好了马上动身去正好,哪想到这‘鲁胖子’无事生非惹事了,这才走不了呢,再晚那就看不到头场了。” “哦,是这样的,怪不得看不到一个江湖人哩。那好,前面带路吧,本公子也去瞧瞧热闹吧。”苏亦星说着起身招呼二女一起出门上了大车,那车夫啃着卷饼急忙地挥动鞭子动身了。 出了城门行走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才远远地看见那“天心观”,人虽没到但耳中却不时地传来喝彩声,叫好声,器械打斗声与哀呜声,看来夺宝大战正处于白热化之中。 靠近“天心观”才下了车,二位小无懒向苏亦星行了一个礼就象鸢子断了线一样不见了。只见那道观也真的破得可以了,两扇大门到有一扇倾倒了下来,观前的石阶上也是杂草丛生刚被人踩扁了;观外的围墙一大部分早已塌落,上面的爬满了杂草藤蔓,只有那观顶上的流璃瓦才显露出一些当年的气势来。 进门一看,嚯,里面园子当中用新原木搭了一个大平台,此刻正有二位汉子打得热火朝天呢,下面看客挤得密密麻麻的。苏亦星与二位姑娘刚刚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那上面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只见那输的一方惨叫着跌下台下,胸前的鲜血象喷泉样地四下飞溅开来,眼见得是不能活的了。 台上又走上了一位劲装好汉,手中用的是一把青钢龙泉剑,只见他向四下一拱手道:“在下蛟龙帮宁通向各位江湖侠士致意了,希望各位好汉能够不吝赐教。”话音刚落,便见一位瘦得象猴子一样的家伙空着手上台了。 “在下峨眉猴王区飞向宁大侠请教了。”瘦猴样的区飞立停在台上说道。 “好说,好说,区大侠的猴拳响遍南北江湖道。在下今日能够荣幸与猴王一战,甚幸,甚幸。”宁通回应道。 台下的江湖客们马上起了一阵子哄闹乱叫,有叫宁通必胜的,有喊猴王定赢的。 那宁通抽出龙泉剑来做了个起手式,内行的人一看便知是纯阳醉剑中的起手势“醉憩岳阳”,只见他抱剑仰身,一腿弯曲斜伸而出对着那猴王区飞,马上引得了台下的一阵叫好声。 那猴王区飞也亮出了一式,也是单腿提立,一手反腕向内作凉棚观望式,此招叫作“猴观苍海”,台下照样给与了一片喝彩声。那喝彩声尚未停下,只见那宁通手挽剑花一招“梨花舞袖”,身子轻飘飘地随剑一起舞了过来,猴王也是回敬了一式“猿猴坐洞”。 两人你来我往地象是在武术表现一样,样子非常地好看,可实际上正真的交手并不多,台下的看客们看得不耐烦了,大声地喝着倒彩。 “你们俩行不行呀,不行就快些下来,后面还有不少人呢,来几下真格的呀,别弄得象绣花样子的,真是娘们!” 台上二位被这么一催也加快了动作了,那宁通捷快地使出了“醉仙撩衣”,猴王马上回了个“猴子捞月”,宁通又连使了几招“专诸端鱼”,“麻姑献酒”,又马上转为了“醉汉勒缰”……把一套纯阳醉剑使得是出神入化,真的没有多年的磨练是达不到这种气候的。那台下的看客只见他剑法轻盈中却又奔放如醉,乍徐还疾,忽往复收,形同酒醉,煞是好看,大家齐声喝起彩来。 不多几下,那宁通一招“岳阳醉跌”反身撩剑,一剑挑开了猴王区飞的大腿,猴王一声惊叫,翻跌了出去,站定拱手道:“技不如人,在下告辞了,宝物还是留给有缘人吧。”说罢腿上流着血,一溜烟地消失了。 这些使人眼光撩乱的招数对于苏亦星来说,好象是大姑娘绣花一样只是好看,动作太慢了,空档也太多了,凭他现在的功夫只消一二招便可结束战事了。可那瑞儿也会几手的花拳绣腿的,看得津津有味,也跟着一起喝彩。素兰是武官之女,从小耳濡目染地当然也略知一二,所以二位小姑娘拉着手一边看还一边讨论心得,弄得苏亦星直是摇头。 苏亦星把目光转向了后台,那后台摆了一张长桌子,桌上还放着用红布包裹着的一只小木箱子,大有可能便是放置那二件宝物的盒子了。桌后端坐着几位年纪大一些的人物,看样子象是裁判吧,有二位此刻还在交头接耳的悄声聊着。苏亦星心道:“真不知道这擂台赛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呢,希望能够快点结束,到最后一个了自己再上去不迟。估计这帮子江湖名门大派不会象山寨里的土匪一样地乱攻吧,只要不是群殴乱攻那就不要紧了,最麻烦的是自己身后还有二位小丫头。” 正在思忖间,台上又被打下了一位。苏亦星仔细地一揣摩才知道他们是采用分级分组对抗赛,一级级地往上打,到最后那肯定就是剩二位了。此时天色已渐渐地黑了下来,几位帮闲的扯起了松油火把,把擂台上下照得明晃晃的。 此刻只见一位司仪员走上台来说道:“各位武林朋友们,本擂的第二阶段暂告结束,各位休息一会,吃些东西,再进行最后阶段的总决赛。” 第二十章 蝉螳斗 黄雀在后 “……各位武林朋友们,经过了三个时辰的激烈拚斗,终于到了最关键最紧张的时刻了,此时台上的二位侠士,一位就是名满江湖的大侠“金笔乾坤”古墨古大侠,另一位是纵横鲁晋难逢敌手的俊杰“奇枪一片红”余冉余大侠。这最后一战将关系到二件宝物的最后归属,故而此战一定精彩异常,扣人心弦,为此本台的主持人特地设立了博彩,以供各位消遣,请各位朋友们买古大侠赢的到左面来,买余大侠赢的请到右面来……”想不到司仪最后还搞出了这一套的花样来赚钱,也不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支持着。 台下的看客与武林人物对于赌博是异常热衷的,乱哄哄地一片,有往左面的,有往右面的,吵吵嚷嚷地连说话声也听不见了。苏亦星拉着二女往后面退了下,悄声说道:“我看等一会一定会有好戏看呢,你们二个还是先躲到大车上吧,你俩在这里不大安全,关照下车夫随时走路。” 瑞儿不想走,噘着嘴巴回道:“不嘛,有大哥你在我们哪会不安全呀,不走。” 素兰也跟着说道:“大哥,我们知道了,等会儿看情况再说好吗?” 没办法了,苏亦星只好听其自然了,叮嘱了一声:“跟在我身后,别离开。” 台上已经开打了,那“奇枪一片红”余冉此刻正舞动长枪,枪头的红缨随着枪身晃动,犹似千万朵红花在漫天地飞舞,果然是个“奇枪一片红”呀,马上赢得了台下的一片喝彩声。 那“金笔乾坤”古墨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只见他金笔当胸,身随笔走,步法轻灵,招式凌厉。二人的兵器一长一短,各有千秋利弊,俗话说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那余冉是靠着长矩离来避免凶险,所以他的长枪手法是大开大合,挥洒起来尤如长江波涛,一浪接着一浪地滚滚而来,决不能让古墨靠近身旁边。 古墨的兵器是二支尺来长的镀金铜笔,与人交斗向来是贴身游斗,主要是靠着身法,步法,手法与近身招式来取胜的。短笔虽然舞不出长枪的那种呼呼风声,但此时却象是粘滞住了枪身一样,使得“奇枪一片红”余冉的长枪竟然发不出劲儿来,仿佛无形中有一道挣不脱,剪不断枷锁,急得余冉急忙后撤几步,连换了几个招式,又缠斗在了一起了。 台下的群雄都被这长短兵器的激烈恶斗给吸引住了,人人息声屏气连喝彩声也忘了。不过目前人人看好的是那“金笔乾坤”,那些个买了“奇枪一片红”余冉彩头的家伙个个开始垂头丧气了。 那余冉用的是长枪,所以花费的力气要比短笔多很多,而且古墨又多用的是近身借力游斗,时间长了,余冉所支付的力气也比古墨也多得多,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接一滴地“啪啪”往下掉,台下买余冉彩头的一帮子人已经闭起眼睛,等待着余冉滚下台来了。 可是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地让人难料,明明是马上快要输的人了,一下子又神奇地转过了风头来了,只见那余冉忽然地换了一种枪法,他在舞动中突然一抖动枪身,那本来很长的枪身一下子缩短了一尺有余,人也是随着缩短的枪身前行了一大步,两人马上变得快要短兵相接了。古墨没想到这余冉还有这么一手,一时没有防备,让他抢了一个先机,急忙也跟着换招,使出了一招“鹞子钻天”身子也跟着笔势翻转了过去。 余冉哈哈笑道:“我等了好久就是为了等你这一招呢……”只见他一抖动枪身,那枪头的红缨下“啪”地支出了二个亮晃晃的精钢弯头来,接着一招“风扫梅花”使出,只见那古墨阴沟里翻了船,腰间马上见红,一个踉跄跌出,但手中的一支短笔却迅猛飞出。还没等余冉再次大笑,大腿上也同样地中了一笔。 没想到这一仗打得最后是两败俱伤,双双见红。那些本打算输定了的买彩家伙顿时兴奋得大呼乱叫,麻跃不已。 苏亦星轻声对二女说道:“唉,这家伙明明知道他的名号叫‘奇枪’,那早该防着这一手了呀,若论实力那还得是算‘金笔乾坤’来得强一些呐。” 瑞儿羡慕地回答道:“大哥,那余冉的枪势真的很好看呀,舞动起来真的一片红,好漂亮的。大哥会枪法吗?能否以后教教我呀?” 苏亦星窘态十足地道:“真的不好意思了,我还没有学过任何一种枪法,要不过几天有空时我学了再来教你吧,等没钱用时还可以出门卖艺呀,哈哈。” “大哥真坏,大骗子。”瑞儿说着攥起小拳头往苏亦星身上擂。 台上的司仪出来了,咳嗽一声说道:“鉴于刚才的情况,裁判们经过一致的商讨,认定本场比赛是双方平手。” 台下轰声一片,有叫好的,有不平的,乱成了一锅粥。司仪压不住了,退了后去。上来了一位头发斑白的青衫老人,挥了一下手,台下马上肃静了下来,青衫老人也是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天下宝物,唯有德者居之,但宝物也极可能给人带来灾祸,此事古今有之。为避免再次相斗流血,本裁判团决定把二件宝物归属于“奇枪一片红”余冉与“金笔乾坤”古墨二人所有,由二人自行处理。好了,此次的比武夺宝擂台赛到此为止。如有不服者,可以马上提出,过后再闹事那就是向本人及整个“木帮”挑战了。 苏亦星转过头轻声地向身边一位江湖客讨教:“这‘木帮’是个什么帮派呀?那老人又是谁啊?” 那江湖客奇怪地望了一下苏亦星,满面不屑地回答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敢出来混呐,还是回家好好地用功读书吧。”说罢转过了头去。苏亦星没想到好好地问一下,给吃了个大钉子,心头火起,冷哼了一下。那家伙耳中如中雷霆,翁了一下脚下一晃,转过身来惊诧道:“是你在哼?” 苏亦星双眸一睁,目中寒意凛冽,吓得那家伙头一缩,惊骇道:“大侠息怒,小的多有不是,望大侠宽恕……” “刚才说话的是‘木帮’的首席长老‘儒侠’文中强,那‘木帮’是鲁晋一带最大的帮派,平日里做的都是木材生意,基本垄断了这二省的木材生意,江湖上的口碑还不错的,经常做和事佬的。” 苏亦星正在听着,现场的局面又有了新的变化了;只见从外面涌进了一大帮子人来,个个穿戴整齐,人人手中持刀,打着火把肃穆地恭候着后面进来的一位大人物。只见那最后进来的一位大人物却是长着一付刻薄死板的脸孔,脸上瘦瘦的,干瘪瘪的,没有一根胡须,鼻子带些钩钩,涂得红红的嘴唇薄薄往下面撇着。苏亦星心道:“一看面相就是个死太监了,不会是总管钱宁吧?这狗鼻子可真灵呀,这么快就闻到这里了?” 果然,这位大人物径自走到台上开口了:“还不给咱家拿把椅子过来呀?”那台上台下的江湖好汉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大人物的手下喝斥道:“听见没有?还不过来见过大内副总管吴经大人?” 木帮‘儒侠’文中强一听说是大内副总管到了,心知事情不妙了,他江湖人是斗不过官府的,再说他的木帮家大业大,虽说是有好几千帮众,可官府只要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叫他帮毁家灭,故尔马上躬身弯腰施礼见过吴副总管。手下也机灵,椅子马上送上去。在那个年代里,除非你是光棍一人,要不你只好乖乖地在官府面前听话。朝庭对于不听话的江湖人一向是手下从不留情的,特别是大明年代,那朱元章本来就是靠着江湖人起家的,但一待成事夺得天下后,第一个下手的就是那帮子成气候的江湖人,防止有人学样嘛。 “在下‘木帮’文中强,不知副总管大人何事来到此地?可有在下效劳的地方?请尽管说来,在下洗耳恭听。”‘儒侠’文中强在这阉人面前的表现也太差劲了,让苏亦星对他刚才的一点点好感全没了。 “咱家此次出来办事,正好听说了这里发现宝物一事,咱家过来瞧瞧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物,要真是个好东西的话,那就归皇上所有了,是不是呀?……听说过这‘木帮’,好象生意做得还不错呀?”这吴太监的话男不男女不女的听了真的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来,苏亦星心道,也真难为了那朱厚照了,成天地听这种没营养的声音。 “这个嘛……”儒侠文中强话中还略带些犹豫,心道要是顺了官府那可就得罪了江湖同道了,要是得罪了朝庭的话那就会马上灭门,塾近塾远想来还是不必考虑的了,心中黯然轻叹一声回道:“在此古道观里发现了唐代医仙孙思邈的一本医书与一枝千年成形枸杞……” “是成形的千年枸杞?”吴副总管显然对于千年枸杞的兴趣要大一些。 “回大人的话,是成了形了,外形特象一只小犬。” “把东西拿来看看……” 打开了红布包裹,翻起小木箱一瞧,吴副总管的目中马上露出了惊异无比的眼神来,连说了三声“好好好”,合上盖子慵懒地说了一声:“咱家会向皇上解说你们的功劳的,此物我替皇上收了,有哪位不服呀?没人?没人就好哩,天快亮了,好累呐,咱家得回去好好地补一觉呐。”说着站起身子准备向台下走了。 台上台下的群豪折腾了好几天,最后是这样子的一个结局,都觉得丧气,可是也没有谁出来做那出头鸟,看来都是些有家有业的人。再看那帮子锦衣卫个个凶神恶煞似地,手底下的功夫也差不到哪里去,后面说不定可能有官兵在埋伏着呢,所以个个心中懊恼,却又缄默无言,有些人已经悄悄地向后撤了。 瑞儿用臂肘撞了一下苏亦星,怂恿道:“大哥,就这么回去了?不去搞一点下来呀?这辛苦费一丝儿也没有吗?” 苏亦星无奈地回答道:“你没听见吗?这是皇上老哥要的东西,我能去抢吗?算了,还是走吧。” “那……那本书可以要来看一下呀,我看那死太监对书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呢。” 苏亦星失声笑道:“他是个太监,当然不会有兴趣啦,咦?你好象到是有兴趣呢,呵呵,死丫头,人小鬼大……” 瑞儿娇羞地回答道:“大哥,不来了,你坏呢……羞死人啦……”说着捂住了娇靥。 正说着,那太监挟着宝物箱已经走下了台来了,苏亦星挤开了几个人走上前说道:“慢着,在下有话要说……” 第三卷 第一章 借古书 太监献船 大内副总管太监吴经一愣,停下了脚步,他绝对想不到有哪一位竟敢如此大胆叫他停留脚步,慢慢地转过了头来,手下锦衣卫已经在喝斥了:“是哪一位不开眼的家伙呀?活腻了吗?” 苏亦星不矜不躁地应道:“是我……别那么地如临大敌好吗,这么多人在此还怕在下来抢吗?”说着意欲向前靠近吴太监身边。 吴太监一惊,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搂紧了怀中的小木箱,边上二位锦衣卫马上左右贴近了他。 苏亦星失声笑道:“好了,别紧张,只是打个商量,能否让在下瞧一下里面的东西?” “你是什么东西?如此大胆,来人……拿下了。”吴太监一激动,声音变得更象只雌鸡一样难听。 马上就有四五个锦衣卫应声而出,刀子迅即搁到了苏亦星的脖子上了,苏亦星的身子丝纹未动,可那瑞儿与素兰小姑娘二人却吓得一声惊呼出口。 苏亦星轻咳一声,神态自若地说道:“吴公公大人,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吧,呵呵。” 吴太监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暗道:“只要不是刺客与来抢夺宝物的就好,且听他说些什么,然后再治他个不敬与藐视之罪。”便在鼻腔里“哼”了一声回道:“说吧,不过你要是没有这个资格与底牌的话,那可就别怪咱家不客气喽。” 此时破道观里的江湖客已经散了一大部分了,剩下的少数人可能还有些不死心,尤其是刚才已经夺魁的那“奇枪一片红”与“金笔乾坤”二人,各自包好了伤口在瞧热闹呢。木帮的长老“儒侠”文中强也在暗自心惊,暗忖:“不要搞出那么多事来呀,更不要牵涉到木帮,要不帮主大哥面前不好交差了。” “呵呵,是这样的,我嘛也来了好一会了,本想也来个比武夺宝的,可还没等到我开口上台,您就插进来了。开口一说这是皇上老哥要的东西,这皇上老哥要的东西么,我这做兄弟的也就不好意思来抢了,只不过既然来了,那多少也得有些收益才行,所以与您商量下,能否让我瞧一瞧那千年成形枸杞,还有那本破书最好是让我借回去看个几天,等过年时我到宫里时再带给皇上老兄,公公你看行吧?”苏亦星嘻皮笑脸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一席话说得那吴太监心里一惊,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可却知道这年轻人确是大有来历的,要不然哪有人吃了豹子胆了这样说话呀? “你到底是是谁?”吴太监问这话时心里底气有些不足了。 “我么,我这里有块金牌,不过我不想拿出来。这里人太多了,就不你要下跪了,嗯,照顾你一下吧。我姓封,听说过吗?”苏亦星回答道。 “姓封?哦……原来是你?下官见过……”吴太监说着作势下跪,那几个把刀搁在苏亦星脖子上的锦衣卫吓得赶紧收回了朴刀,缩在旁边闷不作声了。 “算了,我不想招摇,再说我也不能算是官。”苏亦星挥手示意免了,接着问道:“咦,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的?” “是,谢封大人。”吴太监还是弯腰施了个礼恭敬地回答道:“那牌子独此一块,凡牌子出了皇上之手,内官皆有记载的,故而小的知道了一些情况的……” 苏亦星呵呵笑问道:“你到是消息灵通呢,那就不用多作解释了,那小箱子能给在下看看吗?” 吴太监马上满面堆笑谄媚道:“是是,尊命。”说着近前把小木箱捧上了。 苏亦星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本早已发黄的手写古书,一看便知确是年代久远了。另一只千年成形枸杞到象是件珍品,大小比巴掌略大一些,长得到是很象一只小狗,还微微散发出一种特有的药香味,但吃了到底效果咋样那谁也不知道了。苏亦星抽出了古书,把盖子合上道:“好了,你就把这成形枸杞拿回去吧,书嘛,你照我刚才说的回皇上就行了呵。” “是是,尊大人的吩咐。”吴太监点头应道。 “嗯,我也该走了,这一夜搞得又是没睡觉……”苏亦星把古书塞进怀里,打了个哈欠向二女招了下手转身向外行去。 吴太监在后面急唤道:“大人且慢……” 苏亦星停下了脚步,皱眉道:“什么事呀?天都快亮了……” “是这样的,小的只想问一下大人下榻在哪里?要不随小的到县衙后院去歇息吧,那里的环境要好一些,服务也更周到,不知大人能否赏光?”吴太监点头哈腰地回答道。 苏亦星略一沉吟,颔首道:“也好,前面带路。” 吴太监马上喜滋滋地前面带路了,那一帮子江湖客也没好戏看了,嘈杂着作鸟畜散了。“儒侠”文中强黯然叹息道:“唉,这江湖和事佬也真的不好做呀…… 非份之物收之惹祸,收拾下东西走路吧。” 那七品芝麻官见副总管吴太监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迎回了三位客人,马上报以十二万分的周到服务,里里外外地忙了个大汗淋漓。让苏亦星反而觉得有心不忍,心道这年头里做官的也很难,尤其是做这种小官,再说这沛县也没多少的油水可捞呀。于是安慰道:“县官大人请稍息吧,在下不过是略作歇息,可能马上就走了,回南方有要事呢。” 县官见这位比吴太监级别要高的大人如此地体贴他,激动欣喜地回答道:“能得到大人的赏光,是下官的万分荣幸呀。”稍停,又小心惶惶地问道:“不知大人在朝中任何要职?” 苏亦星微笑着直截了当地道:“什么职也没有,只不过身上有皇上亲赐的金牌……” 县官轻“哦”了一声,马上下跪道:“下官该死,不知是钦差大人驾到,失职失职……” “好了,不用多礼了,烦着呢。”苏亦星慵懒地挥手,轻啜了一口茶问道:“问一下,你这里搞得到官船吗?有的话想办法去搞一艘来,在下想坐船回南方比较舒适一些。这几天坐车把屁股都给颠烂了呵。” 还没等县官开口,吴太监马上回答道:“小的正好有一艘官船在此,现下停靠在码头上,送给封大人用吧,大人回南方正好顺运河行驶,这个穷县城哪里来的官船呀?” 县官满脸愧色吱唔道:“下官该死……只有民船……” “哦,那就多谢吴公公的船了,不过在下只是借用,用完了再回给吴公公吧。这船上的人手?”苏亦星开心地问道。 “人手一应俱全,全部听从大人吩咐。”吴太监兴奋地回答道。 “那好。”苏亦星一口饮尽杯中之茶,盖上杯盖拱手道:“多谢二位的帮忙,在下这就告辞,后会有期。” 吴太监与官县一齐站起挽留道:“封大人何必如此匆忙,小住二天再走不迟呀。” “归心似箭,不麻烦二位了。”苏亦星拉着二女边走边回答道。 码头上停靠着一艘约有九成新的中型官船,三四颗桅杆上挂满了布帆,那主桅杆上还挂着面大大的官旌,斗大的金色“吴”字在半空的风中猎猎作响,是艘快船。船上雕栏朱漆,窗明几净,甲板上也洗刷得干干净净地,走过跳板近前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桐油味儿,苏亦星“嗯”了一声道:“不错,真是条好船,谢啦!” 吴太监听到苏亦星的赞扬,干瘪的嘴唇露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客气地回应了一声,马上又吩咐船工登上桅杆把那面“吴”旗拿了下来。对着苏亦星媚笑道:“要不大人稍待片刻,小的马上叫人赶做一面大人的旗帜?” “免了吧,招摇得很,本公子不喜欢呢。“苏亦星接着又说道:“你的人太多了,我用不着,把多余的你带走吧,只留下撑船工与烧饭的就行了,一行其它的服侍人统统不要。” “这个……”吴太监想不到苏亦星出门连一点点排场都不要,嗫嚅着回答道:“留下几个使唤女吧,也可以服侍一下封夫人呀。” 苏亦星转头问素兰与瑞儿道:“你们看呢,你们要那就留下几个来,你俩不要就让她们回去吧。”二位姑娘刚刚被吴太监的一声“封夫人”叫得乐晕晕地呢,听苏亦星这么一问,想到既然是“夫人”了,哪有没有侍女的呀,瑞儿以前是做丫头出身的,现在是小鸡跳上枝头做凤凰了,那还不摆一点身架子出来呀,马上笑呵呵点头回应道:“好的,好的,统统留下来吧。” “统统留下来?”苏亦星没想过瑞儿的心思,奇怪地问了一声。心中却在暗忖:“这死太监搞了七八个小姑娘在船上做侍女做什么呀,这没吊的东西总不可能拿她们来用吧,这既然不能用又搞了这么多女孩子来在眼前晃呀晃地岂非更难受吗?真是不懂这死太监是怎么想的呐。这现在统统留下来岂非变成了女儿国了……那可就热闹了呀。” 瑞儿歪着头向吴太监道:“这几个侍女我统统留下来服侍我俩行吗?” “行行行,她们能够被你封夫人看中那是她们的福气,也是你封夫人给咱家的面子。”吴太监忙点头回道,接着对那一排低头站着的侍女喝道:“还不过来见过新主人封大人与封夫人?” 那七八个小姑娘听吴太监这么一说,兴奋得马上过来下跪叩头道谢,个个在眼角里飘着苏亦星,可能是心中暗想:“这跟着个有吊的总比那没吊的变态要强得多吧。”一时间这舱板上莺莺呖呖好不热闹。几声“封夫人”叫得瑞儿与素兰二个犹如身处云端,飘飘然不知身在何方。 苏亦星摇头轻叹一声,心里也真是搞不懂这小丫头是怎么想的,算了,随她去闹吧。挥下手道:“启锚吧。我得回舱里休息一下了,嘴巴好干呢。”说罢向客舱走去,那帮子新收的侍女里马上有二个机灵鬼紧紧跟在了苏亦星的后面,苏亦星转头问道:“你们跟在屁股后面来做什么呀?” 小侍女蹲身轻答道:“回大人的话,奴婢们是给大人泡茶来了。” “哦”原来是这回事呀,苏亦星心道:“嗯,不错,马上就见效了。好吧,这一路上也受了不少的苦了,享受一下也行。” 第二章 乐逍遥 易理大师 不多一会儿官船出了沛县码头,顺风沿着古运河向徐州与南京方向行驶。 古运河两岸的风景特别地优美宜人,虽说已经入冬,但这一年的初冬季节气温偏高,在船上远眺望去依然是苍绿满目,两岸成排的垂柳在河上波光粼粼的倒影中跳跃;河上则千舸竞流,帆影点点,耳中还不时地传来几声逆水而行牵夫的号子小调。苏亦星斜靠着那张太监吴经定做的躺椅上,喝茶养神舒服得很,嘴巴里不觉地哼起了小调:“运河美呀,运河美,美就美在运河水……”调子是引用现代江南民歌“太湖水”的曲子,可是歌词却自已改了一下。 苏亦星轻哼了一小段,无意中转过头来,却发现舱房里的几位姑娘们全傻傻地愣在那里了,尤其是瑞儿,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苏亦星摸了一下脸问道:“你们怎么啦,我脸上有灰吗?全都怪怪地盯着我看作啥呀?” 瑞儿总算是回过了一口气,惊喜道:“想不到大哥的唱的歌真好听呢,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旋律,是哪位大家作的曲子啊?要是小姐在一定喜欢得不得了呵。”当然啦,那个年头里连京剧还未形成呢,把现代的曲子引用上去当然是有一种特有的新鲜感了。 “哦,原来是这事呀,大惊小怪地,吓了本老爷一跳。”苏亦星这才放下了心来,心情好,他把少爷公子的自我称谓改成了老爷了。 素兰的脸庞上洋溢着一种幸福与陶醉,甜甜地跟着说道:“大哥真是全能呵,连歌都唱得这么好听哩,嫁给大哥真是小妹我的福气呢。” 瑞儿在旁边做着鬼脸调笑道:“唷唷,那是你的胆子大呀,半夜里偷偷地送鱼喂猫儿呀,嘻嘻……” 素兰一声嘤咛娇啼,上前扯住了瑞儿,把手摸向她怀里,二人笑闹成一团。 苏亦星的心中也荡漾着一种幸福的自豪感,一大帮子同学与朋友们哪一个有他苏亦星如此这般的际遇呢,人生如此已经是夫复如求了呀,想想做梦也会偷着乐呢……想着笑呵呵道:“好了,别闹了。你们搞了这么一大帮子侍女来做什么呀?我这身上的钱可是不多了呵?过些天没钱买菜那可别怪我哦。” 瑞儿也笑着回道:“你是个大官呀,还怕搞不到钱吗?随随便便靠岸往哪个衙门里走一趟,钱就可以大把大把地进来了。” “你让我做贪官呀,那可不行呢,总觉得不好意思的……”苏亦星摇头笑道。 “那贪官的钱也不能拿吗?”瑞儿歪着头问道。 “贪官的钱那就更不能拿了,要不然他们会把这损失加倍地回敬到小老百姓头上,那就是我的罪过喽,不过想要拿贪官的钱也行,那就得先把他的官给革掉了,让他没法再去搜刮才稳妥呢。” 瑞儿愕然回答道:“真的没想到大哥还是个悲天悯人的大侠呢……算我错了。” “什么大侠呀,你看我象吗?只是有时候做事只求个心里平衡而已罢了。” 素兰过来轻声说道:“大哥,我有钱呢,爹娘给了不少的金银手饰……” 苏亦星笑道:“好了,开个玩笑,钱虽说还剩下不多,还可以对付几天的了,我会想法子赚钱的,哈哈,只要我动动脑筋,在这个年代里可以赚得发肿哟。” “什么法子呀?”二人均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天机不可泄漏呀。”苏亦星哈哈笑着回道。 船因顺风,没几天就到了徐州码头了,苏亦星窘态十足说钱没有了,瑞儿笑得“格格”问道:“大老爷你不是说还能对付个几天吗?真的是几天呀。” “没办法啦,谁叫你们搞这么多人呢,要吃要用的哪样不要钱呀?只好让素兰先拿点出来垫着先用吧。”苏亦星被调侃得一脸苦笑。 素兰打开了随身小包裹,苏亦星马上笑道:“好呀,这么多的私房钱早该拿出来共产了,你们几个光知道吃老爷的用老爷的哪。瑞儿小丫头你的也拿出来,不管多少一起共产了。” 三人一齐嘻嘻哈哈地滚进了床上,房里的几个新收小侍女也跟着抿嘴偷乐,瑞儿的眼角瞄着了,便装作凶凶地说道:“不许笑。”说着自己却先笑了起来。那新收的小侍女叫娟儿,十五六岁,也是个美人坯子,人又机灵聪慧,忍住笑回道:“夫人真有福气,老爷一点架子也没有,人好心地好,小婢能够跟着夫人老爷也是福气沾光了。” 瑞儿笑向苏亦星道:“听到没有,大老爷,这小丫头也看中你了,收了吧,我知道你大老爷对美女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呢。” 苏亦星冤屈道:“这明明是你俩收的,怎么又搞到我的头上了呀?你要是不满意那就放她们回家吧,还她们个自由身也好呀。” 那娟儿小丫头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了,泪如雨下地抽泣道:“小婢不敢有非份之想,能够跟着夫人一辈子那是我们姐妹几个的福份……你们要是让我们回去,那早晚也会死在吴公公的手里的……呜呜……” “那是怎么回事呀?”苏亦星站起来把娟儿拉了起来问道。 娟儿抹了一把眼泪道:“那吴公公不能人道却是每天地作贱咱们姐妹,真的说不出口,好变态地……”苏亦星是现代人,心道哪有不能听的话呢,急急问道:“说呀,本老爷听听又何妨呢……”那瑞儿与素兰在旁边听了直是摇头,女孩子不能说的话这大男人肯定是不能听的了,可这封大老爷却是逼着要她说呢。 娟儿低头羞涩地应了一声“是”,接着道:“他……每天要我们姐妹几个脱光了轮流在床上侍候他,他不能人道就用手在我们下身……乱扣乱挖……还要咬,身上每次都被他弄得青青紫紫地流血了才肯罢手……” 苏亦星双眸一瞪,怒不可竭地骂道:“这死太监,竟然如此地变态……” “前阵子有二个姐妹被折磨得受不行了跳了河……还有二个姐妹不听话让他赏给了手下锦衣卫,十几个人轮流玩了一夜……最后出血不止死了……” 素兰皱着眉头不信地道:“真的还有这种事呀?瑞儿妹妹这回到真的是做了桩大好事了,救她们出了苦海了。” “嗯,想不到人间还有这样的恶人存在,这朱厚照怎么能用这样的人在宫中呢?瑞儿不错,无意中做了件大好事呀。”苏亦星转头望着瑞儿赞许道。 那瑞儿听了苏亦星的称赞,一脸的得意之色,眉开眼笑地向苏亦星撒娇道:“封大老爷,可有什么奖赏给我吗?” “奖赏?有啊,过来让本老爷赏你根‘人造火腿肠’吧,哈哈……”苏亦星说着便按住了瑞儿,吓得她娇啼连连,躲进了床角,笑骂道:“不正经的大馋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粗话……” 众人笑了个不亦乐乎,把刚刚那娟儿所带来的那种悲凄凝重气氛冲刷得淡薄了许多。 火夫上岸添购了不少的晕素菜蔬,两位姑娘也想上岸逛逛,让苏亦星给拦住了,说是到了扬州或是南京再上岸,这里没必要上岸了,再说万一又有什么事发生岂非又多麻烦。 船夫解开栓在码头石柱上的麻绳揽,正准备收锚开船,忽听得有人在叫了,一看是一老一小父子两人,问是什么事,那老的说是能否搭载去扬州,船夫回说是官船不载人。那老者失望地回头了,苏亦星此时正巧出舱见到了,一见此人相貌举止不凡,便叫住了问道:“可是要搭船?” 那老者拱手回道:“正是,原却不知是艘官船,冒昧了,这就回了。” 苏亦星笑道:“无妨,只管上船便了,船上空舱许多,就载你一程吧。” 那老者见主人如此热情,却之不恭,施礼含笑牵着小儿上船了。 苏亦星仔细地看了一下那老者的打扮,果然大有不凡之处:只见他身穿灰色长袍,袍子上用金银丝线绣成了一幅先天阴阳八卦图,黑月白月黑鱼白鱼阴阳分明,腰中系着杏黄色丝绦,一双灯笼铄穗往下高低垂落,高腰白袜齐于膝盖,脚穿玄色粉底靴;长得面相清癯,耳垂鼻大,寸许长的山羊胡子已经泛白,手中托着一面银盘罗镜。原来是位相貌不凡的阴阳算命先生,难怪苏亦星有兴趣请他上船呢。 苏亦星笑着拱手道:“先生原来是位易理大师呀,失敬了,请客厅待茶。” 那老者客气恭敬地回道:“多谢大人宽容搭载,草民感激不尽。”说着躬身施礼。 “哪来的那么多礼呀,本公子不算是官,以后不用施礼了,随便些好。”苏亦星回道。 两人在中舱客厅里坐下后,苏亦星请教了那老者的姓氏与此行;原来那老者姓万,大宁都司人氏,也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易理大师,江湖称号叫做“铁盘神算万大师”,此次出门是奉扬州府尹将瑶之请,前往盘桓几天。那小儿才十一二岁左右,名叫万民英,字育吾,一看便知天智聪颖,好学多才,知书达理的。 苏亦星望了一下老者的小儿说道:“看令郎小小年纪却尽得仍父风范,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也,目下已得万大师几分真传呀?” 万大师客气地回道:“小犬到是自幼聪慧,尤其对易理十分地偏爱,不过在下不想让他继承父业,浪荡江湖,还是好好地用功读书,得个功名,将来仕途能有所发展才好……” 苏亦星笑道:“大师既然精通易理,想必也是算过了令郎将来的前程了吧,行不行不是早就有数了呀。” “话虽如此,但天命与人命之间的因果关系相当地微妙,有了天命你不努力也是不行的呀?”万大师回道。 “这就不通了呀,既然是天命所定了,那努不努力也是一样啊。”苏亦星反驳道。 第三章 论命理 舟返姑苏 “封大人此话差矣,昔日孟子有云:‘莫之为而好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这意思就是没有人叫他干的事,他竟干了,这就是天意;没有人叫他来,而他竟来了,这就是命运。故而世上诸事,非人力可以强求的。要是你出生时命中算出来可以作大官的话,那你如果不读书不努力也一样地做不成官的,所以这叫作命运后天的变化。这命是先天的,运是后天的。举例说要是某人因算过命可以活百岁,因而胡作非为被人杀死而丧命,也不能说他的命算错了,而是他后天的运因故得到了改变才产生了最后的结果的……”万大师侃侃而谈道。 苏亦星笑道:“在下原来是不信这些的,后来发生了一些无法向外人道的变故,现在才信了一点点,不过也不是人人可以算得准的。记得《墨子。非命》中好象说过不信算命这一套的话。”苏亦星现在的记忆力特好,读高中时好象读过这一段话,就朗朗上口背了出来:“‘王公大人,蒉若信有命而致行之,则必怠乎听狱治政矣,卿大夫必怠乎治官府矣,农夫失必怠乎耕稼树艺矣,妇人必怠乎纺绩维矣’。万大师对此有何解释呀?” 万大师还没有来得及回话,没想到他那位站立身旁的小儿万民英抢着答道:“《老子》第四十七章里写着‘不出户,知天下;众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那《素问。举痛论》上也写过‘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善言人者,必能推知天地’,邵子也曾言‘指节可以观天,掌文可以察地’,可见得圣人都信天地是可以察可以观的,封大人奈何独信墨子也? 苏亦星愣了一下,似乎不信地瞧了这小儿一眼,转容笑道:“恭喜万大师有如此灵敏的传人,易家大幸,将来必成大器呀。”(果然,万民英长大后在嘉靖年间中了进士,官至河南道御史,福建布政司右参议,曾著有命理学经典之作《三命通会》及《星学大成》等书,被清朝收录至《四库全书》之中) 万大师拱手笑道:“孺子无礼,请大人海涵。” “哪里呀,说得很对呵,不错不错,有儿若此,他日门庭必能耀辉。”苏亦星一点也没介意小孩子的冲撞。 “封大人也是博学多才,气宇轩昂之辈……照在下看来这圣人所言只是针对某一时期,某一特定的场合所说的。世上万事不可过于执拗,一但执拗就失去其原意了。这命是先天所定的,运则是后天人生经历的种种方式、程度,运气有盛衰穷通之变化,这运气所总结的是祸福吉凶、盛衰兴废、穷通进退、荣辱忧吉等一系列人生际遇……一时也说不清楚那么多了,呵呵,见笑见笑了。”万大师接前面的话补充道。 “大师高论,在下明白了,就是一样的命辰八字在这后天也会产生不一样的结果来,故所以与朱元章相同八字的二位,一位是乞丐,一位是僧人呀……苏亦星总算是弄明白了万大师的话意,可是直呼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章的名讳却让万大师吓得直翻眼,他想不到这不是官的大官封大人竟然有胆子这么叫先皇帝的名讳。 苏亦星一见到万大师脸上的惊异神色,也明白了他的心里,笑笑带过了。本想自已报出八字来让他测算一下的,一想不对,到底是该报出他苏亦星的八字呢,还是报出封德铭的八字呀?想想还是不算了,现在这日子过得相当不错的了,还去算它做什么啦,这俗话说是:“穷算命,富烧香。”现在的苏亦星应该是多烧香才对呢。想不到万大师已经开口在评论苏亦星的相貌了。 “封大人的面上紫气萦绕,眼下正是春风得意之际,富贵之极,一人下之呀……”万大师赞叹道。 “可以维持多少年呀?”苏亦星颇感兴趣地问道,只要不是报八字那可就无关于谁的命了。 万大师仔细观察了半晌,黯然叹息道:“……怪事,真的看不出以后来……封大人不象是凡间之物,这紫气中还夹于不少的灵气仙气……恕在下无能了……” 那小儿万民英又是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来:“封大人不是这里人……” 苏亦星一惊,咦,怪事呀,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那万大师却接口道:“封大人是南方人吧?” “哦……在下祖籍姑苏人氏……”苏亦星心不在焉地漫应道,心中还在想着那小孩子的这句话。万大师见苏亦星心神不定以为他乏了,便起身告辞回舱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亦星每天抽空与万大师品茗喝茶,谈命论易,聊得非常畅快,逐成了知交好友。不一日船到扬州,两人才惺惺相惜地分别了。船靠在扬州,苏亦星领着二女上岸逛了一天才上船启航,继续向南行驶。一路坐船虽说是慢了些但比起车马的颠簸来却是要舒服得好多好多了,这一段日子是苏亦星过得很爽的时光,每日里吃吃喝喝,与二女打情骂俏,比神仙都还逍遥呢。 船终于行到了苏州,苏亦星好久没有回家了,虽说心里感觉不是封家的人,可是实实在在地生活了这么久,有家有妻也算是有子了吧,总归是有了好大的感情了。急急忙忙地领着二女赶回了家中。封老员外到还是身体健壮,见到孙子回到家中,又带回了二个美貌的孙媳妇与七八个侍女来,依然是笑得乐呵呵的忙着准备晚饭。 苏亦星刚踏进后院,那正室夫人婉兰与偏室夫人秀儿一起迎了过来,三人刚刚搂在一起,那小儿子喊着阿爹奔了过来,没办法,苏亦星只好放开了二个大老婆来抱儿子了。可是内心之中也说不清对这所谓的儿子是种什么样的情感,总好象与自已无甚关联似地,分隔时间长了好象也没想起过他。这一段日子以来,他的腹内金丹已经达到了中极水准了,元神有时也能稍稍地凝聚成形一些了,所以那封德铭留在他心中的记忆很久没有泛起过了,似乎是越来越远慢慢地完全消逝了…… “你俩过来见过大姐吧……”苏亦星稍带些尴尬地向跟在身后的瑞儿与素兰说道。 二女到了这时候也蛮乖巧了,向婉兰与秀儿二人双双下跪,娇声道:“小妹拜见二位姐姐,望二位姐姐以后多多照顾指教。” 那正室夫人婉兰到是客气地回了一声,秀儿却儿依母贵,白了苏亦星一眼,说道:“唷,相公又带回了二个来了,此次出门是专业猎艳吧?” 这让苏亦星听得有些不爽了,不知不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冷地回道:“是呀,你不知道这是本公子最大的嗜好吗?后面还有一大群呢……” 秀儿话一出口就发觉错了,知道相公有些生气了,忙把心酸与委屈压在心底里,陪笑道:“相公,我是开个玩笑的呀,是贱妾的错,请相公不要见意了好嘛……”那个年头里男人是比较吃香的,想不到四百年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男女翻了一个身。 苏亦星心道:“这还错不多呢,不过自已也不该沉不住气,以后要注意了。”换过笑脸道:“我刚回来,大家应该开心是吧,以后呢这个大家庭里最最重要的就是‘安定团结,平和共处,和谐家园’,这十二个大字,懂了吗?改天让我们家里的大书法家婉兰写上几张每个房间里都贴上一张。” 那小婢霜儿在边上嘀嘀咕咕地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些话怪怪地呀,诗不象诗词不象词么……” 苏亦星马上听见了,笑骂道:“小丫头不懂就不要乱说哦,这是大人物说的话啦。” 瑞儿接口笑道:“大哥说的怪话多着呢,把我的一点点私房钱都拿去‘共产’了,这‘共产’是什么意思呀?有时候我都想不通他是哪里人哩。” 苏亦星伸出左右手臂,二边搂住了四位大小夫人的脖子道:“好了,为夫刚回来,你们就让我在这院子里干站着吗?霜儿小丫头走前先把茶泡上。”心中却在暗忖:“这以后看来要每人搞一间房间给她们,我就一三五,二四六地来回住吧,星期天放假休息喽,哈哈。” 晚饭时,这一大家子的人围在大八仙桌上吃得兴高采烈地,素兰从没吃过这么精致的江南小菜,不时地夸好吃。封老员外也乐得眉开眼笑,赞赏苏亦星有本事,又娶了个官宦人家的女儿来了,末了到是没忘了提醒孙子要多生几个小宝宝,给封家再添些生气,苏亦星频频点头称是,心里也在思忖:“什么时候自已生一个真宗的儿子或女儿来,过一把当爹的瘾才好。”看来这苏亦星到了现在还是没把那封德铭所生的儿子当作是自已亲自所生,确也有些迂腐与食古不化之嫌了。 吃好晚饭临要睡觉了,苏亦星开始犯愁了,目下四个女人该怎么样安排呢?想了想还是按大小与先后开始吧,不管怎么说,这第一个应该就是婉兰了,这是封家的第一少夫人,明晚上是秀儿,再下来才是素兰与瑞儿呢。可是自已只住二个晚上就要动身了,怎么办?总不能一拖二与二个女人在一张床上睡吧……想到了一拖二,苏亦星稍有些激动了,从来没试过这一招呐。回过神来再一想也不行,万一两女要是不肯,那岂非搞得连一个都弄不成了,唉,还是太平些,一个一个来吧…… 苏亦星进了婉兰的房中,侍女小梅马上开心地端上茶来,笑眯眯地躬身退过一边。苏亦星开玩笑道:“小丫头是越长越漂亮了呀,过了年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也不小了呢。” 小梅羞涩地回道:“小婢不嫁人的,小婢要服侍小姐一辈子哩。” “这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呀?过几年老了就没人要了哦,呵呵。”苏亦星调侃道。 婉兰抿着嘴笑道:“相公,这陪嫁的丫头是不嫁的呵……你真傻哩,光知道到外面去瞎搞……” 还没有等苏亦星反应过来,小梅捂着脸“嘤咛”一声跑了出去。 “怎么啦?……”蛮聪明的苏亦星可就是没有听懂大老婆的话里意思。 “好了睡觉吧,看相公你也累了。”婉兰脱去外衣钻进了锦被里。 第四章 见胎脉 喜得骊珠 苏亦星欣喜地钻进了婉兰被窝里,小别胜新婚嘛,两人当然是卿卿我我嘻戏无间喽。苏亦星靠在枕上一边诉说着此次外出的所见所闻,一边手象灵蛇一样不停地在婉兰那细腻莹滑的玉躯上游荡着,当温柔而轻盈的手触摸到了婉兰的腹部时,他“咦”了一声,说道:“娘子这二个多月里发福了,腰身圆圆地胖了许多呢,要多多运动呵。” 婉兰侧转了一下身子抱紧了苏亦星,娇声回道:“是呀,不知怎咋搞的,又贪吃又贪睡地,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说着轻轻拉过苏亦星的手放在她的乳房上:“你看是否比以前大了好多呀,嘻嘻……近些天还涨涨地呢。 苏亦星蓦地一惊,心道:“莫非是怀孕了呀?”倏地坐了起来,掀起被子撩开婉兰的并蒂莲绣花肚兜,果然是小腹圆圆地,肚脐与耻根间隐隐地泛起了一条黑线。婉兰没有明白苏亦星的意思,还以为他要看她的隐私部位呢,羞得面色绯红,含羞轻叱道:“不要看,羞死人了,相公脸皮真厚……” 苏亦星含笑问道:“你是否好久没来月事啦?” “是呀,有二个半月了吧,近来有时还经常有些头晕晕的,近日里经常口干咽痛……相公,不会是有什么病吧?”婉兰怯怯地回道。 “有过几次呕吐啊?” “咦,相公你怎么知道的呀,相公真的会医道呵。”婉兰到这时还没有弄懂苏亦星的意思呢。 苏亦星轻叹一声道:“你呀,真是个小笨蛋,你怀孕了也不知道呀?反到是我这个男人先想到呢,这年代里的女孩子真的缺少性知识性教育啦……” “真的?相公,我好开心呵,我要做娘了,谢谢相公……”婉兰欣喜地拥吻着苏亦星。 过了会儿,苏亦星疑惑地问道:“你从来不知道女孩子的生理方面知识?还有你娘也没与你说过吗?” “不知道啊,这种事羞死人了,谁说呀?我娘也没有向我说过的,也没有这方面的书可以看看,又不好意思去问别人……相公到象是经验丰富得很呢,嘻嘻……”那个年代里这种初级性知识性教育一般来说大多数是做母亲的在女儿出嫁前悄悄地告诉女儿的,除了这个途径,其它来的途径相对就少得多了。苏亦星虽说没有亲身体验过方面的知识,可受现代社会传媒的耳濡目染使他懂得了不少这个时代女孩子本该知道但却不知的知识。 “坐起来吧,让官人我给你放把脉确诊一下。”苏亦星拉起了婉兰说道。 婉兰乖乖地伸出了左手,苏亦星现在到是很象一个老中医了,轻搭食中无名三指于婉兰腕间寸、关、尺中,闭着眼睛浮、中、沉三把一搭,稍顷自言自语道:“嗯,脉滑如珠,珠脉即胎脉也……果然是有喜了,脉浮而洪大,阳气盛足是为女孩也。娘子,我们将要有个女儿了,很好很好呀,哈哈……”笑得很开心,终于有了一个自己有感觉的孩子了。 “是吗?真的是个女儿?”婉兰惊喜地叫道,稍停又脸色不稳地试探道:“相公真的不嫌是个女儿?……” “什么时代了?男女都一样嘛,我喜欢女儿的……”苏亦星刚说完才想起了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什么时代?”当然是古代啦,苏亦星想想这句话说得好奇怪,不禁轻笑了起来。 婉兰见相公这么地体谅自己,感动不已,没想到相公自从脑子受了伤之后变得这么地通情达理了,也亏得自已守得云开见日月呀,而且这迟来的日月是那么地明亮光辉。正想着,苏亦星又说道:“不过娘子的口干咽痛是因为肾水不足,需要补肺金以养肾水……这样吧,我开一贴中药让你调理个几天就好了。”苏亦星说罢心血来潮,马上下床铺开纸来就写。 苏亦星的毛笔字在这年时代里是很差劲的,连个小蒙童都比不上,还好现代人的脑子好用,借鉴经验较多,所以他找出了以前自制的鹅毛笔,就象中世纪英国人写字那样地沾上墨汁来写。苏亦星刚开始做的笔书写不流畅,后来才发现是墨汁的问题,研究了好多次在里面多加了冰片滑石粉之类的流畅物及防腐香料才总算是马马虎虎地搞成功了,不过只有写在熟宣纸或者是薛涛笺上才行。 “熟地一两,九制。生地三钱,酒炒。山萸,蒸,麦冬,去心,五钱。五味子二钱,炒。黄芩二钱酒炒。阿胶,蛤粉炒,益母草各二钱。水煮服,二剂。” 婉兰读着药方心中感慨万分,真的想不到相公以前这么个浪荡子原来腹内竟有如此惊人才华,精通岐黄之道。 “好了,现在真该睡觉了。”苏亦星重新钻进了被窝里,不过只能动手亲热却不能动真枪了,万一把个小女儿给搞丢了那太不值了呀,所以只好先忍一下,反正这些日子苏亦星身边也不乏女人,不会把大鸟儿给涨死的。婉兰却觉得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悄声在苏亦星耳畔说道:“要不我让小梅来替我好吗?” 苏亦星“哦”了一声,现在才明白了先前婉兰说的“陪嫁丫头不外嫁”话里的意思了,心里有些活络了,但嘴里还是客气地推辞道:“这……不好吧……她愿意吗?” 婉兰莞尔一笑道:“瞧你那样子就知道不是真心话呢,她不嫁出去的,不跟着你那跟谁呀?再说我俩虽说是主仆,但从小她就服侍我了,我一直当她亲妹妹一样看待的……没办法,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又送进了你的狼口里了,嘻嘻。” “那是你的意思呵,又不是我来强求的,我无所谓。”苏亦星硬着头皮回答道。 “那总好过你在外面带些我不相识的人回家好吧,小梅……过来一下……”婉兰做事心到是很急的,说来马上就到。苏亦星忙说道:“别别,我不急你到是急了,这半夜三更的,你让我过去到她那里睡?” “你不想过去呢,大家一起睡也行的呀,你不在家里时我时常与她一起睡的。”婉兰认真地回答道。打死苏亦星也想不到温雅端庄的婉兰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可能那个时代的女孩子真的与现代人想的不一样,她好象很平常地这么想。 小梅身着薄薄的内衣,怯生生地站立床前,低头轻声如蚁蚋:“小姐唤小婢过来有什么事?……” “上床来吧,一起睡……”婉兰笑眯眯地说着,伸手拉住了小梅往紫檀木大床上拖。 小梅涨红了俏脸,嗫嚅道:“羞人答答的,不要哩……”话没说完就已经被婉兰拉进了被窝,紧贴在苏亦星身旁。小梅拘谨羞涩得一缩身子转了个方向,她那小挺圆滑的屁股却紧紧地贴着苏亦星,惹得苏亦星欲火焚身却又矜持着不好意思乱动,就这样三人沉默不语了好一阵子……这艳福看来也不是那么好享的,需要有极厚的脸皮才行。憋了好一会儿,苏亦星看了看婉兰,只见她好象是睡着了,心里暗道:“谁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呢,算了,还是走吧。”便坐起穿衣准备出去。 刚穿好了裤子,婉兰扭过头来道:“相公怎么要走吗?……”语气略带有一丝责备。 苏亦星愣在了床边,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了,此时耳中却传来了小梅捂在被窝里的啜泣声……一咬牙,管它呢,“阿米尔冲吧”,迅捷地褪下裤子,这次干脆得一丝不挂钻进了被中……小梅的轻泣声不见了,代之的是娇喘咿唔之音,虽说是蜀道艰窄难行,但苏亦星却是埋头苦干开拓……最后终于一路过关斩将直捣黄龙…… 第二天照常是睡个大懒觉,刚起身穿好衣衫,小梅红着脸低着头一拐一拐地端着洗脸水进来了,轻唤一声:“大少爷请……”苏亦星顿时心中泛起一阵歉意来,怜惜地道:“你好好地休息一下吧,这些事我自已来做。” 小梅有些心慌意乱,不敢正色瞧苏亦星,娇柔轻声地回道:“没事,这些都是小婢应该做的,小婢有福能得少爷的垂青,那是小婢的福份……” 苏亦星刚想再安慰她几句,小婢霜儿急匆匆进来说道:“大少爷,张公子来看你了,现在客厅里等你呢……” 苏亦星问道:“是张灵?” “是他呀,还有哪个张公子呢?” “哦,知道了,你叫他稍等一会,我弄好了就来。”苏亦星心道:“这家伙不是去南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不知道找到了崔小姐没有?” “呵呵,原来是张大公子呀,这一大早的我想也只有你才会来搅我清梦呢。”苏亦星拱手笑道。 “一大早?兄弟,太阳早就照到了你的屁股上了,想必是昨晚上贪恋弟媳通宵鏖战未眠是吧?”张灵揶揄道。 “好了,你怎么回来了?你的崔美人搞定了吗?”苏亦星问道。 张灵一脸的心烦意乱,皱眉道:“搞什么定呀,搞黄了,飞了……小封你看不出来我有多伤心吗?” “嗯,人是瘦了许多,是人未找到还是她不要你,是你一厢情愿吗?”苏亦星关心地问道。 “哼!要是是她不要我我还说得过去呢,最多苦恼个几天多喝些酒也就算了……”张灵说着差点儿要流下泪来。 苏亦星是个软心肠人,见老朋友如此难过,真的是动了真情了。安慰道:“张兄别难过了,有我封公子在此,天大的事我想也会给你个好交待的……” “唉,小封你的心意我知道,只是这个忙你可能是帮不了的,对方来头太大了,惹不起……想不到我张灵平生第一次动真情便落得个如此下场,奈何老天真的不公呀……”眼泪终于在张灵的脸上滚落下来了。 “喝口茶,慢慢说罢,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呀。”苏亦星移过了一下茶碟道。 “我到了南昌后,就开始打听崔家的住处,先前找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后来终于寻到了她家,见到了她父亲崔文博。那崔文博看见我去竟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说我去迟了一步,崔小姐刚被宁王府接走了,说是替皇上选妃子……小封,你说我霉不霉呀?就这一步之差竟成迟尺天涯了……” 第五章 十美人 圈入王府 苏亦星插了一句问道:“那以前在姑苏他不是说第二天等你去喝酒吗?是他自已失约走人的,现在到这么说话了……” 张灵抹了把眼泪回答道:“这事我也问过了,他回说是得知亲戚病重,所以连夜赶行,不及与我打招呼才如此的。” “宁王替皇上选妃子?……这种事好象是论不到他宸濠来做的呀,哪有亲王做这种事的……”苏亦星说道。 张灵摇了下头道:“谁知道呀……那崔小姐到是很中意我的,听说她本想自寻短见,奈何撇不下老父年迈,才勉强进了宁王府。临走时把我那幅‘行乞图’留下了,还在上面题了一首七绝回诗……”说罢抽泣地吟道:“才子风流第一人,愿随行乞度萧辰;入宫只恐无红叶,临时题诗当会真。” 苏亦星疑惑地问道:“这是她回你的诗?还不错,是真心为你的了。唉,人生有个美女这么对待你,死亦乐晕喽。” 张灵见到了这个时候苏亦星还在说笑话,不免心中有气,回道:“这种时候你……算了。”他说不下去了。 “你没到唐寅那里去吗?他在宁王府做画师,可能会有些办法的……”苏亦星见张灵生气,便岔开了问道。 “去了呀,那老唐在那里混得到也不错,住在‘时雨斋’里,还有几个漂亮小丫头侍候着。哦,还有你那个跟了几天就跑了的小跟班月舟小和尚也在那里……” 苏亦星插嘴问道:“这臭小子现在肯定是乐不思蜀了吧,那老唐怎么说的啊?” “哼,那宁王说是要给皇上选妃子,要凑满十个美女,个个要是才华卓越,琴棋书画样样俱通。说皇上特喜乐理,所以现在每日在编排新曲舞姿,我是根本见不到崔小姐的,老唐到还可以见见她们……”张灵说到这里气呼呼地一脸无奈。 “为什么你见不到呀,你张公子不也是姑苏的大才子么?宁王见过你吗?”苏亦星奇怪地问道。 “我的封大少爷,你真是笨呐,那老唐是有过科举的,中过解元公,可我张灵是白衣一个,方帽没有一顶,秀才早就给革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宁王能见我这种小人物吗?嘿嘿……”张灵憔悴散懒地回道。 “大哥,你一早就在这里啊,难怪我找不到你呢。”瑞儿拉着素兰的手进来道。 张灵瞪着苏亦星问道:“小封,这又是你新近在外面骗过来的?” “什么话呀,该叫娶回来的呵。”苏亦星笑着回答,又向二女招手道:“瑞儿素兰过来见过张公子。” “免了免了,二位新弟媳不用客气了,我与你家小封从小就是好友了。”张灵说着向苏亦星悄声说道:“你这家伙,我张灵真的服了,老是美女不断,到处播种留情……唉,想我张灵只有一个让我动心的,可是也弄不成功呵……” “哪里哪里,蒲柳之姿那堪与你崔小姐国色天香相比呢……”苏亦星刚说完腰间就挨了一拳,他没想到刚才张灵说的悄悄话也让瑞儿给听见了,她噘起了那红嘟嘟可爱的小嘴娇声道:“打你一拳该不该呀?” 苏亦星一脸的苦相,无奈地回答道:“该,真该打。我的小瑞儿是从洛阳来的,理所当然地是牡丹喽,谁敢说是蒲柳我封大少爷决不答应哩。” 瑞儿这才转嗔为笑道:“大哥这才对呀,当然还有素兰姐是吧?”说着挨近苏亦星身旁轻轻地搓揉着他的腰间。 苏亦星只好点头应是,张灵在一旁看见苏亦星一脸的逊色,一时忘记了刚才悲伤,忘形地大笑起来,引得大家也一齐哄笑起来,一扫刚才的阴霾气氛。 张灵笑罢说道:“我这几个月来从没笑过,这一笑真的感觉好象全身松懈了一下呢。” 苏亦星又接着前面的话问道:“那你动不出脑筋了吗?就这样认输回老家了?” “哪里呢,老唐说只有请你小封试试看想点办法……”张灵目中透出了那种溺水之人发现木板的炽烈眼神。 “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呀?你知道我一向只会吃喝玩女人的。”苏亦星故作软肩地回道。 “这我知道,我们商量的意思是让你那做侍郎的老爹动点脑子,想个办法通通路子看……努力总比等死要好呀,所以现在你小封是我张灵唯一的救星了,来来,请受我张灵一拜……”张灵说着真的站起身子深深地开始作揖了。 苏亦星赶紧拦住了道:“自家兄弟还来这一套吗?别酸了,你的事我包了,不说是十成可也有九成把握吧……” “真的?”张灵惊诧中带有不信之色,小封这话说得也太满了吧? “呵呵,搂草打兔子,顺便吧。说实话我后天就准备动身去南昌了,我也有一位红粉知已被宁王搞去了,与你那崔小姐一样啊……”苏亦星回答道。 “你也有红粉知已在宁王府中?叫什么?”张灵急急问道。 “我家小姐叫花萼,洛阳人。”瑞儿抢着回答道。 “花萼?哦,想起来了,听老唐说过,是洛阳的。好象是善于笙是吗?你小子到真是猎艳大王呢……” “嗯,不错。你张灵的记性也还不错呢。”苏亦星颔首回道。 “咋会不记得呢,这十大美女我个个记得清清楚楚地,唉!什么叫切肤之痛吗?”张灵愁眉不展恨恨地说道。 “我知道,我不也有一个老婆在里面吗?只不过有些担心宁王那小子会不会看她们漂亮绝色,而把她们给收编了呀,那样的话岂非是恨海难填了……”苏亦星也有些忧心忡忡地回道,不过比起张灵的那种痴情来要差得太多了,可能是苏亦星本性博爱,不象张灵现在只钟情于崔小姐一人吧。 张灵愣了半晌,迟疑不决地说道:“好象不会吧,我让老唐去试探过的,宁王好象心里是很想,可说是给皇上选的妃子谁也不能动的……应该不会有变卦吧?” 苏亦星不知不觉中目泛异采,狞笑一声道:“宁王这臭小子胆敢动我老婆一下,我会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哼!”可心里却在想:“万一花萼她被宁王开封了,那要么就暗杀了他,要么就只有把宁王的大小老婆统统搞回来抵债了,当然啦,有女儿的话那最好不过了。”看来这苏亦星真的不是大侠的料子呢。 堂上几人都被苏亦星那凛冽寒厉的眼神与狞笑声给吓蒙了,呆呆地在原地发愣。苏亦星这才回过神来笑笑道:“没事没事,吓着你们了,呵呵。” 张灵怪异地望了苏亦星一眼道:“小封,我发觉你真的与过去大不一样了,好象每天都在变化……看不懂你了……”说着摇头连连:“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封德铭了。” “别瞎说了,不是那又是谁呀?扯淡呢。”苏亦星借着饮茶淡淡地分岔开了话。 张灵站了起来,不知是想回家还是上茅厕?转了个身忽然道:“哎,小封,你这次在外面都混了些什么呀,哪里去骗来条这么好的官船?把条小河滨塞得满满地,这大街小巷里都在谈你呢,要不我还真不知道你已经回家哩。” 苏亦星笑眯眯地调侃道:“凭本公子的卖相还用骗啊?是大内副总管吴经真心实意地送与本公子的啦。” 张灵重新坐了下来,伸脚一钩小橙子,把腿一搁,斜着身子嗤之以鼻道:“你就吹吧,等下说不定还要讲那皇帝还与你是结拜弟兄呢,是吧?老实讲我一看就知道是你那做侍郎的老爹借给你用的……没错吧?” 苏亦星竖起了大拇指眉开眼笑地回答道:“张兄到底是张兄啊,如此高明,小弟佩服得很哩,你说对了,那皇帝真的与本公子是结义兄弟呀,呵呵呵呵。” 张灵一撇嘴讥笑了一下,转头对瑞儿与素兰说道:“现在知道了你们跟的小官人是个嘴上抹油说话没边的家伙了吧?……”他没想到那瑞儿一抿嘴微笑着回答道:“张公子,我家官人没说谎呀,他说的都是真的……” “呵呵,服了,真的服了,小封你真的有一手,才骗回来没几天就开始帮着你圆谎了。”张灵内心里真的很服苏亦星,这封小子调教女人真的功夫很深哩。 素兰见张灵还在认为自已相公在骗人,所以认真地对张灵说道:“我家相公真的与皇上是结义兄弟,没骗你的,现在身上还带着皇上亲赐的金牌呢,所以那大内副总管在沛县才肯把官船送给相公,相公没要,说是先借着……” 张灵一口茶给呛住了,连咳了好一阵子才瞠目结舌,惊诧地叫道:“都是真的?可能吗?……”苏亦星干脆掏出了怀中的那面金牌,亮在张灵的眼前……张灵凝神屏息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颤悠悠地说道:“天,这是真的!崔素琼有救了……”说着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金牌,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兄弟张灵这次真的要好好地拜一下封大人了……”说罢,撩起直裰真的便要曲身下跪…… 苏亦星赶忙扶起了张灵道:“说过了自家兄弟嘛,还要……唉,想不到你张灵那么一个潇洒风流的人物,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地牵动真情真性,真让我苏……封德铭佩服至极,我在此发誓一定会帮你把崔小姐平安无恙地救回来,你呢,擦干眼泪别再一付小书生的模样了,让本公子见了难受,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张灵……” 张灵应了声“是是”,坐回了檀木椅子上了,小声嘀咕着:“谁说英雄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这回轮到苏亦星卟嗤一声地把口中的茶水喷了一地了,笑得差点儿岔了气:“你……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儿的英雄呀?整个儿地一个狗熊呵,哦,看你那二只黑眼圈说是熊猫还差不多呢……” 张灵难堪地跟着呵呵笑了几声,应道:“现在你封大人说什么都是有理喽,只要你把崔小姐救了回来,你想怎么调侃我都成,行了吧。”顿了顿又说道:“哦,还有你得好好地说一下这金牌的来历……” 第六章 太仓州 天下粮仓 “好吧,其实也蛮简单地。”苏亦星象是在说苏州评弹一样地向张灵详述了在洛阳与正德皇帝朱厚照的相识经过,听得张灵呆若木鸡,张着嘴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叫惊奇。 苏亦星笑嘻嘻地说道:“好了,别再发憨了,这不过是本公子的运气好罢了,回去安心地睡个好觉,后天一早我要出发了,你跟我一起去吧,也享受一下做钦差大人的味道。” “好的好的。”张灵口里应道,便向外走去,忽然回过身来道:“不对,你这小子快要吃饭了还要赶我跑,不作兴了啊,哪有这么做朋友的啦?” 苏亦星一拍脑门失笑道:“哦,那是兄弟我的错了,忘记了你张灵一向是有饭必蹭的,失礼失礼了。” 张灵现在是死鱼活了过来了,笑骂道:“小子你当我是要饭的乞丐呀……” “不是吗?那‘行乞图’不正是你做乞丐的写照?有证为凭何须低懒呀,哈哈……”苏亦星笑着调侃。 休息的这二天里,苏亦星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地,好久没有回家了,且不说庄子里有大小诸事需要料理一下,光是那帮子美女就够他侍候的了。还好州府中不知道他苏亦星现在的身份与回来的消息,要不这一摊子迎官送客的也够他吃不消了。门口的老苍头也帮他推掉许多的人事走动,让他省了不少心,那帮子文人秀才是见也见不完的,好多是来看看能否借他老爹的光,谋个好差事的。 这一下午苏亦星忙得要命,好不容易稍空了些下来,在书房里喝了口茶,心中暗忖:“这大家庭里也真够烦的呢,事多得永远做不完,还有这女人……好在练了些功夫,要不早就不举了哩……”想到了这里他猛地想起了那本孙思邈的古书来了,这么久好象也没翻开来看过呢,随手一抛,现在还不知在哪里呢,要问一下瑞儿,不知她收好了没有?要是弄丢了那可就不好向朱厚照交待了……得去收好了回头好好地研究一下,说不定可以一夜御女多人而不泄,那么以后对付美女的事儿就好办多了,哈哈。 苏亦星抬头对小婢霜儿说道:“小丫头你去把瑞儿叫过来,我有事问她。” 那霜儿与露儿两个小婢原是专门在书房里照顾苏亦星生活起居的,但自从苏亦星搬回了正院里与婉兰和好后,正房那边有小梅在用不着她们俩,这二个小姑娘好象失去了主心骨了。这次苏亦星回来后忙得也没有怎么地招呼她们,她们俩委屈得一直暗自落泪呢。 霜儿点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露儿对苏亦星幽怨轻声地嘀咕道:“公子真的好偏心呢,一样的都是作丫头的,她到收了房,我与霜儿却就这么地挂着……” 苏亦星一听头都大了,心道又来事了,虽说是话说得不错的,但要是每个丫头都作了小夫人,那谁来做事呢?还有这个叫露儿的小丫头虽是长得也很漂亮,但苏亦星却一直没有碰过她的,是以前的封德铭搞的事,苏亦星一直没有与她好好地温存过,这里的原因可能是这露儿对苏亦星有些若即若离的吧,而苏亦星呢也只是一切顺其自然。 苏亦星对于露儿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露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时候霜儿回来了,后面跟着的是瑞儿。 “大哥,找我什么事啊,我正在与素兰姐在逗小孩子玩呐。”说着靠向了苏亦星,贴着身子媚笑道:“哥,我也想生一个小孩子……好可爱哩……” 苏亦星刮着她的脸皮笑道:“一点儿也不含臊呀,什么话都敢在人面前说。”瑞儿听了马上钻进了苏亦星的怀里撒起娇来。说实话,苏亦星的心里真的很喜欢这个丫头出身的小姑娘,因为她与别的小美女有些不同,敢于随时随地的撒娇,在床上的表现也较为直接大胆,不象其它几个姑娘那样地苦乐都闷在心里无声,又是他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处女,所以特别地宠爱她。 “好了,别嗲了。我问你,那本古书你收好了吧?我还没有看过呢,你去拿来,我带在船上空闲时好好地研究一下……”苏亦星说道。 “我收着呢,既然在船上看,那回头在船上时再拿出来给你吧。”瑞儿回答道。 苏亦星带些歉意道:“我想你就在家里吧,这次不要去了,外面事多,万一有变故我也不好照顾你,所以你与素兰两个人都不要去了,我会快去快回的,放心吧。” “不嘛……我要去……”瑞儿不依地说道。苏亦星哄来哄去地还是不行,最后没办法只好答应带她一起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灵就来了,苦着脸说不能与苏亦星一起走了,因为母亲得了急症需要照顾,他又是个大孝子,只好拜托苏亦星想法子救回崔小姐了,苏亦星点头答应了。 苏亦星告别了大小老婆,带着瑞儿上船了,那船上原来的七个侍女苏亦星只留下了娟儿等三个在船上,还有几位全部在家中不带出去了,关照了一下家中总管,让他慢慢地物色个好人家给嫁出去算了,这女孩子年长了再不嫁的话会很烦的,现说他苏亦星也不能够统吃吧?想想还是做些好事嫁了出门最好。 官船全部收拾好了刚要启锚,只见码头上一片嘈杂,一队衙役一路开道喝斥地赶了过来,后面跟的几顶官轿,走在前面的衙役们已经在喊叫了:“请慢些开船,几位大人有事见封大人……” 苏亦星“咦”了一声,心道:“这吴大人怎么会来找我的呢,就算是知道了我回来,也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地来见我呀?没办法,只好下去与他们周旋一下再走吧。”这地方父母官却是不好怠慢的,苏亦星赶紧下了船,规规距距地等在码头上。 几位官儿从那官轿里鱼惯而出,向苏亦星曲身下跪拜道:“苏州布政使,按察使,苏州知府、同知、通判拜见钦差大人……下官们迎接大人来迟,望大人勿怪……”他们这一跪,这码头上就黑鸦鸦地跟着就跪下了一大片人了。 苏亦星到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呢,这些都是地方最高父母官,这样子来见他让他着实就些吃不消,手足无措呀。赶紧扶起最前面的苏州布政使道:“各位大人都起来吧,这让晚辈汗颜哩,快快请起吧……” 这些官员们这才通通地起身了,恭敬地站立一旁,垂手听训。 知府吴大人一向与苏亦星较熟,便首先向苏亦星拱手道:“今日一早才知道了钦差大人回到了苏州,匆匆赶到大人家中才知道就要出门了,所以马上赶了过来……” 苏亦星打断截口问道:“晚辈回来二天了,这就要动身出门,吴大人怎知晚辈身份的?” “是布政使衙里一早接到了京里发下的秘文,说是封大人奉旨巡视各地……这事本不知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不按理数来做了……大人以后不能再自称晚辈了哩。”吴知府笑眯眯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苏亦星心道:“这朱厚照怎么回事呀,不是说了我不是官的,这么一搞我到真的成了官了,要么是让我见宁王方便些还是什么呀?不过再大的官也大不过宁王,这也没有什么用的……算了,随它去吧。” “各位大人请回吧,在下这便要动身了,改天回来时再与各位大人相聚吧。”苏亦星说罢拱手告辞,转身回船了。这几位地方高官到也没有怎么地劝阻留下之类的话,可能因为苏亦星是当地人,一向是个纨绔子弟且又名声不太好,现在过来见礼那也是没有办法,那是按朝庭里的礼数规距办事,目下见也见过了,那就没事了。最多苏亦星要是不走呢,就留他吃饭喝酒听小曲呷妓而已。 船儿顺着娄江沿河向东行驶,准备在刘家港入长江,再溯江西去。 傍晚时分官船到达了太仓州。 太仓,《书经。禹贡》中说属于扬州之域,其地滨海枕江,春秋时期属吴地,吴王尝于其地置粮仓。越灭吴,楚败越,尽取吴故地,迁封春申君黄歇于吴,春申君亦置粮仓于此。秦灭楚后,置畛邑,属会稽郡。汉改畛邑为娄县,属吴郡。三国时孙权和好于辽,曾为辽设粮仓于此。故而太仓也确如地名一样,是一个天下最大最好的粮仓。 苏亦星一看回到了自已的出生地,心中不觉兴奋异常,好想马上上岸看一看四百多年前的出生之地与四百多年后到底有多大的区别。虽说还未上岸,但目下所见的确是与自已记忆中的太仓大不相同,别的不说,光是这河道就比四百年后多宽出了四五倍,但见河上粮船商舶不计其数,高樯大桅林立河道,两岸琳宫梵宇,朱门大宅不可胜数,看得苏亦星呆愣半晌,口中喃喃而道:“原来这河道竟有如此之宽,河上船舶如此之多……真不知历史是前进了还是倒退呀……” 官船尚未停靠码头,只见码头上一片灯火通明,在一大片写着“太仓州衙”字的灯笼旁边肃立着一帮子头戴乌纱的大小官员。苏亦星惊异地暗忖:“着来州衙里的这批官员也知道了我要打这里经过,算准时间来码头迎接了,也好,正想上去看看呢。” 苏亦星正等着官船靠稳上岸,那船上的管事却拿出了一面旗旌出来,三二下就升上了桅杆上了,苏亦星抬头一看,上面几个大字到真的能够唬住人呢:“代天巡视”。 “是你自已做的?”苏亦星问道。 “回封大人的话,是小的让人做的,这船儿出行在河道上难免有人争执相撞什么的,有了这个的话就所向披靡一路无阻了呀……”管事的恭敬地回答道。 苏亦星口中“嗯”了一下,心道也行,这样可以省了许多的罗嗦话了。船工刚把跳板铺设好,苏亦星迈着官步上岸了。 “下官太仓知州龚平率所属拜见钦差大人!大人一路上辛苦了……” 苏亦星客气地扶起了知州大人,笑道:“龚大人勿要客气了,你是我的父母官呀……” 龚知州一愣,回答道:“封大人是太仓人氏?……” 苏亦星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笑了笑赶紧回道:“祖上曾是太仓人……我嘛,只是梦中来过呵……” “哦,原来如此……”知州释然道:“原来大人添为同梓,本土出了封大人如此年少英才,邑下增光无限呀……” 第七章 镇洋山 如此麻雀 那龚知州下面的属僚一一参见寒喧之后,龚大人说道:“下官已在府衙后院摆下了酒宴,恭请钦差大人光临。” 苏亦星嗯了一声道:“多谢大人费心了,恭敬不如从命了,大人前面请。”那知州龚平心里直道怪事:“从来没有哪一位上级官员如此好相与,看这位封大人年年轻轻地便做了大官,而礼仪到是十分地周全,一点点的官架子也没有,真是少见。先前让人打听过的消息好象不实么,这哪里是说的那个纨绔子弟呀?心中不禁泛起了阵阵好感。”更加歉恭地回道:“理应钦差大人先请的……” 苏亦星心道这种事也没有必要多罗嗦了,带了瑞儿与二位小侍女,起步向州衙行去,沿途上也实在是看不出有哪些地方与四百多年后相同。只见那老街比较狭窄,两旁的店铺门面鳞次栉比。此刻虽是入夜了,但街道上依然是灯火辉煌人头攒涌,热闹无比。苏亦星暗忖:“看来这没有电的时代也一样地闹热呀,这大街上的行人个个衣着鲜光,面色红润,生活水平想必也是差不到哪里去了……” 从太仓南码头上岸到州府衙门走不了多久便到了,一路上到是看到了不少的仓屯之处,停下轿来,苏亦星一看,这州署衙门还不错呢,好象新造了没有多少年。可能是为了迎接钦差大人的到来,衙门口的两只青石狮子的脖子上还用缎带结了花球,远远地一看有种特别的喜庆气氛。 苏亦星在衙门口的新造照壁前停下了脚步,上面画的一只饕餮与别处的略有些不同,那口大得许多,便闲问道:“龚大人可知为何此处这饕餮的口特别大呢?” 知州大人没想到苏亦星会提问这个问题呢,愣了一下,以为苏亦星在考问他的学识,躬身回道:“这饕仍古之贪食之兽,《汉书。礼乐志》云:‘贪饕险诐’。《左传。文公十八年》上也曾云:‘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故而留传下来以戒贪也。” 苏亦星笑道:“龚大人果然学富五车,才贯二酉,不过嘛……本公子问的是为啥这里的饕口比别处的要大得多……” 龚大人心中一惊,暗道:“这封大人是什么意思呀,这饕的口大是指贪大,莫非是说我贪吗?在下没有贪呀……看来这封大人也是不好搞的,那就等他开口要钱吧,唉……”想了想呐呐回道:“这个么……下官确实不知了,下官新来不久,此仍前任知州李端李大人所建……” 苏亦星见龚大人一付心惊肉跳的模样,笑着安慰道:“龚大人勿要紧张,本公子随口说说而已。” 宴席设在后院的镇洋山下的花厅里,那花厅虽说不大但却布置得十分地精致细巧,处处透露出一股子江南文士的儒风来。再看那镇洋山虽名曰山,其实却是一个大土墩子,可能是以前开掘河道时把所挖泥土堆积而成的,不过在经历多年的修饰之后远看到是象模象样的一座小山了,山上树木花草郁郁葱葱,凉亭小筑也修得醒目古拙。苏亦星出生在此,却从来不知此地还有这么一座小山,惊奇地问道:“原来这里曾经有过山呢……看上去还蛮大的哩。” 龚大人听得有些莫明其妙,顿了顿回答道:“这座山名叫‘镇洋山’,具体什么时间筑成的下官也不知道了。” “那为何叫‘镇洋山’呀?”苏亦星问道。 龚大人虽说是学富五车,但对于这些事也是无法回答的,摇了下头还是说不知道。苏亦星微笑着揣摩道:“这太仓州古娄江的河道出口处刘家港便是当年郑和七下四洋的启锚之地,或许是为了出门图个吉利,才叫‘镇洋山’的吧……那是为了镇住那洋人……哈哈……” 龚大人醒悟道:“封大人高见,说得很有见地,如此一凑便到确是有些像了。”也不知道那龚大人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为了奉承苏亦星呢。接着又说道:“封大别小看了这座小山,山上建有多处石碑,上面有当代文儒大家题的记实杂赋呢,哦,那苏州祝允明也曾写过‘镇洋山赋’留在山上石碑……” “祝枝山……”苏亦星知道那祝枝山也是封德铭的好友,只不过这位朋友他苏亦星实在是想不出其容其貌来了,仿佛是前世之事:“呵呵,祝大胡子到广东梅县去做知县去了,好久不见了……”苏亦星装作是与祝枝山深交之朋,实际上也不能说是说错了,起码那祝枝山认为是他的好朋友。 龚大人也跟着笑道:“听说过封大人与祝允明唐寅张灵等是知交好友,不过封大人文章出众,才气更是尤胜那几位,故所以能够‘代天巡视’呢……”这几句话说得苏亦星差点儿把口中的酒喷了出来,心道:“这官场上真是个不讲真话的地方呀,只要对自已有利什么鬼话假话谄媚话都能说,看这龚大人也是个饱学之士,可为了能做稳这个官也是什么话都说,唉……” 苏亦星也没有去触他的霉头,心想算了吧,人在官场也是身不由已的,只要差不多就可以了,又何必去捅穿他呢。笑了笑对着桌上刚上来的一盆小鱼问道:“请问龚大人这是什么鱼儿呀,这么小如手指但味道却又如此地鲜美,又无骨刺,在下从未吃过这鱼……” 龚大人听苏亦星赞问此鱼,兴奋地回答道:“此鱼名‘菜花痴哺’,仍本地所特有的一种小鱼,此鱼体形较小,背部黑褐色,腹部近似淡黄色,体侧带有黑褐色斑纹,多肉而无刺,最肥季节仍是菜花开时,现此冬季非常稀少珍贵,故而特地为封大人搞来一些,让大人品尝一下味道。” 听龚大人如此一说,苏亦星到是想起来一些了,起得小时候听父母说过以前曾经有过这么一种小鱼,但随着科学的日益昌明,这种小鱼儿可能早已绝种了,最起码苏亦星没见过没吃过,今天能够在这大明年代里吃到这“菜花痴哺”也算弥补了他的一大遗憾了,吃得他连连点头赞声不绝。 龚大人又笑着说道:“晋人张翰曾经慨叹道:‘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鲙。’他说的这鲈鱼鲙里其实也包括了这‘菜花痴哺’呀……” 苏亦星奇道:“晋朝时就有了这鱼了?如此好鱼竟然灭种了,可叹可惜呀……” “灭种了?此鱼尚多,没有灭种呀?封大人有兴趣明年开春时再来吃吧,那时候的鱼儿特肥腻呢……”龚大人当然没有听懂苏亦星的话了,苏亦星一想这话说得年代也太不对了,便笑着岔开了话题。 本来这大明时候的官场上请客饮酒都有一种不成文的规距,便是经常请官妓来陪酒的,今日见苏亦星带着老婆一起过来,这龚大人不好请官妓了,所以这酒后便没了好去处好玩的地方了,这让龚大人着实伤了一番脑筋。 酒后几道茶后,龚大人试探着问道:“不知封大人空余时可有何种消遣啊?” “消遣?没有什么呀?”苏亦星回答道,也没有搞明白龚大人的真正用意,龚大人抓了下头皮问道:“手谈?打马?骰子?牌九?西洋纸牌?” 手谈即是下棋,苏亦星平生对于棋类方面一向不大在行的,到是麻将一直经常玩玩的,不过那也是在二十世纪里的事了,自从到了这大明年代里这些东西一样也没有玩过,也没有见到过有麻将这玩意,可能还没有发明呢。 “有一种新鲜的玩意儿不知封大人可有兴趣,真的很好玩的,下官平日里是从不赌的,但发现了这个玩法后到是十分用心地钻研了一下,大人要不试试看?” “什么新鲜东西呀?拿出来看看……”苏亦星有了些兴趣了,见异猎新仍人之常情嘛。 那龚大人在一只布袋子里倒出了一大堆用动物骨头制成的小方块,那小方块上还刻有不同的字符…… “麻将?”苏亦星惊呼道。 “咦……封大人如何识得这叫麻雀的?不对呀……”龚大人也跟着惊诧万分,看上去比苏亦星更要激动呢。 “有什么不对吗?”苏亦星问道。 龚大人皱着眉头一边思考一边回答道:“其实下官也不知道这东西正确的名字该叫什么?” 又轮到苏亦星惊奇了,问道:“本公子刚才叫它‘麻将’你不是说我怎么识得的?这不就是说它的名字就叫‘麻将’嘛……” “事情是这样的,封大人知道,这太仓历来是官粮仓储之地,这看守粮仓的官兵一向比较松闲无事可做,平日里的职守就是打打麻雀,搬运粮食出来晒晒及清扫清扫地面等事。所以时间长了没事做就想出了用这小方块在上面刻了字来作赌具来玩,玩着玩着就搞出了全套的玩法来了,但是他们却也叫不出个名字来。前些日子下官巡视粮仓,那几个守粮兵卒正在偷懒着玩这东西,见下官一到吓得藏起了这东西,下官故意问他们在作什么,他们竟然睁着眼睛瞎回答,说是在‘打麻雀’,被下官搜出来很很地教训了一顿。不过下官一看这东西确实到是个好玩的物事,所以教人照着精细地做成了一套,名字嘛就跟着叫‘麻雀’了……” “哦,原来这麻将就是这么地发明的呀?”苏亦星心道:“不错了,这太仓的方言麻雀与麻将是同一个发音的,传到了外面麻雀就变成了麻将了……”看来这太仓还为中国赌史上作出了一点儿贡献哩,呵呵。 接下来苏亦星又拿起了麻将,把那些配置不当的条索万作了一下更改,按照现代比较完善的方法重新排了一下,又娴熟地解说了一下更好的使用规距,直把那龚大人听得完全呆在了桌前,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那手下的几位僚官也一样地张着嘴巴惊诧万分…… “封大人真仍神人也……难怪这么年轻就成了朝庭的栋梁了……”龚大人与其下属此时真心实意地跪在地方叩拜起苏亦星了。 苏亦星起身告辞道:“这小赌怡情,大赌丧家,千万不可沉迷其中哦,龚大人你应该好好做官,为民解忧,记得本公子的话啦。天已二更了,本公子回船去了,明日开船到刘家港停留一下,要去那‘天妃宫’里拜祀一下天妃娘娘,你们就不要送了吧。” 龚大人马上接口道:“下官明日陪送封大人进庙烧香,望大人给予下官一个薄面,下官是真心地佩服封大人的……”这知州龚平这一来到真的是对苏亦星万分是佩服了,恭敬得象对自已的亲爹娘一样。 “不用了,龚大人不用客气,本公子不是视察,只是有事路过而已,下次有机会再说吧。”苏亦星回答道。 “那……好吧。恭送钦差大人回船……钦差大人一路走好……” 第八章 刘家港 六国码头 官船顺风,中午便到达了刘家港了。放眼望去,只见宽阔的河道上面桅杆林立,千舸云集,布塞河道。虽说比起二百多年前郑和七下西洋之时的繁盛兴旺要差了好些,但其规模气势尚存,苏亦星心中叹道:“果然是号称‘六国码头’,世界贸易中心呀!” 当地的地方官员及地保、甲长等早已得知消息,早早地就相候在码头上恭迎了。船上的人还未下船呢,这码头上就跪了一地的人了,刘家港这几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级别的官员到访过,想当年的郑和除外。所以苏亦星与知州龚大人刚一下船,锣鼓便喧天震耳地响了起来,跟着舞起了狮子与旱船,间隔中还有爆竹声声,比起元宵节的庙会还要热闹几分呢。 苏亦星从未想到过这么一个欢迎场面。大半年前就在这块地方,自已曾经是最霉的一个小人物,在这天妃宫里抽了一枝最下下的签……跟着就来到了这大明正德年代里了……同样的此时此地,可却是人事俱非矣……苏亦星顿时心中百感交集,潸然泪下。 龚大人不知道苏亦星心中的想法,见状心道:“封大人怎会如此地激动呢,怪事……” 抹了一下眼中的泪花,苏亦星挥手示意地方官地保、甲长等人请起。他客气地寒喧了几句,便随人流一齐向天妃宫行去。这天妃宫历来香火鼎盛,渔船货舶在出海前必向天妃烧香祝愿,祈保平安。及至归来,又必烧香还愿,为了感谢神灵庇护,每年都要把庙宇修饰一新。想当年郑和七次下西洋,每一次都是要率领船队官兵在刘家港此庙中焚香祝祀,乞求庇护,其时的排场逶迤数里,可以说是盛极一时。 与六百多年后相比不同的是街道宽了许多,这庙前的广场也更是大了好多倍。远远望去这天妃宫比起六百多年后所残存的面积要大上好多倍,占地达一公顷左右,东西有金钩、玉带两河环抱。左右有城隍庙,文昌阁、五路堂、三官司阁等其他建筑相毗邻,但却是各具规模,总体地构成一组极为壮观的建筑群。到了近前一看,原来这里还有一道正山门,俗称镇海大关,门前有照墙。照墙前有月池,两侧有钟楼、鼓楼。这些便与苏亦星记忆中的景观大有出入了,几百年沧桑岁月所留下来所保存的真是十不足一呀,如此宏伟的建筑直叫苏亦星感叹后人保护不力以至于遗憾千古…… 进入山门,步过园中宽阔的殿前广场,只见正殿建筑高大,结构严谨,门柱均用楠木做成,用石磨之,粘而不落。殿中悬有大匾一块,历叙了累代敕封,有元世祖的“护国”、成宗的“庇民”、仁宗的“广济”等等。壁间嵌有大明三保太监郑和七次下西洋的《通番事迹碑》,那地保得意洋洋地向苏亦星介绍了这块珍贵的郑和《通番事迹碑》,苏亦星其实早已知道,不过看地保如此热挚,也就装作用心地在听了,那龚大人也不时地在旁边添上几句补充。 不觉间穿过了正殿,进入后殿,但见庭中白石甬路,路的两旁栽满了苍松翠柏,庭中植有一片郑和亲自从西域带回来亲手所种的海棠花。殿前的一只古铜鼎大得惊人,里面的残香红烛还在不时地冒着袅袅青烟。这一片景色苏亦星到是有些似曾相识了,几百年后这后殿总算是保存了下来,不过还是缺少了许多的东西物件。 后殿大厅的做工极为细仔,朱栏玉户,画栋雕梁,灯烛辉煌,锦幛绣幕,极为壮丽。苏亦星心中暗忖:“这六百年后的现代人怎么就返修得不伦不类的呢,与这原有相差甚远,不知是后人的想象力不到呢还是财力不足……”随着地保来到了楼上,只见正厅中悬挂着八幅天妃娘娘的出身图,每一幅上都记载着天妃娘娘所经历的故事灵迹。厅间正中的长木台上摆有大大小小数百艘各式各样的小木船,造型真实别致,苏亦星从未见过这小木船,确实不知是何来历,随向地保讨教起来。 那地保兴奋又神秘地回答道:“回封大人的话,这是娘娘的指路神舟……” “指路神舟?”苏亦星没有听懂地保的话。 “是这样的,这里出海捕捞的鱼民,每逢巨风大浪,或是大雾胧罩江海,迷失航向时,则焚香跪拜向天妃娘娘叩祝,借船指路……平安回来后则是要重作一条小木船还给娘娘……故而留下了这许多的神船来……” “灵验吗?”苏亦星问道。 “大都是灵验的,少数则或有些变故,那可能是触犯了神灵得不到神灵的仳护吧……这里的船老大都言之琢琢呢,而且更有灵验的是这庙里的神舟每逢大风大浪时便也有灵迹显示出来呢……”地保恭敬虔诚地回答道,仿佛这神灵无时无刻地在身旁监视着他。 “灵迹显示?”苏亦星来劲了,颔道问道:“能说得俱体一些吗?” “是是。比如这神舟供奉在庙里,每逢大风大浪之时这所借之船的船底下就会泌出许多的水珠来,有时候仿佛这船身还在微微地晃动哩……海中借船的老大们回来后所说的引路神舟往往与这里所供奉的神舟形式一样……” “真有此事吗?”苏亦星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那地保点头确切称是,苏亦星心道:“可能是确有其事呢,光是从自已身上不也是显出了神迹了吗?这大千世界的未知之迷多得很呀。” 一番巡视之后,苏亦星接受了当地官员的宴请,这一顿吃得也是相当不错的,大都是些珍奇海味之类的,许多的海产苏亦星是从未见到过的。 饭后苏亦星随着地方官员地保等在庙前的“镇海大关”戏楼上看戏,这戏楼面对正殿,为无梁建筑,工艺十分精巧,极为罕见,如果六百多年后尚存的话那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无梁建筑典范了,可惜后来毁于丙丁。这里的渔民们每逢春秋二季渔汛后,常常自愿捐助,演戏祝祀,以谢神灵庇护。从戏台的栏杆上望下面看去,只见庙前的广场上各地所来商贩满地,各种小百货、农耕具、土特产,应有尽有。场子中还杂以耍猴戏等,三教九流,无不具备,热闹非凡。 戏唱得不错,好象是一出《浣纱记》,台上的戏子演得十分卖力,听得台下众人个个如痴如醉地,只是苏亦星一句也没有听懂,总觉得声腔怪怪地,说不出个味道来。其实这已经是昆曲的前身了,当时称为南曲,许多年之后,太仓南码头人魏良辅者,在这个基础上吸收了各地多种唱腔终于自成了一种新的唱腔,人称“水磨腔”,后来又与昆山人梁伯龙合作谱曲,最终发明了昆曲。当时曾有诗云:“顿老琵琶奉武皇,流传南内北音亡,如何近日人情异,悦耳吴音学太仓。”京剧的前身是昆曲,读者朋友们当然是知道的了,这里就不作介绍了。 言归正传,苏亦星在刘家港停留了一日,当晚便开船溯江西上,望江西南昌而去了。这古代的交通工具行驶起来是比较慢的,苏亦星在船上百般无事,便又想起了那本孙思邈的那本古书来了。 “瑞儿,那本书还在吗?”苏亦星问道。 “大哥还想得起这本书呀?我还以为你又忘记了呢。”瑞儿回答道,这次苏亦星出门只带了她一个人,她的心中是万分的感激与高兴的,一个人吃独食的滋味确实是好。 苏亦星笑道:“反正闲来无事,拿过来翻一下,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小丫头你千万别说你已经偷偷地看过研习过了?” “啐……羞死人啦,谁要看呀……”瑞儿涨红了脸,苏亦星察言观色便知这小丫头人小鬼大早已偷偷地翻阅过了呢。 “……彭祖曰:‘以人疗人,真得其真,故年增大须识房中之术,夫房中术者,其道甚近,而人莫能行,闭固而已……此房中术练这则气力百倍,而智慧日新……”苏亦星摇头晃脑地读着这本古书。 “什么意思呀,呵呵,有些不大懂呐,好象练习之后会增大力气,脑子也特好用,真的吗?不过这‘以人疗人’到是一看就明白哩,呵呵,确实是‘以人疗人’呀,来,瑞儿我俩现炒现卖马上就来个‘以人疗人’吧……”苏亦星笑着说罢就要拖瑞儿上床,瑞儿羞得躲开了回道:“这清天白日的,大哥也不怕臊呢……” “怕什么呀?你是我合法的老婆,又不是强奸,来,马上练功喽,嘻嘻……”苏亦星说着装出了一付猴急色相,吓得瑞儿一溜烟地跑出了舱门。 苏亦星只好重新捧起了古书,“……阳道法火,阴道法水,水能制火,阴亦消阳,久用不止,阴气逾阳,阳则转损,所得不能补所失……什么东东啊,明白是有些明白了,不过还是不太通呢,也不知道行不行呢……”苏亦星只好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房里的小丫头娟儿乖得很,马上端了一杯茶上来道:“大人不要心急,这古书都是要慢慢地看的,再慢慢地想,多研习下就明白了……” 苏亦星笑笑道:“你懂吗?我可没有上过国子监里读书呢,我看是看得懂的,只不过比较累比较慢而已……你要是懂的话那就你来翻译给我听吧,本老爷也好省些力气。” 娟儿小丫头绝对地不相信苏亦星没有读过古文,以为苏亦星只是要她来读给他听而已,所以接过了古书仔细地看了起来……不消一会儿,只见她的脸色绯红起来,鼻息也加粗了,苏亦星见了心道:“坏了,这种书怎么能让她个小娘们看呢,岂非是钩引她发情吗?”所以赶忙接回书来,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呵,我忘记了你是个小姑娘,是不能看这种书的………”苏亦星讲话的直接更让娟儿羞得抬不起头来。 “小婢也不是个姑娘了……给那死太监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次了……”娟儿呐呐地回答道,声音小如蚁蚋。 “太监糟蹋?”苏亦星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 “小丫头,既然称为太监,那你从实质意义上来说你还是个清白的小姑娘呀,只是……呵呵,不说了,我这作主人的与你个小丫头谈论这些不适当的。”苏亦星醒悟道。 第九章 仙经诀 人造珍品 “算了吧,还是本老爷自已慢慢来研究一下。”苏亦星说道,忽然想起了什么来,问娟儿道:“好象你还读过不少书呢,那又怎么会被这吴老太监弄来做侍女的呀?是你的父母亲把你给卖了?” “回老爷的话,小婢是从小被卖入了妓院之中……”娟儿回答道。 “那你的父母亲也太很心了,什么地方不好卖要把你往那种地方卖呢。”苏亦星摇头叹息道。 谈起了从小被父母卖掉,那当然是伤心的了,娟儿抹了一把泪道:“小婢被卖之时尚只有五六岁,只因家中遭了黄河水灾,片瓦不存,父母亲才不得不把我卖掉的,要不只有一家人一起饿死……所以小婢从来也不怪罪父母……” “那也不能卖入妓院呀。”苏亦星说道。 “起先不是卖入妓院的,是卖给了人贩子手里,后来才转到了山西大同府,最后到了妓院里……” “哦,是给转到了大同府,怪不得你的口音有些山西腔呢。那里的老鸨子待你不错呀,还让你读书哩……”苏亦星笑道。 “哪里呀……”娟儿可能是想起了小时候所受的苦吧,眼泪又涮涮地流了下来。 苏亦星赶紧安慰道:“别哭了,这一切都已成过去了,以后你的日子会过得很好的……” “多谢老爷的帮助,小婢如今已是从苦水里出来掉入到了蜜糖里了,老爷的恩德小婢结草衔环……” “好了好了,别那么地唠叨了,要谢就谢瑞儿吧,我也没作什么的。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吧……”苏亦星怕了这些人一碰就跪什么的,自己的感觉中以前好象大多数时候只有对着死人祭祀时才下跪的,现在这个时代里不管到哪里这个跪字流行得很呐。 “是。那院里的妈妈是为了赚钱,赚大钱所以才教我们读书的,还有这琴棋书画地都要学一些,另外还要每天‘坐坛’……” “‘坐坛’?什么东东呀?没听说过,这开坛做法事我到是知晓的。”苏亦星插嘴问道。 “这‘坐坛’嘛……就是……”娟儿的脸涨红了,嗫嚅着一付难以启齿的模样。 苏亦星还是有些“马大哈”,没有明白娟儿那种欲语还羞说不出的样子,急得他心间痒痒地,催着娟儿把这“坐坛”解释一下,娟儿没办法只好红着脸说了下去。 “那就是把小女孩子从五六岁开始……脱掉裤子下身坐在一只小口的坛子上面,坛口正好圈住那个那个地方……” “这个我懂,说下去,不过是为了什么呀?”苏亦星奇怪道。 “每天要坐二个时辰呢,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坛子也会换大一点的,为的是要把下身这个……长成一种丰满圆润的结果………让客人觉得与别的女孩子大为不同,可以得到一般闺房之中无法得到的乐趣,得以赚大钱……”娟儿终于羞答答地把这难说的话说了出来。 “哦,原来如此呀。”苏亦星明白了,心中却在暗道:“那肯定是与别的女孩子大大地不一样呢,这从小苦练出来的,弄不好会长得象那汉堡一样吧?乖乖,想想到是真的很引人的……” 娟儿还在继续往下说道:“另外还要养成一种条件反射,就是每次只要见到男人,不管是老的小的都要马上挟腿收臀……这样长久下来这下部的肌肉就更是与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了……苦得很……那老鸨子不时地拿皮鞭在后面抽打我们……想想那一段的苦日子真的让人不寒而栗呢……” 苏亦星毕竟是个男人,对于这方面的猎奇兴趣当然更浓些,活了这么大这种事连听也没有听说过的,现在有个活生生的“人造珍品”就在眼前,心中忍不住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所以对于那种苦练的过程根本就没有听入耳中,关心的只是结果。 “这么说……”苏亦星稍觉有些难为情,但还是问了下去,自已也无意识地指了下娟儿的下身道:“你这个与别的女孩子大不一样啦,是吧?”这个苏亦星也真是昏了脑壳了,哪有这样子问一个女孩子呀? 果然,那娟儿羞得低下了头一声不吭了,其实你叫她说什么呀,是的?还是不是? 舱门一响,瑞儿推门进来了,贼兮兮地笑道:“大馋猫,书看得怎么样啊?咦,娟儿怎么脸红红的呢……”眼珠子骨溜溜地转了一转:“哦……你肯定是动坏筋了,想在娟儿的身上试试你的新学是吧?” 苏亦星回过神来道:“别瞎说,我只是让她给我翻译一下这古文呢,啥也没做……咦,我就是做了你来管我吗?” “不敢呢,我哪敢管钦差大人呀?”瑞儿也知道在这个时代中男人就是天,这天字出了头也就是个夫了,所以男人可以随时随地的休妻,而女人只有承受没有其它的办法可想的。 “不敢就好,过来练功吧。”笑了笑,苏亦星拉过了瑞儿,瑞儿此时显得很温顺,乖乖地象只小猫一样钻在苏亦星怀里。 “还是你来帮我读读这古书吧,刚才也没有看,只是听娟儿讲她的出身来历了。”苏亦星说道。 “………《仙经》曰:‘令人长生不老,先与女戏。饮玉浆。玉浆,口中津也。使男女感动,以左手握持,思存丹田,中有赤气,内黄外白,变为日月,徘徊丹田中,俱入泥丸。两半合成一团,闭气深纳勿出入,但上下徐徐咽气,情动欲出,急退之,此非上士有智者不能行也……又曰:男女俱仙之道,深纳勿动,精思脐中赤色大如鸡子形,乃徐徐出入,精动乃退,一日一夕可数十为定……’”瑞儿在徐徐地朗诵着这本古书,苏亦星这一回听得比较明白了,不时地颔道称是。 “……人常御一女,阴气转弱,为益亦少。阳道法火,阴家法水。水能制火,阴亦消阳。久用不止,阴气逾阳,阳则转损,所得不补所失。但能御十二女,而不复施泻者,令人不老,有美色。若御九十三女而自固者,年万岁矣……” 苏亦星听了这一段,马上说道:“这一段本公子明白得很呢,呵呵。就是说要练习这种功夫就需要女孩子大大的多多,练好了就可以成仙了耶……” 瑞儿白了苏亦星一眼回答道:“高兴吧,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多吃鱼了……小心刺骨卡住了呵。” 苏亦星笑眯眯地回道:“这可不是我说的,那是古人医仙说的话,绝对的错不了的,好,我明白了一个宗旨:那就是要多交而不泄对吗?怪不得你老早把这书藏了起来不让我看呢。”苏亦星说着便把手伸进了瑞儿的怀中,开始了练功第一步。瑞儿推开他的手道:“房里还有人呢……” 苏亦星回头一看,那几个小丫头全都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出去了:“没人呀,都走了,就是在也不怕了,大家一起练功,这书上不是说了吗?”看来这医仙的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苏亦星还没有开始练习就变得邪了。 两人清天白日地在床上开始了练功,好在是船上,也不怕声响影响了他人,他这舱房里也只有几个小丫头可以进来的。苏亦星的内丹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级别了,所以练习起来也就不觉得费力,可那瑞儿的道行就太浅了,不消几个回合就快不行了,还亏得苏亦星有内丹在导引着,要不早就下马了。 “哥,我不行了,你这一小会就比以前一晚上都让人受不了……我忍不住了,已经泄了好几回了……”瑞儿娇喘吁吁地呼道。 苏亦星食髓知味,感觉与瑞儿不一样,只觉得与内丹相结合练起来觉得全身上下舒畅无比,虽不泄却是比泄更觉爽快,故犹是心有未甘,瑞儿急了,高声呼喊道:“娟儿……你们几个过来……” 舱里的小门一响,娟儿与那二个小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地小步过来,一见这大床上面两个白花花的肉体正如火如荼进行着一出盘肠大战呢,羞得“哎唷”一声都捂住了脸,转过了身子。 苏亦星松开了瑞儿,瑞儿赶紧退出来下床拉过了娟儿喘息道:“老爷要练功,你过来帮本夫人一下忙吧……” 娟儿因为感恩,心中早已千肯万肯地,何况苏亦星又是长得那么地风流倜傥,现在终于来了个大好机会,所以含羞地点了下头,开始脱衣服了。瑞儿光着身子也帮着她脱,三二下便全身精光溜溜地了,接着把娟儿往大床上一推,自已躺倒在木板的羊毛地毡上休息了。 苏亦星终于见到了这一位“人造精品”,眼睛首先瞄的就是那与众不同的地方,哇……果然确是与众不同呢,比起常人来真的厚出了许多,而且丰润饱满有余……那娟儿见苏亦星目光定定地盯着自已那特别的地方看得发愣,羞得“嘤咛”一声用纤纤玉手捂住了道:“老爷……” 苏亦星一把搂过了她亲了起来,只觉得她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要真的从某种程度说起来这娟儿还是个清白的身子,只不过是让那太监给亵渎了一些日子,用手指代替真家伙玩弄了不少次而已,现在在她面前所呈现出的才是真家实货呢,哪会不激动的呀。 也好在娟儿早给那吴太监把这河道给续浚疏通过多次了,要不然绝对抵当不住苏亦星的第一轮攻势,苏亦星在这“人造珍品”身上享受到了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乐趣,心里不得不佩服这山西大同妓院的老鸨子们,也真亏得她们想得出这一套办法来,看来这中国人的智慧是高,只不过是用错了地方而已。 船儿在迎风破浪地前进着,舱里的春色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滔滔不绝的江水一波一波地拍打着船身又急速地向后涌去,远远的江岸在灰蒙蒙的天色下犹如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轻纱;一切是那么地安祥和谐,仿佛是一幅轻淡的水墨画一样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人间的尘埃。 第十章 鹅鼻洲 胡龙丧命 官船行驶到了江阴地段,江上泛起了一层层乳白色雾气来,不消一会儿水面上已是烟霭若梦,雾气氤氲,但见顷刻之间充盈空间,那远处的船只也在雾海之中若隐若现地沉浮着…… “不好,得马上靠岸,要不会出事的。”船上管事马上关照船靠边向江岸驶去。苏亦星听说了也急急从舱里钻出来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呀?好象是一个从江面上伸出来的小洲岛呢……”苏亦星的玄功较深,可以穿过浓厚的雾气看见前面的景况。 “江面上伸出来的小岛?嗯,那只有是‘鹅鼻洲’了……”管事的行船日久,听苏亦星这么一说便知道地方了。 “那就停靠在那里吧。”苏亦星说道。不一会,船稳稳地靠在了‘鹅鼻洲’的码头上了,一看已经有好多的船只因雾停靠在那里了。 那“鹅鼻洲”从岸边向江中伸出,虽说是形似鹅鼻,但实质却象一把利剑似地把江水拦腰截住了一段,使得那一段的江面陡然变得狭窄了,经过截断的水流又一下子形成了湍急汹涌的暗流。所以这一带的水文情况比较复杂,行船到此要多加小心才是。这鹅鼻洲也因为地势险要,可以扼守长江的咽喉,所以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朝庭理所当然地在此建立了卫所,驻扎了不少的兵卒把守此间。 船刚一靠好,只见一小队官兵便喧嚣着过来了,领头的扯着嗓门儿喊叫道:“船上管事的下来交钱……” 苏亦星没有作声,那管事向船旁靠近些回答道:“交什么钱呀?我们是因为大雾才暂且停靠一下的,等会儿雾散了马上就走……” 那领头的开口骂了几声脏话,手下还有几位已经拉开了手中的弓箭了,管事一见不对路马上回道:“且慢动手……我们是朝庭的官船……” “什么官船呀,就是官船也得要交钱……识相些,不多呢,纹银三两而已。”那领头的一点儿也不怕官船呢。 船上管事看了下苏亦星,苏亦星笑笑回道:“你看着办吧,呵呵,有趣呢,到处要钱呀。”管事马上拿出了那面旗帜,可是望了下那高耸的桅杆,此刻已完全浸没在浓厚的雾霭里了,心想没用呀,就是挂了也看不见,这么大的雾哩。 “算了,别挂了,挂也看不见的,去拿三两银子给他吧,破财消灾呢。”苏亦星耸了下肩膀无奈地笑道。 管事见苏亦星这么说了,没办法,拿了三两银子下来,那小头目接过了银子道:“这才象话哩,不就是才三两嘛,老子成天介地守在这里吹风晒太阳的,好不容易才等来了个大雾天可以发些小财,管你是什么鸟官呢……” 管事心有未甘地回答道:“咱们老爷是奉皇命的钦差大臣,你也敢敲竹杠,算你有胆子,咱们记住了,会找你的上司的……” “钦差?真的吗……”小头目顿时感觉到这手里的银子有些发烫了,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说道:“管你什么差呢,你把凭证拿出来才信,这年头假冒的太多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也真够胆子大的呢。 苏亦星看了差点儿笑出了声,对管事的说道:“没用吧,算了。才三两,要是多了我也会找他上级算帐的,这么点嘛犯不着了。” 大雾一直到晚上还没有消退,苏亦星没事做也只有喝茶看书了,那新学来的床上功夫也不能多练,因为那几个小姑娘都顶不住了,苏亦星一向地怜香惜玉当然也不能瞎来硬上啦。不过医仙的这种功夫到是真的有作用,自我感觉很好,内丹玄功又上升了一个新的档次,那虚虚幻幻的元神也能稍作一些变化了,凝聚力加强了不少。苏亦星现在明白了那医仙所说的不能光御一女的原因了,而以他目下的功夫要是毫无顾忌地做的话,那会使得这些女孩子阴元大损的,但双修则她们的功力不够达到这级别。 正喝着茶在胡思乱想中,耳中只听得有些隐隐约约的打斗声传来。苏亦星一凝神功,不错,是有几个人在动着刀剑呢,距离好似隔了五六条船的样子。苏亦星马上站了起来,出了舱门身子轻轻地一踮船帮,轻如绵絮地飘到了岸边,跟着向打斗方向悄声地靠近。 天色又黑,又是雾天,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什么的,但那几个激斗中的人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妨碍。黑夜里有时只稍微地透出了许些微弱的刀剑反射的亮光来,那也是靠着船旁的那几只灯笼的作用吧。不过苏亦星的玄功好,他已经看清楚了是六七名大汉在与一男一女撕杀着,看两边的情况也只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了,那六七名大汉虽说是人多,可好象武艺比一男一女差了一点,所以目前斗得持平。那一男一女中也只是那男的武功高强,那女的稍微地逊色一些,全靠那男的不时地左右照顾周全着她。 苏亦星凝功仔细地一看,呀!那不是费云霖费老弟嘛?真是无巧不成书了,走到哪里也会遇到他这位拜弟呢。再一瞧与他正撕杀得激烈万分的那位,嚯!也是巧了,是宁王府的把势“惜花刀胡龙”,好家伙,真是天赐良机了,今天可以把他们毫无顾忌地一举全歼了呀。当然了,是不能留活口的,要不自已怎么进宁王府呢。 为了小心以防万一,苏亦星掏出了汗巾蒙住了脸,一个旋身空着双手便杀进了人群之中了。此刻那二帮人正处于胶凝的状态之中,谁也没有沾到便宜,费云霖的景况也比较尴尬,有些进退两难,本来想好了的一套刺杀计划看来是实行不了,而且还不知有些什么意外的情况出现。他没想到这“惜花刀胡龙”的手底功夫还真的不错,比起他的师弟他位在苏州采花的那位仁兄要高明多多了,不过要论单打独斗的话那费云霖可能早已收拾了他了,现在这宁王府的把势们一涌而上,这局形就难以控制了,而且还要不时地关照一下身边一起的女孩子呢。正在心急焦躁之中,忽然杀进了一位蒙面人来,费云霖心中一凉,不知是吉是凶。 苏亦星也没有学会那一套江湖上大侠所做的所谓开打前先要招呼一声,让人知道的习惯,没有声音,上来就是杀手锏。不过却是十分地管用,二招撩倒了二个,那几个把势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只见二名把势已经口中喷着大量的鲜血飞了出去,连声音也基本上没有,或许那是让鲜血给堵塞住了吧。 费云霖一见来人武功高强,而且是帮着自己这面的,顿时心中高兴万分,手里一来劲,挽了几朵剑花,脚踩天罡步法,身随步行,只见一片白光闪动,剑招变幻万千,生生灭灭,耀得那“惜花刀胡龙”头晕眼光,加上不知杀进了一位什么厉害的人物来搅乱了他的心志;“惜花刀胡龙”几个阻挡不及让费云霖的宝剑削过了左臂,鲜血马上刷地浸湿了衣袖,一个踉跄,费云霖又跟上去补了一招流星赶月,一剑正好贯穿了他的胸间,只听他一声惨叫,手中的刀一扬,人跟着捂住了胸口向后倒去,口中的鲜血不住地向外汨汨冒出,也不知道他临死前说了几句什么话,便永远地躺在地上了。 这帮子人里面,“惜花刀胡龙”是领头的,这领头的一死,余下几人全乱了,其实也不需要等他们乱什么的了,苏亦星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很了下心,不留一个活口,全部灭掉了。还没有等费云霖打招呼,苏亦星便又窜上了船舱里搜查有没有剩下的活口了。结果没有查到有武功的把势,只有几位船工,还有二名被他们掳来发泄畜欲的姑娘,苏亦星有些为难了,一时想不出安置的办法来,那费云霖赶了过来道:“这位恩公,他们也是没办法的,放了他们吧……”费云霖刚才见了苏亦星的手段,以为他想把这几位全部杀掉呢。 苏亦星拉下了脸罩,转过头来说道:“霖弟,是我呀……” “呀,是大哥,真让小弟我惊喜万分呢,今天全亏了大哥在此……”费云霖说着上前紧紧地拥抱着苏亦星,露出了无比真挚的情感。 苏亦星拍了拍费云霖的肩膀道:“霖弟你做事也太鲁莽了,今晚亏是我在此,要不结果如何真的让人忧心哩。” 那与费云霖一起并肩撕杀的姑娘过来了,也惊喜地叫道:“是封大哥呢,怪不得武功如此地高强……” “雪儿姑娘好呀。”苏亦星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又把心思转到了船上的几位身上了。 “这几位船工与姑娘怎么办呀,我们这里的情况是不能够走漏半点火消息的呢,难了……”苏亦星嘀咕道。 那几位船工与二位姑娘一听苏亦星这么一说,以为要把他们灭口,吓得全部跪在舱板上直是叩头求饶着。 费云霖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们是不能杀他们的,要是杀了他们那我们与这些个把势有何区别呀?现下只有先带走再说了,赶紧吧,要不官兵马上就会到了……” “只有这样了,走吧,先上我的船再说了。”苏亦星说着与费云霖一人抱的一个姑娘,飞身上了岸边,雪儿押着那几名船工也跟过来了。 一众人等刚回到了苏亦星的官船上面,一队官兵已经赶到了那横尸满地的血战场了,顿时响起了急促的哨子声,码头马上戒严了,官兵分成了几小队人马分头地搜查起来。 进了船舱,坐定这后,苏亦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俩怎么会跑了这里来了呢?还有那个许姑娘到哪里去了……” 费云霖叹息一声说道:“一言难尽呀……” “那就喝口茶,慢慢地说吧,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 “那天大哥你走后,我们与官兵一齐杀上山寨去,没多久便全部收拾了下来。比较轻松,也没费多大的力气,唉,到底是朝庭官兵呢……”一场与山寨土匪的大斗杀大围剿,现在在费云霖的口中说得无比的轻松。 “那后来呢?”苏亦星问道。 “后来没事了,我与许姑娘及雪儿便准备一起回南方来,把上次剩余没有办完的事情继续办完它,这宁王府的二位把势我是绝对要想法摆平的……” “嗯,那怎么会就剩下你与雪儿了呢,许姑娘又跑到哪里去了呀?”苏亦星奇怪地问道。 “唉,说出来你或许不信呢,许姑娘去苏州找你了……”费云霖一脸的沮丧道。 苏亦星一惊,惶惑地问道:“不会吧?她有什么事来找我呀,我们俩又能有些什么时候事情啊……” 第十一章 惹孽债 初会宁王 “唉,你认为没事,可她却认为有事呢……哎,大哥,你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咱兄弟俩相识到今天可以说是无话不谈了吧。”费云霖带着疑惑地问道。 苏亦星眉头一皱,想说些什么可还是没有说出来,苦笑着回道:“我怎么说呀……你还是把她的说法先讲给我听听看吧。” 费云霖还是很沮丧,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她自从被大哥你从山寨里救回后一直沉默不语,有时候望着天空呆呆地发愣半天不动……对我也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大不如从前了……” “可能是她这一次在山寨里受了许多的苦吧,所以才会变得沉默寡言了是吧?”苏亦星试探着回答道。 费云霖摇了下头,眼中透出了深沉的目光,说道:“我想不是的,这事有大哥你有关……” “兄弟,你别来吓我呵,你大哥我身边近来不乏女孩子啦……不会来抢你的心上人的呀?”苏亦星赶紧辩解道。 “这个我知道的,可是事实上就是如此了……后来她亲口对我说了,她说她喜欢上你了,想跟着你……” “晕呢……这算是咋回事,我怎么不知道呀?”苏亦星口中说着,心里却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了,象她这么个古代社会里的女孩子发生了在深谷里与苏亦星的那一幕故事,她是不可能再嫁给费云霖的了。 费云霖苦笑了下对苏亦星说道:“大哥别装了,小弟我不会怪你的,这姻缘之事是强求不来的,该是谁的那就是谁的,这叫命,也叫缘……只是小弟想知道一下这其中的缘故,才会死心哩,望大哥不吝赐教……” 苏亦星迟疑了一下,略带些许愧色说道:“好吧,当我听说她被打下了悬崖时,心中万分地为兄弟你难过,故而想找到她的尸体好好地安葬,以后对你也算有个交待吧。可没想到她的命还真大,竟然没死……全身全都是些划破的小伤口,流着血,衣服也被撕得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了,我发现时她还在昏迷不醒之中,伤口可能有些炎症,还发着高烧……” 费云霖有些恍悟了,点了下头。 “亏得深谷中的那些猴子早就给她敷了一种不知名的草药,要不我去了也还是晚了呢……我帮她全身清洗了创口……好了,我不说了,往下的兄弟你随便想想也明白了,大哥我这可是为了救她的命呀,权当我是个医生大夫又有何不可呀,可现在这个你说我怎么办呀?” 费云霖深叹了一口气道:“许姑娘她是个很传统很保守的女孩子,有了这档子事……我想也只有这样子了,我不怪她的,只希望大哥以后要好好地待她呀。” “这可不行的,要是别人知道了准会骂我的呢,还以为我在抢自已兄弟的女人,岂非难听又没必要的事?”苏亦星推辞道。 “大哥你就不要推辞了,她曾说过这辈子你要是不想要她她就削发为尼,青灯佛经伴她了此残生……大哥你不想毁了她吧?”费云霖现在的话已经没有酸味了,说得相当地诚肯真挚。 雪儿在旁边闷了半天了,现在才开口插嘴说道:“我说‘封流大哥’你也不要装了吧,我们家小姐可是冰清玉洁的女孩子,现在白白的送进你的狼口中,算是便宜了你呵……” 费云霖马上制住了她的口无遮拦,轻声责怪道:“雪儿别这么说……这都是天意,是我与你家小姐最终无缘,怪不得任何人的。” 看苏亦星一脸的歉意,费云霖笑笑道:“好了,这已经过去了,刚开始时小弟我真的是痛不欲生呢,后来也就想通了,不过也多亏了雪儿一直在我身边陪伴着我……”费云霖说着轻轻地揽过了雪儿的肩膀,雪儿乖巧地把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蛋儿靠在了他的身上。 苏亦星会意地笑了起来:“好好,这样我就宽心多了,要不我会内疚得自杀哩……” 费云霖在苏亦星的身上擂了一拳笑骂道:“算了吧,你会自杀那这世上到是又少了一个祸女殃妞的大魔头了呀。” 船舱里的气氛终于回复到轻松愉快,苏亦星对费云霖笑嘻嘻地说道:“不过兄弟你可要加油呀,这出来混了这么久光这一个可不行哩,要不要大哥我给你介绍啊?” 费云霖苦笑着回道:“算了吧大哥,只要你不来抢小弟的女朋友那就算是阿弥陀佛烧了高香了呵。” “那可是不能怪我的呵,再说又不是我做好了圈套这样做的啊,我看这主要是你们太小心眼了,其实怕什么呀,我们那里的医院里每个男医生每天不知道要检查多少个女病人呢,要是都象你们这么想那岂非世界大乱了呀?” “什么医院什么女病人的,大哥你在说什么呀,听不懂?”费云霖一头的雾水,旁边的几位女孩子也一样地听不懂。 苏亦星赶紧刹车,“嗬嗬嗬”地把话岔开了,随口落出来的这些话当然是没人能听得懂的了。 船到镇江时,把那几个在宁王府船上的船工遣散了,苏亦星与费云霖既然下不了很心来灭口那就只有放人了,后果如何谁也不知道。那几位把势们抢来的女孩子到是好办些,分发了一些银两她们,让她们自已想法子回家算了。 费云霖与雪儿也随着官船一起回江西去,准备先回铅山老家去一趟。一路上多了二个人苏亦星觉得热闹了许多,也不会每天没事做地光想着练医仙的床上功夫了。不过一到了晚上他还是心中念念不忘着那娟儿小丫头,把这人造珍品当成了个宝一样,搞得瑞儿不时地还有些吃小醋呢,不过天生的材质不如她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雪儿与瑞儿及娟儿几个小侍女一起整天地嘻嘻哈哈,开心得很,大家相处得都还不错。 日子轻松时光就过得快了,过了南京再过安庆,船到彭泽时,终于由长江转入了鄱阳湖。费云霖在离南昌不远时与雪儿先下了船,他不想也不能与苏亦星一同进入宁王府的。 两人殷殷作别,费云霖相约苏亦星办完事后有空一定要去一趟铅山好好地聚一聚,苏亦星回道难说,因为那位正德皇帝还在等着他到京过年呢,这位玩童皇帝的性情谁也捉摸不透,他说过了苏亦星要是不去的话,那他就会好好地“拜访”他那位当侍郎的老爹的,所以苏亦星这桩事是不得不牢记在心头的了。 还没等船到码头,船上管事急忙挂出了那面唬死人的“代天巡视”旗帜来。其实也用不着他再挂了,船刚一靠定便见到那码头早已被清一空,上面站着一批的戴着乌纱帽的大小官员。怪的是那些人却是分成了二队,好象不是一起来的。 苏亦星当然是一个也不认得啦,见礼时一报家们才知道原来另一拔人是宁王府里派出来的,仔细地一看为首的那人有些面熟,一想才知道原来打过一次交道的,是宁王府的总管刘吉,不过在苏州那时候苏亦星是蒙面的,所以这刘吉是认不出苏亦星的了。 苏亦星婉言谢绝了南昌本地官员的邀请,带着女扮男装的瑞儿跟随刘吉向宁王府而去。南昌的官员脸上都泛起了不屑之色,心中都在暗道:“看来这钦差大人也是宁王的走狗,蛇鼠一窝,哼!” 宁王府高墙大门,朱漆金钉,琉璃碧瓦,当然与一般官宦人家的府第不相同了,光是那门口两排站着的八个气势汹汹挎着腰刀的王府侍卫就够让人不敢仰视了,不过见了苏亦星当然是要低头迎接的喽。苏亦星没有官服,只是穿着一身便服直裰,可是那衣料却是十分鲜光,上好的苏锦,是专门用作进贡朝庭的,小市民有钱也不敢穿呢。 宁王府开了正厅来迎接钦差大臣,宁王为了表示诚意特地在大厅门口相候着苏亦星,给足了面子。先按照朝庭礼数来是宁王拜见代表朝庭代表皇帝的钦差大臣,然后是苏亦星再回过头来拜见宁王爷,两人寒喧客气了一番后捧茶闲聊了。 宁王大约三十七八岁年纪,长得到也是虎背熊腰的,与朱厚照在身材气势上到有几分相象,只是不象朱厚照那么地多出了一份童心与戏噱。身穿莽袍玉带的宁王在言谈举止中不乏时时做作出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来,还好苏亦星连朱厚照也没放在心上,所以这宁王所做作的气势对于他来说成效不大。苏亦星在言谈中又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宁王的面相,粗看到还真是不错呢,狮眼隆鼻,一付大贵之相,不过要是细细地看下就发觉不对了,法令纹腾蛇入口且纹色暗灰,一双颇具气势的狮眼却又多了些红筋缠绕,食仓禄仓也出现了许些的暗色。苏亦星心中叹道:“看来这一切是命中早已注定的了,这么个有权有势的王爷哪里想到要不了多久就会命不久矣,身首异处呢。 “封公子这次是专程来本王府的还是……”宁王终于进入了正题了。 苏亦星拱手回道:“久仰王爷英名,故而特来拜访……另外嘛,有些小事需要王爷帮帮忙呢……” 宁王心道:“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肯定是小皇帝让他来察看一下本王的情况……有些不大妙,目前状况下本王的准备工作尚未完成,起兵举事起码还得要一年二载的筹备工作要做……不过要是能够拉拢好了这小子的话,那可就又另当别论了呵。”想着脸上装出了十二万分的笑容道:“封公子有什么困难尽管言来,本王定当竭尽全力为封公子办理。” 苏亦星装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贴近宁王轻声说道:“其实本公子此次来南昌是为了一已私事,无朝庭无关……不过这话也就只有王爷您能知道,别人我是不说的呵。” “哦……”宁王多少放下了一些心来,私事那就好办多了,最怕的就是为小皇帝来摸底的,既然是私事而且又有求于本王那一切好商量,要财要色均可。 “说吧,只要不是让本王爷上天揽月,我想本王不能办到的事还不多呢。”宁王轻松了许多,脸上也少了些狐疑。 “听说王爷征收了一些美女,都是些绝色美丽,才艺超群的大家是吧?”苏亦星问道。 宁王一愣,心道:“他妈的原来也是个好色之徒呀,想到本王这里来折花枝来了?不过却到是桩好事,只要你想要女人,再怎么的本王也会让你满意而归的。”想了下沉吟道:“封公子是想选几个作小星?那可是专为皇上准备的呀,连本王也不敢染指半点呢……这可是有些难哩……” 第十二章 霓裳舞 久别重逢 “王爷理解错了呵,在下并非要想在王爷千辛万苦寻觅来的绝色美女身上分一杯羹,而是王爷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的未婚妻给搞到王府里来了………”苏亦星抓着头皮回答道。 宁王一愣,不信地道:“有此事?封大人真会开玩笑呵,有趣有趣,开玩笑哩。”宁王宸濠哈哈笑了起来。 苏亦星也跟着宁王一齐笑了起来,等停了来了才正容说道:“王爷,我说的是真话,决没有蒙骗王爷的意思呀……” “呵呵,本王不信哩。封大人想要美女尽可放心,本王一定会让你满意而归的哦。”宁王真的不相信苏亦星所说的话,因为关于苏亦星这个人他已经了解得比较清楚的了。 宁王在南昌与京城之间建立了一条快捷无比的信息通道,当苏亦星与正德皇帝在洛阳妓院里一起耍宝后没多久他宸濠就知道了,也知道了皇上给了苏亦星一面“代天巡视”的金腰牌。为了此事他与手下的谋士们聊了半天没有想通这苏亦星到底与正德皇帝之间是个什么关系?一个礼部侍郎的儿子,一个花花大少爷,本来在他王爷的眼里根本就不算是个东西……可事实上在洛阳所发生的故事确是让人猜不透,皇上连最贴心的江彬也没有带而却带了苏亦星到府衙里去喝酒,而且二人之间随和亲热的神态也让人捉摸不透。所以梗塞在宁王腹中的有二个迷,一个是这苏亦星到南昌来的目的,另一个就是苏亦星与正德皇帝之间正真的关系……手下的谋士们也是各有各的说法,但最终归纳出的一点就是目前的状况下还是不能得罪这位钦差的,因为宁王不会马上就造反,需要一段时间来缓冲布置。最最理想的方法就是投其所好把他拉进自己的圈子里来,那将是事半功倍的大好事矣。 “王爷知道在下为什么会在洛阳吗?那就是陪伴着未婚妻回去的……她在外面游山玩水了好一阵子,想回家了让在下陪伴她一起回家。在下有事与皇上在一起在府衙里住了几天,哪想到就这二天里她就让王爷你给请到南昌王府里来了……哦,在下要多谢王爷这些天里对她的照顾呢……”苏亦星说着便站起身来向宁王拜揖下去。 宁王急忙站起拉住了苏亦星,尴尬地问道:“你说的是洛阳花萼?” “正是正是……”苏亦星回道。 “啊呀,真的是没想到了,实在抱歉得很哩,早知道她是你封大人的未婚妻本王怎么会随便单请她一人呢,呵呵……”苏亦星说得有根有据的,宁王为了顾全大局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小女子而得罪了苏亦星的,所以口中的话风全转了。 苏亦星刚想再说什么的,下人进来禀道宴席已摆好了,就等王爷与钦差大人入席了。宁王对苏亦星作了个手势道:“封大人请吧,咱们有话等会儿在酒席上边喝边聊。” 苏亦星刚踏进那修饰得美轮美奂的宴会厅里,迎面一人冲上来就抱住了他,苏亦星一惊,一看原来竟然是唐寅唐伯虎呢,两人高兴得互相拍着对方的肩膀,这在当时那种年代里还是不多见的,大凡文士朋友相见一般只是拱手作礼。把臂而行已经算是深交了,所以在场的人都深感这二人的交情非凡,深刻牢固。 “小封你小子终于来了哩,害我等了你这么久,真该打……”唐寅劈头就教训起苏亦星来了,人一开心也就忘记了现在是处于什么情况什么场合之下了。 宁王在旁轻咳一声,苏亦星转过头来了,回为宁王的咳嗽声是有名堂的,不象是一般地嗓子眼不爽。 “封大人,本王为你介绍一下本王的知交好友……刘养正先生……”宁王笑眯眯地说道。 “老夫刘养正见过钦差大人……”刘养正一股子老气横秋的样子,淡淡地向苏亦星只拱了下手,这让苏亦星心中非常地不爽,不过现在刚来宁王府,又看那宁王好象对他很器重,所以只好客气地回了一礼。一看那刘养正身上穿着一套宽大的儒服,手中执着一柄鹅毛翎扇,所有的神韵均是模仿着那三国名士诸葛亮的全套行头,只不过那脸长得实在是一付欠扁的模样,在苏亦星的眼里模仿得更是有些四不象,所以当时就在心中暗道:“该叫这家伙‘诸葛不亮’才是呢。” 唐寅没有想到苏亦星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钦差大人了,怪不得宁王那么地客气招呼着,愣了半晌才悄声对苏亦星说道:“你臭小子怎么回事呀?到京城你老爹那里去过了?不对,你现在可比你老爹神气多喽……” 桌上美酒珍馐,罗列满台,宁王在一番客套后,众人开始杯酿交错,气氛还算热烈。宁王酒量很大,不过脸色却早已泛起了红光,笑着向苏亦星举杯道:“小封啊……本王叫你小封可以吗?本王刚才听子畏这么地称呼你的,想必是比较知己了……” “王爷能如此地称呼在下,足见王爷把在下当成了知已了,小封深感荣幸呢,谢王爷的抬举了!小封先干为敬。”苏亦星说着一口杯中见底了,抹了下嘴角,亮了下杯子才坐了下来。 “好,本王今天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了。”宁王竖起了大拇指,赞了一下苏亦星,然后也把杯中酒一干而尽。 “本王知道你与唐子畏是好友,所以把他约来能让你有个惊喜呵。”苏亦星赶紧谢宁王的周到。宁王接着又道:“本王相知交的还有几位好友,今天有事不能来了,改日再与小封你好好地一聚吧。” “能被王爷您相中的人,一定是非凡之辈哩,在下到确是想好好地认得一下,也好长长见识。”苏亦星回答道。 唐寅见苏亦星对宁王稍有些媚态,心中有些不满,暗道:“这小子才做了官就学会了官场里的一套陋习了,看来这官场真是个大酱缸呢。” “是哩,是哩。本王最相与的便是人称‘三李二刘’这几位了,今天只来了一刘呵。”宁王说得非常得意。他所说的“三李”的第一位便是南昌第一大绅士李士实,南昌新建人,明成化二年的进士,曾官至右都御史掌院,与六部尚书平级。虽说目下告老还乡在家,但其在朝中的影响也还是颇大的,手下子弟门生布满朝野。宁王为了篡位称帝,特地把自已的侄女嫁给了他的儿子,成了亲家那办事就更方便了,这李士实也是鼓动宁王造反的第一大谋士;那余下的“二李”就是李自然及李日芳二人了,一个是星相大师,一个是堪舆大师,是帮衬着宁王打气造舆论做宣传工作的;这“二刘”嘛,就是总管刘吉与策士刘养正了,一位主外面打打杀杀,一位主出谋划策做军师。所以这“三李二刘”也就是宁王他日造反做皇帝的得力左右臂了。 想当初朱元章起兵争夺江山之时,有二位重要人物是他的左右臂,一位是刘伯温,另一位是李善长,可以说没有这二位人物帮着朱元章,那这天下到底是谁的还不知道呢。现在宁王身边正好也有二位重要人物帮衬他一起要争夺江山,也是一刘一李,所以宁王心中就认定是天命所归,这大明的江山是该论到他宸濠来做做了,反正这永乐皇帝已经开创了谁有武力谁做朱家皇帝的先例了。 刘养正牵动了一下脸皮,似笑非笑地道:“那是王爷抬举在下,封大人年轻有为,又得皇上重用,今后的前途不可预料呀。” “哪里哪里呢,在下年轻无知,今后还要王爷多多提携,多多关照呢。”苏亦星说着转向宁王举起了酒杯。 宁王笑得满脸春风,心道:“这姓封的小子到还算是个拎得清的人物,这马屁功夫还算不错,怪不得那混蛋小皇帝给他一块金牌哩,嗯,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这小子做内应。”想着拍了一下巴掌,说道:“难得小封如此地看得上本王,本王也不能亏待你啊,呵呵。如此佳日,岂能无歌无舞呀?” 唐寅在这席上根本就插不上话来,干脆就闷声地喝酒。这时一听宁王的口气象是要搞些歌舞来助一下兴,心道:“到底小封是做官的呀,待遇大大不同了。不知是否是那十大美女出来助兴呢,还是……要是十大美女出来的话,那就说明这宁王对于小封是大大地有所求了,我也正好可以把小张所托之事交给他来办了……” 不消一会儿,便见厅中美艳齐列,佳丽满前,九大美女有的手执乐器,有的轻撩长袖,一个赛过一个的美丽婀娜多姿,真好似那广寒宫中的一列仙子嫦娥下入凡间。咦,怎么少了一位了,苏亦星锐利的目光扫射出去没有看到那花萼,心道:“莫非是宁王故意地藏起了她?” 随着乐曲一响,五六个美女甩起长袖在翩翩起舞,霓裳妙舞犹如瑶池仙女,天籁之音却似玉树清声,真个是:此曲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一生难得几回闻…… 苏亦星被这一群人间绝色的歌舞弄得眼花缭乱的,一时也没有再去想那花萼小姐为什么不在,心道先欣赏一下,等会再说吧。哪知道刚一曲舞罢,一声凄楚中带有惊喜的声音从门外传入耳中。 “大哥……” 苏亦星一惊,手中的酒杯晃了一下,溅出了半杯酒来。 那花萼小姐却哭喊着向苏亦星奔了过来,弄得宁王一脸的尴尬,那刘养正与唐寅也张大了嘴巴,呆呆地发愣着。苏亦星刚站起身来,身边的瑞儿早就忍不住了,几步上前抱住了花萼哭了起来,花萼一惊,没想到是哪一位小男生抱住了自已,定睛一瞧才知是自己的丫头瑞儿,两人抱住了呜呜咽咽地哭泣了好一会才转入了苏亦星的怀中。 这么一来,大家听歌赏舞的情趣全没了,宁王挥手让九大美女全下去了。 “恭喜小封小夫妻两人今日能够团聚呵,来来快坐下吧,以本王看是该浮一大白哩……”宁王到底是宁王,这种场合也能驾轻就熟,不管面皮地笑道。 苏亦星只好向宁王道谢道:“多谢王爷了……” “本王今天刚知道花小姐仍是封大人的未婚妻室,真是失礼了,本王干了这杯酒算是向花小姐赔礼吧……”宁王说着把面前的一杯酒对着花萼一干而尽。这宁王能够放下脸面来向花萼敬酒陪礼也算是给足了苏亦星的面子了,这让苏亦星对他稍稍有了一丝的好感,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呢。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谁来做皇帝都不关他苏亦星的事呢。 花萼小姐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知已的心上人,更是想不到这一向冷酷无情的宁王会向自已赔礼道歉,心中暗忖自已的这位未来相公还真是有本事哩。所以也端起了酒杯轻抿一小口算是接受了宁王的赔礼了。宁王高兴了起来,大家又一起吃至二更方散。 第十三章 时雨斋 观画夜话 宁王要安排苏亦星到他的阳春书院里的贵宾厅里去休息,那阳春书院名头是叫书院,而实际上却是宁王的离宫,里面的环境设施当然是好得没话可说了。只因为当时朝庭有明文规定蕃王不得兴建离宫,宁王没法子只好来了个挂羊头卖狗肉,换了个名称叫“阳春书院”。 苏亦星婉言谢绝了宁王的好意,说是要借住到唐寅的时雨斋里,好朋友很久不见了要联床夜话,宁王想想也对,便吩咐手下安排几个婢女去侍候苏亦星他们。 时雨斋坐落在阳春书院的偏院里,院子虽说不大但布置得十分清雅宜人,院中垂柳成行,清溪环抱,假山奇石,小桥流水,是一个十分理想的清修之所。虽说是夜色深浓,但院中每隔十来步便挂着一只灯笼,院内的景色在朦胧的灯火之下让人犹显得感觉身处在一种虚幻飘缈的仙景之中。 “老唐,想不到这宁王待你还不错呢,住在这神仙一般的地方真可是让人乐不思蜀啊。”苏亦星笑着对唐寅说道。 唐寅笑笑回答道:“住与生活得到是十分地写意,还有小美女相陪作伴,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大踏实呢,总好象早晚会有事将发生……唉,些事以后再说吧。” 苏亦星心中暗道:“看来这唐老兄也有些察觉宁王的事了,要提醒他早些离开这安乐窝里,要不这宁王一造反那可是殃及池鱼喽,不过现在还早着呢,要过一二年宁王才会造反呢……”想着便回道:“老唐你现在可以安心地再住一些日子了,我想不要超过一年那问题不会大的,记住小弟的话了吧。” 唐寅看了一下苏亦星,刚想说些什么,被苏亦星挡住了:“等会到内房里再说吧,这里人多不便,须防隔墙有耳呵。” 时雨斋一排精舍有八九间之多,苏亦星心道够了,只要可以住那就行了。刚到门口,那月舟小和尚迎了出来,一见是前主人苏亦星来到了,惊喜得马上大礼叩头拜见。 “你个贼和尚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舒服吧,小老鼠跌进了白米屯里了呀。”苏亦星笑骂道。 “托大少爷的福,小的在这里过得好开心,什么都不缺……”月舟笑得眉开眼笑地回答道。 “还是小心一点呵,这里是宁王府,可不比那常州的庙宇里,你要是闯了祸那可是谁也帮不了你的啊……”苏亦星训诫道。 “是是,小的明白……大少爷里面请。”这贼和尚一边回着话,一边桃花眼乱转,不时偷偷地在花萼与瑞儿二人身上瞄来瞄去。 唐寅一旁笑笑说道:“这小子精得很哩,揩油是经常的,但动真格的也没这个胆子,毕竟是客居,出了事那就是他的命到头了。” “是的是的,还是主人最了解小人,嘻嘻……”月舟点头回答道。 “咦,不是说借用吗?怎么现在听这话好象是真的成了老唐的奴才了呀?”苏亦星调侃道。 “这个……这个……”小和尚一时语塞没有回出话来。 苏亦星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对小和尚眨了下眼道:“那好,本公子现在正式宣布,开除月舟小和尚,以后就送给唐寅老兄作跟班了。” “多谢封大少爷。”月舟小和尚喜形于色,心道:“跟着唐寅可以在这宁王府里好好地享受些好日子,还可以与几个美丽的小侍女动手动脚地调情取乐,要是跟了这封大少爷说不定又要马上回苏州去了。” 唐寅见小和尚这么开心,幸灾乐祸地笑道:“你个死和尚,看上去贼精,这回可是吃了大亏喽,封大公子现在可是朝庭里的钦差大臣,连宁王现在也要卖他几分面子巴结他哩……亏大了吧,要不跟着钦差大人那可是八面威风呀。” 小和尚一愣,怔怔地道:“真的?”看了一下众人的脸色,不象是假的,心里马上后悔万分,不过心中还有着一丝的疑惑。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是王府的长史带着四名美貌的小侍女进来了。 “王爷吩咐小的带几位丫头过来侍候钦差大人与夫人……”长史叩头禀道。 “请回复你家王爷,说本公子多谢了。”苏亦星淡淡回答道。 “啪啪”月舟小和尚自已扇了几个耳光,跺足叹息道:“小的真是瞎了狗眼了,白白地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 一屋子的男女俱都大笑起来了,唐寅摇头笑骂道:“你这个势利的哈巴狗呀……好了,出去吧,我与小封还有话要聊呢。” 两边的侍女把花萼与瑞儿安排好了房间床铺,她们两人忙着去说私已话去了。屋里现在就剩下了苏亦星与唐寅二人,苏亦星问了一下唐寅来南昌后的情况,也向他介绍了一下自已在洛阳巧遇小皇帝朱厚照的一切经过,听得唐寅也是半天合不拢嘴巴来。最后谈到了关于张灵与崔小姐的故事,唐寅皱着眉头说是实在难以办到,现在只有靠苏亦星来想办法了,希望宁王能够看在苏亦星现在是钦差的份上,通融一下放了崔小姐。 “我想还是有些难度的,这花萼早就与我相识论到婚嫁了,宁王拉不下脸来只好把她还给本公子。可是怎么开口对宁王说崔小姐的事?再说那崔小姐可是在十美之中算得上花中之魁呢,岂非要了他的命哩。”苏亦星攒眉叹息道。 “我想也是的,不过我们要是这事一点法子也想不出,岂非让小张心寒……瞧他那种多情的样子搞不好还会把小命给玩掉了哩……”唐寅既担心又惭愧地说道。 “是呀,不过老唐你放心,我会尽自已最大的努力来办此事的,我想大约会有个七八分把握吧……” “真的?”唐寅喜道,有七八分那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苏亦星贴近唐寅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些日子来你是否已经发觉到宁王府里不大对头的事了?” 唐寅也轻声地回答道:“小封真行,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不对的,唉!一直是蒙在鼓里呢,近来才知道原来宁王要造反做皇帝……我也一时想不出个法子提出要回家……说实话这里的日子真是过得舒坦得很……” “眼下还没事呢,起码得要个一年吧,你要是愿意的话再住一日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相信小弟吧,你的安全小弟保证没问题的。”苏亦星在安慰着唐寅,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唐寅没事的,因为这是历史,是历史就不可以也不可能改变的。 唐寅松了一口气,欣慰地回道:“这就好,哎,不知怎么地,我发觉现在你小子说的话我感觉非常相信呢,怪事。你真的是与以前是二个人……越来越不象以前的封德铭了……” 苏亦星微微笑道:“我要是说我曾经在昏迷之中遇到过仙人,获得了仙人在梦中所授各种指点……你现在信吗?” 唐寅一本正经地托腮凝思了一下,正色回答道:“我信!只有这样才是合理的,才会想通你醒后这当中的许多迷点……” 苏亦星拍了下唐寅的肩膀道:“信就好,这是真的,不过法不传六耳,切记不可外传呀。” 唐寅愣了一下才笑道:“小子到是越来越象真的了,呵呵。好,就算是真的,什么时候露个几手特别的让老哥我正真地信服一下才好。” 苏亦星哈哈笑着说没问题,接着斜睇了一下唐寅道:“哎,老唐你近来气色不错呀,阴阳调和,气血旺盛哩。”接着声音小了下来:“刚才我看你的那二个小侍女长得真的不错,年纪虽小可都是美人胚子呀,老实说,是不是早已咬过了呀?味道不错吧?比家里那黄脸婆有趣多了?” “你小子说到最后仍是色心不改哩,不过嘛,是男人总归有些这事的,除非是坏掉了不能用了例外呀。”唐寅最后几句总算是说了真心话。 苏亦星马上拱拳道:“唐兄这话说得对呀,你这一出来三四个月,要是身边没个女孩子,岂非憋坏了哩,也显得太不正常了啊,呵呵。” “是也是也,孔老夫子都没有反对这事,可见这圣人也是有生理需要的啦。”二人说着相视大笑,那唐寅屋里的二个小侍女听到了这么大的声响探头进来向唐寅做着鬼脸。 唐寅向她们挥手笑骂道:“去,去,没大没小没规距……”她们两人笑得“格格”地缩回了头。 苏亦星站了起来,书房里挂着好几幅刚完成的美女图与山水图,画工当然相当不错的,那布局钩勒与线条技法让苏亦星赞叹不已,记得自己小时候初学画时还临摩过不少的唐寅的画作呢。而现在终于见到了这刚出笼的真迹,这可是苏亦星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啊。 “到王府里来就是为了画这些个美女哩,什么教王府里的子女作画那是个幌子罢了。”唐寅在身后说道。 “哦,就是为了献图给皇上看的吧,宁王这家伙也学起了汉代那毛延寿的那一套了,呵呵。要是我是那朱厚照,我看了这些图一个都不会要哩……”苏亦星毫无心机地随口说了这几句话。 唐寅心中不开心了,什么意思呀,是否是说我老唐画得蹩脚是吧?想着便马上回道:“小封你是说老唐我画得不好?” “哦,真不好意思呀,怪小弟说话不明,让唐兄你误会了,抱歉了。”苏亦星说着马上向唐寅赔礼道。 “说实话,老唐你的画不但是一流,而且是中国画坛上一位杰出的人物呢,几百年后你的画一幅所卖得的银子可供一般家庭里全家坐吃一辈子哩……” “别瞎捧了,废话多多,说点实在的。”唐寅回道。 苏亦星转过头看了下几幅墙上的山水画,赞道:“老唐我不是捧你,你的画用笔苍劲秀丽,色墨浑然一体,清润明洁。这一幅画虽是山石皴法用笔较干,但却反见秀润,林木及水榭用笔工整,功力非凡哪。你看这幅画中不但是溶入了江南文士情调,而且取李唐之长,皴法变为细劲,寓雄健于隽秀之中。还有这一幅,柳树画法工整精致,粗干细枝密叶,极富天趣,啧啧……难得难得呀,皴纹疏繁得当,法度严谨,行笔秀润缜密,具有一种潇洒清逸的韵度……” “小子真的不知从哪里学来了这一大套赞誉人的口齿啊,我老唐要是个女孩子的话,说不定现在就被你这几句歌颂之词弄得晕糊糊地倒入了你的怀中哩。”唐寅笑骂道。 第十四章 素描画 紫薇秘谈 苏亦星笑笑道:“别急,等下你就可能要骂我喽。你这美人图可以说是一幅中国画中最杰出的艺术精品,别的不说,光是这线条与笔法的钩勒流畅……正可谓是‘吴带当风,曹衣出水’,活了,绝了!” “往下说……”唐寅抄着手淡然地说道。 “好的,那本公子也不客气了。你说你画的这人物象个真人吗?”苏亦星眉头一剔,歪着头问道。 “什么意思呀,从汉唐宋以来哪个不是这样画的啊?”唐寅没有听懂苏亦星的话中的意思,疑惑地反问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你的画只能作为一种艺术,一种带有中国特色的抽象画,但不能作算是写实与写真的作品,皇上看这画是为了了解这些美女的样貌,并非是来看你唐寅的艺术成就的,写真你懂吗?” “写真?没有听说过,哎,你小子说了一大通我都没有听懂几句……”唐寅被苏亦星的现代用词弄得稀里糊涂的。 苏亦星心道一下子想要让唐寅弄明白这些确非易事呢,算了吧,天色已是过三更了,明天再与他细说,想着便说道:“明天再与你详述吧,再聊会天就亮了。” 唐寅摆着手道:“不行,你说了这一大套,把我搞晕了你到是想睡觉了,不把这事聊好了不许睡觉……” “不好吧,我的那位……嘿嘿,今天好不容易相逢,你不让我……” “也不行,她们早就睡觉了,你小子色心这么重吗?急也不在于这一夜呀?”唐寅骂道。 苏亦星没法了,只好坐下来,心中在思忖该用些什么样的通俗说法来向唐寅解释这画的抽象与俱象的问题。 “这么说吧,这国画中的白描与重彩的区别是否在于一个是光线条,另一个是较为真实一些呀?”苏亦星问道。 “是呀……” “为什么要渲染呢,是为了增加一种真实立体的效果是吧?” “谈这些我比你懂得多,浪费我的辰光呢。”唐寅没好气地回答道。 苏亦星被唐寅这一呛白,抓起头皮来了,想想现在与这江南第一才子大画家谈这些确实是有些班门弄斧之嫌,干脆来示范表演一下,这样才能让这位大才子明白个透彻,想着便站起来在画桌上找了起来。 “你找什么呀?”唐寅奇怪地问道。 “铅笔。”苏亦星刚一说出口又发现不对了,这年代里哪会有铅笔呀?马上转口问道:“有那种黑色的可以画画什么的……”说着做了个在纸上画图的姿势。 “什么呀,木炭行吗?只有这个东西……”唐寅回道。 “也行呀。”苏亦星拿起了细圆的木炭条,这木炭条一般是用来作画打样用的,是用柳枝条闷烧之后做成的,也较容易抹掉。 苏亦星找了张加厚熟宣纸,拿起木炭条便在上面画起了素描来了。画的是放在桌上的一只铜制镇纸,这只铜镇纸做得非常精致漂亮,上面是一只狮子,到有些象府衙老爷用的官印,浇铸的线条也比较粗犷,比较适合来画素描。不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镇纸素描画便画好了,尤其特出的是这张画的明暗与光线虚实部分,木炭条虽不乘手但还是明显地表达出了这只铜镇纸光线的明暗与中间黑白过渡,空间感,距离感,透视感表达无误。 “象不象?”苏亦星背着手悠闲地问道。 唐寅睁大眼睛盯着这张用木炭条画成的素描小品看了半天,又回过头来盯了一会苏亦星,叹息一声道:“现在我才真的相信了你确实是在梦中遇仙的了……因为这么一幅东西你小封是绝对搞不出也想不出来的,你的斤两我老唐是清楚的……” 苏亦星笑笑道:“这是用来表示一种立体的方式,是用来表示‘象’的,但与你老兄的艺术相比起来……呵呵,相差太远了呵。不过用这种方式来画人的脸孔大概可以表示出个八九分来吧,不会与真人相差太远的。而你老兄的画与真人的相差就太遥远了,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呢。” 唐寅点头连连称是,苏亦星抱歉地说道:“自已兄弟我直话直说你别生气呵,没有半点贬低你老兄的意思呀。” “等你空了教教我吧,很有意思的画法。”唐寅说道。 “行啊,凭你老唐的功底我只要一说你就明白了,实际在你在边上看也看会了……”苏亦星回答道。 “用这个方法重画那些美女?行吗?”唐寅犹豫道。 “不行,别人追根问底起来难以回答。而且这画也不好保存,万一给磨掉了反而多惹麻烦是吧。”苏亦星不想违背历史发展的进程。 “说得也是呢,这画一抹就掉了,不易放置的。算了,还是老办法画画算了,不过到是可以借鉴一下你的方法在以后的画作里,我想会更好更有一种别人所无法表达的技法……嗯,受教了。”唐寅说罢正容向苏亦星作了个揖。 苏亦星第二天一觉睡到了日上三杆才起来,侍女来报说王爷已派人来看过几次了,王爷让苏亦星起床后到王府里去一下,王府长史已等候老半天了。 苏亦星只有赶紧洗梳准备了,瑞儿陪着花萼小姐也进来了,含情脉脉地坐在苏亦星身旁,苏亦星拉起了她的柔荑轻轻地放到嘴唇上吻了一下,花萼羞红了脸轻声说道:“你真不老实哩……看在你千里迢迢地赶到南昌来救我,不与你计较瑞儿的事了……” 瑞儿在旁边低下了头,眼角轻飘着苏亦星。 “好好,既然瑞儿已经向你说了,那就省得本公子绕舌了,不过也搅了你做妃子的梦了呵……”苏亦星打趣道。 “啐,什么话呀,谁想做妃子啦……”花萼佯怒回答道。 “呵呵,那就做本钦差大人的夫人好了,看你这脸色不太好,那为什么其它的美女大多数都比较开心呀?”苏亦星心有疑惑地问道。 “说起来这十大美女里到是有五六个是心甘情愿地想做皇妃呢,要是做成了皇妃岂非天下第二了……所以她们有的天天在盼望早些进京哩。”花萼无奈地摇头回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我的小花儿天天想本公子才会瘦成这样的是吧?好,本公子记住了你的情意。现在要去王府了,你等我回来后再聊吧。”苏亦星说着出了门了,那王府的长史早已等候很久了,一见苏亦星出来马上就迎了上去。 宁王今天摆在王府的紫薇园里接待苏亦星,也没有别人,就只请了苏亦星一个人。那紫薇园是宁王最喜欢的小妾紫君居住的院子,平常他在这里所见的都是些贴心知己的几个骨干,今天他把苏亦星迎到这里来是想表示他已把苏亦星当成了贴心之人? “见过钦差大人……”宁王的小妾紫君向苏亦星施礼。苏亦星赶紧回礼,说该是拜见王妃娘娘的,还说王爷已称自已为小封,请她也跟着叫小封好了。这一番歉虚与客套让这小妾与宁王乐得心花怒放,宁王心道:“这小子年纪虽轻,可到是可造之材,要好好地收拢过来作为皇上身边的一颗大钉子才好。” “小封哪,能让本王在这里相见的都是本王最信任的人呵。”宁王笑道。 “多谢王爷的信任,晚辈感激涕零……”苏亦星诚肯地回答道。 “今天我让紫君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拿手小菜来款待你,我们俩可以小酌一下聊些私事哩。”宁王这么一说到是真的让苏亦星受宠若惊了,越是这样越显得对苏亦星的器重,也越是有可能拉苏亦星进网呢。 宁王也蛮健谈的,从天南海北地聊到了太祖朱元章起事争夺江山,又聊到了分封南昌,话语中渐渐地露出了对朱棣后代的不满来了,苏亦星也跟着有一句无一句的随附着。 “现在人人都在说我宁王想造反,哼,这真是想害我宸濠呀,我只不过是想要恢复一下祖制这又何不可呢,你看我现在才几个兵呀?这就能造反?这不是睁眼瞎说吗。”宁王说着说着便有些激动了。 苏亦星却淡淡地回答道:“就算是造反,我看也未必不可呀,以我看朱家的人做的又是朱家的皇帝,谁做都一样啊……” 宁王举着箸停住在半空里,呆呆地望着苏亦星,那筷子半天没有下来,脸上的神情好象是发现了一只大怪兽一样。 苏亦星也愣了一下,说道:“王爷怎么啦?我说错了,我可是实话实说的呀……” 宁王哈哈地大笑起来,好不容易地停了下来,指着苏亦星说道:“有趣有趣,你小封真是个有趣之人……”接着轻声地向苏亦星说道:“是不是小皇帝让你来试探本王啊,看看本王是否真想造反?”说完了这句话宁王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了,狮眼中的红丝多了起来。 苏亦星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完了歪着头向宁王说道:“王爷你也肯定打听过我在苏州的所作所为了,知道我小封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在下可以清楚地告诉王爷,只要对在下有利,在下从不计较怎么去做,在下最大的爱好就是……王爷你该知道吧?” 宁王脸上的肌肉松驰了下来:“我知道,是美女……” “知我者王爷也……呵呵……” “小皇帝好象待你不薄,你能够背叛他?”宁王继续拭探道。 苏亦星耸了下肩回道:“这要看有什么条件了,有利可图才能为之所动……要不我疯啦?” “老实话,直爽人。”宁王笑眯眯地赞道。 “听说你对星相易数也颇有造诣,真的吗?” 苏亦星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诡异而神秘地道:“王爷你说我为什么到南昌来呀?” 宁王想到了什么,不过不想说,而是紧张地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藤王阁’上紫气冲天……” “真的?”宁王内心中已是乐得心花怒放了,看来那李自然李日芳说的还确有其事呢,真是天命所归呢。 “王爷要是有在下在后面稍推一下的话,我想这进程会快得多,我呢也想早一些定好一张好位置……不过在下有疾,在下好色,在下更想的是美女……” “好好,好一个‘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呀,真的如此的话,本王一定会满足你的‘好色之求’的,也会有一张上好的椅子留给你的……”宁王开心地与苏亦星相视大笑。 干了一杯酒后,宁王在小妾耳畔轻声地说了几句,苏亦星一凝神功听得是:“去找刘先生把那准备好的纸约拿过来。” 第十五章 索素琼 明码交易 苏亦星心中想道:“这宁王看来还搞了签订秘约这一套玩意呢,也对的,要不总归不大放心的,有了这亲笔签订的秘约效忠书在手中,他就可以放心地睡觉了。” 果然不一会儿小妾紫君拿来了几张纸,宁王把它放在一边,对苏亦星说道:“好了小封,你是个聪明人,本王的想法你也全部了解了,以后只要你跟着本王,包你一切如意,我想做个宰相该是没有问题吧……” 苏亦星站了起来,恭敬地回道:“是,多谢皇上亲口御封。” 宁王听到苏亦星已经称他为皇上了,笑得眼睛眯花眯花的,伸手示意苏亦星坐下来。从旁边拿出了那张秘约书来道:“为了表示你的诚意,本王想……你不会拒绝在这上面签个字画个押吧……” 苏亦星接过来一看,就象现代的格式合同一样,上面已经写好了一大套效忠内容了,只要自已在这上面签个字就可以了。 “好,不错,这样省力了,免去了在下动笔动脑子编排文字哩。”苏亦星说道。 宁王一听没问题,那就好呀,递过了一支笔给苏亦星,眼中充满了兴奋之色,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蛮好唬弄呢。可却是没想到苏亦星摇了一下头,这一来就吓得宁王魂不附体了,心中暗忖:“坏了,这小子莫不是临时变卦呀?那可是麻烦了,本来要杀他也是桩轻松的事,不过谁都知道钦差大人进了我宁王府中了,要是死了或者说失踪的话,怎么向朝庭小皇上交待?这后果……再说朝里还有一批向来与自已作对的死党呢……” “小封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条件吗?”宁王脸色变得难看了,说话的声调也僵硬许多。 “是不是有些简单了呀?本公子到现在一点儿甜头还没见到……这冒冒失失地一签就成了卖身契了……”苏亦星说着挠起了腿悠晃了几下,刚才那种对宁王恭敬又驯服的神态全不见了。 宁王张了下嘴,忽然露出了笑容道:“本王明白了……说吧,还有什么条件提出来让王考虑一下。” 苏亦星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皇上英明,其实呢条件也很简单的,在下只想要一个美女而已,另外嘛,这些天这手头有些拮据……呵呵,不好意思了……” “原来如此呀,早点说啊,害本王多担心了一会……”宁王笑了起来,轻松了许多,人只要是贪的那就说明没问题了。 “这个这个……本公子想要那位崔小姐,皇上你看行吗?”苏亦星终于提出了要求。 “不行!”宁王马上就一口回绝了,心中暗道:“这小子的眼睛太毒了,要是别人到还可以考虑一下呢。” “不行?那就算了……来来来,王爷请喝酒吧,咱们现在只谈风花雪月了……”苏亦星马上改口称王爷不叫皇上了。 宁王克制了心中的怒火,忍住气道:“唉,小封哪,不是本王不通融,那崔小姐可是个花中之魁呀,这十大美女已经被你收走了一位成了九大美女,本王正想着要动脑子去补一位上去呢……” 苏亦星微笑着没作声,仿佛没有听到宁王的话,宁王气得用力咳嗽了一声,苏亦星才回过头来。 门口人影一晃,宁王的军师刘养正象鬼影一样已经站在了苏亦星的身边了,苏亦星在一瞬间全身自然而然地作好了自动调节,应付一切外来的突变。 宁王狞笑了几声,撇着嘴角对苏亦星说道:“本王忘了告诉你了,刘先生不但是文事上学研天人,在武学上也一样是鲜有敌手哩。” 刘养正牵动了一下脸皮,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苏亦星,然后把手按在了桌上的那只金质酒壶上,瞬时只见从酒壶里窜出了一条细细的酒线落进了旁边的一只玛瑙酒杯里,一会儿就斟满了一杯酒,而且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看来这家伙的玄功真的很不弱呢。 “封大人,老夫其实非常欣赏你的直爽与坦诚,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你到底是年轻了些,还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想你以后会在王爷的调教之下慢慢地变得更加成熟的,来,老夫敬你一杯酒……”刘养正说着把那一杯热气腾腾的酒慢慢地放到了苏亦星的面前,收回手的时候只见那杯酒已经深嵌在花梨木桌子中,杯口与桌子齐平。 苏亦星感觉到了刘养正的功夫不简单,但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这坚硬的花梨木上把这易碎的玛瑙酒杯不动声色地按进桌面上确非泛泛之辈,一般说来没有几十年来的浸淫是没法办到的。 宁王此刻悠闲地瞧着苏亦星,心中暗道:“是要来点硬的才行,看这小子现在好象吓呆了,半天没有说话呢,等会再来点软的甜的上去,让他在这秘约上画了押就万事大吉了。”只要肯在这上面签好了字就不怕他会飞了,他封家一家大小的性命也就全在他的手中了。 苏亦星哈哈笑了起来,向宁王与刘养正拱手说道:“俗话说‘生意不成仁意在’嘛,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的要求也不高呀,天下美女多的是。王爷要是觉得我的要求高那就说明我在王爷的感觉里筹码还不够,我会回去增加了筹码再来的……不过王爷请放心,今天生意谈不成的话,那你我今天桌面上所说的话就算是统统白说,就当没有这回事,这些规距在下还是懂的。” “本王今天所说的话关乎到本王的身家性命,岂能容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撂一句就走了……这样吧,本王也退一步,这九大美女里除了崔素琼,其它的你可以任选一个,本王够高看你的了吧?”宁王内心也不想把事情搞碰了,毕竟苏亦星对于他来说用处还是比较大的,只不过所提要求挠到了宁王的痒处了,这宁王对于崔素琼小姐也是早就垂涎三尺了,只不过为了大局才不得不忍住了没有动她,现在这自已都舍不得吃的东西苏亦星竟然敢伸手要吃,岂非火冒呀。 苏亦星没有正面回答宁王的说话,转向刘养正说道:“刘先生的玄功如此高明实在出乎在下意料之外,真不愧是王爷的得力左右臂呀。好,在下干了这杯酒算是向王爷辞行了。”苏亦星心中暗忖:“看来这宁王是轻易不放过崔小姐的,那就只有吓他一吓了,让他仔细地合算一下,是要美人还是要江山……”想罢便伸出左手轻按在那深陷在桌中的酒杯旁,只见那只玛瑙酒杯在缓缓地升起跳出桌面后还在上升中,到了离桌子半尺高的距离时停住了,接着转了个方向朝苏亦星面前降落了。 苏亦星接过后一口饮尽了杯中酒,亮了下杯底对刘养正笑道:“多谢刘先生的酒。”这一手比那刘养正要漂亮得多了,宁王虽说不太懂可高下一下子便可看出了,那刘养正是个识货的主,苏亦星比他高出多多,他的心中有种小河溪与江海湖相比较的感觉,心中讶异万分,脱口叫道:“这不可能?你已经达到了三花聚顶,凝气成形的景界了……这怎么可能呢……” 苏亦星潇洒地笑道:“这世上只有想不到没有不可能的,我想刘先生不会拦我吧?” 宁王眼睛转了一下,哈哈笑道:“小封快坐下呵,本王听人传说你练有不世奇功,故所以让刘先生来试探一下,果不其然呀,好好,英雄出少年呀……”宁王到底是个做大事的人物呢,拿得起放得下,必要之时脸皮就是要厚,这几句话一说,这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马上消失了,他的小妾紫君也马上笑得咭咭咭地给众人斟满了酒。 “来,小封,小女子敬你这位少年英雄一杯酒,你可一定要领情呵。”紫君娇滴滴地向苏亦星举起了杯子。[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这到让苏亦星感觉不好意思了,马上站立起来恭敬地回道:“小封岂敢王妃敬酒呢,真是折杀小封了,谢啦!”说罢一饮而尽,苏亦星的马屁功夫也不错的,明明是小妾却称呼她为王妃,这让这位宁王的小星心中高兴不已,背着宁王偷偷地抛送了几回媚眼,苏亦星只当没有看见,这种宁王用剩下来的破鞋他没兴趣穿。 室内的气氛得到了缓和,好象没有发生刚才一幕事一样,刘养正的那付老气横秋的架势也不见了,他明白要是苏亦星想出去那是谁也拦不住的,所以对宁王使了个眼神,表示武力不行,要重想别的办法才行,其实在刘养正的眼里一个美女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东西,他昨晚也曾与宁王谈过送美女一事,只是宁王舍不得那崔小姐而已。 宁王也明白了刘养正的意思,做了皇帝还怕没有美女吗?不过这小封竟然对他宁王的态度时好时坏,时卑时亢的,有时候恭敬得连称宁王为皇上这种目前还算是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有时候又让他觉得这家伙太不把他宁王放在眼里了,敢当场叫板讲价钱谈条件,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呢。最后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呀,对苏亦星说道:“好,本王就答应你的条件,把崔小姐送与你……”这话一出口这宁王的心真叫痛呀,可是没办法,这仇先记在心里了,等以后做成了江山再与这臭小子清算吧。接下去道:“钱财么那就更好说了,来,小封,为了你我君臣的合作再干一杯……” 苏亦星心中终于落下了一块石头,为了张灵自已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来办理此事,好在那小皇帝曾叫他打入宁王府助一把火的呢,要不他可是把他封家丢进火坑里了,搞不好还会满门抄斩哩。 “王爷爽快,属下也爽快,干!”苏亦星饮尽杯中酒后向宁王说道:“王爷把那东西拿来吧,属下马上就画押,让王爷你早些放心。”苏亦星连称呼也改变了,已经作为了宁王的下属了,这让宁王心中多少有了些宽慰。 刘养正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目光,一是对宁王的,另一是对苏亦星的,他认为只有这样才是最完美的结局,要是宁王早些想通了也就不会象刚才那么地差点把事闹碰了。 可宁王一杯酒下肚,还是有些心有不甘的,吞吞吐吐地问道:“那崔小姐本来是要进京做皇妃的,她会听话跟你走吗?” 苏亦星接过了刘养正递过来的效忠书,粗略地一扫而过,捷快地在上面落下了自已的大名,然后又按下了大红色指印,回答道:“她要是哭着闹着不肯跟我的话,那属下情愿把她送还给王爷,这行吗?” 宁王笑道:“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我想她会跟着你小封的,你年轻英俊,又是朝庭未来的柱子,她跟了你也不吃亏的……” 第十六章 惊婵娟 为人嫁衣 “好了,今天多谢王爷的酒与人了,其它的事明日再聊吧?属下累了想回时雨斋休息一下,那崔姑娘现在能领着跟属下一起回去吗?”苏亦星站起身子,觉得今天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再下去也谈不出什么名堂来了。 “小封你的心太急了吧?”宁王笑嘻嘻地说道,眼神在乱转,不知道想动什么脑筋呢。 苏亦星也用带有一种色眯眯的眼神笑着回答道:“属下年轻,最喜好的便是这个……请王爷谅解呵。” “好好,小封你先回去吧,本王等会叫内监把崔小姐送到你的时雨斋的,放心去吧。”宁王挥着手道。 “也行,那属下就在时雨斋里等着喽……”苏亦星哈哈笑着离开了紫薇园,钻进了轿子回时雨斋去了。 “真他妈的不爽……”宁王随手把桌上的那只珍贵异常的玛瑙杯摔成了碎片。 “王爷算了吧,只不过是个小女子而已呀,比起了这江山来说只是千牛一毫呢……说起来属下真该恭喜王爷收得了这么一颗好钉子哩,那小皇帝的身边现在基本上都是我们的人了,除了那几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刘养正劝慰道。 “想想也是的,只不过本王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平,要不……”宁王露出了欲语还休的暧昧神情来了。 刘养正到底是个老狐狸了,也跟了宁王这么多年,宁王的心思哪会不懂呢,吓得赶紧说道:“王爷万万不可……王爷要是现在去把她弄坏了,这小子说不定马上就会翻脸呢,忍一下吧,记住了这本帐,到时候会让他家破人亡的……” 宁王犹豫地问道:“这小子的功夫真的这么好?比你高了多少啊?” 刘养正轻叹道:“深不可测……比属下高出了好几个级别呢。真的是没有想到,那些个派出去了解他底细的废物竟然没一个人知道他练有这么深奥的武功,真的该死!” “那……只好就这样了。”宁王说着拍了下手中的秘约嘿嘿笑道:“小子你死定了哩,本王成了你得死,本王就是成不了你也得死。” 唐寅正在时雨斋里学着昨晚上苏亦星的那种素描方法在练习着,苏亦星下了软轿进来了。 “小封你来得正好,看看我学得怎么样?有点味道吧。”唐寅的手上墨黑的一片,那是木炭条留下来的。 苏亦星一看那唐寅还真的是个高材,就昨晚上那么地看了一下,竟然画得象模象样的了,正所谓聪明人一点就通呢。不过苏亦星现在可没心思与他谈论这些,看了下左右没人,轻声地说道:“老唐,我把张灵的事给搞定了,不过这代价也不小哩……崔小姐可能随后就到了……” “真的?”唐寅瞪大了眼睛,一付惊诧莫名的神情,俄而激动得抱住了苏亦星,开心得不亚于张灵本人,苏亦星心中暗叹:“看来这老唐到真的是够朋友呢……交友如此,无所憾矣!” “告诉我,这宁王怎么肯放她的?” “唉,本公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凭着这三寸不烂之舌好不容易才搞定的……” “了不起!这刚才说是花了大代价了,到底是什么代价?能说吗?”唐寅竖起了拇指,心中却是有些个胆心,不知道这宁王开的是什么条件,不过想必也不会太简单的。 苏亦星耸耸肩笑道:“嗯,这条件嘛,现在不能说的,要不你唐老在会晚上睡不着觉的,那可是我小封害你了,为你好你最好不要知道,只要知道宁王爷把崔小姐送与我小封了就行。” 唐寅一愣,愠声道:“你小子不会是真的为自已吧?告诉你小封,你要是敢对小张的心上人作出点不轨举动来,我老唐第一个饶不了你。” 苏亦星失声笑道:“老唐你小子真的是以小人之心来度本公子之腹呀,我小封再怎么地也不会去抢好朋友的心上人啊?”话一出口,忽地想到了素手针许姑娘,暗道:“这个算是我抢的吗?” “不是就好,算我唐寅说错话,你封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唐寅尴尬地笑着陪礼道,不过心中的高兴多于其它一切。 “那还不马上端茶上来陪罪呢?”苏亦星故作正色地说道。 “行行,你这小子帮小张办好了这桩大事,也免去了我老唐的大麻烦,端茶那是应该的。”唐寅说着真的动手帮苏亦星泡起了茶,苏亦星急忙止住了,招手叫来了那名长得小巧玲珑的小侍女过来,那小侍女也精乖得很,没用说就忙着去泡茶了。 “不敢劳你唐公子大驾,你那漂亮的小侍女不能光是在床上用呀,也该落地用用的是吧?”苏亦星调侃道。 唐寅急忙辩解道:“小封你别瞎说,她是娄妃最心爱的侍女,不能乱动的,要不在娄妃面子上过不去了。” “娄妃?是宁王的正室吗?” “她为什么把这么好的小丫头给你用啊?”苏亦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暧昧之色。 唐寅摇着手叹息道:“算了,小封,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小子做了钦差大臣还是那一脑子的色字,可别乱说了。那娄妃可不同与一般之人,我老唐可对她真的钦佩的,可惜她还是劝不了王爷……唉,最怕的是到时候会玉石俱焚哩……”说到最后那几句声音小得如同蚁蚋之语,还左右张望了几下。 “哦,好好。”苏亦星向唐寅拱手说道:“她是跟你学画的?也是你的学生?” “学生?我哪敢收正室王妃作学生呀,只是稍作指点罢了。“唐寅说着思绪已经飘远了开去,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苏亦星心道:“恐怕这娄妃长得也是非凡绝色吧?老唐的神情已经露出了天机了,不过看来这家伙只是单相思哩,也没这个胆子。” 门外传来了王府内监的声音,大概是崔小姐送到了。苏亦星与唐寅赶忙迎了出去,那内监禀道:“奉王爷之命,已把崔小姐送到了。” 只见从软轿上下来一位绝色美女来,黛眉轻扫,面似梨花,亭亭袅体,娇姿艳质,是苏亦星所有见过的美女中最最漂亮的一位姑娘,上次宴席上远看不真切,现在人在面前那真是如画当前了。苏亦星不禁心中暗叹:“难怪这宁王把她当成了宝贝呀,更难怪那张灵被她弄得差点儿变成神经病呢……可惜了本公子只能做好事而不能把她收归下氅下。” “崔素琼拜见钦差大人,唐先生……”崔小姐说罢盈盈下跪,苏亦星右手临空一招,崔小姐跪不下去了,脸上露出了惊异之色。 “不用客气了,崔小姐里面请吧。”苏亦星潇洒地说道。 “你请回吧,说我谢过王爷了。”苏亦星挥手让内监回去。 三人进屋坐定后,见崔素琼有着好大的拘束不安,苏亦星心道:“与这美女开下玩笑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想着轻咳一声,清了下嗓子说道:“内监没与你说送你过来是做什么吧?” 崔小姐欠了下身子回道:“回禀钦差大人,小女子不知是为何事,内监只说是有位钦差大人要见小女子……” 唐寅张了下嘴想说些什么,给苏亦星摇手止住了,唐寅心道:“不知这小子又要耍些什么花头了,看看他说些什么吧?” “哦,他们没有说,那只有本官来说啦。听说你长得是人间绝色,所以……本官求了王爷老半天,他才肯答应把你送与了本官……” 那崔小姐心中猛地一沉,跟着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心中暗忖:“这下真的完了,本来宁王府派人来家骗说是进宫做女官的,最多不过四五载便可回转家乡了。哪知道进了宁王府才明白是要送与小皇帝选妃子,选妃子还可能有一丝选不上的希望,那么也有可能会回家的一线光明。现在却是送给了这一位钦差大人……那,张郎呵,素琼只有来世与你相聚了……” 唐寅见那崔小姐满面凄楚,伤心断魂的神色,忍不住了呵责苏亦星道:“小封你也真是的,把崔小姐吓成了这样,万一有个闪失你怎么向张灵交待?” 崔小姐耳中一听到张灵这二个字,马上停住了悲泣之声,冲口道:“张郎在哪里?”关切之情溢于面上,让人动容。 苏亦星本想继续玩下去的,现在让唐寅这么一搞也没兴趣了,对唐寅说道:“你是好人,那你说吧,本公子懒得说了,本公子要去好好地亲亲我的花妹妹喽……”说着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找花萼去了,留下了唐寅与崔小姐二人面面相觑地在发愣。 苏亦星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出了门让风一吹,冷静了一下才猛地醒悟了原来自已的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丝地吃醋与妒忌。 花圃中传来了一丝悠扬动听的笙瑟之音,在半空里飘荡盘旋,清脆而又活跃,仿佛在洗涤着人世间的一切忧愁与烦恼;笙声忽高忽低,余音绕耳不绝,也充分体现出演奏之人心中所向往一种悠闲清静的田园生活乐趣。苏亦星听得入了迷,脚步随着音乐的方向走慢慢移去。 倏地乐声停了下来,耳中传来的瑞儿的欢呼声:“大哥,你来啦,姐在吹笙哩。” “原来是你在这里呀,我还以为是谁能演奏得如此出色呢,真的大饱耳福,第一次听到你那优美动听的乐曲声,甚幸甚幸!”苏亦星的赞叹里好象有加了些东西进去。 花萼小姐对瑞儿微笑道:“没听出来?大哥是怪我认识这么久了没有听过我的曲子呢,所以心中有些酸怨哩……” “聪明人,一点就通,确是如此呢。”苏亦星坦白地回答道。 “好哩,以后空了我与姐姐每天给你凑乐好吧,让你听得烦了才罢手。”瑞儿笑着拉过苏亦星坐在二人中间。 苏亦星乐得搂住了二人的肩膀,左右亲了一下道:“好好,这才对哩。以后就让你们组织一个家庭女子小乐队,名字么就叫做‘女子十二乐坊’吧……嗯,不对,这十二乐坊得要有十二个女孩子才行,本公子现在才没几个呢,看来得加紧收购才行,哈哈……”苏亦星说着笑得把刚才的一丝妒味全忘了。 “花花大少……”花萼说着在苏亦星的脸上划了一下。 “那可不是本公子花呀,是为了让你组建一个女子乐队,嗯……最好把这宁王府里剩下的几位全部搞回家就好了,也不用操练现成的就行……”苏亦星说着真的在心里研究盘算着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想得美呢……”瑞儿也在附和着说道。 “不一定呵,世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不可能……说不定本公子哪一天真的可以……呵呵,不说了。” 第十七章 群丑会 纵论布政 苏亦星一大早被叫醒了,是王府的长史。这让苏亦星的心中大为不高兴,昨天早上他们只好等在院外等候着苏亦星睡到自然醒,可今天竟敢直接进门来叫侍女来叫唤了,只相隔了一天便是二样的待遇了。心念一转才悟出了不一样的地方了,因为现在的苏亦星是直属于宁王的下僚了,所以就可以随时地传唤他了,唉!他心里叹息一声暗自忖道:“这就是崔素琼小姐的代价呀,没法子,谁让自已去抢了个自已不能用的美女呢……” 踏进宁王府的便殿时苏亦星还有些晕糊糊的呢,抬头一眼,嘿,今天是宁王的全套班子骨干都在,虽说他有好多的人不认得,但一见那样子心中就明白了这里都是些宁王的心腹之人。 宁王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过来,苏亦星心道还好,总算给了自已几分薄面了。 “小封哪,本王打扰了你的清梦了,失礼了,来来,请坐吧……”宁王哈哈笑着向苏亦星打招呼道,苏亦星心道:“知道是打扰了还要做,他妈的是屋子着火了吗?”当然他面上是不能做出什么不豫之色的,只好打起几分精神来向宁王回礼了,而且纯粹是下属见主子的礼,只让苏亦星更多了一层不爽。 “来来,本王给你引见几位本王的左右臂,南昌的高才……”宁王说着把苏亦星尚未相识的三李给苏亦星介绍了一番,这二刘苏亦星已经是知道的了,三李则是今天第一次见面。那搞星相与堪舆李自然与李日芳二人毕竟只是个地方术士,见了苏亦星只好以大礼参拜钦差大人。但那李士实却是老气横秋地端坐未动,仗着自已曾是朝中的元老大臣,只向苏亦星微微拱了下手,神态十分怠慢慵懒,这让苏亦星的暗火又冒了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便算了,这种人最多活不过二年了寿命了,与他计较什么呀,这么一想心态就平和了许多。 苏亦星弯腰作了个罗圈揖,不卑不亢缓缓说道:“姑苏封德铭见过各位先生,今后彼此同在王爷的氅下共事,还望能多多指教。” 宁王没想到今天的苏亦星这么好的合作态度地,内心高兴得很,想道:“到底是美女的作用呢,看来这好钢就是要用在那刀口上才好呀。” “小封哪,今天咱们几个在这里好好地聊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进行?”宁王轻啜一口茶说道。 “这个嘛……下属但凭王爷吩咐,其它的初来咋到的就不知该如何的了……”苏亦星也端起了茶盅喝了一口回答道。 宁王轻叹一声道:“昨晚得来京里的消息,不太好啊,这江彬与钱总管最近斗得好厉害,还有这布政史张顶老是与本王作对,最近阶段已经上了三本密奏进京告本王了……烦呢。” 苏亦星轻哦了一声,又喝起了茶来了,心道本公子才到,只是听听你们说说而已的,其它的看情况再说了。 宁王见苏亦星没有反应,轻咳一声道:“小封你怎么不说话呀,发表一下意见吧,你是小皇帝相信的人哩。” 苏亦星回过神来,故作沉思一番回道:“属下与皇上的交情到是还好,只不过连皇宫还没有进过呢,所以关于那江彬与……哦,江彬我到是见过一面的,那江彬与钱公公的事属下确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了,皇上吩咐属下在年底要进宫与皇上一齐过年的,要不到时候属下再好好的打听一下?” 见宁王一付还在听自已发言的样子,苏亦星心道:“看来这帮子人是想让本公子好好地表现一下,再让他的下属们来评价我值不值一个美女来换?好吧,多说些大逆不道的话让他们开开心。” “属下与皇上的关系嘛你们就不要打听了,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这可是本公子与皇上两个人的事了,但本公子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这大明的气数马上要转到王爷这里了,所以本公子才见风驶舵地转到南昌来了……”苏亦星面向着那帮子军师策士们说道:“你们真的以为光凭一个美女就能打倒本公子吗?嘿嘿,天下美女多的是,本公子不信没有比崔小姐还漂亮的美女了……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借口而已,关键的是王爷做皇上是指日可待的事,王爷你明白了吗?”苏亦星又转向了宁王。 宁王听得苏亦星的这一套足以激奋士气的话语,心中得意万分,一扫今天早晨与手下这帮子队伍讨论烦心事所带来的不快。哈哈笑道:“小封这话说得实在,本王非常爱听,这良禽择木而栖,小封是深得其中三味了,至于这美女嘛,也是需要的……你们说呢。”宁王最后几句话是问那二刘三李的。 这帮子人马上连连点头称是,纷纷称赞苏亦星英明果断,年纪虽轻江湖却是老到,懂得明珠明投。只有李士实依然不为所动,淡淡地向苏亦星问道:“封公子你对目下南昌布政史张顶可有什么点子意见拿出来参考参考啊?” 王府总管刘吉插了一句不该插的嘴道:“以在下看最好是杀了他一干二净的,看下一个布政史还敢向王府挑衅……” “住嘴!”李士实喝斥道。 刘吉一脸的不爽,看了一下宁王,宁王好象也蛮赞成他的意见,不过刘吉还是不敢向李士实顶嘴的,因为这李士实等于是除宁王之外的老二了。 “蠢才,光知道杀杀杀的,朝庭里还有首辅杨庭和等一批老不死的成天地盯着我们呢,目下我们最要紧地是瞒天过海,偷偷作好筹备工作,比如这军火器械一事,能瞒得了这地方官吗?所以以老夫的看法是以和为贵,能拉进来最好,再不然就通过上面把这不听话的,油盐不进之辈给换了,换个听话的过来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哼!”李士实到底是个老兵油子了,在朝中混了这大半辈子,说出来的话也比较恰当合适。 宁王听了连连点头,赞赏道:“亲家公到底是块老姜呀,小刘听好了,以后别再胡乱插嘴了。” 刘吉只好干瘪瘪的低头闷声喝茶了,苏亦星暗忖道:“自已也该出来说些做些什么了,反正是奉了小皇帝的旨意,让这脓头早些发出来,在这里还可以更好地得到宁王的赏识哩。” “这个张顶你们有没有去劝说过或者说送礼许愿什么的呀?”苏亦星开口问道。 刘吉想开口,愣了一下又闭上了,不想再触霉头了。这回到是刘养正出来回话了:“各种方式都去试过了,没个用。上个月还去送了枣子、梨儿、生姜、芥菜过去呢,让他‘早离疆界’,可这老家伙不听,说做的是朝庭的官不是宁王的官,你说气人不?” 宁王一想到这些火又上来了,冷哼了一下道:“不识抬举,就让他吃些苦头,去把他的家小给搞几个回来,看他还怎么硬?” 刘养正小心翼翼地向宁王回答道:“王爷是忘记了?那张顶听说是到江西南昌来上任,连家小一个也没有带呢……”宁王翻了下白眼,说不出话来了,是呀,一个地方高级官员上任连家小都不带肯定是做好了准备,要死也只是一个人,而且目标矛头是直指向宁王的,所以宁王确实有些进退两难。 “我想只要是人总会有些自已的软肋的地方,这样吧,这件事我明天去试试看,看一下能不能把他给拉进圈里来,最低的也要让他睁只眼闭只眼过日子,这样子王爷这里的事就好办多了……”苏亦星自告奋勇地出来说道。 “真的?”宁王喜形于色地道。 “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呢。不过他这次到码头上来迎接我,我没有跟他回衙门,他或许还有些小疙瘩哩……”苏亦星的面上也有些担心之色,但他的这种精神已经让在坐的几位牛鬼蛇神们高兴万分了。 宁王笑眯眯地说道:“好好!小封你要是能够圆满地办成这桩事情,你要什么尽管说,本王一定不会推辞的。” 苏亦星轻笑一声,不温不火地回答道:“只怕王爷又要为难了,其实王爷知道属下要什么的?” 宁王一怔,失笑道:“你小子刚把最好的花中之魁取走了,又想要……好,行,只要你办成了此事,本王就再给你一个吧。”宁王说着直在摇头,心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他宁王还要色得多的人呢,而且是明目张胆地色,这小子吃得消吗?这么多的肉屏风会让人变成人干的呢,唉,各人爱好啊。” 其实宁王是不大相信苏亦星能够办成此事的,在坐的几位当然也没有人信,不过既然有人出头去争取总是桩好事吧,需要大家鼓励的,于是连老家伙李士实也插话了,他的话在这宁王府里还是比较有权威的。 “年轻的人精神是可嘉的,如果真的是这么卖力为王爷办事,就算是没有办成的话……以老夫看那也该奖赏的。”李士实说话一向慢悠悠的。 宁王心中有些耽心了,他想这苏亦星一般来说是办不成此事的,就算是办成了那他也可以咬下牙来再送一个美女给他,因为这是有了代价值得的事。不过以李士实的话那就不对了,办不成也要奖的话,那他宁王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所搞来的美女好象是专门为这小子服务的了,心中暗道不能听这亲家的话。 苏亦星忽然想到了一事,问道:“咦,王爷刚才说那江彬与钱总管两人在斗,他们两人不都是王爷的人吗?” “是本王的人,可他们两人却不同心,一直在你来我往地明争暗斗……这钱宁是比较偏向本王的,江彬就只知道花本王的银子却没办成几桩正事,但最近小皇帝却是比较喜欢江彬多一些了,所以这里就有了些麻烦了……”宁王对于远在京城皇宫里的事一向是没有办法的,他这个蕃王不奉旨是不能离开江西的,只能用钱去砸人。 苏亦星笑了起来,挠着脚向宁王说道:“要我说王爷,你这次花的代价是最小的了,只一个小美女就把在下给收编了,只要在下进了宫,可以说那江彬与钱宁都不在我的眼中……王爷你信吗?” 宁王是不信的,因为那钱宁与江彬一直以来就是小皇帝身边最最信任的人了,这封德铭以前听也没有听过,也不知道朱厚照那小子哪根神筋搭错了才给了他一块金牌,虽是听说过小皇帝不带江彬而带了这小子单独去玩,但也还是不能证明小皇帝最相信这突然冒出来小子啊。所以宁王也不好说什么,只有笑呵呵地回答道:“好好,只要你小封真心地为本王办事,奖励以后还是多多的。”内心里却在暗道:“小子,那崔小姐的帐还没与你清算呢,先让你快活一段日子吧。” 苏亦星也看出了宁王的言不由衷,只好说道:“好吧,王爷以后看着办吧,在下先告辞了,兵贵神速,马上就去布政史府衙里探望一下张大人。” 宁王没想到苏亦星办事这么地心急,不过心中却是高兴的,赞道:“好,办事就该如此。”说着向其它几位道:“你们看看,以后办事就要向封大人学学,兵贵神速,这词用得多好啊。” 苏亦星没有自已的虞候仪仗队,宁王要借几个给他,苏亦星给回掉了,不需要。还是坐了王府的小轿向布政史府衙而去了,不过为了赶路好行,用了几个王府的侍卫作了轿夫。那四个侍卫一路上大呼小喝地吓得街上行人远远地便避让了开去,有几个来不及的都给踢翻了,苏亦星心道:“看来这王府的气势真的够嚣张的呀,根本就没把当地政府给放在眼里,没有王法。” 布政史张顶此刻正在书房里读书,外面禀报说是钦差大人驾到,张顶一愣,心中暗忖道:“这家伙在宁王府里享受了几天,怎么忽地想到来我衙门里了呢,面上说是奉旨巡视,可实际上这小子一来便钻进了宁王府里,巡视个屁呢,看来真的不是个好东西呀……”想归想,可人来了总是要热情地接待的,张顶马上更衣换服,端正地整好仪容,迈着官步向外面迎去。 “下官江西布政史张顶拜见钦差封大人……”张顶再不情愿也得按照朝庭的礼仪来见苏亦星。 第十八章 悬鱼衙 灵凤寻夫 苏亦星急步上前扶起了布政史张顶张大人,客气地笑道:“张大人不须多礼呵,在下年轻识浅,张大人是前辈,以后还望张大人给晚辈多多指点才是哩。” 张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到这位朝庭新贵待人接物如此地礼数周到,本来准备在见过朝庭必备的礼仪之后要对这位毫无好感的小字辈新贵冷淡一些,现在到是不好意思了。 “张大人总不至于让在下干凉在你的院子里连口水都没得喝吧?”苏亦星和颜悦色地说道。 “哦,下官一时走神,失礼了,封大人里边请。”张顶忙弯着腰让苏亦星先行。 “张大人前行。”苏亦星客气地礼让道。 两人推辞了一番还是苏亦星先行一步,苏亦星总觉得那个年代里的人何必要把谁先走谁后走搞得这么地复杂呢,这一套礼仪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平常百姓家里好象都用得比较多,看来还是古人的时间规念不足造成的吧。 把王府的几个侍卫留在了外厢,苏亦星与张顶二人单独进了客厅里,家仆奉上茶后退了出去。苏亦星这才粗略地扫过了一下张顶那比较粗犷的容貌,差点儿笑了起来,心道这张大人到是与自已事先的估计差不多呢,脸形的整体感觉只有几个字来形容:倔强、粗犷。 张顶也察觉到了苏亦星在打量着自已,微微的皱了一下那如石岸般突出的眉弓,心道:“这小子如此地看着本官,不知是在动何脑筋。” 苏亦星停止了扫视,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道:“张大人的相貌不象是个文官,到很合适做个武将才是啊。” 张顶没想到苏亦星会说出这句话来,一时到弄不清楚他的话中意思,迷惑不解地回道:“封大人是说下官长得比较粗糙是吧?不象个文酸之辈,而做的却是文酸之事?” “张大人误解了,在下只是就你的面相论事,随便谈谈而已呀。”苏亦星心中暗道:“看来这张大人对自已深有戒心呢,不管说什么总是会先往不利的地方先思考一下再回话,好吧,慢慢地往里渐进。” 张顶可能也觉得自已过度地小心了,笑了几声道:“封大人请喝茶,这茶可是下官的朋友从江南新近带过来的,封大人要是早来些日子,恐怕只能喝些粗劣之茶了。” 苏亦星心道:“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这位张大人的意思是告诉我他平常只能喝些劣质之茶?朝庭的奉禄也不低呀。” “哦,这茶到底还是江南的好啊,在下船上尚有不少上好的龙井,明日让人给张大人送些过来尝尝吧。” “多谢钦差大人的好意,下官饮食粗略,并不在意这些,免了吧。”张顶推辞道。 这个张顶到真的是个油盐不进之辈呢,在没有弄清楚苏亦星的来意之前,连一筒茶叶也不会收受的。苏亦星觉得与他谈话真有些费力,找不到着力点,用不出劲来,到有些象是个太极高手。二人沉默不语了好一阵子,苏亦星想了想干脆单刀直入地进入主题了。 “听说张大人对宁王爷颇有些微词哩,最近接连上了好几本秘奏……”睇着张顶,苏亦星不动声色地说道。 张顶一怔,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才是这位新贵的真正来意,而且绝有可能是奉宁王之托而来的,哼。” “不错,确有此事,封大人不知道本埠百姓是怎么说宁王的吗?哦,下官忘记了钦差大人自来南昌后,只在宁王府里巡视了几天,根本就没有进城好好地访贫问苦,体恤百姓……”张顶说的话非常尖刻,也根本不怕这位钦差大人,苏亦星心中在想,这位张顶胆敢如此说话,会不会是朝中有人在支持啊,要不一般状况下是不大会如此说话的。 “这察贫问苦是你地方官的事,这些要是都靠钦差来管,那要你地方官做什么?朝庭里的银子多?”苏亦星反讥道。 “大人说的话是不错,但好多案子涉及到宁王府中,你说下官能进宁王府去办案?”张顶这句话回答得真的好,让苏亦星一时语塞了,不错的,你地方官再大也不能也没胆进王府里去吆喝的。 “张大人如此执着,处处与王爷对着干,就不怕半夜里人头落地……”苏亦星冷哼了一下,肃然道。 “下官要是怕就不会来南昌了,下官随时作好了准备,故而连家小也没有带一个……”张顶悲愤地回答道。 “好!是条好汉子。”苏亦星赞叹道。 张顶闷哼一声没有回答。 苏亦星微微一笑道:“好了,张大人,这些问题等下再谈吧,在下的肚子在唱空城计了,能否叨唠你一餐酒饭啊?” “这个当然了,钦差大人到本人府衙来岂能饿着肚子回去呢,来人……”家仆应声而到,张顶吩咐了一下,家仆急忙而去。 “大人请继续用茶,酒宴马上就好。”张顶笑了笑,不卑不亢地说道。 苏亦星叹息道:“你张大人啊,真的是不会做官哩……真是不知怎么让你混到了这布政史的……” 此时,宁王府外面,一位妙龄绝色女子正风尘仆仆的从马背下跃下,直向宁王府正门而行。 “站住!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直闯王爷府……”门口的侍卫已经抽出了腰刀来,寒冽的刀光让人心惊胆悚。 那绝色女子只好站住了,向那几位气势汹汹的侍卫拱了下手,一派江湖气势。 “麻烦进去通报一下,就说封德铭封大人的未婚妻来此相见。” “你是说钦差大人封大人?”侍卫见来头太大,不好怠慢了,小心求证地多问了一下。 “正是。” “好,那等着,小的马上进去通报。”侍卫急匆匆地进去了。 不一会,王府的长史迎了出来,把这姑娘请进了门,马匹交给了门上的侍卫了。 “请问姑娘贵姓啊?小的好进去通报钦差大人。”王府长史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姓许,你只要说是姓许的就可以了,他在里面吗?”姑娘说道。 “哦,是许姑娘啊,封大人今天正好不在,他此刻在布政史衙门里办事呢。姑娘是在这里等他呢,还是到布政史衙中去找他?” 许姑娘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那他今晚回来吗?他的随从等人也在府衙里?” “钦差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到是不知了,他的随从都在唐寅唐先生住的时雨斋里呢。” “唐寅唐先生我也认得的啊,那么……本姑娘还是到时雨斋里去等他吧,不过这时雨斋在哪里,能否让人带下路?”许姑娘心道:“封德铭不在这里那就只有到他住的地方等他了,好在唐寅也是见打过交道的熟人。 “行行。”长史马上叫了一个下人带路,领着许姑娘到时雨斋去了。 一进时雨斋,首先就见到了唐寅,唐寅惊喜道:“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许姑娘哩,真的有缘啊,咦,怎么不见那费兄弟呢?”苏亦星没有与唐寅谈起自已的这些风流孽债故事,故所以唐寅一直还以为这许姑娘还是与那费云霖影形不离呢。 许姑娘一下子脸红了起来,吱唔道:“他有事到别处去了,我是专程来找封大哥的。” 唐寅哦了一声,没再问了,见许姑娘那种神态也知有些故事了,识趣地引着她进书房待茶。隔壁的瑞儿与花萼还有崔小姐几个正在玩着手谈呢,听见有人来了,马上收了摊子都过来瞧热闹了。 “咦,是许姑娘?你真的找到这里来了……”瑞儿与许姑娘是熟人,首先叫了起来,那花萼与崔小姐则是搞不清这住姑娘是谁了。 唐寅哦了一声道:“你们认得那最好了,不用我老唐来介绍了。” 许姑娘也惊喜地拉住了瑞儿的手笑道:“瑞儿小妹妹别来无恙啊,姐姐可想你了……”许姑娘知道封大哥很喜欢这位侍女出身的小姑娘,所以马上先拍起马屁来了。 瑞儿也拿出了些风度,不管这许姑娘与大哥到底如何,但还是不能得罪的,别的不说光是武功的话,她这一大帮子女孩子里没一个及得上这位许姑娘的,搞不好吃个眼前亏那可就划不来了。所以也拉着许姑娘的手向花萼及崔小姐作了介绍。 许姑娘一一点头致礼,跟着说了一句道:“这么说你们三位现在都是我大哥的老婆了?” 花萼点点头,那崔小姐急忙辩解道:“小妹我不是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瑞儿问了一句此时不大恰当的话:“我听费大哥说,你是专程来要嫁给我封大哥的?” 许姑娘的脸一红,不过她早已作好了一切准备,坦诚地回答道:“是的,我与费大哥无缘,而是与封大哥有缘……江湖中走惯也不怕你笑话本姑娘了……” 唐寅在边上听得直摇头,心道:“这封老弟真个是花花大少呀,不过这么多的好姑娘偏偏喜欢他,为什么?搞不懂了。”怕她们有什么争执,忙打岔道:“姑娘们坐下喝口茶,慢慢聊啊,都是自已人。。。。。。” 张大人的所谓酒席真的让苏亦星开了眼界了,四菜一汤,二只荤的二只素的,平常得很,酒也是平常得很的普通米酒。 “看来张大人的布政史衙门真的油水不多啊。”苏亦星一口酒下肚,打趣道。 “江西地方比较贫瘠,比不得苏杭淮扬之地啊,又加上地方财政许多的被宁王把持着,还有这最赚钱的码头也让宁王给弄去了,老百姓的日子苦得很,总不能叫本官再在那些苦哈哈的穷百姓头上再去剥层皮吧,封大人你说呢?”张顶不淡不咸地回答道。 苏亦星哈哈笑道:“好官!本钦差一定会把张大人的廉洁之风向皇上回报,真不容易啊,俗话说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不知等你张大人任满进京述职之时可得多少银子呢?” “岁俸一百零五两,再加上其它的加支,也只不过是二百两不到,封大人你说下官要到哪一年才积得这十万雪花银呀?”张顶微笑着回道。 “那要是宁王爷另外给你每年一万两银子,你能好好地听王爷的话嘛?” “嗯,钱到是不少了,可惜本官做的是朝庭的官,不是他宁王的官,所以只有谢过他的好意了……” “唉,你真的是迂腐呀,这反正是他朱家的家务事,你只要睁只眼闭只眼混过就算了……”苏亦星劝说道。 “封大人要是今天专门是为宁王爷来做说客的话,那下官可就不奉陪了……”这张顶是个死硬派,惹急了连钦差大人的帐也不买了。 “好好,坐下别急呢,象你这种性子能够做到这么大的官也真是桩怪事?”苏亦星示意张顶好好地坐着。 “老实告诉你吧,这宁王确实是早就想造反起事了,我这次来也被拖进了圈子里了,你的脾气不大好,我看你只要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管他,顾好你辖下自已的事……” “大逆不道……”苏亦星的话没说完,张顶站了起来,桌子拍得很响。 “坐下……”苏亦星站起来按住了张顶的肩膀,张顶只感觉就象身上压住了一座巍巍大山,只好乖乖地坐了下来,可是眼中依然是怒火直冒,好象要把苏亦星烧成灰烬一样。 “做事不要这么地冲动,要让人把话说完,你这人只能做武官合适哩。”苏亦星把手放开了,这回张顶没有动了,也惊诧这位钦差大人的武功如此地高深莫测,只有好好地听下去了[奇·书·网-整.理'提.供],最多装聋作哑的不理他算了。 苏亦星却站了起来,轻喝一声道:“江西布政史张顶听旨……”苏亦星亮出了金牌。 张顶马上跪下来回道:“臣张顶接旨……” “起来吧,这是皇上密旨,附耳过来……”苏亦星在张顶的耳畔滔滔不绝地说了半支香的时间,张顶不住地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张顶也是个聪明人,要不也不会做到这么大的官了,这苏亦星详细地向他说了一番,他算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了,为了怕他还不相信,最后苏亦星说道:“张大人有空可以去问一下江西巡抚孙燧吧,皇上直接给他下过密旨,他知道的……” 这么一说,这张顶就完全相信了,最后苏亦星才说道:“这笔生意不错吧,呵呵,为了让宁王更加信你,你还是得收下他的银子的……不少了啊,够你多年的官晌呢。” 这张顶还是个死脑筋,推辞道:“这个下官不能收的,这宁王的赃银下官收了岂非从此身上洗不清了……” “笨呢,你不收他宁王凭什么会信你啊?唉!这样吧,要不我来代你收下了,以后宁王的事完了,我会出来证明你张大人是清白的,从来没有收过宁王的赃银……这行吗?”苏亦星建议道。 “好呀,封大人能为下官如此着想,真的让下官万分的感激呢,下官先谢过封大人了。”张顶说着又向苏亦星躬身施礼表示感谢。 “那好,就这样吧。”苏亦星心里乐得开了花,暗道:“这个憨头啊,有钱不拿,那本公子只好不客气了,哈哈……” 第十九章 三生缘 寒夜越墙 苏亦星兴冲冲地踏进入了宁王的便殿,那帮子家伙一个不少,全在呢,可能是为了等待苏亦星回禀消息吧。 “各位好啊,本公子幸不辱命,大事已定了,哈哈……”苏亦星兴高采烈地笑道。 一帮子人全愣住了,大眼瞪着小眼地左右顾视着,脸上写满了不可能这几个字。 宁王也从那张定制的龙椅上滑了下来,惊诧万分的叫道:“小封这是真的?没有骗本王开心吧?” “费尽力气呢,凭着本公子这三寸不烂之舌,威胁利诱连哄带骗地全部用上了,最后总算是基本上搞定了……不过嘛,也只是限于不来管王府里的事,这当地行政事务该管的当然还是要管啦……”苏亦星摆出了一付累死人的样子,斜躺在椅子上,一只脚高高地搁起了,那李士实与刘养正想说什么被宁王摇手拦住了。 “好,小封真不简单呢,初次办事便马到成功了,真该记上一大功。本王只要他张顶不来管本府的闲事就算是成功了,不错不错哩。”宁王眯缝起那双红丝泛现的狮眼,乐得满面红光,心中对苏亦星真的很佩服了,这一颗大钉子暂时不会与他作对了,他可以放胆去做准备工作了,一旦起事了,这张顶要是归顺则罢,要是还有点什么叽叽歪歪的那就干脆一刀了之。 刘养正沉思了一下,摇着鹅毛扇插嘴说道:“那他有什么条件吗?不会什么条件也不谈便解决了吧。”天气已经很冷了,这家伙的鹅毛扇还是抓着不放,摇得让人心里寒碜碜的。 “刘军师高明。”苏亦星竖起大拇指赞道,他好象已经帮宁王封了刘养正为军师了。 “这个张顶是个死硬派呢,好说歹说他才答应了合作,不过也是稍退一步而已,本公子已经代王爷答应送他一万两银子了……王爷,您看这合适吗?是否太多了?”苏亦星的做功现在也不错的,连比划带手势地又详细地解说了一下此行的经过。 李士实与刘养正听得一边沉思,一边点头,宁王见他这二位首席军师认为没问题那事情肯定是没有什么大的变故了。 “好,只要搞定,花点银子值得的,待会我让养正给你送到时雨斋,你明天就可以送到张顶那里去……”宁王说道。 “那好,我回时雨斋了,你们慢慢聊吧……哦,还有事……”苏亦星刚转身又回过来了。 “小封还有什么事啊?”宁王疑问道。 “小事啊,呵呵,只是想问一下王爷关于这奖品的问题啊。”苏亦星此刻显得有些吊儿啷当的。 “这个,这个……”宁王没想到这小子对于奖品这么心急,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那李士实见宁王这么被动语塞,轻咳一声,不悦地说道:“小封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王爷对于说过的话是会兑现的,但你也何必急于一时呢。” “好好,算是我的错,我不急,慢慢来,那我先走了。”苏亦星心情还是不错,笑哈哈地离开了王府。 那刘吉在旁边说道:“我有些不信那死硬派顽固不化的张顶真的会被这小子三二下就转化过来了……” 刘养正嗯了一声插嘴道:“在下认为,不管他是真是假,只要他以后不来管王府的事,不再送秘本进京告王爷那就算是桩了不起的功绩了……改天可以试一下嘛。” “养正说得有理,我们只需要的是时间,所以我看这小子办的事可行。”李士实点头回答道。 “那他要是再提起要美女的事,真的再给他一个?”宁王问道,心中却又在后悔当初答应得太爽快了。 “给。给他吧。这美女可以再找的,这小子对于我们还大有用处的,说出了的话那就得算数。”李士实人老了,对于美女老早是只有望洋兴叹的份了,所以对于宁王府里的这几位美女根本无所谓的,本来也只是搞来送给皇上用的,设想是让皇上每天多玩美女最后死在美女的肚皮上。可现在这封小子的作用不小,对他们很有用,可这小子最爱美女,要在这里再拔一筹。 “好吧,那只有这样了,唉,臭小子。”宁王低声而又无奈地骂道。 “呵呵,你小子可是回来了,又一个小美女找来了呢,你小子可不大好哩,连好朋友的女朋友都让你给抢来了……”唐寅在门口老远就嚷着。 “你说什么啊,牛头不对马嘴的……”苏亦星笑骂道,以为这老唐又在寻他开心呢。 门扉一开,隔壁房里探出了瑞儿的头来,惊喜道:“大哥回来了,进来啊,有好事等着你哩。” 苏亦星心道:“这帮子小丫头,没事做不知又想出了什么新玩意来玩呢,这几天也真是有些憋气呢,三位美女现在挤在一房里,让他上也上不了床……唉,这宁王只知道自已每天享受着这三个女孩子,乐不思蜀地,可实际上他苏亦星这些天正无奈地修着童子回返功呢。” 一进门,一阵香气袭人,不知是谁先扑进了自已的怀中,苏亦星心想也只有瑞儿与花萼二个人了,崔小姐那是不可能的啊。便侧过嘴巴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头一抬,咦,不对啊,那瑞儿与花萼,还有那崔小姐都站在自已面前偷乐呢,那这是谁呢? 许灵凤姑娘此刻脸上红霞泛起,秋水盈盈地正望着苏亦星,害羞腻声道:“大哥……” 苏亦星懵了,想不到是许姑娘真的跑到这里来找他了,而且这一见面就扑进自已的怀中,自已也亲了她……看来这姑娘是真的铁了心跟定他了,那雪儿好象说过,他苏亦星要是不要她许姑娘的话,她会马上削发为尼的。唉,什么叫缘什么叫份,真的让人说不明道不清了,苏亦星可以接受她许姑娘的爱,但要的是真心的爱,不是被他因接触了肉体而才没法来嫁给他的…… “真的想不到原来是许姑娘啊……”虽说是有些出乎意料,但亲了就是亲了,感觉也蛮好的。 “大哥,你不会嫌我不知廉耻自已送上门吧?”那二道弯弯的柳眉下,秀丽含泪的双眸射出了让人怜惜怜爱的眼神。 “灵凤妹子……”苏亦星第一次这样称呼她:“我可以接受你,但我要的是真心真意,不是因世俗所绊而无奈得来的爱……你懂吗?”苏亦星的称呼让许灵凤心中泛起了一阵暖意,左右看了一下屋里,那几位女孩子早已不知何时识趣地溜了出去了,房里只有他们二人,话好说多了。 “大哥,小妹我记得我第一次对大哥产生爱慕是在姑苏的飘香楼后院里,大哥三二下便制住了淫贼……从那时候开始小妹的心中不知不觉地总有一种牵挂与思念,小妹知道这不好,对于费大哥来说不公平的,所以小妹心中时常有一种犯罪感……这也就是为什么与费大哥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也只限于拉拉手,香过二次脸颊而已……” 苏亦星牵动了一下脸皮,露出了一个不象笑的笑容,说道:“坐下说吧……”说罢自已先坐了下来。 “在那深谷中,能够见到是大哥来救了小妹,小妹心中暗暗决定,此生再无别人,除大哥外不会再对任何人动一丝情愫了……小妹那时真的希望那出深谷的峭壁是永远是爬不完呐……扒在大哥的背上真的好幸福哩……”许姑娘的眼中透出了无限的深情,热辣辣地烫得苏亦星差点儿融化了。 两人都沉浸在当初深谷中那一段既艰辛又浪漫的回忆当中了,不过苏亦星回忆得多的却是清洗许姑娘的全身伤口,一览无遗的胴体……男人与女的的回忆就是不同啊。 ……两人慢慢地靠近了,苏亦星也不是个柳下惠,岂能不动?那双禄山之爪子开始了游走,许灵凤现在是铁了心了,也没有做腔作势的推辞,喘息之声渐渐地地重了起来…… 一声敲门声响再加上一记重咳嗽,让许姑娘象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跳了起来,急匆匆地整理起衣裙来,绯红的脸转向了墙面。 “大哥受惊了啊,不好意思喽,害大哥把鱼骨刺卡在了喉咙里了……嘻嘻……”不用说这话是那小丫头瑞儿说的了,后面跟着的是花萼姑娘,那崔小姐不知哪里去了。 苏亦星被她抢白得直翻眼,起身过去把门反插上,一手一个搂住了她们俩人就往那张大床上一扔,随后再揽过了许姑娘,顺势一齐推到在那床上,四个人瞬时闹成了一团,苏亦星这几天没有吃到鱼儿,此刻正好可以浑水摸鱼了,只见他东捞一把西抓一下地玩了个满堂采…… 晚饭后,苏亦星独自一人偷偷地溜出了时雨斋,悠闲地在阳春书院的硕大花园里踱着方步,冬夜的花园寂静极了,没有一丝声息,偶尔时有一二只宿鸟的扑腾声响起;一轮淡淡的弦月也被一阵阵的云层遮掩着,远处的房屋里透出了许些朦胧的灯火,这才让人觉得有了一些生气。 蓦地,只见一道灰色的影子从远处那枯萎的树梢头略过,快捷得让人犹疑眼花。苏亦星脚步一停,心道:“这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在黑夜里飞檐走壁的,最怕的是采花大盗……”想着心中一惊,自已身边要是没有这几朵要命的花儿也就懒得管它了,现在不行,一定要看个明白。想着脚下步却没有停下来,跟着那道灰影追踪而去。 苏亦星的夜视目力较好,虽说离得远,但还是盯在眼里,没让灰影溜掉。那灰影的轻功确实不错,苏亦星还没有见到过比这位轻功好的人,那灰影窜高纵低的,还时不时地停下来察看一下,经验十分地老到。 不消一会儿,便随着那道灰影来到了一座园子里,只见那道灰影在那假山间转了几道弯便不见了。苏亦星竟然把人给追丢了,这对他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打击,出道以来一向是所向无敌的,他这位糊里糊涂的高手也没有真正地碰到几个有实力的江湖前辈,所以一时大意之下让人给跑没了。没办法了,只好自已在这所园子里再找一下,实在没有那也只好回去睡觉了。 仔细地一看,感觉到这里好象也是属于王府中的一部分,园子套着园子,到处都是房子,把苏亦星的脑子弄得晕晕的,又是在晚上,弯曲的走廊上不时地还有不少的小侍女来来往往的。苏亦星暗忖:“搞不好又是宁王的哪一位小妾居住的吧?要是碰到了认识的人那可就麻烦大了,说也说不清的……”想着从怀中抽出了黑色丝巾,把面蒙上了,苏亦星跑了几个月的江湖,身上也便好了一些常用品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吴下阿蒙喽。 苏亦星顺着那屋角墙壁摸索行走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没劲了,正想回转时雨斋休息呢,忽然他的耳朵一竖,又听到了那夜行灰影人的衣袂之声了,好象是刚在不远的前面掠过呢。 赶紧向声响之地掠去,他在那亮着灯火的一间精舍的走廊前停了下来,弯腰从地上拾起了一方罗帕,那是一方绣着一枝红梅的闺房绣帕,苏亦星心道:“好象不是那灰影掉的东西吧,这该是住在这里的女眷之物了。” 苏亦星刚把这方手帕塞进怀中,只见得背后一声“吱呀”声,房门大开了,随即一声惊叫只“啊呀”了半句,后半句让苏亦星用那手掌给封住了,苏亦星心道只怪自已看着手帕开小差,要不也不会出现这种结果呢。 这夜里是寂静得很的,那女子的半句惊叫声还是惊动了其它的人,只听得开门声,脚步声一齐嘈杂了起来,吓得苏亦星赶紧把门掩上了,捂着这女孩子的嘴挟着她往屋里面走去。 第二十章 戏娄妃 太湖老怪 “琼儿外面是谁啊,这么吵闹……” 一声清脆娇腻的声音从内室里传了出来,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长得清瘦但极其高贵美丽的妇人从里里袅袅娜娜地轻飘而出。 苏亦星一看躲也没处躲了,干脆抢上前几步一指点了她的穴道,那妇人的一付惊诧欲骇之色僵硬在那里了。 “嘘……不要大声惊叫,我帮你解开穴位行吗?行的话就眨下眼睛……” 那妇人眨了一下眼,表示同意了,苏亦星这才松开了手中的女孩子,帮那妇人解开了穴道,不过心中却没底她们会不会大声嚷嚷。还好她们两个一个都没有大声惊叫,只是在小声地喘息着,这让苏亦星放下了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了,既然如此合作,那自已也没有必要还蒙着面纱了,想着解开了面上的纱巾。 那高贵的妇人一见苏亦星的相貌不象个奸恶之辈,心中也是一定,定下心神来缓缓说道:“看这位壮士不象个凶邪之人,怎会夜入府院中劫持女流之辈呢?不知有何企图?”说话稳重沉着,隐隐地透出了几分贵富之气,不象一般的寻常妇人。 苏亦星在这闺房里找了张橙子坐了下来,抱歉道:“寅夜打扰了,真的不好意思哩,其实在下也是发现了一个黑影往这个方向窜来,想跟踪察看一下所以就过来了……没想到这位小姑娘正好开门发现了,要不在下早已回去了,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事了,呵呵。” “哦,原来是场误会了,这位壮士那你可以走了,这夜半更深的留在一个女子屋里会引起不必要的闲话来……”那妇人轻描淡写地下了逐客令。 “嗯”,苏亦星回了一声,则耳一听,说道:“现在还不行,外面的人刚才被惊叫声骚动了,正在四处地找人查问呢,现在出更是说不清了。” 话语刚落,果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王妃娘娘,请问您里面可有什么事吗?” 苏亦星一惊,没想到的是乱闯进了宁王的大老婆的闺房里来了,怪不得这女人长得如此地漂亮啊,要是年轻几年的话真的比那崔素琼小姐还要高出半分呢。 “没事,你们下去吧,不要如此地兴师动众,都散了……”王妃不动声色地向外面说道。 “是。”外面搜查的人群应了一声,听着渐渐地散了。 “原来竟是娄王妃呀,真是幸会幸会哩。”苏亦星向娄妃笑着拱手了下手。 “你知道我?”娄妃问道,言下之意也带有一些既然知道了,还敢乱闯王府别苑? “这几天与宁王爷一直在一起,听说过……听说娄妃是一个比较贤慧人,嗯,可惜呀……”苏亦星说着不小心漏出了一句“可惜”来了,其实他可惜的是这位风韵犹存的宁王正室不久也将随宁王的失败而香消玉损。 果然,娄妃奇怪地问了一句:“可惜什么呀?” 苏亦星当然不能明说的,只是摇了下头回道:“没什么……娄妃娘娘能赏口茶喝吗?反正已经进来了,早一点晚一些回去也是一样的。”苏亦星说的话稍带有些懒皮,盯着娄妃的脸在看,心中有些动情,因为先是可惜,然后又觉得如此尤物不明不白的死了真的有些暴殄天物哩。 “这个嘛……”娄妃犹豫着,又怕得罪了此人会遭其毒手,刚才已经试过了,此人要是存心污辱她的话,她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勉强地点了下头,那丫头琼儿马上去泡了一壶茶过来。 “不要心慌,只是喝口茶而已,说实话,你长得真的是漂亮呵,我想十年前的你真是……无法形容了……”苏亦星当面赞美着娄妃,这让娄妃心中觉得是又是高兴又是难堪,真的不知该如何来回答他的这句话。 “唉,这王爷也真是的,放着位这么好的老婆在家里还不知享用,偏偏想要造反做皇帝……” 娄妃一惊,马上站了起来,声音微带着颤抖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啊?” “坐下坐下,别大声的,我当然知道呀,因为我现在也算是王爷手下的人了,岂能不知王爷要做和想做的事呢……”苏亦星只是想多留下来与这位王妃聊聊,不过脑子里却是有些乱乱的,说出来的话大多数没有经过思考。 “哦,你是王爷手下的人……不象啊,看你好象一点儿也不怕王爷呢,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娄妃话语没有说完,意思就是哪有这么大胆的王爷手下啊,她娄妃只要对王爷说上一句话奇书Qisuu.Com,就可以要了这位小子的狗命了,他今晚上的作为已经是大不敬了,现在怎么还懒在这里不想走呢。 苏亦星笑笑道:“王妃你想说没说完的话我知道的,其实我与王爷只是作了一笔交易而已,也等于是说王爷出美女我出力,大家不吃亏,呵呵,在下有个嗜好,就是见不得美女……所以嘛,现在在这里讨上一杯茶来喝,不过娘娘你尽可放心,我不会胡来的,只是说上几句话马上就走的。” 娄妃听完后黛眉一剔,愕然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我姓封,奉旨来南昌巡视巡视的啊,听说过吗?”苏亦星吊儿啷当地说道。 “你就是钦差封大人?是真的吗?”娄妃有些不大相信,这钦差大人竟然是个这么货色? “呵呵,这个见不得美女的臭小子就是本人……”苏亦星哈哈笑道,神态活象个大男孩子,那丫头捂着嘴在偷笑,娄妃也跟着莞尔一笑。 娄妃笑完了倏地变下了脸道:“堂堂正正的一个朝庭钦差大人,半夜里偷入女子闺房之中,还懒着不肯走,你该当何罪?还有,明知道有人不法想造反你不但不设法阻止竟然还要推澜助波……你对得起朝庭吗?” 苏亦星没想到这位美丽王妃的脸孔说变就变,说出了这么一大套的话来责问他,不过人只要长得好看就连发怒也是俏的,他小子没有在想怎么回答娄妃的话,而是在欣赏着这位美人怒中神态。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醒悟回答道:“你们朱家皇朝的事,我才懒得多管呢,再说我那朱厚照大哥对做皇帝的兴趣也不大,所以我更是不想管,顺其自然吧……” “你管皇上叫什么?”娄妃有些惊恐。 “朱厚照呀……大哥啊,在下与他是结义兄弟啦。”苏亦星回答道。 “怪不得呢,一对……”娄妃的话没有说下去,想说是一对活宝的,可马上刹车了,说下去那可是句可以用来作大文章的大不敬之话。 苏亦星微笑道:“我知道,娘娘你想说的话,呵呵,没事的,我不怪你的,只是……人生有好多的事是天命所注定,非人力可以改变的,我想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苏亦星想到了曾经在影视里看过这位王妃最后好象是跳进了河中自杀的,不过最终没有捞到尸体,没有尸体也可以说可能性还活着,这是历史上的未解之迷,当然,也不会有人去了解这么一个女流之辈的最后去向的,把她归成死了一档里也就算了。想着在脑中忽然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来:“要不等到时候我先准备好了在河中救她,然后……嘻嘻……” “好了,封大人你该回去了,今晚我们就算是没有见过……”娄妃又下了逐客令了。 “不急不急,我想问一句话,听说你一直是在反对王爷想要作的事,当然王爷在这事上面也不会听你的呢……这以后要是万一失败了的话,你又作何打算?”苏亦星有些心急,问王妃的这句话有些让人不舒服。 娄妃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封大人要是再不走,那我可要喊了……” “马上走,就走,还有最后一句话,这句话不要娘娘现在回答,只要记在心里就行,就是……你只要记住,我今天见过你的一面,终生难忘,我会想你的,我也很喜欢你……哦,我走了,拜拜……”苏亦星做了一个飞吻,这回真的说完就走,留下了娄妃在那里怔怔地发着愣,低着头半天也没有抬起来,当然也是听不懂那最后的一句洋文的喽,但她听得懂与看得懂苏亦星的心思。 苏亦星回到时雨斋时已经三更了,只有自已单独住的那一间房中还透出些灯火来,其它几间全部想必都睡觉了,轻叹一声暗道:“这么多的女孩子在身边可就是没有一个过来陪他睡觉的,练习什么医仙的功夫派啥用场呢……”想着推门进屋了,还好,有一个女孩子伏在桌上睡着了,可以是在等他的吧? 那女孩子没有正真地睡着,听到了脚步声一惊,马上站了起来,揉着惺松的眼睛说道:“大人回来了……”说着马上去准备打水给苏亦星洗脸洗脚。 “唉,这个不能用啊。”苏亦星心道,暗叹口气,算了,睡吧。这是宁王新派给苏亦星的小侍女,长得到也是非常出色的,只是苏亦星不想用,不想惹太多的不负责任的麻烦,毕竟不象是在妓院里的,出了钱可以一拍屁股大家完事,这些个小姑娘可都是些小处女呢。想着不知不觉地在心中又泛起了娄妃的影子来了…… 第二天,宁王派人把那一万两银票送到了,苏亦星收起了放入怀中,心道:“嗯,不错呢,这些银票我就笑纳了,不过还是要装模作样地跑一趟布政史衙中的,样子还是要做象的。 布政史衙中,苏亦星坐定后笑道:“宁王让我送银票来了,不过为了表示你张大人的清白,这些银票还是让在下给你收好吧。” “是是,这些个阿堵物下官收了会睡不着觉的呀。”这张顶也不知是老实还是装傻,连连点头回答道,今天的态度与前面大不相同了。 苏亦星心念一转道:“看来张大人现在对我是完全相信了哟,与孙大人通过函了?” 张顶点头回答道:“封大人高明,是的,现在我可是真的放心了,皇上没有糊涂哩。” “皇上要是与你想的一样的话,那就不叫皇上了,对吧?” “是是,皇上圣明,天生睿智,岂可与我等俗流一般想法。”张顶也拍起了朱厚照的马屁来了,只可惜他听不到。 “好了,为了表示你的诚意,近期里对于宁王就睁只眼闭只着眼吧。” “仅尊吩咐。” 苏亦星看看也没有其它什么事了,又赶回了宁王府里,宁王笑着把他迎了进去。 “嗯,不错,今天下属们在城里办事果然方便多了,那张顶手下本来盯着本府的人全都撤了回去,现在办事方便了,哈哈,好!小封功劳一件。”宁王一开心,说话有些眉飞色舞地。 “那就恭喜王爷了,祝王爷早日马到功成,旗开得胜!”苏亦星站起身来弯腰恭贺道。 “彼此彼此啊,小封,本王成了你也一样地好啦。成功了到时候论功受赏,还可以封你做个王爷呢。”宁王笑道,今天高兴,把对苏亦星封赏提高了一个级别。 苏亦星口中谢道,心里在暗忖:“他妈的就怕真的成功了,你会天涯海角地追杀本公子哩,好在这家伙永远不会有成功的一天。” “哦,今天开心,等会好好地喝几杯,再叫那几个女孩子出来唱歌跳舞吧……”宁王抬出了那几个美女来,这到是苏亦星有兴趣的事。 “好啊,上次好象没有尽兴哩,今天可要好好地欣赏一下了。”苏亦星见有那剩下的八大美女出来助兴,当然是赞同的了。 一盏茶后,酒宴已经摆好了,不过少了几位客人,却多出了一位瘦瘦的一脸阴鸷的老家伙,太阳穴高高地鼓起,可能内功真的不弱,看背影到还有些象昨晚里的那位灰影人呢。 “小封,介绍一下,这位是太湖老怪莫游,是位水中极顶的高手……”宁王还想说些什么,愣了一下最终没有说。这位太湖老怪其实是宁王专门派人请来的,上次苏亦星在苏州抓淫贼时,刘吉所带的几个人就是为了来请太湖老怪出山的,准备组建一支水下琢船队,来破朝庭水师的。 刘养正也在边上敲边鼓道:“莫老不光是水功厉害,手底下的功夫也不差到哪里的。” 苏亦星见那老家伙对自已只点了一下头而已,心中大是不快,暗道:“老子现在的身份可是朝庭里的钦差大人,这老家伙见了只是大咧咧地点下头就算了?”想着便回了一句道:“水下行的话那陆上就不一定了……” 这是句明显的挑衅话了,果然,太湖老怪目中精光一翻,两道寒茫直射苏亦星而来,森森笑道:“这位封大人想必是陆上功夫非常了得,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不才到想讨教一番哩,不知封大可肯赏光指教?”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第四卷 第一章 折莫游 钱韶入围 太湖老怪莫游说罢便站了起来,宁王与刘养正等几人也跟着立起身来,一付看好戏的样子。 苏亦星坐着没有动,心道:“这帮子家伙想看本公子的好戏呢,要是这老伙家伙赢了我的话,那宁王就有话说了,说不定还要为了崔小姐的事马上向我发镖哩。” 想罢,笃悠悠地站起来说道:“好吧,既然各位想看场好戏来娱乐一下也未尚不可呀,外面请啦……哦,王爷,你的酒筵还是照样罢好,稍玩一下便过来的……” 那太湖老怪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姿势,不象任何一种仿真于动物的样子,到是有些偏似河中的鱼儿一样,拱头缩腰地还不时地在扭动着…… 苏亦星有些想笑,这时什么东东啊,看来这老家伙是学了河中的什么鱼类的攻击动作来练功的,可能有点花头筋的,不过这些拱头缩腰扭屁股的样子体现在这位老家伙的身上真的是不大雅观呢。 “封大人你准备好了没有啊?太湖老怪还晓得向苏亦星打声招呼呢,看来是慑于他是钦差大人的身份吧。 “打架还要什么准备啊,不需要的,你请随便。”苏亦星很放松,袖着手没有任何动作,这让那莫游气得要命了,以为苏亦星完全看不起他,嗓子中一声低吼,身子弯弯曲曲地向苏亦星游了过来,动作看似弯曲却是迅猛无比,象一条食人鱼。 苏亦星轻“咦”了一声,想不到这老怪仿自河中不知什么鱼类的动作竟然已经达到了一种非常微妙的景界了,了不起,凭苏亦星的神功玄目也没有看出多少的空隙来,看来到真的是一个劲敌呢。 短兵相接,拍地一招,半空里响起了一声如闷雷般地炸响。 太湖老怪喉咙中“呃”了一声,向后退出了四五步,那张死气沉沉的老脸上泛出了些红晕,眼中透出了一股子难以相信的诧异目光。 苏亦星也只觉得手手臂一麻,身子晃动了几下,顺势向后也退过了几步。感觉到这太湖老怪的手中输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劲道来,会顺着人体的经脉打着圈圈往里钻。 “这是什么功啊,如此怪异,到是从未遇到过的。不错,再来一下吧。”苏亦星向太湖老怪招呼说道。 太湖老怪一怔,想不到这年轻人如此简单化解了自已从怪鱼儿身上学来的特异气劲,还在向自已招手问话呢,看来今天要将这半世的英名葬送在这宁王府里了。 “此乃老夫从一条怪鱼儿那里学来的,至今尚未遇到过对手,想不到封大人年纪轻轻果然是玄功了得啊。那就再看老夫的一招吧。”太湖老怪的声音阴恻恻地,让人听在耳中有些象在刮铁锅子的声响。 老怪说着便又游身上前向苏亦星施出了一招自已发明的鱼招“鱼龙混杂”。 苏亦星见这招数如此怪异,觉得好玩得很,也没有再正面硬碰硬撞了,只是化解为主,边化解边欣赏着。旁边看戏的宁王府众人见老怪奇招层出不穷,且都是从未见过的,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也跟着一齐在起哄了,为老怪叫好加油。太湖老怪见有人在旁帮着自已打气,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了。 苏亦星只是还在闪避着,老怪打了半天没有碰到苏亦星的一根汗毛,累到是累得气喘吁吁的,低吼一声,憋足气又连着施出了“鱼目混珠”、“鱼游釜中”,这二招来得有些猛了,苏亦星来不及避让,只好再硬碰了一记。 又象刚才一样闷声响在半空里,不过这一下苏亦星已作好了准备,老怪的气劲才钻进手臂中便被苏亦星的玄功给在瞬息间化解了,老怪连续多招的满负荷用力,已经透支了许多精力了,苏亦星的反劲让他吃足了苦头,跌出好几步后,喉中一声怪叫,特象海中的黄咕子鱼的叫声,跟着一招“鱼死网破”全力向苏亦星攻去。 苏亦星见老怪在拚命了,那也不客气了,瞅准了老怪的空隙一翻掌拍去。 老怪一声惨叫,向外跌了出去,扒在地下直哼哼地再也起不来了。 苏亦星赶紧上去把老怪扶了起来,道歉道:“在下一时失手,老前辈勿怪呵,实在不好意思啊……” 宁王一脸的不开心,瞪着眼向苏亦星喝道:“小封你真冒失,彼此相互切磋一下技艺而已,哪能如此下重手呢?” “王爷此话说得太偏了吧,是你们要看好戏的,本意是想让本公子好看,只是没想到反被本公子玩了一下……王爷要是觉得与本公子合作不愉快的话那尽管说出来,我马上就走,大家一拍两撒罢了……”苏亦星也来火了,对着宁王不客气地回答道。 “你……你……”宁王的脸色涨得象块猪肝,从来也没有人敢当面顶撞他的,现在这个小子竟敢如此大胆地不给他的面子,岂非让他下不了台。以他的本意在火来之时想唤人出来一起合力把这臭小子砸成肉饼子的,这叫新帐老帐一齐算。 那刘养正在旁边一看形势不对,急忙拉住了宁王,低声又是使眼色又是劝慰着,宁王这才稍为平静了一些。 可是苏亦星却不答应了,愠声道:“其实我知道王爷还是为了那崔小姐的事一直在恼我,这生意嘛是两相情愿之事,你要是不同意只要说一声,何必为了几个小女子坏了你的大事啊?当然你要是只要美女不想要江山的话那我到也是绝不反对的,我把崔小姐退还给王爷,马上进京向皇上说一声,收回你的那一万八千护卫兵马,你就守着几个美女好好地过下去吧……王爷再见!” 苏亦星说完马上向外面走去,这一下宁王尴尬了,知道自已沉不住气坏了大事了。那刘养正急得一头拦住了苏亦星,伸出两手不让他走,急得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子来。 苏亦星目闪异采,冷冷地笑道:“我想这宁王府里还没有几个人能够拦得住本公子呢,最多的结局就是我那几个随身的小美女我保不了了,不过那也会有代价的……本公子……嘿嘿,你们是拦不住的……” 刘养正急得连连点头道是,让苏亦星平息一下心气,解释王爷只是爱护手下心切,心急之中才说出了不恰当的话。 宁王心里的怒火已经冲天了,但是只能压在心底之下,不能让他暴发出来,深吸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已一时之中把压在自已心中的对于苏亦星的不满之处,借机在不恰当的时机里引伸了出来。 现在这个屁股只好要自已来擦了,没办法呀。 “呵呵,小封哪,怎么如此经不得一点玩笑啊,本王只是试试你的气量如何,想不到小封你还是年轻气盛哩,那什么崔小姐之类的事,本王早就忘了呀……美女本王府里多的是,哪里找不到,本王答应你的事与说出来的话一定都会兑现的。好了,来来,大家一起进屋喝酒吧。”宁王也是真不容易呢,露出一付笑脸来向苏亦星解释道,边说边行过来揽住了苏亦星的肩膀拍了拍,表示了极大的亲热感。 苏亦星也不想与宁王真的把事给弄僵了,现在宁王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给他一个台阶下吧。 “王爷,不好意思呵,在下年轻也易冲动,让王爷见笑了……”苏亦星也回了一个笑脸。 刘养正这才松下了一口气来,擦了下头上的汗珠,心中暗道:“好在王爷也明白处境哩,要不然这小子真的发火走了,回到京里去向小皇上要求收回护卫那可就全功尽弃了。要杀这小子也难得很,这小子的武功这么高,谁也拦不住他的,除非做好了一切预备工作,不过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悬哪。” 太湖老怪莫游借口养伤,不好意思留下来喝酒,回屋里去休息了。 宁王好象已经把刚才与苏亦星的事给忘记了,依然是谈笑风生地与苏亦星喝酒聊着天,刘养正也不时地插上几句笑话,总算气氛又热络起来了。 宁王吩咐下人去叫那八大美女来助兴,接着回过头来向苏亦星笑了一下道:“小封哪,本王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还欠你一个美女呢,等一下过来的这八个里面你去选一个吧,算是本王对你这次劝说张顶的奖赏吧。” “多谢王爷的赏赐!”苏亦星马上拱手回答道。心里在暗道:“他妈的,捞一个是一个,懒得管你高兴不高兴哩,过二天就走了,你咬我尿泡啊?” “好好,只要你以后多为本王办事,一切好说……”宁王的心里在滴血,又要送掉一个了,这辛辛苦苦地收回了这么多的才艺双绝的美女,轻轻松松地让这小子搞掉了三个,自已连一个都没有舍得用过呢,又记住了,以后算帐。 不一会,八大美女莺莺呖呖地一齐进来了,感觉屋子里好象一下子变回了春天。 “你们过来见过钦差封大人吧。”宁王说道。 “是。”回答的声音口语各不相同,但却是一样地娇柔音媚,好象一群歌喉婉转的百灵鸟儿。 “扬州汤之谒拜见钦差封大人……” “嘉兴朱家淑拜见钦差封大人……” “姑苏木桂……” “金陵钱韶……” “金陵钱韶?”苏亦星心中一惊,心道:“这位姑娘好象自已有记忆啊……是了,是那次在金陵的秦淮河的餐厅里听到过这位大美女的歌喉的……”想着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是的,就是这位歌声如同天籁之音的钱韶姑娘。呵呵,有缘啊。”苏亦星的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来。 “江陵熊御……” “荆溪杜若……” “杭州柳春阳……” “公安薛幼端……” 这八大美女一个个地拜见过了苏亦星,苏亦星只是最关心其中的那个金陵的钱韶小姐,因为他曾为了她的歌喉而沉醉过,人也长得面目姣好,选她也不错的。不过也要注意一件事呢,苏亦星想起了这些个美女里有好几个是自愿过来的,想在以后入宫能够得到皇上的宠幸做皇妃面心甘情愿地入宁王府的,这情愿自已想进宫的他是不要的。 这一次的美女们没有跳舞,只是弹起的乐器唱起了歌,曲子也是进入宁王府里后重编的,大都是些对太平盛世的歌功颂德,这些歌是可能以后专门唱给小皇上听的吧。等到那小皇帝听了这些歌功颂德的谄词,以为外面真的是世道太平得很,然后放心地在豹房中扒在这些个美女的肚皮上淫乱用功时,那他宁王正好可以发兵攻城掠地一举成功了。 因为与美女们靠得不远,所以苏亦星不时地瞄着钱韶姑娘,眼中放着光茫淫色。钱韶好象也有些觉察到,不过却不敢作色,因为那是个钦差大人呢,得罪不起的。略略地脸上泛起了些许的红晕,侧过头来只管自已唱着歌儿,几首歌功颂德的歌后,又唱起了一段不象是歌颂类的调头来了,曲调也转为一种让人消极颓废的感觉来了: “知荣知辱牢缄口谁是谁非暗点头 诗书丛里且淹留闲袖手贫煞也风流 今朝有酒今朝醉且尽樽前有限杯 回头沧海又尘飞日月疾白发故人稀 不因酒困因诗困常被吟魂恼醉魂 四时风月一闲身无用人诗酒乐天真 张良辞汉全身计范蠡归湖远害机 乐山乐水总相宜君细推今古几人知” “好!好歌,好词呀。”苏亦星击起掌来,两眼发光了,宁王一见心道:“这小子真的会挑人选呢,看来这钱韶小姑娘又要让这小子给搞跑了。没办法,谁让自已答应了让他挑的呢。” 苏亦星侧眼一看宁王那付心痛又无奈的神情,心中暗自好笑,暗道:“有机会要把这些个美女全部搞走,那才过瘾哩,让你白白地忙乎一场才好。” 一曲歌罢,美女们也要休息一下了。 “王爷,属下想请这位唱歌的小姐过来一起喝酒不知可行否?”苏亦星问道。 宁王心道:“来了,这小子一点儿也不会客气的。”但面上只有笑嘻嘻地回答道:“好啊。” “钱小姐你过来。”宁王向钱韶姑娘招手道。 “王爷有何吩咐?”钱韶过来施礼回答道。 “陪封大人喝会酒吧……” “是。”钱韶只有回答是了,王爷的话她哪敢不答应呢。 苏亦星亲自为钱韶小姐斟上了一杯酒,两人对碰了一杯笑道:“钱小姐可能是想不起我的,但本公子却是早就在金陵聆听过钱小姐的天籁之音了,真是余声绕梁至今未绝啊……” “哦,封大人曾听过小女子的歌?”钱韶心想你是个朝庭里做大官的人,想听本小姐的歌岂不简单呀,那时在金陵只要一声吩咐就行了,但是本小姐却不知到也奇了。她怎么会想到那个时候的苏亦星根本还是个普通读书人身份。 “是呀,是在秦淮河畔的一家高级餐厅里面。呵呵,你我有缘哪。”苏亦星色眯眯地笑道,这笑声让钱韶的心里有些发毛,虽然见苏亦星长得年轻俊秀,不象一个做大官的人,到象是个还在读书求功名的秀才。 苏亦星想说一句只有钱韶小姐听得到而别人却在边上也听不到的话,以前听说过是有种叫传音入秘的功法,但自已不会,也没有试练习过。 没办法,只好附在钱韶的耳畔,贴得很近轻声地问道:“钱小姐是自愿到这宁王府里来的?想进宫做皇妃?” 当着这么多的众人,两人咬着耳朵说话,这让我韶有些难为情了,脸色绯红地,更显得娇艳欲滴。 钱韶小姐轻轻地摇了下头,显示出一种很无奈很不情愿的神情来。 苏亦星放下了心,定了,那就是她了。 第二章 泄天机 禅定六如 苏亦星不管有没有人在场,也不管钱韶小姐的面红耳赤,继续附耳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 “你想进宫做皇妃?” 钱韶轻摇螓首,还是低着头一声也不吭。 “做不做得成皇妃那谁也不知道,但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候门一入深似海’呵……”苏亦星开始在钱韶的心中埋阴影了。 钱韶依然是一句话也不说,苏亦星觉得没劲了。宁王也觉得没了兴趣,这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附首贴耳卿卿我我地旁若无人。 “小封,等会回去慢慢地聊好了,你小子这么地猴急干啥呢,来来,喝酒……”宁王笑骂道。 苏亦星对宁王称他小子到也没有在意,但却知道宁王已经开口答应把这钱韶小姐赠予他了,大局一定,心里一开心,又喝了几杯酒下去。 “多谢王爷成全,属下感激涕零……” “好了,以后记得不要一来就冲动冒火,对本王要尊敬一些才是哩。”宁王借着酒兴教训道。 “是。”苏亦星恭敬地回答道,美女到手了万事好商量,态度果然好了许多。 “你们几下都下去吧,钱姑娘留下来……”宁王一挥衣袖,那剩下的七美女躬身后退出去了,钱韶的心中一时忐忑不安起来,心里隐隐约约地觉得事情与身边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有关系呢,也不知是喜是忧。 “钱小姐,本王把你配与这位封大人做夫人你可愿意啊?这位封大人年轻有为,深得当今皇上的喜爱,你若是跟了他也就是一品的诰命夫人喽,也不比那皇妃差到哪里去呢。” 钱韶的心中一惊一喜,她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喜悦大于惊讶,如能嫁与这么年轻英俊的大人为妻那是她此生所幸,总比进京城里等待那个未知的结果要好得不知多少了。 “小女子尊王爷之命……只是小女子蒲柳之姿怕是难入钦差大人之目……”钱韶斜睇了一下苏亦星,面上红晕未退,声音怯怯地回答道。 “那里的话啊,你是说本王千挑万选出来的人竟会是个蒲柳之姿吗?笑话本王的眼光?小封你说她怎么样啊。”宁王望着娇艳无比的钱韶,心中直是暗道可惜。 “那是那是啊,王爷的眼光岂能差哩,这钱小姐国色天香,真是万中选一的绝色,在下不才,得妻如此真仍三生有幸,也是托王爷之洪福……”苏亦星说着已经轻轻地拉过了钱韶小姐的柔荑在抚摸着。 “唉,本王见不得你们当众如此地作态,小封你回去吧……本王也该去打个盹休息一会了。” 回到了时雨斋里,唐寅与钱韶小姐也是熟识,曾给她画过像的。打过招呼后眨着眼睛直向苏亦星翘起大拇指……那花萼及崔素琼两人与钱韶是熟识,虽不知其来意,但也是约莫有了几分感觉了。 “封大少爷怎么把这钱小姐请过来了,真是大有面子啊,到底是王爷的贵客呢。”唐寅也只是猜测,没有俱体的把握,只能先试探一下。 苏亦星笑笑没有回答。 “咦,怎么不说话了啊,做了官这个官腔真的出来了?”唐寅装作怫然不悦道。 “你让钱小姐自已说吧。”苏亦星存心想难为一下钱韶,看她的窘态取乐一下,也好拉开了面皮大家好相处些。 花萼察言观色道:“不用说,又是相公想把钱家妹子收拢回家做‘女子十二乐坊’的吧?” 苏亦星捉过了花萼,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哈哈笑道:“聪明。看来这十二乐坊的总领班非你莫属啦……” 唐寅插嘴问道:“什么‘女子十二乐坊’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瑞儿解说道:“相公是想搞十二个女孩子来组成一个乐队,家庭演奏团。” 唐寅“哦”了一声道:“亏你小子想得出来,看来你还得要多弄几个才行呢,小心后院起火呵。” 钱韶小姐此时胆子也大了起来,先向在坐的男女施了个礼,然后轻开朱唇道: “小女子今天奉王爷之命嫁与封相公……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还望各位能够多多照应……”这钱韶此时到也是心机颇深了,先把奉王爷之命抬了出来,总算是有了一块招牌面子了。 “恭喜恭喜,封大公子如此好运,折得金陵佳桂,在下唐寅真的服得五体投地喽……”唐寅的话真诚中带有些讥讽。 “好了,别那么地酸溜溜地喽,你也不错啊,这几个小侍女的长相也不差的……”苏亦星说着贴近唐寅耳边说道:“是不是两个都尝过了?” “呸,不与你说了,臭小子……”唐寅用力擂了苏亦星的腰间一拳,苏亦星好在有玄功护体,要不然给他在这软档里来一下的话那也够他受的了,不过他却装作痛得皱着眉头弯下腰来了,这把唐寅吓得不轻,真的以为让自已给打坏了。 “咦,臭小子你不是学过些功夫吗?怎么会如此不经打呢……” “学过是不错的,不过那是要作好准备运好功力才行的,你这冷不丁的一下子把本公子给打伤了。”苏亦星还在装佯。 这话一说到让唐寅紧张起来了,真的以为自已开玩笑搞僵了,忙伸手帮着苏亦星搓揉起来。 “唐先生你上当了,相公是在骗你呢。”许灵凤在边上忍不住笑道。 唐寅一愣,发觉上当了,那苏亦星早跑到隔壁书房里去了。 宁王的书房中,刘养正李士实等几个人一起在谈论着。 “今天这小子竟敢当面顶撞本王,要不是养正拦着,本王真想让护卫出来宰了他。”宁王气尤未息道。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这小子的功力如此之深,只能引导不能硬来的。”刘养正回道。 “哼,本王又失了一个美女……” “反正王爷你也不能自已用的,作为筹码来钓鱼也未尚不可哩……以老夫看,值。”李士实说道,他对于用美女促使小皇帝早死一事向来是可有可无的。 “说来也怪,这小子的老爹在京里还不知儿子的景况哩,钱公公去见那封侍郎,问起他的儿子封德铭来,这老家伙竟然说:‘不屑犬儿在家读书……几年未见过面了……’,岂非是笑话一桩啊。”刘养正说着自已也笑了起来。 “嗯,可能是真的不知呢,这小子本来在苏州也只是个纨绔子弟,想不到一下子冒出了许多的神迹来了,真是怪事……”李士实有些想不通。 宁王皱着眉头问刘养正道:“那几个在江南办事的人还没有回来?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呢,那胡龙平时办事一向还是有些头脑的,但这次却是缈无音迅,船也没有找到。” “派人再去找……另外搞几个人打进封侍郎的府中,盯住了封侍郎,万一这封小子不听话反毛呛的话,那可就别怪我拿他老爹来作文章了……嘿嘿……” “是,属下明白的。” 晚餐时,苏亦星与唐寅一起挨着坐,边上则是瑞儿、钱韶、花萼、许灵凤及崔素琼几个。七个人围在一张八仙桌上吃得杯盘狼籍地不亦乐乎。 几杯酒下肚后,唐寅忽然哀叹起来了:“小封,人比人真的气死人哪。” “老唐什么意思啊,吃得蛮开心的,还有哪里不满意吗?” “小子装胡羊,你看,这一桌子上你的女人就有四个,可我老唐竟然连一个也没有哩,岂不让人心寒……” “原来是这件事啊。”苏亦星笑道:“那你把那娄妃送给你的小侍女拉过来一起吃不就是马上就有了二个了吗?笨!” “再不然你说说看,看中了哪位我去帮你说媒也行。” “算了吧,吾老矣!比不得你还年轻,精气旺盛。”唐寅确是比苏亦星要年纪大得多,不服老也不行地。 “知道就好啊,还作什么叹息,想当初你年轻之时不也是醉卧花丛,倚红眠绿地过来的?” “是啊,想想人生不过是白云苍驹一瞬间哦,没意思……”唐寅叹道。 “好了,别说了,我这人生才开始哩,让你这么一说岂不是要出家了,小心本公子的大小老婆与你拚命呵。”苏亦星打趣道。 “呵呵,好的,不说了,要不光是你这在坐的几位就可以打得我老唐遍地找牙了。” 苏亦星笑着点头道:“说得是,不过想想老唐你的人生也过得蛮辛苦的,仕途失意,家庭不和……唉,可笑的是几百年后的人在谈起你唐伯虎来时光知道说你是个风流才子,点秋香什么的……呃[奇`书`网`整.理'提.供],说错了……”苏亦星不知不觉中又说漏了嘴,急忙住口了。 不过这话还是引起了一桌子人的目瞪口呆,怔怔地望着苏亦星。 “呵呵,这是在梦中仙人说的……天机不可泄漏。”苏亦星吱唔着说道。 唐寅向苏亦星深深的一瞥,目中露出了一种意会却不可言语的神情。 “世上真的有神仙?真的有六道轮回?”唐寅只问了这一句。 苏亦星苦笑道:“真的要我说?” 唐寅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是真的!我只能说这么些了……” “谢谢!我明白了。说不定哪天我老唐真的要归皈佛门哩。” “嗯,你这几年是不会的,起码要过个一段时间呢……”苏亦星又漏出了一些天机。 唐寅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苏亦星一眼,淡淡地说道:“是啊,不过我得先把这名号想好了才行……” “名号?不是‘六如居士’吗?” “‘六如居士’?嗯,这名字好,我喜欢,就叫这个吧。” 这桌上的几位美女当然是不明白苏亦星与唐寅的对话中的深意。 “好了,别再打哑迷了,弄得象二个和尚说禅呢。”花萼在旁说道。 说起了和尚,苏亦星才想起了好几天没见到月舟小和尚了,便问道:“怪事啊,这几天我好象一直就没有看到那个死和尚哩,他跑到哪里去了啊?” “哦,你来后的第二天他就说要出门个一二天会什么阳春书院里新来的诗友,前天刚一回来让我给差出去了。”唐寅回答道。 “你让他出门?到哪里啊?” “回苏州哪,这么好的消息能不让张灵知道吗?万一这小子想不开瘦得只存下一小把骨头那我们俩还得买补品给他哩。”唐寅笑嘻嘻地说道。 “对,对。还是老唐的脑子好啊,本公子这几天里让宁王搞得脑壳昏昏的,想不起这么多的事了。” 苏亦星又对桌上的美女们说道:“这年底没有多少天了,我得赶到京城里去向小皇上报到呢,所以这二天马上就要动身了,再迟来不及皇上这小子会找我爹的麻烦呵。” “带我一起去吧。”几位姑娘一起说道。 “不行,这次一个也不能带的。每天要马不停蹄地行路,很辛苦的。再说你们也进不了豹房里的,就算是进去了,万一朱厚照那小子发起疯来要你陪他睡觉那可就事大了。”说起来小皇帝朱厚照来,苏亦星也是直摇头的,这家伙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发疯神经起来。反过来呢,你说他神经他有时候比鬼还精……唉,这是历史上的一个迷一样的人物。 一直没有开口的许灵凤姑娘现在说话了:“大哥,带我去吧。我是江湖人,骑马是家常便饭,闲了几天不骑马还真的觉得不爽哟。” “这个……这个……”苏亦星迟疑不决地向其它几位望着,嚯,乖得很,一个也不说话了,知道每天连续不断地骑马不是假话,这些小姑娘是受不了的,不象许灵凤是江湖人。 “好,定下来了,就带你一个人走。其它几个一起坐船回姑苏老家过年,回家后要搞好安定团结哦。” 几位姑娘们只好听话了,第二天一早苏亦星便去向宁王告辞要走。 宁王没想到这苏亦星想走便要走的,觉得还有些事没有与他好好地商量好呢。虽说这些天为了几个小女子的事与苏亦星搞得不太愉快,但晚上想通了要以大局为重也就好过多了。 “这样吧,小封,大后天是本王的正室娄妃的生日,准备要好好地热闹一下的,你走了岂不扫兴吗?待吃过寿筵再走吧。”宁王挽留道。 见宁王的挽留到是象很真心,苏亦星也不好再推辞了,也只是多留二天而已。 “也好,只是王爷不怕再失美女吗?”苏亦星哈哈笑道。 宁王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接着笑骂道:“你小子的医仙功夫看来是真的练得不错呢……难怪天天想着美女。” “咦……”苏亦星没想到这宁王连这个也知道:“王爷是如何得知的?” “本王这次这消息知道得迟了些,昨晚才知呢,你是从吴公公那里借来的?” “是啊,不过这书是皇上之物,属下也只是借看一下,王爷你最好不要难为属下,属下要回京城里还给皇上哩。” 宁王本来是想开口也借阅一下的,让苏亦星这么一说气得连借阅的兴趣也没了,心道:“这小子真的一点也不象是本王的属下呢……唉,算了,以后再说吧。” 苏亦星见宁王的脸色又变得不大好看了,赶忙告辞了回时雨斋。 第三章 碧梧院 红唇有约 苏亦星在唐寅的书房里悠闲地喝着茶,那几个小美女们自顾自地玩去了,只有那二个新派给他的小侍女到还是忠心耿耿地在旁边侍候着他,一会儿添茶斟水,一会儿帮着削水果之类的,到也是尽职得很。 “嗯,你俩不错,我会向王爷说你们的表现不错的。”苏亦星没事找话说。 “多谢钦差大人夸奖,这是小婢们应该做的。”两个小婢应道。 “呵呵,比本公子家里那几个要听话多了。王爷没让你俩来监视我吧?” “小婢不敢。”两个小丫头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 “别紧张啊,与你们说着玩的哩。看把你俩吓得……好了不说了,换个话题吧。” 这王府里的规距比较多,做下人的也特难,苏亦星随便一说不要紧,那二个小侍女可就吓坏了。宁王一般有贵客来时,总会备好几个清新美丽的小侍女来作使唤与陪寝的,而且大多数还是些小处女。这一次她们心中也是作好了准备的,但这位钦差大人却是没有对她们怎么样,好象真的只是当她们是侍女,做做杂务事的。 苏亦星不动,她们当然也没有那么厚皮自荐枕席的,毕竟还只是个稚儿呢。但心里到是对这位封大人尊敬了许多,虽说这位大人的女朋友很多,但也还算是个君子哩,只是风流还没有达到下流的程度。 “你们原来是侍候谁的啊?”苏亦星问道。 两个小侍女还没有来得急回答,唐寅风风火火地从外面推门进来了。一进门就往室中央的火盆上靠,搓着两只手说道:“呜……外面这鬼天气好冷啊,恐怕要下雪吧。” “知道这么冷那你还死到外面瞎逛做什么啊,孵在屋内烘着炉子喝喝茶那不是挺写意的吗?”苏亦星轻啜一口茶,讥笑着唐寅。 “哪里啊,有正事哩,这每隔二三天便要到娄妃那里去给她指点画画,你以为我到南昌来真是玩的?” “娄妃?哦,宁王的正室,不错,是个大美女哩,年轻时比那崔素琼还要美上几分啊,可惜了……”苏亦星可惜的是想起了结局。 “小子你怎么知道的啊?你见过娄妃吗?”唐寅奇怪地问道。 “见……哦,没见过,这宁王又没请我去见他的大老婆,只是见过他的小老婆一面。”苏亦星当然不能说见过了,要不唐寅一定会追根刨地的问下去岂非无趣啊。 唐寅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苏亦星的话,不过也说不出什么来。 “那怪事啊,今天娄妃对我说,要你午后到她那碧梧院里去一趟,她有事找你……还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唐寅这最后几句话说得声音很轻,怕让房里这二个小侍女听到,其实她们早就听到了。 “怕人知道?呵呵,这二个小丫头现在就知道了啊。”苏亦星笑道。 那二个小侍女一听此话又马上跪了下来,说道:“钦差大人,我俩是不会和外面胡乱说话的,请大人放心吧。我俩以前曾服侍过娄妃娘娘的,娄妃娘娘对我俩有恩的。” 唐寅稍有些尴尬,抓着头皮笑道:“哦,那就没事了,我想她们是不会说出去了。”接着又想说些什么了,望了下二个侍女,停住了口。 那两个小侍女也乖巧地识趣轻轻带上门向内屋去了。 “老唐,你说这娄妃与本公子有什么关系啊,她找我,而且神密兮兮地……”苏亦星到是真的想不出原因来了。他只知道这女人想赶他出门还来不及呢,哪会要这么人不知鬼不觉地让他去与她幽会。 “是啊,我也是奇怪此事,百思不解……你小子莫要动什么坏脑筋呵,她可是个好人哩,聪明贤慧,人又漂亮……” “我看你是早就入在眼中了吧,只是她象只天鹅,你嘛,就算不是只赖哈蟆,那也与赖哈蟆差不了几分喽。”苏亦星口无遮拦地哈哈笑了起来。 唐寅气得脸涨得通红地,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了,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好了,开个玩笑,别生气了。生气会老得快哩,太老了你那几个美女就无法消受喽。” “不与你这小子说了。”唐寅抢过苏亦星的杯子大口喝起茶来了。 “宁王的耳目众多,我怎么才能不让人知道去了娄妃那里?逾墙?做那小张生跳粉墙吗。”苏亦星在自言自语着。 唐寅没好气地回答道:“别做你的大头梦了,你以为那娄妃是崔莺莺吗?” “那可难说哩,是她来请我去了,而且还这么神密,总有那么几分桃色吧,岂不让本公子想入非非啊。” “小心宁王会砍你的头。” “宁王?哎,问你一声,宁王经常去她的院子吗?”苏亦星问道。 “好象不大去的,娄妃一直反对宁王造反一事,每次两人都是不欢而撒的………”唐寅去娄妃那里次数多了,也了解了不少娄妃与宁王之间的事情。 “嗯,夫妻不和,有戏喽……”苏亦星笑得暧昧了。 “你要想好了啊,这可不是几个小侍女什么的,你想找死你尽管胡闹好了。” “知道了,唐老太太……”苏亦星调侃地应道。 “我看我还是与你一起去吧,这样别人问起来也好有个借口。”唐寅建议道。 碧梧院里的景色与夜里相比真是大不相同了,那天苏亦星是在黑夜里匆忙追贼,也没有好好地打量一下院子里的风光。 庭园里飞檐高阁,雕梁画栋,一切摆设富丽堂皇,但也不乏花草树木相衬,院中小径由各色鹅卵石铺设着,还摆出了各式的回纹来。那一耸耸用巨大的太湖石堆积起来的假山,重峦叠嶂,涡洞相套,峰回路转,似壅而通。让人犹如置身于大自然的无限妙景之中,也显示出宁王那无可比似的财势,因为这些上好的太湖石身价不菲呢。 那小宫女认得苏亦星,一边领着他们进屋一边还不时地偷偷瞄着苏亦星,脸上的神情也是怪怪的。 唐寅问道:“你们见过面?” “没有啊,今天是第一次来。” “那她的眼神?” “呵呵,那是本公子长得帅的原故吧。”苏亦星眨眨眼哈哈笑道。 娄妃确实长得漂亮,这白天的光线充足,映射出她那洁白如玉的肌肤来,真是毫无半点瑕疵,虽说眉上略略带有一丝的幽愁之色,但却是更显得妩媚动人,真让苏亦星怦然心动,不能自持。如此相貌不象是个短命之人呀?苏亦星心念暗转:“难道她真的能够躲过这大劫吗?” 一番礼仪之后,娄妃向唐寅歉意的说道:“唐先生能否先到外间休息一会,我与封大人有些要事相商……” 唐寅心道:“真的有些什么事呢,这两人神情好象有些不是初识……怪事,难道?”唐寅摇了下头,不敢再想下去了,跟着宫女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二人了,苏亦星吃不透娄妃的真正用意,不敢胡乱说话了,那天是临走之时扔下了一颗炸弹就跑的。要不然他也会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脸皮还没有修练到那个段数呢,再说娄妃的年龄也比他大一些。 “封大人那晚上巧舌如簧,今天怎么不说了呢?”娄妃端庄得象是庙里的女神像。 “说什么?本公子说爱你那是真心话,爱就是爱,没什么好说的……”苏亦星苦笑着带些尴尬。 娄妃微微一笑,娇靥尤如花开。 苏亦星心中一宽,心道:“还好,今天不是专程找本公子来批斗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本宫这么大年纪了,听了这话也觉得羞哩。” “你这么大年纪?晕!我觉得你现在正好是花盛时期呢,这是一个女人的黄金岁月啊,是成熟风韵的最佳年龄段呢……”苏亦星没有再说下去,娄妃已经在伸手示意他住口了。 “好吧,我不说了,王妃今天想说什么批斗本公子的话那就说吧。”苏亦星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让人了解了一下你到本府里前后几天的经过……你喜欢个色字那也无可厚非的,你年轻嘛,而且这事也与本宫无关……” 苏亦星点了下头,盯着娄妃的脸孔看得一眼也不眨,还不时地稍做下俏眉眼,娄妃只当没有看见。 “但你身为朝庭钦差大臣,不但不设法阻止王爷的胡闹,化灾难于萌芽之状中……而且还与他沆瀣一气,你是想害死王府这一家大小好几百口人?你想让本宫拖儿带女的上法场?”娄妃杏眼瞪得滚圆地,额上汗珠向外沁出。 苏亦星掏出汗巾上前想给娄妃擦汗,娄妃眼一瞪,吓得他急忙收回了。 “我看你不象是在听本宫说话哩……” “听着呢,本公子对于美女的话向来是耳听计从的。” 娄妃摇了下头,轻叹一声道:“那皇上与你也是一个样子吗?” “皇上?哦,朱厚照啊,他可比本公子好玩多了哩,听说过他自封自已为镇国公的吗?知道,那你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了人了……所以王爷才想造反啦,你嘛到时候也可以正式地做皇后娘娘了。” “你太年轻,你不知道朝中还有一大批的忠良之臣在支撑着大明皇朝,凭王爷这区区一万八千护卫,加上一些乌合之众也不过在二三万人之数,能赢吗?”娄妃的眼睛红了,泪花在眼中打转,凄楚欲滴。 “你是他老婆,你该劝他啊,找本公子有啥用哩。”苏亦星反问道。 “本宫为了此事与他早已吵翻了,他也难得来碧梧院中……” “说吧,找我做什么?让我去劝王爷不要造反?有用吗?” “凭你与小皇上的关系你可以让皇上收回护卫,再派兵来收拾那些帮着摇旗的绿林土匪……化解这一场大劫。” “就算是可以这么做,那本公子又有什么好处呢?”苏亦星试探道。 “本宫可以将我全部的个人财产赠予封大人……其它嘛,本宫手下的漂亮宫女任凭你挑……”娄妃能拿得出的也只有这些了。 “打发叫花子呢。”苏亦星悻悻道。 “那你想要什么?” “你装傻呢,我要你,行吗?”苏亦星明知道娄妃不会答应的,干脆难一下她了,这宁王是不会停止造反的,这是历史,谁也没法子阻挡。 “好!本宫答应你,但也只能与你私奔,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娄妃咬着牙说道。 苏亦星傻了,这话已经说死了,该怎么往下说啊?两个人说了一大堆没有用的废话,对于实质一点儿营养也没有。苏亦星也没有这个本事让宁王不造反,再说朱厚照这小子就怕没仗打,所以这事半点儿希望也没有的。 想了半天,苏亦星才开口说道:“本公子尽力吧,不过依我看希望不大的……徒劳而已哦……” “封大人只要确实努力了,本宫也会感激你的……” “感激有个屁用?等本公子搞得二头不是人,事情还是按照老样子进行,你说本公子亏不亏啊?”苏亦星当着娄妃的面说起了粗话了,娄妃皱了一下眉头,从来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这话的。 沉默了好一会,苏亦星心里暗自忖道:“反正这宁王也是死定了,不如假装答应她吧,让她有个希望也好,自已还可以……” “好吧,本公子答应了,成不成不敢打包票,但我会向皇上说的……” 娄妃站了起来向苏亦星拜道:“本宫那就先谢过封大人了……” 苏亦星赶忙扶起了娄妃,左右一顾无人,借娄妃站立不稳的一个空档一把搂住了她,对着她那樱桃红唇亲了下去,心里暗自爽得无法形容了。这人就是如此的,偷来的东西特香。 娄妃口中“唔唔”哼着在挣扎,抽出玉手无力地打了苏亦星一个耳光。 苏亦星这才放开了她,娄妃喘气吁吁地斥责道:“岂有此理,封大人怎可做出如此失礼之事?”脸上红晕深浓,娇艳迷人。 “空口无凭,总得要收点定金啊,要不岂非太亏了?”苏亦星抚着脸孔笑道:“应该再来一下的,刚才不算,因为让你打了一下所以不算要重来……” “好了,封大人,此事就如此了。望封大人能够记住今天所说的话……”娄妃可能是怕苏亦星再去亲她,急匆匆地转身向内屋逃走了。 第四章 小登科 省亲侍郎 饮过娄妃的寿筵酒后,苏亦星告别了宁王与唐寅等人。让瑞儿花萼及钱韶崔素琼上船先回苏州老宅,自已则与许灵凤二人快马扬鞭,冒着凛冽的寒风向京城进发。 一路上晓行晚宿,沿官道一直向北行驶。好在大明朝在州府城廓设立了许多的驿站,每二百里便有一个小驿站,路上换马也较方便。苏亦星尽量住宿在客栈中,那里的设施比较好一些,实在没法了才在驿站中过夜,为了避免惊世骇俗,苏亦星出门前特地让张顶写了一纸公文,这样外人则以为是府衙的信差专使而已。 每天好几百里路的颠簸加上是严冬季节,向北行又是顶风,两人走得是实在苦不堪言。故所以晚上的住宿是他俩的最大享受了。 这一日到了德州,落住在一家比较豪华的客栈里,许灵凤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道:“大哥,小妹我累得不行了,行走江湖这么久了从来也没有这么辛苦过,每天要赶几百里地。” 苏亦星怜惜地抚摩了一下许灵凤的面庞,歉意地说道:“凤妹,是哥让你受累了,待会哥帮你按摩一下吧,活活筋骨会舒适一些。” 店小二打来了一大盆的热水,苏亦星留下一盆让许灵凤先泡下脚。 “小二,麻烦你把饭菜也送进房间里吧。”苏亦星吩咐道,太累了,他们根本不想出门下楼去。 一直坐在马上,这两只腿肚子长期冲血,肿胀得知觉麻木了,还有那两瓣屁股更是没法说了。 许灵凤洗好后扒在床上不想动了。 “来,把裤子脱了,老公我来帮你揉一下屁股吧,还有这腿也得好好地按摩一下。” “不要嘛,怪不好意思的……”许灵凤与苏亦星这几天一路上只是忙于赶行程,也没来得及好好地与她亲热过。因为时间太紧的原因,苏亦星不想弄得第二天她起不了床而影响了骑马赶路。 “这有什么啊,你在那峡谷中不是早就让我从头到脚……嘿嘿,里里外外地哪样零件没看过?” “那是我不知道啊。” “后来你醒了,不也是照样贴在我背上……啧啧……” “咦……不来了,大哥坏死了。”许灵凤想起了那一幕至今心里还是芳心乱跳。 “来吧,钦差大人亲自为你揉屁股,说出去哪个会信呢,这可是你前世烧了高香才会有的特级享受哩。”苏亦星说着动手抽掉了许灵凤的腰带,褪下了她的裤子,露出那洁白如玉的丰臀,可惜的是上面还留有几道峡谷里划开的旧伤痕迹,许灵凤羞得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苏亦星的按摩功夫不错,许灵凤舒服得慢慢地睡着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吓得苏亦星忙拉过了被子盖住了许灵凤,她也被惊醒了,伸了一个懒腰见有人进门忙又钻进被窝里了。 是店小二送饭菜来了。 “哥,你的手艺还真的不错呢,好舒服呵,你是输了一点真气是吧,要不然不会这么有效的呢。”许灵凤边吃边贴在苏亦星身旁腻声道。 “是啊,是怕累坏你啦,还说是久闯江湖的哩。”苏亦星说着在她的俏脸蛋上轻轻地拧了一下。 “闯江湖也没有这么拚死的赶路的呀?总得要让人喘口气吧。”许灵凤咬着鸡大腿说道。 “好好,那就在这里多歇一天好吗?” “真的?哇……好开心,明天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许灵凤开心得亲得苏亦星一脸的鸡油。 “不过这多歇一天也是有代价的,你想知道是什么代价吗?” “什么代价?” “是洞房花烛夜啊……”苏亦星色色地笑道。 “唔……不要,你好会找机会呵……”许灵凤羞涩地说道,声音小得差点儿听不到。 “总有第一次的啊……本公子好久没有阴阳调和过了,再不调剂一下就会走火入魔喽。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啊,懂吗?”苏亦星搂过了许灵凤,在她耳边说道。 许灵凤含羞地点了下头,细如蚁蚋地说道:“那总得也要有个仪式吧……” “江湖人……也行,我让店小二找对大花烛来,拜一下行吗?” 苏亦星让店小二搞来了花烛红盖头,与许灵凤象模象样地举行了简单的仪式,然后拥着她上了铺着大红锦被的大床…… 黑暗中虽说看不真切,但是许灵凤那遍身滑腻的肌肤在苏亦星的手中感觉特别舒畅……这一夜两人鸾颠凤倒,曲尽绸缪……许灵凤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终于从处子成为了妇人…… 二人终于来到了京城。 苏亦星与许灵凤二人都是第一次来到京城,转来转去地摸不着头脑,皇城太大了。也没有去问别人路就转到了东长安街,这一带全是王公贵族的府第,建有各式花木扶疏的大大小小花园楼阁。 “说出来真的不好意思,我连自已家都不认得。”苏亦星自嘲道。 “你爷爷与有没有对你说过你在京城里住过好几年啊?” “说过有什么用,我早就记不得了,得找人问一下,又没有车可以打的。” “打的?听不懂这是什么?” “哦,那就是出钱找一辆马车让他们直接送到家里呀。” “我们有马呀,只要多问一下就行了。” 二人好不容易才打听找到了侍郎府,远看侍郎府的气势还算可以,高墙深院门前石狮栓马石俱全。下马后门口也有个老苍头迎了上来。 “两位年轻人,有事吗?”老苍头的问话比较有礼貌。 “请问这是礼部侍郎封大人的府第吗?” “正是。” “是就好,呵呵,终于到家了。”苏亦星笑道。 许灵凤也笑道:“可以好好地睡个好觉了。” “你俩是谁啊,报上名来,我家老爷忙得很没空会客哪。”老苍头搞不清这二人的来意。 苏亦星一想也对,看门的不知道自已是谁,那会让他进门啊。 “噢,你进去报吧,就说大少爷封德铭从姑苏老家来了。” 老苍头瞪大了眼睛,看了好一会才吃惊地呼道:“天,是大少爷,天大的喜事!”说着贴近又望了一下苏亦星:“真的是大少爷啊,有十几年没见过了,依稀还有点旧样子。” 老苍头也不管苏亦星二个人,大呼小叫地直向内急奔而去了。 不消一会儿,整个侍郎府里沸腾起来了。 最先出来的是一双少年男女,到了苏亦星跟前却停了脚步,愣愣地瞧着苏亦星。 那少男束发不带冠,英俊神气,蛮有几分书生与公子爷气概。那少女则头上梳了三丫髻,髻上缀满珠宝翠玉,穿着一身紧身的紫色衫裙,衬托出那胴体的优美曲线。苏亦星心道:“看来这两位就是自已的弟弟与妹妹了,长得还不俗哩。”心中到是有了几分喜欢了。 “是德彰弟与德怡妹吧?”苏亦星笑问道。 “真的是大哥?哥……”两人乐呵呵地过来拉住了苏亦星的左右臂,不过毕竟是多少年没有见过了,总有那么几分生疏,更何况现在的是苏亦星而不是真正的封德铭呢。 苏亦星完全是第一次与这所谓的家人相聚,也说不清道不明有什么大的感觉触动,相对而言那苏州的封老员外到是来得比较亲切一点。 兄妹三人真说着话,那侍郎夫妇俩也迎了出来了,苏亦星一见这架势是免不了要跪的了。 “孩儿拜见父母亲大人,父母亲一向大人安好!”苏亦星只好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心道:“我连小皇帝都没有跪,现在只好要跪他们的了,说起来也是应该的,这身肉体确实是他们生出来的。”想着这一点,苏亦星到是真心实意地叩头了。 封德铭的母亲抱着苏亦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了好一会才停,也是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心中想念那是难免的。 封侍郎则是一身的官气直足,开心之余也不忘了责备几句:“你这孩子,要来也不早点寄个书信打个招呼啊,冒冒失失地就闯来了,不过……呵呵,你爹我还是蛮开心的。” 苏亦星则向家人介绍了许灵凤姑娘,许姑娘也是大礼相拜,封母乐得合不拢嘴了,拉过了许灵凤的手问长问短地说了好一会儿。 这一家人坐定后,闲聊了一会封侍郎就问道:“我有三年没有回家了,你现在作何营生呢?还是成天地与一帮子狂放不羁之士整天介地喝酒戏噱?还有……”封侍郎显然消息不大灵通,他的亲家也没有向他打招呼吧。 “也没什么事做,只是游山玩水,到处逛逛长些见识而已吧。”苏亦星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封侍郎叹了一口气道:“唉!也不能全怪你,我知道你爷爷是特宠你的,我们也没有在身边指导督促着你……算了,原指望你也能好好地用功读书,有机会中举做官呢……” 苏亦星只管喝着茶,心道:“你现在是我的老子那就随便你说吧,说多了懒得理你呢。” 封母则在旁说道:“孩子千里迢迢地过来,茶还没喝上一口就被你数落,你……” 封侍郎一想也对,笑呵呵地说道:“好好,不说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叫厨房多加好菜……” “德铭儿,你那正房婉兰现在与你的关系如何了?这事瞒了亲家好几年呢……”封侍郎皱着眉头问道。 “现在好了,我出门时她已经怀孕了,还有六个月左右要生了吧。” “真的?”侍郎夫妇全都高兴得跳了起来,不但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而且还多了一个孙子或是孙女,岂非两美之事呢。 苏亦星的那两个弟妹也兴奋得雀跃起来: “我要做叔叔了。” “我要做姑姑了。” 苏亦星见他们这么开心便说道:“你们早就做了呀,爷爷没有写过书信吗?我的儿子已经快二岁了。” 这一大家子又象炸翻了锅一样地哄闹起来了,苏亦星这才详细地解说了那私生子在外面的事情,说得很轻松,好象这些事与自已一点关系也没有。 “哇,大哥你这么厉害呀……”他那兄弟德彰嚷道。 他的妹妹德怡则是向他伸舌头做鬼脸,样子特别地可爱。 封侍郎只是摇头叹息,心道生出这么一个纨绔子弟的宝贝儿子那也叫没法子了。 而苏亦星脸上则显出的是一付无辜的神情来,连那许姑娘也在偷着乐。 在饭桌上,封侍郎想起来一事问道:“前些日子钱公公特地来问我了解关于你的事……此事我一直至今还想不起个头绪来呢,钱公公怎么会知道你啊……” “哦,那可能是想从侧面了解打听我的过去吧,宁王不也是派了许多人专门打听我吗?”苏亦星随口回答道。 “宁王也派人了解你?”封侍郎以为儿子在说胡话哩。 “是真的,我这次出来是先到江西南昌宁王那里去玩了几天,老家伙临走时还送了我二万两银子呢,呵呵,够我用一阵子了。” “疯了吧,真的在说胡话……”桌子上这一大家子全都以为苏亦星的神筋有些不正常了。 许姑娘在旁边说道:“是真的,相公是皇上派的钦差大臣,这次是奉旨专程回京的。” 封侍郎还是在摇头。苏亦星想了下,这家人早晚总是要知道的。就从怀中掏出的那面金牌来,“咣当”一声扔在桌上了。 这可确实是真家实货了,封侍郎身为朝庭的大员岂能不识啊,吓得封侍郎马上想下跪,这是朝庭的礼数,不做那就是藐视当今皇上。 苏亦星赶紧收回了金牌,说道:“我也没有拿出来,你们也没有看见过,这不行了吗?我能受礼吗?” 封侍郎探头一看左右没有别人在场,就光是几个自已的家人,也就不客气了,喘着气坐了下来,脸上一付惊骇之色未退。 “你见到过皇上?”封侍郎问道。 “是啊,我还与朱厚照结义成了兄弟哪,朱老哥这人挺好玩的,有趣得很哩。”) “天……你这么叫皇上吗?”封侍郎吓得有些胆颤心惊地。 “不过我还是不想做官的,做官也没劲……待我进宫见了皇上就把这牌子还给他了。” “皇上他没有封你做个什么官吗?”封侍郎见儿子不想做官心里真觉得可惜,问了一句。 “封了,不过那块牌子因为没有做好,所以用这块来代替一下的。” “什么官?”这是封侍郎最最关心的事。 “不是官。叫什么‘钦赐布衣见官大一级’,哈哈,这小子真的好玩,怎么会想出个这么个封号来。”苏亦星依旧是口无遮拦地随口乱说。 这一桌子的人都忍住了不敢笑,只有许姑娘与苏亦星的妹妹二个人放肆地大笑起来。封侍郎虽然忍住了没有笑出声音,但脸上的笑意却是慢慢地荡漾开来了。儿子的这个封赐也很见效的,虽说不是官,但见官却是要大上一级,那……不就是说除了皇上外,没有人敢对他不敬了吗?因为大上一级啊。只是没有朝庭的皇粮可发,因为等于是没有编制的,内务府是不可能发放饷银的。 “好小子,以后你爹见了你也不敢乱摆架子了啊。”封侍郎终于敞开嗓子大声地笑了出来。 封侍郎笑罢长吁了一口气道:“好,生儿如此,封家有种。这以后再也不受那阉党的气了,怪不得近来见了我这么地客气哩……来,儿子,咱爷俩干一杯!” 第五章 入豹房 坐地分赃 按理说苏亦星现在才是正真的到了自已的家中了,父母亲兄弟妹子都在一起阖家团圆。可是实际上对于他来说反到投入了一个特别陌生的环境里,一下子也装不出那种骨肉情深的感情来,因为他毕竟只是个移错灵魂的人,他的人生就象是一场梦,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过来。 封侍郎在晚饭后一高兴,让小儿子放起了满天的焰火来为他庆祝。此时的封府就象是提前开始过年了。 望着那满天五彩缤纷变幻多姿的焰火,他的心中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情绪涌出,也使他特别怀念起家中的父母双亲来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呢?也有可能对着自已的灵位在哭泣哀伤。他当然不知道自已在那二十一世纪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白痴植物人了…… 是否就是这么一辈子来过了?还是说不定哪一天会突然地回到了二十世纪?还是……一切的一切还是人未知数呢,只能听天由命了。 “哥,你在想什么呢?”妹妹德怡亲热地挎着他的臂膊问道。她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哦,也不小了,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在那个年代里是可以成亲的了。 “哦,没什么,随便走走。你们放的焰火真好看啊。”苏亦星随口应道。 “哥,你现在可是个大人物哩,爹从来也没有这么开心过呢,以前老是一回家就叹声叹气的,我看以后不会了吧,你可朝庭里的新贵啊。”德怡开心地说道。 苏亦星没有认真地在听,还是随口嗯了一声。 “哥,你真了不起呢,以前老是听爹说你是个大大的浪子,要我们俩不要学你样哩,可今天他却说你是我们封家最杰出人物了,呵呵,爹真势利是吧?”德怡挨得很近,俏脸蛋儿快要贴上了苏亦星的脖子了,几根飘散的前留海拂得苏亦星痒痒地。 他回过神轻轻地推开了一下她,笑嘻嘻地回道:“他说得没错,我其实是一个大浪子,从没有做过一桩正儿八经的正事。”苏亦星的肉体是她的哥哥,但心却不是的,所以赶紧让开了一些,不想与她象真的兄妹那么的贴得那么近,也怕自已的意识犯罪。 “德铭过来,爹还有话要问你呢。”封侍郎走了过来。 “爹,你有话等会说吧,我与哥在说着呢。”德怡拉着苏亦星不放手。 “好了,爹有正经的事。”封侍郎轻拍了一下女儿道。 书房里,封侍郎仔细地了解了一下苏亦星与皇上朱厚照相识的全部经过及此次的南昌之行。苏亦星也作了适当的保留,因为有好多话是不能与他明说的,那是机密。 “哦,这么说来皇上是知道一些事了,并非那么地糊涂啊。”封侍郎说道。 “他么……这个人并不是表面上所露出的那么简单,我猜测他另有可能有能人在助他……要不不会那么轻松地就把那气焰滔天的刘瑾收拾了,搞得那么干净。” “是啊,此事在朝中事先一点儿风声也没有,我曾与几个同僚在背后谈起过,都说弄不明白……那刘瑾手下那么多的铁血死士竟然一个也没有出来抵抗。” “所以,说不定钱公公的日子也快到头了,以我看朱厚照这小子是喜欢把猪养胖了再杀哦。”苏亦星笑了起来。 “唉,伴君如伴虎哩,德铭儿你也要小心啊,不要贴得太近了。”封侍郎有些担心地提醒儿子一句。 “放心吧,我没事的。他的脾气我好象知道一些,他对我也很坦诚的,说起来也怪,才相处了几天……可能是有缘分吧。”苏亦星心道:“我才不怕他呢,凭现在的这身功夫逃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好,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宫啊?” “玩个二天再进去吧,这小子花样很多的,说不定一时不会放我出宫回家呢。” “那好,我们一家子难得相聚的,是该好好地在家歇二天。不过,你以后千万不能这么称呼皇上为‘小子’哦,说习惯了一时不小心给漏了出来就会闯大祸了。”封侍郎再三地叮嘱道。 第二天一大早,苏亦星在睡梦中被敲门声叫醒了。 “谁呀?”苏亦星有些恼火了,难道睡在自已家里也不能睡个好懒睡? 没办法,还是要起来的。是封府的女婢,神色还略有些匆忙。 “禀大少爷,外面宫内来人找你呢,好象是锦衣卫的人。”女婢匆匆说道。 “那老爷呢?” “老爷天不亮就上早朝了……” 苏亦星洗盥好了出去到大厅里一看,还真是一帮子锦衣卫呢,领头的来头更大,是锦衣卫的统领指挥使江彬,曾经在洛阳见过一面,他可是朱厚照的心腹之人呢。 “见过封大人,不好意思,打扰封大人好梦了。”江彬的礼仪也很周到,客气地招呼道。 “哪里,该在下向江大人施礼呢,江大人可是朝中的大梁皇上的红人啊。”苏亦星笑着向江彬拱手施礼。 “好了,彼此都不要客气了。”江彬说着过来与苏亦星拍肩示好。 “请问江大人怎么会知道在下来到了京城里啊?时间还掌握得如些之准哩?” “呵呵,不瞒封大人,你昨晚一进城我就知道了,只是昨晚还不想打扰你,让你歇个一晚。” “厉害!不愧是响当当的锦衣卫啊,与钱公公的东厂平分秋色……你们这一大早地一大帮子人过来,不知道的人可真要被你吓死啊,我知道凡是被你们光顾的人家那可都是没有好事的啦。”苏亦星心道:“这帮子人都是些瘟神,到哪里哪里就该倒霉了,他们干的都是些抄家灭族的事。” “封大人千万不要见怪,江某也是没有办法,是皇上知道了你来了京里,让我一大早过来催你进宫的……本来皇上昨晚上就想让你进宫哩,后来一想总得让你与家里人见上一面聚一下吧,所以才今早过来……” “哦,原来如此啊。”苏亦星没话说了,这是朱厚照的意思,那就是不能怪任何人的了,这小子心血来潮起来半夜都可能让他进宫的,这次也总算是给了他苏亦星的面子了,让他安稳地睡到了天亮才来。 “好吧,走啦。”苏亦星随着他们骑着马走了。 皇城真是太大了,苏亦星跟着江彬穿过午门进去后一直走了好半天才总算是到了内城里的禁区:豹房。 那豹房是朱厚照在皇城内重新建立的一个皇室建筑群,除了在里面设立一个特别的小皇朝“豹房”外,还建有一个大型的动物养殖场,里面畜有各种珍奇的野生动物,还有从国外进贡而来的大象猛狮猎豹之类的凶暴动物。 朱厚照平生的最大爱好是与这些个虎豹等猛兽相伴、调驯、嬉戏。那时候,皇家或者贵族都会桊养虎豹等猛兽,主要是用来作为观赏的。但朱厚照养猛兽却是用来搏斗撕杀的,他要驯服这些猛兽,并以此来玩耍、娱乐。有一次,朱厚照兴趣来了,准备下场与一只新近进贡来的孟加拉虎搏斗,他也怕会出什么意外,下场子后要求钱宁上来一齐协助他斗虎,那钱宁哪敢上前啊,迟疑不决了半天也没敢下场。可那老虎已经被激怒了,开始向朱厚照猛扑反噬过来,朱厚照的功夫还没有这么厉害,而且这只虎已经饿了几天了,见了猎食岂能放过,情况危急万分,那朱厚照已经被老虎撕伤了好几处地方了,当时在身旁的边防军军官江彬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挥刀驱逐了那只老虎,终于在虎口下救了朱厚照。从此,江彬得到了朱厚照的宠信,也从一个小军官慢慢地爬到了一手挚天的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了。 “哈哈哈……小封你终于来了,朕等了你这么久你小子才来啊。”朱厚照见到苏亦星开心得很,老远就迎了上来,一点儿也没有做皇帝的架子,这让苏亦星的心中确实有些激动了。 “在下拜见皇上。”苏亦星记得朱厚照曾说过在外面要做作君臣之礼的,所以苏亦星没办法,只好要见大礼了。 “错了啊,小子,这里现在没有别人,所以你用的方式不对了。”朱厚照笑道。 “哦。”苏亦星一拍脑袋,醒悟了。 “小弟拜见朱大哥。” “哈哈,这才对了,起来吧,这一路辛苦了。” “是很苦的,这么冷的冬天里,本来猫在家里偎着暖炉多写意啊,可你老哥却非得要我过来,没办法啊,你看脸上吹得老了一段了吧?”苏亦星装出了一付苦色,无奈地说道。 “苦什么啊?”朱厚照话说了半句,转过头来示意那江彬出去,江彬低着头出去了,不过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异色。朱厚照接着笑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这次到南昌去搞跑了三个美女啊?” 苏亦星愣住了,他想不到这朱厚照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那可以宸濠那小子准备送给我的哩,现在只剩下七个了,你说该怎么算这笔帐啊?”朱厚照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这皇宫里的美女成千上万的还在乎这几个吗?你可怜一下小弟我吧,就才那么几个哩……”苏亦星挤着眼装出了一付可怜相回答道。 “臭小子,便宜你了。”朱厚照拍了一下苏亦星的头说道。 “谢大哥不怪之罪……不过皇上大哥你这么多的妃子你数得过来吗?你就是一晚上来十个也顾不周全啊。”苏亦星装糊涂地问道。 说到妃子,朱厚照的脸沉了下来了,叹了一口气说道:“朕在那皇宫里一共才与她们住了一年不到,自从接位的第二年至今还没有哪一位妃子进过朕的豹房里来呢。 “你是说她们从没有进过豹房里?也就是说她们守了这么多年的空房子……”苏亦星有些惊奇了。 朱厚照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是怕豹房里有豹吧?会吃了她们?所以吓得不敢来了?”苏亦星调侃道。 “哈哈哈……与你小子说话就是有趣,对对,是有豹子哩,今天还多了一只哩。”朱厚照忽然开心地大笑起来了,一扫刚才脸上的阴霾沉雾。 按照正史上说,自从朱厚照即位后,就娶了正宫夏皇后,之后又按照皇家制度配齐了所有妃嫔宫娥。但是仅仅才一年的时光,朱厚照自从搬进豹房后,之后他一直到死也没有与她们同居过。也一律不准皇宫里所有的妃嫔宫女等进入他的豹房里。后人在现有的历史记载中,找不到任何资料能够有效的解释这一现象,连猜测与想象的空间都没有。 朱厚照笑过之后说道:“告诉你吧,朕这豹房里不要说是嫔妃宫女了,连军机首辅大臣也不敢随便地踏进来。这可是朕的一方净土,朕决不容许任何人进来叽叽歪歪地打扰。” “当然了,你是例外,你不是官呵。” 说到官,苏亦星想起了怀中的那块金牌,忙掏出了还给朱厚照。朱厚照接过后不怀好意地笑道:“没拿它去骗些银子花花啊?” 苏亦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有,除了宁王宸濠那里收了二万两银子外,其它地方一两也没有收哩,在出洛阳回老家时,最后身上一点银子也不剩下了也没去骗啊。” “好官啊,你不当官真是可惜了。”朱厚照眨眨眼讥笑道。 “我想我会是个好官的,只是不想做官而已,烦得很的。”苏亦星干脆装佯道。 “不过你江西宁王那二万两银子可是打着我的牌子才搞到手的啊,安理说该分给朕一半才行呢,兄弟你说对吗?” 打死苏亦星也想不到,这堂堂的一个大明皇帝会明着来与他分银子?是皇帝穷? 苏亦星盯着朱厚照瞧了半天,见他还是一脸的正经之意,不象是在开玩笑,只好乖乖地掏出了怀中的银票来,分了一万两给朱厚照。想不到这小子还真的收了下来,还仔细地一张一张地数了一下,苏亦星差点儿晕了。 朱厚照数好后塞进了袖中,慢条斯理地说道:“唉,兄弟,不是大哥小气啊,大哥这豹房里的开支太大了,入不敷出呢,不好意思了,朕就笑纳了。” 晕!苏亦星差点儿一头栽下地来。 第五章 入豹房 坐地分赃 按理说苏亦星现在才是正真的到了自已的家中了,父母亲兄弟妹子都在一起阖家团圆。可是实际上对于他来说反到投入了一个特别陌生的环境里,一下子也装不出那种骨肉情深的感情来,因为他毕竟只是个移错灵魂的人,他的人生就象是一场梦,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过来。 封侍郎在晚饭后一高兴,让小儿子放起了满天的焰火来为他庆祝。此时的封府就象是提前开始过年了。 望着那满天五彩缤纷变幻多姿的焰火,他的心中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情绪涌出,也使他特别怀念起家中的父母双亲来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呢?也有可能对着自已的灵位在哭泣哀伤。他当然不知道自已在那二十一世纪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白痴植物人了…… 是否就是这么一辈子来过了?还是说不定哪一天会突然地回到了二十世纪?还是……一切的一切还是人未知数呢,只能听天由命了。 “哥,你在想什么呢?”妹妹德怡亲热地挎着他的臂膊问道。她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哦,也不小了,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在那个年代里是可以成亲的了。 “哦,没什么,随便走走。你们放的焰火真好看啊。”苏亦星随口应道。 “哥,你现在可是个大人物哩,爹从来也没有这么开心过呢,以前老是一回家就叹声叹气的,我看以后不会了吧,你可朝庭里的新贵啊。”德怡开心地说道。 苏亦星没有认真地在听,还是随口嗯了一声。 “哥,你真了不起呢,以前老是听爹说你是个大大的浪子,要我们俩不要学你样哩,可今天他却说你是我们封家最杰出人物了,呵呵,爹真势利是吧?”德怡挨得很近,俏脸蛋儿快要贴上了苏亦星的脖子了,几根飘散的前留海拂得苏亦星痒痒地。 他回过神轻轻地推开了一下她,笑嘻嘻地回道:“他说得没错,我其实是一个大浪子,从没有做过一桩正儿八经的正事。”苏亦星的肉体是她的哥哥,但心却不是的,所以赶紧让开了一些,不想与她象真的兄妹那么的贴得那么近,也怕自已的意识犯罪。 “德铭过来,爹还有话要问你呢。”封侍郎走了过来。 “爹,你有话等会说吧,我与哥在说着呢。”德怡拉着苏亦星不放手。 “好了,爹有正经的事。”封侍郎轻拍了一下女儿道。 书房里,封侍郎仔细地了解了一下苏亦星与皇上朱厚照相识的全部经过及此次的南昌之行。苏亦星也作了适当的保留,因为有好多话是不能与他明说的,那是机密。 “哦,这么说来皇上是知道一些事了,并非那么地糊涂啊。”封侍郎说道。 “他么……这个人并不是表面上所露出的那么简单,我猜测他另有可能有能人在助他……要不不会那么轻松地就把那气焰滔天的刘瑾收拾了,搞得那么干净。” “是啊,此事在朝中事先一点儿风声也没有,我曾与几个同僚在背后谈起过,都说弄不明白……那刘瑾手下那么多的铁血死士竟然一个也没有出来抵抗。” “所以,说不定钱公公的日子也快到头了,以我看朱厚照这小子是喜欢把猪养胖了再杀哦。”苏亦星笑了起来。 “唉,伴君如伴虎哩,德铭儿你也要小心啊,不要贴得太近了。”封侍郎有些担心地提醒儿子一句。 “放心吧,我没事的。他的脾气我好象知道一些,他对我也很坦诚的,说起来也怪,才相处了几天……可能是有缘分吧。”苏亦星心道:“我才不怕他呢,凭现在的这身功夫逃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好,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宫啊?” “玩个二天再进去吧,这小子花样很多的,说不定一时不会放我出宫回家呢。” “那好,我们一家子难得相聚的,是该好好地在家歇二天。不过,你以后千万不能这么称呼皇上为‘小子’哦,说习惯了一时不小心给漏了出来就会闯大祸了。”封侍郎再三地叮嘱道。 第二天一大早,苏亦星在睡梦中被敲门声叫醒了。 “谁呀?”苏亦星有些恼火了,难道睡在自已家里也不能睡个好懒睡? 没办法,还是要起来的。是封府的女婢,神色还略有些匆忙。 “禀大少爷,外面宫内来人找你呢,好象是锦衣卫的人。”女婢匆匆说道。 “那老爷呢?” “老爷天不亮就上早朝了……” 苏亦星洗盥好了出去到大厅里一看,还真是一帮子锦衣卫呢,领头的来头更大,是锦衣卫的统领指挥使江彬,曾经在洛阳见过一面,他可是朱厚照的心腹之人呢。 “见过封大人,不好意思,打扰封大人好梦了。”江彬的礼仪也很周到,客气地招呼道。 “哪里,该在下向江大人施礼呢,江大人可是朝中的大梁皇上的红人啊。”苏亦星笑着向江彬拱手施礼。 “好了,彼此都不要客气了。”江彬说着过来与苏亦星拍肩示好。 “请问江大人怎么会知道在下来到了京城里啊?时间还掌握得如些之准哩?” “呵呵,不瞒封大人,你昨晚一进城我就知道了,只是昨晚还不想打扰你,让你歇个一晚。” “厉害!不愧是响当当的锦衣卫啊,与钱公公的东厂平分秋色……你们这一大早地一大帮子人过来,不知道的人可真要被你吓死啊,我知道凡是被你们光顾的人家那可都是没有好事的啦。”苏亦星心道:“这帮子人都是些瘟神,到哪里哪里就该倒霉了,他们干的都是些抄家灭族的事。” “封大人千万不要见怪,江某也是没有办法,是皇上知道了你来了京里,让我一大早过来催你进宫的……本来皇上昨晚上就想让你进宫哩,后来一想总得让你与家里人见上一面聚一下吧,所以才今早过来……” “哦,原来如此啊。”苏亦星没话说了,这是朱厚照的意思,那就是不能怪任何人的了,这小子心血来潮起来半夜都可能让他进宫的,这次也总算是给了他苏亦星的面子了,让他安稳地睡到了天亮才来。 “好吧,走啦。”苏亦星随着他们骑着马走了。 皇城真是太大了,苏亦星跟着江彬穿过午门进去后一直走了好半天才总算是到了内城里的禁区:豹房。 那豹房是朱厚照在皇城内重新建立的一个皇室建筑群,除了在里面设立一个特别的小皇朝“豹房”外,还建有一个大型的动物养殖场,里面畜有各种珍奇的野生动物,还有从国外进贡而来的大象猛狮猎豹之类的凶暴动物。 朱厚照平生的最大爱好是与这些个虎豹等猛兽相伴、调驯、嬉戏。那时候,皇家或者贵族都会桊养虎豹等猛兽,主要是用来作为观赏的。但朱厚照养猛兽却是用来搏斗撕杀的,他要驯服这些猛兽,并以此来玩耍、娱乐。有一次,朱厚照兴趣来了,准备下场与一只新近进贡来的孟加拉虎搏斗,他也怕会出什么意外,下场子后要求钱宁上来一齐协助他斗虎,那钱宁哪敢上前啊,迟疑不决了半天也没敢下场。可那老虎已经被激怒了,开始向朱厚照猛扑反噬过来,朱厚照的功夫还没有这么厉害,而且这只虎已经饿了几天了,见了猎食岂能放过,情况危急万分,那朱厚照已经被老虎撕伤了好几处地方了,当时在身旁的边防军军官江彬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挥刀驱逐了那只老虎,终于在虎口下救了朱厚照。从此,江彬得到了朱厚照的宠信,也从一个小军官慢慢地爬到了一手挚天的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了。 “哈哈哈……小封你终于来了,朕等了你这么久你小子才来啊。”朱厚照见到苏亦星开心得很,老远就迎了上来,一点儿也没有做皇帝的架子,这让苏亦星的心中确实有些激动了。 “在下拜见皇上。”苏亦星记得朱厚照曾说过在外面要做作君臣之礼的,所以苏亦星没办法,只好要见大礼了。 “错了啊,小子,这里现在没有别人,所以你用的方式不对了。”朱厚照笑道。 “哦。”苏亦星一拍脑袋,醒悟了。 “小弟拜见朱大哥。” “哈哈,这才对了,起来吧,这一路辛苦了。” “是很苦的,这么冷的冬天里,本来猫在家里偎着暖炉多写意啊,可你老哥却非得要我过来,没办法啊,你看脸上吹得老了一段了吧?”苏亦星装出了一付苦色,无奈地说道。 “苦什么啊?”朱厚照话说了半句,转过头来示意那江彬出去,江彬低着头出去了,不过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异色。朱厚照接着笑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这次到南昌去搞跑了三个美女啊?” 苏亦星愣住了,他想不到这朱厚照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那可以宸濠那小子准备送给我的哩,现在只剩下七个了,你说该怎么算这笔帐啊?”朱厚照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这皇宫里的美女成千上万的还在乎这几个吗?你可怜一下小弟我吧,就才那么几个哩……”苏亦星挤着眼装出了一付可怜相回答道。 “臭小子,便宜你了。”朱厚照拍了一下苏亦星的头说道。 “谢大哥不怪之罪……不过皇上大哥你这么多的妃子你数得过来吗?你就是一晚上来十个也顾不周全啊。”苏亦星装糊涂地问道。 说到妃子,朱厚照的脸沉了下来了,叹了一口气说道:“朕在那皇宫里一共才与她们住了一年不到,自从接位的第二年至今还没有哪一位妃子进过朕的豹房里来呢。 “你是说她们从没有进过豹房里?也就是说她们守了这么多年的空房子……”苏亦星有些惊奇了。 朱厚照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是怕豹房里有豹吧?会吃了她们?所以吓得不敢来了?”苏亦星调侃道。 “哈哈哈……与你小子说话就是有趣,对对,是有豹子哩,今天还多了一只哩。”朱厚照忽然开心地大笑起来了,一扫刚才脸上的阴霾沉雾。 按照正史上说,自从朱厚照即位后,就娶了正宫夏皇后,之后又按照皇家制度配齐了所有妃嫔宫娥。但是仅仅才一年的时光,朱厚照自从搬进豹房后,之后他一直到死也没有与她们同居过。也一律不准皇宫里所有的妃嫔宫女等进入他的豹房里。后人在现有的历史记载中,找不到任何资料能够有效的解释这一现象,连猜测与想象的空间都没有。 朱厚照笑过之后说道:“告诉你吧,朕这豹房里不要说是嫔妃宫女了,连军机首辅大臣也不敢随便地踏进来。这可是朕的一方净土,朕决不容许任何人进来叽叽歪歪地打扰。” “当然了,你是例外,你不是官呵。” 说到官,苏亦星想起了怀中的那块金牌,忙掏出了还给朱厚照。朱厚照接过后不怀好意地笑道:“没拿它去骗些银子花花啊?” 苏亦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有,除了宁王宸濠那里收了二万两银子外,其它地方一两也没有收哩,在出洛阳回老家时,最后身上一点银子也不剩下了也没去骗啊。” “好官啊,你不当官真是可惜了。”朱厚照眨眨眼讥笑道。 “我想我会是个好官的,只是不想做官而已,烦得很的。”苏亦星干脆装佯道。 “不过你江西宁王那二万两银子可是打着我的牌子才搞到手的啊,安理说该分给朕一半才行呢,兄弟你说对吗?” 打死苏亦星也想不到,这堂堂的一个大明皇帝会明着来与他分银子?是皇帝穷? 苏亦星盯着朱厚照瞧了半天,见他还是一脸的正经之意,不象是在开玩笑,只好乖乖地掏出了怀中的银票来,分了一万两给朱厚照。想不到这小子还真的收了下来,还仔细地一张一张地数了一下,苏亦星差点儿晕了。 朱厚照数好后塞进了袖中,慢条斯理地说道:“唉,兄弟,不是大哥小气啊,大哥这豹房里的开支太大了,入不敷出呢,不好意思了,朕就笑纳了。” 晕!苏亦星差点儿一头栽下地来。 第五章 入豹房 坐地分赃 按理说苏亦星现在才是正真的到了自已的家中了,父母亲兄弟妹子都在一起阖家团圆。可是实际上对于他来说反到投入了一个特别陌生的环境里,一下子也装不出那种骨肉情深的感情来,因为他毕竟只是个移错灵魂的人,他的人生就象是一场梦,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过来。 封侍郎在晚饭后一高兴,让小儿子放起了满天的焰火来为他庆祝。此时的封府就象是提前开始过年了。 望着那满天五彩缤纷变幻多姿的焰火,他的心中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情绪涌出,也使他特别怀念起家中的父母双亲来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呢?也有可能对着自已的灵位在哭泣哀伤。他当然不知道自已在那二十一世纪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白痴植物人了…… 是否就是这么一辈子来过了?还是说不定哪一天会突然地回到了二十世纪?还是……一切的一切还是人未知数呢,只能听天由命了。 “哥,你在想什么呢?”妹妹德怡亲热地挎着他的臂膊问道。她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哦,也不小了,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在那个年代里是可以成亲的了。 “哦,没什么,随便走走。你们放的焰火真好看啊。”苏亦星随口应道。 “哥,你现在可是个大人物哩,爹从来也没有这么开心过呢,以前老是一回家就叹声叹气的,我看以后不会了吧,你可朝庭里的新贵啊。”德怡开心地说道。 苏亦星没有认真地在听,还是随口嗯了一声。 “哥,你真了不起呢,以前老是听爹说你是个大大的浪子,要我们俩不要学你样哩,可今天他却说你是我们封家最杰出人物了,呵呵,爹真势利是吧?”德怡挨得很近,俏脸蛋儿快要贴上了苏亦星的脖子了,几根飘散的前留海拂得苏亦星痒痒地。 他回过神轻轻地推开了一下她,笑嘻嘻地回道:“他说得没错,我其实是一个大浪子,从没有做过一桩正儿八经的正事。”苏亦星的肉体是她的哥哥,但心却不是的,所以赶紧让开了一些,不想与她象真的兄妹那么的贴得那么近,也怕自已的意识犯罪。 “德铭过来,爹还有话要问你呢。”封侍郎走了过来。 “爹,你有话等会说吧,我与哥在说着呢。”德怡拉着苏亦星不放手。 “好了,爹有正经的事。”封侍郎轻拍了一下女儿道。 书房里,封侍郎仔细地了解了一下苏亦星与皇上朱厚照相识的全部经过及此次的南昌之行。苏亦星也作了适当的保留,因为有好多话是不能与他明说的,那是机密。 “哦,这么说来皇上是知道一些事了,并非那么地糊涂啊。”封侍郎说道。 “他么……这个人并不是表面上所露出的那么简单,我猜测他另有可能有能人在助他……要不不会那么轻松地就把那气焰滔天的刘瑾收拾了,搞得那么干净。” “是啊,此事在朝中事先一点儿风声也没有,我曾与几个同僚在背后谈起过,都说弄不明白……那刘瑾手下那么多的铁血死士竟然一个也没有出来抵抗。” “所以,说不定钱公公的日子也快到头了,以我看朱厚照这小子是喜欢把猪养胖了再杀哦。”苏亦星笑了起来。 “唉,伴君如伴虎哩,德铭儿你也要小心啊,不要贴得太近了。”封侍郎有些担心地提醒儿子一句。 “放心吧,我没事的。他的脾气我好象知道一些,他对我也很坦诚的,说起来也怪,才相处了几天……可能是有缘分吧。”苏亦星心道:“我才不怕他呢,凭现在的这身功夫逃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好,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宫啊?” “玩个二天再进去吧,这小子花样很多的,说不定一时不会放我出宫回家呢。” “那好,我们一家子难得相聚的,是该好好地在家歇二天。不过,你以后千万不能这么称呼皇上为‘小子’哦,说习惯了一时不小心给漏了出来就会闯大祸了。”封侍郎再三地叮嘱道。 第二天一大早,苏亦星在睡梦中被敲门声叫醒了。 “谁呀?”苏亦星有些恼火了,难道睡在自已家里也不能睡个好懒睡? 没办法,还是要起来的。是封府的女婢,神色还略有些匆忙。 “禀大少爷,外面宫内来人找你呢,好象是锦衣卫的人。”女婢匆匆说道。 “那老爷呢?” “老爷天不亮就上早朝了……” 苏亦星洗盥好了出去到大厅里一看,还真是一帮子锦衣卫呢,领头的来头更大,是锦衣卫的统领指挥使江彬,曾经在洛阳见过一面,他可是朱厚照的心腹之人呢。 “见过封大人,不好意思,打扰封大人好梦了。”江彬的礼仪也很周到,客气地招呼道。 “哪里,该在下向江大人施礼呢,江大人可是朝中的大梁皇上的红人啊。”苏亦星笑着向江彬拱手施礼。 “好了,彼此都不要客气了。”江彬说着过来与苏亦星拍肩示好。 “请问江大人怎么会知道在下来到了京城里啊?时间还掌握得如些之准哩?” “呵呵,不瞒封大人,你昨晚一进城我就知道了,只是昨晚还不想打扰你,让你歇个一晚。” “厉害!不愧是响当当的锦衣卫啊,与钱公公的东厂平分秋色……你们这一大早地一大帮子人过来,不知道的人可真要被你吓死啊,我知道凡是被你们光顾的人家那可都是没有好事的啦。”苏亦星心道:“这帮子人都是些瘟神,到哪里哪里就该倒霉了,他们干的都是些抄家灭族的事。” “封大人千万不要见怪,江某也是没有办法,是皇上知道了你来了京里,让我一大早过来催你进宫的……本来皇上昨晚上就想让你进宫哩,后来一想总得让你与家里人见上一面聚一下吧,所以才今早过来……” “哦,原来如此啊。”苏亦星没话说了,这是朱厚照的意思,那就是不能怪任何人的了,这小子心血来潮起来半夜都可能让他进宫的,这次也总算是给了他苏亦星的面子了,让他安稳地睡到了天亮才来。 “好吧,走啦。”苏亦星随着他们骑着马走了。 皇城真是太大了,苏亦星跟着江彬穿过午门进去后一直走了好半天才总算是到了内城里的禁区:豹房。 那豹房是朱厚照在皇城内重新建立的一个皇室建筑群,除了在里面设立一个特别的小皇朝“豹房”外,还建有一个大型的动物养殖场,里面畜有各种珍奇的野生动物,还有从国外进贡而来的大象猛狮猎豹之类的凶暴动物。 朱厚照平生的最大爱好是与这些个虎豹等猛兽相伴、调驯、嬉戏。那时候,皇家或者贵族都会桊养虎豹等猛兽,主要是用来作为观赏的。但朱厚照养猛兽却是用来搏斗撕杀的,他要驯服这些猛兽,并以此来玩耍、娱乐。有一次,朱厚照兴趣来了,准备下场与一只新近进贡来的孟加拉虎搏斗,他也怕会出什么意外,下场子后要求钱宁上来一齐协助他斗虎,那钱宁哪敢上前啊,迟疑不决了半天也没敢下场。可那老虎已经被激怒了,开始向朱厚照猛扑反噬过来,朱厚照的功夫还没有这么厉害,而且这只虎已经饿了几天了,见了猎食岂能放过,情况危急万分,那朱厚照已经被老虎撕伤了好几处地方了,当时在身旁的边防军军官江彬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挥刀驱逐了那只老虎,终于在虎口下救了朱厚照。从此,江彬得到了朱厚照的宠信,也从一个小军官慢慢地爬到了一手挚天的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了。 “哈哈哈……小封你终于来了,朕等了你这么久你小子才来啊。”朱厚照见到苏亦星开心得很,老远就迎了上来,一点儿也没有做皇帝的架子,这让苏亦星的心中确实有些激动了。 “在下拜见皇上。”苏亦星记得朱厚照曾说过在外面要做作君臣之礼的,所以苏亦星没办法,只好要见大礼了。 “错了啊,小子,这里现在没有别人,所以你用的方式不对了。”朱厚照笑道。 “哦。”苏亦星一拍脑袋,醒悟了。 “小弟拜见朱大哥。” “哈哈,这才对了,起来吧,这一路辛苦了。” “是很苦的,这么冷的冬天里,本来猫在家里偎着暖炉多写意啊,可你老哥却非得要我过来,没办法啊,你看脸上吹得老了一段了吧?”苏亦星装出了一付苦色,无奈地说道。 “苦什么啊?”朱厚照话说了半句,转过头来示意那江彬出去,江彬低着头出去了,不过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异色。朱厚照接着笑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这次到南昌去搞跑了三个美女啊?” 苏亦星愣住了,他想不到这朱厚照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那可以宸濠那小子准备送给我的哩,现在只剩下七个了,你说该怎么算这笔帐啊?”朱厚照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这皇宫里的美女成千上万的还在乎这几个吗?你可怜一下小弟我吧,就才那么几个哩……”苏亦星挤着眼装出了一付可怜相回答道。 “臭小子,便宜你了。”朱厚照拍了一下苏亦星的头说道。 “谢大哥不怪之罪……不过皇上大哥你这么多的妃子你数得过来吗?你就是一晚上来十个也顾不周全啊。”苏亦星装糊涂地问道。 说到妃子,朱厚照的脸沉了下来了,叹了一口气说道:“朕在那皇宫里一共才与她们住了一年不到,自从接位的第二年至今还没有哪一位妃子进过朕的豹房里来呢。 “你是说她们从没有进过豹房里?也就是说她们守了这么多年的空房子……”苏亦星有些惊奇了。 朱厚照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是怕豹房里有豹吧?会吃了她们?所以吓得不敢来了?”苏亦星调侃道。 “哈哈哈……与你小子说话就是有趣,对对,是有豹子哩,今天还多了一只哩。”朱厚照忽然开心地大笑起来了,一扫刚才脸上的阴霾沉雾。 按照正史上说,自从朱厚照即位后,就娶了正宫夏皇后,之后又按照皇家制度配齐了所有妃嫔宫娥。但是仅仅才一年的时光,朱厚照自从搬进豹房后,之后他一直到死也没有与她们同居过。也一律不准皇宫里所有的妃嫔宫女等进入他的豹房里。后人在现有的历史记载中,找不到任何资料能够有效的解释这一现象,连猜测与想象的空间都没有。 朱厚照笑过之后说道:“告诉你吧,朕这豹房里不要说是嫔妃宫女了,连军机首辅大臣也不敢随便地踏进来。这可是朕的一方净土,朕决不容许任何人进来叽叽歪歪地打扰。” “当然了,你是例外,你不是官呵。” 说到官,苏亦星想起了怀中的那块金牌,忙掏出了还给朱厚照。朱厚照接过后不怀好意地笑道:“没拿它去骗些银子花花啊?” 苏亦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有,除了宁王宸濠那里收了二万两银子外,其它地方一两也没有收哩,在出洛阳回老家时,最后身上一点银子也不剩下了也没去骗啊。” “好官啊,你不当官真是可惜了。”朱厚照眨眨眼讥笑道。 “我想我会是个好官的,只是不想做官而已,烦得很的。”苏亦星干脆装佯道。 “不过你江西宁王那二万两银子可是打着我的牌子才搞到手的啊,安理说该分给朕一半才行呢,兄弟你说对吗?” 打死苏亦星也想不到,这堂堂的一个大明皇帝会明着来与他分银子?是皇帝穷? 苏亦星盯着朱厚照瞧了半天,见他还是一脸的正经之意,不象是在开玩笑,只好乖乖地掏出了怀中的银票来,分了一万两给朱厚照。想不到这小子还真的收了下来,还仔细地一张一张地数了一下,苏亦星差点儿晕了。 朱厚照数好后塞进了袖中,慢条斯理地说道:“唉,兄弟,不是大哥小气啊,大哥这豹房里的开支太大了,入不敷出呢,不好意思了,朕就笑纳了。” 晕!苏亦星差点儿一头栽下地来。 第六章 蓬莱居 飞升灵药 正德皇帝朱厚照见苏亦星一付打死了也不相信的鬼样子,不好意思地搓了下脸说道:“你知道这整个豹房里每年光是烧的柴炭要多少斤?” 苏亦星摇了下头,当然是不知道了,心想这朱厚照也未必知晓呢。 “告诉你吧,我作过仔细地核实,每年需要大约十六万斤。看看吧,光是这一小项就够我的银子吃紧的了。” “你老哥这皇帝做到了这个份上……佩服呀,服了,你是千古第一会算计的皇上。”苏亦星没好气地回答道,心里暗忖:“这小子他妈的真的有些脑子不太正常哩,应该说是千古第一扣门皇上才对。” 朱厚照怔了一下,微笑道:“你小子在肚子里面骂我呢,是吧,好了,别那么心疼了,你看看这个东西是否可以让你的心情好一些啊?” 朱厚照说完从那龙椅边的一只小小的檀木箱子里找出了一块金牌,金光闪闪地造型非常漂亮,四面角上面浮雕起麒麟青凤,式样古朴凝重,只是比起那块“如朕亲临”的金牌来要小要薄好多。 “怎么样啊,漂亮吧,有了这块牌牌你又可以去混些银票来了呵。” “这么这么小啊,是否又是皇宫里缺金子所以才做得这么小啊?早知道这样子,你打个招呼我自已拿些金子过来加工算了。”苏亦星脸色怏怏的不高兴。 “你自已拿金子来加工那最好啊,还给朕吧,改天你多拿些来重做块大大的吧。”朱厚照说着还真的要伸出手来拿回金牌,苏亦星赶紧收了回来放进了怀中,笑笑道:“算了吧,小点也好,不重身上好放哩,就不麻烦皇老哥了呵。” “好了,别那么小心眼了,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你附耳过来……”朱厚照招了下手要苏亦星贴近些说话。 “其实也不是为了钱的事,你知道朕每次偷偷地一个人溜出去,身上老是没钱,又不能事先去问钱宁去要,一要的话那个没卵子的就知道朕又要开溜了,那就每天更加盯得死死的……现在你小子懂了吗?” “早说啊……”苏亦星释然笑道。 “好了,现在带你到处转一下逛逛吧。” 朱厚照带着苏亦星里里外外地逛了好大一个圈子,兜得苏亦星脑中乱乱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这皇城真的太大了,光是这豹房这一个建筑群就有二三百间房屋,这个花园套着那坐花园的一般初到之人哪会搞得清呢。 “好了,你这个导游光会领着我转来转去的,也没什么好玩的啊。”苏亦星抗议了,外面冷得要命。 “好玩的要慢慢来啊,别急,会让你玩得爽的啦。”朱厚照和颜悦色地笑道。 这时候副总管吴经远远地过来了,先跪见了朱厚照,然后再向苏亦星打着招呼道:“原来是封大人啊,咱们又见面了,那船还好使吧?”这死太监到是很会找时机显露呢。 苏亦星只好谢道:“多谢吴公公的好船呵,真的不错呢。” 吴公公还想说些什么,朱厚照咳了一声说道:“你下去吧,去关照一声御膳房里今天中午把菜搞好一点,朕要与封公子一起用膳。” 吴公公忙应声低头走了。 “皇老哥你好象也不大喜欢这死太监呢。”苏亦星说道,想起了这死太监的变态来心中就有些火冒。 “也不能算是吧,不过这些人有时候真的很烦的,但又不能缺了他们的,少了他们那谁给你办事哩,是吧?”朱厚照懒散地回答道。 “这家伙是内宫里的人,那怎么会经常跑到外面去办事啊?还有艘蛮漂亮的船呢。” “这个……他是专门为朕出门选美女的……” “天,你这里有多少美女啊,还不够?”苏亦星叫道。 “朕喜欢一些新奇的……各人的喜好不同,你小子不懂的哦。”朱厚照略显尴尬地应道:“至于这豹房里到底有多少女子呢,朕到是确实搞不清楚喽……还有浣衣局里也有不少呢。” 苏亦星听了只是摇头,心道这做皇帝的到底是与一般的小老百姓不一样啊,一般的老百姓多搞了几个小美女就会被人说成是风流浪子或者说是色狼淫棍之类的,可从来也没见有谁说过皇帝的三宫六院的是非,这成百成千的女人给皇上玩好象那也是应该的,除非是另外在外面搞了别的女人搞出事了才会有史学家来说评。 “呆呆地在想什么呢,想不想看看朕收集的西洋美女啊?”朱厚照笑道。 “哇,你老哥这里还有西洋货啊,不得了,绝对要看的,小弟这辈子还没有碰过西洋的美女哩。”苏亦星大为兴奋了,雀跃道。 “开心什么啊,那可是朕的专用品哩,又没你的份哪,看你这么地兴奋。”朱厚照讥笑道。 “呵呵,秀色可餐哪,就算是不能用那看看也可以解一下馋啊。” 朱厚照带着苏亦星来到了一排小型的西式建筑群里,里面的房子有欧洲歌德式的,有回教清真式的,也有罗马古典式的,真象个小型的世界建筑房屋博览会。 “想不到啊,你到是对西洋建筑这么有兴趣哩。”苏亦星赞叹道。 “呵呵,有兴趣个屁啊,那是她们喜欢住这种自已的房子,所以才建起来的,这等于是只鸟笼。”朱厚照回道。 “那也不错啊,不出宫就可以游览全世界了,而且还可以临幸全世界的名式美女,你老哥真是幸福啊,真让小弟眼馋哩……啧啧……”说起了西洋的美女这让苏亦星心中痒痒地。 “就先到这波斯美女的屋里坐下吧。”朱厚照指着前面那一座清真式的房屋说道。 忽听得后面有人在呼唤着,回头一看,是几个留着满面虬须,身穿异装的阿拉伯人在后面急行过来,那最后面离开一段距离处还有一位老态龙钟的全真道士也在慢吞吞地向此行来。 “哦,是默哈默得大法师,有事吗?朕现在正忙着呢。”朱厚照问道。 “启禀皇帝陛下,本法师有要事相告。”默哈默得跪下说道。 “要事?那……”朱厚照回头对苏亦星说道:“那这个西洋美女的事就放一下了,朕先得办这正事。” 一行人绕来绕去地进了豹房里的一间挂着“蓬莱居”字样匾额的屋内,里面的炭火生得旺旺的,暖和得象春天。几个宫女一见是皇上驾到,忙得象走马灯一样。朱厚照蹬掉了足下的软靴,盘坐在一张长条型两侧扶手靠背上雕满了龙凤图案的躺椅上,喝了一口茶问道:“有了进展了?可以吃了是吗?” “是的,陛下,那东西在加了一些特别的药物后有了很大的变化了,在下认为是可以服用了。”默哈默得恭敬地回答道。 “不行,皇上千金贵体岂能胡乱服用尚未确定药性之物……千万试不得的。”插话反对的是那位全真道士打扮的干瘦老道士。此老道在宫中已有许多年了,是皇家御用的全真道士,名号为“大拙”。 “到底是要听谁的话啊?你们两个一个说行一个说不行,下次好好地相商好了再来。”朱厚照有些不耐烦了,斥责道。 “皇上请息怒,此物仍医仙所留之物,也没有留下详细的资料解说来,还有此物如此珍奇稀世,那孙思邈怎会自已不服?如真如这位默哈默得大师所说的服之可以成仙飞升的话,那孙思邈怎么不自已服之呢,如服用了此物的话岂止活了一百四十一岁哩……”全真老道士振振有词地说道。 苏亦星听到了这里总算是有了点明目了,原来是在讨论着那枝在沛县天心观里所搞到的千年成形枸杞。不由在心中暗道:“说得也有道理啊,做佛成仙是每个凡夫俗子心中的理想,可以长生不老与天同寿。那么这么好的一个东西,吃了可以成仙,那孙思邈如何自已不服用而把它留在了那天心观的大梁中呢?” 朱厚照皱着眉头道:“你们这几个人呀,一直争论了这些久也没有拿出个可行的办法出来,真是浪费了朕的时间。” 苏亦星插嘴问道:“这千年成形枸杞是真的吗?” “是真的。”默哈默得与全真老道士同时回答道。 “是真的那就可以吃啊,反正吃了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啦,当它是一般的保健品服用算了,也不要争执了。”苏亦星的认为很轻松,可以吃就行了。 在座的几位一起在摇头,默哈默得用那生硬的汉语说道:“没有那么的简单,我们曾切下了一点点来作药理试验,发现里面含有先天几千年所积留的至阳灵气,若是没有相对应的至阴灵药相配伍的话,人服之会化为灰烬。” “那么先找一条小狗来作试验啊,看看它服了会有什么反应?” “试了,那条小狗在服下不久后全身冒火焰,化为了一堆灰烬,再让风一吹,什么也没有了……想起来还真让人后怕啊。”回这话的是那全真老道士大拙。 “哦,怪不得那孙思邈才没有服用哩。”苏亦星醒悟道:“那照你们这样说来,这东西岂非无用啊,那干脆扔掉算了,省得烦心。” 全真老道士大拙摇头回答道:“千年灵药岂能毁之啊,此物如是能配伍好了服之可快速凝聚人的元神,使之元婴出窍飞升……畅游三界,仍修道人的梦寐以求的无价之宝物……” “那么到哪里去找这千年的至阴之物啊,找不到此物那这千年枸杞不也是等于废物一样了。” 大拙老道士说道:“正因为此物的药性如此猛烈,那孙思邈才会把它藏在那么隐蔽之处吧……” 朱厚照打了个哈欠道:“你们慢慢研究吧,朕小卧一会,你们想好了再叫朕吧。”说着卷了件紫貂皮袄闭上了眼睛,后面那个美丽的小宫女在轻轻地帮他搓揉着后颈。 “皇帝陛下且慢,本法师今天把那百年至阴的寒潭石鱼放了进去,以一比十配伍,给那狗儿试过了,那狗儿没死……”默哈默得抢着说道。 “那好啊……”朱厚照骨碌一下坐了起来。 “皇上,以老道看来还是不行的,那狗儿虽说没死,可却是燥动不安,乱吠乱转地,我看有些悬哩……” “那千年至阴之物是个什么东西啊,要到哪里才能找得到?”苏亦星问道。 “传说种是有一样东西,叫做‘冰蟾’的,它的阴寒之气可以压制这千年枸杞的至阳霸气……只是不知到哪里才可以找得到,此种神物是可遇而不可及的……”全真老道士大拙叹道。 默哈默得讥笑道:“如此神物你可能是找几辈子也找不到,那这灵药岂非是没用了?所以我们应该从实际情况出发,把能用的想办法用上去,调配好一种合适的药来让皇帝陛下服用。” “嗯,默法师说得也有些道理,好了,你们下去吧,再慢慢地多试试,别没有搞好就一惊一乍地来烦朕了。”朱厚照下逐客令了。 午饭时,朱厚照与苏亦星二人坐在了长形的餐桌上,上面全都是些珍馐美食,不过菜却只有十几只。朱厚照挥手让所有的服侍人员全部下去了,对苏亦星说道:“咱们这样说话清净些,要不然有许多的话就不能随便乱说了呵。” “怕什么啊,你是皇帝,谁还敢在背后乱说你吗?”苏亦星疑惑地问道。 “不是这么回事,这宫里有许多的记事的,这皇上每天每时每刻所做所说的要全部记录在册。这里已经是好多了,在那乾清宫里的日子那才叫难过哩……你想啊,一个人连每天上了几次茅厕,用掉几张手纸都要记录,这人生还有什么味道啊?”朱厚照叹道。 “起码这种日子我是不想过的。”苏亦星回道,脸上一付同情之色。 朱厚照拉过了几只他自已比较喜欢吃的菜,向苏亦星推荐道:“来,小封,这菜好吃,你平时是吃不到的。” 苏亦星吃了几口觉得味道不错,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没有吃过呢,是兔肉吧?” “这是从西洋进贡过来的,叫什么有口袋的大老鼠吧……” “哦,怪不得呢,原来是大袋鼠啊。”苏亦星笑道,想不到这个年头里还有袋鼠肉可吃,那确实是稀罕之物了。 “咦,你怎么好象知道哩……”朱厚照有些惊奇了,此物也只有他的皇宫内才有几只的,别处根本就找不到这东西。 “知道,但没有吃过……哎,问你个问题,不是说皇上吃饭的菜要一百道吗,你老兄怎么才这十几只啊?不会又是闹穷吧。”苏亦星奇怪地问道。 “那是种浪费,一个人的肚子有多大?能吃得了吗,再说了一个人肚子吃的东西太杂的话没有好处的……对养生也不好,这老道士经常说的……”朱厚照解释道。 “说得也是,皇上英明。”苏亦星真心地恭维道。 “还有,这吃东西就得要人多吃起来才有劲,一个人吃独食那是最无趣的了。可皇家的规定就是要一个人吃……唉,好在朕聪明,搞了个豹房,那帮子多管闲事的一个也不敢进来了。” “那内阁首辅大人也不能进来吗?” “管他是谁呐,有事可以把奏折传进来啊,还有过个一段日子也得去上上朝的,有时候也总得管一下的。” 苏亦星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想,你老哥也不会太放松的吧,你肯定还有一帮子秘密的探子及高手在帮你,要不你的信息不会这么灵通的……” 朱厚照神密地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小子聪明……来,干一杯,以后你也是我的神密探子中的一个主角了,而且还有可能是第一块牌子呢。” 苏亦星吓得赶紧回道:“免了免了,你老哥别来害我了,有什么不能办的事你尽可以说,至于做你的密探那兴趣缺缺,还是好好地喝酒吧。” 二人正喝着聊得开心呢,突见一个太监直闯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奏折。 还有等到他开口,朱厚照愠声斥责道:“不知道在外面禀报吗?朕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想学刘瑾?” 那太监一听吓得跪地一个劲地叩头。 第七章 平大顺 收拢满堂 “启禀皇上,小的一时激动忘记了,请皇上勿怪,有紧急军情禀报……”那太监急匆匆辩解道。 “紧急军情?”朱厚照坐不住了,屁股象有弹簧一样一下子弹了起来。 “快说。”朱厚照的手指戳到了太监的头上了。 苏亦星见了心道:“看来不管是哪一个皇帝,对于军情的敏感度是一样的,说不想当皇帝也只是个托词而已。纵观几千年的历史,哪一个不为了做皇帝而打破头的?” “是是,是个好消息,霸州的乱党贼子‘大顺平定’赵万兴已经给全部平定扫平了……” “哦……”朱厚照心中一定,松了一口气,责怪道:“小钱啊,你也跟了朕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惊一乍的呢,这么个屁的小事让你弄得象是惊天动地的紧急军务一样,你说你还能办什么事啊,近来你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原来进来的这位是那位权顷朝野,号称“立地太岁”宦官钱宁,身为大内总管的他不但把持着大内而且兼管着皇家的最高特务机构“东厂”,是个人见人怕的角色。 “小的该死……”大内总管钱宁不住地在叩头,看来虽是权大位高但对于朱厚照照样还是怕得要命的,这朱厚照可能有一些别人想不到的杀手锏呢,想当初他杀刘瑾时只派人偷偷地从门逢里塞进了一张小纸头进去,那刘瑾就乖乖地伏诛了。 苏亦星有些诧异了,心道:“人人都说这位宦官是皇上朱厚照最最信任的家伙,可今天看这气势好象有些不大对路哟……是否猪肥了要准备宰杀了?” “把经过说一下。”朱厚照重新坐下了,呷了一口酒说道。 “也没怎么太费力,以前那一阵子是找不到人,他们一直是躲在深山里,大队人马进山就好象是用炮来轰蚊子,故而一直拖至今日。近来那帮子小贼怎么忽地想通了出山来大干一场……那就正好了,托皇上洪福,才三千兵马就轻松地把他们全部解决了。那个赵万兴及手下的左右丞相还有那个伪皇后王满堂统统押到了京城里来了……”钱宁说着递上了一份奏折。 “很好,可惜只是几个小毛贼,要不朕早就想亲自带着人马杀上去了。”朱厚照看完后合上奏折丢在一边,显出一付不能亲自上阵撕杀的可惜样来。 “那个什么什么……叫王满堂的?嗯……”朱厚照的话只说了半句。 “回皇上,按照皇上的吩咐已经带了进来了……”钱宁笑道,神情极端的谄媚 “很好,你下去吧。” 苏亦星听明白了,原来是终于平定了霸州的伪“大顺平定”皇朝一事。他当初在山东钜野为了救许灵凤姑娘时,曾夜入山寨,那山寨就是伪“大顺平定”皇朝的第二造反基地。 “王满堂?是那伪‘大顺平定’的皇后?”苏亦星不懂,就问朱厚照道。 “是的,只是跟了那臭道士,可惜了,不过现在好了……”朱厚照随口回道。 “好什么啊,按照大明律法,这些人都是要凌迟的啦。”苏亦星心中有些明白了,只是故意逗一下朱厚照,看他怎么来回答。 朱厚照哈哈笑道:“你小子也来寻朕开心,你不知朕是皇上,朕就是皇法啊。” “对对,大哥是皇上,这个我怎么给搞忘了呢,呵呵。”苏亦星与朱厚照一起笑了起来,两人又干了一杯酒。接着就向朱厚照了解了一下关于那“大顺平定”的故事,因为苏亦星对于此事还是不太清楚明白。 听完朱厚照的叙述之后,苏亦星禁不住的大笑了起来,连声说道:“真他妈的好笑,竟然还有这种事啊,有趣得很……”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这个故事说起来也真的是有趣传奇。王满堂出生在河南霸州的一个平凡的人家,从小美貌而且多才。小时候曾有个算命先生给她算过命,说她的八字生得贵不可言,有伴龙的命。她的父母亲也极其相信此事,有许多的大户人家来提亲都给回掉了,他们全家要等一个大贵的结局。 后来长大后她又做过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身穿龙袍名叫赵万兴的来娶她成亲。梦中显示出来的就是皇后的命,此梦当然是会贵不可言了,全家人兴奋不已,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谁知道这样子又等了好久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她的父亲不禁着急起来了,姑娘大了再不嫁那就成笑话了。 某一天,一位与王满堂父亲比较知交的和尚到她家喝酒,酒后聊起了他女儿王满堂的婚事,王父叹息了一番,说自已的女儿命中有皇后的命,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那个叫赵万兴的人,和尚听了只是好笑,也没当一会事,心想这只是一个平凡的小户人家的梦想而已。 后来这和尚与一位姓段的道士喝酒,酒后把此事又当故事般地讲给了这段道士听。段道士是个专门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听了和尚的这番话后觉得有机可乘,就同和尚合谋商量,设了个骗局,由段道士设法假冒赵万兴去骗娶王满堂,婚后那王家的财产则分一部分给和尚。 那段道士在一番精心的策划后,打扮成一个读书人,来到王满堂家里讨水喝,并自报家们为姓赵名万兴。这一来,王满堂全家激动起来了,认为果然是天赐的良机来了,热情万分的招呼那假的赵万兴留下来小住,请出了王满堂来陪酒,两人在酒桌上眉来眼去的艳情高炽。几天之后,段道士便与王满堂正式拜堂成亲了。 婚后的某天,有两个失意儒生听到了这个流言亲自找上门来了,一见到这假的赵万兴便立即下跪,口称皇上,说是受天命前来辅佐真命天子成就大业的。这让这假的赵万兴兴奋不已,以为自已是真的真命天子了,由是,这帮子家伙利用“贵不可言,真命天子”的谣言,开始召集徒众,兴风作浪。一时间后,闻风而来入伙的人越来越多,这年头想做开国元勋的人多得很,三搞二搞的也居然让他闹成了气候。 气候初成之后,消息外露,当地官府开始了清剿,为逃避官府追捕,这一帮子家伙没办法只好钻进了大山里。官兵在经过几次的搜捕无果后,只好随他了,只要他们不出山也拿他们没办法。于是,这一大帮子搞笑队伍在山里面便建立了“大顺平定”年号,赵万兴当然是皇上了,那王满堂被册封为皇后娘娘,那二个儒生为左右丞相,底下的人众也按照皇室的格局一一封赐。几百号人召集徒众准备起事。 在经过了一二年的山中筹备策划后,这帮子家伙终于不知死活地出山了,准备攻城掠地,正儿八经地开工了,只是没想到很快地,也是比较轻松地就让官府给摆平了,除了就地正法的,剩下四个人,也就是越万兴夫妇及二个儒生被押进了京城里。那朱厚照在朝廷密旨中,命令将王满堂送进豹房另行安排,其余三人被凌迟了。 “那王满堂生得如何啊,把她唤来看看吧。”苏亦星建议道,人皆有好奇之心。 “不错,朕也是好奇才留下她一命来的,是要看看,朕的心也痒痒地呢。”朱厚照笑着拍了下巴掌,叫了个小太监去传令去了。 大约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小太监领来了一个女子,是那王满堂。只见她年约二十左右,身穿天青缎套,下着官绿的缎裙,外罩轻如蝉纱的软薄绸粉色披风,胴体的曲线纤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忽闪忽闪地钩人魂魄。朱厚照的眼睛顿时一亮,露出了一付色迷迷的神色来。 那王满堂到是一点也不怕人呢,一见行头熟悉,皇帝的那套穿着她天天见到的,只不过是假的罢了,现在见到的当然是真的了。 “小女子叩见当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满堂跪在地上,口齿却是十分地清晰。 “嗯,不错,过来陪朕一起喝酒吧……”朱厚照等不及了,马上要她过来陪酒。 “是,谢过万岁爷。”王满堂一点也不含羞,婷婷娜娜地轻移莲步过来挨到了朱厚照的身上,那双硕大饱满的乳房紧贴着朱厚照的左臂上,还不时有意无意地摩蹭着。 此时的朱厚照早已是眉开眼笑了,脸也在她的脖颈间不时地来回嗅着亲着,一双爪子也偷偷地在她的大腿间爬动…… 苏亦星看不下去了,说道:“皇上还是重色轻友呵,有了美女现在好象当兄弟我不存在一样了……没劲,我要走了。” 朱厚照停下了手,笑道:“不耐烦了啊,也行,帮你找一个来解闷吧……” “免了吧,今天没兴趣。你自个玩吧,我随便地走走可以吗?” “也行,让小太监陪你转转也好,要不让他们带你到那西洋美女那里去玩一下?” “真的?”苏亦星忙回道,对于这个还是比较有兴趣的。 “看你那猴急样子,去吧。不过说定了只可以选二个哦,多了不行的……”朱厚照一边与王满堂亲着一边回道。 “行,够意思,一个就行了,呵呵。”苏亦星拉过了小太监就往那西洋别墅区而去了。 洋房就象鸟笼一样,一只只地耸立在面前,苏亦星不知从何选起。转了一圈,想不出要进那一幢,闭着眼睛想了个笨办法随手一指,睁开眼一看是个欧式建筑,推开了木拦栅门便进去了,那小太监紧随在后面。 大门一开,里面出来的是一位年轻欧洲姑娘,金发碧眼,这大冷天地还是穿着一件窄窄的低胸春衫,里面紧紧地绷着一件小马甲,衬托得那高高地胸部鼓鼓隆起,苏亦星情不自禁地“嘘”了一个口哨,冒出了一句早已快要忘记了的英文常用台词,我的上帝! 那姑娘也没想到在这皇宫里还会遇到一个可以开口说英语的人,不禁显得讶异与兴奋。一开口便一大窜英文话热情地抛了出来,那苏亦星以前读书时的一些英文早已快忘记得差不多了,再说就是没有忘记的话也是不可能流利地与之对话了,现在只好眼巴巴地望着这位美丽妩媚的金发姑娘在发呆。 好在他的脑子好用,记忆力特强,闭着眼睛把思绪拉到了读英文的那个年代里,一瞬间大脑在高速运转,那经过改造过的脑神经一下子把那些读过的书反映了不少出来。 金发美女见苏亦星闭着眼睛没有回答,给搞糊涂了,也不知这位会说英文的年轻人是做什么的,怎么不回话了。 “你会……不会……说英语。”金发姑娘用那蹩脚的汉语问道。 “咦,你会说几句汉语啊,不简单哩。”苏亦星回答道,接着也是用那不太标准的英语与她交谈起来了,虽是说得不好,但不懂的地方两人用手比划着,一会儿是英语,一会儿是汉语,谈得甚是起劲,把那小太监早已遗忘了。过了半天才想起来,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啊,在这里监视?” 小太监哦了一声,说道:“封大人没事了,那小的告退。”说着后退出门离开了。 苏亦星与金发美女经过了一番交谈才知,这位姑娘叫多莉丝,是爱尔兰人,今年十六岁,进宫才三个多月,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姐妹,只是虽说同在一个宫里但也难得见面,她只与两个小侍女一起住在这里,平时是不准随便出门的,这是这里的规定。 “那么皇上有没有临幸过你啊。”苏亦星文雅地问道。 多莉丝在弄懂了临幸的意思后竟然脸上冒出了红晕,看来还是比较含羞的外国人呢。不过这红晕出现在她的脸上犹显得特别地好看,那洁白如汉白玉的肌肤上配上那浅蓝色的眼珠,再加上淡淡的红晕,苏亦星深深地陶醉痴迷了…… 第八章 欢喜禅 赠衣全套 多莉丝站起身来到壁炉前,拾起了几根干柴推进了壁炉里。然后又帮苏亦星泡了一壶咖啡,端到了苏亦星的面前,笑着问道:“你们汉人大多没有喝过这咖啡吧,也不愿意喝它,说它味儿苦,有些象什么过了火的大麦茶一样,什么是大麦茶啊?” “大麦你知道吧,就是做面粉的那个大麦,把它炒糊了烧成茶就是了。”苏亦星解说道,心想这是个太简单的问题。 “还有这种吃法,这是你们中国人的饮料?” “对啊,清凉去火又解渴呢,夏天喝最好了。” 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子好上升了好几度,苏亦星脱下了外衣,搁在那张英式高靠背的椅子上,轻啜一口咖啡,赞道:“嗯,味道纯正,好久都没有喝过了,不亚于那麦氏与雀巢啊。” “麦氏与雀巢是什么东西啊?”多莉丝眨了一下那双泛着淡淡蓝光的眸子问道。 “哦,这个……这个……皇上经常来这里吗?”苏亦星实在是没法来回答她的问题了,说了半句马上就转了个大方向,问起了那朱厚照的事了。 “皇帝殿下只来过一次,那时候我还有几个姐妹一起住,他来过后就把她们二个带走了,到现在好久了,也不见她们回来……”多莉丝说着那白如美玉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忧郁来,胆心她的姐妹们有什么不测,怎么会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呢。 苏亦星刚进这豹房里,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也回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轻声地安慰了她几句,然后移动了一下身子,坐到了多莉丝的身旁,挨近问道:“皇上把你送给了我,你做我的老婆好吗?” “真的?嫁给你我能出这宫门了吧?”多莉丝开心得一把搂住了苏亦星,苏亦星的感觉不太好,这多莉丝的回话好象只是为了能出宫门才兴奋的,这不免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些打击。 “看来你不太喜欢我呀,只是关心的是能否出宫而已。搞个老头来嫁你你可能也会答应的是吧?”苏亦星沮丧地说道。 多莉丝象银铃般地笑了起来,她的回答更是让苏亦星晕头:“说实话,你说得对,我们作为帝国贡品的女子自身是没有权利选择的。到了这里来最大的是寂寞……你不知道这种度日如年的滋味呢。”说着眨了下眼睛,把脸贴到了苏亦星的脸上,亲昵地蹭了几下。 苏亦星当然也不会客气的,捧住了她的红唇亲了起来。两人靠得近,苏亦星才发现这外国女子虽说是长得漂亮,但贴近了才发现她的皮肤没有中国美女那么地细腻润滑,汗毛孔比较粗一些。 “中国大官,你真的能娶我吗?这外面好玩吧?”多莉丝媚笑如花,声音语调甜甜腻腻地、嗲嗲地,流露出一种欧洲女子所特有的风情。接着大胆地拉过了苏亦星的手把它放进了自已的胸间,看来她现在一点也不含羞了,为了能够出宫,她连老头都可以答应的,何况是现在身边这位年轻英俊的中国大官呢。 “嗯。”苏亦星应了一声,此时手上的感觉真的太好了,从来也没有摸过这么丰满硕大的乳房,一只手都合不拢,象半只足球一样。 慢慢地,多莉丝的上身衣裳滑落了下来,两个半只足球全部跳了出来,在等待着苏亦星这名把足球当手球的运动员传球。 “打令……抱我进房吧……”多莉丝媚眼如丝,娇声吟道。 苏亦星一把轻轻地抱起了她,进了内房里,两人一起滚到了大床上…… 多莉丝的情欲已经全部撩起了,她发疯似的扭转娇躯,狂野地、激情地,一边吻着苏亦星的脸颊、胸部,一边伸手在扯褪着他的衣衫……她自已的那套薄薄的衣衫在滚动中早已去向不明了…… 于是,两具一白一黄的胴体在这欧式大床上上演了一出世界人民大团结的故事…… 风平浪静之后,让苏亦星想不到的是这位现实得很的苏格兰姑娘竟然还是个处女,这让他的心中有了一些负担了,他心中暗道:“本来只是随口说说骗骗小女孩子的话,现在到是麻烦了,因为她是处女所以就要负些责任了……还不知道朱厚照肯不肯把她送给我呢,朱厚照当时只说是借用,没有说是借了不还的……” 豹房的密室中有四个人在一起喝着茶。除了朱厚照与苏亦星外,另外还有二位西藏红衣喇嘛,那高高的僧帽就象是大雄鸡的鸡冠头一样让人看了发噱,手中还不时地捻着一串用人骨制成的佛珠。 “介绍一下,这二位是来自布达拉宫的大喇嘛,一位叫达旺,另一位叫阿旺。这二人是朕的秘密武器,武功深不可测……而且俱有特别的异能……”朱厚照向苏亦星介绍道。 苏亦星客气地与他们打过招呼,二位喇嘛只是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而已,而且那年长一些的叫达旺的喇嘛眼中射出了一股子邪邪的光线来,盯了苏亦星好一会才松了下来。 初视那达旺的眼睛,苏亦星当时只觉得脑子中一眩,感觉那道目光象一巴有形的楔子一样直往人的心里面钻,好象要剌透人的心灵与心思。 “不好,此喇嘛有些邪气,好象练有慑魂大法一样,要小心。”苏亦星醒悟后,马上松懈了一下精神,心中什么都没有想,守住了灵台,切断了一切与外界的沟通。 那达旺喇嘛的精神进入了苏亦星的体内,就好象是刚刚打开了一台电视机,还没有等到他去选台看内容,那苏亦星的反应就象是拔掉了天线一般,没有了任何图象信息。 “好。不错。”达旺喇嘛愣了一下说道。 “一点也不好,哪有一见了面就想法子慑人心魄的啊。”苏亦星皱着眉头回答道。 “高手。有仙气。”达旺喇嘛的话一直是只有简短的几句。 “免了,你们才是高手呢。现在我知道了皇上大哥为什么能轻松地诛杀刘瑾了,为什么那钱宁现在虽是权焰熏天可还是怕你怕得要命了。”苏亦星明白了朱厚照原来私下里养了几个超级高手在宫里。 “封大人是道门的修练者吗?”阿旺喇嘛说话就不象达旺那么半句半句的了,他很客气地问苏亦星,但是眼中还是象流露出了一种淡淡地蓝光,说不清楚地什么,但总觉得让人心里不舒服。 “大师是说我是道士?错了,只不过是学过一些道家的修练皮毛啦。” “这就对了,你有仙骨。而且你的灵胎已结成了,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仙的……” 苏亦星当然是不会相信会成仙这句话的,但是阿旺的观察力到确实是不能小瞧,一句话便点出了苏亦星的道门功法起源,而且连内丹元婴初成也知道了。 “二位大师真是异人啊,小弟佩服。”苏亦星拱手恭敬地回道。 “不客气,其实某些方面你比我们俩要高明得多,可能你还不会应用罢了。”阿旺喇嘛也客气起来,笑着对苏亦星道,没有了刚才一见面的那付死鱼相了。 “喝茶吧,以后有机会咱哥俩要向封大人好好地请教哟。”阿旺说着看了一下炉上的水壶,那远离五尺的滚热水壶竟然自动地慢慢飞升起来,向苏亦星的茶杯行去,然后有象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空中操纵着,将苏亦星面前的茶杯斟满了水,然后又飞到了朱厚照的面前斟水…… “以意控物?”苏亦星失声叫道。 阿旺喇嘛笑了一下,歉虚地道:“小巴戏,不值一笑。” 对于这一个方面,苏亦星重来也没有做过研究,他对于道门的法术及灵异控制方面没有做过钻研,也不知道自已可不可以练成这种用精神来移动物体本事。当时在茅山上,他知道千云老道会一些基本的小法术,高一些的又如五鬼搬运法之类的。他当时想学,老道对他说用不着,说此仍小乘法门,他苏亦星身俱灵气灵骨,以后可以直接进入正道大乘法门,比这高级多了。所以苏亦星到现在也没有向这方面进军过,只是随机随缘地进行修练着。 看了半天戏的朱厚照此时开口了。 “阿旺喇嘛的小巴戏让朕省了不少事,一张小纸头送进了刘瑾的府中……那刘瑾乖乖地进宫来把头送入刀下……哈哈……” “哦,原来如此啊……”苏亦星心道,这原来是历史之迷,想不到今天让我知晓了为什么。不过,想想也是的,那大半个皇城都让刘瑾给控制了,凭什么来让他自已把头送入刀口呢?而且史记上记载是半点儿反抗也没有。二十世纪里国外曾作过一个统计,把刘瑾列入世界千年五十大富翁之内。诛杀了刘瑾后,这国库内的银子一下子高涨起来,足够抵得上国家的七八年财政总收入了,想想也吓人哩。 “原来这世上真的是有不少的奇人啊。”苏亦星慨叹道。 “你也是。”达旺喇嘛还是生硬地说道。 “我……呵呵,算也是吧。”苏亦星想想是不错,说起来自已还真是个奇人呢,比现在这二位喇嘛还要奇呢。 朱厚照哈哈笑道:“朕的眼光不错呵,一把就把你这奇人给抓来了。” “高明!”苏亦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所以才……呵呵,小封你的待遇不错吧,听说你把那个苏格兰小丫头给搞了,还想弄回家里去?”朱厚照问道。 既然已经知道了,苏亦星当然不会否认啦,正好可以顺着竿儿往上爬呢。 “那西洋妞不错,搞一个回家增加些闺房中的乐趣与色彩……请大哥成全,送一个给小弟吧。” “只想要一个?” “还可以多要啊?”苏亦星乐了,这朱厚照好说话,连这进贡来的也可以分享呢。 “咱们是兄弟呵,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那次在洛阳朕的衣服被撕得不成样了,你不是送过全套的衣服给朕吗?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朕的身份,朕当时对你说会好好地报答你的。” “呵呵,不过一套衣服嘛。” “那现在朕就送你一套衣服吧……你还是要一件不想要全套?”朱厚照挤着眼睛问道。 “多谢大哥了。”苏亦星乐得心花怒放:“这全套是多少啊?” “也不多,十二个,凑足一打。黑白黄的都有……” “我的妈呀,还有黑的?”苏亦星叫道。 “小子,你没玩过就不懂了,那黑的白天最好不要用,留着晚上熄了灯用……呵呵,那皮肤就象是锦缎子一样地滑溜……不可言传,只可意会哩……”朱厚照色迷迷的回答道。 “皇上,本法师听了你们的话,也心动了,要去参禅了,告辞。”阿旺与达旺喇嘛二个说着便站了起来。 “参禅?大师真的是用功啊,怪不得功夫这么深厚哩。”苏亦星佩服地说道。 “用功?那是参大欢喜禅哩。”朱厚照笑得前合后仰地道。 “欢喜禅?”苏亦星刚刚明白过来了,那就是玩女人,这话是佛门僧人搞女人的专用词,他们把女人作为鼎炉来修练功夫,从而来达到彼岸,不这此仍小乘教。 “还有桩事呢。”朱厚照笑道:“你小子借了朕的一本书可以还了吧?” “书?哦,带来了。”苏亦星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那本孙思邈的古书递给了朱厚照,朱厚照没有看,先递给了阿旺喇嘛,阿旺翻了几下,脸上现出了无比激动的神色来。 “好书,奇书。”阿旺一激动,说话也象达旺一样了。 第九章 烂鱼郎 送女上门 阿旺喇嘛坐下来静心地翻阅起古书来,那达旺也凑在边上探着头一起看着,室中一片静寂无声。 朱厚照放下脚来,顺手搂过了那名小宫女在她的身上摸索着。 而苏亦星则凝神盯着那只铜水壶,试着学习着用意力来让它飞升...... “哎,小封,在练什么功啊,这么认真?”朱厚照一边捻着小宫女的蓓蕾,一边懒散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试试看能否学些异能以后干活轻松一些啊。”苏亦星笑笑道,他试了几次,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可能不是他想象地那么简单吧?看来想无师自通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呵呵,你真是开玩笑啊,这么简单地话那岂非人人都学会了......噢,你这本书研究得不错是吧,介绍一下经验呵。”身上小宫女的脸色绯红,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 “无法言传,只可意会。自已摸索好了。哈哈。练成了则可以白日飞升喽......” “小子狡猾哩,我知道你的本钱不错,上次在洛阳我看见过了,呵呵。不过你不一定能比得上朕呢,朕的功夫那可是这二位高手喇嘛亲传的,他们二位对于参‘欢喜禅’那可是经验老到,别有一番苦功的......”朱厚照一把推过了小宫女,转过了身子面对着苏亦星道。 “那肯定是的,兄弟哪能与这二位大师相提并论啊,还有皇上老哥你的功夫也肯定是仙人放屁啦,嘻嘻……”苏亦星不真不假地回答道,调侃的成分多。 “什么叫仙人放屁啊?”朱厚照听不懂这近代人的歇后语。 “老天,这也要解释啊……这个仙人放的屁嘛肯定是不同凡响啊。”苏亦星笑得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有趣,有趣。”朱厚照想了一下才哈哈笑着回道。 那阿旺喇嘛放下了手中的古书,用力拍了一下书本,大声嚷了一句:“好,想不到那孙思邈先生还真是个陆地大仙呢,以我的经验来看,照此方练习一定可成大道。” “好啊。”朱厚照从长椅上一蹴而下:“别让费时间了,咱们现在就进‘小春宫’里操练起来吧。哦,小封你也一起来吧,顺便把你的经验来演练一下,让我们观摩一下。” 这几句话吓得苏亦星伸出舌头拚命地摇头,心道:“那成何体统啊,这不是乱交吗?那要得爱滋的哩……还要我来表现?不成!要溜之大吉……” “皇上老哥,我不成的。小弟身旁一有人看那绝对是会不举的,你们去吧,我回家有事了,明天是家母的生日,我忙得很呢,小弟这二天就不来了。等到除夕夜再过来与皇上一起放焰火吧。”苏亦星说着,弯腰作了个大揖,说罢转身就走,也不管朱厚照说什么了。 朱厚照想说些什么的,哪知早已不见了苏亦星的身影了。摇了摇头自语道:“这小子,有白送的美女让他玩也不要,怕什么哩,大家都是男人。” 苏亦星在宫里面一路上举着那块金牌畅通无阻地出了宫门,其实那些守卫们也搞不清那是块什么样的金牌,但见金光耀眼那肯定是拦不得的人,所以都笑眯眯地弯腰点头致意。 踏进家门,这一大家子人全部笑逐颜开。一齐问长问短嘘寒问暖,七嘴八舌让苏亦星的头也晕了,不过这种天伦之乐到是一种真心的体现。 许灵凤的眼中射出了一股子绵绵的情意……妹妹德怡则又腻进了苏亦星的怀中,小姑娘说小不小,但童心依旧……他的母亲则是忙进忙出的帮他准备晚上好吃的菜肴…… “这个家还真是不错。”苏亦星暗道。 “怎么一去就是好些时候啊,连个音迅也没有。那豹房里没人敢随便进去的,所以打听不到一丝消息。”封侍郎问道。 “是啊,只是在玩……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是我自已直接跑了出来的,要是等皇上开口那早着哩。”苏亦星推开了妹妹,端起杯子喝茶。苏亦星当然不能说实话的,说自已只是在宫中玩西洋美女吗? “那豹房里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吗?那里神秘得很,外臣想进去比登天还难啊。”封侍郎做了这么多年的京官,可是没有资格踏进内城半步的。 “也没什么的。”苏亦星不想多说,这是对于封侍郎无益的事,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已的京官就成了,多事要惹灾的。 封侍郎也懂,只是“嗯”了一声就不再问了。不过内心之中总觉得这个儿子与以前确实是大不相同了,少了许多却又多了许多,但是说不上来。上次儿子也谈了曾经失忆过,至今未愈呢。 “这次总算是知道了朱厚照原来是蓄有一些神秘的高手……那几个宦官与奸臣哪里是他的对手啊?”苏亦星总算是稍露了些机密出来。 “你是说诛刘瑾那事?”封侍郎问道。 苏亦星点了下头。 “是那帮子高手的作用,所以才……” “是的,现在证实了,不过此事千万不能在外面多言半句。”苏亦星叮嘱道。 两人正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搭着话头,家仆进来报道,有一位翰林院的员外郎来见封大人。 “翰林院里的员外郎?咦……向无交情呀,他怎么想着要来见我呢?”封侍郎想不出为什么来,只好出门迎接了,大家同是一个朝中做事的,人家来访总得要客气一下了。 封侍郎到了外间会客厅里,只见一位五十上下的文官领着二个小女孩子在等着,一见封侍郎便马上拱手作揖道:“下官翰林院员外郎赖禺见过封大人。”说着一边在四下瞧着,好象在找人。 “哦,原来是赖大人啊,没有出迎失礼了,抱歉哩。”封侍郎客气地回敬着,心道:“这家伙的名字真好啊,叫‘烂鱼’?笑死人了。” “哪里啊,下官冒失登门,还望大人谅解。”“烂鱼”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在动。 “彼此都是同僚,虽说平日里不相往来,但又何必客气呀,请喝茶。” “多谢封大人,以后还望封大人多多提携多多指教哪。” 封侍郎心中暗笑:“这家伙想升官怎么跑错了门啊,找本官有个屁用?自已也只是在行政级别上比他大了那么二个小等级而已,那完全是不起作用的……不会是找我儿子来的吧?” 果然不出所料,那“烂鱼”员外郎四顾了一会问道:“令公子封大人在家里吧?”这家伙的问话也蛮好玩的,又是令公子又是封大人的,一般人听都听不懂呢。 “你是在问小犬吗?” “小犬?哦,不能这样称小封大人的?”“烂鱼”员外郎恭敬地回道。 封侍郎也猛地醒悟过来了,他儿子虽说是没有实质上的官,可那皇上却是封得比官大一级呢,岂能再称呼为“小犬”啊? “你认识老夫的儿子?”封侍郎奇怪地问道。 “烂鱼”员外郎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对身旁的二个女儿道:“还不见过你们俩的公公啊?” 那两个小姑娘,婷婷娜娜地站起身来,轻移莲步,然后在封侍郎的面前跪下来大礼叩了几个头:“儿媳拜见公公大人……” 那封侍郎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奇哉怪也,怎么会有此事哩? “二位小姑娘快起来,此事恐有误会吧?”封侍郎难掩心中的惊奇说道。 “没有误会,奉当今皇上口喻:下官把这二个女儿嫁给你家大公子封德铭……至于为妻为妾那皇上没说,就随便了……”“烂鱼”员外郎笑吟吟地说道。 封侍郎怔住了,此事当然是真的了,哪有谁敢假冒皇上圣旨啊,那不是找死吗?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可是不能迟疑的了,马上换过一付笑容道:“那好,奉旨成婚那当然是桩好事了,二位儿媳起身吧。” 接着唤过了小厮,附耳说了几句。 不一会苏亦星到了,一见那“烂鱼”员外郎便笑道:“原来是洛阳的知府大人啊,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话毕一见那二个小姑娘便心中有数了。暗道:“这家伙还真的会钻呢,还真的就把这小姑娘给送来了,看他怎么说?” 那“烂鱼”员外郎一见苏亦星也马上站起身作礼回答道:“下官见过封大人,许久不见,封大人丰采依旧哩。” 封侍郎笑着对儿子道:“德铭儿,这赖大人说是奉旨把他的二个女儿嫁给你此事是真的?那可是好事哩,是咱们家新年里的一大喜事,要好好地操办一下才行。” 这个问题让苏亦星难以回答了,说是吧,那朱厚照的确是说过这句话的,不过这里面的情况有些出入,但总也不能当着这二位小姑娘的面把话说得那么真实难听吧?沉吟了一下才点了一下头。 那“烂鱼”员外郎急得快冒出了一身的汗,现在一见苏亦星点头了,喜出望外地谢道:“多谢封公子不嫌弃,那是小女们的福份啊。” “不过此事……”苏亦星说了半句住口了,心道:“算了,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不客气了,笑纳算了。本公子现在是韩信点兵,你们尽管来吧,反正也养得起的,正好当练功的鼎炉。” 那封侍郎也是年老成精了,见儿子的神情有些古怪,知道其中必有缘故的,但在他看来也是件好事,管它呢,有女送上门来给儿子作妻作妾,而且也是门槛不低的员外郎之女呢。这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还可以借此机会打出牌子说是奉旨成婚扩大朝中的影响呢,何乐而不为呀? “是件天大的好事,亲家翁此事你看什么时候办啊?”封侍郎对“烂鱼”员外亲热起来了,连称呼也改变了。 苏亦星不想看那“烂鱼”员外郎的嘴脸,但他送上门的女儿他还是要的,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她们也大了一岁了,想必是可以用用了吧……想到这里站起来说道:“你们聊吧,我进去休息了。”说罢头也没回地向后院走了。 那“烂鱼”员外郎愣了一下,然后马上露出笑脸道:“贤婿这几日在宫中伴皇上累了,是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这家伙的消息还真灵通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封府里忙了好一阵子,到外张灯结彩地一片喜气洋洋。那苏亦星也懒得管它,自已搂着许姑娘在房中休闲加“练功”呢…… 婚事定在腊月二十八这一天举行,那京城里的大小官员凡是消息灵通的全部上门贺喜来了,把封府堵得个水泄不通。封侍郎进京做官这么多年也没有这么热闹风光过的,现在托儿子的福竟然来了许多平日里不怎么瞄封侍郎的公候王爵及内阁大臣,喜得他满面红光,里里外外地招呼个不停。 苏亦星安心地坐在书房中,对家仆说道:“本公子不想出去应酬,等什么时候出去拜堂只要说一声就可以了。” “灵凤妹你受委屈了……等到了苏州老家我一定把你的喜宴婚礼补上好吗?”苏亦星搂住了许灵凤姑娘歉意地安慰道。 “我没事的,江湖人不会在乎那么多的,只要相公的心中有为妾的那就行了。”许灵凤很善解人意地回道。 “好好,来亲一个。”苏亦星开心地亲着许灵凤。 终于到了拜堂的时候了,苏亦星身穿大红袍,宫帽上插着翎羽,胸挂一颗硕大的红绸花球,左右手各自牵着一位蒙着盖头巾的小姑娘,进了大堂里。左右目光扫过一大帮子贺客们,也没有几个认得的,只是从官服上看大都是一二三品的朝中官员,还有皇亲国戚之辈的。但是他们却都是满面堆笑地向他拱手贺喜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司仪员正要高唱着“送入洞房”的时候,忽听得外面的人群罗唣起来了。 “圣旨到……封德铭接旨……”皇宫内监的声音从大门口远远地传来了。 苏亦星心道:“朱厚照小子是要送我一份大礼来的吧?!” 第十章 十二钗 元宵灯火 最前面的软轿里下来了一位内宫大人物,只见他像貌清癯修长,脸上不苟一丝言笑,一双三角眼在开合间颇给人一种寒栗的威力;可惜的是面上光溜溜地一根毫毛也没有,那就显得娘娘腔十足了,是个太监,是大明朝中权顷一时的大宦官……钱宁。 封侍郎一见是钱宁驾到,那可是了不得的大面子啊,急得赶紧出迎,弯腰点头地讨好那钱宁。谁知那钱宁对于封侍郎只是轻微地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已,也没有与一大帮子在座的朝中显贵们打招呼,转过头对着苏亦星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恭喜封公子,贺喜封公子。祝封公子百年好合,多生贵子啊……” “钱公公亲自上门实在是在下的大幸,多谢多谢了。”苏亦星笑道。 “封公子的面子实在是不小啊,咱家亲自登门宣读皇上圣旨,那可是封公子的殊荣呵。”钱宁的笑容中带了一丝的嫉妒闪过。 钱宁说毕从怀中抽出了那卷圣旨,清了一下象雏鸡一样的嗓子,尖唱一声:“宣皇上圣旨……” 院中的大小官员及贺客家丁们全部黑鸦鸦地跪成了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贺封公子新婚喜庆,朕特送上薄礼一份计十二件……” 钱宁絮絮叨叨地读完了也不知是哪一位老夫子写的圣旨,主要的意思到是明白得很,就是送了一份礼物共一十二件。 “谢皇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苏亦星只好叩头谢恩了。 “把皇上的礼物呈上来……”钱宁的嗓音真让人吃不消呢。 院中的人全部在猜测皇上到底会送些什么样的贺礼给封公子?都在伸着头踮着脚在望…… 苏亦星一听到那圣旨上所说的十二件礼物时就知道不好了,这大玩童皇上极有可能是把答应送他的外国十二个美女给搞过来了,此时此地地送这个过来作贺礼那可真叫让人哭笑不得呢,可能这世上从来没有人会在此时此刻送上美女来作为婚庆贺礼的吧? 果然,随着钱宁的话落,那门外的软轿里一十二名蒙着红盖头穿着新娘装的女子鱼贯而入。 除了苏亦星,所有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愣住了。 “另外,奉皇上口喻,现在这十二名女子与你那二个小新娘一齐拜堂成亲……这可是圣上的恩典呵。”钱宁叮嘱道。 瞬息间,喜堂中人声嗡嗡,个个都在交头接耳地…… 钱宁走到了喜堂中央道:“现在婚礼继续进行……扶新人上堂……” 苏亦星现在是说不出个什么来了,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但总的来说应该喜大于愁啦。心中在转念:“今晚这洞房该怎么来弄?难道要定做一张超级大床吗?” 封侍郎也在苦笑,哪有这种皇上的,在别人的婚礼上送这种贺礼的?不过既然是皇上送的,那就只有谢恩,而且是皇恩浩浩荡荡……决没有半点犹豫的。 钱宁在唱完拜堂的仪式后,甩手走了,酒也没喝。 大厅里的酒宴开始了,有嘁嘁私语的,有高谈阔论的,有斟酒碰杯的……从来也没有过哪一位的婚礼让人留下这么多的酒桌话资的。 苏亦星在新房里面愁开了,这一十四名蒙着盖头的女孩子到底该怎么来安排啊?新房外面那帮子封府的侍女们在不时地张望捂住嘴巴偷笑着。[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室内的八仙桌上摆好了酒菜,本来是准备让新郎新娘子喝合卺酒用的,现在这么多人怎么喝啊?苏亦星自已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望着那临时加在房间里的六张春橙上面排排坐着的十二名进口货,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有人不耐烦了,那进口货里面的一位已经掀起了头盖,走过来坐到了苏亦星的身旁,开口笑道:“打令……怎么一个人喝酒啊?不管我们了吗?”说着自已倒酒了。 “是你?多莉丝……”苏亦星是想过会有她在内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都蒙了盖头也看不出谁是谁来。 有人做样就有人学样了,那剩余的十一名西洋女全部自已掀掉了头巾涌过来挤在了桌子上。苏亦星看得眼都花了,什么样穿戴的都有,有高丽的、日本的、俄罗斯的、西欧的、阿拉伯的、印度的、还有那个小黑妹肯定是非洲的喽。。。。。。 那赖禺员外郎的两个女儿到是乖得很,坐在床沿上顶着红盖头半天了一动也没有动。 不消一会儿,桌子上的酒菜全部扫光了,苏亦星打开房门吩咐封府的侍女们去上酒菜过来。接着又让侍女去把管家唤来了,要他去安排晚上的房间与床铺。 “打令,今晚上我要与你一起睡觉。”多莉丝腻在苏亦星身上道。 “不行啊,要总得要排一下的,放心吧,人人有份呵。”苏亦星笑道,与她说话还算可以,但是那几个高丽的、日本的、印度的、俄罗斯的等那可就是没法子说话了,好在她们也受过一些汉语的训练,马马虎虎也能接上个几句来。 正月十五日夜,是元宵灯会,苏亦星奉诏进了豹房里。 那豹房里与皇宫中一样地设立了各种各样的灯棚,各种走马灯,冰灯,鳌山灯,宫灯,莲花灯把宫中点缀得一片火树银花不夜天,让苏亦星尤如身处琼台玉宇之中。 “哈哈,小封,这些天过得如何啊?乐不思蜀是吧?朕的礼物送得还算及时是吗……”朱厚照老远就笑着问道。 “多谢皇上老哥的好意,不过你在那个时辰上送来了这种人间最特别的礼物真是亏你想得出呵……小弟真是佩服得六体投地啊。”苏亦星甩着头回答道。 “小子别不识台举啊,这可是最高级的礼物了。让你一次爽个够啊……哈哈……哎,只有五体投地的,没有听说过六体投地的哩?” “小弟连这下面最小的弟弟也投地了啊,那不就是六体投地吗?” “呵呵,有趣有趣。与你小子说话就是好玩。” 朱厚照拉过了苏亦星的手,一起亲热地携着向书房内走去。坐好后说道:“你看朕这几天的气色是否是好了许多啊?” 这么一说让苏亦星到是真的感觉到了朱厚照的变化了,只见他红光满面的精神气充足有余。 “是服用了那个什么千年枸杞灵药是吧?”苏亦星问道。 “说对了一半,还有就是练习了那本医仙的书的缘故,真的是又爽又养人呢。朕现在觉得精神好得不得了,前几天还打死了一只老虎呵,这次很轻松的。”朱厚照说着站起来摆出了打拳的架式,呼呼呼地耍了几下,还真的拳拳带风声呢。 “好啊,那祝皇上健康长寿啦。” “健康到是可能长寿的,不过这个成仙的话那对于世人来说就是短命喽……对吗?越快成仙就说明越是短寿。” “哦。那皇上感觉到什么身体内的变化了吗?” “有一些呢,不过现在只是好象稍有一些,还没有太深的感觉,我想以后可能就会有大变化的……有成仙的可能。”朱厚照对于自身的变化好象既有些盼望又有些恐惧。 “我明白的。”苏亦星回答道,他也知道自已的元婴已经可以稍稍凝聚成形了,到了最终一日就是元婴完全成形,白日可以飞升,脱离现在的这具躯壳而漂游四处。这种结果的真实情况现在不到那个时候是无法体会的,也有可能就是死了,只存在一个人的精神与灵魂在空间游荡…… “算了,现在不谈了。咱们放焰火去吧,今晚的宫里可真是热闹得很哩。”朱厚照提起了焰火,兴奋得象小孩子一样,叫上小太监抱了一大把的焰火出门放了起来。 那些进贡的焰火都是定制的,花色特别漂亮,个头也大得出奇。外面虽说是寒风凛冽,但两人玩得十分起劲,不一会儿那钱宁江彬等,还有宫中的一些法师清客,奇人异士全部过来瞧热闹了。 那一朵朵艳丽的火焰里面还不时地在半空中显出字来,那是:皇上万岁。苏亦星心道这做焰火的大师傅还真的不简单呀,已经达到了这种水平了,不容易。 这一帮子人真玩得起劲时,忽然有一支超大型的焰火射进了乾清宫宫殿边的一间小房之中。不一会儿就燃烧起火势来了,外面的风还蛮大的,连乾清宫也着起了火来了。 这下子宫里乱了起来了,太监宫女侍卫们忙着找水桶取水扑灭火焰,朱厚照见了对钱宁说道:“钱总管快去传旨,就说朕说的,不准救火。” 那钱宁应声而去。 苏亦星奇怪地问道:“皇上老哥,这可是件大事啊,哪有人见火不救的?等会儿把整个皇宫烧完了你可是有得哭哩。” “小子你不懂啦,这叫火旺,这说明朕的大明江山气势还旺得很呢,是好事哩。”朱厚照笑着回答道。 “哪有如此说法啊,真是开玩笑。乾清宫那可是皇家的要地,非同一般的宫殿可比的,那可是……”苏亦星的话还没说完就让朱厚照打断了。 “我知道的,说实话,我恨那个乾清宫。烧了好……反正边上也没有其它的宫殿连着,要烧也就烧那一个宫,没事的。来,咱们爬到假山顶上去看吧,那可比放这小焰火好看多了。”朱厚照说完拉起苏亦星一起开始向那座蛮大的假山上爬去。 上了假山顶上,视线开阔了许多,只见那乾清宫已经是烧得无法可救了,满天的红光映遍了皇城内外,再加上那些个原来的上元灯组合成一片慰为奇观的美丽夜世界。 “好一棚大焰火啊。”朱厚照兴奋地感慨道。 苏亦星看得直是摇头,心道这家伙真的是个说不清的人物,有时候的大脑还不是一般的有病呢,就象现在简直可以说在发昏到了极点了,严重的脑神经短路。(史书上说朱厚照看着自已的皇宫燃烧而不救,反而说是‘好一棚大焰火’这是一种神经病式的皇帝。) 一直玩到了深夜苏亦星才回家,朱厚照留他住的宫中,他给推辞了,家中还有那十五个美女及家人在等着他呢。一想起那十五个女孩子,苏亦星的头又疼了,太多了也不是好事,他在心内想着要刹车了,以后再也不开发了,就此打住吧。好在他的房中术现在练习得相当深奥了,还能够应付自如,对于什么养龟运气、蛇游洞、鸡啄食、蜜蜂采花之类的功夫十分娴熟,杀得那些小女子们丢盔弃甲连连讨饶,要不然恐怕早就让那些西洋美媚们给踢下床底了。 闲来无事,苏亦星到处走走一直玩了到了开春。这期间把朝中的关系都给搞得很熟,那些大臣们对于这位不是官的官是敬而远之的。只有那内阁首辅大臣杨延和等对他不理不睬的言语冷淡,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知道这几位是朝中的顶梁柱了,没有了他们几个人在支撑着,这大明江山早就移位了,因为这朱厚照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一位神经病患者。 这一日,苏亦星与朱厚照在豹房中喝茶聊天。 忽然钱宁跑得冒头大汗地进来禀报,说是边关守将告急,蒙古小王子带了五万的蒙古骑兵集结在山西玉林卫附近,有向我大明进兵攻击的趋势。 第十一章 大将军 巧摆雁阵 “真的?”朱厚照跳了起来了,搓着双手在屋内转着圈子接连又说了三个好字,掩不住一脸的兴奋之色。 钱宁还是跪着,仰起头问道:“皇上,怎么办啊,该让哪一位去统兵打仗?” “废话,当然是大将军朱寿哩……”朱厚照斥责道。 “皇上要亲自带兵?不妥吧……”钱宁迟疑地回道。 “谁说是朕亲自带兵啊,你没听明白吗?那不是朕,是大将军朱寿,现在懂了吗?要是再不懂那就给我滚得远远的。”朱厚照的脸色阴沉下来了。 吓得那太监钱宁一个劲儿地叩头说是,他的心里近来一直在暗暗地担心,这皇上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差了,再也不象以前那么地耳听计从了,他真的开始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走上刘瑾的老路…… “皇上老哥,好机会来了啊,好好地玩一下吧。这蒙古臭小子竟然有胆子来冒犯我大明,有他的好果子吃呢,干了,好好地把他们打回老家去。”苏亦星见到有了这么一个与外族人开战的机会,也觉得好兴奋过瘾,心中幻想着领兵撕杀在疆场上……骑着马儿挥着大刀,杀人如斩瓜……如同电影中看到的一样,真的让人有股子热血沸腾的躁动。 “好兄弟,咱们一起干一场……终于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了,也可以一吐当年‘土木堡之变’恶气。”朱厚照的眼中异光闪闪,脸上露出了阴沉森森的表情。 苏亦星见到朱厚照目中所闪出的神光,不觉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子近来的功夫还真的练得不错呢,难怪他说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老虎,想当年的武松也只不过是打死了一只老虎而名扬天下的。行,一起打仗去吧,反正朱厚照是不会有死在疆场上的命运。 “小钱起来吧。”朱厚照挥了下手说道:“你明早到朝上去宣旨,就说圣上宣威武大将军朱寿统兵到前线打仗。” 钱宁点了下头回答道:“是。就怕内阁中那几个老家伙死缠着烦人呢……” “怕什么啊,皇上不能亲咱领兵打仗吗?再说,现在统兵的不是皇上啊,只是个大将军,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啊?” 朱厚照心中有数,那些大臣们拿他是没有办法的,虽说他们有些是几朝的元老,一说起话来总是拿出了祖宗规训之类的话来压制着他。当然了,皇帝出游及领兵打仗之类的都是轰动朝野的大事,但是一个大将军出门那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所以朱厚照把自已封成了一个大将军。 他作如此安排的理由相当充分,既然皇帝出巡出游是间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么现在领兵出征的只是威武大将军朱寿,而朱寿只是个受皇帝所指派的将军,是一个钦差将军,那么当然就可以干他将军所能干的事了。 朱厚照非常有效的将自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这种皇帝自己把自己分成两个人,同时分别执行两种使命的做法,确属具有崭新创意之千古首创。在我国包罗万象地指导我们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典籍与圣贤之道中,对于此情况均无说明及教诲。致使那些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朝中内阁大臣们,在这位创举出如此高招的皇帝面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第二天早朝时,由钱宁在朝上宣旨,宣大将军朱寿统兵赶往山西前线与外敌开战,虽说是那些内阁老臣们极力反对,可也是没有办法,只是提议让朱寿多带些兵马去而已。要知道想当年英宗皇帝带了五六十万人马与蒙古人开战,可以说是以绝对十比一兵力来压倒蒙古人了,可最后却没想到还是引发了“土木堡之变”,成了蒙古人的俘虏,这是大明朝的一大耻辱。所以这一次朱厚照要出征的话那起码也得要以十比一的兵力才可以确保无虞呢。 哪知道朱厚照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本大将军此次出征一共只要五万人马就够了,他们蒙古人也就是五万人吧,大家公平相战才玩得开心哩。” 此消息传到了那帮子老家伙的耳中,吓得他们连夜跪在殿外不走了,强烈要求朱寿听从建议,多领兵力出征。朱厚照根本就没有听,腰中塞了块大将军的令牌与苏亦星二人骑着马连夜快马加鞭地直往山西而去,后面跟着的是由江彬所带的宫中一个侍卫营。 终于来到了事发之地了,山西应州。 应州地处山西大同盆地南端,一分山二分川,恒山、龙首、黄花三山南北拱卫,浑河、桑干河东西绕城,山列如屏,水环似带。 应州在战国时归赵,秦归雁门郡。西汉时在应境建剧阳县。北魏恒州,三国魏废,唐末置金城县。五代后唐时以金城置应州。宋代应州为辽所据,元朝应州领金城、山阴县。明初金城县并入应州,清朝应州隶属大同府,现为山西省的应县。 来接的是巡关御史张钦,及将军郑桐,还有几个偏将与把总等。那张钦是正好碰巧了这此视察,遇上了此事当然不可能再溜了,就担负起全权指挥的大任了。 “臣张钦拜见皇上万岁万……”张钦及在一大帮子武官跪下叩头,话还没有说完,那朱厚照就摆手转身止住了他。张钦脸上满面诧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上?谁是皇上啊?我怎么没有见到哩,张御史你是说我吗?我是“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这里没有皇上,知道了吗?” “这个……这个,是,下官知道了。”张钦回道。 “这就对了呀。你这人不错哩,上次让你搞得我下不了台阶,本想好好地治一下你的,后来想想你也没错,这凡事总得讲些小道理吧,呵呵。”朱厚照笑着说道。 朱厚照所说的是发生在前年的一桩子事情,某天那朱厚照一时心血来潮,偷偷地溜出了宫,一个人骑着马儿来到了居庸关下,边关的守将不认得他,他要求守将开门放行,那守将当然不肯了,僵持了许久未果。正好遇上了巡关御史张钦也在居庸关巡视,他看见这玩童皇帝一个人突然出现,心知事情不妙了,这可是桩大事啊。那张钦便将朱厚照迎接到了自己行辕中万分热情的招呼起来。可是朱厚照不耐烦了,他不是为了要吃喝才来的,关键是想要出关,便求张钦放行。张钦说,他没有接到皇帝出巡的诏书,是绝对不能放行的,说罢就甩手走了,把那朱厚照一个人凉在那里不管了。 朱厚照实在没办法,只好去求居庸关的守将,可是找来找去的就是找不到人,守将的底下人根本就不让他见,理由是:正在当值,不能离岗。朱厚照知道是张钦教好了的,便又把张钦叫来。不过,这一次那张钦所说出来的话可让朱厚照气晕了:擅自出关者,杀! 朱厚照真差点儿给气晕了,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盘算着回去后怎么样来收拾这不听话的倔强笨官。就在此时,那后面追赶朱厚照的大臣们也及时地赶到了,朱厚照的计划算是彻底地失败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那几个大臣们回京了。 半个月后,朱厚照打听到张钦外出巡查去了,又连夜出城,直奔居庸关,这一次,他终于偷渡成功来到了宣化。不过这朱厚照之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为难张钦,也没有在背地里说张钦的坏话,也算是个十分英明的皇帝了。 “皇上英明啊……哦,是大将军开明……”张钦回答道,其实他在心里到确实是对朱厚照佩服的,一个皇帝能有这么个肚量也算是难得了,这古往今来的能有几个皇帝可以这样子的宽容?暗地里随便动下小指头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接下来由张钦及几位将军分别向朱厚照详细地解说了一下战局情况,那蒙古小王子带了五万多的铁骑精兵来攻掠,已经有了几次小规模的战事发生了,但那都是试探性的进攻,正真的大战也可能就会在这几天内发生。大明朝的军队也只比蒙古铁骑多了一万不到,所以张钦见朱厚照只带了一个营的侍卫过来,不免有些失望及担心。 “大将军,这人数是否少了些啊……”张钦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都是因为当年的“土木堡之变”让明军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阴影。 “没事的,放心吧。今非惜比了,本将军要让这些蒙古鞑子们尝一点苦头,让他们知道本将军对于行兵布阵打仗也是十分精通有素的。”朱厚照踌躇满志地说着大话。 苏亦星从来也没有玩过打仗,这种大规模地沙场撕杀可不是闹着玩的,飞矢如雨,刀剑如林,武功好的也只可以挡其一时,总不可能长久地挡着刀剑飞矢吧?除非是仙人才行[奇·书·网-整.理'提.供]。所以现在也只有在一旁看着朱厚照在忙进忙出地安排一切事务。 说来也怪,朱厚照这小子对于军事上还真的有一套呢,里里外外地布置得十分恰当合理,真的不竟让人刮目相看呢。 坐在军营行辕的中军帐中,那朱厚照煞有介事的一支一支的甩出了令剑来。 主将郑桐禀道:“敌军现在气势极盛,前几次小规模的接触他们都占了些便宜,而且是在关外的开阔地上开战的,我军站立不稳便遭到攻击……不如死守关卡,不让他们进来便是胜利了。” “放屁,老子养了你们这么久是为了一见敌兵就跑,就躲吗?”朱厚照开口骂道。 张钦在旁解释道:“郑将军的意思是我军兵力现在不足,与敌相差不大,但敌兵那可是有名的蒙古铁骑……所以以守代攻为好。” “要守也不能死守在家里啊,总得要出门摆下阵势来边攻边守才对。那样的话进可以连续攻击,退可以守住阵地休整。”朱厚照回道。 苏亦星心道,这古代的打仗一般都是在开阔地面上摆下阵子来一决胜负的,这大营也是驻扎在野外的,除非是兵力稀少了才躲在城内居高临下而守战的。 不过这驻扎野外的话,那可要打好木栅栏才行的,总得要围成一个圈子吧,要不然敌方骑兵一冲的话那可就全完了,那叫做溃不成军哩。想了下便插嘴说道:“大将军的话呢到也是对的,守着那叫打仗吗?总得要冲一下杀一场才能试出敌兵软硬来是吧?所以依在下看来明天是该把大营移到外面去,布下阵势来,筹措好粮草才能……” 朱厚照点了下头,说道:“不错,正合我意。这粮草本将军在来之前已经让钱公公办了赶过来了,明后天绝对可到。” 第二天一大早,人马动了起来。朱厚照亲自布阵,他在离蒙古大军约二里处用军中的大车搭建了一个大型的车阵,整体是一个环形防御阵势,但可以迅速地变换阵形,如变成了一字长蛇阵的话就可以长驱直入地进攻了,并且用了各色的旗帜来号令指挥变阵。在这阵势的最外面设置了大量的蒺藜等障碍来阻止敌方的偷袭进攻。这让苏亦星看得目瞪口呆的,真的想不到这个玩童家伙对于打仗还真的不是吹的呢,虽然现在还没有看到他的效果来,但这架势却是明摆着了。 “呵呵,小封,本将军真的不是吹的吧?你知道这叫什么阵吗?”朱厚照布置完工后笑着向苏亦星显耀地问道。 对于这方面苏亦星实在是欠奉了,要是让他上阵杀几个人或许还可以,这种阵法他从未有研究过,只有摇头了。 朱厚照开心了,有苏亦星不知道的东西他觉得很快乐,开始献宝了:“这叫‘兵车大雁阵’,懂吗?你看这整个的阵势就象一只凌空飞翔的大雁是吧?” 苏亦星点头称是,事实上确实象只大雁在飞。 “其实也象个‘六’字,它是由前向后逐渐梯次而成的,那第一排的名称叫做‘戊前曲’,第二排的三个组合叫作‘丁前曲’,‘已前曲’,‘壬前曲’,外扒的斜面车队左面叫‘丙后曲’,‘乙前曲’,‘甲后曲’,最后的右侧面叫做‘癸后曲’,‘庚前曲’,‘辛后曲’。。。。。。”朱厚照向苏亦星详细地解说道,有了好的文章那也要得有人看才行啊,穿了锦衣如果夜行的话那不是白白的浪费吗?这是现在朱厚照的内心心理状况。 第十二章 初战捷 骁勇三军 真的想不到那朱厚照对于古代的兵阵还有这么精的研究呢,那平时在宫中肯定还作过许多的演习操练,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地娴熟呀。 “皇上老哥说得头头是道,小弟望尘莫及啊。”苏亦星恭维道。 朱厚照的脸上更得意了,笑得春花灿烂地回道:“其实此阵古已有之了,想当年春秋战国时期的晋楚邲之战中,晋军就开始使用邲车作御敌之用了。战国时期的长平之战中,赵军在白起的强大攻势下利用战军苦苦支撑了四十多天,后来是弹尽粮绝了没法子才向秦军投降的……” 苏亦星更加佩服了,这混蛋皇帝还真的下过一番苦功呢。 “不过到了本将军这里时,作过些较大的改动,比起那古时候更加趋于合理实用。” “好好,那祝大将军早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啊。” 那巡关御史张钦与将军郑桐也不时地在一旁点头赞叹,特别是张钦,他确实也是想不到这个爱胡闹的皇帝对于行兵布阵打仗还真是有几分真功夫呢。虽说现在还不知道最后的效果,但一看他目前井井有条的布置,想来是有几分必胜的信心了,起码绝不会出现当年的“土木堡之变”那种笑死人的局面吧? 朱厚照自从来到了军营之后一刻也没有停过,里里外外忙个不休,深入兵营中与那些将士兵们一起谈笑风生,一同吃着大锅饭,说着满口的粗话,将兵士们的士气引发到了最高境界中,个个摩拳擦掌誓死为这位如此开明好玩的皇帝鞠躬尽瘁,马革裹尸。 虽说还没有开战,但朱厚照为了军中的规距与气氛早早地穿上了铜盔铁甲,一整天下来也累得臭死,回到了行辕大帐中赶忙全部脱下来之后才吐出了一口气。 “小封啊,这一身的盔甲真让本将军累死了,可不穿那就不象是个将军对吧?你来试下吧,份量不轻呢。” “免了吧,老哥你饶了小弟吧,这一身行头看着就头痛了,这么重穿在身上不用打仗累都累得差不多了,唉,古代人真笨……”苏亦星摇头叹道。 “什么古代人?这盔甲是古代就有了啊,不穿的话那飞矢如蝗般地射来你往哪里躲啦?你能从头到尾地运气凝神挡着箭雨?”朱厚照反问道。 “不能……”苏亦星想想也是的,没有人能够自始至终地凝神提气在战场上一直防着的。 “那你得也找件来穿啊,要不出了事……呵呵,你家里的那一打美女岂不要守寡呵。”朱厚照笑着打趣道。 “这种盔甲我是不穿的……要不,我找军中的铁匠重新设计一个比较轻便一些的来穿吧。”苏亦星回道,心中在转念着要发明一种什么样比较轻巧的盔甲来穿,起码也得要把身上最关键的地方遮蔽起来,四肢露在外面是不要紧的。 苏亦星有了这个念头后,就开始一直在琢磨着,想来想去地也没有思量出个最好的办法,主要的问题是他从来没有对这方面作过一点儿的了解。图纸也画了好多张,可最后还是让他给撕了。朱厚照看了暗自好笑,善意地讥笑了他几句就继续去忙他的军务大事了,好在自从把车阵布置好了以后,那蒙古小王子这些天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一场一触即发的大战在各自酝酿筹备着…… 又等了二天,终于那蒙古小王子耐不住了,远道而来没仗打的话那可就亏大了,这么多兵马光是一天的粮草就是个天文数字了,谁吃得消啊。 黎明前的天色是灰蒙蒙的,几颗稀疏的星星还迟迟不肯退去;乳白色的雾气在这一大片开阔地上慢慢地游荡着,大营中是一片宁静安祥,只有流动的岗哨在紧张地巡视着。大营里的地灶已经在升火开锅了,火夫们正在忙着士兵们的早餐,那冒出的烟雾与早晨的轻雾一起交织弥漫袅袅上升,组成了一幅安逸祥和的平原风光,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即将要开战的血腥战场。 蓦地,一阵战鼓声从远处响起,跟着是一片马蹄声如春雷般地隆隆鸣响…… 大战终于开始了。 大营中的战鼓也适时的擂起了,沉闷得让人的心紧张地揪在一起,好在那随后的号角声可以让人清醒一些。 朱厚照这几天的功夫没有白费,部队有条不紊地开始应变了。敌方想偷袭是不行的了,只有正面开战才是正道。 先锋兵营的五千人马由将军郑桐迎着敌方冲了上去。左右两侧各有一万兵马分别由张钦及江彬分别领队。朱厚照的中军由二万多铁甲精兵组成,那是第二梯队。 苏亦星暂时留在大营里镇守着粮草辎重,这是朱厚照叮嘱再三的事。几名偏将带着信号旗兵根据中军的信旗来发布调动。 苏亦星站在高台上了望着,远远地他便看到黄沙滚滚、尘烟漫漫,先锋队两军开始接触开战了,杀伐之声轰然传来。 先锋营也是遇上了蒙古兵的铁甲精兵,两军相逢,没有话说,拉开了便是冲击杀伐。郑桐一路杀了过去,不消一会儿全身上下溅满面了敌人的鲜血,最后挑上了蒙古万夫长扎里布,郑桐的长枪对碰着扎里布的马刀,扎里布的武功不弱,两人只杀得昏天黑地的,一旁的兵士们也杀得血流成河。 蒙古小王子俺答的中军兵马也到了,朱厚照一看耐不住了,揣着长枪带着中军象蚂蚁一样地掩了上去了。 一时,号角鸣响声声,平原上烽火弥天,箭如蝗发,马刀闪动,烟尘中铁蹄奔践,血溅四野。 苏亦星远远地看着也实在坐不住了,他放心不下朱厚照。拉过一匹战马,拾起一巴长马刀在后面紧随着朱厚照的中军杀了上去。虽说是命中早已注定了朱厚照不会死于疆场上,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突然的变故呢,万一……那可就是他苏亦星的错了,他得要保护着这位混蛋又可爱的皇帝呢。 他后发先至,杀进了敌阵主营中,冲杀中一边挥挡着如蝗飞箭,一边运气布身,气至刀身,只见那把普通的长马刀的尖端处光出了淡淡的幽光,尤如一把从地狱中出来的幽灵凶刃,所过之处皆是人头滚落,鲜血从脖颈处喷射而出……惨!!! 那朱厚照到也是好样的,厮杀中来劲了,一把掀起头上的铜帽抛了出去,大吼一声,气劲传处象睛空霹雳,挥舞着长枪跃马跳过了十几个蒙古兵马,直接与蒙古小王子俺答交战起来。 苏亦星纵马在敌人中军大营中驰骋,向敌兵最密集之处冲杀,专门找那些个主将千夫长百夫长之类的来杀,几个来回后把这号称蒙古铁骑的精兵杀得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那些个久经战场的蒙古兵哪曾见如此骁勇的杀法啊?虽说是身无盔甲防护,可那刀枪到了他的身上却象有鬼似的自动滑开了,吓得他们象潮水般地向后涌退而去,不过苏亦星也不是神人,身上也中了不少的刀枪之伤,人总得要呼吸吧,只要你在稍不留神的空隙间受到了箭矢飞刀,那还是要受伤的,只不过身体肌能好,神功足,可以自动消退大部分的劲力,但一些小的皮外伤总是免不了的。 蒙古兵开始向后退去,苏亦星心道自已出来迎战看来是正确的,蒙古兵根本就杀不到自已的大营里,那要他镇守个屁啊? 左右两侧的大军战斗得也十分地激烈,可以说是两败俱伤,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啊,这左右兵马经过这番的厮杀象拉锯战一样前进后退了好几次,不象这中军那么地成功,这里主要是因为一个是朱厚照这皇上亲自上阵杀敌,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你想一个皇帝都这么勇敢地冲杀在最前面了,那底下的士兵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啊。另一个原因是苏亦星这匹黑马的出现,这让蒙古小王子最料想不到的了,他一上阵来胡乱的乱杀了一通后就挑主将来杀了,他些主将在他的手底没有二个回合全都扒下了,那剩下来的还不跑啊? 那蒙古小王子一见大势不好,耍了个花刀便往后溜之大吉了,那帅旗向后一动,蒙古包大营中适时传来了鸣金锣了,收兵了。其实不用鸣金锣那人马也自发地向后如潮水般地退了后去。 见好就收,朱厚照也懂得这一些的,帅旗也向后撤,各自退回了大营。 这一仗是小胜,杀敌一千余名,已方死伤五百多人,算是不错的成绩了。朱厚照的身上一共受了五箭三刀,伤不大,但血早样也是流了不少,那些个箭都是从铠甲逢中漏进去的,那箭就象下雨一样能不漏一些进去吗? 朱厚照的脸色稍有许些的泛白,但精神却是十分充足,一包扎好便兴奋地向那江彬及张钦介绍自已的丰功伟绩了,说得是白沫乱飞,也夸大了不少的自已战果,他实际上一共杀死杀伤了七八个敌人,现在到了他的嘴巴中出来却变成了七八十个了,涨了十倍。 那江彬与张钦虽说是没有亲眼看到朱厚照在正面战场上的厮杀,但朱厚照那全身的血渍与伤痕却是不能做假的,而且也听到了士兵们在谈论威武大将军在战场上的威风,此时激动得泪盈满眶,对于朱厚照自然是万分地钦佩与敬仰了。 不过,这皇上身上受的伤可让他们吓得胆战心惊了,虽说是小伤,但他可是皇上啊,这龙体是岂能受伤的?又流了这么多的龙血,万一朝中那些阁老们追究起来那岂不要吃不完兜着走了吗?所以还是得劝一下皇上不能冒险冲杀在前面,只能留在中军大帐里全面指挥还差不多。 张钦先跪了下来,流着老泪劝道:“皇上再不可以如此莽撞了,万一受了重伤那臣等是万死不赎啊。这大明的江山还得要皇上来统筹呢……” “你又忘记了?”朱厚照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还在追究张钦叫自已皇上的话。 “大将军英明神武,属下们是万分钦佩的,但大将军是再不可冒此奇险亲自冲锋陷阵了……经此一仗,那蒙古兵的凶焰全消,士气降至最低了,以后的仗想必就好打多了,所以大将军还是听属下们一言吧……”郑桐也跪在一旁禀说道。 “好了,别再多说了。打了个大胜仗该是高兴欢庆才对啊,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传令下去,多杀猪羊,犒赏三军。”朱厚照没有半点儿听从的意思,我行我素。 “小封,你不错,杀得敌兵鬼哭神嚎地……不过你不该出来的,你的职责是守住大营啊?你犯军规了……”朱厚照对苏亦星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将军,话是没错的,可也得要灵活机动呢,这敌军根本就杀不到我方大营里来的,那我守着这空营岂非是多余啊?”苏亦星回答道。 “那不对,万一敌方留有一部分兵马来偷袭我方的粮草辎重的话那可就完蛋了哩……只要一把火就……” “大将军的话是说得有理的,不过依我看,以后是该我们去主动出击了,哪有等着他们上门来杀的啊,要策划好一个方案去好好地教训他们一下。”苏亦星建议道。 朱厚照点头“嗯”了一声,沉思了一会道:“是该要出击了,本将军至所以没有一开始就主动出击,主要是为了避免与敌交战在锋芒气盛之时,现在敌方盛气已过,正是我方出兵大反攻的时候了。这几天整顿好兵马,等小钱的粮草一到,嘿嘿……俺答小子,有你好看的了,想欺负我是个玩童皇帝吗?” 苏亦星差点儿笑了起来,心道朱厚照这小子也知道自已是个玩童皇帝呢…… 第十三章 新铠甲 首见奇效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营上下士气高涨,一片欢声沸腾。朱厚照上下裹着伤在忙进忙出地调度着,他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好些地方早已愈合了,这可能要归功于他所练的神功与那千年成型枸杞吧。 下午钱宁所押解的粮草也已到来,后顾之忧全部解决了。第二轮大反攻的筹备工作在营中积极地进行着。朱厚照为了庆功,让钱宁起草圣旨,嘉勉起自已这位威武大将军的军功来了。还特地赐封自已为镇国公,加赐内帑银子三千两给自已。实际上这内帑银子本来就是他自已的私蓄,本来就不属于户部所管,从左边口袋转到右边口袋而已。这朱厚照又开始搞笑了,钱宁是个马屁虫,皇上说什么他当然写什么了。 苏亦星的伤口比朱厚照要小得多,血更是没有流多少。这二天他躲在大营中在苦思冥想着制作防弹衣呢,经过了这一仗,使他更深刻地知道了防弹衣对于战场的至关重要性,那可真是性命交关的事啊。只有把这事给解决了,杀敌时才无后顾之忧,这是他进入这个朝代里所做的第一桩发明大事。想想自从进入大明朝中他还没有发明一件有违历史进程的物件呢。 可是,这发明也不是件随随便便坐着想想就行的事情,他这二天里连睡觉中也还是在动脑筋着,总觉得这也不行那也没条件。有时候想好了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法子来做的,机械加工设备一样也没有,想要做的话那先得发明车床之类的现代工具,那可是绝对不现实的事。 闷了二天烦了,心道算了不想了,出去溜一转散下心吧。 骑着马儿冲出大营里,向开阔的野外纵马奔驰了几圈子才觉得心中好过了许多。抬头望去,那一片的蓝天白云在悠悠地飘浮着,几只山鹰在高空不时地盘旋迂回飞翔,时而钻入白白的云层之中,时而俯视着脚下那一大片茫茫的平野,其中一只忽然侧着翅膀象利剑一样地俯冲下来,然后那双利爪上叼着一只灰色的野兔再度冲入蓝天之中,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苏亦星的心中忽然一动,脑子蓦地想起了曾在某篇国外的杂志上见到过介绍用野鸡翎来作为一种新型的防弹衣的文章。那杂志上介绍说野鸡翎羽经过了细密编扎之后可用作防弹衣来使用,而且其效果比原来的军用防弹衣更加地有效,连那最厉害的穿心钢弹都没法子打进去。那枪弹要是没法子打入的话,这一般的刀枪那就更是不用说了,苏亦星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了,想想看,他在这个年代里发明了这一种防弹衣甚至于可以改变历史呢,这让他的心情不由地紧张起来了……怎么办啊?最后他想了想决定只做二件,只有给朱厚照及自已来穿,而且在加工方法上面还要故作玄虚一番,不能轻易地把这制造方法泄漏出去而改变历史。 他找来了军中的神箭手,带着到外面荒野处打了十几只野鸡,说是给皇上换口味作补汤用的。然后又找来了军中打造修复兵器的能工巧匠们连夜不停地制造银铜丝来作编织用,野鸡翎羽也作了退油软化处理。 最部搞定了之后,他一个人躲在营中偷偷地开始制作起来了。到了天亮时,一件新型的防弹衣终于做成功了。他还不放心它的效用,要试一下才知道最终结果呢。把它挂在墙上,人离开了几十码远,拿了巴一百石的大弓拉开满月一箭而出…… 成功了。那枝经过苏亦星所用力射出的箭是何等之劲啊?竟然是反弹而出,近前仔细地察看了一下,防弹铠甲分毫无伤。苏亦星高兴得跳了起来,想马上向朱厚照报喜的,刚出门又转了回来,拿起一把剑来往这防弹铠甲上又用力剁了上去,结果还是一样地毫发无伤。 行了,现在可以放心地向朱厚照报喜交待了。 朱厚照比苏亦星要好得多,基本上从不睡懒觉的,苏亦星刚到他也刚刚起床。一见苏亦星这么一大早地找他,想必是有什么重大军情要报。 “小封早啊,你小子一直爱睡懒觉的,今天这一大早来,想必是有什么重大事情了哟,快说。”朱厚照一边在穿衣一边问道。 “军情你不要来问我,我这几天在搞别的东西呢。”苏亦星说着拍了下手中的新型铠甲回答道。 朱厚照笑了笑道:“哦,是的,你小子这几天神密兮兮地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呢。” “你先拿着试试这有多少份量?” 朱厚照接过了新型铠甲,在手中掂了下回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根本就是没份量哩,看样式到是象个铠甲,不过……这能作铠甲?开玩笑呢小封。” “老哥,这东西要是比你那笨重无比的铁铠甲还要有用的话,你可相信?”苏亦星问道。 “就这?开玩笑啊。”朱厚照一脸的不信。 “嘿嘿,谁都不会信的。我来示范一下吧,要不,任是谁也一样地不相信呢。”苏亦星把这新铠甲往自已身上一穿,对朱厚照道:“来吧,你把那墙上的弓箭取下来往我身上穿一箭试一下便知了。 朱厚照带着狐疑地取下弓箭,瞧了下苏亦星,苏亦星又点了下头,他才拉足了“嗖”地一箭射出。 带着劲风的利箭向外弹了开去,朱厚照检查了下,上面什么也没有留下来。不过他还是不信,想了下笑道:“小子在哄我哩,你运气布身,就是什么也不穿朕早样也射不进去啊。” 苏亦星一想这也对啊,穿在自已身上是没人能信服地,只有老办法挂在墙上再试才行。 接下来朱厚照从挂在墙到试到铺在橙上,用刀在砍来剁……终于暴发出一片经久不息的大笑声。 “好啊,小封你真仍奇人也。也是朕的最好帮手,此仍人间宝物哩……厚照由衷地赞叹着。 “此物如此神奇,不如吩咐下去多做些,那么我大明的军队便是所向无敌矣。”朱厚照说道。 苏亦星摇了摇头回道:“不行,此物一共才二件,只有皇上与在下所各持一件,其它人就没有了。制造工艺非常地麻烦呀。”苏亦星在哄骗着,不过也骗不了聪明人了。 “真的?”朱厚照低头认真地查看起来了“嗯,小子在骗人。这分明就是飞禽之翎嘛……上银丝或是铜丝编织而成…… 苏亦星心想这要骗人也确是有些难度的,一般人看一下便知道了,但是不知是什么飞翎而已,不过想做的话那也可以用各种翎羽拿来试啊。 “皇上老哥,我看此事不宜张扬出去。仅你我二人知晓便可了,要是人人知道了的话那这宝物岂非不成宝物了吗?” 朱厚照转着眼珠子想了片刻才点头回道:“不错,言之有理。要保密,就你我知道就行了,决不外传……穿着还蛮暖和的呢。” 苏亦星心道当然是暖和呢,这等于是穿了半件羽绒服啊。 “好,就这样。来,小封,一起去吃早饭吧。”朱厚照不脱下来了,把这新型防弹衣当保暖服直接加在里面了。 火夫送来了早餐,其中有清炖的野鸡汤,并讨好地说是封大人特地关照做给朱厚照喝的,让他好好地补一下。 朱厚照真的激动起来了,拍着苏亦星的肩膀说道:“咱们真是亲兄弟啊,不,比亲兄弟还要贴心。亲兄弟们还在每天不停地动着脑筋来夺我的江山,只有你小封……咱们俩认识时间不长,可这交情……了,一起喝汤吧。” 苏亦星看见朱厚照这么激动,想缓和一下气氛,笑道:“做小弟的当然要对得起大哥送的那一打进口美女啊……?”说着还挤了下眼睛,两人对视一下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朱厚照的大军开始向蒙古兵进攻了。由朱厚照直接率领的这支人马在经过了这几天的训练整休后更加地精悍了,步伐正齐训练有素,确实是一支猛虎之师。 远远地那蒙古包就在眼前了,在这一片比较开阔的大平原上,大明精兵铁骑采取半包围的形势稳步地前进着,左右两侧约有二万多的骑兵配置在两翼,步兵走在中间,擂鼓声声地震憾人心[奇`书`网`整.理'提.供]。郑桐将军的先锋营个个骑着披有铁甲的战马走在步兵最前面。 平原上旌旗飘扬,战鼓声声,枪刀剑戟在烈阳的照耀中闪着森森的寒光。 那蒙古小王子俺答想不到这大明军队会主动的来出击,以前一向是由他们蒙古兵主动攻击的,现在历史改写了。一阵擂鼓一阵号角声后,大木栅门开了,蒙古兵的铁骑向潮水般地向外涌出了。 接下来是兵对兵,将对将地开始大规模地厮杀起来。大明军队有了前几天的成绩,士兵的士气高昂万分,个个誓死拚杀。 那挂着红色缨子的银枪尖在烈阳下闪着寒冽的白光,弓箭如满天的饿蝗般黑鸦鸦地在半空中飞舞着,只杀得日月惨淡无光,整个大平原到处都染着凄凉恐怖的碧血死尸。 朱厚照还是与上一次一样地领头冲锋陷阵,那胯下的枣红色骏马不时地扬蹄嘶声,左冲右突。这一次比起上次来他的胆子更大了,已经杀了十几个人了,可自已身上还早样地毫发无损呢,这全要归功于那身新型的铠甲了,如此结果岂不让他更加放心地大开杀戒吗? 那敌军中的蒙古小王子掩答在中军中又见到了朱厚照,忙扯着大嗓门儿在喊叫着:“兀那小子是大明的混蛋皇帝,杀了他封万夫长,赐黄金美女无数……” 这么一喊,那朱厚照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了,那飞箭尤如大雨般地全往他身上而来了,重赏之下是必有勇夫的,那些个自认为武艺超群的好汉们全都转头向他招呼而来,原来还算比较整齐的厮杀变得一下子全乱了起来。 朱厚照这边的将士们拚命地护着他也没用了,那些个蒙古兵贪图重赏根本就不顾死活了,倒了一批又上来一批,真所谓是前赴后继死而后已了。那蒙古小王子掩答一见形势对自已有利了,虽说是将要花费成倍的代价,可那也是完全值得的,擒贼擒王,只要杀死了这皇帝那就全盘搞定了,到时候那明军再厉害也只能全线溃退了。 又该是轮到苏亦星出手了,本来这一次他只是想在后面押阵算了,毕竟他受了茅山老道多日的教诲,多杀生对他无益有害,不利于修练。正想着跃马前行救出朱厚照困境时,只见那江彬带着侍卫营的勇士们赶到了,这一轮的厮杀就尤如砍瓜切菜似地了,因为那些侍卫营的兵士们都是经过严格精选的,手下没有几下子想要进入谈也别谈了。 朱厚照刚刚松了一口气,岂知那马儿忽然一下子陷进了坑中了,冲击力一下子把他给弹飞了出去变成了步兵。这一下子那蒙古兵的枪尖更是象雨点般地向他身上招呼过去了,那朱厚照一声狂吼,丢掉长枪,抽出腰中的长剑挥舞起来,同时自已身上也中了十七八刀,那刀劲把他冲得直向左右乱晃,他自已心中有数,要是没有苏亦星这次给他的新式铠甲的话,那大明朝又要改换皇上了。 “保护皇上……彬一声嘶喊,侍卫营的勇士们红着眼全部在拚命了,不过马上就见到了成效,朱厚照终于退出了危险区域了,那小王子掩答一见形势不利,又缩回去敲呜金锣了,退回到第二道防线后,就开始全部用箭了。 朱厚照一见这情况也吩咐呜金收兵吧。两军各自归阵,这一仗明军也算是大获全胜了,比起上一次要战果丰盛一些,杀敌三千余人,自已方面所付出的代价反而比上次少了许多。 第十四章 固疆域 应州大捷 众兵士将官们回到大营后又开始了第二轮的庆功宴席。宰杀了不少的猪羊,并破例开了军中酒戒,朱厚照也下到营中与兵士兵们一起喝酒同乐,并且不时地向将官们炫耀自已如何地勇敢杀敌,身中十几刀却安然无恙等等,那些将官兵士们不时地高呼万岁。 朱厚照一直喝到了醉态可掬步履踉跄之时,方才由钱宁扶持着回到了大帅行辕中休息。一进门却看到了苏亦星在里面搁着腿喝着茶呢,便埋怨他道:“小封你死到哪里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你哩,害朕喝醉了酒……” “呵呵,我今天不想喝酒,所以一个人溜出去逛了一大转。顺便到蒙古大营外围察看了一下军情。”苏亦星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朱厚照一听苏亦星谈起了军情,那腹中的酒劲顿时好象跑掉了不少,腰杆子一直坐起了问道:“那掩答有什么动静吗?” “动静目前还没有,不过小弟思量了一下,觉得要来一次大仗,一鼓作劲地把这些蒙古兵消灭掉了回京再好好地喝酒。” “嗯,理是不错的。有好方案吗?” “我在想能否派出一支小队精兵去把蒙古兵的粮草给烧掉,断了他们的粮草的话,那他们也就不战自退了。” 朱厚照啜了口茶,托着下腮想了会才回答道:“光是断了他们粮草还有欠妥……古兵烦得很呢,你要不把他们打怕了的话,他们回去后可能没有多久又会打个回马枪过来了……还得要过来?” 顿了顿又道:“所以既要把他们的粮草给烧了,还要断了他们回家的路,起码也得要杀得他以后再也不敢进关内半步……可以少杀一些,免得结冤太深,边境不靖。但最主要的是让他们怕。” “有道理……我想明天在侍卫营中抽调一些武艺高强的人手组成一支突击队,去偷袭他们的粮草后路。”苏亦星建议道。 “嗯,不错,朕也要参加。” “那可不行,你得要在大营中镇守住。作好接应的准备工作,一旦见到敌方起火冒烟就尽快地带兵冲杀过来,来个一次性搞定。” 朱厚照想了想点头回答道:“也行,等过几天休整好了就动手吧。” 苏亦星摇头回道:“不行,明晚就动手。” “这么急,为什么啊?” “问题就是一般人总以为刚刚打好一个大仗,总得要休整个好几天才可能重新投入下一次的战斗。所以我们就是要让别人想不到,这才可以起到偷袭的作用啊,说不定等我们烧了他的粮草,兵马杀到了蒙古包门前他们还在睡着大觉呢,呵呵,那可就是万事大吉喽。” “对呀,这个主意好,那明晚就动手……,俺答小子,好戏又要来喽。”朱厚照的脸上又露出了奸笑色。 笑了会,苏亦星问道:“恭喜皇上神功大成啊……” 朱厚照诧异地问道:“什么神功大成?” 苏亦星挤着眼睛笑道:“皇上身上这次被敌兵连砍了十几刀,可却是安然无恙哩,岂非是神功大成?” 朱厚照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道:“说得对,本神武大将军现在是神功大成刀枪不入了……封你不知道呢,那几个蒙古将官们见到本将军连中十几刀还早样子地挥刀砍人,吓得个个抱头鼠窜哩。” 接着又问道:“说吧,这一次你想要些什么赏赐?是美女?” “算了吧,这次就算是白送好了,补那十二钗的回礼啦。”苏亦星笑道。 “真的不想要了,嫌多了吧,呵呵。”朱厚照笑嘻嘻地说道。 “是啊,太多了也受不了的。也很烦的,哪象皇上你光是正牌的就要好几百人呢,我是小百姓一个,够了……是绝色让我不能自禁的另外。”苏亦星说到这里忽然脑中冒出了一个倩影来……。心中暗叹不知哪一天才可以有机会搞到这种别有风味的大美女哩? “怎么啦,你小子好象心中别有所思哩。”朱厚照发觉出了他的思路在神游。 “哦,也没什么,只是心中有个小问题想问老哥。” “说吧。” “假如某天,小弟我要包庇某个朝庭钦犯,不知皇上会不会追究小弟的罪责?”苏亦星试探着问道。 朱厚照一怔,接着很干脆地回答道:“可以。那怕他是造反杀头的罪,朕也可以看在你小封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多谢皇上金口玉言,小弟也会自有分寸的,不会让皇上老哥为难的。”苏亦星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 “好了,咱们兄弟间的就不要客套了吧。”朱厚照挥手示意苏亦星坐下:“看你那样子心中肯定是有什么鬼呢,能透露些吗?” “天机,不可泄呢。”苏亦星笑道。 苏亦星深夜坐在大营中等着几路斥喉探子们回来报信,桌子上面摊着一张大大的军事地图,上面详细地列出了敌我双方的布阵及营地设施。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做特击队的统帅,可不想给搞砸了留下不良记录。虽说不太懂得打仗,但好在是现代人看的电视电影较多,电脑时代的资迅发达,各种各样的战争方案可以说是不胜枚举呢。 终于那几路的探子们落续地回来了,基本上搞清楚了蒙古兵的粮草贮位置。而且得到一个与事先想法基本相同的看法,那就是蒙古兵们昨天刚吃了败仗,里面乱得很,军心也摇动起来,根本就不可能想得到明军会在短时间内再次出兵。 苏亦星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朱厚照拉了起来,说道:“老哥,乘热打铁,乘胜前进,马上起兵杀敌啊。”接着把探子们得来的消息讲述了一遍。 “行吗?将士们都睡觉了啊。”朱厚照揉着眼睛说道。 “你现在这么想的,那别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这就是成功的保证了啊,想想吧。” “嗯,对呀。马上动手。”朱厚照来劲了。 “不过,可不能吹号角啊,只能稍稍地一个传一个地往下通知下去。喝醉酒的用冷水浇醒他们……在天亮之前全部准备完毕。然后一得到我们的消息或是见到火光,马上杀进去,先用火箭射蒙古包……亦星讲了调遣兵将的具体方案,朱厚照只是点头。 朱厚照与张钦郑桐等在忙着调兵遣将做着准备工作,苏亦星带着江彬在侍卫营中选拔高手作特遣队。为了保密,大营中尽量照以前一样子地正常用照明,因为要是忽然一下子多了许多的火炬灯笼的话,那敌方肯定就会怀疑了。 外松内紧,一切正常地在有秩序中忙碌着。 苏亦星选好了特击队人员后,这五十人的马匹全部用绵布包裹好了马蹄,这样子行驶起来一点儿声响也不带的。人人带足了火箭燃油,而且在那燃油包中还夹带了不少的火药,一旦燃烧后再加上爆炸,那威力可以倍增了。 月黑风高,正是个杀人越货的好辰光,这天气可能是要下雨了,雾气中的湿度很高,在外面稍待一会儿衣衫尽是湿漉漉粘答答的让人感觉好不舒服。天空一片灰暗,能见度很底,站在这种黑夜里的人,会不由自主地从心底里泛起一些凄楚萧杀寒意来。 苏亦星领着特遣队的五十名精英,跟着探子开始行动了。 约莫行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接近了蒙古兵的粮仓了。那守粮仓的兵士们大多数早已进入了梦乡之中,外面留守的岗哨也比平时要少些,因为刚打好仗,敌人不可以马上就回杀过来的,这是他们一贯的经验。 苏亦星分配好五人为一组,分头向屯粮之地偷偷地靠近过去。 那些岗哨们抱着长枪正在打着瞌睡呢,苏亦星扔出了一支支用竹筷所削成的竹签子,支支见喉,稍无声息地解决了几个粮屯的守卫。那江彬与侍卫们也同样地在其它粮屯中进行着暗杀灭哨,没见声息,一切格外地顺利进行着。 天色开始蒙蒙亮了,忽然一声惊叫声划破了黎明前的黑夜,那是一个提着裤子上茅房的蒙古兵所发出的尖叫声。 在一阵阵的爆炸声中,粮仓草垛个个起火了,虽然有许微的蒙蒙小雨,可还是架不住那些加了油夹了火药的火箭。 混乱中穿衣摸裤的蒙古兵们刚跑出蒙古包就被特遣队的乱箭给射倒了。这是个一面倒的杀戮,虽然是以五十人对峙蒙古兵的五百守卫,但这精选出来的侍卫队高手们在以一对十的偷袭中却是完全占着上风,就好象是在比赛射箭似地将敌兵一个个地撩倒了。 朱厚照所带领大部队也早已稍稍地把蒙古兵合围住了,此时一见相隔几里远的蒙古兵粮仓爆炸起火了,急忙摧动进攻。 战鼓一擂,号角一响,顿时是杀声整天,火箭乱飞。 蒙古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杀得晕头转向了,蒙古包到处在起火,乱箭象满天的飞蝗般地乱窜。蒙古小王子用蒙古包所结的九环连星大阵在瞬息间全部被摧毁,所存无几了,忙乱中只好带着亲兵卫队向外突击。 蒙古小王子掩答所领的蒙古铁骑也算得上是股子悍不丧死的惯盗了,不消一会儿重新结队成形向外突围,竟然接连冲破了几道防线护着掩答成功逃窜而去了。不过却是损伤惨重,所带五万精兵铁骑在此一役仅乘下一半了。 朱厚照高举着长枪乘胜连续追杀了至平虏、朔州,见后面所跟自已来的队伍越来越少了,都落在了后边。自已也过足了追杀的瘾,才停了下来,返回老营帅帐中了。 这一仗史记上所称为:“应州大捷”,是大明朝比较扬眉吐气的一次战役,一吐当年“土木堡之变”之恶气。这一仗也成为了朱厚照一生中最为光彩的时刻,就连清朝官方编辑的对明朝皇帝充满了诬蔑的《明史》也不得不承认:“……以五万骑自榆林入寇,围明军等于应州。帝幸阳和,亲部署,督诸将往援,殊死战,敌稍却。明日复来攻,自辰至酉,战百余合,杀敌盈万,敌引而西,追至平虏、朔州,值大风黑雾,昼晦,帝乃还,命宣捷于朝……” 这一仗打得蒙古兵们好多年也没敢再在大明边境上寻事惹祸了,一直平静了好几十年后,掩答小王子的儿子小掩答才与大明朝重结联盟,做起了马匹交易。 第十五章 班师路 南巡风波 朱厚照在大营休息一段日子后,与苏亦星一起带着侍卫营启程班师回朝了,在经过宣化时他忽然又不想走了,就住进了宣化的行宫里。这宣化的行宫是朱厚照所经营的第二大老窝,等于是第二个豹房一样,但在这行宫门口匾额上却写的是“威武大将军镇国公府”,这明明是皇上的行宫,被这小子搞成了将军府了,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呢。 苏亦星盯着那块崭新牌问朱厚照道:“老哥,你的动作可真够迅速的啊,才自封了没多少日子,这里的牌子可就搞好了,这么快啊。” 朱厚照神秘地笑道:“老弟你忘记了我可是个皇上啊,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了,总不见得要我自已动手吗?这是小事一桩,快得很,几个时辰就可搞定的。” 朱厚照一进行宫就忙着翻阅早已准备好了堆满了一大桌塘报奏折及秘件,连吃饭都催了好几遍。苏亦星心想这小子这会儿怎么如此地认真啊,看他现在如此的勤政模样到象是个有道明君呢。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地发疯起来玩一些新花样。 到了晚上酒后,朱厚照在酒足饭饱之余笑着问苏亦星道:“小封,咱们这次出门也有一个多月了吧,你我兄弟到现在连个女人毫毛都没有碰上一根呢。我这行宫中到是备好了不少的新鲜货色,但名份上都是我一个人的,你小子想要呢就现在开口借用,过时不候啊。” 聊起了女人这苏亦星到是有些想法的,在家里吃得撑死涨得难受,这出门许久却是饿得慌啊。但却又不想要朱厚照这行宫里的女人,怕又会有麻烦,他苏亦星最怕的就是这些个小美女会泪眼汪汪地要跟着他回家做老婆,要是一拍屁股一走了之的话他也觉得由心不忍,所以他尽量地不想去惹她们。 “算了吧,你还是留着自已一个人用用好啊,小弟我是个小百姓,要是实在想了最好还是到外面钩栏里去解决一下,钱货二讫互不相欠。你这里的都是些小清倌,碰了实在有些不大忍心啊。”苏亦星摇头回答道。 朱厚照见苏亦星那付又想要又怕惹麻烦的样子,乐得哈哈大笑,敲着他的脑子说道:“你小子也太迂腐了,脑筋有点不转弯。这行宫与宫里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她们在这里的任务就是为了侍候男人,也就是侍候老哥我啦。许多的女孩子可能进来后一辈子都见不到我,可也得这样地过下去,极少个别的女官可以在三十几岁以后发放回老家,可她们就算是回到了家中又如何呢?在宫中待过的女人,不管皇上用没用过,地方上你说还有谁敢娶吗?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涮朕的锅底啊?” “嗯,有点道理的。可你老哥既然知道这些了,为什么还要选那么多的女人进宫呢?”苏亦星反问道。 “唉,你以为是我自已要的吗?这可是祖上先制,朝中专门有一些个宦官臣工们在管这事的,其实老实告诉你吧,我天生就不喜欢这些小处女,我喜欢比我年纪大一些的女人或是成熟一些历练过风尘的女人。”朱厚照说着有些吞吞吐吐了,好象还有些怪癖也不大好意思在苏亦星面前都说出来,愣了下接着说道:“这个……各有所爱吧,呵呵。” 苏亦星恍悟了,怪不得这小子喜欢到臣下的家中去搞人家的老婆呢,怪不得最喜欢进妓院中去胡搞,也最终明白了为什么那宫中所配备好了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一直没有用却躲进了豹房中与那些喇嘛、僧人、道士、术士们胡混一起。 “所以啊,你小子不用那也是种浪费呢,呵呵,随你便啦……” “这么多的小处女你一直也没用?” “也不全部,偶尔也会用一些的,那是练功,是鼎炉,是药懂吗?” “呵呵,那还是你自已用吧,我要是把你的药给用掉了岂非害你没药可食了吗?” “太多了用不完呢,算了,你随便吧。”朱厚照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子想走了。 “等一下……”苏亦星叫道。 朱厚照停住了脚步,问道:“想通了,要几个?” “不是的,我想说的是另一桩子事情。” “说吧,怎么这么地客套,有话就说,我要练功去了。”朱厚照又伸了个懒腰道。 “小弟我想明天回京了,然后准备回姑苏老家去了,这次出门也有好常时间了,也该回老家看看了……咱兄弟以后再碰头一起玩吧。”苏亦星觉得这次出门也太久了,家中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又没有什么快捷的联络方式可用。这京中对于他来说过得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毕竟是自小在南方长大的人,北方对于他来说总觉得不太适应。 “那不行,这么快就要走了,朕一个人好没劲呢。”朱厚照不想让他回去。 苏亦星搔了下头皮回道:“老实说,小弟我早就想回去了,只是顾忌到与皇上的兄弟感情才拖了这么久的……不过你也可以出门来玩呀,我在江南等你来不是一样的吗?” 朱厚照背着手臂在屋内转了几个圈子后才叹道:“好吧,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走吧。我会尽快地下江南与你一起玩的。” 朱厚照这次下江南与苏亦星一起游玩的愿望却没有实现,原因是朝中的那么元老们都在极力反对。就在他回到京城后发布准备下江南谕旨后的第二天,全体科道官员付阙请命,御史台及朝中阁老们全部集体跪伏在皇宫门口请愿,要求皇上停止南巡。朝中一百多个大臣联名写了个长长的万言奏折呈交皇上,希望他能取消南巡的计划。 按照道理来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朱厚照想到南方去游玩一个,那也属于绝对正常之事啊,但大臣们最最怕的却是这位皇上的任性胡为及不按常理出牌。多花些银子到也没有什么的,地方官们多烦些那也行,可最让地方官们怕的就是朱厚照的爱好与常人不同,一个是最喜欢到妓院里馆里去玩,另一个说起来让那些地方官们最尴尬了,那就是要地方官的老婆小妾们来侍寝,这让那些官员们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还有一个最大的反对理由是臣工们想说却又目前不好说的话,那就是江西南昌的宁王也早已作好了准备,就等着这朱厚照有机会下江南游玩呢,江南基本上算是宁王的地盘了,这样宁王就可以来个多方向的剌杀或是谋杀了,这江山岌岌可危哩。 朱厚照没想到这一次的南巡会引发大臣们如此强烈的反对。这让朱厚照的确很不爽,按照他平进一惯的性格及脾气来说,这些言论及反对声他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之前的御史张钦在居庸关上那么地对他,他也没有正真地当回事来报复。可是这一次朱厚照是真发怒了,在豹房中发了好一阵子的大火,然后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愤怒的写了一封信责问那些跪着的大臣,意思是这样的:朕去年生病好久,你们这些家伙做作为我的大臣及下属,有几个人来过问朕一声?有几个人真正地来关心过朕啊?这一次朕要去南方视察一下,不过是履行朕作为皇帝的本身职责,你们就弄得满城风雨,喧嚣不已。你们居心何在?还有没有良心? 第二天一大早上,朱厚照发旨下去,命令那些凡是参加过跪在皇宫里请愿的大臣们,一律在皇宫外的广场上罚跪,限期定为五天。并从大理寺中抽派了衙役们来监督执行。 第三天,首辅大臣杨廷和杨阁老出面求情,结果也没有用。 大理寺寺正与另外十几名大臣联名上奏为他们申诉求情,朱厚照的火没有退反而大了起来了,恼火地下令将这十几个联名上奏折的大臣们押入镇抚司大狱中。随后,又下令将大理寺寺正及那十几位大臣们戴上刑具也在宫外罚跪五天。 罚跪期满后,由朱厚照亲自监督对那一百多名大臣们进行廷杖,每人五十木杖。有史记记录当时“号哭之声,响彻殿堂”,那些大臣里有好一些都是老年人了,所以当场被仗毙两人。其余有十一名在回家后毙命的。 不过那些大臣们的鲜血也没有白流,经过这么一闹后,朱厚照的游兴全完了,再也不谈南游了,心底里却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还是用老办法偷偷地溜出去与苏亦星一起玩耍。苏亦星在他的心里总觉得什么都好就是在一起玩女人时太正统了,不象他在豹房里与其它几位家伙一起,可以几男几女一同赤身裸体地玩出一大堆花样来。 苏亦星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京城中,全家喜作一团,尤其是那十几个大小老婆们更是喜上眉梢,那许灵凤及赖员外郎的二个女儿毕竟是受汉家文化教育长大的,只会用眉目来传情来表达心中的爱意与思念之情,可那一打进口货却是不管这一套了,一大半人当着众人的面冲上来搂住了苏亦星亲吻起来,口中还不时地喊着“打令、甜心”之类的肉麻话,羞得苏亦星的家人都转过了身去。 苏亦星也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轻咳了一声道:“好了,你们一点儿也不怕羞哩,到中国这么久了也该学些汉家文化什么的……有外人在的话会被他们笑死啊。” 那些个洋女们把他的话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照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苏亦星无奈地耸了下肩,向家人做着鬼脸苦笑…… 封侍郎向儿子招了下手,示意他到书房中有话要谈。 “这次你们可是做了桩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解决了困惑朝庭多年的忧患,了不起,儿子,为父为你骄傲。”一进书房封侍郎忍不住夸起儿子来了。 “说起来朱厚照这小子还真的有几下子呢,这人啊是个复杂得很的动物哩,别看他平时爱胡闹,可做起事来还真的很认真,也很勇敢,是个很有个性的家伙。”苏亦星对朱厚照由衷地赞叹道。 封侍郎对于儿子口中称呼皇上为“这小子”,“朱厚照”,“家伙”等确实有些剌耳,张了几下口最终也没有再来指正,心中暗道这说明了他与皇上的交情深厚,别人是不敢如此称呼的,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你晒黑了,回家了那就好好地歇些日子吧,咱爷俩也没有正真的相聚过多少日子。”封侍郎关心地对儿子说道。 “稍歇个几天我就想要回苏州了,好久没有回去,那婉兰可能生了吧。” “这么急?这里不是你的家吗?”封侍郎有些生气了,听话音这里就好象不是儿子的家一样。 苏亦星心想自已内心中根本就没有把这里当过家啊,苏州老家也是在住了好久之后才慢慢地习惯了当成了家的。自已这一阵子一直在外面乱跑,身体上是没有什么的奇书Qisuu.Com,可心里上早已是疲惫不堪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而最好的休息方式那就是在自家的九曲河心亭中,泡着一杯好茶,躺在醉翁椅子上,吹着河面上的阵阵凉风,现在又有了几位演奏家的老婆那就更好了,还可以听听那优美动人的曲子……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啊,想到这里苏亦星的脸上涌出一付痴迷陶醉的神情来。 “铭儿,你在想什么啊?”封侍郎见儿子走神得厉害,狐疑地问道。 苏亦星这才惊醒过来,讪讪地回答没什么,走神而已。封侍郎以为他累了,也没多说什么就出去了。 “馥儿毓儿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啊?”苏亦星对着书房门口说道。 进来的是那二个赖员外郎的女儿,大的叫馥儿,小的叫毓儿,她们的老爹虽说不是个东西,但这二个女儿到是很不错的呢,非常地乖巧宜人,又听话,又温顺。那天大婚之时朱厚照开玩笑送来了一打美女过来,她们俩也只好闷在心中屁话也没放一个,而且更离谱的是新婚至今还没有与苏亦星圆过房呢,到是那几个小洋妞成天地霸占着苏亦星。 二人畏畏缩缩地靠近了苏亦星跟前,羞红了脸轻叫一声:“相公……”露出了一种小女孩儿特有的羞赧之色,让人分外的怜惜疼爱。 苏亦星心中暗叹道:“以前是因为看不起她们的爹那种样子所以连带着也不大喜欢她俩,现在看来她们俩也真是可怜呢,逆来顺受也不容易,再说长得也真的算是不错的了,真正的含苞待放,清纯可爱。”想着伸手搂过她们俩,分别在脸上香了一下。 “嗯,不错,香着呢。”苏亦星戏噱笑道。 两小女孩目中闪过了喜色,惊喜大于羞涩,毕竟这是苏亦星第一次亲吻她们,如何不喜哩?两人小鸟依人般地偎入了苏亦星的怀中,胸部挨到了苏亦星臂膊上了。苏亦星这才发现原来与以前在洛阳相比,两人又长大了大少,胸前的两块肉跎跎从小笼包子变成了汉堡包了。 “你们长大了哩……”苏亦星喃喃自语道。 馥儿见苏亦星盯着自已那已经饱满了的胸前在说话,会意地涨红了脸,轻如蚊蚋地说道:“相公……晚上我可以与相公一起睡吗?”说罢低下了头来,闭着眼睛不敢再看苏亦星了。 第十六章 携美归 众星捧月 第二天清晨,有人找上门来了。苏亦星出去一看,原来是宁王府的大管家刘吉,心道野猫子上门绝没好事呢。 刘吉首先让挑夫送上了几担从江西带过来的土仪,然后满面堆着笑容地说道:“我家王爷让小的送上许些薄仪过来,还望大人笑纳。另外王爷带话过来,王爷很想念封大人哩。” “多谢王爷的礼物,请代我向王爷致谢,我也很想念王爷呢,呵呵。”苏亦星说道,可心里却在暗想,想个屁啊,想王爷的大老婆娄妃还差不多呢。 二人进了内书房中,沏上茶后,刘吉四下一看无人,稍声向苏亦星说道:“王爷说啦,封大人现在是朝中的无官大红人,是皇上最亲信的人,尤其是这一次大人与皇上一起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所以让大人想办法,最好把皇上引到江南来玩才好,那样的话,王爷布下的棋子就全盘活了……” “你们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呢,难怪我刚一回来你就到了。”苏亦星支开了话题。 “这个嘛,呵呵,你也知道的,京师及朝中与我们一起相连的人多的是哩。”刘吉笑道。 “是啊,王爷的银子有的是呢,有钱可使鬼推磨啊。”苏亦星的话语中带有些酸气。 “这个花钱到也无所谓的,只要事儿办好了,以后钱多的是。”刘吉不知道苏亦星话中到底是什么意。 “可我穷啊,王爷一共才给了我一万两银子。又让皇上全借走了,内务府又不发我一两银子,我为朝庭做什么事那可全都是白做哩,惨啊……我现在成了东北人了。”苏亦星苦着脸皱着眉儿叹苦经。 刘吉愣了下,诧异地问道:“什么是东北人?” “东北人就是活雷锋啊。” “活雷锋又是什么啊,是哪一尊活佛?”刘吉当然搞不懂现代用语了,而且是越问越糊涂了。 苏亦星翻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闭上了,懒得与他多说了。 “这皇上怎么会向封大人借钱啊?这个……”刘吉醒悟过来了,但还是有些疑惑不信地问道。 苏亦星睁了下眼睛,懒散地回道:“皇上一直想私下里溜出门玩,可身上没钱啊,懂吗?要是问人要的话,那别人首先会想到的是什么啊?” 刘吉的眼珠子转了几下后,恍然大悟道:“对,大人说得对,只要大人把皇上劝说出来到江南游玩,钱的事一切好说。” 苏亦星点了下头说道:“老实说吧,前几天在宣化时,我已经与皇上约好了,等他回京后,抽个日子就下江南去玩一转……怎么样?我封某人办事够可以的吧?” 刘吉不时地点头称是,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递给了苏亦星,说道:“小的这次过来没有多的现银,这一点点银票还望大人笑纳哟。虽说不多,可也能够大人用一阵子了,全部都是京城四大钱庄的银票,凭票即付,七省通行,不抽厘金,十足兑现……” 苏亦星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数了一下也有八千多两呢,确实可以好好地混一阵子好日子了,那个年头中,几两银子便可以买一亩好田地了。银票纳入怀中,苏亦星的脸色活络多了,客气地留刘吉在府中吃饭,刘吉推说事多,便告辞了。 刘吉一走,苏亦星哈哈大笑起来了,封侍郎早朝回来正好听见,便走了进来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苏亦星掂了掂手中的银票道:“刚才是宁王府里的总管刘吉来过了,被我又敲了一笔竹杠,八千多两呢,拿着贴补家用吧。”说着把手中的银票递给了封侍郎。 “怎么是敲来的啊?是托你办事情的吧?”封侍郎接过了手中的银票问道。 “是有事情要我办,不过我早已经办了,不敲他的钱也办好了。” “这个……你要不要也留一些啊?路上要用的……” “不用了,我现在有的是呢,这宁王就是我的钱库儿。”苏亦星笑道。 封侍郎会意地点了下头,收下了银票。他这个级别的官员每年的年薪也不过才一千多两白银,又捞不到多少外快油水,所以这日子过得也不太富裕呢。 过了十来天,苏亦星雇了一艘船,带着十四位小妾,欲登船启程沿京杭大运河回江南而去。家人恋恋不舍地送到了码头上与他道别,尤其是一弟一妹两个,都想要跟着苏亦星回姑苏老家玩,都被封侍郎夫妇给劝住了,苏亦星也不想多找麻烦,现在他一个人在苏州是最好的事,也没人妨碍他的活动,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可那小妹德怡却是拚命地粘住了他,赖在船上不肯走了,说是要去看看从未谋面的爷爷尽些孝道呢。 许灵凤也在一旁帮着她说话,她们俩的关系看来相处得不错。可苏亦星从内心里实在是不想这位不大不小的妹妹跟在自已身边,所以还是在劝她回去。 可小姑娘却是铁了心地不肯下船,封侍郎最后没办法,说道:“算了,去就去吧,记着好好地照顾爷爷啊,你哥不在时出门行事要多加小心。” 许灵凤笑着说道:“放心吧,怡妹的武艺还算是可以,自保一般来说没问题的。” “武艺?”苏亦星一怔,他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呢,看来自已平时对这妹子关心不足,再想想难怪这小丫头一直爱穿紧身衣裤呢。 “是啊,怡妹曾跟一位游方女尼学过些功夫的。” “好吧,那就去吧。”苏亦星说完后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情,便拉过了封侍郎到一旁说道:“老爹,这俗话说是长兄如父,我可以为小妹作主成就一门亲事吗?” 封侍郎感觉有些突兀,这么突然想起了这事了?怔了下回答道:“是哪家?” 苏亦星笑笑没有回答。 封侍郎这才说道:“长兄如父,也行,你定了的人家想来是不错的。” 苏亦星心道:“我可是为了你们好啊,是为了你们全家今后的好日子。要为然我才懒得管呢。” “放心吧,是费阁老的孙子,与我是结义兄弟。” “费宏?不行,这家人全部被皇上遣回了老家乡下去了。”封侍郎是个很现实的人,一听说是个过了气候的官宦之家,当然是不同意了。 船要开了,都在等着他们俩人。苏亦星也不想多解释什么,因为他知道这费宏会在朱厚照去世后东山再起,很受世宗嘉靖皇帝的器重,历官四朝。但现在又不好明说此话,只好先骗一下他了。 “皇上对我说过了,稍过几年就把费学士重新起用,而且还会加封最高爵位呢……放心吧,她是我妹我能害她吗?” 封侍郎一想也对呀,他自已的妹子会害她吗?所以可以绝对的放心,他点了下头表示同意了。 大事搞定,苏亦星放心地上船了。也省得这位说不清的妹妹毫无顾忌腻在自已身边让他意识犯罪。另外一个原因是不管怎么说总是他把费云霖的相好给弄到了自已床上,虽然说此事也不能怪他,可总有些愧疚,现在正好补偿了,两不相欠。 船在河上行驶很慢,苏亦星又进入了温柔之乡了,整日里是嘻嘻哈哈地与这一大帮子美女粘成一团,不象在京城封府中受些拘束,现在他可是老子天下第一了。只是他的妹子也在船上,给他带来一些不便。德怡一来了他就老老实实地看看书,喝喝茶之类的装下斯文,要不然他有可能会在船上与美女们一起开无遮大会呢。 可那些进口货却不管他妹妹在不在那一套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多时候弄得苏亦星尴尬不已。最离谱的有一次,几个洋妞们当着德怡在场,说笑后,忽然一齐过来扒苏亦星的裤子,弄得苏亦星只好点了她们的穴道以策保安全,他那妹妹也羞得好几天没有进他的舱里来。 有了这十四个新鲜的小妾,苏亦星在床上与她们自然而然地练起了医仙的神功大道来了,他现在可以完全自由地控制自已的精气神不外泄,在与她们行房时达到了无色无我无相无乐无悲的境界,完全进入了一个以前未知的新天地中,只觉得元神已经凝聚成形,跃跃欲试地欲往外面飞跃,想脱出自已现在这具皮囊飞向一个未知世界。这让苏亦星吓得不轻,赶紧紧急刹车,这可不是件玩笑事啊,他是有前车之鉴的,要是再一不小心地跑出了这具身体钻进了不知什么时空什么人的身上,那历史可就又要重演了呀,决不行的,起码现在不行的,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很不错了,比现在还要好的日子恐怕也是不太可能的。他现在什么都有了,还缺少什么?还有什么能比他现在的日子还要好? 所以他只练功,但始终扣住了元婴,不让他向外走出一步,那元婴也如同婴儿般地在他的肉体中成长,由小慢慢地一点点地变大,不过现在还是属于幼儿阶段呢。 古代的交通确实让现代人难以接受,从京城到苏州老家,这水路上整整地走了近二个多月,苏亦星在中途靠岸后,去玉器铺中定做了几付麻将牌回来教一大群侍妾们玩起了麻将。乐得她们开心得把时间都给忘记了,成日整夜地搓着玩着。那麻将牌可都是用真宗象牙及竹背做成的,玉器铺中的老板看不懂这些是什么东西,只是奇怪地按照他的吩咐做成而已。 苏亦星带着一大帮子女孩子进入桃花庄中,那可真是捅翻了喜鹊窝了,到处叽叽喳喳地响个不停,闹得他的脑中昏昏的。封老员外拉着那小孙女也是乐得喜翻了天。现在的苏亦星就好象是红色娘子军中的党代表洪常青一样了,又是乐来又是愁啊。 婉兰还在做月子,果然为他苏亦星生了个小女儿,苏亦星感觉到自已身上的担子真的重了起来了,最怕的是在某一天他的灵魂忽然不告而别了,或者是那元婴完全成熟了,那他……他真的不敢再想了…… 第二天张灵带着崔素素琼过来了,一见到苏亦星,两人赶紧下跪叩头道谢,苏亦星急忙拉起了他们。 “都是自家人还要如此客气做什么啊?” “小封,你就是我张灵的再生父母,今天这个头无论如何是要叩的……要不然表达不了我张灵现在的心情。”张灵说罢又要下跪了。 苏亦星拍地打了一下他的头,笑骂道:“你小子这么迂腐啊,以前不是很潇洒的一个人,怎么一成了亲就变成了叩头虫了?真是该打。” 张灵愣了一会,一脸不安地问道:“那小封你说该怎么谢你啊?” “很简单啊,陪我喝酒,就算谢过了。”苏亦星笑道。 “行,真不愧是我张灵的好兄弟呐,喝,一定好好地喝。” “小妹我也一定向封公子多敬几杯酒,以表达再生之恩……”崔素琼说罢再次盈盈下拜,这次苏亦星没有再拦她了,让她表示一下心中的感激也好。 酒过三巡后,苏亦星问起了唐寅可有消息传回来。张灵答道:“有的,不过信中说他有些怕,想早一些回姑苏来,向宁王提过几次,那宁王也好象也没有作出什么回答来。所以他的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呢……小封你可知道老唐为什么好好地住着想要回家呢,有什么不安啊?他怕的又是什么?” 苏亦星心道这种事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妙,免得多一份不必要的担心。算算那唐寅过一阵子回来也来得及的,宁王的事还要缓一下才可能暴发呢。不过这文人胆子小,让他担了这许多心事住在那里想必也不痛快了。等空些了自已去接他回来算了,免得他急出毛病来。 “也没什么,此事你还是不知为好,好好地与崔小姐过你的田园生活吧,来之不易啊。”苏亦星轻叹了一声说道。 张灵眼框中又有些润湿了,深深地望了下苏亦星道:“小封,我知道你为了素琼花费了不少心血……听老唐说还答应了什么条件……此恩此德我张灵今生看来是报答不了了,来生再报吧。来,干了这一杯酒。” “好了,别说了,一切尽在酒杯中……”苏亦星也一干而尽。 聊了一会,张灵把话题一转问道:“你这小子现在真的厉害啊,连西洋女子都搞了不少回家了,哪里买来的?花费多少啊?” “花钱能买到这种女子吗?小子你以为是昆仑奴吗?”苏亦星反问道。 “那你是……”张灵生活的圈子还小,搞不清楚这些情况。 “猜是猜不出来的,这些都西洋进贡给当今皇上的……皇上送了一打给我,呵呵,尝下味道而已。” 张灵听得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情来,被崔素琼在桌底下踩了一脚才猛地惊醒过来,嗫嚅着说道:“我张灵是任凭溺水三千,但取一瓢之饮呢,此生决不二娶……”说完了特地望了一下崔素琼,可是说此话的中气实在不足。 苏亦星瞧着他那怪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第十七章 为伯虎 重返南昌 苏亦星着实地在家中忙了好几天才把这娘子军的住宿问题解决好了。花费了不少的银两,在后院的桃园傍的一块空地上新盖了一排精舍,前后左右也栽满了花草树木,堆积了不少的假山,铺设了鹅卵小径。总的安排是娘子军们每二人一间,再分配一个使唤小丫头,除了原配老婆婉兰及育有长子的秀儿外,其余的一律不分大小统称小夫人。 此刻苏亦星靠在河心亭的醉翁椅上,喝着茶,吹着河面上过来的习习凉风,爽得一塌糊涂呢。有钱好办事,一共才花了二千多两银子就把娘子军们的生活问题全给解决了。剩下来的事却是有些难度了,那就是这么多的大小老婆们的侍寝之事,往往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内战,到了这时候苏亦星才发觉原来这女人太多了也会头疼的很呢。不过说实在的他觉得也不能全怪他自已的,心中盘算了一下,这些女人中只有瑞儿、花萼、钱韶及多莉丝是他自已搞回来的,其余的全都是……不是别人送的,就是自已追上门的,再不然就是帮封德铭擦屁股的了。 这几天当地府衙中的官员听说他回家了,分批轮流地持贴上门拜见讨近乎,没完没了地请客做东,为他这位不是官的大官接风洗尘。 苏亦星只有接了知府吴大人的贴子去赴宴过一次,其它的全部推托了。那些官员们消失之后,这地方的名流仕绅们又相继而来,这地方名流与官府中人却又不同了,反而不可轻易怠慢的,毕竟地本地人士,得罪了以后不好说话,起码的面子也是要给的。所以只好陪着他们喝了几天的酒,才算是还了这人情债。 好不容易忙完了这些事,在河心亭中喝了几天茶,享受了一下清静幽雅的轻松生活。那张灵又上门来了。 “你太轻松舒适了吧?那老唐的事你可要管一管呀……”张灵一来就劈头说道。 “怎么啦?火烧眉毛的,坐下喝杯茶慢慢说吧。”苏亦星没有被张灵那套火烧眉毛的话搞乱,慢悠悠地回道。 张灵扬了下手中的信件说道:“刚接到老唐托人传来的信函,那宁王不理他要回家的事,最近也不与他照面,他问你回来了吗,要你想法子让宁王放他回家……” “哦”了一声,苏亦星坐起了身子,接过信来看了下,原来唐寅的胆子太小,自从知道宁王要造反后,整天地提心吊胆想回家,就怕万一宁王造反了他脱不开身子,到时候卷了进去那可是抄家杀头的死罪呀。所以在信中提出要苏亦星想法子对宁王说,要宁王放他回姑苏老家休养。 “好吧,看来我又得要跑一趟南昌了。休息了这么久了也是该动动了,要不然真的成了寓公喽。”苏亦星伸了个懒腰说道。 “对呀,这才是好朋友,好哥们。”张灵放心了,有苏亦星出面现在办不成的事还真不多呢,何况这又是一桩对于他来说的小事情而已。 这一次苏亦星是单身一个人出门了,感觉又回到了那第一次骑着马闯江湖的时候,真觉得自由多了。现在他的骑术好得很,在官道上纵马飞驰驾驭自如。引得路人不时地侧目惊骇,然后小声地骂上几句。 马跑累了,跑不行了,那就到驿站中换马。还好他身上还留有上次江西布政史张顶帮他写的信差公文在呢,所以也没有多费唇舌就把马换了。 苏亦星来到宁王府时全身是灰头土脸的,身上衣衫也是脏兮兮的不堪入目,那年头路上的尘土一天下来可真够让人受的了。门上的侍卫一见来了这么个人物,紧赶几步就吆喝开了:“滚开,哪里来的臭小子,竟敢直冲王府,还不下马来?”说罢作势亮了下手中的朴刀。 苏亦星一怔,难道自已才半年多没来,这门上的都不认得了。这也太眼生了吧?下马拍了下衣衫上的尘土才意识到自已身上太脏了,也难怪这些侍卫们认不出来,算了,与这些个看家狗多罗嗦也没用,表明身份就行了:“才半年多就不认得钦差封大人了吗?” 门上侍卫一惊,近前一看果然真是钦差封大人呢,吓得赶紧自已拍了一个耳光,陪笑道:“大人勿怪,是小的有眼无珠,大人里边请,小的这就进去通报。”说着飞也似的跑了。 宁王在二进大厅外降阶相迎,拉着苏亦星的手笑容满面地道:“真是想死本王了,本王真想有事找你呢,真巧你就来了,呵呵,天意呵。” “草民多谢王爷的牵挂,这不,心里也是想着王爷就来了啊。”苏亦星也笑着回道。 宁王一愣,诧异地说道:“草民?此话怎么听着不顺耳呢。” “是啊,那钦赐的钦差金牌皇上收了回去了,补上的另一块牌子又不是官,在下岂能不是草民啊?” “哦,原来如此,封公子在说笑话了。谁不知道封公子这次与皇上一起击溃蒙古军队,为大明挽回了好大一个面子,也安稳了江山社稷,功不可抹啊……”宁王说着脸色凝重起来了,想到了许多的传言,说朱厚照怎么样地用兵如神,如何地英勇无敌等等,让他宁王听了坐立不安胆心了好久。 “呵呵,那可不是我的功劳,那是皇上的功绩。我还是个布衣而已,那天我也与刘大总管说过了,这内务府一两银子也不发给在下,在下可是……不说了。”苏亦星说到了银子时,脸色开始沮丧了。 宁王笑了,心道这臭小子可真是个钱迷呢,随时随地想捞钱,也真是搞不懂那朱厚照为什么不发些银子给他,竟然还倒过来向他借银子花,这事有些晕头呢。 “好了,钱也小事,这官也小事。本王现在有大事需要做呢,做好了你小封什么都有了哩。” “是是,王爷你说得对。不过我这次拿了刘总管的银子可也不是白拿的啊,我已经极力向皇上推荐,要他到江南来玩哩……我对王爷忠心耿耿……” “此事本王早已知道了,朱厚照为了这事闹得京城哗然一片,一百多位朝臣罚跪了五天,还仗毙了十几位大臣。”宁王叹道。 这件事苏亦星可不知道了,翻着眼睛晕糊糊地问道:“怎么回事啊?在下怎么不知道啊?” “呵呵,本王的消息可比你灵通多了哩。”宁王见苏亦星不知此事,便一五一十地向苏亦星解说了此次京城中为了皇上朱厚照南巡所引发的一次闹剧,最后长叹道:“此事你到是尽了力了,皇上也是发了天大的火,可……小封,你虽说有时候不太会做人,本王对你有好大的意见,可这次你真的不错。以后哪里也不要去了,好好地跟着本王吧,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苏亦星点头答应道。 “小封,看来咱们要早些行动了,在迟恐怕有变了……”宁王忧心忡忡地说道。 苏亦星一怔,脱口而出地问道:“这么急?王爷的筹备工作还没有完全搞好吧?” “是啊,本来还想到明年再动手的,现在看来不行了。朱厚照南巡也实现不了,最大的问题是朱厚照也开始动手了……”宁王抓着头皮说道,其实他也觉得时机还差那么一些,现在要他马上就动手的话,有些吃力。 “怎么回事啊?”苏亦星还是不了解情况地问道。 “这个……等会吃饭时再说吧,你也去梳洗一下,你看哪象个人样啊?整个儿泥鬼一个。”宁王笑道。 “那我先回时雨斋休憩吧,老唐还好吧?”苏亦星问道。 “唐寅唐伯虎?” “是啊,其它还有谁啊?” “他回家了,本王雇了条船派人送他回家的……唉……”说起唐寅来,宁王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啊?”苏亦星没想到唐寅真的回家了,本来还想在宁王面前为他求情呢,现在到是不用了,不过这事情的经过还是要弄清楚一下,要不会睡不着觉的。 “可惜啊,这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竟然是个疯子,疯了……”宁王轻叹了一声,真的在心里面可惜着。 旁边的长史司典簿解释道:“前几个月开始,这唐先生就不时地小疯了,举止言行不堪入目,说想要回家。当时王爷忙也就没有理会他,可他后来是越来越疯,经常赤身裸体地在内外行走,也不怕当着侍女的面,这成何体统啊。。。。。。” 苏亦星一愣,心道这老唐也真的做得出此事啊?赤身裸体地出门那可真会玩呀。 “后来更不对了,秽言淫语胡乱地说……唉,真的疯了,哪象个江南名士啊?” “哪请了医生了吗?” “王爷爱才如命,哪会不替他延医哩,只是大夫也说治不好了,是心病久蓄所发……所以王爷就雇了条小船让人送他回家了,还给了不少的银子,当然这主要是看在封大人的面子上是吧。” 宁王一旁点头微笑,这狗腿子会说话哩。 苏亦星拱手向宁王致谢。 “那我还是到时雨斋去住吧,那里习惯一些……”苏亦星还是想住在那个老地方。 回到了时雨斋中,斋中早已是人去楼空了,连丫头也没有一个。正在手足无措之时,长史司典簿新派的小侍女到了,赶紧重新搞了下卫生,清理了床铺,也沏上了新茶。接着就忙着烧水让苏亦星洗澡。 等苏亦星把茶喝过了几盏后,侍女们已经把浴桶的水灌满了。泡着这热腾腾的浴桶中,苏亦星一扫近日来的疲惫,闭着眼睛在享受呢。 “人呢?”苏亦星向门外喊着。 门外的小侍女迟疑了一下,恰生生应道:“大人什么事啊?” “帮大人我搓背……唉,真是待遇越来越底了,还用叫呢。”苏亦星这是第一次主动要求侍女来帮他搓背,现在的他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也不知道这二位小侍女有没有帮男人擦过背,涨红了脸过来轻轻地帮他擦了起来。苏亦星闭着眼睛,看也没看她们一眼,机械地随她们摆动。后面及前胸上肢擦好后,苏亦星立了起来,屁股坐在了桶沿上,腿搁在桶沿上示意让她们继续,胯间的鸟儿跟着在前后晃荡着。两个小侍女可能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种阵势,吓得闭上眼睛操作起来。 “啊哟……”苏亦星叫了起来,“怎么搞的啊,你们从来没有帮人擦过澡吗?” 原来小侍女闭着眼擦着,一不小心用力在苏亦星的命根子大鸟蛋上撞了一下,真要命,痛得他不轻,惊叫起来。 两小侍女惊恐万状地赔罪道:“小婢该死,小婢从来没有干过这个……” “从来没有?嗯,那就是说是本公子的错了……算了,不用你们了,下去吧。”苏亦星只好自认倒霉,谁让他自已喜欢玩这一套啊。 洗好澡,换好干净衣服后,来到了宁王的宴会厅中,宁王手下一大帮子得力干将们都在呢。几个人与他淡淡地打过招呼后,各自聊起了自已的话题,也没把苏亦星当成一回事。苏亦星心中有些恼火,他觉得现在的待遇与上次做钦差之时大为不同,不过火归火,还是要忍一下为好,看他们怎么弄吧,反正这帮子家伙脸上的死气已经深深地泛起了,何必与这些个短命鬼争闲气呀。 宁王进来了,对苏亦星还算客气打过招呼。众人坐下后围着长条桌子边吃边聊着,其实也算是个军事会议吧。 刘吉先开口道:“京城里的形势已经急剧下转,那江彬是完全靠不住了,钱公公也装胡羊地不与我们接触……刚刚接到的消息是……” “说下去。”宁王脸色一紧,冷冷地道。 “我们在京城里所有的秘站全让东厂及锦衣卫给抄了……” “什么啊?”宁王坐不坐了,猛地站了起来“难道江彬没有止住吗?他收了本王这么多的钱……” 刘吉一脸沮丧地回道:“领头的正是江彬呢。” “可能钱公公也反水了,以小的心想,这豹房中可能已全部了解了王爷的事情了。” 宁王脚一软,跌回到椅子上了。 李士实阴恻恻地说道:“以老夫所料,这几天朝庭中就有可能有旨下来了,不是严诏切责就是削藩黜废……事态严竣啊……” 刘养正甩了几下鹅毛扇子,呵呵笑道:“王爷请放心,此事以我看是桩好事,现在是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哪有完全从容展布的哩?大都是时势所至,不得不然的,这也叫富贵逼人来啊……” “嗯,养正此话有理。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咱们苦苦地等待了这么多年,眼看天快亮了……”李士实欣然言道。 宁王的脸色一下子转了过来,哈哈大笑起来。 “好!是时候了,他妈的,本王也忍得够可以了。是该起兵了。 第十八章 风云诡 箭在弦上 “兵马够吗?王爷现在一共有多少人啊?”苏亦星插口问道。 “这个……”宁王迟疑了一下,没有答出来。 刘养正接过话回道:“现在本府护卫在二万多些,招募来的兵勇也快近四万了,另外镇守镇江的毕公公也在四处张罗着招兵买马……还有广西土司的狼兵也答应随后策应我们……” 苏亦星心中一惊,心道:“真想不到这帮子家伙还真的搞成了气候,要是等他们从容些到明年再动手的话,那可真的难说结果了。” 所以插话道:“有这么多了?那完全可以动手了呀,还等什么啊?” 李士实轻咳一声,老气横秋的说道:“可以了,这江西卫所里的策反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王爷师出有名,以正大明朝纲为已任,一定是天下归心。想必到时候闻风而归的兵马多得不可胜数呢,等一旦夺取了南京,那时候挥兵北上,天下可定矣。” “那本地卫所有多少兵马呢?”苏亦星也蛮关心当地的兵马情况,想知道一下江西巡抚孙燧的手中到底能有多少兵马可以调用。 说到本的卫所的兵马,刘养正笑得非常自信了,悠闲地回答道:“江西四卫所,十一个千户所,核定的兵马一共是三万九千多人,其它的军余一万八千多人,总共加起来才不过六万不到,不过……嘿嘿,可能还有一万五千余人可以归我所用……” “那可有些悬了呢,目前敌我两方的兵马相差数好象不太大啊。”苏亦星故作担心地问道。 宁王点了下头冷笑道:“要是再给本王半年的时间,那把握就更大了,可惜京城里的形势开始动荡,本王养的几条狗开始反噬了,哼哼……” “王爷您放心吧,这江西的卫所其实早已是个空架子了,虚空的名额占了三四成,剩下的几乎俱是些老弱病残之辈,岂能与我虎狼之师相抗衡?”说话的是刘吉,他道出了目前江西境内的卫所兵力的实际情况。 宁王宸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听这种长士气鼓舞人心的话了,听刘吉现在这么一说心中等时觉得精神充足,信心倍增,整了整衣衫,端正了一下屁股,好象已经是当今皇上了。 “嗯,刘总管的话让本王舒了一口气,也是目前的实情,故而我们要尽快的行动起来。另外,今晚上把那些地方仕绅、名流人士一起招来聚一下喝喝酒,看他们怎么说。最好由他们联名写一份檄文,声讨武宗朱厚照几十条罪状,当然上百条的话那就更好了……” “皇上英明,如此一来更加的名正言顺了。”李士实点头赞同回道,从现在开始他便要以皇上相称呼于宁王了,也等于是要让人称他为宰相。 宁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转头看了一眼苏亦星,问道:“小封,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啊,说出来一起议议?” 苏亦星心道:“我能有什么啊,你们都已经想好了马上要动手了。我最好找个机会开溜吧,在这里久了会有危险呢,这宁王及下属几个狗头军师们对自已一向是有成见的,只要脚跟一站稳就有可能先拿他苏亦星来开刀哩。” 想了下才回答道:“皇上确是高见,属下初来乍到的,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只是听皇上吩咐罢了。” 宁王听苏亦星这几句话确实是中听,心里也高兴了许多,客气地回道:“小封不错,这次在外面跑了一大圈,长见不少,这说出来的话也就中听了许多……这样吧,你就留在朕的身边暂作顾问吧,毕竟你也是刚从与蒙古人开战的战场上下来的,多少有些作战的经验……” “多谢皇上栽培。”苏亦星心里暗好笑,这宁王才半分颜料就马上开起了染坊来了,这自称朕想必是非常地过瘾呢。 “不过现在还有一桩最要紧的事要你小封去做,别人就难了……” “什么事?皇上只要一声吩咐,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苏亦星现在的做工真的不错,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漫天要价的劲儿了,只要钱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宁王点了下头,摆了下手道:“不错,做事有进步。坐下吧。” “你马上去布政史衙中及江西巡抚孙燧那里去打探一下,看他们有些什么动静及时回来通报一声,这可是千钧重托哩……” 苏亦星马上答应了,心道:“你们不说我也想要找机会去探访一下呢,现在正好啊。” 布政史张顶见是苏亦星驾到,马上迎到内院书斋中。急惶惶地说道:“封大人你可来了,下官这几天是急得头发都白了一层哩,眼下江西的形势吃紧啊,宁王说不定马上要动手了,这可乍办啊,京里可有什么指示消息吗?” “别急,别急,慢慢说,天塌下来有皇上撑着呢……”苏亦星安慰道。 “皇上太远了,这地方上的乱子马上就要起来了。宁王的护卫们在日夜加紧地操练兵马,还有三山五湖的流兵散勇们也在往南昌集结……现在是连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宁王马上要造反起兵做皇上了……我能不急?” “那你们江西的卫所兵马也可以动起来啊,光急是没有用的啦。” “卫所的兵马?唉,实际能够打仗的才一半不到,岂能与宁王的虎狼之师相抗衡?”张顶说的话到是与宁王那边所说的一样,苏亦星心道:“那可真是要完结了,这地方兵马如此地不顶用,早已被宁王看死了,难怪宁王的气焰如此嚣张呢。 “那巡抚孙燧可有什么好主意呢?他可是统管全省的总指挥呀。”苏亦星问道。 “唉,与我一样哩。只是说过皇上曾关照过让他到福建去找巡抚王守仁来帮忙……” “福建巡抚王守仁?离这里近吗?要地远了等他们过来了这江西全境可能也差不多了呢。” “远到是不远,而且福建的兵马与江西大不相同,他们是常年在外剿匪作战,士兵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只要王巡抚一到那就可保无事了……到时候我想还会有浙江的,江苏的,湖广的兵马一齐过来……我想问题不大了,只是眼前江西境内大有可能是保不了的了。” “那就让他先作好准备啊,把军队先拉过来。”苏亦星说道。 “我想这肯定是不行的,宁王现在没有动,京城皇上也没有消息过来,王守仁不可以随随便便进驻到江西境内的……” 苏亦星“嗯”了一声,心想这到也是的,这宁王在没有反的时候谁也不敢去动他的。再说京里朱厚照也没有什么指示下来,这地方大吏岂敢乱动,那可是要杀头的呀。 “那你总得要做些什么啊。”苏亦星说道。 张顶摇了下头,叹道:“做什么?大人可能还不知道我马上要御任了,这几天在等京里接替我的官员一到就要走了……” “有这事?”苏亦星这事可真是不知道了,这张顶一走的话,那江西境内就剩下孙燧一个光棍司令顶着了,其它的官员们大多数已经被宁王收买了,这事就难做了。看来宁王要扫平江西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那你是升了还是降了?” “是升级了,可来得不是时候啊……到兵部去任职。”张顶心中是有喜有愁,喜的是升了官,进了京城里了,还有有可能是逃过了这杀身之劫。愁的是更没有办法来对付宁王的叛乱了,苦了当地的老百姓,毕竟他张顶还是个好官,爱护老百姓是他的职责。 “那我先到孙燧那里去一趟吧,上次也没有与他照面。这家伙是可能对我有意见是吧?我上次在江西这么久了,他也不来看我?”苏亦星问张顶道。 “这个……呵呵,你自已去了便知……”张顶回答道。 巡抚衙门离得较远,不过还是要去的,苏亦星骑马走了好久才到。 门上的衙役慢吞吞地问了好一阵子才进门去通报,苏亦星直是摇头,这孙燧看来真的是不吊自已呢,所以连门卫了这么让人窝火。 “公子爷里边请,孙大人在里面候着……”门卫看来真的是没有把苏亦星当成官,所以称谓也叫道勉强得很,苏亦星心道算了,正儿八经地说自已只是个草民,所以这门卫没把他当成官员也情有可愿。 孙燧在客厅里接待了苏亦星,两人只是淡淡地拱了下手。 上了茶之后,孙燧面无表情地问道:“封公子找本抚可有什么要事吗?” 苏亦星一怔,心道这孙巡抚好象对自已确实是有些成见,哪有人一见面就如此问话的啊。心里顿时有些郁闷,说出来的话当然也就不好听了。 “孙大人,在下虽说不是个官,可拿出来的金牌你也得跪上一跪吧?说起来没有饷银享用,但不管怎么说,皇上的话你不会不听吧?” “这个……”孙燧支唔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也不用这个那个了,在下要不是为了皇上为了国家,鬼才有兴趣来这里看你的脸色呢。” 苏亦星停了下,目中精光闪烁,深深地望了下孙燧,冷冷地问道:“说吧,在下哪里得罪你了?不是说大话,在下随时可以罢了你的官职,皇上不会不听我的话……只是知道你是个好人,为官清正,刚正不阿,从不肯向宁王低头,所以现在才忍受一下你的冷脸……” 孙燧脸上急剧在变色,终于长吁一声,叹道:“可能是本抚错了,本抚听过不少关于你在宁王府里的传言,还有与皇上在洛阳的事情……总觉得你是个投机钻营的小人,皇上本来就已经叛经离道的了,现在再加上你一起,唉,朝纲乱矣……” 孙燧说得很透彻,是个男子汉,想什么也就说什么了。 “那么在下与皇上一起,出谋画策,出生入死,打退了蒙古小王子的挑衅,捍卫了国家的安宁,为大明朝争得了无尚的荣誉,你这个怎么想不起来啊?”苏亦星用指头反敲着桌子问道。 孙燧愣住了,张了几下嘴巴,终于低下头来认错道:“是本抚的错了,请封公子不要见怪……” “这不是错不错的事,你连起码的礼节也没有做到,真想不通你是怎么混到这一省之首的?好了,现在说说看怎么来应付宁王的造反吧?宁王马上要动手了。” “这正是本抚这几天犯愁的事呢,江西四卫低不了宁王一天的攻击……”孙燧叹息道。 接着孙燧便详细地介绍了一下目前的处境,也说了已经发了几次急件到京里,到兵部中,可还是不见回音,虽说以前朱厚照曾有过秘件,要他注意宁王的举动,但也不要干涉宁王的行动,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火烧眉毛之时了。前几天私下里与福建巡抚王守仁见了一面,这次见面没有让外人知道,宁王至今还是蒙在鼓里。可王守仁也只有在宁王正式起兵时才可以拉出兵马来围剿,目前宁王只要一天没有动手,那福建的兵马一天就不能过界来,所以他孙燧的命看来也是不久矣。因为宁王一起兵的话,首先就会拿他孙燧来开刀的。 苏亦星听了心道:“这孙燧自已给自已算命到确实是有二下子的呢,记得以前在影视中见到过,宁王起兵时真的拿孙燧开刀,把他的人头挂到了南昌城楼上示众。” 有许多的事目前也是说不清的,苏亦星觉得与他再多聊下去也没有什么用的了,反正这江西的兵是用不成的了,只有以后靠外来兵来反击宁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孙燧也是可有可无的了。 孙燧讲完了这些又重重地长叹道:“皇上最近是越来越糊涂了,这一次杖毙了十几位朝中大臣……”孙燧觉得在苏亦星面前好象不该这么说,顿了顿住口了。 苏亦星也没兴趣再听了,站起身来告辞,孙燧想留他吃饭,被他推辞了,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心情喝酒吃饭的。 第十九章 木成舟 黑云压城 苏亦星没有再回宁王府中,直接回到了时雨斋中,刚歇下来休息了一会,有个小侍女过来了,说是奉娄妃娘娘之命过来请他到碧梧院中去一趟。 苏亦星的头开始痛了,宁王造反基本已成事实,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答应娄妃的要求本来就是张空头支票,订金到是收好了,虽说是挨了轻轻的一个耳光,但美人唇齿间的香味在他嘴颊边至今未散呢,现在娄妃追问起来该怎么样来回答?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啊,苏亦星当然得去的,虽然心底里有时候常会阵阵泛起对娄妃的缕缕思念,他也一直在问自已,难道真的是爱上了这位王妃娘娘吗? “你来了,坐吧。”娄妃简短的说了一句。 “谢娘娘……”苏亦星也只回了半句话。 “本宫托你办的事进展得怎么样啊?”娄妃的态度冷得可以,苏亦星的心直往下沉,看来这高贵的娘娘根本就没有看上过苏亦星,而只是与他在做生意而已。 苏亦星象是个待斩的囚徒,低头呐呐地回答道:“难呀……本来皇上曾答应过削去王爷护卫的,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圣旨什么时候到王爷可能就会什么时候反呢,何况时间也来不及了,王爷马上就要动手了……你是知道的……” “天要塌了……”娄妃眼中的泪花在闪动。 “天命如此,你走吧。”娄妃在下逐客令了。 “茶也没有喝一口,屁股也没有坐热,你就要赶我走?唉,看来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呢……”苏亦星很受伤,心里面沉甸甸的大为无趣。 “你答应的事一点边儿也没有,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那起码我也是尽过力的啊,能怪我吗?你家宸濠野心太大,整天地想着要做皇上,这能怪别人吗?我的功劳没有也有苦劳,对吧?” 苏亦星如此一说,娄妃也发觉自已有些太过了,虽说自已的心情不好,可这来人也是客,不能把火发在他身上的,这花花公子虽说没有实际地办成此事,可也难怪他的,宁王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做皇上是他此生的最大祈求,就算是刀斧加颈也在所不惜的。所以婉转了一下口气,稍微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对不起,我的心情不好,你请喝茶吧。” 苏亦星见娄妃的态度软了下来,马上得寸进尺地说道:“不好意思,忙着赶过来连晚饭也没有吃,能赏口晚饭吗?”其实是真话,他现在肚子饿得直叫呢。 娄妃望了他一眼,吩咐侍女去准备晚饭,自已却往内房里去了。 “等一下,我有话说……”苏亦星叫住了她。 娄妃愣了一下,转过身来慢慢地走近问道:“有什么话你就尽快地说吧,本宫心情不好,不想陪你闲聊。” 苏亦星尤如又被当头打了一棒子,谈话的兴趣全没了,颓丧地摇头道:“算了,本来想对你说皇上答应我可以在刀下救几个人的,算了,我走了,晚饭也免了……” “你别走……”娄妃拉住了他,因为走得急,整个人全贴进了苏亦星的身上。 苏亦星一把扶住了她,半扶着她坐了下来。 “皇上真的答应可以刀下留人?不管是什么人?” “是,甚至是你的儿子……” 娄妃长叹一声道:“可能吗?王爷失败了的结局就是全家不管老少全部上法场,尤其是我的儿子……真的能留一个算是天大的恩典了……” 苏亦星望着外面已经沉暗下来的夜色,没有作声。 “我已经看到了那最后的结局了,以卵击石,王爷大为不智啊。”娄妃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地流了下来。 “我要是能够替你留下一个该上法场的儿子来,你能答应我以前的要求吗?” 娄妃沉默了很久,点了下头说道:“大的十二岁,小的十岁,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能二个都留下来我就答应你……不过我不太相信你的话,这事连皇上可能也作不了主的。” 娄妃刚开始时很兴奋,现在冷静后一想这事可能性不大,朝庭最犯忌的就是斩草不除根,这种事不光是直系亲属,近支的沾边的都会上法场的,当然是不会诛连九族的,要是诛九族的话岂不是连皇上朱厚照也要一起斩吗?所以还是站起来进内房了,再也没理苏亦星。 苏亦星一个人被凉在外面,什么吃饭心情也没了,抓了几下头皮,头也没回地出门走了。 回时雨斋要路过阳春书院,远远地就听见了阳春书院中热闹一片,宁王今晚上在宴请当地几个私交较好的仕绅名流们,要他们联名写檄文,声讨朱厚照的罪状。另外是对宁王起兵的歌功颂德,这大明朝反正有过一次这样的先例了,永乐皇帝朱棣不就是吗?现在宁王走朱棣的老路谁可以说他不对呢,再说这朱厚照的口碑也确实不太好,荒唐事儿一大堆,最近是功过相抵,也就是说把打败蒙古兵的功劳与庭仗毙十几位朝庭大臣一事相抵消,但这帮子清客文人的口中却是过还要大得多。 苏亦星到了门口想了下还是没有进去,退出来向后转了。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皮不知该向哪里去,想了下还是回到了时雨斋中。 “有吃的吗?”苏亦星问小侍女道。 “有的,不过都是冷的,小婢给你热一下吧。” “唉,看来得要走了,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做的了。起不起兵,打不打仗管我鸟事啊,走吧……”苏亦星自言自语道。 解决了肚子的问题,苏亦星收拾了一下包裹,稍稍地翻墙走了,连马匹也不要了,免得惊动了宁王,那可就走不了的了,说不定还会叫侍卫们围起来射他个满身刺猬哩。 夜凉如水,路上不见一个行人。苏亦星运起神功,如风驰电掣般地向郊外驰去,也不知道往哪一个方向行走,只是想先离开了这里再说。 宁王接到报告,说苏亦星不告而别,影踪全无,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这下可是麻烦大了,万一这小子是个卧底,那他们的全部计划一半已让此人知晓了,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没有把当地的官员控制在自已的手中呢,他们要是知道了那找他们来时谁还谁来呀?所以急得在便殿中团团乱转。 刘养正安慰道:“据可靠消息,巡抚衙门及布政史府中等一干人目前尚无半点动态,外面也被我们严密地控制了,我看这封小子可能是怕了所以跑了……还不至于走漏什么消息吧……” “朝中有什么新的变化吗?”宁王烦燥地问道。 “据最新的消息说,以杨庭和及兵部王琼为首的一帮子大臣们向皇上递了一份削藩去护卫的奏折……不过皇上的批文迟迟还没有下来。王爷,事不宜迟啊,后发制于人……”刘吉所说的话等于是在火上浇了一把油。 李士实插嘴说道:“依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小子说不说出去,是不是卧底已经不重要了,这地方官能骗就骗过来,骗不过来呢就来硬的,直接攻下衙门也非难事……” 宁王兜了几个圈子,额上的汗珠子冒了出来也没发觉。站在屋角的小宫女递上了一块丝巾,宁王一怔,刚想训斥,回过神来明白小宫女是帮他擦汗的,才住了口。不过这一停顿到让他想出了一个计划来了。 “下个月是本王的生日,本王想不如提前来过好了,就定在后天吧。到时候本省的官员按例将会全部到场,就把他们全部扣下来,哪一个不服的不顺从的……杀!” 众人一听,这个主意不错,理由合适,地方官员没办法推托不来,皇上还没有下旨削藩,他还是个正牌的王爷,谁敢不来?来了正好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要是他们不来的话那也就证明了他们接到了朝中的密旨了,那更要加快动手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去管那苏亦星逃走之事了,此人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实际意义不大了,苏亦星要是现在还在宁王府的话,说不定他们真要动手想个法子把他搞掉呢。 接下来宁王府中的筹备工作忙得更是热火朝天,提前一天亲戚朋友们都已报到来了,宁王府中到处是张灯结彩地,夜上府中灯火通明一着亮到天明。府内大戏台上的戏子们早早地在布置着,锣鼓乐器声不时地在府中飘散,一片地喜气洋洋。 宁王本人却一直躲在书房密室中,与这一帮子谋臣策士们对着那张大大的军事地图在调兵遣将。宁王的几个郡王侄子也被宁王拖了进来了,他们年少气盛,听说宸濠要造反,乐得心花怒放,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宁王很欣慰,安排他们在起事之后留守南昌坐镇老窝。 宁王的生日寿辰那可是南昌城里的大事。一大早,开门炮一响,接着便是鼓乐喧天,地方仕绅们及本省官员只要有人一到,那钟鼓声便适时响起,大门口也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地客流盈门。 本省最高长官孙燧带着一大帮子手下文武官员也全部到了,独缺了张顶,张顶前二天已经起程回京述职了,那接替他的布政史刚到,正好遇上此事,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呢。孙燧这些天迟迟没有接到京城里的指示,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宁王发贴要他来吃寿酒,他没有理由推托的,只要皇上一天没有下旨削藩,他宸濠依然还是个王爷。 苏亦星问清楚了往铅山去的方向后,不一日便来到了费云霖的家乡铅山河口镇。费家在当地可不是一般的人家,随便一问就有老乡热情地为他指路。 费家虽说是在朝中为官多年,可家中的境况却是一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富有及气势,也有可能是归仕途中几条船的财物被宁王派人一把火全烧了的缘故吧。费云霖不在家中,仆人说是去开河去了,不过见是远到的客人,马上让人去喊了。 “开河?”苏亦星不明白了,这费云霖在家中没事做也不可能想着要去开河挖泥赚苦工钱吧?真不明白呢。 喝着茶正在想着,那费云霖与雪儿两一起到了。 “大哥你来了?”费云霖不顾全身的泥土,冲上来一把抱住了苏亦星,激动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拍打着他的肩膀,兄弟之情洋溢于面。 “封大哥好。”雪儿在边上就矜持多了,只是微微地笑着。) “好好,你们也好。这么久没有见到你们了,还真的想念呵。”苏亦星受现在代教育长大,也不管男女授受不清什么的,伸出手拉过了雪儿就握手,还好费云霖脸上没有显出不豫之色。 费云霖洗好脸换好衣衫后,与苏亦星一起聊了起来。 “你小子怎么想起来做开河工了?怪事啊……”苏亦星问道。 “没办法呀,是摊派的,家家有份,人人要做的。也是为本地民众造福,是千秋万代的好事,岂能不做啊?”费云霖笑道。 苏亦星只听见摊派二字,心道这地方官胆子真的不小,竟敢让费宏家里出丁做劳役呢,这个年头中的士大夫家中可都是免除杂役的,特别是从正德年后,这文人仕绅的地位慢慢地上来了,不象当初洪武年间文人不值钱。便故作生气地问了一声道:“是哪个地方官办的事?竟敢让我们的费大公子做如此苦力,不想活了吗?” “嘘……”费云霖忙止住了苏亦星的话,小声回道:“小点声,别让爷爷听到,他可能马上要回来了。大哥你的面子不小,爷爷一听说是你来了,说随后便到哩。” “哦,愚兄也正想拜见一下费大学士呢。” “马上就到了,不过你刚才问是谁在办开河之事,呵呵,正是他老哦。”费云霖说着便把费宏回家后,怎么样想到开河之事说了一遍。 当时的河口镇虽然尚未成为一个客商云流,货聚八闽川广,语杂两浙淮扬的“八省码头”,可却已经是人烟稠密,商贾云集了。费宏作为一个朝庭重臣,对家乡的发展有着一定的先见,他从当地的地理位置,以及便捷的水陆交通,敏锐地意识到,这河口镇今后将成为周边省县的货物集散贸易之地,也有可能成为赣东北地区的繁华商埠。 但河口镇地势一向低洼,北濒信江,东临铅山河,每年的洪水季节,是当地人最最忧心的一桩事情,一个不小心便成泽国水田。费宏心道目下朝中奸佞当道,朝纲混乱,自已既然没办法治国平天下,那就只有尽赤子之心,为家乡父老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善事罢了。于是,他早出晚归,串村入巷,问三老,听民声,察民意,足迹几遍河口镇及周边地区的街街巷巷山山水水。最后决定,自铅山河畔王家弄章家起,开挖一条人工河,引铅山河水北流,经王家弄、韩家蓬至大韩家西折,在旺子源分为二支:一支向西注清湖然后入信江,以备洪水季节分洪之用;一支北流穿越河口镇中而入信江。 费宏在勘察设计之后,找到了当地的官员,说明了此事,这地方官一听说是地方百姓们自筹资金做好事,哪会不答应呢?何况这费大学士虽说不做官了,但朝中的影响力还是不小的,说不定哪一天又会上去了呢。所以也跟在前后忙进忙出地张罗一切事宜,所以连费云霖也空闲不了,也要跟着去做工挖泥。 第二十章 杀大吏 顺德元年 费宏一见到苏亦星,只是怔了一下,接着便客气地施礼作揖,这是看在苏亦星是皇上亲封的见官大一级的牌子上才这样的。他为人比较稳健,在官场上这么多年混下来,眼观六路也比较拎得清的,这次御任归田那也是实在因为看不过宁王凶焰才闹成的,另外以他在官场上这么多年的经验及眼光来看,这宁王想造反是完全没有机会也是桩不成熟的事情,早晚会出事的,自已要是滚了进去的话,那全家老小上法场的日子也不远了。 苏亦星见费宏如此客气到是不好意思了,忙以大礼相见,却被费宏拦住了,笑了笑道:“封公子不要客气,你的事我听小孙说过了,皇上与你是结义兄弟,你现在虽说没有正式的官职,但皇上赐封的级别还是不小的,以老夫看来,除了王候此辈,其它的官员按理都要见拜你的。” “费老客气了,在下与令孙是结义兄弟,怎么说来也算是您的孙子辈了……” “各交各的,礼法不可违。”费宏说话做事看来也是一板一眼的。 寒喧过后,苏亦星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费宏,发觉他的年纪好象也不算老,外表模样看上去也不过是在六十岁左右,心道可能是早结婚的缘故吧,所以连孙子费云霖也有二十多岁了。身体十分地硬朗,目中神采亦亦,说话中气十足,半点也没有露出被迫归田后那种失意落泊的境象。 “封公子此次来江西有没有路过宁王府啊?”费宏试探着问道,但神情却似淡淡地漠不关心的样子。 “宁王府?”苏亦星摇了下头,轻叹一声回道:“唉,别提了,宁王已经差不多快要动手了,我看正式打旗号也就在这一二天之内吧……” “动手?你是说宁王造反开始了?”费宏一惊,霍地站了起来,手指也在颤抖着。 “以我看江西现在恐怕没人不知了吧,以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可是事实了。” “那封公子你还这么安稳地坐在这里?你是皇上的朋友,就算不为了皇上,这为了江西及天下的黎民百姓你也该出些力啊……”费宏的脸色开始沉了下来,说出的话语惶急中带有责怪。 苏亦星怔住了,心道这是要我做大侠吗?在这种形势下自已到底该如何出手? 费宏见苏亦星呆在那里,半晌没有出声,以为自已的话语重了,伤了客人的脸面,故而平息了一下心态,温和的说道:“老夫太急了,可能说了些不太合适话,封公子别见怪。” “没事,应该的。”苏亦星回道。 “大哥你把这前后经过再详细地说一下吧。”费云霖插嘴说道。 苏亦星“嗯”了一下,然后把自已与宁王前后的经过,及皇上对于宁王造反一事的看法全部倒了出来,最后又把宁王这几天的布置及孙燧巡抚目前的难处讲了一遍。这一个过程说起来还真的不少,说了半天连喝了不少的茶。 费宏听完了长叹一声,颓丧地说道:“唉,这皇上也太……欠思考了。哪有养虎成患到这种地步的呀,现在事情麻烦大了,末大不掉啊……” 苏亦星不以为然的说道:“不是还有那么些本地卫所吗,再怎么样也有个几万人,拖几天顶几天可能没问题吧……” “理是不错的,可你不知皇上的圣旨一天不下来,这孙燧就一天不能动,其它地方的兵马也照样子不能调动……这大明朝为了防止兵权过于集中,自洪武年开始就采取了兵卫屯田制度,可也就造成了兵马调动不便的障碍……要等到兵部发下文书来任命招讨将军才能调动地方军队,那样的话宁王可能早就打到了南京了,天下危矣。” “这么说来,福建王守仁的军队是来不及赶到了啊,地方军又不能先发制人,江西完了……”苏亦星心道朱厚照这个玩笑开大了,什么早有准备之类的废话,没用的,这么一想心中也急了起来,心中又疑惑会不会这历史有改变呀?自己可以来到这个时代也正说明了在某种情况下历史是可以作一些变动的,不完全是一成不变的呀。要是宁王做成了皇帝,那自已全家可就真的玩蛋了,逃得了自已可逃不了家人啊…… “你得赶紧回去做些什么,可不能在这里看戏,还有让小霖儿与你一起过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也出一份力,这可比开河挖泥的事大多了,开河只是泽披一方……”费宏建议道。 “是,听爷爷的话没错的。”费云霖点头接口道。 “那……”苏亦星心中在想,好象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 “没什么这个那个了,吃过饭就马上就动身吧。”费宏性急地催促道。 吃饭时苏亦星才想起来要说的事,也不管在场有别人在,问费云霖道:“霖弟你与雪儿成亲了吗?” 雪儿一愣,呆呆地瞧着苏亦星。费云霖也迟疑了一下才回道答:“算不上正式吧,你知道雪儿没有家人了,所以……就这样了。” 费宏呷了口酒回道:“到年底,等河开好了你们俩就把这事办了吧,只要你们开心满意,我也不会反对的,我们费家也不会搞什么门当户对之类的事……” 费云霖与雪儿差不多同时兴奋地回答道:“谢谢爷爷!” 苏亦星却搔了下头皮笑道:“我想为霖弟作伐,再娶一个,这年头里一个夫人是不太现实的,总得要几个才行啊,呵呵。” 费云霖愣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费宏抢先说道:“好啊,封公子找的人家想必不错吧?”这费宏其实对于自已的孙子娶了一个丫头出身的女孩子作老婆一向是心中有些微词的,只是不好说出来,让人觉得他费家也是个势利人家,现在见苏亦星这么说了那正好顺着竿子上去了。 费云霖露了下齿没有笑出来,侧过头与雪儿对视了一下。 “说说看是哪家的闺女啊?”费宏问道。 “是舍妹……” 在坐众人全是一怔,然后费宏大声地笑了起来,连连地点头说道:“好好,老夫很满意能与封家结亲……” 费云霖呆呆地问道:“不会吧,大哥。你怎么想起来的呵。” 苏亦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舍妹不会差到哪儿去的人品,长得漂亮出众,今年十六岁了,做你的夫人不会亏了你的……哦,她还会一些武功呢。” 费宏没有等孙子表态,就马上说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下来的,等合适时候我们会正式上门提亲的。” 苏亦星放下了心,终于还了费云霖的一个情债了,以后各不相欠两清了。饭后与费云霖一起快马加鞭地往南昌方向赶去。一路上已经有零星的逃难人群了,大包小包地卷着向偏僻落乡之处行去。他们拦住几个行人一问,都说不得了出兵祸了,宁王已经起兵造反,刚刚杀了江西巡抚孙燧了,还有几个官员没有听从他的话顺降,人头也被挂在了城楼上。 南昌城大门紧封,不准进也不准出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啊?”费云霖没了主意,问苏亦星道。 “看来是没办法,只有快马往福建方向去了,这江西不用说已经完蛋了,只有靠王守仁来力挽狂澜,另外也要尽快通知江苏,浙江,湖广两省的兵马总督,快快发兵平乱才行。” “那现在是往福建去吗?” “兵分两路吧,你先往附近各处的府衙中报信,以免被宁王打个措手不及,我单独向南边去……” “唉,也只有这样了,真想不到这江西的兵马竟然未动一兵一卒地就让宁王全部摆平了。”费云霖长吁一声,骑马扬尘而去。 宁王府现在可是热闹得很呢,宸濠坐在新做的龙椅上,身穿的龙袍也是崭新的。宁府原来的议事大厅现在改为的临时的龙庭了,二旁文武官员侍立恭候着新皇上发言。 “各位爱卿,朕也是奉天承运,顺流而为啊……唉,家国不幸,先帝为太监李广所乱,错抱民间儿为皇子,乱我大明血脉,这祖宗的血祀已经乱了这么多年了,朕为了清宫廷正皇室才不得为之起兵拔乱的……诸位爱卿想必也能理解朕的用心良苦啊……”宁王宸濠为了找个出兵的借口,也不知是听了谁的策划,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说词,听上去到象是真的一样。 两旁侍立的官员齐声赞颂:“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他们内心里却都要思忖,怎么从没有听人这么说啊,宁王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听听象是真的,想想却又不大可能呀。 宁王的感觉好极了,脸上得意之色更浓。 “好,好。从今日起,本朝的年号就定为‘顺德’,既顺又德嘛,如此一个好年号想必会为朕顺利复国开个好运……诸位好好地干,等到了乾清宫里,你们都是大顺的开国元勋哪,封王做爵不在话下……”宁王说着停了下来,深深地盯了一下二旁新降的江西官员们,意味深长的说道:“可别象那死硬顽固不化的孙燧、许逵一样,不识时务,他们的人头可是还挂在城楼上呐……” 那许逵是江西的按察史,与孙燧一同被斩的。那些新降的官员们听宁王现在又提起了他们,内心之中总有些惭愧,不由地低下了头。 接下来宁王又封了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丞相,加封公爵。又封新降的江西布政史江仲,也就是接替张顶的那一位官员,因为他是第一个举手投降的人,所以特地封他为兵部尚书,与刘吉一起统领兵马作开路先锋。 那太湖老怪被他们从秘密训练基地里招来,带着手下几百号潜水能手组成的破船队到了城外,刘吉吩咐他们潜入南京,把大明的船队全给琢沉了,为宁王军队开劈一条顺途。 宁王让人把先前请的那帮子文人墨客们所联名写的檄文印了上万张,一方面在城里到处张贴着,另一方面又派了不少的降官拿了此檄文到附近的城市,如安庆,九江,吉安,铜陵等地去宣谕皇命,让他们归顺新皇,作开国先锋。 宁王的一切工作在顺利地进行着,而大明朝此时受制度的约束,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呢,此时宁王要是不管南京,直接挥兵北上取燕京的话,那朱厚照可就真的笑不出来了,历史要重新改写了。宁王本身有六万多兵马,再加上收编了江西的兵卫也有五万多人,另外又快速地募了三四万新兵,总共的人马已经达到了近十五万了,直取燕京那可是小菜一碟了。 形势逼人,苏亦星也不敢再散懒了,日夜兼程地往南而去,期望能够早一些到达福建,见到王守仁。 而此时的福建巡抚王守仁也正带着十几个亲兵卫队正往南昌方向赶路呢。他前些天接到孙燧的密件,谈到宁王可能近日要起兵,而他孙燧现在是一筹莫展,要他赶过来商讨一下,作个预备方案来对付宁王。王守仁与孙燧的私交很好,此事又是为公,所以一接到密件马上就动身了。 第五卷 第一章 巡抚劫 飞天猛虎 刘吉满头大汗地冲进宁王的便殿中,气喘吁吁地说道:“皇上……有重大消息……” 此时宁王正与李士实刘养正几个伪军机大臣们对着一幅军事地图在指指点点地讨论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呢,见刘吉也没有经过通报,就冒冒失失地进来大呼乱叫地,心中大为不满,鼻中冷哼了一下,斥责道:“一点规距也没有,慌什么啊,有话好好地说来,半点城府也没有,以后哪能担当大事?退下去,重新报了再进来。” “是,皇上……”刘吉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儿,倒退到了门口,重新报名而进,心中却在暗怨道:“王爷这大事还没有成功呢,这皇上的架子到是摆得十足,自已也是为了王爷的大事才如此的。” “说吧。”宁王转过了身子,身旁的几个人也将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 “据探子暗报,福建巡抚王守仁此刻正在往江西来的路途上,可能快要到了……” “真的?”宁王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了一片兴奋之色。 “好啊,这下可好了,赶快派人去路上把他劫住了,只要解决了王守仁,这大事就成功了一半了啊。”刘养正象打了一针吗啡那么地提神,手中的鹅毛扇子不时地摇晃起来。 “嗯,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这说明了王守仁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南昌的变化,所以摸黑隆冬毫无戒备地向这里过来。现在只要派一队伏兵过去,把他抓到手里话,嘿嘿,万事皆顺了。我知道朝庭里的那几个老家伙们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南赣巡抚王守仁的身上,其实也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有点希望,因为他不象别的巡抚那样要受朝庭死框框的节制,他到南赣来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了平剿福建三卫的兵乱,所以身上带有朝庭所颁‘便宜行事’的圣旨,只有他才可以马上拉兵马出来与我们对抗……”李士实慢调斯理的分析着抓到王守仁的重要性。 “那赶快动手啊,还在这里做什么?去去,马上派一队精兵能手,由你亲自带队,务必要尽快地把这家伙搞到手。另外,不管是哪一位把他抓到,一律赏黄金一千两。”宁王此时的性子到急了起来,忘记了刚才是如何教训刘吉的了,挥着手叫刘吉马上出去办理此事。 刘吉走后,宁王在在屋内转了几下,搓着手一付踌躇满志的样子,问道:“现在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只等选个好日子兵发九江,向安庆,向南京,向外围扩展了。各位还有些什么好主意吗?” “以臣看来,兵不宜迟,要尽快出兵才行。趟若一拖晚了,等朝庭里反应过来那就麻烦了,这南昌的卫所根本就没有打仗,兵不血刃就摆平了,这可是个好兆头。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快捷地兵发南京,一举夺下皇城,然后宣旨传檄文,天下可定一半矣。”刘养正的头脑也不简单,他想的这兵发南京其实是个好计策,要是马上就动身的话,那历史可能又要变了。 李士实在一旁听了不住地点头,暗道这刘养正虽说是个文人,可对于行兵决策到真的还有那么几下子呢,还真不能小看此人,自已平时依着是朝庭老臣,南昌名士大绅,一向看不大起此人的,也总爱在此人面前充老摆先辈,以后可得要好好相处了。 宁王一拍桌子,两眉一竖,额上又泛出了一阵昏暗之色,叫道:“好!三日后兵发南京。” 刘养正见宁王额上一阵乌去泛起,心底往下一沉,暗忖:“王爷近日脸相大异,额上总不时地泛起了黑色乌云,难道大事不可成?难道……”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心中不由地浮起一阵后悔来,要是失败的话,那他全家老小可以说是绝对地鸡犬不留。古代文人读书时总会读一些麻衣相法之类的书籍,所以有种说法叫当宰相的没有一个不懂麻衣相法的。 刘吉不敢耽误时间,带着手下“哭丧棒刑开”一起,精选了一百多名原来做惯山寇的盗贼,组成了一支搜捕队,向福建往南昌的必经之地扑去。 一百多匹快马把路上扬起了丈高的尘埃,远远地看去实在惊人,只觉得一大片灰蒙蒙的尘土在半空里久久不下。在行到离丰城约有三十多里地的时候,忽见到前面象是有一队人马也正在往自已这边赶来,刘吉心中一喜,心道莫不是王守仁啊?如果正是此人的话那可真的是太巧了,也说明了王爷是个真命天子了,抓到了王守仁那附近几省将再无敌手矣。 南赣巡抚王守仁领着十几个侍卫兵士,还有二个幕僚一起正快马加鞭地往南昌方向赶路,忽地只见前面扬尘天高,象是上百队的人马对面驰来,双方要是不让的话那在这窄小的路上很可能会撞击起来,这可是非常危险之事,所以马上勒住马缰,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想不到前面的人马到了近前也全部停了下来,稍等路上的扬尘稀薄一些了才见到原来是见过一面宁王府总管刘吉,心中顿时一紧,心道:“莫不是南昌有了什么大变啊,这帮家伙来势汹汹,看样子象是来意不善……” 刘吉一见果然是巡抚王守仁,心中那个乐啊,真叫是喜出望外,哈哈大笑道:“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王大人好啊,真是无巧不成书,也是托了我大顺皇上的厚福,才在这里遇上了王大人。”这刘吉现在说的话好象也读过那么几天的书呢,一高兴了顺口把先贤的诗也念了几句出来。 王守仁可是没有听懂刘吉在说什么,不过最入耳发惊的就是大顺皇上几个字,这大顺皇上是谁啊?不好,难道…… “刘总管说些什么?本抚怎么一点也没有听懂呢。” “王大人懂不懂现在也无所谓了,我奉大顺皇帝之命,特地前来迎接王大人前往皇上行宫一聚,望大人不要推辞,请吧。” “什么大顺皇帝?本朝只有武宗皇帝,从没听说过哪里有大顺皇帝的,也不知是哪一个乱臣贼子在作怪哩……”王守仁的心在往下沉,已经想到了是宁王起兵造反了,就连年号也起好了,什么大顺? “咄,王大人你竟敢污辱当今大顺皇上,不想活了吗?老实告诉你吧,我们王爷已经正式登上了皇位,这南昌城也全部是我们的了。现在的年号是大顺元年,我们的精兵悍将们不日将兵发南京,你要是识时务的话那还有一条好路好走,皇上爱才心切,你若是归顺大顺朝,也会有你的高官厚禄的,就不定比现在还要高上几级呢,那孙燧小子不识时务,死撑脸面保朱厚照这个昏君,这不,他现在的人头还在南昌城楼上挂着呢……请吧,王大人。” 话在刘吉的口里正式得到了证实,王守仁顿时感觉犹如五雷轰顶,尤其是自已不小心进了宁王的手中,这下子连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这大明江山危矣,自已对不起当今皇上,也对不起好友孙燧……想到这里,不由地长叹一声,抽出剑来用指头一弹剑身,宝剑上发出一阵龙吟之声,久久不息。 刘吉一惊,以为王守仁要动手,不由地往后仰了下身子,喝道:“王大人,你要是不识时务的话,那可别怪我剑下无情了……” “来吧,乱臣贼子。看看本抚是不是个懦夫,凭我手中宝剑也可以杀你几个垫背的,将军只有阵上亡,瓦罐不离井边破……”王守仁说着转过头小声地吩咐身旁二个年轻幕僚:“等下动手时你们尽量往后撤逃,留得性命赶快想法子往别处府衙报信……”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刘吉的人马动手了。 哭丧棒刑开抡着个大棒子几个回合就把王守仁的一位侍卫的头砸得个稀烂,跟着冲向了王守仁,一招“风扫落叶”向他使去,那王守仁的宝剑也没有空闲着,刚刚几个回合杀了一名贼寇,现在见哭丧棒刑开一招过来,忙举剑向外格挡,只听得一声“铮”的声响后,王守仁的臂膀顿时酸软无力,他这位坐镇大帐的巡抚大人哪里是这位贼首的对手啊,只一招手便无还手之力了,咬着牙,一声虎吼拿出了最后的一丝劲力向哭丧棒刑开挥去,脸上有肌肉也已经变形扭曲了。 刑开为了活捉王守仁,此时象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东一棒子西一棒子只是用力在震憾着王守仁。王守仁干脆使出了不要命同归于尽的招数来对抗,可毕竟是级别不够,象送上门让人玩的一样,侧目一看自已所带的卫兵也已没剩下几个了,那二个幕僚也全身多处受伤快要不行了,最多还能支撑个一小会儿。 刘吉笑眯眯地望着眼下的局面,轻笑一声,向哭丧棒刑开说道:“快些收拾了走人,别玩了,伤的也行。” 王守仁忽地停住了抵抗,回剑把刃口架到了自已的喉口,呜咽着仰天长呼:“皇上,老臣对不起您,不能再为皇上效忠了,老臣去矣……”说着便欲勒下剑口。 哭丧棒刑开没想到这位王大人打不过逃不掉后竟然会举剑自刎,一时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阻止了,那刘吉也心慌了,想着回去后宁王肯定会又把自已骂个狗血淋头的。 王守仁闭着眼睛正要使劲勒下去,忽然只觉得手中一麻,耳中“当”地清脆一声,手中宝剑不翼而飞了。 只见一道人影尤如飞天猛虎般地一样从天而降,剑光锲入贼寇们正在挥舞的刀网剑雨之中,其势如破竹般地排空而入,只见处处光芒乱闪,血雨飞溅,人头滚动,谁也没有看出其中的行动过程及变化,一切来得太快了。 刘吉在一惊一怔之后,大叫道:“封大人?你疯啦……” 苏亦星一边手脚不停地在杀人,一边回道:“我没疯,你家宁王才疯了哩……不退者杀无赦……”说话间又砍翻了二人,那帮贼人从没有见过如此凶悍的杀人手法,真如切菜砍瓜般地轻松自如,他们不是正规军,哪再有心思留下来拚命呀,呼啸一声全往后撤了。 哭丧棒刑开要做好汉,也仗着自已的武功高明,厉吼一声抡着大棒向苏亦星砸去,功力不弱,棒子发出了惊人的呼啸声,攻向了苏亦星的腰肋间。苏亦星一个大旋身,在半空里盘旋错开了,接着手中的剑身一个掠过棒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刑开手中一震,差点儿脱手丢了大棒子,“腾腾腾”地向后退了几大步,一脸的惊骇之色,想不到这位封大人的武功竟高到如斯境地,想撤后去现在又觉得面子实在过不去,站在那里愣住了,一时不知是该退还是进。 原来包围王守仁的圈子经苏亦星来回这么地一冲杀后,向外扩张大了许多了,此刻王守仁刚刚喘过气来,他不认识这位叫“封大人”的官是什么角色,但是来救他的这是无可置疑的,在马上抱剑拱手谢道:“多谢这位朋友救命之恩。” 刘吉见哭丧棒只一招就不敢再上了,心道此事要坏了,急得叫道:“围住了放箭……有暗器的放暗器,格杀勿论……” 苏亦星一听对方要放箭,那可麻烦了,赶紧逃吧,主要是为了这位王大人,他自已一个人的话也就无所谓了,现在王守仁只剩下了二个活络的人,其它还有几个没死受重伤的也只好顾不上了,一拍王守仁的马匹,叫道:“走吧,往西面人少的地方突围……”说着带头向贼兵人少一些的地方急驰而去,路上没有几个贼人敢挡的,只是在放乱箭。 王守仁紧跟在苏亦星的后面,苏亦星一边冲一边在拔打着飞过来的乱箭,有时候也接过几支随手甩了过去,支支见喉,根根命中,吓得那些贼兵们四下散开,也不敢乱射了,包围圈顿时打开了一个大口子,眼见着苏亦星与王守仁及还有一位幕僚绝尘而去了。 三十多里路骑马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丰城县的城门紧闭着,城头的士兵见到三位骑马的人满身血渍斑斑衣衫烂缕,一付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模样,警惕地让来人报上名来。 城卒一听是南赣的巡抚王大人来到,马上就进去通知知县谭大人。那谭知县一听是王守仁来到了,马上急匆匆地赶出来迎接。 “真的是王大人,这下可好了,江西的百姓有救了……”谭知县一见面就拉过王守仁的手说道,连礼节也忘记了,只顾着说话。 “谭大人可是知道了?” “是呀,才知道不久的。是费学士的孙子来报信的,再加上逃难的一些富户口中证实才确信了。王大人怎么这付样子,是遇上了他们吗?” “是啊,差一点儿没命了,还会误了大事。多亏这位小友相救才逃过此劫。”王守仁说着对着苏亦星重新弯腰施礼致谢。 “请问这位小友高姓大名?刚才那刘吉曾唤你为封大人,可是在朝为官的?”王守仁问道。 “在下封德铭,并无官职在身。” “你是封德铭?”谭知县与王守仁一齐惊叫道。 “怎么?都认得我啊,我的名气真的这么响?”苏亦星笑了,这二人一听他报出了名字,好象惊奇得不得了。 王守仁与谭知县二人整了下衣冠,尤其是王守仁最让人好笑了,他那身衣衫破得不成样子的,不过样子到是很庄重的,向苏亦星弯腰拜道:“下官见过封大人。” 苏亦星笑道:“王大人,我可不是官啊……” “是官,皇上御赐的金牌,见官大一级,那就是官。所以我们得按朝庭的礼节见过封大人一下,然后那就各归各了……”王守仁解释道。 “好吧,随你的便了。” 第二章 诈出兵 计拖时差 一行人进了县城,这一路上城内铺子还是照开着,只是商旅比平时少了许多,市民们还是照常平平淡淡地生活,有好些人知道了宁王起兵造反一事,也知道不稍几时便可能要打过来,但都是些平头小百姓又能如何呢。 “谭大人,你现在这里可有多少作战的兵丁?”王守仁问道。 “兵丁?说出来真是不堪宁王一击,都是些地方乡勇,加上卫所的挂籍兵卒及衙役们也只不过二千来人……所以宁王要来时也只有弃城逃跑了,这也是为了百姓们好……”谭知县愁眉不展地回道。 “嗯,这可是桩难事了。”王守仁低着头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休憩了一会,王守仁见自已的幕僚受的伤不算太重,便吩咐由他带着县衙中的几个兵士快马回南赣去,持自已的亲笔信函交给几位手下的将军把总们,让他们即时兵发南昌。自已则与谭知县几个亲自守一下丰城,顶一下再说,运筹一下接下来的布置方案。 “封公子,以你看现在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阻挡一下宁王的进程?”王守仁问道。 “阻挡?恐怕不行吧,现在拿什么来与宁王硬碰啊?宁王想几时兵发南京就几时出兵。”苏亦星回道。 “现在确定是要直发南京吗?”王守仁惊骇道。 “是啊,刚才那刘吉不是也这么说吗。” “大明危矣。” “不至于吧?不是还有你的兵马未动吗。再说现在其它各府可能也都知道了,岂能不防备?” “唉,宁王这一招行得真是险恶。要知道大明朝为了防止藩镇割据的局面发生,这兵权全收归为兵部统一调配。这宁王现在的近十万大军要是直接穿洲过县地直扑京师的话,那他们的成功率可以达到八九成,只要捉住了皇上,或者是杀了……再一登基,告示天下的话……那……便成定局了。” “幸好宁王没有这么做,只是想直攻南京,这应该危险性小多了吧?”苏亦星截口问道。 王守仁点了下头,有些迷惑不解地说道:“是啊,如此简单的好计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啊,真是怪事了。不过,他们现在行使的却是中计,这直杀南京就是一条中计,成功的概率只在七成,这南京也称南都,有京都的同样的衙门,同样的三卿六部官吏,只是没有皇帝而已,当然了,这些官吏只能算是闲官。宁王现在的计策便是在南京登基做皇上,然后向天下诏告……” “那下策是什么?” “这下策便是固守南昌,稳步逐渐向外徐展,由附近的洲县府城慢慢地一个一个打起,这样的话,我们可就有了缓冲的时间来作准备了,一但我们有了时间上的喘息,那宁王的死期也就到了。” 谭知县在旁听了不时地点头称赞,接过话来说道:“王大人真不愧是多年领兵的大将军,这随便一说就让人一下明白了这目前的处境,真仍我朝良将也。” 苏亦星在屏息凝神地沉思了好一会才说道:“那我们目前最主要的就是要想法子让宁王死守住南昌大本营,或者让他在江西附近的地方一个一个地打,逼他走下策才好。” “对了,封公子此言甚是。”王守仁说罢站起来,踱出了客厅,在府衙后院中转圈子考虑着应付方案。 苏亦星与谭知县也一齐默不作声地跟了出去。 忽然,苏亦星脑中一闪,脱口说道:“有了……” “计从何来?”王守仁与谭知县几乎同时问道。 “宁王马上发兵的最大原因便是在于打时间差,要是他失去了这个时间差的优势的话,那他又该如何呢?” “这个本抚知道……” “现在要是有人传出消息,说两广的兵马早已接到了朝中密旨,早已启程向南昌进发了,兵马数日之内可到……还有,江苏、浙江的卫所也接旨全力在向这里赶过来……那么宁王又会如何应付呢?” “对啊……”王守仁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那么宁王就算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也会疑神疑鬼地犹豫好几天,说不定还会行下策先攻打九江等附近城池,等到他想明白了这是个空城计后,那我们真的兵马也到了,几处一个合围,大事可定矣。” “封公子真是将才,下官佩服。”谭知县面上闪过惊异之色,心道以前只听说过这封公子是皇上新近结纳的亲信,想来也不过是钱宁、江彬之流的角色,是靠着阿谀奉承得来的信任。现在看来决不是这么回事,是个有真才实料的人才。光是凭一个人单枪匹马地从刘吉那里救出了王大人来看,就已经是个大英雄了。 苏亦星出了这么一个好点子,可怎么样来实施却也没有谱儿,王守仁则不同了,行兵打仗的条理非常清晰,在一番细思之后马上动手起来。 王守仁忙开了,先是伪造了两广兵马总督致江西巡抚孙燧的秘密急件,内容是说奉朝庭密旨,兵发三十万到江西,以防在朝庭欲收回宁王护卫后,宁王不服会起兵作乱,所以先行与孙巡抚打声招呼,作个准备。另外又以南赣平乱总指挥的名义传文给湖北,江苏,浙江等地的兵马总督,要他们配合行动,分头拦截宁王东进。接下来又找了一名精干的衙役,要会说两广话的,在衣衫中密缝了两广总督的密件,装作是到南昌来投信的,不小心让宁王的人抓到……最后被搜出了密件,要做功好一流的,决不能露出半点马脚来。 一切在安步就般地进行着,还好丰城太小了,宁王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只是其它府城里不时有消息传来,大都数没有多少的抵抗便降了宁王的虎狼之师。 宁王的兵马没有多久便又多了几万,心里乐得开了花,眉飞色舞地对李士实说道:“早知道如此轻松那早该动手了,明日祭过大旗后,朕亲自领兵出征,一路直杀上南京,看有哪个能够挡得住朕的十几万雄师?” 那李士实也颇感喜出望外,笑容可掬地回答道:“这一切都是托了皇上的洪福,才能如此地顺利。想必也是武宗的气数已尽了……呵呵呵,只是可惜了没能抓住那王守仁,要不那就太完美了呵。” 说到跑了王守仁,宁王的不觉地怒容满面,瞪眼骂道:“刘吉这小子太无能了,这么多人竟然抓不到王守仁,还死了跑了许多的手下……哼,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跟着朕忠心耿耿的份上,嘿嘿……” “这也不能全怪他吧,这封公子的武功皇上你也是知道的……此事真是奇怪之极啊,这姓封的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奸细!朕得了江山一定把这臭小子满门抄斩一个不留……”说起了苏亦星,宁王火大了。 “怕就怕这小子奉了朱厚照的密令,早已作好了防备,那可就糟了……”刘养正在边上忧心忡忡地插话道。 宁王现在一切正是顺时,哪里听得进半句刺耳的话呀,怒目一瞪刘养正,吓得这位狗头军师噤若寒蝉了。 就在这时,刘吉又匆忙进来了,一踏进去又马上缩了回去,站在门口大声禀报:“小臣有事向皇上禀报……” 宁王冷哼了一下,用鼻孔回了声:“进来吧。” “启禀皇上,小的有急事禀报。” “说吧,别罗嗦了。”宁王正被刘养正的一句话搞得很不开心呢。 “刚刚抓到一名由广东过来的信差,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份密件,是准备呈交孙燧的……” 宁王一惊,急道:“什么内容?” “两广总督发兵三十万向江西过来,不日便到了……” 宁王这下坐不住了,冲过来一把夺过了刘吉手中的密件,看了一下,手在不住地颤抖着,惊恐万分地说道:“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李士实也大惊失色地说道:“是不可能,朝庭哪会提前知道消息啊,算一下这路程便知不可能的了……” 刘养正怔了一会儿,悚然回道:“莫不是封小子早已得到消息预作好安排?也不对呀?” 宁王摇了下头:“这小子有血书在朕的手中,想必……” “撇开封小子不谈,早就听说了驸马一帮子人奉了朝庭旨意在往南昌行来,只是慢吞吞故意拖延吧?这有可能本来是配合朝庭削卫而做的准备,现在到变成了围剿来了……”刘养正分析道。 “嗯,这么说来到是大有可能的了。”李士实答道。 宁王顿时心烦意乱起来了,一脸懊恼地说道:“那你们说现在朕该如何办啊?” 李士实见宁王后悔起来了,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犹豫了一下回道:“现今之计不如固守南昌,徐图边域,不如先打九江吧,以防两广的兵马赶到,这样子杀回来守南昌也比较近些……” 刘养正点头道:“现在也只有如此了,等打下九江,多扩些兵马再回头直攻广兵,我们以逸待劳,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当然,最好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胜算最大了,不过,看来以前他们不知,只是防备,但到了现在人尽皆知的境地,广兵还哪还会不知啊?” 宁王思考了一下,向刘吉发出了最新指示,由他及新封的兵部尚书二人带兵直扑九江,务必快速地拿下九江。他这里极积的作好准备工作,迎接两广总督的三十万大军的到来,杀他个血流成河吧。 宁王兵马攻打九江的消息传来后,王守仁激动得潸然泪下,望空作揖谢天谢地。多亏了宁王信了此事,要是宁王孤注一掷直发南京的话,那他也只有自截以谢皇恩了。 数日后,宁王攻下了九江及周边的城市,成绩虽然不小,但失去的更大,失去了可能而得的天下及老命。 王守仁也等到了南赣兵马已动,正日夜兼程地向南昌而来的确切消息,心中顿时安定了下来,现在危机基本上已过了,宁王的时间差机会全失,他可以从容地布兵摆阵与宁王开战了。 人一开心便就想到了酒了,王守仁谭知县与苏亦星一起放松地喝一次酒了。苏亦星这么多天也没有喝过酒了,别人都不喝他一个人也就没劲了。所以这些天的日子过得沉闷得很,有时候就好象在看一部古代战争片一样,这许多的事感觉到与他无关。 就在今天下午时候,他一个人关在静室内练起了内丹元神,只觉得元神再也扣不住了,压制了好几次也没能守住,结果还是冲了出去……苏亦星只好听之任之了,到了这时候当然只好听天由命了。这一切真象是一个虚幻的梦境,而做梦是虚幻得几乎没有一点真实感,这元神出窍却与梦境的区别在于真实得犹如同亲身一样。 他平生第一次看到了自已,那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封德铭,正盘坐在床铺上面一动也不动。眼睛微闭,五心朝天,手指正结无我无相菩萨印,那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朝着自身看了看,自已还是自已,一切未变,变的只是身躯的大小,由原来的七尺男儿变成了二尺童子,是一种缩小了比例的自已。忽然间,他悟到了一些以前无法想象的东西,一些由传说中模糊不清的世上空间理论…… 第三章 新生命 元神出窍 灵魂与元神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完全虚幻的一种记忆组成部分,只在另一空间生存;而另一个则是可以自由穿梭二个空间的实体与虚幻的总成;元神可以是实体也可以是虚体,他凝聚之后则是实体,松散之时则是虚空。这是苏亦星目前刚刚领悟到的一些体验,因为是初成,所以对于元神还是在摸索阶段,也不知除了现在的异象外还有些什么其它的功能,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一本元神使用说明书。 苏亦星的元神在院中发着怔,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象个小孩子般犹豫着不敢随便跨出半步。抬头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失神了一会,对着远处南昌城方向,心中暗道这古代的交通实在是不便,其它的到是过得还不错的。现在的宁王府里不知道忙得怎么样了?那宁王的花园到真是风景优美,花草宜人……正这么想着时,心神不觉转到了宁王府里……忽然间,只觉得自已的身形在空间飞速向前,眼前一片白茫茫地见不到什么,耳中也是一片呼呼的风声,用现在的时间规念来算,也不过是五六秒钟吧,眼前一亮,发现自已已经来到了南昌宁王府的花园里了…… 苏亦星这一下子吓得有些不轻,心道万一要是让宁王府里的人看见了,那自已的元神还处于儿童时间,也不知道经不经得住兵刃之击?万一要是元神伤了或者……他自已也想不出会有什么样的事儿结果来。 还好他的落身之处是后院的一片小树林子,一时还没有别的什么人过来。所以大着胆子向鹅卵石径走去,他的身子有些软弱,轻歪歪地东倒西斜的,十足象是一个儿童。过了一会儿,看看附近还是没有人,便胆子大了一些了。这王府的园子太大了,里面的格局好象都差不多,苏亦星也不知道这里是何处,跌跌匆匆地走到了一个小凉亭里面刚刚坐了下来,只听见“咦”一声,旁边有人发出了轻声的惊奇声。 仰面抬头一看,一位美丽嫔妃打扮的年轻女子,此刻正满面诧异地府身盯着自已呢…… 苏亦星认得她,是宁王的宠妾紫君。一时错愕间忘记了现在是自已的元神出窍在这里,而非是原来的肉身,他很自然地向紫君拱了下手,笑道:“原来的紫君娘娘在此,呵呵,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话一出口,自已听了也吓了一跳,声音是完全的稚嫩童子音。 那紫君妃子一怔,奇怪地问道:“小哥你认得本妃?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怎么会跑到这里了呀,你家大人呢?” 苏亦星这才记起自已是元神出窍,说出来会吓死这位妃子呢,脑筋一转,嘻嘻笑道:“我是王母娘娘瑶池里的仙童呀,偶尔出来玩一下的,正好碰上了你呀。” “好个乖巧会说的小儿。”紫君笑得格格格地,蹲下身子来一把搂住了他,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只搂了一个空。她有些惊呆,不时道自已是在做梦还是真的? 苏亦星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还只是一个虚影,但紫君来搂他,他的感觉还是存在的,所以脸上不由地略现忸怩。他后退了几步说道:“仙童是不可以近女色的。”话虽如此但一切的生理反应还是与以前一样的未变,只是小号的而已,想想也真是好笑。 紫君姑娘的脸色阴睛不定。 “紫君姑娘,你不怕王爷会吃醋吧。王爷,哦,现在是大顺皇帝了,他见了你想与一个男人搂抱会不会把你给废了呵,哈哈……” “你……你是谁?你不是人……”紫君很吃惊,脸色变得有些怕人。 “呵呵,我说过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仙童啊。” “妖精吧……”紫君还是有些疑神疑鬼的。 苏亦星心道,与她开下玩笑也好的,吓唬她一下,便说道:“就算是妖精吧,你以后麻烦大了呵,我会天天地跟着你呀,晚上与你一起睡觉,哈哈……”说罢伸出小手踮着脚在紫君的胸部摸了一把。虽说是伸手摸了一下,可那也只是个虚体,其它根本也没有碰到紫君,但是这种鬼怪之事却让人异常的恐怖。 紫君楞了一下,拔腿就往后逃,边跑还边在大声惊叫着:“来人啊,园子里有妖怪啊……” 她这一声惊叫的后果就是马上引来了一队的王府守卫,二十几个人举着刀剑快速地冲向苏亦星这儿来了。 “这玩笑开大了……”苏亦星心中想着:“往哪里跑啊,放了以前还可以一拚呢,现在的自已连走路也不大稳当呢,何况是要对付这一群的兵勇啊。也不知道这元神会不会被杀死?元神是比灵魂高级得许多的一种生命形式,但现在还不知如何去使用,怎么样才能回到丰城的肉身身上?”想着闭起了眼睛,把精神放到了丰城的肉身身上。 紫君见来了一大队的侍卫,胆子大了,领着他们返回往凉亭里过来。远远地见苏亦星站在那里未动,心道这妖怪的胆子到也不小,可能会有什么妖法吧?想罢拦住了侍卫,喝道:“放箭……” 侍卫们见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为何这皇妃要让他们射箭呢?都愣在那里不知是该射还是? 苏亦星用来时的方法试了几次,人还是在原地未动,一时不知怎么回到肉身上,急得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射啊,还愣着干吗?”紫君大声地喝斥着。 箭象雨点一样地向苏亦星射去,他可能马上他就会变成了一只小刺猬了。但那只是一种设想,因为他的元神现在还只是个虚壳中,估计不会有事的。 紫君的心理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现在这么个王爷出兵紧要时期出现了这事,预示着王爷的命运存在着一定的变故,否则怎么会出来这么个妖怪呢? 几十支利箭准确无误地全部射过了苏亦星那儿童身躯,然后又向继续向前,有的插到了前面的树干上,有的力尽后落地。 可是苏亦星的身上却是连衣洞也没有一个,那身躯就是一个幻影。他放心了,他慢慢地转过了身子,朝着这帮子侍卫露出了一丝讥笑,笑得异常的诡异阴森,然后身躯在慢慢地渐淡……渐淡……最后至完全消失…… 紫君及那一队王府侍卫们张大了嘴巴象是全部被人点住了穴道,久久未动…… 苏亦星终于回到了自已的肉身中,这一番奇异的经历让他更深一步地了解了关于元神存在形式,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神仙”,知道了地球人生命存在的另一种高级形式。只是他的元神还处于萌芽状态,还要经过一段漫长的修练才行呢。 宁王花了好些天的时间打下了九江及南康,附近的几个县城也是闻风而降,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外面依然是谣言满天飞,说是湖广总督的兵马也已经带兵十几万向南昌移动,王守仁的南赣兵马也在赶来的路上,京师的边军也开始启程向南方征讨了。 宁王前些天被那种种谣言弄得小心翼翼地东防西防地,行兵调遣也是束手束脚地。可是过了好些天,那所谓的两广兵马至今也是未见半个人影。现在这种由小扩大的蚕食战到是非常成功的,但是却失去了最佳的夺天下的时机。宁王终于知道上了当了,被王守仁耍了,让他失去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夺天下良机,失去了这个机会也就等于失去了取得江山的可能性。 宁王府的大殿中,宸濠在暴跳如雷,刘吉低着头跪在地下一声不吭。 “砍了,砍了,马上去把那两广的探子给朕砍了……气死朕了,你们这帮子狗奴才。” “唉,这王守仁还真的厉害,轻使一招空城计就将我们全耍了……”李士实叹息道。 “是呀,现在想想这里边的漏洞还真不少,可当时就怎么没有想到呢……按照时间上来推断,这两广发兵也只不过是为了监督撤卫制,所以就算是来兵那也不可能是三十万哪?”刘养正也沮丧地应道。 “还说呢,朕的左右丞相第一招就让人给耍了,以后还怎么办事?失去了这大好机会,下面就麻烦多多了。”宁王气鼓鼓地埋怨二人道。 “都是这刘吉不好……”李士实把责任推到了刘吉身上。 刘养正懊恼地说道:“主要是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也失去了一些锐气,现在到了这地步也只有皇上马上亲征,明天出兵,先拿下安庆,然后集结水师再向南京攻去。要快呀,时间不等人呐……” 宁王招来的侄子小郡王,准备留下了一万多人让其镇守南昌城,自已亲率十三万大军向安庆攻去。他那郡王侄子此时的胆子却小了起来,说王守仁的兵马可能已经快到了丰城了,自已的一万多人哪能守得住南昌城啊?宁王大为不开心,骂了他几句,说那王守仁最爱耍鬼计,做的大都是些空城计,只是要自已守着南昌不出好让朝庭里南下的大军来围住了攻击,目前已经被他搞得损失的十几天的宝贵时间了,再也不能坐等南昌了,王守仁攻击南昌的可能性很小。他南赣的兵马被福建三卫的乱兵所困,其实根本就来不了南昌的,他在丰城所做的也不过是招募地方兵勇们进行集训操练,等他们把兵操练得可以用了,宁王自已的兵马早就打到了南京城里,自已也早已颁诏做皇帝了。 小郡王这才放下心来,高兴地领命而去了。 宁王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后,笑道对李士实、刘养正说道:“二位左右丞相,该随朕一齐出兵了啊,天下就在此一博了,朕考虑着要把世子及皇后娘娘一起带出去。” 李士实哈着腰回道:“那是那是的,老臣应该是随侍的皇上的身边随时听候差遣的,这当然要去的。” 刘养正阿谀奉承道:“是啊,此次出门,以后就一直长住在京城里了,也好让娘娘亲眼看看这大好江山哩。” 宁王点头道:“娘娘是一直反对朕的行事,所以这次更要带上她了,让她看看朕是怎么样轻松地拿下了这万里江山的,也好让她知道自已错了。”宁王在自已为自已打气。 第二天一大早,宁王祭了大旗,带着兵马,带着家眷浩浩荡荡地向安庆进发了。 丰城县衙中,王守仁正与知县谭大人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苏亦星不想参与,干坐着喝茶,他的心神全在关注着元神的问题上了,他的感觉象是一个贫穷的乞丐忽然打开了一个巨型的宝库,里面的藏宝让他目驰神移。宁王的结局他早已知道了,所以怎么样来打仗的事还不用他来安排,事情已经进入了轨道,正顺着应有的历史向前发展着。他现在留在这里的唯一私心便是为了娄妃,要不是为了这个,他早已经回到了姑苏老窝里去纳福了,现在该是换个地方玩玩了。 “王大人谭大人,在下要告辞了,这里的事以后用不到在下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苏亦星向二位大人说道。 王守仁一怔,心道:“这里现在忙得很呢,怎么叫没事了?这位封公子对于朝庭里的事好象关心不大……” “封公子怎么要走了呢,这里的许多事还要仰仗于封公子来统筹安排,国家危难时期……” “我不是官,国家的事有你们几位撑着就可以了,说实话,在下是修道人,不想多涉及到这些血腥的杀戮之中,这有损道基呢。再说……可以透露一些消息给你们,在下可以预知一些以后之事,这宁王在一个月内必败无疑……” 王守仁与谭知县一时想不出个合适理由来让苏亦星留下来,默默地点头同意了。 苏亦星又轻装了,觉得全身一松懈。现在他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这一切的事,所以也就没有半点负担。他想,现在宁王正带兵往安庆攻去,离他最后兵败还有将近几十天呢,在这一段时间内自已不如到龙虎山上清宫去访道吧。或许还可以在那些修道前辈那里知道一些关于元神的解说呢。 第四章 龙虎山 孽蛟兴浪 人轻马快,苏亦星只觉得自已身体的份量比起以前轻了许多,察看了一下好象也没有瘦下来呀,还是以前的他,一样也没有变,但总觉得轻了好多。 龙虎山原名云锦山,东汉中叶,第一代天师张道陵来到这里肇基炼九天神丹,“丹成而龙虎见,山因以名”。之后,张道陵精诚修道,创立了道教,一直传至今日。苏亦星曾听费云霖说过,他的记名师傅揽月道长是这道观中得道高人,平时并不打理事务,也不长在观内,近年来一直闭门清修不见外人。 苏亦星没有花多少时间便到了龙虎山的山门口,迎面一座牌楼煞是威严肃穆,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听到有人在向他问话。 “请问这位施主,可否是进香来的?” 苏亦星转身一看,是一位小道僮,此时正向他稽首施礼。 “访人的。”苏亦星随口应道。 “请问施主访的是哪一位师傅?” “揽月道长。” “施主可要失望了,揽月大师向不见外客,而且此刻也不在观内,施主请回吧。”小道僮客气地回道。 苏亦星心中有些奇怪,心道就算是访客不在也可以往道观里去逛一下呀,哪有道僮侍立山门口往外推客人的呢?其中必有缘故,这么一想也就更不想走了。 “那么进观烧香可以吗?”苏亦星问道。 “对不起施主,观内建筑近日遭受雷雨侵袭,多处毁坏,正在重修,故尔不便游客入内,五日后方可开观……多有不便,请施主见谅。”小道僮又稽道施礼了。 苏亦星心道果然有事,这么一个天下有名的道观,里面的建筑群可大得很呢,就算是坏了一二处,那还有其它的地方可玩呀。岂能因为一么一点小事而关门拒客?不可能的,绝对有其它的事情发生。 “哦,怪不得这上山的路上没有几个人,在下正在纳闷呢。那么这观中的建筑统统都坏了吗?” “这个……”小道僮想必是难得说慌的,一时上不知该如何来回答了,回答都坏了的话鬼信呀? “别这个哪个了,我知道小师傅平日里不说慌的,所以这慌说出来也是不圆的。说吧,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与费云霖是结义兄弟,我师傅也是个道士,是茅山的千云道长……” 小道僮“哦”了一声,正想开口说话,后面来的一位中年道士,过来一问清了情况,向苏亦星解释道:“不是不让施主进去,只是观中近日有些变故,好吧,看在是同道中人也就不瞒你了……观中正在为死去的几位道友做着法事,所以有些不便……见谅见谅。” 苏亦星一听“几位”便知道里面肯定有事,哪有一个观内同时死去几位的?而且还不准香客们进观。 “是得道了还是意外事故?”苏亦星问道。 “被蛟所食,尸骨未存……”中年道士终于说出了原因。 “蛟?就是象龙的那一种东西?”苏亦星惊奇地问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蛟,有龙?传说中的蛟那可是一种非常凶猛的神物,有蛟的地方就有可能发大水。 “是呀。”中年道士叹息道:“后山的冷龙潭中不知何时竟有了一只凶猛异常的蛟龙,前些年还只是时常有人见到,也不出来作害。可近些日子来潭上面时常有股子妖气透出,附近也常有牛羊被它所食,揽月道长为民除害,带了几个弟子下潭除蛟……唉!蛟没有除掉,而且还死了几位道友,揽月道长也身受重伤……怕这孽蛟出来害人,所以暂时封山门……。” “真的有这种东西?嗯,是要看一下开开眼界,能够见到传说中的神物也不枉来一趟龙虎山呀。”苏亦星兴奋雀跃,心中暗忖:“听说这蛟的眼睛以及元丹都是无价之宝,到是要弄一颗试试看。” 揽月道长脸色灰败的躺在榻上,屋内药草气味道弥漫空间,几位小僮们还正忙着煎药煽火,见门外来了一位陌生客人,都奇怪地停下来张望着。 “在下封德铭,是费云霖的结义兄弟,本来有事想找道长聊聊,没想到道长受伤了……”苏亦星一边自我介绍着,一边靠近了揽月道长的床边。 揽月道长微微动了一下头,挣扎着想坐起一些来,小道僮马上把他扶了一点起来,斜靠着床上,轻咳了几下,微弱地说道:“不好意思,贫道受伤较重,要将养些日子,不能好好招待贵客,待慢了……” 苏亦星心道这老道涵养不错,待人方面到真的可以,这话说得让人开心,到要看一下能否帮他早些恢复元气。想罢便伸出手指搭上了揽月道长的脉博。 揽月道长一动,眼中意思询问苏亦星会医道? 苏亦星点了下头,回道:“略懂一些,方心吧。” “嗯,不要紧,只是经脉受损,最要紧的到是奇经八脉闭塞了好几根,若无对症良药的话,那要好几个月,甚至半年才能好呢。” “小哥果然高明,犹如亲见一般,可惜的是连住持师兄也无法也一时无法替贫道打通经脉,因为是伤在奇经上,所以不大好治呢。”揽月道长轻声点头道。 “大师想必是服用了不少的灵药吧,现在这伤势到是稳定了,没有恶化的迹象出现。” “本门秘制的百草丹……” “怪不得呢,另外大师的功底好呐,要放在功力稍差些的人身上,那早就还返无术了哩。大师要是相信小可的话,我相试一下帮大师打通一下经络,看看行不行。”苏亦星笑道。 揽月道长脸上闪过了一丝怀疑,不过马上转为笑容,别人想帮他的帮,那是一片好心,他想这位年轻人不错,让他试一下也无不可,不过打通的可能性是没有的,因为这年轻人的功力不可能比观中主持他的师兄还要高吧? 扶起了老道,苏亦星双掌贴上了老道的命门穴上,开始缓缓发功。内力并不强劲,但却不紧不慢地稳步前进,逢山开山,逢水搭桥,一路慢慢向前。 揽月道长刚开始时,见苏亦星的内劲不过如此,心道与自已那记名徒儿差不多,稍过了一会便不现不对了,这年轻人的劲力与一般的内功不同,它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大异于一般的武学内功心法。刚想到这里,气劲便到了难关了,他那住持师兄也是到了这里实在过不去了才长叹而回的。 苏亦星的气劲到了那闭塞的奇经八脉之处,略为一滞后,气劲便由原来的平顺缓流一下子改为旋涡流了。就象一条小河里的平稳水流在受到了闸门的阻挡后所形成的涡流一样,这涡流在不断地加速着,终于一下子冲破了闸门,一路奔腾着欢乐向前了……一共接连冲破了三处闭塞的大穴…… 揽月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了。 “想不到小哥的功力如此之高,而且不着皮相,精华内敛,宇内无人可及矣……必有绝世的奇遇方可达到如此境地……贫道万分感激。”揽月道长坐直了身子向苏亦星拱手谢道。 “大师世外高人,何必作俗人之举,小可与费弟是兄弟,那大师也等于是小可的师傅了呀。”苏亦星也客气地回道。 揽月道长一怔,随即笑了起来,点头赞许道:“小哥奇人,贫道到是入相了。”说罢便要下床来。 苏亦星拦住道:“大师好好地歇息吧,静养个几天,以防落下病根来。” “没事,贫道对自已的情况知道得很清楚,不要紧了,小丁儿快把我的好茶拿来待客。” 刚才忙着看病治人,苏亦星连茶也没顾得上喝,现在安心下来了。见老道让小僮拿出了一小竹筒的茶叶,瑾慎地取了一小撮出来,暗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好茶呀,如此当宝贝一样。轻啜了一口茶,惊讶地问道:“好茶,香味不同一般。入口甘甜清冽,回味悠长。” 揽月道长乐呵呵地回道:“小哥好见识,此茶仍后山冷龙潭边所特有之产,每年不过产个四五斤而已,稀罕品哩,连皇上都没有这个口福。” “嗯,有道理。我在皇宫中与皇上一起住了好些日子,确实是没有喝到过这么好的茶叶。” 揽月道长一愣,张了下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苏亦星笑道:“没事,我与皇上是好朋友,放心吧,我不是官。” 揽月道长回过神来,也笑道:“小哥就算是官那也与贫道无关呢,各交各的朋友。” “是呀,说起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的记名师傅是茅山的千云大师,所以道门对我来说就好象是自已的家中一样……哦,这蛟是怎么一回事呀?” 说起了蛟,揽月道长脸上顿时泛起了一阵惊悚之色,捧着茶盏的手在瑟瑟发抖,那茶盖叮当响着。苏亦星心道那蛟难道真的如此厉害?这老道现在一想到便如此后怕? “唉!这孽畜已成快成气候了,绝非一般武功所能对付的。身上皮肉刀枪不入,吞云吐雾,兴风作浪无人可制了,再过几个圆月的话……那就只有大罗金仙可以制服它了。”揽月道长长叹道。 “是外来的还是潭中原有的?” “是潭中原有蛟蛋所孵化而成的,几百年前便有了,只是一直没有出来过,所以也就没在意呢。以前也只是偶尔有雾气透出,只是想既然不出来伤人也随它去了,近期里常有山民路过被引入潭中,故尔才想着要除害了。只是想不到此孽畜神通如此高深,贫道死伤了好几个弟子……贫道无颜见人哩。” “刀枪不入?那可就没办法了。”苏亦星也摇了头,试想一般的刀剑不能伤害的话哪还有什么办法呀? “除非是上古的神兵利器再加上绝世的武功才有望成功。”揽月道长说道。 苏亦星心道:“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龙啊蛟的,不如去试一下看看,要是不行再逃不迟。” 想着便说道:“要不让小可去试一下?” 揽月道长深深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小哥的功力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可没有利器也是白搭呀。” 苏亦星还是心里痒痒地,说道:“没事,试一下,不行再另想法子吧。小可最想的可是那蛟身上的宝珠哩。” 宁王亲自督队向安庆城猛攻了十多天,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安庆知府带着兵士们在城头上苦苦地支撑着。城中的箭矢滚石等几乎用得差不多了,什么开水、热油、石灰包之类的江湖下三烂的东西全部使了出来,照这个样子下去再撑个二三天了不得了。 眼看就要胜利在望了,可宁王却是半点儿高兴不起来,兵士们在久攻不下后的士气异常低落,十三万人马连攻一个小城十几天都没有拿下来,何况安庆城里才不过二三万人马,而且大都是些地方乡勇之辈,这能不让宁王恼火吗? “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早些拿下安庆城?再这么拖下去那什么样的大事也完蛋了。”宁王向着左右丞相发火道。 李士实与刘养正两人不禁面面相觑,一脸的苦笑及无奈,这二个人哪是领兵打仗的料啊?从来也没有做过这些事,只是按照书本的的办法来使用,对不对也说不清。 宁王在瞪眼了,刘养正看躲是躲不过的,只好媚笑道:“皇上请放宽心,以为臣来看,再有个一二天就差不多了,别的不说,光那城里的弓箭就剩下不多了,看他们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战?” “这叫打仗?有这么打的吗?哼!” “没办法呀,一个疯子拚命,十个正常人也抵不过。”李士实叹道。 “放屁!”宁王不客气地骂道,到了现在他才不管什么亲家不亲家呢,失败了大家一样的统统上法场斩首。 “以我看,明天多搞几颗巨木来擂城门,最好再长一些,架在大车上使劲地冲撞,我就不信撞不开它,说不定明日晚餐就可以在安庆知府衙中吃了。”刘吉说出了几句宁王目前最爱听的话。 “嗯,这才象句话哩。”宁王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吩咐下去,明日杀进城中,城中大户人家的美女金帛可任意掠夺……” 刘吉喜道:“那下面的弟兄们可就乐坏了,皇上放心吧,明日一定会进城。” 刘养正暗叹一声,心道:“这种政令只能让王爷败得更快……唉,完了,可怜我那全家老小都将难逃法场一劫了。”心中不禁后悔得要死,这人啊,到了这时候才想起以前过的舒坦日子来了,何苦呢。 第五章 冷龙潭 土雷破腹 冷龙潭位于后山峡谷涧,约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水面上常年有雾气缭绕。每当月圆之时,那恶蛟便泛到水面上吸纳天地月光精华,肚子饿了就吞食野鸟飞禽走兽之类的为食。那潭中的鱼虾之类的早已灭绝了,所以蛟龙的口食也只有向外发展了。 揽月道长领着苏亦星来到了潭边,只见潭中水平无波,两侧苍松翠柏及悬崖峭壁在碧蓝的潭水倒影中清晰如画,风景十分优美清雅,果然是个有灵气的仙山灵境,所以才能孕育出蛟龙来。可惜的是这蛟龙现在杀生作恶,已经犯了天遣了,所以上天才派出了苏亦星这样的人物来收拾它。 “它一般在什么时候出来呀?”苏亦星问道。 “一般在月圆之夜,其它时候就没有一定的规律了。”揽月道长回道,他的身体底子好,毕竟是多年的修练,故尔受的伤休息了一夜已无大碍了。 “嗯,得想个法子把它引出来。”苏亦星说罢便搬了块巨大的石头,据高临下地往潭中砸了下去。 “咚”一声闷响,激起了滔天激浪,水花溅有几丈高,涟漪经久不散。等了许久,潭中依然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这是条什么吊蛟啊,这么窝囊废,别人都打到了它的家门口它也不敢出来呀?”苏亦星笑骂着。 揽月道长轻皱了一下眉头,沉吟道:“可能在睡觉吧……或者是在修练中,无暇出来应阵。” “砸,再砸,直砸到它出来为止。”苏亦星说着又去找了一块更大的石头,从高处推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照样没有动静,苏亦星有些泄气了,对揽月道长说道:“看来它是不敢出来的了,那也只好等到月圆之夜再来领教吧。” 说罢二人刚想转身往回走。忽然间,只听得轰隆隆犹如雷呜之声从潭底响起,紧接着,但见一股子滔天水波从潭中喷射而出。跟着一条青色大蛟张牙舞爪地从潭中腾空而起,跃出潭面四五丈高,身子舞动时发出的阵阵狂风顿时掀起了满天乌云,带动了飞沙走石及潭中的水波一齐向苏亦星及揽月道长袭去。 “麦加(我的上帝)……”苏亦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真实的蛟龙,一声惊叫后,拉着老道就往一块巨石旁躲。 “道长你没有说它可以腾云驾雾呀?这怎么杀啊?我又不会飞。” “我也不知道啊,前些天时候它只能在水面上,出水也不过是一二丈,才过了几天它便可以腾云驾雾了,看来它的功力大进,不久之后便可完全升空飞腾正式转化为仙物了。”揽月道长匆匆回答道。 苏亦星再想问些什么时,那蛟龙尾巴一旋,又从潭中卷起了一大股水浪,夹着凛冽呼啸的风声向他们避灾的巨石方向砸过来。苏亦星运足神功一抖手,把手中的青钢剑向蛟龙的咽喉之处射去。 凭苏亦星现在的功力,能够挡他全力一击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可那蛟龙真的是刀枪不入,皮逾金钢,只听得钢剑犹如遇到上钢铁般地发出了一阵龙吟呜响声,然后向外飞弹而出。 “这样不行的,逃吧。”苏亦星拉着揽月道长往远处逃跑,还好那蛟龙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可能是它暂时因为谋种缘故而不能离潭吧? 到了安全之处,揽月道长说道:“这孽畜比起上次来功力增加了不知几许了,如此进展的话那可就无法收拾了。” “是呀,看来这东西的软肋之处只有在眼睛上了,但就算是弄瞎了它的眼睛它也是不会死去了,其它地方是……”苏亦星摇着头,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来解决它了。 “想当初先烈周处除蛟,不知遇到的是什么蛟龙,要是也象这一只一样的话,那周处的武功岂非天下无敌了?”揽月道长说道。 苏亦星笑道:“可能是只幼儿蛟龙吧,我可不相信是与这只一样的,那史书上也没有说周处的武功有多高,肯定是只小蛟呢。” 回到了上清宫,苏亦星与揽月道长在忙着想办法动脑筋怎么样来消灭这只蛟龙,号召了大小道人群策群力献计划谋,可是几天过去了,谁也没有一个好办法。 苏亦星叹气道:“要是放在二十世纪,那可是小菜一碟了,用手榴弹或者小型火箭一下子就可经搞定了。” “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怎么厉害?真的能够杀蛟吗。”揽月道长疑问道。 “这些是……”苏亦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解释,何论用什么方法来细说也不行的,嘿嘿笑了几声,说道:“那都是些炸药之类的……”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心想:“是呀,真笨,可以用炸药的啦。” 苏亦星兴奋了,站起身来搓着手说道:“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用炸药,早该想到了。” 揽月道长点头道:“办法是好,可不一定能炸得到它。只炸到它的皮肉可能还是无用……” “对呀,好办法。”苏亦星雀跃道:“那蛟龙口大如洞穴,一只整牛都可以吞下去,最好是在它的肚子里面爆炸才好,那么的话管它是什么蛟什么龙,照样可以消灭它,哈哈……” 揽月道长抚掌笑道:“封公子果然奇才,想到了如此一个高明法子,佩服。”说罢顿了下又道:“公子可会制作炸药?” “这个……”苏亦星愣住了,刚才一时兴奋忘却了自已从来也没有做过这个方面的事,在自已那个年代里私下里做炸药那可是犯法之事,而且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可以参考阅读,除非是那些黑帮及作奸犯科之辈在私下里造一些用作行凶的。不过那也是风险绝大,如被抓到的话,是要坐牢的。 苏亦星的大脑又在急速运转了,过了一会,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笑道:“可以自已做土的呀,以前看过电影地雷战里面就有介绍的配方,那叫一霜二碳三硫磺,按照这个比例做就没问题了。” 揽月道长听得稀里糊涂的,但知道可以做成就行了,他让人按苏亦星的话去买了不少的硫磺回来,又让小道士们去搞了许多的墙硝回来。那是到破旧老房里的砖墙上刮下来的,那木碳可就方便了,随便弄弄。 苏亦星把这三种东西按一二三的比例配好了,装进了一只大坛子中,封住了坛口,留下一细孔引出了导火索,那导火索的做法也简单,只消把绵纸卷住墙硝木碳细粉,卷成一长条细捻子便可了。 全部完工后,放在山野空旷之地试验了一下,果然真灵,一声巨响,威力可真不小,虽说是土制品,可也把山石炸得乱飞,那可不是人力可以阻挡得了的啊。苏亦星仔细察看了一下觉得想要威力大增的话,那必须要用铁制外壳才行,里面还要多放些铁钉之类的锋利之物,这样爆炸起来的杀伤力就大了,放到那蛟龙的肚子里面爆炸,看那条蛟龙死不死啊,不死的话那可是条仙龙了,就是条仙龙也会被炸得肉体无存的。 到山下铁匠铺中去定制了几只浇铸的土雷外壳,填上了炸药,一切准备好后,苏亦星与揽月道长杀了几只羊,里面都放进了几只自制土雷。然后与几个小道士们一起抬到了潭畔的几处石矶上,离潭中高出了约有十几丈。 望着那平静无波的深潭,苏亦星笑道:“大蛟龙啊,本公子向您孝敬美食来啦,哈哈。但愿你长寿……” 苏亦星凝聚了功力,将声音传进了潭内。 一会儿,只见那潭中自底面向上泛起了阵阵的涟漪,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气泡泛出来,那气泡足有澡盆那么大,搞不清楚是那蛟龙吐出的呼吸还是潭底下的所泛起来的沼气。 又略过了一会儿,忽然在潭面上探出了一只巨大的蛟头,张着那血盆大口,在水面上猛吼一声,声音震动山林旷野,连带着卷起了一阵子狂风,直刮得树叶簌簌作响。 是时候了,苏亦星点燃了山羊肚子上露出的导火索,然后迅速地扔下了深潭。接着又点了几只,同样地飞快扔下去。 那只蛟龙在水面上发了一阵子威风,没有见到什么人迹,本想潜回潭中老窝中去,此时忽见从高处有食物落下,张着那血盆大口,把那原只的山羊一口便吞了下去,接着又是第二只第三只也下了肚子里了。那第三只山羊刚刚才吞进肚子里,便听得一声异响如闷雷般地炸起,潭中顿时泛起了一阵子血浪,那蛟龙一声狂吼,震耳欲聋……扭曲着的蛟身直冲向了半空中,又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身子……接着一连又响起了几声爆炸声,只见那蛟龙的肚子被炸得开了个大洞,也足足有澡盆那么大,那血如雨下,潭中水面上已经变成的一片红色,那蛟龙终于拍地一声掉落进了潭中,挣扎了几下便迅快地沉了下去。 刚才沉默如缄的道士们轰地发出了欢呼声,舞着剑在半山腰中欢叫。揽月道长也终于露出了释然的轻松,笑着对苏亦星道:“封公子还不快下潭中捞蛟龙啊,那蛟龙的身上可全都是宝呢。” 苏亦星一想这到是的,这可是他此次杀蛟的最大收获呢,要不是为了取得这蛟龙的内元及夜明珠,他才没有这个劲儿在这里耗了这么久呢。 苏亦星腰中伏了根长绳索,一头扎下了深潭之中。 潭水冰凉刺骨,一般人绝对忍受不了,那潭底的深度也是一般人无法潜得到的,苏亦星还没有潜到潭底便发现了那只已经死去的蛟龙,一把揪住了蛟角,解开绳索在蛟角上面绕了几圈,正准备向上冒出去时,只见从那蛟龙炸破的肚子里面掉出了一颗晶莹发亮的圆珠儿,有铅球那么大,它发出的光茫把深潭的黑暗照得彤亮,那是一种少有的黄色晕光,光体中还带有丝丝的血红色。 “内丹?”苏亦星马上想到了这可是蛟龙的内丹,那是集蛟龙的毕生修练的精华,听茅山师傅千云道长曾在闲聊中说起过,凡人服之可以立成半仙,寿增十纪,那便是多活一百二十年哪,不过也不可以乱服的,要是本身功力底压不住内丹的药力的话,很有可能会血脉涨裂而全身炸得粉碎。而要是练过武功的,又能压得住它的药性的话那它可发挥的功力到底能达到何种程度也没有一个具体的说法,只是说有可能会成为陆地神仙之流的。 苏亦星一把捞住了那颗蛟龙内丹,那内丹入手犹如一只大型的软壳鸡蛋一样,着手软不溜湫的,给人一种轻易就会弄破损的感觉。他刚想把它纳入怀中,蓦地背上感觉到一股子冷气射入,接着一条黑色如臂膊粗细地象蛇一样的东西直向自已手中的蛟龙内丹射去,苏亦星现在的反应是惊人的,在水中一个转身便避过了。一看是一条巨型的河鳗,长约二丈许,全身黑如墨碳,有一种油油的光泽发着微弱的光茫来。 “他妈的,这到是底是种什么东西啊,是河鳗吗?”苏亦星暗自忖道。 那河鳗见偷袭没有达到效果,一个转身甩过尾巴又向苏亦星手中捂着的内丹冲过来。苏亦星现在明白了,原来这东西是想来夺取蛟龙内丹来着,想捞便宜货呢。苏亦星在水中一掌劈了过去,那河鳗非常灵活,也避开了,不过它的尾巴却一下子扫了过来,苏亦星一掌劈在那尾巴上,“啪啪……滋滋……”苏亦星手臂顿时如中电极,整个手臂麻木得一时无法举动。 “原来是条电鳗,怪事呀,这东西只听说深海里才有的,而且也从没有这么大的,亏是我苏亦星了,要是别的任何人,可能就会一命呜呼了。”苏亦星暗运一口气,气血所至马上解除了麻痹,只见那条电鳗调整了一下姿势,又要过来了。 “想要我手中的内丹?做梦吧。”苏亦星想着把那软壳内丹干脆就往自已的口中一推,那内丹大如铅球,一般是塞不进去的,可那是软的,这可就方便了。一咬牙,只觉得一股子浓烈的腥味中又带有些苦味道的流汁进了喉咙中…… 那电鳗一见苏亦星吞下了那颗内丹,急得眼中光茫骤放,水中顿时亮如白昼,吱吱一声叫唤后笔直地冲向了苏亦星,苏亦星这回可学乖了,再不直接与它接触了,隔着水波一掌推去,把它扫向了远处,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那电鳗无法可想,慢慢地息灭了身上的电茫,钻进了石逢之中不见了,苏亦星这才有空向潭面上浮起了。 第六章 夜明珠 围魏救赵 冷龙潭畔,揽月道长及一帮子弟们正等候得发急,不知潭下的苏亦星出了什么事,人下去了很久了,也不见半点动静,他们不知苏亦星的内丹已成,可以用胎息了。按一般的估计来说,人在水里面这么久不上来可能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揽月道长搓着手不知该作何打算呢。 还好最终苏亦星还是上来了,没有让他们失望。不过,苏亦星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象是练功中的走火入魔。 苏亦星喘了口气,对揽月老道说道:“拉绳吧,已经缚住了那蛟龙的倚角上了,唉!差一点让电鳗电得上不来呐。” 说罢便在潭边盘坐下来,持五心朝天法练功了。此刻他的全身血液在正正反反地游走着,一会儿全身发热,一会儿全身变冷,那蛟龙的内丹劲力之大是他以前无法想象的,他现在尤如一只涨鼓之极的气球一样,要不就是寻一出口泄气化解,要不就是气血暴裂炸毁而亡。 揽月道长见苏亦星一上来的脸色就不对,话也只说了一句就坐下运气打坐了,知道他在潭下必有异事发生,心道现在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吩咐一声让小道士们拉绳。 那蛟龙也实在太大了,几个人好不容易地才将它拖上了潭边,还有一小半还拖在水里。揽月道长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子开始割切蛟龙的皮肉,挖出了二颗硕大的眼球,那眼球的中央内核便是一颗圆润碧绿的夜明珠,足足有鹅卵那么大,老道及几个弟子虽说都是玄门中人,可见了这么大的夜明珠也不禁眼中放光,人之本性中的那丝贪婪无意中冒了出来。接着又取下了那坚硬无比的一对倚角,此物用处还不明,历来也没有个具体的说法,不过要是作为奇门兵器那到是一件宝物。另外,在那蛟龙的每个椎间都藏有一颗宝珠,居说有避毒的,有定风的,有避尘的,有避水的,还有避火的,避邪的……但实际上的功能谁也不知道,也只有等式过了才知。揽月道长把这都一一收好了,这次屠蛟的收获可真是不小呢,那蛟龙的内藏也各有不同用处。 苏亦星在这短暂的打坐之中经历了一次小劫,那种痛苦是旁人无法体会的,亏得他先前有这么厚的底子及不世奇遇所练成的功底才不至于损命,而且经此锻炼火淬,他的元婴又更上了一层楼了,按照世俗的说法他现在便是地仙了,只是他自已也不知道达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如何正确的应用,只有顺其自然任它发展等候水到渠成…… 揽月道长见苏亦星睁开了眼睛,忙问道:“封公子可是无恙了?刚才真把贫道吓得不轻呢。”说着挨近了苏亦星小声问道:“公子是否是服用了蛟龙的内丹?” 苏亦星点了下头。 “怪不得呢,听先辈们说过,那东西可不能随便服用的啊,要合药成丸后一点点慢慢服用才行,要不然会走火自焚的。” “大师说得不错,在下本来也想带回来之后交与大师合成药后大家分食之,可是……在水底下又遇上了一条成精的电鳗,差点儿便让它夺了去,最后没法子才放入嘴巴里吞掉了……呵呵,也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呢,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可真不是人受的。”苏亦星说到这里不禁还有些心有余悸,瞧了下自已身上早已是衣衫尽湿,那是刚才所冒出来的汗水所浸透。 揽月道长衷心地赞道:“封公子的内力真是世上罕见,放在任何人的身上可能都会没命了,不过看封公子也好象是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就让贫道来处理好了。” 苏亦星虽说是渡过了危机,不过确也是感觉到有些累了,听了揽月道长的话便先回小清宫休息去了。 宁王站在了望台上正得意地向安庆城下望着,那刘吉带着一帮子敢死队们推着装有长圆木的长车此刻正在冲撞着城门呢。 “咚……咚……咚……”声音一声紧着一声,敲得人心发慌,发闷,直往下沉。 城上的箭雨早已不象前些天那么紧密了,那些石灰、热油、石块等也用得差不多了,眼看就要顶不住了。 “皇上,看来不消到晚上便可以进城了。”李士实媚笑道。 “可毕竟也花了这么多天,影响了进程。”宁王的心中还有些担忧,心里有些后怕,试想连个小小的安庆城也打了这么多天,那南京城? 刘养正安慰道:“打下安庆城后,补充了给养就直接用船队直取南京了。以小臣来看,一定会势如破竹的。” 正在此时,底下人来报,说王守仁集合了三十万大军已经把南昌城团团围住了,而且只花了半天功夫便把南昌城攻了下来…… 这情况让宁王的美梦顿时从那高山上尤如坠落至无底深渊之中,一下子手脚冰凉,冷汗顷刻之间潸潸而下。 原来王守仁在这一段日子里已经招集了不少的各路兵马了,另外袁州、临江、赣州、瑞州、泰和、宁都等地的知州知府县官们也各自带了地方兵勇及募招来的乡勇也赶来了,几方人马全部集合在一起也有了近十五六万,小小的丰城顿时热闹得不得了,城里城外人满为患。 王守仁与各路的官员将士们商量着下一步该如何攻打宁王的兵马,许多人主张出兵安庆,以解安庆之围,然后与安庆的守军取得联系,内外夹攻一举荡平宁王。王守仁则认为不妥,他觉得安庆只要再坚守个几天便可以了,他们这一路的人马只要把宁王南昌的老根给拔掉的话,那宁王的士气必然下跌到最底点。那宁王要是不顾老窝而继续攻安庆或者说攻下了安庆后也不顾南昌的话,那他们也可以抄宁王的后屁股来杀过去,到时候南京的兵马及浙江的兵马也会到了,那宁王也是不堪一击的。 不过,王守仁以为宁王放弃继续攻安庆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以他宁王的个性来说,势必会马上杀回来夺回老窝的,这样子安庆城也就不解自散了,我方还可以以逸待劳地等候宁王劳师远来,在半路上杀他个丢盔弃甲的。 方案似定之后,王守仁把兵马分成几路,一方面对外号称有三十万大军准备征讨宁王,另一方面分别悄悄地向南昌城移动,他把人马分成我多路,每一路的兵马攻打一个城门。 黎明时分,各路的兵马如潮水般的涌向了南昌城,杀声震天,鼓声盈耳,把个宁王的小侄子小郡王吓得慌忙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朝庭的官军不去与宁王开战而杀到他这里来了,现在的南昌城一共才不过一万二千人马不到,如何抵挡得住王守仁的大队兵马呢。宁王不是说过官军是不会打南昌城的吗?要不然他才不会守这南昌呢。 还没有等到他号集人手组织守城,那几处城门早已被攻破了,王守仁的官兵尤如潮水般地向城内涌进了。原来那些守城的一见官军势大,漫山遍野地挥着长枪大刀杀过来,人数号称三十万,他们哪能不慌啊?一共才一万多人想要顶住三十万人的进攻哪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一大半人先逃开了。官军没几下便撞开了城门,那原因是城门后面没有东西也没有人在顶着,所以比较容易地撞开。 到了中午时分,整个宁王府里全部都是官军占领了,那年代的军纪不是那么地严厉,许多招募来的地方乡勇们与土匪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们一进宁王府里抢掠奸淫之事也没有少做,可怜那些个王府的丫头侍妾们,被这些流氓兵丁们凌辱了不少。王守仁得知后,杀了十几个人,这才压住了这股子乱劲,后来的官兵这才老实多了,不过偷些小东西那是免不了的。 消息传得很快,宁王正在进攻激烈马上就要城开之时得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马上就示意呜金停止一切进攻。 宁王沉着脸发了一阵子火后,问左右丞相道:“二位卿家,此事如何来办啊,不如明日就后撤,杀回南昌吧……” 那李士实与刘养正二人到了此时也知道事不可为了,要是现在杀回老家的话那可是说是百分之一百彻底的完结了,也就是自已全家小法场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到了此时,不如直接杀上南京去拚一下,侥幸成功的话,那在南京马上宣布正式登基做皇帝,那可能形势就不一样了。 李士实安慰道:“皇上请勿担心,南昌城只是暂时的让王守仁占领一会,我们可以不用理睬他。不过直接放船向南京而下,攻下南京的话那万事可为。” “放屁!”宁王又骂了起来:“自已的根本老窝也守不住的话,那何谈夺取天下啊?南昌是朕的血地,岂能轻易放弃?还能够以何言而打天下?” “皇上,李丞相说的话言之有理啊,请皇上听老臣一句忠言吧。只要夺取了南京,那又何必在乎南昌呢,以后有了天下,那又何处不是皇上的疆土?忍一时而谋取天下,请皇上三思。”刘养正帮着李士实说道。 宁王沉思了好一会儿,坚定地说道:“不行,回师夺回南昌城,朕的王府落在了王守仁的手中那成何体统呀,朕会寝食不安的……就这么定了,夺回了南昌再直奔南京,传朕的旨意下去……” 刘养正与李士实对望了一下,两人脸上均有土色,也都在后悔没有早些把家小隐姓埋名移到乡下之地藏起来。唉!自已是个什么军师呀?只觉得颈中已是冷嗖嗖的了…… 揽月道长在苏亦星的面前放下了那一堆世所罕有的异宝,屋内的光线并不足,更显得那二颗夜明珠的光彩来。 苏亦星是个对宝物一向不在意的人,此时见了这颗夜明珠也感觉得十分喜爱,拿了一颗收进怀里,对揽月道长道:“还有一颗大师你就收下吧,此异宝天下难寻呢。” 揽月道长推辞道:“方外人一向无视财宝,封公子帮助除蛟灭害,做了这天大的好事,这就算是奖品了。” “不好意思呀,一共二颗,一个人独吞了不象话的。大师收起来吧,作为观中的镇观之宝也不错的呀。”苏亦星总觉得一人独吞了有些过意不去。 听到镇观之宝,揽月道长的目光一亮,颔首笑道:“封公子如此说来,贫道到是却之不恭了,汗颜。”揽月道长心道:“这到也是的,每个观中都有些镇观之宝物收藏着,自已能为上清宫中多增一件宝物也算是给后人留下了一件记念品,可以长久地流传下去呢。” 桌子上另外还放了几颗小一些的蛟珠,都是具用特别功效的,揽月道长也已试过了各种功效,不过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罢了,对苏亦星解释道:“些物也是无价之宝呢,可惜的是这蛟比起龙来要差了许多了,所以功效没有传说中的龙珠那么有用,可能只存龙珠的三成效用,封公子也收起来吧。” 苏亦星拿起了一颗避尘珠笑道:“在下就取这一颗吧,以后出门时可以少洗一些衣服,呵呵,这个不错,有些用场。至于其它的大师你就全部收下吧。” 揽月道长不肯全收,坚持要与苏亦星平分,苏亦星无奈只得又取了二颗珠儿,这才算完。接下来苏亦星与老道聊起了关于元婴之事,此事苏亦星这些天来一直没有好机会向老道探讨,今天正好可以谈谈了。 “说实话,古籍之中不乏介绍,可实际上能够练成者没有几个人,成道的方法路径好象很多,有肉身的,有灵魂化去的,有元婴化去的,种类繁多不胜枚举。”揽月道长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问道:“封公子可是元婴已成?” “是呀,可是也不知如何使用,只用过一次元神出窍后一会儿行驶了上百里路到了另一处地方……可是回来之时却又显得异常费力,差点儿归不了肉体。”说起上次元婴在宁王府花园的事,苏亦星还是有一些担心,万一要是回不了肉身的话,那他不是又是死了吗? “封公子现在可是属于仙佛之流了,在冷龙潭畔练功时,贫道从公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味之中隐隐闻到一丝淡淡的檀香之味……此仍天下奇事,也不知封公子有了什么样的机遇才练成的,或许前世是一位大罗金仙吧。” 苏亦星不想听这些话,原想是要从老道口中多了解一些有关于元婴的问题的,哪知揽月道长自身的功力比苏亦星差远太远了,如何能够对他详述呢,所以苏亦星东问西问地还是没有了解到对自已实质上有用的东西,看来以后还是得要靠自已慢慢地摸索了。 第七章 回马枪 决战前夕 刘吉带着二万先锋队由水陆二路齐头并发向南昌杀回,宁王宸濠则领着中军在后面徐徐跟进。那宁王的叛军接连打下了几个城池,士气也是十足,虽说在安庆受到了一些挫折,但并不影响到他们的士气,总认为官军不堪一击,他们拿下其它几个城池也没有花费太多的力气,所以现在理所当然地把王守仁的兵马当成了一样的好吃了。 月黑风高,贼军们打着火把马不停蹄地连夜赶路,走到了南昌北面的黄家渡附近正好遇上了王守仁的先锋部队,二下里一见面二话没说便乱打了起来。 天黑看不清楚各自的情况,一阵乱砍乱杀,王守仁的先锋将官因为受王守仁密令,要引蛇入洞,只准败不许胜,所以杀了一通后,马上呜金收兵向南昌方向溃逃。那刘吉顿时开心得抓狂,怎么着也想不到这王守仁的官军如此地不顶用,才三二下便丢盔弃甲了。吹着号鼓一直追出了五里地才歇下。 前方的消息马上就传到了宁王的耳中,宁王开心地笑道:“朕早就说过了,这王守仁临时募集的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吧,果然不出朕的所料呢。传朕的令下去,大军加速前进。” 刘养正悄悄地摇了下头,没有回答,到了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反正最后的结局是一样的,他的命早已经算好了。 刘吉的先锋队伍因为剩胜追击,把整个部队拉长了,拉散了,再加上宁王后面的中军也得到了宁王的命令要加速前进,所以一下子把原来整齐的队伍给分散了。 王守仁那逃跑的先锋队忽然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反身向刘吉杀了回来,另外二支早已埋伏在附近的精兵也一下子从左右两侧面杀了过来,一下子便把宁王的队伍给截成了二断,形成了一个分割包围圈,杀声四起,鼓声不绝,王守仁的这几支埋兵都是长年在福建平乱的精兵,作战经验老到,都是些名附其实的老兵油子了,而宁王的兵丁则是些没有多少作战经验的兵士,而且还是刚刚打过胜仗的骄兵,所以必败无疑。 宁王到了这时才发觉上当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带着那后队兵马向后面撤退,在八字脑地方集合休整,不过已是损兵折将不知其数了。宁王退到了船队中,那船队也刚刚被杀退回来的,两下里一合并,算了一下已经失去了约三万人马了,宁王气得手指发抖,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第二天,还没有等到宁王喘口气过来,王守仁的水陆联军又杀了过来,宁王不敌又继续往后退到了樵舍,宁王下令让所有的船队把船联结起来准备抵抗王守仁的船队进攻。 “唉……真的想不到王守仁这么地老奸巨滑呢,竟然诈兵引我入彀,气恼啊。”宁王叹息了一声,眼神定定地远眺着南昌方向,心中感触万分,本来蛮好的一个王爷不做,搞成了这个样子,现在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兵败后,以朱厚照的个性来说,想留下一条命的可能性不大,自已的几个儿子也有可能活不了,想到最后时,不禁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宫女轻声跪在舱板上禀道:“皇上请用膳。” 宁王正在气头上,回过身来对着小宫女就是一脚飞去,小宫女没想到凭空的飞来横祸,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向后倒去,生死不明。 宁王烦燥地挥手让手下拖出去丢进河里。 “你还想造孽吗?她又没有得罪你,你怎么下得了这重手去?”娄妃从内舱里出来止住道。 “没你的事,你进去吧。”宁王对于娄妃还是有几分敬畏,皱眉回答道。 “你心里烦我是知道的,可那也是你自找的,为妾的不知劝过你多少回,可你半点儿不听,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自已不想还罢,可你也得为子女想想啊,他们年幼何辜?要陪着你上法场?” “你给我闭嘴……”宁王甩过一个耳光,气急败坏地吼道。宁王虽说千般不好,可是婚后却到是从来也没有打过老婆的,最多是话不投机一走了之,今天是平生第一次,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再动手了。 娄妃愣住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宁王,面无表情地回头进入内舱。 苏亦星从龙虎山上清宫出来后,骑马向南昌方向驰去,沿途听路人纷纷传说,说王守仁的勤王之师已经收复了南昌,此时正与宁王的叛军在樵舍对峙着。苏亦星一想不好了,这是宁王的最后一仗,打完了就完了,记得那娄妃是跳下江去连尸体也没有捞着的,自已要是赶不及的话那可真是白白的来一趟南昌了。所以加快了马力,生怕赶不到樵舍,误了搭救娄妃的时辰。 苏亦星夜不停息地往前赶去,沿途出钱与人换马,终于在最后的决战前夕到了樵舍。站在高处向两军望去,只见旌旗招展,马嘶人喊地都乱哄哄的,两军都有战船及陆路兵马旁着。开阔地上驻扎了不少的帐篷,炊烟不断地袅袅升起,正是做饭时候。 苏亦星迂回到王守仁的大军营地,牵着马匹向中军大帐走去,那站岗的守兵一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没着军装的陌生人,以为是奸细,大声喝斥道:“站住。”跟着十几支长枪便已抵到了他的喉咙口及后背心,还有十几支弓箭也对准了他。 “兄弟们不要紧张,是自已人……”苏亦星微笑着解释道,说着把缰绳递给那领头的兵卒,那兵卒后退了二步,不敢接,以防苏亦星会偷袭他们。 “那好吧,你们的枪都顶着我呢,也不怕我跑了的,麻烦哪位进去对王守仁传个消息进去,就说封公子来了。”苏亦星还是客气地说道。 “封公子?没听说过,我看你象个奸细呢,想见王元帅怕是没那么容易吧,要是阿猫阿狗地都想见他的话,那元帅岂非要忙死啊。”领头守兵嘲讽道。 苏亦星心想自已今天的性子算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这家伙还是那么地不近人情,不觉怒气上涌,眼睛一瞪,二道寒茫直射那守卒,那寒茫象是个有形的物质一样,刺得那家伙蹬蹬地向后退了几大步。 苏亦星对着中军大帐一声长喝:“王守仁巡抚,姑苏封德铭求见……”声音不算大,可人人入耳沉闷,如同亲附耳间说话一样,大营方圆几里之内的人都可以清晰地听到。 中军大帐中,那总指挥王守仁正与几位将军谋士们在商讨着明日将与宁王决战的方案,忽听得耳中传来的封公子的声音,如同在自已耳边说话一样,一怔之后,马上向大帐之外迎了出去,好几位将官不知道封德铭何人,但是见总指挥这么心急地往外走,想必是一位什么样的官员,也可能是朝中派来的监督大员呢。 “啊呀呀,原来是封公子驾到,真是有失远迎了,见过封公子。”王守仁一边说着一边向苏亦星拱手作揖,态度十分的热络诚恳,那些个守兵马上撤回了长枪弩弓,低头后退。 “王大人真是官大了这门面就不一样了啊,本公子怎么说也进不了大帐,还差点儿让他们抓起来当成奸细呢。”苏亦星笑道。 王守仁脸色一沉,向那几个守兵喝斥道:“遇事不报,办事不明,该当何罪?” 那几个守兵吓得跪在地上直叩头。 苏亦星挥下手说:“算了,不过要记住教训,今天遇到本公子好说话,要是朝中的某些大员,或者说是皇上微服私访的话那可是谁也保不了你们了。”说罢拉着王守仁的衣袖向内行去,王守仁回头瞪了守兵一眼,跟着进去了。 大帐中的人还真不少,有将官、把总,有知府、知州、知县,还有不少的幕僚清客谋士。他们之中只有丰城的知县认得苏亦星,其它的都不知这年轻人为谁,不过见王守仁这么客气地迎进了苏亦星,目光中都有些疑问。 丰城谭知县一见是苏亦星来到,急忙客气地上去作揖道:“下官见过封大人。” 那些不认得的都在奇怪,没听说过朝中有官员下来呀? 苏亦星回礼笑道:“谭大人不要这么客气,本公子不是官呵。” “封公子是皇上身边最亲信的人,本来就是官呀。” 那些不明白的人现在全明白了,原来是那新封的“见官大一级”封德铭封公子呀,朝庭礼仪不可违,这不是官的官最难弄了,真的要是计较起来那也麻烦了,所以纷纷上前见礼,弄得苏亦星只好象机械一样地只管回礼点头。 王守仁手下一位姓伍的将军称赞道:“封大人不愧是文武双全的英杰之辈,刚才的那一声狮子吼若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是练不成的,封大人如此年轻,奇才也。” 苏亦星心道:“我哪会什么狮子吼呀,只是随便叫了一声而已,可能与少林佛门的功夫异曲同工罢了,功夫到了一定的程度可能形式都差不多了,不过各人各派的叫法不同而已。” 各人坐定后,王守仁问道:“封公子这么些天到哪里去了,本抚可是非常想念公子呢。” 苏亦星笑道:“这打仗之事有了你王大人可就够了,在下跑了一趟虎龙山,也有些收获呢,杀了一条成了气候的蛟龙……” “蛟龙?”坐上各人都惊诧万分,他们平生以来只听过而没有见过这种神物,现在听苏亦星这么一说,而且还杀了它,都觉得不可意义,惊叹不已。 各自又发挥了一阵后,话由转到了明日与宁王决战的事上来了,宁王的船队现在都结成了阵势,连在了一块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它。 苏亦星笑道:“这个宁王真是他妈的猪头啊,那多少年前的三国时代里曹操就曾结船为阵,被周瑜诸葛亮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的。” “对,火攻……”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苏亦星惊奇道:“这么简单的例子放在这里,人人都会想得到的,你们没有想到?” 王守仁苦笑道:“宁王是猪,我们也差不多呢……身在局内中,竟然不知近前事,惭愧……” 伍将军问道:“这火烧得有风啊,最近的天气好久都没有风了,天气热得人受不了,可风却一点也没有,这怎么烧呢?” 众人也点头表示说得对,这没有风怎么烧?想当初的诸葛亮是靠着借来的东风才烧得起来的,现在又没有诸葛亮,到哪里去借风呢。 “放心吧,只管烧,就算是没有风那也照样可以把宁王的船队烧掉。我想等到火一起来时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风的,这火一起来的温度与外界的温度会形成对流,这冷热空气只要一对流了,那就会有风了,只不过大一些小一些罢了。”苏亦星解释道。 苏亦星这套所谓的冷热空气对流的理论对于在座的在说那算得上是对牛弹琴了,睁着大眼眨巴眨巴地望着,然后是摇头。 王守仁说道:“不错,只要多加上些油类,硝硫之类的引火物一样可以达到效果的。” 话正说到这里,一名水军小将进来禀报,说发现了有人在水底下琢船,是宁王手下的水鬼队,人也不少呢,水下功夫了得,已经有几条船只在漏水下沉了…… 众人大惊,想不到宁王还有这一招呢,这可真与釜底抽薪是同工异曲呢,王守仁要是没有了船队的话,这仗还怎么打啊? 苏亦星明白这是由太湖老怪所带领的一帮子水下特遣队,可能官军没有几个人能对付得了他们,毕竟他们训练了许多的日子,算得上是个老水鬼了,那官军下水的话也是死多活少的。 果然,王守仁问道:“你们下水去了吗?” 水军小将回答道:“下了,可是象下饺子一样,下去是活的,浮上来都是死的。” “放箭……” “起先是放的,后来自已人下水后就不好放了……再说他们躲到船底下也射不到啊。” 苏亦星插嘴道:“这些人你们是对付不了的,他们都是宁王专业训练多日的水下折船队,由太湖老怪领队……看来也只有本公子出马了。”说着向那水军小将说道:“前面带路吧,我来去收拾他们。” 王守仁见识过苏亦星的功夫的,现在见他自告奋勇地去担当此任务,不觉得放下心来,吩咐手下几个跟着,要做好接应工作。 第八章 小赤壁 秘救娄妃 苏亦星迅快地来到了战船上,一看那些兵士们正乱作了一团,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事,持着箭也不敢乱射,水面上不时地泛起一团团的血花,死尸也不时地冒了上来。水底下不时地还有“咚咚咚”琢船的声音传上来。 “水底下还有几个人没有上来啊?”苏亦星向一名小校打听道。 “回大人的话,还有五个人没有上船,估计活的只有一二人了吧。”小校没把握到底能有几个活着的人。 “水底下自己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识啊?” “有,每个人额头上扎有白毛巾。” 苏亦星“嗯”了一声,心道这还算好,不会搞错了,想了下便脱去了外衣,纵身跃入河中不见了。 江水有些浑浊,能见度低到几乎只能在一尺里面略有些人影子,红红的血水也影响了视线。这些对于苏亦星来说一点也不成为问题,他可能现在比那水里的鱼儿还要看得清楚呢。他在水中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哪里还有活的带白头巾的人啊?几十名敌方的水鬼真在忙碌着用铁钎子在琢着船底那厚厚的底板,还有许多的人在扩大着进水的洞口。 苏亦星瞅准了近前的一名水鬼潜了过去,可还没到近边,只见一人象鱼儿一样迅快地窜了过来,手中持着亮铮铮的峨眉刺儿,直向苏亦星的腰肋间刺来。苏亦星一看,原来是对方的头儿“太湖老怪”,心内暗道一声:“来得好啊,正愁着找不到头儿呢,这家伙是死字当头了。” 苏亦星避过了峨眉刺儿,侧了下身子一下转到了他的身后,伸手向他的颈脖抓去。哪想到这老怪的水性也真的不错,反应灵敏得很,也象鱼儿样地甩了下避开了。不过两人近前交错而过时,老怪看清楚了是苏亦星,吓得回身便逃。 到了这个时候了,苏亦星哪会容得他逃啊,灵巧地两手一划,速度比老怪快多了,后发先至地到了他的身后,老怪知道这下逃不掉了,猛地一下转身过来,手中的峨眉刺“嗖”地一下向苏亦星射去,真是冷不防呢。苏亦星的速度很快,避是来不及的了,只有格挡才行,也只有如此了。他的速度也不慢,反应更就快了,伸出三指只轻轻一搭,那峨眉刺便已到了他的手中。 苏亦星心想,现在不能浪费时间了,还有许多的水鬼没有处理掉,这船要是没了那明天凭什么打仗啊?所以接过峨眉刺的同时就回敬了过去。那“太湖老怪”虽是知道自已今天难逃噩运,但却绝对想不到会这么快,基本上没有过什么招式,只觉得心中透心一凉,接着便是沉沉地想睡觉了,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是越来越重,手脚放松了下来,慢慢地沉入了河底…… 有几名近前的水鬼发现了,停住了手中的活儿,都举着峨眉刺儿杀了过来,二名已经到了眼前了,苏亦星摸出了衣袋里的几枚制钱,曲指一弹便飞了过去,那二个水鬼只张了一下嘴便真的做成了水鬼了。 水底下一共有三十多名水鬼,在苏亦星快速地杀了八九个之后,剩下的一看不对,四下里全部散开逃跑了。苏亦星也没有去追,逃了就算了,杀了也无益于事,在水底下巡视了一番之后便回到了船上。 王守仁也过来在船上等候着苏亦星,见他顺利地驱杀了宁王的水鬼,高兴得千谢万谢地。 苏亦星淡淡地一笑道:“王大人何必客气,都是在为朝庭做事啊。” 船工们忙着在修补着破漏的船洞,兵士们则下水打捞几名死在水底下没有浮上水面的士兵尸体。苏亦星回到了中军大帐中休息去了,忙到现在他的晚饭还没着落呢。 第二天一大早,苏亦星被一阵战鼓声惊醒了,他知道,最激烈的,也是与宁王开战的最后一仗开始了,史记中记载的日子是七月二十六日,这是一个难忘的日子。 王守仁的军队由水陆二路大举向宁王进攻了,江面上船影幢幢,杀声震耳,载着火种硫璜的小舟纷纷向宁王的联舟靠拢过去,大船上兵士们手中的火箭也象雨点一样地飞向宁王的联舟。 宁王被这一幅壮观难见的场面给惊呆了,他想不到三国赤壁的故事在重演,可自已连曹操的边都沾不上,他知道他是比不了曹操的,今天可是他的最后末日了,此时心中才想起了娄妃的一再规劝,可是为时已晚了。 “左右丞相何在?”宁王在嘈杂的人声中喝了一声,可是没有人来回答他,现在他更清楚了自己的班底了,这种乌合之众能成功才怪呢。 战争成了一面倒的局势,宁王眼看着联结的船队一艘艘地接连着火烧了起来,其中还不时地有爆炸声传出。宁王冲到帅船的最前头叫喊着:“快劈开联结的绳索……”可是依然没有人听他的话。 刘吉满面黑灰地从邻船上过来了,在宁王面前跪下禀道:“皇上还是赶紧弃船逃生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宁王的眉头一皱,想要骂些什么,顿了一下,叹口气说道:“难得刘总管还如此地忠心不二呀……你走吧,朕要与兵士们共生死……” “皇上……孤木已难成林了,还是避之为上,以后再说吧,小臣护着皇上一起跑吧……”刘吉想拉着宁王一起逃难。 宁王没有作声,望了下一片火红的江面,熊熊燃烧的战船,转身向内舱走去,使女们见了忙跪在地上。 “娘娘呢?”宁王问道。 “回皇上的话,娘娘刚才还在,现在一下子不见了……” “还不给我去找?”宁王虽说是在发火,不过已经少了好多的火性了,中气也极是不足。 宁王此刻到是很安心地坐了下来,轻啜一口茶,喃喃自语道:“朕是皇上,朕有威严,不能忙乱象鼠窜那般,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二名宫女哭喊着进来,跪下禀道:“皇上不好了……娘娘跳江了……” 宁王一听“皇上不好了”这句话,心中一沉,依他以前的性子这宫女准定是话不了的,不过现在确实没办法来顾及此事了。他听了这后面的话,猛地站了起来,怔了半晌后,失神地重重坐下,眼中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好,不愧是朕的正室,没给朕丢脸……死得好!死得好……”宁王知道,那娄妃虽说是身为王妃,但在战争中让敌方的兵士们捉住了,保不准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受到凌辱那是绝对难免的事儿,比这更甚的可能性也有…… 苏亦星赶紧起床,骑着马沿河边向宁王船队的方向驰去。一路上避开了陆路军队的撕杀场面,直望着宁王的皇旗帅船而去。他在江边靠得最近的地方下了马,然后便一头扎进江水中向宁王的船只潜去,没多久便到了船边了。他靠着最后面的舵口上了船,此时的船上正乱作了一团,根本也没有人管后面的事。 苏亦星灵活得象只狸猫一样,轻盈地穿过了几间船舱,忽然见有一些宁王的亲兵过来,便闪身躲进了杂物间,也顺手拖进了一具死尸进来,脱下了死尸身上的盔甲穿在身上后,又在他的中箭伤口上抹了一把血涂在自己脸上,此刻谁也认不出他苏亦星的身份来了。 做完这些后,苏亦星大胆地向外面走去,一间一间地在找寻着娄妃。本来这些亲兵们随随便便地进宁王内眷舱房里那是要杀头的啊,可现在哪有人管呀,都忙着大难临头要往哪里逃呢。 终于,在一间绣室内看见了娄妃。苏亦星心中一宽,心道还好,总算是赶上了,没有迟到。 娄妃此刻正在用细纱在自己身上一道一道地缠绕着,以防在死后让别人侮辱自己的尸体,一见冷不丁地有兵士直冲进来,惊吓之后便大声地喝斥了几句,苏亦星呆呆地望着她,愣住了没有说话。 “还不出去?一点规距也没有,怪不得王爷成不了大事呢,有如此的手下焉能不败?”娄妃来火了,声音增加了几度。 见苏亦星还是无动于衷,几名宫女手持着剪刀向他刺去,苏亦星轻轻一格挡,宫女们后退了几大步,不敢再向前了。 苏亦星变着嗓音说道:“王妃是想跳河是吧?那有何必管我里做什么呢,你做你的,我只是想躲在这里偷下懒而已,我不想死,家中还有小孩子要我养大呢。” 娄妃听到苏亦星说到“家中还有小孩子要他养”时,顿时想到了自已的孩子,不觉鼻子一酸,眼泪涮地又流了下来,脚下一软,坐到了舱板上了,宫女们见赶不走苏亦星,也没法,随他去了,只当他没有算了。 娄妃轻声哭泣了一会,马上又站了起来,穿整好自己的衣服,对着铜镜仔细地化装了一会,还印上了口红,整个人儿显得更年轻漂亮了,这让苏亦星的眼中又亮了不少。娄妃然后对宫女们说道:“本宫要走了,你们年轻,我想官兵们不会太为难你们的,感谢你们多年来的照应服侍,本宫在此谢过了。”说着对着宫女们弯下腰来施了个万福。 小宫女们哇地一声全部哭了起来,苏亦星听得眉头大皱,心道这就是战争呀,战争中的生离死别太多了,也很正常的,谁叫你们选了个想造反的宁王呢?当然了,这宫女们自己是没法选择权利的。 “我们愿同娘娘一起同赴江水黄泉……”宫女们异口同声说道。 “不行,王爷已经造孽许多了,本宫不能让你们这么做。”娄妃沉着脸说道。 苏亦星心中感叹,这娄妃确实是个好人,只可惜是嫁错了对象。 “小婢们一定会跟着的,小婢们要到底下继续服侍娘娘……” 娄妃望了下安心坐着的苏亦星说道:“这位小将,能否帮个忙?” 苏亦星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诧异地问道:“帮什么忙?” “你帮我把她们都给打昏了吧,这样才可以救她们一命,她们本来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年纪轻轻地,不能与本宫一样。” “打昏她们?”苏亦星重复了一句。 “是的,那就是在救她们……”娄妃坚定地说道。 宫女们听了此话站起来都想逃走,苏亦星动作象闪电一样,外人根本也没有看到什么,好象他坐在那里原来就没有动过,宫女们都应指而倒下了。 娄妃一惊,问道:“她们怎么啦?” 苏亦星微笑道:“没事,只是点了她们的睡穴,让她们好好地睡上一觉,醒来后就没事了。” “谢谢了。”娄妃说罢开了舱门向外走去。 苏亦星在后面紧跟着问道:“你是想跳江?” 娄妃转身点了下头,冷漠地说道:“你想阻止?” 苏亦星摇手微笑着回道:“去吧,我才懒得管这屁事呢,要跳那就快些,等会儿官兵来了你想跳也没要机会喽……” 娄妃没有回答,只是奇怪地看了一下苏亦星,停了好几秒钟才转身向船舷边走去,接着只听得一声“嗵”地水声传来,然后是外舱宫女们的惊叫声也传了过来:“不好了,娘娘跳江了……” 苏亦星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三二下便除去了兵士盔甲,顺着船舷也下了水中。 宁王背着手优闲地在船舱的窗口望着江面,在那红红的火光映照下的江面上,死尸、箭杆、木屑、船板等物布满了江上,宁王的心在下沉,只觉得背心上的冷汗又出来了,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颈学着隋阳帝的口吻自语道:“唉!大好头颅,送给朱厚照这小子了……” 第九章 渡真气 水到渠成 江水依然浑浊不堪,不时还有流箭而入,不过到了水中时劲力大部分已经消失了;江面上不时响起兵士们的跳水声,中箭后的惨喊声,衣衫着火后的惊叫声;苏亦星象鱼儿一样在水中找寻着娄妃的身影,还好娄妃身上穿的是淡颜色湘裙,两人跳水相隔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并没有太费功夫就看到了娄妃,只见她在水下拚命地在挣扎着,一连串的气泡从她的嘴里面吐出,已经喝了不少水了。 大凡世间想寻死的人,到了与死神只相差一线之时都会反悔了,特别是在水中,那更能体现出人类的本性了,娄妃此刻四肢在胡乱地划动,想要抓住些什么……等到苏亦星搭住了她的手时,她忽然一下子来劲了,象章鱼一样地四肢缠住了苏亦星,这在一般的水下救助上来说是极其危险之事,很有可能是二个人一起溺水而亡。 苏亦星在水下可以用胎息来呼吸,所以难不到他,再说以他的劲力想要脱离也非难事。他搂住了娄妃的头颈,嘴巴对着她的樱桃小口贴了上去,伸出舌尖渡了一口真气过去。娄妃的神志已经大半昏迷,此时忽然透过了一口气进去,就象是关在密封的小舱里快要窒息的人见到了一个通风的小口子一样,嘴巴紧贴着苏亦星拚命地在往里面吸气…… 苏亦星心想,现在是不能在近处上岸的,先要远离此地,再悄悄地找个僻静之处上岸。便搂着娄妃在水下迅速地向下游潜去。还好现在娄妃的手脚也不再乱动了,只是在苏亦星的口中吸气,苏亦星的两只脚现在是推进的动力,速度也很快。 十几分钟后,苏亦星冒出水面张望了一下,已是远离战场很远了。 挟着娄妃在一处杂草丛生的江边上了岸,还好四下无人,一片空旷。苏亦星先帮娄妃翻过了身子,搁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一会儿,娄妃哇地一声吐出了不少腹中的积水,跟着便大声咳嗽起来(那是肺中呛水形成的)。苏亦星在拍打的同时也增加了一些穴道的按摩点击,所以娄妃很快地便清醒了过来,脸色苍白无色,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额前,哪还有以前那种高不可攀的贵妇之态啊?有的只是一种柔弱得让人怜悯让人爱抚的感觉。 “是你?”娄妃定下神来才看清楚原来救她的是苏亦星。 “嗯,是我,我还是我。不过,你就不是你了。”苏亦星说的话象是禅语,一下子让人听不懂。 娄妃掠过额前的一缕湿发,无惊无喜地问道:“听不懂公子所说的话……为什么要救本宫?” “蝼蚁尚惜性命,何况是人?对于一般人来说,只能活一次……所以不想让你就这么白白的死去。” 娄妃轻叹一声,转过头望着远处红红的天际,神不守舍地回答道:“你守不住本宫的,本宫还是会死的……” 苏亦星轻皱一下眉头:“我认为你在死过一次后会明白过来的呢,起码大多数的人会在短期里不可能再想自杀了,想不到你还是要死呢?” 娄妃低下头,沉默了许久,说道:“说实话,在水中快要临死之时,到是心有不甘,想活命的念头很重,不过那可能是人的天性罢了……话说过来,还是要谢谢你的关怀,来世再报答你吧。” “不行?本公子做事只看眼前的,哪管来世呢,你不能再死了,你要是死了,那你的儿子以后的情况怎么样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了吗?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吗?” “唉……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些都是命啊。”娄妃叹道。 “刚才你说什么你还是你,我却不是我?”娄妃问道。 “听不懂?告诉你吧,娄妃已经跳江死了,这是众人眼见地事实,所以你不是娄妃,你只是一个失忆的女子,一个没有以前只有将来的女人……懂了吧?” 娄妃是个聪明人,知道苏亦星话中的意思,只是一下子没法转过弯来,让她不死从此过另一种生活,对她来说也不知是祸是福,在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或许是她多年以来的想象中想要过的生活。 苏亦星知道现在对她也说不清什么了,一时之间想要转变过来是不大可能的。弯下腰来一把抱住了她,只觉得她浑身一颤,眼睛盯着他深深地望着,看得苏亦星全身发毛。 “拜托了,别这么看着本公子,不要胡想乱猜,我只是想到近处看看,找个农家把你这身衣衫换下,时间久了会生病的呵。” 苏亦星抱着娄妃走了十几里地才见到一户农家小院,前前后后栽满了树木,门前围着一圈竹篱笆,门口有条大黄狗在悠闲地晒着太阳,这是一幅与世无争的田园小景,让人顿生归隐之心。 “汪汪汪”,见到有人来,大黄狗惊叫起来向主人报信了。 苏亦星停住了脚步,慢慢地想放下娄妃,可娄妃却是闭着眼睛,象是睡着了。苏亦星叫了她几声,她还是没有反应,只见她的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苏亦星把脸贴上去一靠,哇,好烫人呀,娄妃在发烧,真要命呢,这女人真的经不起风浪。 “吱呀”一声,门扉打开了,出来一位老人家,看装束不象是个农夫,有些象老学研文儒之辈。 “不好意思,打扰这位老人家了,在下的内人失足河中,衣衫尽湿,发起高烧来了,可否借贵地歇息呀?”苏亦星向老人打招呼说道。 老人看上去年纪约有七十左右了,可精神却是蛮健壮的,开了竹篱笆门,喝斥走了大黄狗,然后客气地将苏亦星引进了屋内。 “公子请勿客气,出门在外有不便之处是正常的。”老人说罢便叫道:“小丁儿出来吧,有客人在,去烧些水来。” 屋内应声而出的是位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手中正拿着一卷《论语》书,看来是个读书郎呢。 “小球儿,见过客人。”老人说道:“这小球儿是老夫的孙子,也没见过世面。” “是。”小球儿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向苏亦星施礼。 苏亦星手中还抱着娄妃呢,见老人说来说去的也没有找一张床出来,忍不住说道:“老先生可否先找张床出来,我好将内人安排睡下。” 老人一拍脑门,醒悟道:“哦,老喽……公子这边来吧。”说罢领着苏亦星到了另一间室内,里面有一张简易的木床,其它的家俱也很简洁古朴。 “这里原是我儿子的房间,他出远门了,公子就将就一下吧。” 苏亦星一看还可以,出门在外有这么个避雨挡风之处算是不错了。谢过了老人后,赶紧关上门,脱下娄妃全身的衣衫。可却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来脱衣服,[奇·书·网-整.理'提.供]因为娄妃原是怕死后受人侮辱,所以在全身上下缠满了白绫,苏亦星最后实在没有耐心了,掏出一把小刀子一层层地全部割开来。此时的苏亦星也没有闲情在娄妃洁白如玉的胴体上揩油了,脱光后,就帮她把被子严严地盖上了,打开房门向老人要热水。 试好水温后,苏亦星掀起被子,在娄妃的全身上下擦洗了一番,娄妃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有知觉还是没有知觉呢,反正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有知觉也只能当作昏迷不醒最好。清洗好以后,苏亦星帮她在全身按摩起来,一边拍打着她的穴道,一边轻轻地搓揉着她的肉体,望着娄妃那如玉般的身子,苏亦星暗叹,真的保养得很好,虽说是生育过二个小孩子的人了,可那天生的丽质是那么地诱人,象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一样。在苏亦星的目光中,她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处多余的赘肉,皮肤依然紧绷而有弹力。那高耸的双峰衬托着二颗鲜艳夺目的樱桃,让苏亦星心跳不已,忍不住低头轻吸了一口,娄妃口中轻嗯了一下,吓得苏亦星忙缩了回来,他不想让她认为他是乘机揩油的登徒子(其实早已是个偷油之辈了)。 苏亦星取出了几根金针,在娄妃的风池、风府、迎香、曲池、合谷等处扎了几针,这几针把娄妃完全弄醒了,望着自已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眼泪涮地流了下来,合上被子转头向着床内默不作声。 苏亦星尴尬地搓着手在床边解释道:“这个……你在发烧,我是在帮你治病,请不要……唉,算了,随你怎么说了,反正我是要定你了……”到了这个时候,苏亦星觉得怎么说也是说不清了,随它去吧。 娄妃拉过被角擦了下眼泪,平息了几分钟后,问道:“王爷那面的战事有什么消息吗?” 苏亦星没有想到这时候她会问起这些来了,说起来他也是不知道的,因为一直与她在一起的,哪有时间去打听呀,不过因为这是历史,所以他知道这最后的结局,所以回答道:“知道一些,王爷及李士实、刘养正,还有你们的四个小王子殿下全部被俘了,咦?另外二个不是你亲生的?” “是王爷侧妃所生……”娄妃虽然早就知道战败后,儿子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可是母子连心,想到了便一阵痛楚,泪水又开始顺着脸颊滑落了。 “我是不该活着的,要不就不会这么担惊受怕了。”娄妃的声音小得可怜,有些象喃喃自语。 “你死了他们就会好了吗?不会的,一样要受该受的苦……你应该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在某一天见到他们。” “见到他们?”娄妃一愣,凝神想了一会后,忽然问道:“以前听你说过的,你有办法救出我的儿子?” 苏亦星心道,这女人这点到是还记着呢。搓了下脸颊回答道:“凭本公子的面子,大概可以悄悄地弄回一个来吧……你可是二个儿子呢……” 娄妃呼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被子滑落顿时露出了二颗饱满的乳房来,此刻她也顾不得这些漏光了,眼中光茫大放,抓住了苏亦星的双肩道:“真的?是真的?只要能救回一个来我也可安心许多了……我那四哥才七岁呀,没有母亲叫他怎么活啊?” 苏亦星心中暗道:“你现在到是急了,那死掉了不时什么也不知道了吗?不过,让她心中有个寄托到也是使她安心生存下去的一个动力,一种方法,那样就可以不用防她自杀了。” “好吧,我明天就去把你那四哥救回来,让你以后一直带着他过一起日子吧,不过可是要隐性埋名的过一辈子哦。” 娄妃“嗯”了一声,坚定地点了下头。 “好了,今天就安心地休养一下,好好地睡一觉吧,我去给你看看房东家里有些什么好吃的弄些来。”苏亦星说罢捧过娄妃的脸颊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娄妃羞涩地闭上了眼睛,然后轻轻地推开了他。 跨出房门到了客堂里,老人已经泡好了茶在等候着苏亦星,苏亦星拱手谢了一番,问道:“还没请教老人家尊姓呢?在下姓封名德铭,姑苏人氏……” 老人笑道:“原来是姑苏文士,是个出人才的地方,怪不得儒气一身呢。老夫姓戴,一向在南昌城里教私塾,公子就唤我戴先生吧。” “哦,原来是戴老夫子,失敬。” 戴老夫子客气地回道:“不必拘礼,请坐吧,尝下老夫亲手栽种的茶,别有风味呢,呵呵。” 苏亦星喝了一口,感觉与一般的茶也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戴老夫子既然这么说了,那也要顺势恭维他几句了。 “果然是好茶,确是别有风味。”苏亦星违心地赞道。 戴老夫子得意地笑道:“夸奖了,呵呵。”转过话题问道:“公子内人可好些了吗?要不要进城里去配些药物啊?” “没事了,不妨的,进城配药太不方便了,如是有生姜葱白红糖的话弄些过来就行了,等会儿煎了服之便可。”苏亦星回答道。 戴老夫子让孙子小球儿去备料忙去了。两人然后坐着东聊西扯了一会,戴老夫子的儿子媳妇在城里开着一个铺子做生意,自已本想让儿子科举取功名的,可儿子志不在此,没办法后,独自带着有些文种的孙子小球儿在这乡下老家隐居,专心辅导他读书做文,希望将来可以实现在儿子身上所没有达到的目的,可以光宗耀祖。 苏亦星喂好娄妃的姜茶后,隔了会又帮她弄了些米粥吃下去。过了几个时辰后,她出了一身汗便沉沉睡去。苏亦星挤在她的身边心猿意马了好一会才睡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苏亦星就被娄妃瑟瑟的翻身声音弄醒了,眯着眼睛迷糊地问道:“醒了?不多睡一会吗?” “睡不着了……” “好了吗?热度退了吗?”苏亦星侧过身来摸了下娄妃的额头,果然热度已经退去了。 苏亦星钻进了她的被内,伸手钩住了她的脖子,把她赤裸的身子紧贴在自己的胸前,笑道:“这才大家舒服呵。” 娄妃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说道:“不行,你不可以过来的……你所说的事还没有兑现呢……” “呵呵,放心吧,本公子言出必行,等会就去。不过你可得要给本公子一些定金才行呢。”苏亦星说罢手便在她的身上游走着。娄妃的身子不时地在颤动,她平生从没有过第二个男人,苏亦星的大胆与厚脸皮使她既有些羞赧又有些激动,那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她内心中有些象未出嫁的怀春少女般感觉,多年来受的儒家教育使得她一直把情感压制在内心最深处,对于宁王她只是一种责任,而从没有过真正的情感。 苏亦星的手在她乳房上的移动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与罪恶感,内心之中在天人交战…… 苏亦星好象知道了她的想法,那是一种非常自然的感觉,这是他近来发现的一种异能,轻声安慰道:“记住了,你已经不是你了。过去的你不在这世上了,我帮你起个名字吧,以后就叫……菲姐吧,反正你大我几岁,叫你一声姐也是应该的,呵呵,菲仍非也,也就是没有,有就是没有,没有就是有,色既是空,空既是色,有老婆也就是没老婆,没老婆也就是有老婆啊……” 娄妃被苏亦星的话逗笑了:“哪有这么理解佛理的啊,真是个无懒大男孩子……”说罢轻轻地在他胸前擂了一拳。 “好呀,我就是个大男孩子,噢,大男孩子要喝奶奶喽……”苏亦星笑着缩下头来一口咬住了娄妃胸前的那颗樱桃。 娄妃嘤咛一声闭上了眼睛。 第十章 酬佳人 金牌换子 王守仁还没有离开原来的大营,打扫战场及清理俘虏等一大堆事儿需要他亲自来料理;见到苏亦星后特别地开心,笑容可掬地责怪他道:“封公子到哪里去了呀?害得本抚好找呢,昨晚派了几拔人出去都没有找到你,真怕公子会出事。现在见公子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了呵。” 苏亦星也笑着向王守仁拱手回道:“本公子没事,放心吧。到是要好好地恭喜王大人为朝庭立下如此惊天大功呢。” “同喜同喜。”王守仁回礼:“此番能擒此獠,也多亏封公子出了大力,若无封公子相救本抚,本抚早已尸骨已寒,哪还谈什么功劳啊。” “人全活抓到了吧?宁王的几个儿子也都在押?”苏亦星问道。 “全部在押,除了王妃跳水自尽外,其余的全都一网成擒。” “王妃投河自尽了?唉,真是可惜呀。”苏亦星故惋惜道。 “是呀,她可是个大好人呢,说起来与本抚还有些远亲呢。唉,天妒红颜呐。”王守仁也在可惜道。 “哦,大功告成了。全部押解京城是吧?”苏亦星转开话题问道。 “没呢,可能要过好一些日子,昨晚让信差专使快马直报京城里去了,要等到皇上及兵部的回音再决定起程押解犯人进京呢。” “我可以去看看宁王他们几个吗?”苏亦星提出了探视要求。 “没问题呀,别人不能见的,可封公子那当然是例外了。”王守仁一口答应道,不过心里却有些奇怪,不知道封公子是什么意思?想做什么? 关押宁王的地方有许多的重兵把守着,牢房是暂时用木栅隔成的,上面盖了油布遮挡着。掀起油布,阳光透了进去,里面的人一下子不适应,都闭上了眼睛。 宁王从铺着干草的地面上站了起来,背着光线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原来进来的竟是封公子,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与宁王关押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四个儿子及李士实、刘养正、刘吉等人,都是席地而坐,也有躺着休息的。 苏亦星向宁王拱手道:“王爷别来无恙啊,本公子来看望你了,呵呵。” 宁王的脸色相当不好,衣衫也弄破了好几个口子,脏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半丝王爷的架势呀。此刻他斜睨着苏亦星,冷冷地回答道:“拜封公子所赐,还算不错……封公子是来看本王的笑话来了?”宁王宸濠终于不再自称朕了。 苏亦星微笑道:“王爷抬举本公子了,本公子哪有这个能力让王爷造反呀?这都是王爷自已做安乐王做腻了才想换下胃口呢,现在体验一下做犯人的滋味更是不错啦,呵呵。” “封公子你不要得意,你的同盟血书还在本王这里呢,你也逃不出朝庭的追究的……”宁王很很地说道。 “多谢王爷的提醒,可那是你逼着本公子做的事,当时本公子的老婆被你抢去了。”苏亦星做着鬼脸说道:“另外,王爷造反的时候我不是也没有参加吗?所以你尽管去告发本公子好啦,看看皇上是听你的还是听本公子啊?哈哈……”苏亦星不想说出是奉朱厚照之命来做卧底的。 “你……你……”宁王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全身在发抖。 “王爷你保重,可别气坏了身子啊。来,本公子带了些酒菜来,大家一起来喝酒吧。”苏亦星也向其它几人招呼道。 李士实没有作声,刘养正缩在角落里象只受伤的老鼠,淡淡地回道:“免了吧,还是封公子留着自已喝。” 地上的酒菜没人理采,苏亦星干笑二声,说了句随便。然后走向了宁王的几个儿子面前,宁王的脸色一变,喝道:“你想做什么?” “没做什么呀?”苏亦星回答道,然后在宁王最小的儿子,那七岁的孩童四哥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叹息道:“这么小的孩子就跟着受大人的累,真是不忍呵……” 那小孩子还小,还不太懂得什么,眼睛里还是一片天真无邪的童真,拉着苏亦星的手说道:“叔叔带我出去好吗?这里的人真坏,他们不让我出去玩,我要找妈妈去……” 宁王及他的几个大一些的儿子听到这句话,眼中都有些润湿,宁王也低下了头。 苏亦星小孩子安慰道:“四哥乖呵,叔叔空了就会来带你出去的呵。”说罢,也不再理他们几个人了,转头回到了中军大帐里。 苏亦星拉过了王守仁,到了没人处说道:“本公子有点小事想与王大人商量……” “说吧,能办的一定办到。”王守仁欣然回道。 “本公子曾经答应过娄妃,要帮她保住一个儿子……至于本公子与娄妃之间是什么样的交易王大人就不必要知道了。现在娄妃死了,我答应她的话可是要实现的。为人在世,不守诺言何以立世啊?” 王守仁一怔,发了好一会儿呆,他绝对想不到苏亦星会提出这么一种要求来,真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呢。 “这个……那可是朝庭的钦犯,非同一般可比……皇上是要追究的啊,封公子为难本抚了……”王守仁没有这个胆子答应他的。 “唉,说实话,我只想为了实现诺言,也只救她的最小儿子,那是个七岁的小孩子,什么事也不懂的,你忍心让他上法场吗?”苏亦星轻叹道。 王守仁还是摇着头回道:“皇上不一定会杀这些小孩子的,大有可能是围在高墙内终身不得出来罢了……” 苏亦星拍了下王守仁的肩膀道:“我知道是有许多这样的例子,可他们最后都是无声无息地在这世界上消失了,知道吗?为什么?会有人关心这事吗?”苏亦星说出了历代皇家内部都在做的一桩事情,也是种不成文的规定。当时是不杀,到过了几年后,别人渐渐地把此事完全淡忘之后,便一杯毒酒了事,对外声称是病死的。 王守仁沉默了一会,点头同意了这种说法,不过还是不能答应苏亦星的要求。 苏亦星有些不耐烦了,口气严厉了些:“通知你王大人一声那是看得起你,要是别人的话本公子才懒得罗嗦呢。我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走,你信吗?” 王守仁知道苏亦星的厉害之处,急得忙是摇头又摇手说道:“封公子使不得,你可是在害本抚呢。” “那好吧,本公子也不想为难你,当初与皇上在大战蒙古人的时候,我曾向皇上要求过放一个人,而且不管这个人的背景来头是什么?懂了吗?皇上答应了。你把这块金牌收下吧,再写一道秘折呈与皇上,说是本公子做的,他知道这事不会怪你的。另外这小孩子我保证会让他终身隐姓埋名的。” “既然皇上答应过了,我就放心了。”王守仁终于点头同意了。 “放心吧,不过我还是会蒙面进去救人出来的,这事外人不知最好了,不过这守卫可要受些责罚了呢。” 天黑后,苏亦星象鬼影一样子闪到了牢房帐外,避开了守卫兵丁,闪身进了帐内。那几个守卫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以为是只蝙蝠呢,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帐内。个个睁大眼睛在紧张地巡视着。 帐内没有灯火,苏亦星的目光象猫儿样自动地调节了一下便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那四哥与几个哥哥挤在一起,身上盖着一条破床单。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苏亦星迅速地点了他身边的哥哥的睡穴,连四哥也一起点了穴道。然后悄悄地割开后帐篷,折断了木栅,从守卫的眼皮子底下一溜烟地跑了。 没花多少时间便回到了戴老夫子的家中,戴老夫子与孙子已经睡觉了,只有自已借住的那间房内还有灯火亮着,那是娄妃在守候着苏亦星回来。 娄妃支着肘坐在桌子上,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门口,她这一天里都是这样过来的,此刻见苏亦星带进一个小孩子进来,正是她的小儿子,激动得一把搂住了四哥,顿时泣不成声,四哥见到了妈妈,也马上哭了起来。苏亦星马上止住道:“别哭别哭,夜深人静的,闹着戴老夫子祖孙不好交待。” 娄妃马上停住了,感激地向苏亦星点了下头,忍住悲伤在帮四哥脸上擦泪水,不过止不住的泪水还是继续在往下淌着。 这一晚,苏亦星没有睡床上,只是坐在橙子上打坐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上,苏亦星告别了戴老夫子祖孙,把四哥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带着她们娘儿俩上路了。 苏亦星与娄妃也重新作了一番化装,把年纪都搞老了一段,以防有人认出来。到了府城的码头上雇了一艘快船,向姑苏方向顺流直放而去。 苏亦星近些日子一直与船在打交道,这一进了船舱里便是象到了家一样,全身都放松下来了,哈哈笑道:“总算是完成了一桩大事,无事一身轻啊。菲儿笑一笑呀,别老是一付苦恼的脸色,四哥在身边了,算是可以了,应该开心一下的。” 娄妃勉强地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歉意地回道:“封公子,真是对不起你了,影响了你的情绪,我也想要高兴的,可是……” “我理解的,没事,不能怪你,慢慢来吧。” 船家也有个小孩子,与四哥一般大小,此刻两人一起玩得正开心呢,不时地嘻嘻哈哈声传来,苏亦星笑道:“你看四哥玩得多开心呀,你要向小孩子学习呢。” 舱内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苏亦星一次看又有机会了,便又搂住了娄妃,开始手脚不安份了,娄妃这一到是完全配合,没有拒绝,任由苏亦星轻薄了好一会儿。苏亦星贴在她的耳边悄声问道:“晚上可以让我上床来睡吗?四哥不小了,可以睡在隔壁舱里的……” 娄妃脸色绯红,羞涩地回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随你吧……” 苏亦星见她说得如此可怜巴巴的,有些不忍,可是自已的内心之中太想与她同赴巫山云雨了,尴尬地回答道:“别这样,本公子最见不得女人这付模样了……我想你会慢慢地接受我的,关键的是你不要还是把自已当成以前的那个人,这很危险的,也会涉及到小孩子的安全呢,你以后要想法子让他忘了以前的事,只有这样才可以长久的生存。” 其实苏亦星这些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的,她以后要是一直还当自已是王妃,不小心漏出去的话,那可是不太好弄了。那四哥好在还小,不太懂事,还有一定的可塑性,会渐渐地淡忘这一切的。 娄妃也是个聪明人,这些事不用多想也明白,很主动地亲吻了苏亦星,羞涩中带有火热,有妩媚动情,有报恩感激,女人的这种神情最最让男人消魂,两人由椅子上吻到了床上,苏亦星抽空伸出了手指,向门栓射去了一指,只见“答”地一声舱门栓自动推上了。 于是,娄妃一会儿变成了一只小白羊儿,紧接着是轻喘声……呓喔声……肉体撞击声,组成了一幅绮丽的巫山云雨图……苏亦星的计划终于成功了,他没有失望,他感觉娄妃果然与别的女子都不一样,他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一扫这多日来的积欲相思。 娄妃也得到了此生从未有过的最高享受,一种全新的体验,一种让她难以启齿的愉悦……两人的情感一度升到了人生最高点,只要四哥一个不在身旁,两人便整天地腻在了一起,娄妃就象是沉寂了好几百年的火山,一下子得到了爆发的渲泄口…… 娄妃捧着脸儿苦恼而含羞地说道:“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这是我吗?” 苏亦星笑嘻嘻地回答道:“这叫人性的释放,本性的回归,这才是人。” “胡扯,歪理。”娄妃笑骂道。 船到姑苏城正是夜半之时,苏亦星为了避人耳目,半夜里带着娄妃及四哥两人翻墙进了庄内,然后叫醒了丫头霜儿、露儿。两个小丫头一见是大少爷半夜里回家了,惊奇惊喜得大声叫嚷起来,苏亦星来不及止住,只见后院里的房间中,灯火一盏接着一盏地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整个桃花庄内就象是过节一样地热闹起来了,还好附近没有别的人家紧靠着,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变化。 第十一章 金屋娇 北上迎皇 苏亦星这次是带了一颗大炸弹回家了,所以这次的保密工作要特别的注意呢;好在那些大小老婆们都不认得娄妃,但这解释工作做起来有些难度,说什么?怎么说?她是谁?什么时候与她有了个七岁的儿子?想了一阵子后,苏亦星决定先什么也不说,过些时候再解释。 娄妃不喜欢与她们这帮子人一起住在上次新建的住房内,而是选中了最后面靠着一片小树林边的几间杂物间;苏亦星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勉强她,顺她心意让老家仆们收拾好屋子,又添置了一些新的家具,另外让霜儿、露儿二个到这里来专门侍候她娘儿俩。 苏亦星特地召集了这一帮子大小老婆及家人们一起,作了一个让一般人想不通的训示:小树林边的那几间住房在封府里划为禁区,没有特别的要事,不可以轻易进入,违者家法施之。过了几天后,苏亦星特地让泥瓦工们围了一道围墙,建了一道大门,这样子就更没人可以随便进出了。 大老婆婉兰是个贤妻良母,她没有责怪苏亦星又搞了一个女人回家,只是好奇心使她心痒难忍,抱着女儿对苏亦星小声地问道:“相公,院里的姐妹们都在私下里议论,她到底是什么人啊?那小孩子是相公你生的吗?” 苏亦星苦笑一声,接过女儿在逗玩着回道:“可以对你这样说吧,她娘儿俩的真实身份要是泄漏出去的话……按照朝庭的律法,我们家可以满门抄斩。” “天……是朝庭钦犯?”婉兰惊得脸色发白。 苏亦星点了下头:“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钦犯,朱厚照现在做着皇帝还不要紧,但是他的寿命也没多久了……等嘉靖帝登基后要是知道了,那可是完蛋了啊。”苏亦星逗弄着女儿,心不在焉地说漏了嘴巴。 “天!”婉兰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特别是注意了苏亦星后面所说的话,惊诧得张大了嘴巴,指着苏亦星。 “怎么啦,没事呀,我与朱厚照的关系好得很呢,再说一般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放心吧。”苏亦星没有怎么注意到刚才自己说漏的话。 “相公……”婉兰贴近了苏亦星,附在他耳边说道:“你说皇上不久要驾崩?接替他登基的是嘉靖帝?你怎么……” “什么?我说过这话?”苏亦星没想到一不小心走了嘴。 “相公到底是什么人?为妾早就想问了,相公决不是以前的相公……” 苏亦星递回了女儿,搓着头皮,好一会儿才叹息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只能是你一个人知道,不可泄漏。” 婉兰紧张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封德铭,我是……对于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我是仙人。我只是借用了封德铭的肉体……” 出乎苏亦星的意料,婉兰没有大声惊叫,也没有激烈的反应,而是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是说得通呢,要不然为妾是绝对想不通,搞不明的。” “你不惊奇?” “为什么要惊奇呀?” “我是仙人你竟然一点也不奇怪呢。。。。。。” “你不是仙人的话我才奇怪呢。” “这世界仙人多吗?” “也不少啊,从古至今的仙人不知几许呢,为妾运气好遇上一个也不奇怪呀。” “好,比二十世纪的人会理解。”苏亦星哈哈大笑起来了。 婉兰抿嘴一笑道:“相公既是仙人了,那何用惧怕谁做皇帝呢,岂非前后有矛盾呀?” 苏亦星一想也是的,可是他的思路与她们有些不同,他想的是某一天他走了,这个家会变成怎么样,她们该怎么办?没有他的庇护的话,新皇帝会不会找封家的麻烦?唉!苏亦星摇了下头[奇`书`网`整.理.'提.供],心道自已想得也太多了,这可不象个仙呢。 “那……封德铭的魂魄呢?”婉兰试探着问道。 “不清楚,可能早已投胎去了吧。”说实话,苏亦星确是不知道,毕竟他不是个真仙,现在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异空间找寻封德铭的灵魂。 “菲姐到底是什么人?”又回到了老问题上了。 “宁王的正室,娄妃。” 这回婉兰真的是大惊失色了,她老公是仙人她不惊,那菲姐是王妃她可是吓得不轻呢。 苏亦星出门太久了,这次回来也有让他头疼的事呢;主要是那朱厚照送的一打进口货的问题,那几个西洋女人没有他在家里压着,可是闹了不少的笑话,见了男人就往屋内拖,吓得那些家仆们不敢进后院中;可能走私的也有不少,只是苏亦星他自已不知道而已。这些事苏亦星心中明白,末大不掉了啊。 苏亦星特地把那一打美女们召集过来开了个会,申明了来去自由的原则,有愿意回国的只要自己说出来,苏亦星会帮她们设法的,让胡商们领回国内,可是路上要是胡商们有什么其它的事发生则与苏亦星无关了,这也是不可预料及不能保证的事。出发点到是好的,可是这么一说到是吓住了那些胡女们了,她们不知道回程的路上有什么不测之事,有可能落入地狱般的生活也可能呢,最后是一个也不想回家了。既然是不想回家了,苏亦星就加重了语气重申道:“以前的既往不咎,以后要是有哪位竟敢给本公子带绿帽子的,一律卖入青楼之中,成全她的心愿……” 休息了几天后,没想到知府大人上门了。一阵寒喧之后,知府大人拿出的一道皇上朱厚照的密旨递给了苏亦星。 “我才回来没有多少天啊,这朱厚照的消息这么灵通?知道我回家了?” “是呀,朱……送圣旨的专差说道,他们分成了几路人马,这苏州只是其中的一处罢了。”知府大人额上冒出了冷汗,他差点儿顺着苏亦星的话把皇上也叫成了朱厚照,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了,让哪一个反对派知道了往上一报的话,可能丢官是小事,还要充军呢。 苏亦星笑道:“吴大人是热吗?”说着递过了一把巴蕉扇过去。 “嗯,今天的天气真是热呀。”知府谢过了苏亦星。 苏亦星折开密旨一看,原来是朱厚照准备亲自带的二十万大军来江南征讨宁王朱宸濠的叛军。要苏亦星北上迎接他,与他一起讨阀宁王。苏亦星看得笑了起来,这家伙真是好玩,宁王的叛军已经平息了,还要带什么二十万军队来做什么呀? 知府吴大人问道:“皇上说什么啊,能说吗?” “哦,没什么事,只是说带着二十万军马来江南征讨宁王来了。不过宁王的事王守仁已经摆平了,皇上可能不会来了吧?” 吴大人摇了下头说道:“京城里早就知道宁王兵败被擒之事了,不过听说皇上的大军还是没有停止行军,还在向江南进发呢……” “带了这么多人出来玩,那可是劳命伤财呀,这小子是昏头了。” “是呀,听说皇上在路上接到了信差的加急奏折,看了后只回答了一句话,说:‘朕没有接到王巡抚的战报。’然后是每天照样行军……” 苏亦星大笑起来,心道:“这种皇帝也真有趣呢。” 二天后,苏亦星单人匹马地又出门了。这次出门又让这众多的美女们不高兴了,嘟着嘴巴一个个地不理苏亦星。苏亦星没办法,只好拿出了皇上的密旨让她们看,说要是违抗了圣旨那可是要斩首的。美女们这才没了法子,乖乖地放他出门了。 到了山东德州地界上才遇到了朱厚照的大军,地方官员正在乱成了一团呢,这二十万的大军与皇上的一行工作人员那可是多么庞大的一个集团啊?这可是标准的扰民害民呢。 朱厚照不住在临时的行宫里,他要保持本色,做大将军。既然是做大将军那就必定是要扎在兵营中了,所以,苏亦星是在中军大帐中见到了朱厚照的。 朱厚照一见苏亦星来到,顿时高兴得从将令台后转出来一把抱住了他,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兄弟,多日不见了,真是想死老哥了。你还好吗?” “好好,托大哥的福,在江西玩了许多天,也顺便与王守仁一起把宁王玩了一下,呵呵。” “不错,这次你也立了大功了。朕也在王守仁的奏折里知道了,他可是把你说成了天人哦。”朱厚照拉着苏亦星的手坐下了。 “小弟我可是没有做什么,打仗的事全是王大人一个人操办的,小弟对打仗的兴趣已经不大了。” “胡说,这打仗是最好玩的事呢,哪能不玩啊?我这次就是带着兵马去打仗的啦。” “这宁王已经被打败了,给抓了起来,押在南昌啊,老兄你该知道哩,怎么还要前去打仗?打谁啊?”苏亦星笑了起来。 朱厚照做了个鬼脸说道:“可以把他给放了,给一些兵他,让他再与朕来打一次,朕想亲自抓住他,呵呵,一定好玩哩。” “晕死了,还有这种事啊?劳民伤财,不行的,老哥。” “怎么不行呢,我已经传过密旨给王守仁了,就让他这么办……”朱厚照还是那么儿戏地说道。 “不行,老哥你要是想到江南玩一下,那小弟我陪着,可是这么胡搞有失天道的,绝对不行!快下旨让王守仁把宁王押到京城大牢里看着,等你回去后再作具体的处理。让大军回转原来的防地,我们可以带着少数的人,到江南去玩一次……”苏亦星一本正经地说道。随行的几位将军们听了苏亦星的话,都暗自竖起了大拇指,赞苏亦星这话说得好,自从上次的午门罚跪与杖毙十几位大臣后,再也没几个人敢向皇上乱提建议了。也只是苏亦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说话,而且皇上好象对他也凶不起来。 “兄弟,你说话的胆子真大呀,也不怕得罪了朕呢?”朱厚照嘿嘿地冷笑道。 “怕什么?老哥你要是真想杀兄弟我可能也不大好杀呢……小弟我可是个高手呵,哈哈。”苏亦星也脸色不好地回道。 “大胆奴才,竟敢向皇上要挟,不想活了吗?”插嘴说话的是副总管太监吴经。 苏亦星脸色一沉,脚下一动,一颗小石子从地面上飞溅而出,“叭”地打在了吴经的口中,顿时掉了二颗大牙。痛得他“哇哇”大叫,鲜血从口中不时地流出来。 “本公子要是不看在你上次送我一艘官船的份上,决不饶你活命。”苏亦星怒道。 吴经望着朱厚照,哭丧着叫道:“皇上……” 朱厚照脸色一紧,喝斥道:“狗奴才,朕与自已好兄弟之间的说话要你这狗奴才插什么嘴呀?活该!” 吴经没有讨到好,白挨了这一下,苦着脸流着血捂住嘴巴走了。 沉默了一会儿,朱厚照轻叹道:“好了,朕算是服了你喽,听你的,撤军,行了吧?” 大帐中的文武官员此时全部发声了,一起跪下来齐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 苏亦星笑道:“这才是明君呢。咱们这次好好地玩一下江南,不欢不散呵。” 聊了一会儿,苏亦星忽地问道:“这次怎么不见你那跟屁虫钱宁呢?”[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砍了,也抄了他的家。”朱厚照简洁地回答道。 “肥了?出圈了,呵呵。”苏亦星把钱宁当成了猪调侃道。 “说得有趣,哈哈。这小子与宁王是暗中结成的死党,宁王败了,他当然也要负些责了呀,所以先把他砍了,顺便也抄了不少的家产,充实一下国库。”朱厚照说得很轻松。 “好办法,养一条野狗,先让他到外面去吃饱了,再让野狗从外面拖些肉回家存好了,到了最后再把野狗杀了……帝皇之道,佩服!” “兄弟,你是在损老哥我呢?” “岂敢岂敢呢,你是皇上啊,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呀?” 第二天,二十万大军掉头回去了,只留下了二千御林军守卫用。朱厚照与苏亦星高高兴兴地向扬州进发了。 第十二章 仙灵感 茶楼白衣 苏亦星与朱厚照的大队人马还没有到达扬州时,扬州城里便发生了三件轰动全城的大事:第一桩便是快速成亲,市民们抢着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女儿嫁出去;第二桩是拉郎配,在街上随便拉个单身的看得顺眼的男人就回家和女儿成亲;第三桩事是实在找不到主的人家,就先把女儿许配给长工或者是年纪比女方小的小丈夫。最大得益者便是那些以前穷得打光棍的人了,不但不花一文钱,而且还可以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呢,这帮子光棍穷汉们在私底把个朱厚照皇帝赞得与神仙菩萨一样。 扬州城里就这么折腾了一个星期后,忽然又有新的消息传来:说武宗皇帝其实真正喜欢的是有夫之妇,寡妇和孕妇。于是,扬州城里又大乱了起来,妇道人家四处逃难,挡都挡不住。有钱人家的妇女都赶紧送到乡下去避难了。 苏亦星一到了扬州城里便知道了这个情况,乘屋内没有其它人时,拉过了朱厚照问道:“皇老兄,这扬州城里都闹了这么些天了,都是与你老兄有关呢,你不会是真的要搞这么多女人吧?还有什么孕妇你也要乱搞吗?” 朱厚照一怔,摇摇头回道:“哪里的话呀,我哪里搞得动怎么多女人啊,这都是以讹传讹罢了……不过有姿色绝好的孕妇的话,我到是蛮有兴趣的呐。”朱厚照笑得十分地淫贱。 “真是变态呢……收敛一下吧,女人多了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你老兄是一国之君,要做一点样子出来,不能太过火了……”苏亦星心里不爽,面上淡淡地说道。 “这些事都是吴经经办的,我哪管这么多啊,好了,自已弟兄好哥们,有女人我俩一起玩吧。”朱厚照揽住了苏亦星的肩膀说道。 “不感兴趣了,以前是没有这种机会,也从来没有尝试过,所以老是想试一下,玩一玩。现在小弟我的女人多得让我发愁,又不能咬了一口便扔是吧?所以小弟我现在对于女人的兴趣已经消退了不少,一般的平庸之辈我根本就不在眼里呢,不想再作孽了,奉劝皇老哥也该收手了……”苏亦星懒散地说道,对于朱厚照说的大家一起玩一些兴趣也没有了。 朱厚照眯着眼睛笑道:“小子好象是得道了,欲念大消了?我可是要靠着这个成仙呢,那本医书中就是这么说的啦,再说上古之时的黄帝不也是御女三千才得道成仙的吗?” 苏亦星一想这家伙到也会诡辩呢,不过些那古书籍的记载到确实是这么回事,所以只好换种说法回答道:“那黄帝御女是挑选的小处女,你老兄到好,不要处女专寻怪女,连孕妇也想要……唉!” “你小子竟然会不爱美女了?也算是怪事。算了,换个话题吧,唉……不瞒你说,我发觉我在人世间的日子不多了,可能是大限已近了,所以再不多玩几个女子的话,想玩也玩不成了呀……” 苏亦星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绝对是想不到这搞笑皇帝竟然会事先预知到自己的大限就要到了,这是不大可能的事呀?难道这家伙真的是快要得道了? 朱厚照呵呵笑了起来,说道:“说实话,刚才你对我说的话让我真有些不大开心呢,可现在一看到你听了这句话这么大的反应,这么激动,我的气全消了,你的反应很自然,一点做作也没有,那纯是一种你我兄弟间的友谊的体现,我没有白交你这位兄弟一场。” 苏亦星过了好一阵才定下心神来,奇怪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的身上有什么变化与转变?” 朱厚照却是依然悠闲地坐着,搁着二郎腿微笑道:“别急,没事的,人有生也必有死,何况我又不是平白的死去,我仍是成仙羽化而去……丢却这一具臭皮囊而御风而去……” “得道了?真的吗?”苏亦星有些不大相信,心想不会又是哪个喇嘛在哄骗他这么说的吧,不过一想也不对呀,他们怎么知道朱厚照要死了? “说起来全是靠了那枝千年成形枸杞的功效,再加上医仙的采阴御女大法……” “身体上有了变化?”苏亦星急急插语问道。 “是呀,好久了。姹女元婴已成熟了,喇嘛说我的三魂七魄已凝聚成形,结成了金钢不灭之魂魄了。” 苏亦星没有听懂此话,追问道:“是元婴成形出窍?还是三魂七魄成形不灭?” “喇嘛说本来应该是元婴成形的,那可是修练人的最高级别了,可惜的是那千年成形宝物的火性太足,始终没有合适的灵药来压制它。只能借助它的灵气再加上医仙的方法综合在一起,练成了金刚不灭魂魄了,也算是可以成仙了,只是比起元婴的级别要低一等罢了。”朱厚照解说了自已的修炼所得,这让苏亦星明白了成仙的其中一个途经,看来这朱厚照比起自己来要低了许多呢。 “有没有试过魂魄出窍神游啊?”苏亦星问道。 “有啊,不过却是象做梦一样子,刚开始时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后来慢慢地修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变正常了,现在可以让魂魄到任何一处地方巡游一番呢。”朱厚照得意地笑道。 “那么有没有碰到过一般死去人的游魂啊,你的与他们的有什么不同呢?” “大不同呢,他们的魂魄所结成的人形在阳界中一碰就散。我的不但不散,而且还带有光,一种灵光,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没多久我便要完全地进入异界了,现在带着肉身还进不去。所以不知道里面的真实情况……”朱厚照也说不清楚太具体的话了,能说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二人正在聊着,忽听得内监进报,说是扬州知府将瑶有事向皇上禀报。 “好吧,毕竟算是一方的主管官员,见一下吧。”朱厚照回道。 扬州知府将瑶战战兢兢地叩完头后向朱厚照禀道:“下官该死,实在不能完成吴总管所下达的任务……这扬州城内的姑娘与妇人都跑得差不多了,下官要是硬来怕有损皇上的清誉……求皇上开恩,再宽容下官几天吧。” 朱厚照脸色一沉,拍着椅子扶手道:“这事你找朕做什么啊?这些事情朕从来也不理会的,你找吴经去吧……该怎么样做官是你将知府的事,实在要是不会做呢就说一声,扬州知府是天下的肥缺,想做的人多的是。” 朱厚照的这一席话把将瑶吓得直是叩头,连说不敢,匆匆忙忙告辞走了。 苏亦星一旁看得也直是摇头,叹道:“也算是可怜啊……” “可怜?嘿嘿,你可不知道他们得意的时候呢,扬州的知府每年的收入外块那可是比京城里内阁大臣们都还要高好几倍。这家伙说搞不到女人,可他自已就娶了十几房大小老婆……你说可怜吗?” 苏亦星只好干笑了几声,撇着嘴角说道:“那皇上还是老规距吧,不如就到这小子家里去玩算了,省得在外扰民呢。” 朱厚照大笑道:“他家里的大小老婆们谁知道长得如何呢,你小子别当我是拣破烂的,不过看一下也可以啊,省得逃了大鱼儿,一起去吧。” “算了,我不想去呢。我想一个人到大街上逛一下,察看民情吧,呵呵。”苏亦星不想去,推辞道。 “察看民情?你小子想做官吗?”朱厚照故意调侃他道。 “没兴趣呢,再说你老哥马上要成仙了,你不在我还做个屁官呀?我看连我老子的官也该卸了吧,这样子,我让我老子写一份退仕的报告,你批一下可以吧?”苏亦星不想让他这肉身的老子再做下去了,这官实在不是人做的,做官的必须要做出一些平常人所不耻而为的事情,这样子这官才能得以做久做长。 “这么这样想啊,一般来说是只有趁着我还在时,把官做得更大一些啊。”朱厚照有些不解道。 苏亦星摇着头回答道:“没听过一朝天子一朝臣?” 朱厚照愣了下回道:“也对,不过可以预先让他与我的继位人结识一下啦,这样不就是算得上精明牢靠了吗?” “你知道谁会做你的继位人?你定好了?” “没有……唉,朕至今尚无一个子息哩。。。。。。” 这是朱厚照的痛处,苏亦星不能把这话题再说下去了,向朱厚照告辞后单独外出到大街上热闹之处游玩去了。 那个年代里扬州城的繁华是人人都知道的,是天下第一销金窟,是富人的天堂。苏亦星在临街茶楼上找了一个僻静处坐下,要了一杯上好的雨前绿茶,几碟瓜果瓜子,一个人独自享受着这天下太平年代的繁华与安乐。 想想自己这几年来好象还是一场没有做完的春梦,一个没有尽头的春梦;现在才终于深刻地了解到庄子老先生所说蝶梦的正真含意……想着想着思绪不知不觉地转到了自已的老家……心神恍惚间好象忽地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几秒钟后才眼中一亮,然后是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自已,此刻正躺在自已家里的那张旧床上,张着一付空空洞洞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既不言也不语,完全的一个植物人…… 苏亦星只觉得自已已经不认得自已了,原来的那付尊容是那么地不起眼,那么地平凡与一般……正这么想时,忽地又是眼中一黑,接着便听到了有人敲桌子的声音。 苏亦星忽地惊醒,象是一个瞬息间的梦游。抬头一看,原来是位年轻的白衣姑娘,一双眼睛特别地大,特别地明亮,忽闪忽闪地盯着苏亦星。 “睡着了?梦游?”姑娘问道。 “是打了个盹,姑娘有事吗?”苏亦星说着望两边左右看了一下,空着的地方多得很,这位姑娘怎么要挤到自已的桌子上。 “没事,只是见公子你身上好象有一阵子紫光掠过,感觉有些奇怪,所以来聊聊。”白衣姑娘笑道,面颊上露出了一个小小却是深深的酒窝,相当诱人的一个姑娘,要是放在以前的话,苏亦星肯定又要想方设法的把她搞到床上为止了,可现在他的兴趣不太大。 店小二过来斟茶了,瞟了眼那白衣姑娘,轻声说道:“姑娘的胆子真大,大街上没有几个女孩子……”店小二的言下之意不语而明。 白衣姑娘轻皱了一直鼻子,嗤之道:“一个寿不足五月的行尸,竟然还有如此色心,坏道基呐……” 白衣姑娘说话的声音不大,店小二可能也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听明白;可这几句话对于苏亦星来说不抵是响雷贯耳般,顿时脑子嗡嗡作响,目中精光透出,面上一片惊诧。 白衣姑娘呵呵笑道:“别这样盯着人家呀,你的眼神象是利剑一样呢,又不是想打架呐。” 苏亦星放松下来,十分恭敬地拱手作揖道:“请教姑娘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好了,年纪不大,这么迂酸呢。”白衣姑娘笑嘻嘻地回答道,象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子一样。 苏亦星依然还是那么恭敬地等候着她的回答。 “你就叫我白姑吧……别这么看我,本姑娘没有占你的便宜,叫一声姑算是你占了大便宜了呢,我比你起码大了一千多岁……” 苏亦星好象不受控制地呼地站了起来,茶也翻了,店小二以为他们两人在闹事,赶紧过来,一看没事,才重新又泡了一杯上来。 “坐下吧,别那么激动,快要进入大道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呢。” 第十三章 头昏昏 哪路神仙 这些年来,苏亦星遇到过不少让他吃惊的事儿,可哪一件也没有现在对面这姑娘更让他吃惊失神的了;他的脑子在嗡嗡作响,只看见白衣姑娘的嘴巴在动,她此刻在说什么话他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喂,喂……这么走神啊?听到我说什么了吗?”白衣姑娘敲着桌子说道。 苏亦星这才惊醒过来,羞涩地回道:“此事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所以才走神,不好意思了。” “唉,刚才白说了,你什么也没有进耳呢。” “说什么了?能再说一遍吗?” “也没什么,我刚才只是说,你的年纪按理说起来该算是个负数……” 这话苏亦星当然一时上听不明白了,只好摸着脑门小心翼翼地请教道:“这位……仙姑,你能解释一下负数吗?” 白衣姑娘呵呵地笑了起来,手指差点儿戳到了苏亦星的额头上:“笨啊,还是个二十世纪的人呢,连个正负都不懂吗?” 苏亦星心道:“你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谁知道啊?再装傻算了。”想着便拱手回道:“请仙姑指点吧。” “你是四百多年后出生的人,现在算起起你的年纪来不是个负数吗?” “原来如此。”苏亦星感觉好象被她耍了,不过现在他在她的面前只好承认吃瘪,他不知道面前的白衣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真的是神仙吗? “请问仙姑仙乡何处?” “对于凡人来说就是天上……” “那对于我来说呢?”苏亦星想证实一下现在的自已到底是算个什么东西? 白衣姑娘歪着头回道:“你不是现在朝代的人,你应该比较好理解……用一句你比较容易入耳的话来说,那就是另一空间。” “真的有其它的空间存在?” “嗯,有许多的空间同时存在着。” “同在一个地球上吗?”苏亦星想问的问题太多了,他非常想了解一下这神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以前那么多的传说与古典书籍中都记载了大量的关于神仙之事,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白衣姑娘举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莞尔一笑,真要命呢,苏亦星的心中又是一动,心想:“本打算对美女的开发工作可以暂停一下了,哪想到又来了一个要命的主儿呢,还是个超级的千年美女,挡不住了……” “又在动色心了?告诉你吧,尽快死了这条心,我可是你的引路人,不是一般的凡人哩,嘻嘻……”白衣姑娘前面几句说得很正经的,可是最后还是嘻嘻笑了,让人弄不懂她的真实想法。 苏亦星诧异道:“白姑你会佛门所说的他心通?” “什么他心通啊,这不过是我能够接收到你的大脑中的脑电波所发射出的的信号罢了,当然了,你把它说成的佛门的功夫也成。” 苏亦星皱着眉头想了会疑惑地问道:“姑娘你到底是神仙还是外星人啊?怎么说出来的都是些现代科技话儿呢?” “有区别吗?其实是一样的啊,只不过叫法称呼不同而已……” “到底有没有啊?” “宇宙中存在不同的空间,不同的时空,宇宙外面还有宇宙,所以什么可能都有,只不过称呼不同罢了。” “越说越远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这次可是专程来找你的呵。”白衣姑娘转开了话题。 “你刚才说了,是接我成仙?成仙还得要人引渡?” “也不全是的,你的事是一种例外,不过,你这一例外不要紧,我们可是为你忙了许多时间呵……” “忙什么啊?我的机会是你们创造的?”苏亦星有些想不通了。 “我说了,你的事是例外,你有今天的结果也不是我们造成的,只不过你一穿越了时空后,便留下了许多的时空乱线,打乱了原有的程序,会引起后来的时空错位。所以,我们才忙了许多天,在修补呢。” 苏亦星张大了嘴巴,一时不知该怎么问了,他在没有搞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之前确实是想不明白的。什么时空修补之类的,是象女娲补天一样吗?晕死人呐。 “别想了,你一会儿把我想成人传说中的神仙,一会儿又是外星人,现在又想成了未来人了,呵呵,我可没有坐时光机来啊。”白衣姑娘捂住那樱桃小嘴在笑。 苏亦星捧着脑壳,昏沉沉的脑子不清,一下子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白衣姑娘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眨了眨眼睛笑道:“好了小弟弟,我临时想起来还有些事,改天再与你详谈吧,别乱想了,别把脑子想坏了,到时候神仙里面有个白痴会让人笑死的哟。” 白衣姑娘掸了下衣服,转身向外走去,每走一步时她的身影便淡了一层,等她走到了第五步时整个人便全部不见了,好象完全溶化在空气中一样。 真是惊世骇俗,好在茶楼中此时茶客不多,那店小二一转身过来冲水,发觉那白衣姑娘已经不见了,叫嚷道:“咦,人呢,走了吗?她的茶钱还没有付呢。” 苏亦星这才收回了视线,对店小二说道:“她走了,茶钱我来付。” 店小二见有人付茶钱就行,只是还有些想不通那姑娘是什么时候时候走的,他可是一直盯着走道上看着的,可是没见有人外出下楼啊。 苏亦星付了茶钱后也走了,本来想找个安静之处偷闲一下的,那晓得会遇上这种奇事呢,他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清楚那姑娘到底是神仙还是拥有最高科技的外星人,或者说是未来人。穿过了几条小弄堂,只见前面乱成了一片,闹的闹哭的哭,不知道在做什么。 “官爷,请高抬贵手吧,我的媳妇怀着身孕呢。”跪在地上叩头的是一位中年商人,穿戴到还算可以,象是个中等人家出身。 在他面前站着几位是衙门里的差役,有拿绳索的,有拿帐本的,有拿刀棒的,可是却没有见到中年商人所说的怀孕了的女人。苏亦星从人群之中挤了进去,此时只见那商人已经站了起来,从怀中抽出了几张银票偷偷地塞进了领头衙役的宽袖中。那衙役露出了一丝笑容,接过了另一衙役正在登记的帐本,挥笔一涂,然后遣散围观的人众后,到别家去继续登记造册抓人去了。 苏亦星拉住了那位中年商人,问道:“他们在登记什么啊?” 中年商人叹了口气回答道:“说是把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女子,不管是成婚了没有,通通上报登记在册,说是选到府衙里去编排舞蹈,跳给皇上看,其实……唉,不能说呀。” “那他们怎么没有抓人呢,只是在登记造册。” “那是人都躲远去了,他们没办法才出了这一招,凡是登记到的到时候不送去,就会被抓进府衙大牢中关押起来,还要罚款呢。” 苏亦星安慰道:“你反正是没事了呀,花钱买太平啊。” “是是,花钱买太平,花钱买太平……”中年商人口中喃喃说着进入自家大门里了。 “太过份了吧。”苏亦星自语道,他说的是朱厚照,这如此繁华似锦的扬州城被朱厚照一么一搞真是大煞风景呢,一个人能把扬州的女人都过一下筛?不可能吧,得回去让他把这荒唐之事停下来。想到这里,苏亦星加快了脚步。 朱厚照正在行宫里面与着三名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在玩呢,苏亦星甩开了侍卫的阻拦,大步推门直撞内房之中,到了里面可是呆住了。 朱厚照听到有人直闯内房之中,一怔之后正想发火,见是苏亦星时方才转过了神色,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啊,我想也没有别的人这么大胆,不怕杀头……好,既来了那就一起玩吧。” 苏亦星有些尴尬,说道:“玩什么?” 朱厚照指着春橙上那三位一丝不挂的小女孩子说道:“你帮朕一起来找找看,她们三个从头到脚有些什么地方不同;真是怪事呀,人哪里会有几个人长得一丝不差的,朕在这里看了老半天了,还是没有找出有什么不同之处……你既然自已闯进来了,那就好好地找找吧……我累了,要歇一下。” 苏亦星一看,原来是三位孪生姐妹,与一般的孪生姐妹不同之处就是完全是一模一样的,一时上更本就看不出区别来。 “你一直在她们身上找不同之处?”苏亦星问道。回头看看那三个小处女都害羞地闭着眼睛任朱厚照怎么在身上抚摸乱弄呢。 “是呀,她们可还都是些小处女呢,要不你来让她们变成妇人吧,朕可以在一旁学学,看你学了医书上多少功夫?三个一起来,爽死你呵,哈哈……”朱厚照的笑得有些奸。 苏亦星摇头回道:“免费直播黄色节目?我才不干呢,从哪里去搞来的啊,是那姓将的吗?” “不干也行,你得找出她们的身上不同之处,这总可以了吧,二者选一,要是这也不愿意的话,那就把她们拖出去砍了算了。”朱厚照的脑子是越来越有问题了。 苏亦星看了下朱厚照的脸色,好象是真的,心道算了,就找一下吧,要不这神经病家伙可能真的要把她们拖出去砍了呢,真是浪费又残忍。 那三个孪生小姑娘一听要是苏亦星不愿意帮她们身上找不同之处的话,便要拉她们出去砍掉,吓得马上站起围到了苏亦星的身边,眼中全是求怜之情。 “好吧,你们先坐下,我等会儿再找。”苏亦星说道。 “不行,现在马上就找。”朱厚照回道:“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等这事办好了再说。” 三个光精溜溜的小姑娘挤在苏亦星的身边,洁白如玉的胴体上也不知道抹了什么香料,异香扑鼻,让人色心大动,苏亦星刻制了一下自已窜出的欲火,毕竟还没有达到老僧修练的境界呢,哪能真的见色不动啊?只是与以前不一样的是不随便乱搞罢了。 苏亦星现在只好把自已当成了医生了,再把这三个小美女看成是小白羊,仔仔细细地上下来回看了好一阵子,奇怪地叹息道:“真是造物主的精品呀,怎么会没有一点区别呢?这可是千年难逢了,不,万年也不可能出一个来……” “就是啊,找不出来了吧,朕可真的是找寻了好半天呢,除非是数毛了,那毛肯定是不会一样多少的了……”朱厚照说得象是真的要动手数毛了一样,真是无聊之极了。 “不行,皇老兄,这三个人可是千年难出之人,非同一般可比,再不可亵渎了……我看还是送她们回去吧。”苏亦星建议道。 “对呀,这么怪,是有些不寻常了,可能你说得有些在理。”朱厚照在考虑着。 朱厚照想了一会才道:“不对,将知府说她们好象没有家,从小被尼庵收养,是带发的女居士,你让她们再回尼庵中吗?对着青灯古佛,木鱼经书就此一生?” “我来处理吧。”苏亦星说罢对她们说道:“去把你们的衣服找出来穿上,等一下跟我走。” 朱厚照狡猾地转了下眼珠子,讥讽道:“你小子原来是想自已一个人用啊,怪不得搞出这么多的花头来呢,嘿嘿,早说哩,成全你吧。。。。。。” “老兄你是这么想的?”苏亦星问道. “不是吗?算了,自已兄弟,就让给你了,朕反正也是对她们兴趣不怎么大哩,要不早就上手开弓了,还用等到你来啊?” 苏亦星想了一下说道:“皇老兄,不如我们来玩一点有趣又能留传千古的好玩之事吧。” “什么事啊,说说看。”朱厚照听说又好玩,又能留传千古的事情,当然兴趣来了。 “让将知府明天贴出告示,全扬州城的读书人举行一个赛文赛诗大会,把这三位姑娘作为大会中夺魁的前三名的老婆,这大奖就是如花似玉的美女啊,你看行吧?”苏亦星建议道。 朱厚照眼睛一亮,说道:“嗯,这主意不错,有点玩头。不过,那夺魁的士子要是有老婆呢?让她们做小吗?这官府出面可是不能做小的啊,还有我这做皇帝老子的证婚呢。” “有老婆的那就取消比赛资格。” “不错,不过朕对于诗文之类的不大喜欢,也选不出谁好谁差,不如让他们比赛唱南腔吧。朕对于唱戏及乐器可是很有一套的呵。” 苏亦星一想也对,自已对于诗文也是个三脚猫呢,比唱歌到也不错,就同意了朱厚照的方案,不过还是加了一条要做些文章,那诗就算了。 两人兴高采烈地讨论了好一会后,苏亦星才向朱厚照告辞了,他不想住在行宫里。他本来是想对朱厚照说另一桩事的,想让他把这将知府与太监吴经一起抓妇女扰民的事解决一下的,可现在为了这三个小姑娘的事,一时上到不好再多提要求了,想想只有过二天再提了,不过有可能让他们忙了办赛歌赛文大会后,会没空去乱抓妇女了呢。 第十四章 休闲庄 时空禁忌 苏亦星在城里转了几个圈子找合适的客栈,都不太理想,出了门想再去别家试试;忽听得后面有人在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扬州知府将瑶将大人,他正与几个公差不知在办什么事;苏亦星冷冷地说道:“原来是将大人,叫本公子有何贵干哪?” 将知府见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了,好大个没趣,讪讪地笑道:“下官在办皇差,正好遇上了封大人,就打个招呼,没啥事。不知封大人在此客店中转悠所为何事?可有下官效劳的地方吗?” “本公子不习惯与皇上一起住在行宫里头,想在外面找家清静一些的客栈,将大人知道哪里有吗?” “哦,是这样啊,封大人太客气了,这些小事儿只管对下官说来便行了,哪有大人亲自出门呢,这样吧,下官在城郊有一处休闲的小庄园,特别地别致古雅,封大人不妨去看一下,如行的话只管住了,胜似外面客栈多多呢。”将知府巴结地说道。 苏亦星见有如此一个好去处,有些心动,心道这也可以,省得与朱厚照在一起,老是要做大侠,有些女孩子们的事他要不管呢,总觉得有些不忍,所以眼不见为静,便说道:“将大人会有空?你不是正忙着帮皇上抢女人吗?” 苏亦星说这几句话时的脸色有些不善,那将知府看出来是嘲讽他,弯着腰向苏亦星拱手作揖回答道:“封大人,不是下官不知轻重,这皇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为了这个事下官还与吴总管吵过好几次呢,这个登记造册的点子也是吴总管想出来的,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唉。下官是本地的父母官,皇上一走后,还是要下官来调理好与老百姓的关系的,可出了现在这桩子事情后,本官是要被扬州城里的百姓们骂死呢。” 苏亦星心想这到也是的,这根子是出在了吴经与朱厚照的身上,朱厚照是皇帝,那是没有办法的了,可那吴经只是个太监,正是该好好地教训一下这死太监了。 “这样吧,现在皇上改了主意了,将大人可以暂时把这造册抢女人的丑事停一下,你赶紧回去筹办赛文赛歌比赛夺美女大会的事吧。”苏亦星说着又贴近了将知府的耳畔轻声道:“记住,尽量地往后拖,还要搞出名堂来,让皇上一时想不起来搞其它的女人的事……那死太监的事,你别太理他,本公子凑机会再赏他一个耳光,让他好好地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将知府喜道:“这到是个好办法呢,不过我看要把皇上拖住的话,那还得要来个赛乐曲比赛才好,最好让皇上也参加比赛,皇上对于乐器上的造诣可以说是达到了大家水平呢。” “哦……有这事?”苏亦星从没有注意到朱厚照对于乐器方面的事情,心道这将知府决不会说谎话的,看来朱厚照这小子真的还是有几把刷子呢,可惜的是脑子有时候会搭错线,这位皇帝是个说不清的人物,是历史上少见的一个玩家,一个神经病患者。 苏亦星说完了这些事,对将知府说道:“好了,你去忙吧,叫个下人带本公子到你那庄园里去就行了。” 一踏进将知府设在城郊的休闲庄园里,苏亦星顿觉眼前一亮,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将瑶将知府竟然也是个高级的文人雅士呢;但见庄园内遍栽了桃梅李杏及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之间有花圃幽径,假山荷池。式样古朴典雅有汉唐之风,让人出尘之心油然而生;花径两侧栽着十分整齐的树篱,庄墙内外花森扶疏,气象万千,确实是个休闲避尘的好去处。 苏亦星连说了几个好字,那领路的下人见苏亦星这么满意,恭敬地笑道:“我家老爷说了,只要封大人喜欢,住多久也没有关系,里面有全套的服侍下人,一应用具也十分地齐全,封大人可以放心安住。” 苏亦星点头跟着那仆人进了卧室之中,里面却是宝床玉几,锦帐翠帷,一派富贵气象。苏亦星暗忖道:“看来这扬州的知府真个是天下第一肥缺呢,就凭这里的一些用具,可以与公候王室一比呀。这若不是个贪官哪里来钱造这么一个雅园啊?” 洗澡的地方也是专用的一间屋子,里面铺设了大理石地面,一只巨大的浴桶里面可以同时供三四个人一起洗浴,这可能是将知府定做了为他与小妾们一起洗浴玩乐的道具了。今天是轮到了苏亦星来享受了,好几个仆人担着大桶的热水,来回了好多次才把浴桶注满,水气氤氲缥缈充盈空间,迷迷蒙蒙的水蒸气挡住了人的视线,更使人有种沐浴在瑶池仙河之中的感觉。 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感觉之时,苏亦星的耳中听得有轻盈无比的脚步声音传来,心道:“莫不是将知府收藏在庄园内的漂亮侍女或是小妾之类的过来侍浴呵,嗯,本公子现在的心情好着呢,说不定还可以借个小美女用用。” 没想到进来的人真让苏亦星失望,是一位长得白白净净十四五岁的小男童,光着上身,手中拿着一应侍浴用具,此刻他正地着苏亦星在媚笑呢。苏亦星眉头一皱,心里老大个不爽,哪有男人这么笑的啊,还真当自已是个喜欢娈童的变态狂吗? 那男童跪下禀道:“小的是来给老爷侍浴的,小的还会全套的按摩服务。” “这庄园里面没有女的?”苏亦星没好气地回道。 “有啊,不过将老爷向来不用女孩子侍浴,一般都是由小的给侍浴的。” “他妈的,原来是个屁精。”苏亦星喃喃骂道。 那男童大概是听懂了屁精这句话的意思,红着脸问道:“老爷不要小的侍浴?” “你走吧,本老爷不爱男风……有女的就叫一个过来,没有就算了。” 苏亦星这个澡感觉不爽,只好自已洗搓了,没几下又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了,他头也没回地说道:“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要男的吗?” 只听得有个轻柔的女子声音回了过来:“是女的啊,放心吧。” 苏亦星转头一看,吓得赶紧把浴巾拉上盖住了下身,慌忙地问道:“怎么是你啊,你等我洗好了澡再聊吧。” “呵呵,怕什么啊,小弟弟。我刚刚才把一些事儿办好,就过来的,没想到你还这么皮相呢,佛家不是早就说过了,色既是空,空既是色吗?你洗你的吧。” “白姑既然这么自然,那我是个男的还怕什么哩。”苏亦星笑着回道,一边还故意地站起来搓洗身上,不时地还特意把那大鸟儿在她面前晃荡几下。白衣姑娘没有作声,笑眯眯地望着苏亦星,神色有些怪怪的。 苏亦星耐不住了,刚才有些象献宝似地在她面前晃鸟,可没想到那白衣姑娘根本就没当回事,搞得他反而难堪了,匆匆忙忙地洗了几下,起来穿好衣服问道:“我说这位仙姑大姐,找小弟是为了来渡我成仙?” “是……也不是……”白衣姑娘回道。 “听不懂……” “是呢,是给你指一条光明大道,让你成仙有道,不走弯路。不是呢,是管你成不成仙的,只要你不破坏时光隧道,不破坏规距就成。” “还是听不懂,说详细些吧。”苏亦星搞不懂这白衣仙姑到底想说些什么。 白衣姑娘站起身来说道:“就在这里说吗?怎么着也该弄杯茶什么啊。” “行行,请吧。”苏亦星穿戴整齐后,带着她到了自已现在住的那间屋里,一进去便看见了有个小丫头在抹着桌子,见到苏亦星后跪下来叩头施礼。苏亦星摇手道:“不用了,快去泡壶好茶过来,要快。” “现在该说说了,在茶楼中你是来去匆匆地,神龙不见首尾呢。”苏亦星说道。 白衣女笑道:“还是你问我来答好了。” “也行。第一个问题是你到底是什么人?”苏亦星最想得到回答的便是这个了。 “通俗的说法是仙人,这个所谓的仙人那就不用解释了;科学的说法是能够穿越时空的,避开生老病死的时空人,这么说明白吗?” “明白了。不过这传说中的仙人与时空人有什么区别吗?” “你说呢,呵呵,只不过是称呼不同而已,其实是一样的。就象有人把灵魂称为脑电波记忆组织一样,只是称呼的问题罢了,好象有的人可以叫几个名字一样子。” “有道理,确实如此。”苏亦星明白了原来是人类自已造成的错觉与浑乱,有许多的问题你只要换个说法有人就会承认,同样的事你要是说成了鬼神了那可就是迷信了,或者说是神密的宗教啦等等。 “好了,这第二个问题是你们怎么知道我的?” “那是因为你的记忆组穿越了时空后流下了一段时空的混乱时间线,虽说只是记忆组的穿越,但同样也会引起相当大的波纹。假如要是肉体穿越的话,那问题就更大了。所以你的出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另外你的际遇确实也是难得,可能几千年偶尔出现一次吧。你问第三个问题吧。” “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苏亦星问道。 “那是因为你的无师自通,快速地练成了元婴诧女,不用多久便可以自由出入其它时空中,所以来告诉你一些必要的章程与禁忌,以免你乱闯乱撞地引起时空大变动而改变将来。”白衣姑娘的说话神态象是个人间主宰一样。 “好的,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说吧。”白衣姑娘显得耐心很好。 “茅山老道的作法不是一种法术吗?这法术怎么能把我的记忆组收到了其它人脑中?这法术不就是迷信吗?” 白衣姑娘笑道:“法术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种尖端科学,但是一般人没有弄懂就把它归为了迷信,所以这也是一种称呼……不过要归到了意识操纵类了。” 苏亦星想了一会,点点头有些明白了。 “你就教我怎么来回的穿越时空吧,就象你那样地淡进淡出般地,真是神仙哪,呵呵。”苏亦星一想到自已可以自由地出入时空隧道,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白衣姑娘笑道:“小子你别太得意了,早呢,还要一段时间的修练才成。你的肉身是不能随便是进出时空的,那会引发大波动的,只有元神才可以不引发时间曲线的收缩。你的元神还需要凝固加强才行。我会教你的,放心吧。” “那还要多久啊?” “不知道,可能会很快,你的能量到是够了,这是多亏了你吸食了蛟龙内丹的缘故。” “那……就这些了?你还没有教我什么规章禁忌呢?”苏亦星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规章及禁忌。 “仙家都一直在说,法不传六耳,你附耳过来吧……”白衣姑娘要苏亦星贴近了耳边听训。 苏亦星只好把耳朵凑近了白衣姑娘的嘴巴上,听她慢慢地细说密旨,他不时地会走神,那是因为鼻子中钻进了一股子从未有闻过的清香,那是从白衣姑娘身上发出来的香味。苏亦星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地把脸挨到了她的脸上,很自然地亲了一口。 白衣姑娘一愣,说话声音停了下来,怪怪地盯着苏亦星道:“你的尘缘、情缘还是末断呢。”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做了神仙的人会断绝七情六欲?”苏亦星有些吃惊了,他没有想过神仙为什么不能有欲有性。 “也非绝对的,只是一般人修练到了元神级别时,大多会性欲淡漠了,你可能有些例外,可能那是你吸食了蛟龙的内丹吧,蛟龙性最淫了……你还好是借元神的淡性压制了欲火,要不然你会象条淫龙般地……呵呵。”白衣姑娘说着竟然笑了起来,更是引得苏亦星春心大动,他拚命地在克制着。 白衣姑娘笑道:“其实也不能怪你现在的冲动,那是因为我的身上有种特别的香味……” 苏亦星苦笑道:“怪不得近来我感觉情欲一阵一阵的呢,好在我的玄功好能压制住。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白衣姑娘站起身来准备要告辞了。 “等一下。”苏亦星拦住道:“想问一下,那朱厚照是不是也可以成仙啊?” “你是说那混蛋皇帝?” “是啊。” “他成不了真仙,只能算是鬼仙罢了。他的记忆组虽说可以凝聚成形,但比起元神来说要差太远了,只能作局部有限的穿梭,而且很可能因为太阳耀斑的冲击魂飞魄散呢。” “怎么以你现在的说话又回到了一些鬼仙之类了,不再是科技名词了?”苏亦星插嘴问道。 “那是为了让你听得更明白呀。好了,我走了,下次再会吧。”白衣姑娘说罢在苏亦星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许多年来好象没有动过情呢,今天破例亲你一下呵。” 苏亦星摸着被亲的脸颊,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性奋。 第十五章 水惊魂 顽帝归位 扬州知府衙门前的广场上搭建了一座比赛擂台,将知府与太监吴经两人忙得汗流浃背,这几天根本就没有空再动其它的歪脑筋了;城里面的客栈也顿时暴满起来,附近四省八邻的文人举子们兴高采烈地蜂拥而至,都想着要一举夺魁,名利美女齐收。 朱厚照这几天也跟着出谋画策地帮着一起布置张罗,到了晚上这家伙则常常一个人溜出去,也不带江彬一起出去,好在没有多久府衙里便知道了他的去处,让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在外面守卫着,以防不测。 苏亦星则在将知府的庄园里苦练着仙姑给他的功课,没办法呀,想要尽快地穿梭空间,那就得要练习苦练才行。这天下午刚把功课做好,便听得外面有人拍着手进来了,抬头一看,原来是皇帝老兄朱厚照,马上站起来恭迎。 “皇老兄怎么有空到小弟这里来逛逛呀?”苏亦星大咧咧地说道,也没把皇帝放在心上。 “你小子一个人偷偷地溜到这里来享清闲,也不告诉老哥我一声,不够意思呵。”朱厚照责怪道。 “呵呵,不想妨碍你老哥满街地拉女人啊。”苏亦星笑道。 “我说呢,原来是为这个啊……没事了,这几天忙着搞比赛擂台呢,所以也就没有空再搞这事了。不过,晚上到是……呵呵,不告诉你了。”朱厚照淫笑着向苏亦星挤挤眼。 “你不说我也知道,准是偷鸡去了,不过肯定是官员的家里是吧?” “小子精得象只猴子哩,真是瞒不过你呀。”朱厚照笑得象是只偷油老鼠般地。 朱厚照立起来四下看了看说道:“你小子晚上就一个人?这将知府没有搞几个小美女来陪陪你?” “他可能忙得实在没空吧,不过本公子这几天也不想呢,等想时再说吧。” “要不今晚上跟我一起去玩一下,好刺激哩……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就是这个道理呀。” “免了吧,庸姿俗粉,看了也不爽。” “那不如今晚到妓院里去爽一下吧,怎么样?算是陪老哥我一次啦,你老哥我也是玩不了几次了,自家兄弟给点面子吧。” 苏亦星见朱厚照这么说了,也实在推不开面子,只好答应了。 朱厚照忽然一拍脑门叫道:“刚想起来今晚上地方官员们要设宴招待朕呢……算了,不去了,管他呢。” “是吗?那些官员们可要气死了,辛辛苦苦地摆好了酒宴等你这皇上大驾光临,可你却,呵呵。”苏亦星笑了。 “唉,说起来真烦呢,这帮子家伙整天是摆酒席请朕,还不如把这摆酒的钱给朕,让朕自已花哩……咦,这个方法好啊,今晚上不去喝酒,明天让他们把这顿酒钱给朕,算是请过了,哈哈。”朱厚照认为自已找到了一个好的生财之道,得意地大笑起来,根本就不象个皇帝,这时候的样子与市井商人差不多呢。 苏亦星差点儿把嘴巴里的茶水喷在他的头上,忍了半天还是一口喷了出来,呛得眼泪直流。那朱厚照可一点儿也没笑,愣愣地问道:“不对吗?没什么不妥啊。” “服了老兄你,千古绝唱之顽帝,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朱厚照讪讪地笑着,挤着眼睛对苏亦星说道:“你小子真的当朕是个傻瓜呢,算了,不与你计较,我知道你的道行比我深,斗不过你哩。” 晚上,苏亦星与朱厚照两人来到了扬州城里最高级的一家妓院“丽月宫”里,老鸨子是个势利眼,一见两人的穿戴打扮十分地阔绰,马上咧开嘴巴笑迎上去。 苏亦星伸手递过了一碇银子,说道:“上好的雅室,上好的酒菜……” 老鸨马上接口道:“上好的姑娘。” “拎得清。”苏亦星夸道。 “那是那是,做我们这行的要是拎不清的话早就滚蛋了,是吧?两位贵客公子爷。” 朱厚照也笑着顺手扯了一把老鸨那只木瓜奶,嘻谑道:“拉二把可以拖到裆下喽。” 老鸨子“格格”地笑着伸手拍下了朱厚照的手道:“要死啦,老娘的奶子本来就长,让你这么一扯就更长了哩。 朱厚照笑道:“有趣有趣。” 苏亦星一把拖过朱厚照过来说道:“有趣个屁呀,这么个老菜皮儿有什么趣啊。” 老鸨不高兴了,黑着脸儿说道:“喂,两位公子来本院里是来玩姑娘的还是来消遣我来着的?要不是看着刚才的一碇银子面上的话,早让护院把你俩的腿打折了。” 朱厚照不开心了,冷哼了一下回道:“是吗?老子是来花钱的,就算是消遣你二句又怎么啦?你把护院叫来试试看啊。”说着伸手一把很拽了下老鸨的木瓜奶子,痛得那老鸨大声叫嚷:“来人哪,有人捣乱啊……” 声音刚落,就有四五个看家护院赶了过来,气势汹汹地手持木棍向苏亦星与朱厚照的头上罩了下来。 遇到打架这事,朱厚照的兴趣来了,开心地大笑起来。左手一格挡,右手一拳挥出,只听得“喀嚓”一声,那护院的肋骨断裂声清脆地传出。脚也没有闲着,一脚撩出也是一个护院惨叫着飞了出去。 苏亦星见朱厚照的武功是今非惜比了,乐得在一旁闲着看戏,只是在边上起哄拍掌叫好。朱厚照听苏亦星的叫好声不断,更是来劲了,追着护院打,这一切全搞反了,本来想来教训人的反而被人追得满园子跑。老鸨子没想到这来客的武功这么好,吓得缩在一旁不敢出声,被苏亦星看见了顺便一脚踢下了台阶,痛得鬼哭狼吼地乱叫。 那些护院叫的叫,逃的逃,不一会儿全部跑光了,连老鸨子也不见了。朱厚照拍拍手笑道:“跑了?没劲,不过瘾……” “是跑了,哪个经得起皇老兄的拳脚呀?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可就没女人玩了喽。” “女人?多的是呢,跟我走吧,到一处不用花钱的地方玩玩。” “不去,准又是哪位官员家里是吧,不好。”苏亦星摇头道。 “你小子这也不好那也不去地,实在没劲……你不去我一个人自已去。”朱厚照实在不乐意了,有些冒火。 苏亦星见他真的不高兴了,揽着他的肩膀笑道:“好啦,还象个小孩子一样,去就去吧,到时候看了再说。” 话音刚落,那逃走的老鸨子领着一大帮官兵前后冲了进来,在他俩面前七八步处停了下来,明晃晃的刀枪齐齐地对准两人。 领头的大胡子军官指着苏亦星与朱厚照两人问道:“看清楚了?是他们两人吗?” 军官的身后转出了老鸨子,尖着嗓子叫道:“就是他们,给我出气,好好地收拾他们。” 苏亦星刚想说什么,心里面原想是表明身份的,没想到朱厚照一把拉住他,说道:“跑吧,别与他们胡扯了,这些个小喽罗们有什么好解释的啊?”说罢,拉着苏亦星便向侧面树丛中钻进去,动作到也迅速得很。 两人翻过了墙头,闯出院子,溜进了小巷子里去了,后面远远地还传来官兵的追喊声。 小巷子的尽头是个河道,斜坡下有个十几步台阶的水桥,水桥上长满了青苔绿藻,滑腻万分;朱厚照跑得起劲,来不及刹车,脚下一滑,一下子便冲入了河中,沉了下去,两只手不时地在水面上划动。 这一切的变化太快了,让人来不及思考。苏亦星心中一惊,心道:“这家伙不会游泳?”接着也跃入水中,捞了好几下才住了朱厚照,圈着他的脖子把他拖上了水桥上,压了一会胸部才吐出了吸入的河水。 朱厚照长吁了口气,哭笑不得地说道:“他妈的真背呀,没想到掉进了河里了,早知道会这样子的话,早该学会游水了,省得让你小子看笑话呢。”说罢身上打了个冷颤。 “冷吗?”苏亦星问道。 “不是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怕是要归位了吧?”朱厚照说出来的话有些不祥及不合时宜。 苏亦星心中猛地一惊,这叫一语成谶呢,不过这家伙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口里却是安慰道:“不会吧,你老兄连老虎也打死了好几只,难道了这一下了一趟子水就不行了?哄我哩。” 朱厚照张了下嘴巴,可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苏亦星说道:“回去再说吧。”说罢便扶着他往回走了。刚走到了大街上,正好遇到了刚才搜索追赶他们的那一队官兵,为首的军官,一见他俩便又抽出了刀来,冷笑道:“掉河里了吗?嘿嘿,看你们还往哪里跑啊,逃得过我的手心算你们烧了高香了。” 苏亦星把眼一瞪,喝斥道:“你是哪个卫所的?竟然帮着妓院里的老鸨子们做打手,你把报上名来……” “嚯,小子的口气不小哩,告诉你也无妨,省得你死不瞑目,本官是提督府的,怎么样?有熟识的人吗?看你那种熊样子就算是有也最多是伙夫之类的吧,哈哈。”军官大声地笑了起来,越加引得路人围观不止了。 “滚一边去,老子现在没空与你胡扯。”苏亦星圆睁怒目喝道,说着一把甩开军官的朴刀,自顾自地扶持着朱厚照向前行去。 那军官实在不识相,也发怒了,他一向在地方上横行惯了,见这二人根本就没把他当成回事,气得七窍冒烟,拎着朴刀便向苏亦星的头上劈去。 苏亦星一侧身,随手一格,那军官便向后弹踢出去,跌得四脚朝天,口中鲜血直流,爬起来嘶喊道:“兄弟们给我乱刀剁了他们……” 那十几个兵士见老大吃了大亏,在喊他们报仇,便一起举刀齐叫着向苏亦星及朱厚照杀过来,苏亦星见势头不对,不下重手是出不了围了,便放下了朱厚照,沉着脸准备大开杀戒,围观的民众也识相地向外退去,留下了一个大空场子。 正在此时,江彬带着的上百人的侍卫精兵赶过来了,一下子把那些官兵全部圈在里面,接下来匆忙向朱厚照跪下,自称该死,守护不力。 苏亦星放松下来了,接下来的事当然不用他操心。朱厚照一身衣衫尽湿,狼狈万分,对江彬吼道:“这帮子人妄图刺杀朕……还不就地正法了?” 江彬一怔,心道这可是天大的事啊,站起来举剑叫道:“兄弟们听好了,这帮子反贼刺杀皇上,给我全部乱刀就地正法。” 那十几个官兵及领头的军官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让侍卫们三二下全给砍了,其实他们一见被他们追杀的原来是皇上,吓也吓得全傻了,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全部作了刀下之鬼了。 回到了行宫里,将朱厚照安排好后,苏亦星走了出来,心里一直不是个滋味,说不出个不痛快来。心想自已不如早些回苏州吧,回去与自已那帮子大小老婆们好好地聚聚。今后自已到底何去何从也确实是个未知数,万一进入了其它时空中一时回不来了,或者说时空的时间变化,就算是回来了,年代不对了,那这些大小老婆们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 想想心里面也真是有些烦恼,回到了休闲庄里面收拾了一下东西,头也没有回,骑着快马星夜往苏亦星方向赶去,也没有向朱厚照辞别。 朱厚照经此次掉落河中受到了惊吓之后,身体状况是每况愈下;安理说他是食过千年枸杞灵药之辈,还练习过医仙古籍,不该如此的,可世事实在难料,也可能是他自已说过的那样子,是该归位成鬼仙去了吧?朱厚照在回到京城后的一个多月的某一天,撒手成鬼仙去了,结束了他这短暂而有趣,混蛋而聪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生。也没有留下一个种子来传继他的大统。 第十六章 桃花庵 自赞悟道 苏亦星在桃花庄内过着一段清闲悠适的隐士生活,大道基本已成,去留只是个时间问题。也难以撇下这些大小老婆们独自仙去,他的内心之中一直在犹豫着,在穿梭时空时因各种不定的因素会有一些误差,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是相差时间几十年至上百年不等,所以他要是穿梭出去了再回来看看时,很有可能就物是人非,见不到她们了。当然这里面还有他的技术问题,毕竟是初学乍练的嘛。 外面江山已经换主了,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想起他这位“钦赐布衣见官大一级”的封公子了。武宗皇帝朱厚照没有后代,他死后,按照“兄终弟及”的祖训,遗诏堂弟朱厚璁继位,更年号为“嘉靖”。新皇上任也是三把火,大搞运动,为了名正言顺,他的“追尊私亲”运动已经波及朝野,二百多名文武官员受到了冲击。苏亦星的肉身老子也受到了影响,被削职罢官,此时正在南归的途中。 而那位被朱厚照罢官归田的费宏大学士却格外是受到了嘉靖皇帝的垂青,不但是官复原职,还加上了太子少保等几项官衔,比起前朝更是威风八面。苏亦星为了小妹的婚事,曾与肉身老爹通过几次信函,解说过了两家订亲之事,在年前他也亲自送小妹与费云霖完婚了,总算是还了这一桩子情债了。这桩子亲事的好处还是在于苏亦星走后不会有人来欺侮他们封家,这是苏亦星早就筹划好的事。 苏亦星回到老家后一直也没有见到唐寅,问过张灵,张灵说也只是匆匆忙忙见了一面后,唐寅便又出门游历去了,也不知在哪个名山大川之中。张灵的婚姻比较美满,历尽了苦寒之后方得梅香扑鼻,已经生育了二个小孩子了,只是家境一直不裕,日子过得紧巴巴地。苏亦星看在眼里,心道彼此总是一场好朋友,得想法子让他过得好一些才是,便出资让他开一家小当铺,好好地营生;可那张灵不是个经商的料,不想做,说终日里望着这些阿堵物会让人灵感全失,变成一个俗世愚钝之辈,这让苏亦星真是哭笑不得,最后与崔小姐一起商量着把她的老父崔文博请来了苏州帮着打理着店铺,总算是解决了张灵的温饱问题,年底结余下来还有得多一些,算是不错了。 这一天,苏亦星正与娄妃两人在禁区花圃的凉亭里喝着茶,闲聊着。说是禁区,可是比起前几年来要松宽得许多了,现在是新朝皇帝当家了,那好几年前的事再也没有人有兴趣再提了。娄妃的儿子也请了一位私塾老学究在家里面开读,那四哥也很聪明,苏亦星只是让他读一些杂经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因为他是不可能去博取功名的,所以读那些八股文有害无益。娄妃对现在的日子过得也算满意,空闲下来作诗画画,还念念经书,敲点儿木鱼,祈求来世,祈求那还在高墙之中的儿子能够幸存下来,不被新皇朱厚璁毒死。 “听相公这么说,新皇好象在清剿朝内那些不听话的,不太牢靠的文武大臣呢。”娄妃放下了茶杯说道。 亦星回答道:“很正常的,每个皇帝都是如此的,要巩固自已的位置,势必要作些惊人之举,每朝每代都是如此的,阶级斗争是必然的,也算是正常,只要不涉及到平民百姓的生活就行了……不过这家伙也有些糊涂呢,以后会沉迷于道学,轻信奸贼严嵩……哦,不好说得……”苏亦星又不小心说漏了嘴,一脚踩刹车了。 娄妃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问道:“相公真的不是凡人?知道未来之事……” 苏亦星笑道:“是知道一点,只是不能说,悄悄露一点点可能没事的……” 娄妃理解地点点头道:“我早就有点数了,只是没想到相公这么地不凡,我在想,相公这些日子来所做的事,好象要远行了?” 苏亦星挨过身子搂住了娄妃,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叹息道:“世上没有不散之宴席呀,我要走了,可能会回来,可能回来之时已经过了几十年了,也可能会过了一百年……唉,现在也没个数呵。” 娄妃脸上流下了二行清泪,呜咽道:“相公一走的话,妾身以后的日子不知会怎么样呢?”娄妃在苏亦星面前是第一次自称妾身。 “唉,人生如梦,世事难料呵……”苏亦星长吁道。 娄妃把头埋进苏亦星的怀中,轻声道:“相公既是神仙,那不也可以渡为妾的吗?让妾身跟你一块儿走吧,我不想留在这浊世间……” “难呀,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桩子事情呢……不过我可以寻一些延缓衰老的药物来让你们几个服用,再教你们一些功法练习,可能会有所成也未知呢,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娄妃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搂住了苏亦星。 小婢霜儿进来禀报,说张灵在外面求见。 苏亦星见张灵头上还在冒着汗珠,轻笑道:“什么事呀,这么急急的?” 张灵抹了下汗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老唐回家了好多天了,我也是刚才得知,所以就跑过来了。” 苏亦星奇怪道:“怎么回事呀,咱们又没有哪里得罪他啊,这回来了好多天也不打个招呼呢,不对路子,走,去看看。” 两人坐上了马车,不一会儿便到了唐寅的家门口了。 推开院门进入里面,没有见到唐寅,他的老婆在院内树荫之下做着针线活儿。 张灵向她施礼道:“大嫂近来可好?唐兄呢?听说他回来许久了,怎么也不来见见好弟兄,老朋友们啊?” 唐寅老婆只是略略地抬了下头,继续做着手中的活儿,悄隔了一会儿才回道:“哦,你问的可是那唐疯子吗?你到后面空地上去找他吧。” 张灵及苏亦星二人均是摇头纳闷,搞不清唐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是唐寅有了什么变化才这样子的。二人转到了后院,只见一座新盖的小屋紧靠着一片桃树林畔,小屋青砖黑瓦,式样简朴古典,大有一派出尘之意。 小屋的大门向外敞开着,唐寅从里面笑眯眯地迎了出来,向张灵及苏亦星二人拱手作揖道:“难得二位施主有空光临我的桃花庵呢,有缘有缘呀,哈哈……” 张灵赶紧几步上前摸了下唐寅的额头,疑惑地说道:“施主?没发烧啊?” 唐寅挥手啐道:“小子你当我神经病吗?” 张灵笑道:“这句话才对呢,才象是唐兄说的。你老兄回家了还不来看望一下老朋友们,整天地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做什么啊?搞什么桃花庵哩?这庵向来是女居士们所名,你老兄是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搞什么啊?” 谁说这庵只可以是女居士可用?我唐寅……” “有话等下再说吧,走了这许多的路,也不请我们进去喝口清茶吗?”苏亦星插嘴道。 “这到也是的,封兄张弟里面请。” “不对。”张灵开口道:“老唐的脑子坏了,怎么叫小封为兄呢,这里他最小呢……” 唐寅笑道:“你小子不懂的,这些只有我与封兄才知道,呵呵,请吧。” 小屋不大,布置却很独特,器具大都是用竹子做成的,韵味很浓,让人有一种身处大自然中的舒适感觉。 张灵轻抿了一口茶,赞道:“这里真不错,不过看来你老兄是常住这里了,撇下了老婆在前面独自生活,怪不得大嫂对我们如此地不客气呢。” 唐寅尴尬地笑道:“你别理她,她老是在骂我疯子呢……” 苏亦星正在对着那面墙上新写的一首诗在观赏呢,脱口笑道:“好诗,可比得陶老的意景……” 张灵闻言回过头来,只见墙上挂的一首诗,墨迹未干呢,上面写着: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后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使我得闲; 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底下的落款是:六如居士。 “好诗,老唐什么时候悟透了,成了桃花仙了?”张灵讥讽道。 “这个你最好是问封兄弟了,是他点化我的……”唐寅回道。 张灵回过头向苏亦星问道:“有这事?” 苏亦星苦笑道:“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老唐还真当成回事了,未想到这家伙而今缩在这蜗牛屋里不出来,那如何生活呀?那陶渊明还种些菊花采来卖掉换钱呢,老唐怎么办啊?” 唐寅笑道:“不劳封兄费心,我既可以作画卖钱,也可以收桃卖钱啊。” 张灵叹息道:“也搞不清你们俩这里面的什么花样筋呢,不过,只要老唐继续能喝酒就行了。” “不错,这话有理。小张你把这个拿去交给唐大嫂吧,让他给弄些酒菜来,咱们弟兄三个今天好好地喝一顿酒。”苏亦星说罢递给了张灵一大锭银子,足足有五十两纹银。 张灵喜道:“还是封兄有理,这话再好听也比不上银子的声音好听呢,呵呵。”说罢便出门到前面去了。 唐寅向苏亦星揖手道:“又让封兄破费了,不好意思。” “钱财身外物,自家兄弟有通财之宜嘛。”苏亦星说罢从袖中又掏出了二张银票,面额都是二百两的,十足兑现,不抽厘金。塞进了唐寅的手中,笑道:“拿着吧,哄哄老婆也好的,你可以这么过,你的老婆可要生活呀。” 唐寅轻叹一声,收进了怀中,说道:“想我唐寅也算是有些仙缘,所以才能结识你老兄……自从知道了你的事情后,我的心中一直就泛起了出世之意,只是苦于不知方法,所以出外云游了几年才回来……” “哦,原来如此。唐兄兜了这一大圈子也该知道了佛在心中,佛可以纳大千世界于芥子之中啊……不必拘泥于何种形式呵。” “是啊,我是知道了,悟通了,才回来盖了这个小屋的。” 张灵兴奋地进来报说:“阿堵物果然是好东西啊,大嫂说马上就有好酒好菜送来呢。” 唐寅苏亦星二人对望一眼,大笑起来。张灵也跟着笑道:“我们这一顿花费不过几钱银子而已,那剩下的当然归了大嫂了,所以她乐啊。” 苏亦星笑道:“开心就好,图个太平,大家开心啦。” 真的不一会儿,唐大嫂笑眯眯地提着二个食盒进来了,态度与先前大为不同。 三个好朋友边聊边喝着酒,唐寅也说些这几年在外面的游方掌故。张灵问道:“你那跟班小和尚到哪里去了?” “早跑了,说是要回常州老家守着他那老婆过日子呢。其实这家伙的老家到底在哪里他自已恐怕也不知道呢。”唐寅回答道。 苏亦星抚掌笑道:“我早知这小子产守不住寂寞的了,他这鬼话也没人信呢。” 张灵喝着酒忽然“咦”的一声道:“老唐,你这首诗是个什么意思啊?小弟也算是才高九斗了,怎么就是搞不清这里面的含意呢?” 张灵这么一说,苏亦星也抬头看起了挂在那墙角边的一幅行书,看来唐寅把它很当作一回事,裱糊装帧好了,字很漂亮,上面写着: “我问你是谁?你原来是我。 我本不认识你,你却认得我。 噫!我却少不得你,你却少得我。 你我百年之后,有你没了我。” 落款是:六如居士自赞。上面还了唐寅的许多闲章,看来是唐寅比较重要的一幅字画了。 张灵抓着头皮摇头道:“难理解,有些装神弄鬼之感……” 唐寅笑道:“此意目前只是封兄弟知道,别人是难以明了这诗的意思喽。” 张灵把目光转到了苏亦星的身上,在等候他的回答。苏亦星无奈地回道:“说来你也不信,这是老唐这几年修练所得,悟出几百年后,外人传言中的唐寅唐伯虎的一些事迹,与现在这真实的唐寅完全不同了,起码也是走样了许多……所以才有老唐这首诗中的‘你我百年之后,有你没了我。’这句话呢……” 张灵跳了起来,惊叫道:“真有此事?这么玄啊?” 张灵见二人脸上的神色不象是在说假话,发了好一会儿怔才叹道:“我有些明白了,是封老弟所说的吧?封老弟在酒后昏迷醒来以后……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封德铭了。” 苏亦星心中一惊,暗道:“这张灵果然也不是凡辈呢,悟性如此之好。” 张灵接着说道:“我记起了你当初一见到老唐就在问他关于什么秋香之事,什么“三笑姻缘”之类的,原来……” 苏亦星摆手止住张灵道:“知道就好了,何必出口呢,言泄天机,会不祥的……” 张灵一本正经地点头回道:“好,兄弟之间你明白我明白就行了。来,干一杯,管它世间风云变幻如何,我自一壶浊酒向天歌……” “是呀,有缘无缘,色空之间,六道轮回,只要心中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呢?喝!”苏亦星先自干了杯中酒。 第十七章 身外身 瞬息千里 夏日的湖心亭上,苏亦星在醉翁椅上乐悠悠地品着清茶,听着花萼为他吹奏的南曲小调,钱韶在用她那天生独特如同天籁般的嗓音在旁边轻哼和拍,瑞儿在帮他轻捶两肩;放眼湖上,一片绿叶葱郁,那粉嫩的尖尖小荷也参差不齐地伸出了细细的脖子争相开放,那带着水珠儿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别样地红,微风中不时有阵阵的清香传来,此时此景让苏亦星不知身处何方,乐不思仙。 苏亦星心中暗道:“这样的日子比神仙差不了多少吧,或许是更高一筹呢,俗话说快活似神仙,人只要快活了,那不就是神仙了吗?我又何必非要做那神仙破空而去呢?”不过转头一想,凡人的快活只是一时之乐,而神仙的快乐却是永久的,近日几天里苏亦星的心里不时有一种心悸触动,眼前似是而非地出现了肉身老爹的影子在晃动,也不知是要出什么事了吧?苏亦星想到这里蓦地心中又是一跳,掐指用六爻壬数一算,知道了肉身老爹要出事。怎么办啊?虽说在感情上不算是自已的亲爹,但在肉身上算来也是他的亲人,不能不救的啊。可要救他们的话,肉身快马也是来不及的了,好在自已的元婴已固,现在的出窍元神与他自已一般模样,一般大小了,当然还可以随意变化大小的,想想也只有用元婴去救他们了。 苏亦星收回了思绪,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歌声乐声全停了下来,瑞儿问道:“相公怎么啦?” “哦,没什么,我忽然想起来有桩要事要办,我要到书斋中静坐几日,在这几日之中你们不可以随便进来打扰我,我也不需要进食之类的,关照下去,千万要记得呵。”苏亦星对她们几个说道。 钱韶的声音很好听,天生就带有一种磁性,妩媚地轻挨苏亦星身旁问道:“相公能透露一点点吗?到底是什么事啊?” 如此消魂融骨的声音让苏亦星真的吃不消呢,只好轻声安抚回答道:“老爷在南归的途中有险,我要静坐请神仙去搭救他们……明白了?” “相公你怎么知道的啊?”花萼疑惑地问道。 “你们忘了你们的相公是半个修道人啊?何况又是自已的亲人要出事,所以有感应哩。” 瑞儿插嘴说道:“相公的话我信,我家相公是神人……嘻嘻……” 苏亦星把自已反关在书斋内,插好了门栓,然后盘坐在竹榻上,眼睛似眯非眯似睁非睁地向北方凝神而入定。快得很,现在他的元神出窍与以前不同了,只觉得眼前是一片云雾弥漫,稍等眼前一亮时,只见身已至山东与江苏的交界之处了,前面是大运河的一条主干道,河上千舸争流,帆影点点,是一段流量十分繁忙的河道。 苏亦星肉身老爹的船只就停靠的前面不远处的堤岸处,其时天色刚晚,船上正在开饭的辰光,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安祥,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苏亦星宽心地向船只慢慢趟去。在离船只尚有二十几步的时候,忽听得一阵喊杀声,只见十几个人蒙着黑色面巾,高举着火把,冲向了苏亦星的肉身老爹封庭贵的船上了。 一名船工瞬息间就被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匪首斩落水中,惨叫声长长地划破了夜空,河畔的柳树林中惊飞出一片野鸟。情势危急了,苏亦星意到形到,瞬时便到了船舷上,一挥手将另一名船工推开,避过了匪人的劫杀。那几个贼人见凭空中忽地出现一人来,都愣住了不知所措,纳闷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苏亦星的动作快得不是人做的(其实也真不算是人了),没等他这十几个人反应过来便全部点倒在舱板上,唉!武功太高了,没有一点儿悬念,也没有什么打斗缠绕之类的故事发生就结束了。 封庭贵这才颤颤悠悠地钻出舱来,向背着自已的苏亦星拱手谢道:“多谢这位壮士的相救之恩,使我全家免遭贼人毒手……” 苏亦星转过身来了,封庭贵一怔,失声大叫:“是铭儿?” 苏亦星没办法,只好下跪了,舱内肉身老母听到救全船危难的是自己的儿子封德铭,也惊喜莫名地喊叫着从内舱出来,一把拉住了苏亦星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又是伤心又是喜悦地唠唠叨叨说了一大箩筐话。 苏亦星的肉身弟弟德彰也从舱内出来了,也跪在一旁呜咽着,看来这小子的胆子真的小呢,刚才肯定吓得不轻。 苏亦星把老母扶了起来,安慰道:“没事了,进舱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说罢把她扶进了内舱。出来对老爹封庭贵说道:“这一帮子匪徒可是要报官处理?还是废了他们扔进河里?” 封庭贵做惯了官,按他的习惯处理当然是要交官家来处理,所以对于苏亦星的问话迟疑了一下才道:“怕还是该交官方吧……” “也行,不过有些烦。依我看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土匪呢,可能这里面有些原故的,看他们的行径好象只是想杀人而不是为了财物。”苏亦星心中感觉里面有些问题。 “不会吧……有谁与我过不去?”封庭贵心想不会有人对他这位削了官职过了气候的人作对吧? “抓一个问问就知道了。”苏亦星说罢顺手拖过了一个土匪问道:“说吧,说了真话可以活命,说假话就没命。” 那土匪被苏亦星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可嘴巴照样还是很硬的,咬牙切齿地回道:“小子别得意,你惹了我们可是没有好下场的,会死无全尸的。” “别费话,说!” “老子不说,你咬我的球?” 苏亦星抬腿一脚飞起,那嘴硬的匪徒便飞进了河中,泛了几下泡泡便沉了下去。又捞起旁边一个匪徒来问道:“说吧……” 那匪徒见苏亦星说到做到,杀人不眨眼,吓得连连求饶道:“我说我说,我只是个小卒子,并不知道什么事,要问我们老大才知道的,我只是奉命杀人而已……” 苏亦星冷笑道:“还是不知道呀,那你没用了。”说罢也顺手往河里一扔,“扑通”一声便沉了下去。 舱面上封庭贵与封德彰二人及船上的几个家仆船工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都吓得呆若木鸡,张大了嘴巴瞪着苏亦星。 苏亦星又捞过了那位匪首,笑嘻嘻地说道:“你是个头领吧?想说吗?不说就点下头,我再问下一个。” 那匪首也没有见过下手这么快的人,点了穴位丢下河里是百分之百的死定了,还是赶紧说吧,说了可以活命呢,拚命点头说道:“我说我说,我们是严侍郎请来的,严侍郎关照只要杀了封家满门,可以赏黄金千两,船上货物私产皆归我等兄弟所有……请大侠饶命,我们是小卒子,只是奉命行事,有事您找严大人吧。” 封庭贵在一旁听了,咬牙恨道:“原来是这奸贼做的好事,把我挤掉了不算数,还想要我的命呢,不行,我得进京面圣,与他当面说个清楚,讨个公道……” 苏亦星问道:“是哪一位大人物啊?叫严什么?这么大胆哩,没有把我封德铭放在眼里吗?削官也就算了,这害命可是大不妥呢。” “是严嵩,此贼僚惯于钻营拍马,一向与我不对,此次向皇上告发我曾是钱宁党派……新皇把我削下来,让他严嵩接替了我的礼部右侍郎的官职。”说起严嵩来,封庭贵依然是怒火满膛地忿恨不平。 “严嵩?咦……这么熟……”苏亦星想起来了,大明朝的有名奸相,想不到这朝庭里的奸臣是层出不穷哩,真个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呢;前面没多久才把刘瑾及钱宁等搞掉,现在又出了个严嵩了,这家伙的事到难弄了,他的气数未尽,还早着呢,要是把他给宰了的话,那大明朝的历史可是要真的改变了,可能未等到动手时那小仙女就会来找他苏亦星算帐了吧?算了,另想办法吧。 苏亦星拍开了剩余的匪徒穴道,说道:“滚吧,回去告诉一声严嵩,就说让他打听一下,先皇的结义兄弟‘钦赐布衣见官大一级’的封德铭是谁的儿子就行了。别玩出火来把自已的小命结玩掉。” 这一帮子匪徒们抱头鼠窜地逃之夭夭了。 苏亦星回头对封庭贵说道:“算了,别多事了,也没出什么大事,图个太平就罢了。问题在新皇的身上,而不是在严嵩的身上,这严嵩现在气势未盛,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寻事呢。你们继续向南航行吧,我去一趟京里,见见这个小皇帝,把这尾巴割掉它,省得以后多事。” 封庭贵说道:“那也行,过些日子再去京里吧,现在就随为父一起回家去。” “那不行,这事要紧,我想现在就走。”苏亦星根本就不想在船上住,他是元神出窍,不想有什么担搁,所以急着要走。现在的苏亦星感觉与以前的肉身好象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一切自在得很,想想这仙人可是真的好呀,随心所欲,想到哪里瞬息便至。 拜别了肉身父母及弟弟,苏亦星瞬息间便来到了京城里;随着元婴出游次数的增多,感觉越来越方便了,熟能生巧嘛,不象刚开始时那般地僵硬生涩。苏亦星的身影一闪间便到了皇城乾清宫内了,稍一定神便发现内外灯火通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从乾清宫到乾清门之间砌起了一条高出地面一二米的专用御道,上面挂着一路的宫灯照明,还不时地有许多侍卫来回巡守着。 苏亦星象鬼影一样子地闪来闪去,一时也没有听到朱厚璁小皇帝,转了一个圈子下来终于在乾清宫两翼的弘德殿里见到了朱厚璁。这家伙的年纪还真轻,借着堂兄无子的福荫才捞了个皇帝做做,此刻他正在御案上批示着什么奏章呢,看来还算是个勤劳的皇帝。 苏亦星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拖椅子的响声把他惊醒了,抬头一看,一位不认识的人端坐在他的面前,悄无声息,象鬼魅一样子。 “啪”的一声,朱笔掉落在奏章上,污染了一片,那奏章不好用了。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朱厚璁语音颤抖,口齿不清地问道。 苏亦星笑了笑道:“没事,不要惊慌,我不是鬼魅之类的……” “剌客?来人……”朱厚璁的嘴巴让苏亦星给捂住了。 “别乱叫了,想杀你的话你早死了,还能留到现在等你叫人吗?稍安勿燥呵……” 苏亦星把椅子拉近了一些微笑道:“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家人,这宫里我也住过好一阵子呢……唉!物是人非啊……想不到我那义兄朱厚照年纪轻轻地就走了,与他扬州匆匆一别,也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你到底是谁啊?你与堂兄先帝是结义兄弟?”朱厚璁脸上露出了惊疑之色。 “天,从来没人告诉你我封德铭是何许人吗?”苏亦星也奇怪了,这小皇帝竟然不知道他苏亦星呢。 朱厚璁摇了下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道:“以前好象曾经听到一些有关你的传言,早忘记了,朝内群臣中也没有一个人提起过。” “唉,世态炎凉啊……你不知道先皇曾亲赐过一块金牌于我,上面是‘钦赐布衣见官大一级’,现在不知道换了皇上了那块东西还顶不顶用呢?也可能是人去茶凉了,你会不把先皇的东西当成回事的吧?呵呵。”苏亦星依然是笑眯眯地说道,这席话是在将小皇帝的军呢。 朱厚璁怔了下回道:“先皇……先皇所赐的金牌当然是有效的,而且比现在的金牌更加有效呢。” “那就好,呵呵。”苏亦星从怀中掏出了那块金牌放在桌子上,那是在扬州时向朱厚照讨回来的。 朱厚璁璁拿过了桌上的金牌一看,果然是没错,点点头问道:“封公子寅夜入宫可是凭的此牌通行无阻?”朱厚璁暗忖,要是他凭着这块他刚刚得知的金牌入宫的话,那明天就把这当值的守卫全部砍掉算了。 “不是的,本公子仍是过了气候的人了,哪能凭此牌入宫啊,我是自已翻墙进来的。” 朱厚璁把脸一沉道:“大胆奴才,竟敢私闯禁宫,你该当何罪啊?”一扫刚才那付惊吓过度惨白面色。 苏亦星没想到这家伙的脸色说变就变呢,顺手拿起了御桌的的镇纸一拍,声音很大,吓得朱厚璁身子一缩,差点儿从龙椅上滚下来。 “别太把自已当成回事,朱厚照也从来不敢在本公子面前耍大牌呢,何况你这个小小的刚上来的小皇帝哩,客气一些我好来好散,若是惹烦了本公子,我让大明朝再改个皇上,要不试试看?” 苏亦星的话很不好听,这些都是些欺君犯上的话,朱厚璁从来也没有见过哪个有这么大的胆子。) 朱厚璁被苏亦星的强硬态度吓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封公子进宫找本皇可有什么事要办?” “说了老半天,你这句话我才要听呢,老实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是要对你说一句话的,本公子的老爹封庭贵侍郎被你削职归田了,这也不算什么的,朱厚照在世时候我就对他说过了,要他把我老爹给削了,让他回家算了。可是接替他的严嵩却偷偷地集合了一帮强贼半路上去劫杀他,这可就不对了啊,所以你得管一下此事,告诉他别来惹本公子,行了,就这些了,你要是记住了呢我就走了。”苏亦星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快要到门口时忽地又转身过来说道:“哦,你可别记恨我呵,别做小动作,你不知本公子的能量呢?”说罢忽地人影不见了。 第十八章 试元神 破空而去 朱厚璁本来见苏亦星走到了门口,胆子忽然大了起来,张口准备喊侍卫进来砍了苏亦星,他是皇上,可是今天苏亦星的说话做事哪有半点把他当成是皇上啊,根本就象耍猴一样嘛,简直就是犯上作乱啊。现在见苏亦星在说话当口人倏地不见了,一惊之下,张大了口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了。正惊讶间,忽地有人在肩膀一拍了一下,吓得他又是一缩,扭头一看还是苏亦星,却是不知怎么转到了他的身后了。 苏亦星把他按进了龙椅中,说道:“告诉你吧,本公子已是仙道之流的了,你别多动脑筋来盘算着怎么拿我出气呢,白费劲的啦。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你的小命给玩掉了,那可是麻烦了,那个杨廷和阁老会把卵蛋给急掉落的呐,哈哈……本公子去也。”说罢就在朱厚璁的面前倏地不见影了。 那朱厚璁眼睁睁地望着门外发了一阵子愣才叫道:“来人哪,你们都死绝啦……” 声音刚落,殿内外一片应诺之声响起,只见侍卫太监及宫女们一个个地全部涌了进来,跪下叩头问有何差遣。 “你们都瞎啦聋啦?刚才没有见到有人闯了进来吗?”朱厚璁的声音很大,站在他们面前吼叫道。 下面跪着的一片该死声,可都是在摇头,说没有见过什么人进出,连半点声响也没有听到。朱厚璁愣了半晌才挥手道:“算了,你们出去吧,朕要安静一下。” 苏亦星这一次与小皇帝朱厚璁的见面可是害了他,从此之后的朱厚璁对于朝政就越来越关心得少了,只是每天专心于修道炼丹合药,希冀能够象苏亦星那样地修成正道,得以长生永恒。他还别出心裁给自已起了个道号,叫做“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元真君”。因为他怕苏亦星,内心底里对他有些恐惧,不敢请苏亦星来做他的道门老师,所以只好到江西龙虎上清宫里请来了邵元节做他的道门师友,帮他解说道门真经及炼丹术。朝中大权之后也就慢慢地渐落严嵩之手中,这样又造就了一个明代大奸相。 苏亦星睁开眼睛下了榻,外面是白天,窗口上有许多的人影在晃动;打开门一看,哇……大小老婆一大堆都围在门窗上张望着,见苏亦星安然无事地出来了,都激动得上来把他围抱住了,莺莺呖呖娇声一片。 大老婆婉兰首先关节地问道:“相公没事吧,可把为妾们吓坏了呢,你已经盘坐在榻上整整二天二夜了,也不吃不喝地,为妾们记着相公的话不敢进来……只是焦急地在门口干等着……” 苏亦星怜惜地搂住了她们几个(当然啦,二只手是不够用的,只有把靠得最近的搂一下),伸了个懒腰笑道:“我没事呀,这不挺好的吗?先帮我泡壶好茶过来吧,有点渴呢。” 苏亦星喝着茶,思绪在飞驰,他只觉得自已出去才不过半天的时间,而在实际时日上却是整整地二个昼夜了,怪不得以前曾说过“天上方一日,世间已百年”这句话呢,可能元婴在以超光速的速度飞驰中,时间产生了停止,或者说由于空间的变化所产生的时间差吧?对于这些东西他目前还不清楚,只待以后慢慢地了解,或者让那美丽可爱的小仙女来对他解释。 娟儿不知什么时候轻轻地挨到了他的身旁,轻偎在他的怀中,许灵凤伸手在她的脸上刮了一下,调侃道:“唷,小妹妹平时蛮老实呀,怎么今天是忍不住了,想相公的宝物了是吧,呵呵……”说罢与众人一起捂住嘴在轻笑,羞得娟儿“婴咛”一声钻进苏亦星的怀里,差点儿把茶给弄翻了。 “你们这帮子人真坏呀,就会欺侮娟儿小妹妹,娟儿别怕,坐我怀里,我帮着你呢。”苏亦星一只手穿过了娟儿的前胸,把她搂进自已的怀中,着手之处温软如绵,正是那二只饱满的酥胸。苏亦星平生当中最性福的就是与娟儿的云雨大战了,她是一个人造珍宝,与一般在座的妻妾们大是不同,个中情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一个绝妙的珍品,所以平时也喜欢得稍多一点。 那一打洋妞们让苏亦星给打发得差不多了,他上次在发布了家政令之后发觉她们依然是难以驾驭,所以让人打听了经常在刘家港停靠的一些西洋贸易商船,分别让他们带回去了好几个人,当然也是经过了对船长的考核才放心地让他们把洋女们带回去的。现在剩下的已不多了,有几个是附近国家的那更容易办了,所以最后只剩下了三四个不愿意回去的,也比较听话守规距的洋女在家了。 两天后,封庭贵的船回到了苏州老家,这一大家子人更是热闹万分,又象是过年过节一样了。最开心的要数是封夫人了,手中抱着孙子孙女们,看着这一大串的媳妇们都是那么地可爱漂亮和谐,乐得她对封庭贵说早该回老家了。 封老员外也是乐得整天地笑呵呵的,这么几年下来他的精神到还是不错的,这其中也多亏了苏亦星给他服用过一些健体长寿的药物才得以如此。 封夫人对小儿子德彰说道:“彰儿你也该成家了,看你大哥多好啊,娶了这么多的老婆,都是那么地出色漂亮呢……” 德彰低头不语,心中可能也有所动吧。 第三天封庭贵把苏亦星单独叫到了他的书房内,神色不安地问道:“铭儿,听说你这些天都没有出过门呀,那又怎么会到运河道中来救我船上劫难的啊?” 苏亦星沉默了好一会儿,知道这些事早晚是会让他发觉的,不解说一下他这肉身老爹是睡不着觉的。 “我在茅山上跟千云大师学过道术,所以那次是用的道术。” “有这么灵的道术吗?不对,你爹我也是个明白人,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了,你别哄我……” “是我的分身之术,可以说是种较为高级的道门法术,说多了你也不明白的。别多想了,安心在家养老吧,小皇帝朱厚璁那边我已经与他说过了,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事找你的。” “这么神奇?仙家之流也不过如此呀。”封庭贵还是心中有许多的疑惑,只是儿子不肯说那也没法子可想。 苏亦星转了个话题问道:“你这次削职回家,那费宏没有帮你说话吗?”苏亦星心中一直在想,费宏是朝庭内比较吃香的内阁大臣,怎么会不帮他呢? “唉,亲家翁是个太梗直的人,可能他也看不惯我以前是钱宁圈子里的人吧,其实我与钱宁更本就搭不上边呢,要说搭边也只有你的婚事了。”封庭贵叹息道。 “哦,原来如此呢,算了,这官也不是人做的,不如在家种花养草的好呵,又不缺钱什么的,小弟以后让他做做生意算了。”苏亦星安慰道。 封庭贵点头称是,然后忽然想起一事问苏亦星道:“你那后院小屋里到底是住的什么人啊,怎么听说从不出来见人哪?” “住的也是你媳妇啦,她不惯于见人,也不想出门,天性如此,随她了。”苏亦星解释道。 封庭贵摇头道:“不对,我昨天远远的见过她了,不过也没说什么话……哎,你那禁区不包括我吧?” 对于封庭贵,苏亦星当然不敢说包括他啦,他现在是一家之主了,苏亦星变成了老二了,所以只好点头说:“你是一家之主,谁敢拦你啊?” 封庭贵笑了,说道:“我这么多年不在家里,你把这个家操持得不错,有功。不过这后院的那位不象是平常人家的女子,说吧,我是你的父亲,不是外人。” 苏亦星心想只有说吧,这老家伙精得很呢,要是不说,会老是来烦人的,干脆说了也让他担些心事,这可是他自找的呀。 “说了你可别心惊啊,她现在是我的老婆,以前是宁王宸濠的原配夫人娄妃,那小孩是小王子。” “天!”封庭贵拍着脑门叫道:“完了……要是让人知道了,咱们这个家得全部上法场……” “放心吧,有我呢,再说现在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啊?” 封庭贵急得站起来在书房内乱转,苏亦星笑道:“别这么样子了,我不说吧你非要我说,你看,说了你就睡不着觉了。” 封庭贵长吁一声坐了下来说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我的胆子是大的,这次我在新皇朱厚璁面前拍他的龙案,他吓得照样不敢出声呢,呵呵。” 苏亦星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让封庭贵到也安下了心,他不知道这儿子怎么会如此地了得,这二代皇上都好象不敢怎么对他。想想算了吧,反正这个儿子有本事,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苏亦星接受到了封庭贵的脑电波,知道了他想的一切,拍着他的手笑道:“没事的,你是在想我怎么会不怕他们这二代皇上的是吗?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我是个特别的修道人,会法术……他们奈何不了我,说句你不敢听的话,我可以随时让他们大明朝换个皇帝……” 封庭贵惊道:“你会读心术?” “读心术?呵呵,就算是吧,反正你想的事我都知道。”苏亦星知道这“读心术”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名称代号,叫法不同而已。 封庭贵到是长长地透过了一口气,笑了起来,他现在放心了,儿子的本事这么大,捅破了天也可以补的,所以不怕了。 接下来的日子也很平淡,苏亦星只是与众多美女们玩乐调情,到了晚间却是基本上不与任何一个同床,自已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练功。他在这个大明年代里可以瞬息间到任何一个地方去游玩,但却一直不敢穿越时空到另一空间去看看,他怕万一一时没法子回来了怎么办?他还没有完全作好思想准备。他至今一次也没有试过行不行呢,想再等一段时间再穿越时空。 按照小仙女的对他的解释是这样的: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球是一个平行世界,上下左右有许多许多的不同空间,一般的情况下空间与空间之间是互相分割不相连接的,向上的空间有三十三层,向下的空间有十八层,这就是所谓以前经书记载上说的仙界三十三层天,地狱有十八层。另外还有其它的异度空间,连“神仙”也少进入的。每一层的空间中又有许多的时空年代分隔,就象一颗老树一样分了不知其数的枝岔……一般在空间之间是没有联接的,有时候偶尔会有一些虫洞出现,有此人偶然间会穿过虫洞到达另一个空间,不过很少的。而他们这些“神仙”却可以引用非凡的能量在一瞬间中打开空间的一个洞,自由地穿越过去,一般的肉身是达不到的,只有练到了元婴化身之后,才可以引用天地间无所不在,无所不至的能量,才得以打开空间的洞穴……目前为止,苏亦星还没有试过,方法那小仙女到是已经教了。 又过了好一段时光,苏亦星想动了,家里这么多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了,真要说起来事情呢那是永远做不完的,可他不能老是这样下去吧?这几天里他一直在想的是有什么话来向家里解释?他分头向这帮子娇娥们说,自已要到仙界里去一趟了,可能会一年半载才回来,也可能是要十年八载的,具体没个准数,肉身留在书房内千万不要毁坏,要不回来时候没了肉体怎么办啊?这帮子女人似懂非懂地听在耳里,大多数以为他在胡编乱说,也没有当回事。 苏亦星知道他的肉体是不会毁坏的,毕竟吃过了蛟龙的内丹,所以可能几年都没事呢,也算是金刚不坏之身了。 这天他在书房内作好了准备工作,要启程了,去一个未知的世界中找寻一些生命的原理。正在这时,面前忽地现出一个人来,是白衣小仙女。她此刻正笑吟吟地峙立在苏亦星的面前,眼中神情怪怪地望着他。 “咦,你怎么来了,知道我要走了?”苏亦星愣了下才问道。 “因为知道了你要走了,所以才来接你的啊。” “谢谢,神仙到底是无处不在,无所不晓呢。” “别嘻皮笑脸的,是怕你走错了,瞎闯入禁地,搅乱了空间的平衡,所以才来帮你一把的,别自作多情了,家里这么多的女人还没用够啊?”白衣仙女调皮地笑道。 想起了家里的女人,苏亦星长叹一声道:“今夕一别,相见不知何年呵?也不知能不能够相见呢,我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呐。” “走吧,别婆婆妈妈的啦。” “嗯。”苏亦星点了下头。 “方法都记住了,没忘?” “嗯。”苏亦星凝聚了全身的功力于一点,再按照她教的方法吸纳天地间的能量灵气,向着一个空间小点拼发…… 与以前的元婴出游完全不同了,他只觉得自已在一瞬间进入了一个混沌未分的迷雾世界之中,没有身子,身体只是一种感觉,眼前除了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感觉中的身体是随着这一片白茫茫的迷雾在溶化、在前进…… 第十九章 归去兮 鸟去巢空 苏亦星突然中又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感觉面前光线在渐渐变亮。脑子有些发晕,发糊,使他一下子很不习惯。他慢慢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以前太熟悉一幕,那是家中陈旧的摆设,淡淡的光线,灰暗的顶棚,他一惯躺的那张高低床,室内没有人,只有着阵阵的异味,是一种让人很不爽的隔宿味,他忍了下没有呕吐。 他清醒了一下脑子,在自己身上摸了下,有些似真如假的感觉,自己还是处于元神的状态,是一个完全的封德铭。他没有看到苏亦星本人,也就是他自己的肉身,心中不由泛起一些恐惧,不敢往下想…… 想了下,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房门外面便是客堂,还是没有人,他有些害怕,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因为他的父母亲一般在家的时候多。目光移到了客堂正墙上的电子挂钟上,时间是二点二十分,看外面的天色不用说也知道是白天下午的时间了。电子钟往下是一本硕大的日历本,是一种带有黄历的日历,上面显示的日期让他心中猛地一缩:2005年4月2号。天!已经过了七年了?他只觉得自己在正德年代里只匆忙过了三年还不到一点,这凭空失掉的四年哪里去了?时间是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怎么会少掉了?他的感觉有些象掉了宝贵的财物一样。 还有更让他失神吃惊的东西呢,那便是客堂正中的老式长台上放的一样东西,一幅带有黑纱边的像框,上面照片上的人是……苏亦星,他自己本人。那是一幅久违了的自己,熟悉而又陌生,亲切而又怪异。上面微笑的面容在告诉他:苏亦星,你已经死了! 苏亦星脑中一空,脚下也不由的一软,扶住了墙边的椅子,让自己不倒下去。他绝对想不到他的肉身已经死了,也可能在那次灵魂穿越时便已经死掉了。他在大明时曾经有过数次短暂的神游,好象看到过自己躲在那张高低床上,是一个植物人,一个白痴,可那也是活着。只要活着便一切好办了,他可以回归自己的肉身,可以做一些以前做不到的事。可是现在……晚了。他不知道此刻用何种身份才能向父母解说自己是苏亦星?也想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场面……想到了这里,他这个“神仙”也流下了眼泪,说不清是何种滋味。 紧闭的大门传来了“悉嗦”的声音,那是用钥匙开门的声响。 苏亦星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已经开了,进来的是二位年老的夫妇,苍老的脸上露出的是人世间的无奈与挣扎。手中塑料袋里提的东西掉在地上,二人的神态完全一样。他们不明白为何在紧锁的家中出现了一个身穿只有在古戏中电视中才能见到青年人,他想偷东西?他们家中比较拮据,也没有什么可以偷的了。 苏亦星的神色剧烈变化中。 “对不起,我……”苏亦星说不下去了,也一时想不出要说什么,怎么说。 二位老人在惊讶过后到是镇静了下来,苏亦星父亲断续地说道:“我们家很穷,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要是看上了只管拿吧……”现在世上流行许多的新奇衣着,老人认为苏亦星身上穿的可能是近来流行的古装吧,有人喜欢复古。 苏亦星忍了许久,“扑”地一声跪了下来,向二位老人叩头,口中出来的二个字让人心惊,“爸,妈。”这个举动让他俩有些茫然,想不出接下来做什么。苏亦星此时已经是声泪俱下,哭泣着说不出话来。 门外没有人,院子里的大门也关上了。老人住的是平房带个小园子,这里平时来的人也不多,老人现在没有感到什么危险,反而拉起了苏亦星。 “青年人,我不怪你,我们家也不富裕,没有东西让你拿。”老头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二张十元的单票递给了苏亦星:“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你拿去吧。我们老俩口今天刚上坟上回来,唉,是给我那小儿子上坟的……” “爸……”苏亦星抬起了头。 “别,别。你不用这样的,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难关,看你的样子也不象是个坏人。”老头说完,老太也帮着一起拉起了苏亦星。 苏亦星坐在椅子上擦了巴眼泪,看了自已的照片,苦笑道:“说了你们也不信,我是你们的儿子星儿……” 老俩口互相望了一眼,摇了下头。 “是真的。我换了别人的身体回来的……” 没有用的,这些不会让人相信的。 苏亦星有些技穷,一时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说明自已。 老夫妻听人说起儿子星儿来,眼中不免有些泛红。老太太擦了下眼睛说道:“我儿子星儿已经死了一年多了……也好,躺了七年也是生不如死呀。死了说不定可以早些投胎,投个好人家……” 老头则拿起了茶杯,酌了二小杯茶水,递了一杯给苏亦星。 老太太口中在咕哝着什么,苏亦星也一时听不清。他有些着急,站了起来,拉着了二位老人的手说道:“你们跟我过来,我拿一些证据你们看……” 二位老人被拉了起来,心中增添了一丝担心,“不会是要拖我们进房中去行凶吧?” 苏亦星在那张高低床下东找西寻地翻了一通,终于拿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小木箱。抹去了外面的积灰,他说道:“这里是我小时候玩的比较值得记念的小东西,不值钱,但会让我想起一些幸福的回忆……” 二位老人有些纳闷,都没有说话。 苏亦星拿出了一支竹管筒,小心地擦了下道:“这是打冬青果的竹枪,开始我玩得蛮开心的,自从误打了同伴“胖阿二”的脸上后就再也没有玩过了。” 二位老人的脸上有些变色。苏亦星又拿起了一枚奇异的小石块说道:“这是那次我们班主任罗老师带我班春游时,在山里拾到的,我当时一直觉得有些象只小鸟,所以才留下的,呵呵,现在看来一点儿也不象……” 苏亦星越是漫不经心经心地说着,二位老人越是变色。最后还没全说完,老太太拉过了他的手,声音在颤抖:“是我儿子,是星儿……”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老头也伸出了手。 苏亦星含着眼泪说道:“是真的,是真的。”他又说了许多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事,这些事也只有他与他的父母知道。 扶二位老人出房后,苏亦星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不能让外人知道,里面有些说不清的。”这是苏亦星对老俩口的叮嘱。 于是,苏亦星对二位老人说了事情的大约经过,这全是外人无法想象的事,老太太一直信佛,所以把这个统归于佛的力量,总算是大概地明白了一些。苏亦星的肉身虽说不在了,但总算是有了一个归宿,总算是实在自已儿子的灵魂。老人心上好过了许多,他们觉得人不是一个单一的东西,人是有灵魂的,死后还有着一种希望,一种盼头,这就是信佛人的好处。 苏亦星是元神,他不吃东西,但二位老人还是做了满满的一桌菜肴,都是他平时喜欢的东西。他的元神还比较虚弱,他只能象征性地饮一点茶。但老人只要看到他就很开心了,吃不吃在其次。 苏亦星阻止了他们让二位儿子回家来,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老人有些失望,勉强地答应了。但凑巧的是苏亦星的大哥回家来了,还带了他的大嫂。他是不定期的每隔几天过来看一下老人,看看有什么需要,他们想不到今天家中这么热闹,父母在招待一位他不认得的青年人,而且还身穿一套戏装。 苏亦星的大哥是个直爽人,见了这一桌子的菜肴发觉怎么全是当年他弟弟最爱吃的,他大声道:“这些都是供奉过老三的吗?不然不会全是他最爱的菜啊。” 大嫂轻触了他一下,意思有客人在,最好不要说这些,他知趣地住口了。 “这位是……”大哥觉得奇怪,怎么不为他介绍一下客人啊? 苏亦星只好站起来叫了声大哥、大嫂,他与大哥的感情其实很深的。大哥以为这位客人只是比较客气,点了下头,笑着让他坐下。 “这位兄弟哪里来的啊?”大哥随便问道。 老太太忍不住抢先道:“老大,他是你三弟星儿……”来不及阻挡,话已经出来了。 大哥楞了一下,随后笑道:“老妈怎么也开起玩笑来了。”大嫂也在边上笑了起来,她的吃相很文雅,可能因为是教师的原因吧。 老头用臂肘碰了下老太太,他的意思只要二人见过就行了,不必要讲穿。 大哥的年纪比苏亦星大十多岁,小时候带他的时间较多,感情一直很好。他看见大哥的脸上也不觉布满了人世间的风霜痕迹,心中一酸,鼻中有些发热:“大哥这些年也老了,身体要当心呢。你的腰受过寒要经常多扭扭才行,唉……” “我的腰?”大哥摸了下,有些奇怪,第一次见面的客人怎么知道的呢? “星儿,你真的只能喝点茶?”老太太又冒出了不合时的话。 大哥大嫂都警觉起来了,他俩把目光都投向了苏亦星。 苏亦星叹了口气,点了下头 “大哥,我是星儿,你的三弟……”苏亦星想通了,说不说也不要紧的,他是要走的人,他会回到那个没有烦恼的年代,回到他的一大帮老婆那里,那里才是他真正喜欢的家。苏亦星已经没有了,他只是人们留下的一段记忆罢了。 大哥是不可能相信的,大嫂也睁着眼睛在猜测。 苏亦星站起身为大哥酌满了酒,叹道:“人世间有着许多的说不清,可说不清还是要说。大哥,你还记得我十岁时你带我去摸蛤子吗?那次我不小心让河底的瓦片划开了脚,流了好多血,是你背着我走了九里路才回到家的,也亏了你在野地里采了“麻雀棺材”来,削了里面的绒花来帮我止血,当时还被剌虫咬了呢,那“麻雀棺材”的边上有一颗桑树,上面结满了桑葚……还有……” 苏亦星说的都是别人不知道的事,而且经过也很详细,这让大哥的嘴巴张得半天合不拢,打破头也想不到世界上会有如此事情。 大嫂看大哥的神情也极怪异,她看老公的样子象是真的如此,但她是个老师,从小接受的是现代教育,灌不进这么变异的东西。 大哥盯住苏亦星看了半天,最后有种说不清的摇头,不知是对自已说还是回答苏亦星的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苏亦星耐心地向大哥解释了一番先前对父母说过的话,说得不多,但很累。是的,他的这种经历世上没有人经历过。也一时无法让别人去相信。最后大哥还是点下了头,俩人站起来拥抱,这个礼中国人一般是不大用的,可此时他们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一点兄弟的亲情。 苏亦星为了表示他的异能,他确是一个空间来客,他用他现在仅会的一样小把戏来表演:他穿过了客堂的墙壁,他的人象是一股空气,渐入了墙中,消失,然后又出来。 大哥大嫂完全相信了。 苏亦星不会将身上的衣服变成现代人的打扮,便从旧衣橱里找了几件以前自已的衣服。老头在边上说:“我没舍得烧,你妈也常常看着你的衣服发呆……” 他加好衣服后要出去逛一下,老头老太太也没有拦,只是问回来吗?他们心中只担心他不会回来。说起来是儿子,但还是有些不象儿子,身材外形全变了。而且据说只是一种身外之身,叫元神。 苏亦星有些感慨,他的肉身没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就是他早就不存在这个世上了,他该回到来的地方,那里还有他没有完成的事,或者在外空间与小仙女们一起生活。 他是要回去的,他耐心地向二位老人解释了这个必要。本来他以为事情很难说得通,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二位老人反而很开通,他们是信佛的,他们现在更信佛了,他们相信在死后的另一个世界里会与儿子碰头的,会在一起生活的。 苏亦星花了二天时间在市里逛了一大转,看到的只是忙碌,喧闹,空气污染,人心的贪婪,食物的失真……他很失望,他没有回来时有时一直很怀念这个世界,可是回来后看到的是他已经不习惯的一面。 夜已很深,苏亦星仰望天穹深处,繁星点点,都在向他眨着眼睛,在向他招唤,要他回到他人生最精彩的地方。他回头看了下后面的平房,老俩口已经在熟睡之中,他长吁一口气,叹道:“归去兮,有相无相,一切归尘……” 他用从小仙女处学来的方法,用过一次了,开始向空间发功。 一切与以前一样,可是他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自已的肉身,看到的是一个奇异的空间,是另一个世界,那里就象是圣经上说过的天堂。 小仙女笑吟吟的对着他,身后是明亮的天空,异香的花卉。 “我怎么到了这里,我想回桃花坞老家。”苏亦星的要求不高,他只想回到自已现在的肉身那里。 小仙女摇了下头,说道:“看来这一次你还是没有悟到根蒂……” “我知道,不过我还可以留在那里一段时间,我不想这么早就‘成仙’,等到我的尘缘尽了,我会回来的……” “我知道……好吧。你可以自已走啊。”小仙女没有拦他。 苏亦星无奈地摇头,他不知道用哪种办法准确无误地穿越到自已的肉身。 小仙女又笑了,拢了下头发才说道:“好吧,你的功课还不到位,只有以后多练了,再帮你一次吧。” 第二十章 迁地安 逍遥绿岛 苏亦星睁开眼所看到的让他定了不少心,这还是过去的书房,大明的家俱,大明的格局。他挥动了一下身体,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到是房内还有一阵淡淡的檀香味,这种香味让他很舒服,[奇`书`网`整.理.'提.供]是沁人心脾的特别香味。只是奇怪书房内却没有人,她们都到哪里去了? 苏亦星用劲地拧了一手臂,觉得很痛,这是他封德铭的肉身,是一个实在的人,他乐了,这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呢。书桌上有些薄薄的灰尘让苏亦星有些不安,这里难道不是每天都来打扫?她们在做什么?把我当成一个死人了…… 他到门口拉开了门栓,向内却拉不开来,原来外门的铜环上加了一把大锁。怎么会事啊?他侧着手将门锁扭开了。外面是春光明媚的早春,院中一切依旧让他兴奋,那是几百年后人绝对无法想象的清新。他不知道今天是哪一天,但可以知晓是一个春天的季节。 有人声传过来,这是现在苏亦星最希望听到的声音。 二个小婢女边说边行过来。走到近前,她们手中的铜盆掉下了地,水花溅湿了她们的裙子,水珠从裙罢上流了下来,水珠也从眼中流了下来。是苏亦星的旧婢霜儿与露儿二人。她们冲前抱紧了苏亦星,呜咽起来,把苏亦星的肩头淋湿了,此时苏亦星的心情没在衣上,而是对她们泛起了怜惜与喜欢之情,与她们很自然的有一种骨肉之情。 霜儿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大少爷没有死,我早就说过了大少爷不会死的……” 苏亦星笑道:“瞎说,谁说我死了啊,我说过在床上打坐个几天就回来的。怎么说死了啊?其它人呢……” “几天?”露儿惊道。 “不就是几天吗?”苏亦星有些奇怪,算来算去也只有几天时间呢,难道?不会的…… “二年了……她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不信,哪有死人还有微温的,哪有死人是不烂的?” 二年,这真出乎苏亦星意料之外了,他原想就是时空的时间变化也不会相差这么多的,二年时间里这里会有什么变化啊?他不敢想象下去。 “她们慢慢地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与露儿是老家人,我们每隔几天便过来看看,帮着大少爷擦擦身子,拂试些灰尘……”霜儿吱吱叽叽地在说些什么苏亦星已经听不进了,他想的是他那么多的老婆哪些会常来看他,有没有跑了的,或是回老家了,把他放弃了。 “哪些人常来看我……”这是苏亦星最想知道的事,他的意思是问老婆之中的。 他说的意思二个小婢都懂,都争着要说。苏亦星摇了下头:“别说了吧,先去泡点茶来,我回书房喝茶。” 不一会儿,茶好了端了过来。苏亦星说是想喝茶,可端着茶碗却半天不动。 外面一路小碎步声音传进,进来的是他的原配婉兰,她悲喜地抱住了苏亦星,仿佛久旱逢到了甘露。苏亦星心中微有些平衡,心想这是原配,不来看他的可能性要小些,毕竟生过一个小孩子了呀。接下来过来看他的一个人是他没有想到的人……娄妃。二年间她的脸上变化不大,只是眼神中多了些禅味,多了些对人世间的洞察。 再过了些时间,该来的都来看他了,他们家中又像是过新年一样,一个死气沉沉的院子的又热闹了起来,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二年前那段最精彩的年代,不过却少了许多东西…… 让苏亦星没有想到的是疼爱他的爷爷过去了,临走时还念念不忘他的孙子,说他可能会醒过来的。他的弟弟出门做官去了,是靠费家帮的忙,那个时代的人做官心里是不轻易改变的。 清点了一下大小老婆,苏亦星不禁苦笑,少了,这就是人的现实,这与年代无关了。现在这里存下的就是大老婆婉兰、婉兰的陪嫁婢女小梅、秘密老婆娄妃、小老婆瑞儿、花萼、绢儿、连生过儿子的平肩大老婆也推说回娘家住住,却住了半年多了,声音也没有。那几个余下的洋妞早就跑了,这到是无所谓,最让苏亦星心寒的是另外几位都不是说出门办事便是回家探亲长久不回……他长叹了一声,心道这也好,大浪淘沙,存下的也就够了。让他感动的是这二个小婢霜儿与露儿却一直在身边,不管他是在还是不在,他暗道也是该把她俩收归为小老婆了,否则对不起她们的忠心。 封庭贵长叹了一声:“终于回来了,二年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苏亦星笑道:“我只觉得出去才几天的时间,哪想得到会是这么长呢。” “仙凡不同啊,难怪以前曾有‘观棋烂柯’之说。”封庭贵张了下嘴巴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说。 “其它一切还好吧?”家中事务是苏亦星现在关心的。 “还好,没有出什么其它的事情。新皇也没有派人搞什么动作……” “这就好,他做他的皇帝,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苏亦星心头一宽。 “也多亏了费家在帮忙才行呢……这门亲事到是很有先见。”封庭贵在称赞着儿子,这一招确是漂亮。 苏亦星笑了,这些都是历史,他能先前知道也很正常的,只有不去犯严蒿这个老奸臣就行了。现在他虽说是回来了,但也不想去多烦什么事。 苏亦星的肉身母亲到是没有多说什么,只会拉着儿子的手按抚庆幸。 外面现在是朱厚璁的天下,朝内的大权也将在慢慢地落入了奸臣手中,苏州的知府也换了。苏亦星不想与外人多打交道,许多的外人都以为他死了,得了什么病症过了。 苏亦星没有看到唐伯虎与张灵,问起了她们。想不到唐伯虎死了三个多月,这让他非常心痛,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了很深的感情,虽说知道他这几年里要去世了,但也想不到这么快。张灵还在家中闲散,陪着心爱的老婆到是过得逍遥快乐,这是一种典型的士大夫生活,赚钱的事由他岳丈在帮忙打理着。 他想想自己也只有过过寓公的生活才好,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再归,现在他对身边的这一帮美女们还有一种责任。他自身也没有达到那种出尘绝欲的程度呢。身上蛟龙内丹的作用也三不时地引道他发挥,只是他的克制度较强才没有犯规。 苏亦星花了一个晚上,雨露均润,摆平了大小老婆,娄妃除外,这让他释放了压制许久的情欲,他不但没有累倒,反而精神更好。第二天白天他来到了园中禁区看望娄妃。 没有外人,娄妃不用压制心内的情感,她扑向了苏亦星,紧紧地抱住不放,然后是深吻。苏亦星理解她的内心世界,她虽说已经看透了世界上的纷纭,但对苏亦星这个她平生唯一爱过的人,她不用装作,可以尽情地哭笑。 娄妃身上那种特有的香味让苏亦星心动,软圆的胸部在他身上摩擦,让他的鸟儿飞翔起来,顶得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要……这大白天的。”娄妃嘟哝道。 “什么大白天的,做这事还要分时间吗?”苏亦星是现代人,从没想过非得要晚上才能鱼水之欢。他一边说着一边拥着她往床中靠。 娄妃还有些羞赧,不过苏亦星的力气大得多,而且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拒绝。俗话说,久别胜新婚,对苏亦星来说好象又是过了二世人生,所以感觉特别强烈。只有当二人的肉体完全交叉溶合在一起时,他才发觉这是最真实的事。 雨过天晴,娄妃累得散了架,可是脸上的红晕说明她是多么地开心与满足。她钻在苏亦星的怀里,不让他起来,她想在他怀中好好地睡一觉。 晚饭后,苏亦星独自在书房中休息,喝着茶翻翻书籍,可脑中还是有些乱乱的不定心。门响,进来的是婢女露儿,她端着一碗人参莲子汤给苏亦星。苏亦星点头谢了下她。 “大少爷怎么这么客气来了,这是我们下人应该做的。”露儿说话时低着头。 望着她那付姣好的面容,苏亦星想起了以前她与霜儿在背后曾说过的话,别的婢女都成了小夫人,而她们俩人是最老的最贴心的到没有变成小夫人,大少爷也一直没有什么说法给她们。 想到了这些苏亦星拉过她,微笑道:“你跟我多少时间了?” “十五岁进府的,现在二十一岁,六年了。” “嗯,是不少年了,想不想找个婆家呀,我出陪嫁……” 露儿深深地望了苏亦星一眼,眼神中略有一丝怨态:“我……我的身子……大少爷作主吧……”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苏亦星一楞,他知道封德铭破过她的身子,可他本人却是连手也没有摸过呀。不过最后这帐总是要他来背的,而且她们坚守在家里,帮他定期擦身子,坚信他会醒来的,对他来说是有恩的,是个好姑娘,他是该娶她们的。想到这里他搂过了她的身躯,吻上了她的脸颊。 她的身子在发抖,脸色绯红,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苏亦星的手象条蛇儿在她身上游走。他现在是花丛中的老手,这个小婢女对他来说是一盘小菜。 慢慢地,他们移到了春橙上,露儿的衣服也滑落下来。 船儿进港,锚也下了。可就是在这最紧要的时候,一声异响接着一声异响从屋外传来。接着,他的屋子在着火,火势从外面引起,“劈劈拍拍”地迅速烧起。 有人放火,而且是用火箭射的。 苏亦星想不出现在这个时期还会有什么人与他过不去呢,他也许久没有在江湖上闯了。他用被子将露儿裹起来塞进了床底下,拉开了门。 门一开,箭象雨点一样向他身上飞来,不过都被他一一挡过。外面很黑,苏亦星的视力可以穿过黑夜,他看到了十几个人在不同方位用弩弓在向他,向这屋子射击。前先射的是火箭,现在则是带铁头的飞翎。 他从地上拾起一巴小石子,分头射去,身子也随着石子游动。很速迅,对方也绝对没有想到世上还有人这么厉害。死了四个,逃了五个,还有三个被石子点住了穴道。一共是十二个人。 苏亦星没有去管被点住的人,冲进了屋内救露儿。差一点她就没命了,不是因为烧,而是呛。家里的人也全部出来了,苏亦星将她交到了家仆手中,自己则赶紧把那三位蒙面被点穴的黑衣人转移到禁园的柴屋中。 府衙的官兵来了,苏亦星不认得他们的头儿,他们也只当现在的封家只是一个土财主。清点了四具死尸,说一个也不认得,可能是太湖山里的强盗,没有具体的说法,等有了说法再通知,然后走了。 他们走后,苏亦星避过了众人,到了禁园柴房中。点上蜡烛,抓过一名黑衣人,掀开面巾,是一位年纪不大的汉子,此刻正忍受着点穴抽筋的痛苦呢。 “说吧,本少爷与你们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来行剌,受谁的指使。本少爷又不是做什么大官的,正是想不通,希望开导一下。”苏亦星背着手说道。 这位汉子咬紧了牙关一声不肯吭。 苏亦星又说了一大套,依旧没有声音,搞得他烦恼上火。他站了起来,喝道:“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结果了你,再问下一个。” 数到了三,苏亦星一掌砍向了他的头颈,没有什么声音,完了。 “好汉。”苏亦星笑着又拖过了第二位:“该你了,我也数到三……” 这位汉子也是没有作声,苏亦星一掌拍向了他的头颅。 他坐了下来,叹道:“看来都是好汉啊,第三位了……希望你也做个好汉吧,我也会成全你的。”说着拖了过来,掀开面巾楞住了。原来这第三位是个女的,年轻漂亮,很秀气,完全不象个杀人放火的强盗。她此刻正在发抖呢,是啊,正真说到死,哪个不怕,而且苏亦星现在是一个十足冷酷的刽子手呢。 “不要怕,我想刚才二位不一定是英雄,很可能你们的主子是位惹不起的大人物吧。不过你说清楚了,我会帮你的,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你的家人,信吗?” 杀手女子点了下头,她相信苏亦星的本事,自从出道以来,今夜的失败是她从没有看过听过想过的。一个凡人能有这么个本事?她怀疑是否是眼花,可是她现在被抓在这里却是事实。 “要杀你的人来头很大……” 苏亦星抬起了她的脸蛋,轻抚了一下光滑的皮肤,笑道:“本少爷的来头也不小,先皇与我是叩头的兄弟,我还有先皇所赐的金牌,连当今朱厚璁也不敢拿我怎么办……” 女杀手楞住了,看了他一会惊叫道:“天!我们被骗了,原来是你,曾听说过一点。你是仙流级的人物,要早知道是你打死我也不敢来……” 苏亦星站起来帮她解了穴道,还帮她拍活了一些僵硬过久的血脉,在拍“其门”穴时手又不老实了,顺便按了一下丰满的乳区。她的脸红了,轻声咕道:“早就听说过你是一个浪子,果然是的。” 苏亦星笑咪咪的说道:“既然来了,也知道了我,那就不要走了啊。”他这是开玩笑的随便说说。哪知道女杀手是个标准的江湖人,马上接住道:“好的,我听大哥的。”他楞了下,嘴角弯了:“也行,本少爷说话算数,先收订金……”说罢便吻住了她的软唇。 “好,现在该清楚地说了。”苏亦星离开了香软的地方,抹着嘴笑道。 女杀手的名字叫邓媛,今年二十二岁,杀手十二人组织里的老么。这次奉严蒿的指令来杀苏亦星的。本来以为是小菜一碟的事,哪想到碰到了一个大杀星,一个无法用正常功夫来争斗的人。 “严蒿?他妈的,这个人与我无关啊,他做他的奸臣,我搞我的小妹妹,怎么会有联系?”苏亦星想不通这个家伙有什么毛病。最后他想到了会不会是朱厚璁要他来杀我的啊?他想想笑了,这帮人有病,也不称称自已的份量就敢上我苏亦星。 “哪我是否该去把这奸臣宰了啊?”苏亦星问邓媛。 邓媛摇头,说现在不能,他的死士很多,机关也不少,犯不着去理他。苏亦星仔细想了想,这个严蒿是明代一大奸相,以后还会做许多的坏事,肯定是论不到他现在就把他杀了,否则历史又要改写了。 “那他要是再来烦我呢?” “迁地为安吧。”邓媛提出了设想。 “迁地为安?”苏亦星以前从没有想过这事,现在到是要考虑了,这个桃花坞还是算个热闹之处,但并不合适他的居住。迁宅这个想法到是不错的。 苏亦星很快就把这个设想变为了事实,他花钱在西山太湖外的一个小岛上建了一个庄园。进出都是由渡船来运送的,里面设置了几层保安系统,招了不少民丁来做一般的护卫。庄园是请了一个建筑大师设计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住在里面让他连神仙也不想做了。他现在就十足是一个活神仙,还每天参着欢喜大禅呢。 闲时看着远处隐隐的沙汀,吹着拂过水面的凉风,偶而飞过的几行鸥鹭让他的心绪飞向了远空。 回首时,身边绮红翠绿,轻声细语,软香满怀,人生还有什么比这里比此时更舒适更让人留恋的呢。 〔‘魂泊穿越之桃花坞’全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