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正文 第一章 正文 第二章 正文 第三章 正文 第四章 正文 第五章 正文 第六章 正文 第七章 正文 第八章 正文 第九章 正文 第十章 正文 第十一章 正文 第十二章 正文 第十三章 正文 第十四章 正文 第十五章 正文 第十六章 正文 第十七章 正文 第十八章 正文 第十九章 正文 第二十章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正文 第三十章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外篇 精华书评 外篇 外一篇(完) 正文 第一章   作者:249284456   “行了,行了,我不跳槽了还不行吗?”清晨我费力地扳过张岚浑圆肩头,张岚几乎抽噎了一夜,几缕让泪水打湿的秀发粘在脸上,枕头潮了一大片。   晨曦中张岚不语,一双凤眼满含热泪,哀怨地看着我。   “你有完没完了。”我一把扯掉张岚的睡衣,结婚六年了,她的身材依然婀娜,皮肤还是润   滑如脂,虽然卧室内光线灰暗,却闪着诱人的白光,显得很有质感。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的时候,我攀上了快乐的巅峰。“你看你,昨晚上床时又没拉窗   帘。”张岚数落着我。按惯例,只要张岚主动跟我说话,就表明她已经跟我和好了。   一个女人曾经告诉伏尔泰:女人用软弱武装自己时最强大。当张岚的美眸被泪水蒙住时,看   不清楚的往往是我,我就是常常这些被张岚打败的,我从小就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漂亮女   人。   上个星期收到一封《古都晨报》寄来的信,信上恭喜我已经顺利地通过了报社的复试,让我   带齐相关材料去面试。我赶到报社的时候,面试已经开始了,一间大屋子里站着、坐着十来   个人,看起来大多是应届毕业生,一个个神情紧张,或三三两两地交流经验,或捧着本《面   试指南》之类的书埋头苦读。我的心里一点也不紧张,倒不是因为我的心理素质有多好,主   要是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为了挣一个饭碗,而我是有饭碗的,即使不能被报社录取,   也不会愁没有饭吃,再说我的阅历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学生没法相比的。小时候我在文学爱好   者――三舅的引导下开始练笔,文章写得越来越像样子,三舅对我的评价是:孺子可教,今   后必成大器。老爸、老妈听了后,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果然不负三舅的期望,从小学到大   学,作文几乎都是班上的范文。工作后,我依然笔耕不缀,撰写的新闻、文学类稿件被省市   各大媒体大量采用,还被几家媒体的热点栏目聘为特约撰稿人。在我的书桌下面,堆着小山   一样的报纸、杂志、书刊,这些都是我收集的历年来发表的作品。   在亲戚、朋友们的眼中,我是个好学上进,颇具才华,前途无量的才子。其实只有我自己知   道,我的一点文采还是有限,只是悟性还行,机遇也不错。我的文章经常得到一些编辑的青   睐,他们会不时地跟我约稿,我比较喜欢自由发挥,对一些类似命题作文尤其感冒。有时候   时间紧,或是没感觉,在编辑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催促下,我只好绞尽脑汁搞出点东西,自己   看了都摇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不得罪朋友,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其实还文债这种事   对于一些名作家来说,也是司空见惯的,最近读了一篇出稿量颇大的某名家的文章,看了个   开头,就形同嚼蜡,写得即无聊,又无趣,犹如一口汲干的名泉,源源不断地生产着名牌矿   泉水,商标下还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呢?   虽然我发表了不少中短篇小说,但是我的理想是写长篇,出剧本,最好是能搞出令老谋子那   种导演看得上的那种,听说他没事时,就翻各类小说,找可供创作的剧本。那样,我就一举   成名了,也许你会说我爱慕虚荣。不错!我是爱慕虚荣,渴望成名,成家,可是这有什么错   呢?在我看来,蔑视名声两种情况:一是没有得到自认为应得的名声,用蔑视来表示愤懑;   二是已经得到名声并已习以为常了,用蔑视来表示不在乎,高人一等。最近在电视上看到继   F4演唱组之后,又出了一个F5组合,台下少男、少女们崇拜他们的那种狂热劲,真让人羡   煞。我跟田波光说:“我们泡美眉那个费劲,你看人家只要看得上,美眉不请自来,要想被   偶像泡,还得排队,耐心等候。真是奢侈,暴殄天物!我们也搞个演唱组得了,名字就叫F   -16,或者叫F-117(隐形轰炸机)。”   田波光说:“干吗隐形啊,要叫就叫B-52,大家伙!或者叫B-2,新家伙!”   这家报社开出的2000多元薪水对我并没有吸引力,我现供职的公司是一家大型国企。我的   月薪是3000多元,我工作的部门叫情报科,咋一听,还以为是中统或是军统一个什么机构,   其实是个翻译外国技术资料,了解先进生产工艺的部门。我们这个部门没什么硬性指标,平   时干不干活,干多少活,全凭自己掌握。刚来的时候,我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渴望干出一   番大的事业。每天一上班,我就翻期刊,查资料,钻图书馆,啃专业词典,不懂的就去请教   科里的老同志老李,老李大名叫李有才,今年45岁,早年毕业于北方一所名校的外文系,   高瘦的身材,鼻梁上架幅黑框眼镜,标准的知识分子形象。对于我的问的问题,老李总是吱   吱唔唔,欲言又止,模棱两可,不知所云,很少能给出一个干脆一点的答案或解释。开始我   以为老李是保守,想留一手,后来当我听看他辅导上初中儿子的一道英语问题,我才明白,   冤枉他了。他儿子问他:“我有三个苹果,两个桔子,助动词用单数还是复数?对于这个如   今小学生都知道答案的简单问题,老李想了一下说:“当然是单数,因为三个加两个,还是   单数嘛。”   我忍住笑说:“不对吧,老李,确实是用单数,但是是因为应该以第一个宾语的单复数来确   定助动词。”   老李一下子脸红了,我也后悔我的一时的冲动,真想打自己两下子。我这人就是这毛病,心   里藏不了事,一时性起,口没遮拦,经常坏事,不像田波光那小子城府极深,圆滑事故。后   来我逐渐明白了,老李这个当年的外语高材生并不是个水货,像他们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是   货真价实的,20多年前,你想去买个假文凭,还找不到做的贩子,不像如今的街头,到处   贴得都是假文凭贩子的小广告。   老李的英语水平为何在短短20多年里突飞猛退到这种地步,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把花了   三个多月功夫,辛辛苦苦,呕心沥血译出来的厚厚一叠外文资料满怀期盼地递给刘科长,他   随便地翻了一下,嘴里说着:“好,好啊,不错,你就放这吧。”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随后   这叠资料的命运可想而知,静静躺在文件柜里数月后,终于派上了用场。年底来了个收破烂   的老太,问刘科长有没有废纸卖,刘科长移开手中的报纸里把头伸出来,咽掉嘴里的一口茶,   连说:“有,有,有!”又说:“正好要清理柜子了,准备这两天请人来收,你来巧了,多少   钱一斤?”   “4毛。”   “什么?这么不值钱?我们那都卖5毛,至少也得4毛5。”成交后,刘科长点着到手的百   十元钱,笑眯眯地说,“年底聚餐桌上不又多了几个菜。”   我亲眼看到我译的那份资料被收破烂的老太胡乱地塞进编织袋,也看到了资料上那层不厚的   灰,“想什么呢?”老李看到我的神色有点伤感,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办公室里的工作都   是这样,别太较真了,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就这样,不到半年时间,我开始习惯了,每天上班,喝茶,看报纸,上网泡美眉,偶尔译出   几个小豆腐块来应付差事。就这样一晃几年过去了,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做过些什么,我终于   明白老李的业务水平为什么越来越不行了,整天锁在库里不用,再快的枪也不灵了。每到发   薪水的时候,我就感到惭愧,“老李,你说我们整天这样混日子,不干活拿钱是不是有点过   分?”   老李整天抱着他那台电脑玩“翻牌”游玩,听了我的话他头也不抬,“你觉得过分吗?我们   这幢办公楼,六层,一百多间办公室,近千号人,你去转转,看看有几个人在干活?有几个   人干的活有意义,有必要?”   走进面试的房间,里面坐着两个人,据介绍一个是副总编,一个是办公室主任,俩人面色严   峻,略显疲惫,他们认真地翻看着我带去的一些作品和获奖证书,不时点点头,“你现在供   职的国企待遇很好,你为什么要跳槽到我们这个待遇相对较差的单位?”   “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注重事业,而我现在从事的工作不适合我,我想有个发展,对待遇方面   的考虑是此要的。”   俩人又轮番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一一从容、自信地予以回答,“你很有才华,适合做一名记   者。”副总编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回去等通知吧。”   从报社出来,打开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田波光发来的,问我面试怎么样了。田波光是我   大学时候的同学,跟我住一个宿舍,跟金庸《笑傲江湖》里的淫贼田伯光名字音同,字也只   差一个。当年他任团支部书记,我任组织委员,我俩不知联手诱骗,糟蹋了多少要求上进的   女同学,同宿舍的“小德张”,“大师”多次见证了我俩的罪行,说我俩的罪行是罄竹难书。   “小德张”还篡改了一句古诗来表示他的感慨:夜来云雨声,花落知多少。真堪称一字之师,   我和田波光都忍不住击节叫好。   “小德张”名叫张德宏,说话细声细气,皮白肉嫩,比女人还水灵,我怀疑他是投错了   胎,如果是女人准是个大美人,他爱好学习各国语言,整天拿个随身听,挂个耳机,嘴里念   念有词,不是学德语就是学日语,闲着没事,还喜欢做一些忌世愤俗,挖苦讽刺的打油诗。   “大师”有时上床盘蹆打坐,练气功;有时拿一台海鸥牌照相机到处拍,什么风景、人物、   花鸟。照片我看过,水平还不错,有不少张还被报纸杂志采用了,还得过几个什么摄影奖。   我和田波光带女孩来睡觉,“小德张”和“大师”从来不闻不问,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有一回,我私下奇怪问田波光,他俩看了我这些“生猛”场面,怎么会没反应。田波光说:   “我也佩服他俩的定力,据我观察,他俩早上起来好像没有正常男人的‘晨勃’,“老二”一   点都不翘。”田波光据此断定,“小德张”无需净身就可进宫;“大师”将成为一名得道高僧。   我们学校的女生质量是市内屈指可数的,记得有一年春天,田波光的一个来自某工科大学的   同乡过来串门,见到校园里川流不息的靓女,淹没在桃花丛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脱口而   出,“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啊!”   田波光说:“你那是隔锅饭香。”   同乡说:“你不相信?有诗为证:   X大自古无色狼,   正人君子排成行。   偶尔几起强*案,   施暴也是女流氓。”   张岚就是那时候被我俩上的。张岚是团支部的文艺委员,是大家公认的校花,不仅人长得漂   亮,还多才多艺,有黄莺般婉转的歌喉,水蛇般曼妙的舞姿。每次联欢晚会都是由她来主持,   压轴戏也非她莫属,每每看得男生们两眼放光,口水直流。张岚是学生会主席孙刚的女朋友,   这小子比我们高一届,长得又黑又胖,活像个“大傻”,却颇有来头,是某副市长的公子,   平时身边围了一群爪牙、狗腿子,张狂得很,我和田波光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却也耐何他不   得,眼看着这朵鲜花插到牛粪上。   孙刚毕业离校后的那年夏天,张岚的情绪一度失控,听说,孙刚被老子送出国留学了,并很   快有了新欢,所以不久后,一纸休书从大洋彼岸飞到日夜期盼情郞音讯的张岚手中。张岚的   哭声令整个宿舍楼都为之动容,男生们感叹红颜薄命,女生们诅咒造物主作弄人,不是吗?   昨天女生们还咬牙切齿地悲叹命运不公,老天凭什么让张岚拥有美丽的皮囊,非凡才华,还   要让他拥有权势和幸福?现在她们在有限的同情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上帝是公平的,有的   人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我和田波光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酒馆找到张岚的,一瓶红星二锅头竟喝了一半,“你们别来   管我,喝了这瓶酒,我就去燕子矶跳长江。”张岚嘴里嘟囔着。我和田波光把张岚连拖带拽   地架着去我们宿舍,到了门口照例由田波光掏出一包红南京,把戴着一副酒瓶底般厚眼镜的   门卫孙老头拖到一旁抽烟,挡住他的视线,我负责把人飞快地弄进大门。进了宿舍,把张岚   扔到床上,她不停哭喊、唠叨着:“我都是他的人了,他不要我,没人要我了,我还活着干   什么?”   “他狗日的不要你,我要你好了。”听了这话,张岚突然平静下来,一动不动的,仿佛睡着   了。田波光甩掉被张岚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露出光脊梁,忽然又转过头来问我,“你先上   还是我还上?”   “昨天是我先上的,今天轮到你了。”我咂着嘴,谦让了一下,那段时间,我俩常共用一个   女人。   “那我也不客气了。”说完他就熟门熟路地扒掉张岚的裤子,像一条发情的公狗似的压了上   去。田波光瘫软之前,我清晰地听见张岚发出高潮般的呻吟。   等我急不可耐地上去的时候,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张岚突然睁开眼睛,月光如水,   泻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我清楚地看见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满含泪水,“吴铮,你一定要娶   我,否则我就死给你看。”她猛然夹紧双腿,“吴铮,你答应吗?”   女人流泪是自怜,渴望同情,女人的泪是流给男人看的;女人的威胁是绝望,自暴自弃,是   对男人的最后通牒。我最怕女人让我负责任了,何况是今天这种情况,偷驴的田波光跑了,   却逮住我这个拔桩的,我冤死了,可是我这人天生心软,见不得漂亮女人的眼泪,更经不住   以死相逼。记得一位西方哲人说,爱情是由性欲发动的,把性与爱拉扯到一起,性也变得沉   重了。性成为爱情中不能承受之重。此刻的我,开弓没有回头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男人的快感集中在性器官上,此时这东西正一头扎进温柔乡里,好不自在,让他无功而返,   谈何容易。   “嗯,我答应你。”我体内的何尔蒙如潮水般地汹涌。   张岚一下松开双腿,任我左冲右突。黑暗中,我看不清楚田波光的表情,更猜不出他此时的   感受。   第二天上完一堂课,田波光把我拉到操场上的一处僻静处,“你不会真的要张-张岚吧。”他   说话有点结巴。   “我已经答应她了。”   “你脑子有病啊?你要她,我俩这朋友还怎么做啊?”田波光突然暴跳如累。   “你他*的赚了便宜还卖乖,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我上去一拳把田波光打翻在地。   田波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血沫说:“吴铮,今后我要结婚,新婚之夜,我老婆   的是你的。”   后来,这小子果然守信,闹完洞房后,宾客散了,喝得醉熏熏的他硬把我拽住,嘴里嘟囔着:   “吴铮,你别走,小霞今晚是你的。”   我说:“去你妈的,你那个猪老婆,快200斤了,倒贴我都不要,你还是自己慢慢受用吧。”     正文 第二章   作者:249284456   走进河东区团委办公室,田波光不在,办公室里的一个中年女人说他在会议室给下属单位的团干部上团课。   一进会议室,就看见田波光坐在高高的讲台上,侃侃而谈,“……同志们,现在的大学生道   德水平江河日下啊,竟然出现了当众接吻,喂饭的亲昵行为,真是令人作呕,让人痛心啊!   这种过分行为的出现与我们基层团组织不得力,对广大团员的思想道德教育不到位密切相   关。我们要为我们的失职承担责任……”田波光看到了我,不易察觉地点了一下头,随后,   他终于逐渐收住话题,结束了会议。一声“散会”,会场上的几十个基层团干部伸着懒腰,   打着哈欠,从座位上站起来,好几个还没睡醒的,被同伴拖起来,揉着眼睛。   “你小子怎么还是废话连天,不着边际啊?”我说。   “嗨,没办法,这是工作嘛。哎,你复试没问题吧?”田波光问。   “还行,应该没问题。”   “我想也是,你小子耍笔杆子,谁能跟你比。”   “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我说。   “算了,算了,我们家那个河东狮吼难缠呢。”田波光连连摆手。   “没出息!”我扭头就走。   上大学时,只要我一时性起,半夜里都会想出去玩,只要我提议,田波光不管有多累,从来   都是举双手赞成。于是我俩悄悄翻出宿舍楼,上街游逛,几次差点儿被查夜老师逮住。那时   青春年少,精力旺盛,浑身总有使不完的劲。   我和田波光的童贞就是在大二时候失去的。我俩常去一家小歌舞厅跳舞,舞厅里灯光昏暗,   人影浮动,只有两种曲子,一是的斯科;二是萨克斯。的斯科舞曲响起的时候,我们和着强   劲的节奏又蹦又跳,像抽筋似的;舒缓的萨克斯响起的时候,我们就像猎手似的,寻找目标,   曲子一响就扑过去,把受邀的女人紧紧搂在怀里,灯一关掉,手就不安分了,口诀是:一摸   手,二摸肘,顺着大腿往上走。如果一切顺利地话(一般来说,都很顺利,只要她肯跟你跳   老萨,还有什么不可以呢?)就可以“啃”了,一场舞会下来,嘴里不知混了多少女人的口   水,脚下不知要踩到多少乳罩扣子、裤扣子。虽然我和田波光摸过不少女人,也亲过不少女   人,甚至在女人的帮助下打过飞机,但真刀真枪地干却从来没试过。不是没机会,而是遇到   的几个有意思的都像“鸡”,我和田波光口袋里没几个钱,怕付不起账。   有一天,我和田波光同时被一个少妇状的女人深深吸引了。那女人盘了个时髦的发型,穿了   件黑色的职业套裙,长得虽然不算太漂亮,但气质优雅,风度迷人,她的身材曼妙,舞姿飘   逸,引人注目。   第一曲萨克斯响起的时候,我抢先一步,礼貌地向她伸出手,她不动声色地望了我一眼,缓   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一把搂住她滑向舞池。灯一下子灭了,我开始操练口诀,前面两   条还算顺利,可是手伸进她的裙子刚摸到蕾丝内裤边缘时,被她一把打开,“啪。”地一声脆   响过后,我只好失望地停止动作。   第二曲萨克斯响起的时候,田波光冲了上去,一曲终了,我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他得   到了跟我相同的待遇。“假正经!”田波光恨恨地吐了口唾沫。舞会散场时,我和田波光刚走   出大门,就看见那个美少妇向我们招手,“去我家看影碟好吗?进口大片!”   “好啊!”我和田波光正好无聊。   仨人打了辆的,到了少妇的家,发现她家里没人,装饰是一种古典风格,各种家具柔和的线   条和咖啡色、本木色恰如其分地搭配。偌大的客厅里放了一套高保真音响,欧式的沙发,搭   配同色系的吊顶和色灯,整个客厅显得格外清爽静谧。“你们等一会儿,我就来。”少妇进了   卧室,关上门。少妇伸出手指按了一个钮,音箱立即送出老鹰乐队的《加里弗利亚州旅馆》:   welcometothehotelCalifornia!(欢迎来到加州旅馆!)   suchalovelyplace!(如此美丽的地方!)   suchalovelyface!(多么可爱的的面容!)   plentyofroomatthehotelCalifornia!(加州旅馆有充足的房间!)   anytimeofyear,ucanfindithere!(一年的任何时候,你都能在这找到房间。)   hermindistiffany-twisted,(她的心为珠宝所扭曲)   shegottheMercedesbends。(她拥有豪华奔驰车。)   shegotalotofpretty,prettyboys。(她有许多漂亮的小伙子。)   thatshecallsfriends。(她称之为朋友。)   howtheydanceinthecourtyard,(他们在庭院里翩翩起舞)   ……   10分钟,少妇走了出来,竟只穿了套睡衣,她的粉面含情,双目流盼,酥胸半露,我清楚   地听见田波光咽唾沫的声音。   那天晚上,在她的引导下,我和田波光悠扬的乐曲中走出了从少男到男人的第一步。   田波光在大三时也曾正儿巴紧地谈过一个女朋友,叫任婕比我们低一届,学历史的。   大三那年的春天,我们校团委组织学生出游。田波光发现了一位白衣飘飘,清纯可爱的女孩。   女孩的眸子时刻闪动着晶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就如清水中的芙蓉般动人。   那个女孩就是任婕,田波光一眼就看上了她。寻机坐到任婕身边,并寻机递了张纸条给她,   上面写着:“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朋友,请把纸条传回来,不然就把纸条扔到窗外去。”任婕低   头看了纸条几秒钟后,她的头动了一下,似乎已经看完了,好象还掏出笔在写什么。田波光   高兴极了,笑上写满笑意。又过了片刻,纸条传回来了,田波光欣喜若狂地打开纸条,只见   纸条上多了这么一行字——窗户打不开。   田波光最大的优点是百折不挠,他追求女人的格言是:再狡猾的猎物也逃脱不了好的猎手。   虽然屡遭任婕的白眼和嘲弄,他仍然充满希望,壮心不已。任婕无论是在寒风呼啸的冬天答   应他去踏雪寻梅,还是在深更半夜约他去看《哈哩。波特》夜场,无一例外都是放他“鸽子”,   一场骗局而已,每每都以张旭峰冻得感冒一个月,或者张旭峰在电影院门口傻等到天色微明   收场。   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个多月的穷追猛打,田波光终于如愿以偿。那天夜里田波光从   外面回来,满面春风的样子,看到我后,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余温尚存的白毛巾,   上面涂了一片鲜红地血渍,宛若盛开的玫瑰,“在小树林里,任婕给我了。”田波光笑得脸有   点变形,让我羡慕不已。   女人一旦被男人上了,就失去了骄傲的资本,就像一匹野马,你一骑上它,它就会四蹄翻飞,   上蹿下跳,只要你不被它甩下来,坚持到最后,等到它筋疲力尽,口吐白沫时,你就是它的   主人,它就会温顺地任你驱策。任婕这种具备中华民族劳动妇女的传统美德的女人更是这样,   认定了一个男人,就会全身心地去爱他。   任婕把田波光当公子一样服侍,一大早就在宿舍楼下大喊他的名字,吵得我们都睡不了懒觉。   一进食堂,稀饭、包子什么的,全准备好了,就等田波光吃了。吃饭时那个亲热劲,就差亲   自拿勺子喂他了,“你不喜欢吃皮,就把肉吃了,皮别扔,我来吃。”听起来有点*骨头的味   道,“这是你的三双袜子,还有内衣,晾干了,你拿回去吧。”听起来真让人羡慕。我常拿任   婕的故事来教育张岚,“你看人家,差距大了,也不好好学学。”   “干吗让我学呢,你学就是了,争取当个模范丈夫。”张岚撇了撇说。   张岚在家里是个娇宝宝,父母什么事都宠着她,能替她做的事,一定不会让她自己去做,从   小娇生惯养,独立能力很差,整天要别人为她操心,却很少会想到别人,就连他的父母也不   例外。刚结婚的时候,逢年过节去她家,我问她家人喜欢吃些什么东西?她想了好一会儿说:   “不知道。”   我说:“那就买点脑白金吧。”   她说:“尽乱花钱,那东西有什么吃头,整天打广告的没什么好东西,全是骗人钱的,什么   都别买,就这样空着手去就行了。”   你说生这样不孝的女儿有什么用?父母听了非气死不可。   田波光跟任婕的爱情在我们快毕业时走到了尽头,原因是田波光看了上另一个女人,某区区   长的“千斤”。“千斤”是我们给送她的外号,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很贴切,这女生身高一米   六五左右,体重高达180斤,是全校闻名的胖妞,一张大脸跟小脸盆似的,没脖子,跑起步   来浑身的肥肉直抖,“晓霞,我们爱你!”每当她跑过我们身边时,我们一帮男生就会高声叫   喊,狂笑着。王晓霞费劲地回过头,给我们一个飞吻,眼睛不笑得都眯成一条缝了。   我问过田波光,“你小子脑子有病啊,是床上缺席梦思,还是客厅缺沙发啊?”   田波光说:“你懂个屁,他爸是区长,听说不久就要升副市长了。”   果然毕业后,田波光分进了区委,没过几年他就当上了区团委书记,仕途一帆风顺,当然多   亏了他老岳父的提携,不像我,还在企业里一事无成地混日子。   痴心的女子把爱当成宗教,男人是她崇拜的偶像。就是这样的女子,被田波光甩掉后,她一   度痛不欲生,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你帮我看着点任婕,她可能会想不开。”田波光私下里   哀求我。其实田波光对任婕还是有感情的,可是任婕的父母是修理地球的,不可能给他任何   帮助,为了今后的前途,田波光中只好忍痛割爱了。   “大丈夫做事,不能儿女情长,当断则断。”田波光“咕咚,咕咚”灌了半瓶啤酒,嘴上还   挂着泡沫,“有了地位,金钱,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到手?”他把啤酒瓶像扔手榴弹一样扔出   窗外,发出“呯”地一声巨响。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在玄武湖里把任婕捞了上来。之前,我已经偷偷跟踪她两个多小时   了,一等她跳进湖,我就跟着跳下去,湖水并不深,才到肩膀,我向她游过去,*近时一把   拖住她的胳膊。任婕拼命挣扎着,不让我施救。纠缠了好一会儿,我一时火起,拎着她的衣   领,狠狠搧了她一记耳光,她那白皙的脸上顿时多了几道红杠。任婕一下子愣住了,我趁机   把她拽上岸。   岸上早已围了一圈人,人们议论纷纷,“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动不动就上吊、跳湖。”   一个白发老爷子激动地说着,“你看两个人多般配的一对,干吗要寻死觅活的?肯定是小伙   子不好。”   上了岸的任婕在秋风中瑟瑟发抖,我赶忙拦了辆的士,把她塞进去,我随后上了车,刚要开   车,前面一辆电视台的采访车档住去路,一个戴眼睛的姑娘下了车,飞奔过来,扛摄像机的   瘦高个子也迅速到位。我不得不佩服这帮记者抢新闻的速度,这个城市至少有七、八家电视   新闻报道,十几家报社,为了生存,记者们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天天都有人当街杀人、放   火,一有新闻线索,记者们就会苍蝇逐肉似的,狂奔而去。可是城市就这么大,人也就这么   多,每天能发生多少值得一提的事呢?于是,捕风捉影的事,道听途说的事,芝麻说成西瓜   的事,无中生有的事也成了报道的热点,惹得大爷、大妈们,大哥、大姐们每天茶余饭后,   乐得看个新鲜,瞧个热闹。   话筒很快伸了进来,“请问你为什么要跳湖呢?”   任婕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你是他男朋友吧,你们发生什么矛盾了?”戴眼睛的小记者又问。   “喂,这关你们什么事,吃饱了撑的啊?司机,开车!”我一把推开伸进来的话筒。   的士好不容易绕过了围观人群,电视台的摄像机一直在捕捉我们的行踪,那个小记者还在伶   牙俐齿地做着解说:据围观群众介绍,这俩人是一对恋人,刚才还亲热地拥抱在一起,不知   怎么,姑娘突然打了小伙子一个耳光后,纵身跳下湖……   他*的田波光,我心里暗暗骂着。   路过爵士酒吧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任婕突然大喊,停车。这时酒吧门前灯火通明,霓虹灯不   停变幻着色彩,把周围的一切打提五光十色,流光溢彩,让人仿佛一下回到了50多年前的   大上海,置身于百乐门。   “我想喝杯咖啡。”任婕说。   酒吧的基调是黑色的,仿古砖墙,巨大的科林柱,简洁明快的木结构吊顶,四周高高低低地   挂着抽象画、艺术瓷盘。我和任婕的衣服还是湿的,冷冷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幸亏灯光很   暗,不至于招来别人异样的目光。   “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对吗?”任婕用小匙搅着意大利奶油咖啡。   “没有。”我勉强笑了一下,“我自是觉得不至于如此。”   “什么不至于?我能给他的都给他了,他为什么这么绝情?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吗?”任婕   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高了八度。   我怔怔地看着她。   “如果我今天给你,不要你负任何责任,你会要我吗?”任婕的眼光咄咄逼人。   我依然愣在那里。   “小姐,我能请你喝杯酒吗?”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突然冒出来,操着生硬的中国话问。   “你他妈才是小姐呢!”任婕杏眼圆睁,“你是谁啊?”   “这是我的名片。”外国男人掏出一张名片,上面清楚地写着:XX电脑公司总经理汉斯。   “ofcurse!‘   任婕轻佻地任由汉斯搂着走了。酒吧里弥漫着张宇的《雨一直下》: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在冻的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你爱着他也许也带着恨吧   青春耗了一大半   原来只是陪他玩耍   真想离开他他却拿着鲜花   说不着边的话让整个场面更加尴尬   不可思议吧梦在瞬间碰荡   为何当初那么傻还一心想要嫁给他   就是爱到深处才忍他   舍不舍得都断了吧   那是从来都没有后路的悬崖   就是爱到深处才由他   碎了心也要放得下   难道忘了爱他的伤   已密密麻麻   不再为了他挣扎   不要再为他出神入化   今后不管他爱不爱谁   快乐吗都随他   ……   后来听说任婕跟这个老外勾搭上了,老外经常开着一辆宝马来接她出去玩,她的衣服三天一   换,身上珠光宝气,好不威风。张岚很瞧不起她,每每看着她的背影啐一口:还不一定是二   奶,还是三奶呢?  正文 第三章   作者:249284456   梅花是南京的市花,南京人对她特有感情,寻找南京的春天,应去东郊梅花山,阳春三月,梅花已是挂满枝头,竞相开放,红梅、白梅、粉梅形成花的海洋,一叠接着一叠,一片连着   一片,灿若云霞,诗意盎然,微风轻拂,暗香浮动,笑对春风。   张岚每年春天都要我带她来梅花山,一到山上,她就像一只调皮的梅花鹿一样到处撒欢,让   我不停地给她照相。一年又一年,花开花又落,男人是一下子变老的,女人是渐渐变老的,   按理说结过婚的张岚应该变得成熟了,可是她还是像在学校时那样单纯,幼稚,整天不知道   什么烦恼,什么叫忧愁。我们从来就不敢想要个孩子,张岚自己还像个孩子,而我也不是个   能干,负责的男人,如果有了个孩子,天知道我们的生活会乱成什么样子。回来的路上,张   岚*在我的肩头她说:“只要我们俩还不至于老得走不动路,你每年都要我陪我来赏悔。”   上班时,我正在浏览黄色网页,眼睛的余光感觉有个人在后面,一回头,原来是刘科长,赶   忙把网页放下,“你看你,都上些什么网啊?要是被劳纪检查小组看见,影响不好啊?”刘   科长语重心长地说。   我心想,你吓唬谁啊,劳纪检查小组只会去检查基层那些干活的工人,去年我的老李下基层   蹲点一个月,虽然不干活,但要跟着倒班。那滋味不是人受的,昼伏夜出,生物钟全乱了,   整天打不起精神。那个劳纪检查小组组长许大麻子整天带着他那帮狗腿子在厂区鬼转筋,他   们这么努力并不是工作认真负责,而是另有所图,只要抓住你干与工作无关的事,不敲诈你   几千元钱,他就不是许大麻子。   我们蹲点的那个班组有个工人叫吴强,自学英语本科,过了六级,水平相当不错,可是他是   工人出身,又没有门路,在国企里,你没有这两条,就类似奴隶社会里的奴隶,永远不会有   出头之日。吴强毕业三年了还是在车间干体力活,而在我们情报科前些时候调来两个初中毕   业的妇女来搞技术翻译工作,俩人来的时候连26个字母都背不全,至今也看不懂一句英文。   据老李说,她们一个是某厂长的儿媳;一个是某处长的老婆。   那天,吴强干完活,拿出一本英语词典出来翻看,一不留神,被许大麻子逮个正着,许大麻   子人模狗样地训斥吴强,并威胁要重罚他,让他下岗。最后吴强在他的暗示下到他办公室,   塞给他三千元钱,此事才算摆平。蹲点结束时,我们向上面反映过许大麻子借查岗之名,中   饱私囊的问题,但是问题到了上面,以查无实据,不了了之。我怀疑根本就没人去查过,大   家得过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倒霉的永远是最底层的产业工人。   刘科长自己也是不懂英语的,只因为他的姐夫是总公司某要害部门的领导,有一次来视察,   在酒桌上问了句话,才把他从其它部门的副职调过来扶正的。话是这样问的:“我那个小舅   子现在是正职还是副职啊?”   “目前还是副的,不过最近就准备提拔他了。小刘干得不错的。”分公司经理陪着笑说。   刘科长确实干得不错!他老婆隔三差五地就要去他们单位哭闹一次,当众骂他是,色狼,性   高亢,并多次诅咒他害梅毒大疮。   你要在公司问一下刘科长,公司上下,从经理到清洁工,没人不认识他的。他的工作业绩是:   在基层车间任职三年,有四个女工的老公闹到公司领导要求处理刘副主任勾引他们老婆的问   题,一女大学生才来上班半年,居然在体检中查出怀孕5个多月了,罪魁祸首当然是刘副主   任。大家都惊叹刘副主任的速度,“真是个快枪手啊!”男人们都由衷地竖起拇指。据传刘副   主任每次出差,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是找“鸡”,如果有送货上门,当然省事,但是有一次   去一个偏远的穷地方,刘科长带着两个属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气得他直骂娘。最后好不容   易找到一个在城里“打工”回家探亲的“鸡”,刘副主任把价侃到100元就下不来了,解决   问题后,他还不忘体恤属下,“你们两个就将就一下这个吧,这里条件简陋,能找到一个就   不错了。”   两个属下面露难色,硬着头皮进屋,听说还要100元一位,就要出去。“鸡”的锅还是热的,   当然不在乎再多炒两个菜,眼看到手的生意要黄,急忙降价,最后以跳楼价两位50元成交。   先回旅馆的刘科长询问属下出的价格,听说如此低价,顿时火冒三丈,飞奔到“鸡”那儿要   求退75元钱,当然他的要求被无情拒绝。不过回来后,刘科长把这笔账算到两个属下头上,   在他们的报销费用中一人扣了40元,气得两个属下背后直骂娘。   刘副主任调到情报科来变成了刘科长,可是他没有一点业务水平。据他自己说,他以前是学   俄语的,并自吹当年跟老毛子聊天如何,如何地融洽、自如,反正我们都不懂俄语,由他吹   去好了。但是我们译出的论文,他总要装模作样地看一遍,其实什么毛病都找不出来,嘴里   只是嘟囔着,“还行,还行,你去吧,东西放这好了。”让他这个外行领导这个科真有点勉为   其难,不过不要紧,我们这里的工作没指标,没任务,只要有一口气坐在这就行了,谁不能   干呢?不过刘科长爱吃窝边草的毛病倒是改了不少,科里现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处长老婆;   一个是厂长的儿媳,估计他是有贼心没贼胆。   下午收发室送来一封信,是《古都晨报》寄来的,信上说我已被报社录用了,让我赶快就办   相关手续,把信折好,我打了个电话给“大师”,约他出来吃饭。“大师”名叫徐容华,毕业   后,他没有如我和田波光预测的那样,成为一名得道高僧,而是应聘到一家报社做了摄影记   者。   徐容华爱吃素食,我们来到绿柳居菜馆,这是家老字号素菜餐馆,绿底金字招牌、绿色门窗,   清爽淡雅,给人以绿色之美的享受。鲜、嫩、烫、脆、香的素菜堪称南京一绝,我说,徐容   华,今天我请客,你点菜。   徐容华说,你点,你点,随便吃点好了。   我说,还是你来吧,你对这素食精通。   徐容华说我就不客气了,点了四个凉菜,素烧鹅、卤香菇、兰花干、酱牛肉,四个炒菜,豆   腐油菜心、菇香豆苖、素炒什锦、三丝炒绿豆芽,红红绿绿地摆了一桌,煞是好看,我和徐   容华就着啤酒吃了起来。   “现在你们那儿怎么样?”我问徐容华。   “唉,忙得不得了。”徐容华咽了口啤酒,“整天在外面跑新闻,头都大了。”   “待遇怎么样?”   “我一个月差不多3000元样子。”徐容华吃了口菜,“唉,听说你准备跳到那家报社去。”   “还没定,我在考虑这件事,你在报社工作,了解情况,所以想问问你。”   “你现在公司里不是很好吗,整天没事干,收入又不少,多清闲,哪像我们,忙得跟什么似   的,还有工作压力,完不成任务要挨批,扣钱,甚至下岗。”   “我虽然清闲,但是无聊啊!”   “你是闲腻了,如果有可能,我跟你换好了。”   晚上回家,我把录用通知递给张岚,她看了一眼,就激动地说:“不行,我不允许你去。”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中国都加入WTO了,今后洋货大举入侵,我们这种国企   还能撑几年”我说。   “你在公司里干得好好的,干吗要跳槽?你们那家大公司多少人想进还进不了呢?我不管,   只要公司一天不倒,你就别想出来。”   其实,徐容华给我的劝告,已经动摇了我的决心,可是张岚的强烈反对激起了我的愤怒,我   曾经有几次跳槽的机会都让她给搅黄了,有朋友介绍我去一家大型广告公司做文案策划,月   薪4000元。我回去跟她商量时,被她一口否决,她总是求稳怕变,思想观念跟我父母那辈   一样,听说我要辞职,吓得老两口一夜没睡着觉,生怕我没了饭碗。“我的事不用你管!”我   撂下一句狠话。   张岚马上泪如雨下,气冲冲地奔进卧室,“吧哒”一声锁上门。   结婚后,我和张岚总是在吵架,隔三差五就要吵一回,我们俩的生活习惯,爱好有着天壤之   别,她爱静,休息时,经常坐在家里哪儿也不想去,而我爱动,没事时就喜欢出去玩,打羽   毛球、保龄球,蹦的,跟一帮朋友聊天,喝茶;她不爱吃辣,而我虽然不是四川人,却嗜好   辣椒;她虽然长了一口牙,吃的食物却比没牙老太还烂,总是放在锅里煮了又煮,盛出来绿   菜成黄菜;我是个急性子,吃顿饭快的时候,5分钟不要,可是她却刚吃两三口。如果有紧   急的事,比如,早上睡过了头,快迟到了,我会在5分钟之内穿衣、刷牙、洗脸、出门,而   她会惊呼一声,要迟到了!然后照往常的速度穿衣、刷牙、洗脸,烧泡饭,吃早饭,虽然她   的公司迟到要被扣100元。我想,如果美国世贸大楼被撞时,她在楼里,肯定是跑不出来的。   虽然张岚跟我结婚时,不是个处女,而且我亲眼看到田波光上了她,但我并没觉得这是什么   接受不了的事,自己做不到的事,为何要要求别人呢?自从大二在那个少妇那儿失去童贞后,   我和田波光一发不可收拾,毕业前跟不下10个女人上过床,从18岁到50岁的女人我都睡   过。提起那个50岁的女人,其实看起来一点不像,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床上功夫是我见识   过女人中最好的,她总是能把握住节奏,让你即舒服,又不会到顶点,总是引导你一步,又   一步地登上快乐的巅峰。我一直以为她30岁左右,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身份   证,才惊讶地知道了她的年龄。   相爱的两个人必定是相互玩味的,而且是不由自主地要玩,越玩越有味,如果有一天觉得索   然无味,爱情就渐渐远去了。我和张岚之间的感情没有在玩味中得到升华,却在争吵中变得   如一杯喝了三浇以上的茶,连饮牛饮驴都不配了。每次争吵后,我都觉得后悔,总觉得自己   不像个大男人,老跟女人一般见识,但是到时候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很佩服办公室   的老李,结婚二十多年了,居然从来没吵过一次架,这是老李自己说的,不过可信度很高。   老李每天至少要给老婆打两个电话,我称他是早请示,晚汇报,“早饭还吃过了?”或者是,   “晚上想吃什么菜啊?”老李的声音比平时一下子低了八度,我想他老婆一定是个绝色佳人,   不然老李怎么会如此关爱有加?   有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要结婚呢?没结婚时,我跟张岚不是这样的,那时的她像个邻家   女孩,温柔、美丽,小鸟依人,什么都听我的,一度连他最尊敬的父亲的话也失去了效力。   虽然她从来就不会照顾人,也不会关心人,但是单纯、真诚,和她在一起有一种轻松自在的   感觉,我一直以为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会很幸福,我是真心爱过张岚的。然而婚后的张岚就   像我让她失望那样令我失望,爱情是盲目的,只要情投意合,仿佛就一美遮百丑,可是结果   呢,彼此都很失望。起初我们在争吵时,还尽量不伤害对方,可是一时性起,说说就离谱了,   尽捡伤对方心的话说,但是张岚醉酒被田波光上过的事,我火气再大也不会提起的,依她的   脾气,她的观念,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再想活在这个世上了。   我和张岚吵到最后的结果总是两败俱伤,永远都没有赢家。婚姻快到7年之痒时,“离婚”   这个词频率很高地出现,成为吵架的关键词。我和张岚会离婚吗?记得婚后一年多,我牵着   张岚路过鸡鸣寺,被一个民工模样中年汉子一把拖住我说:“你们俩最好在我这儿算个命,   否则……”欲言又止地故作神秘状。   “滚一边去。”我一把推开他。   “年轻人,不听我的话,你们会后悔的。”中年汉子还不死心地跟在后面,看我们还是不理   会他,他终于投下重磅炸弹,“恕我直言,你们俩的婚姻走不到头!”   突然“哎哟”一声,紧跟着我们的中年汉子只顾缠着我们说话,一不留神,被身后一个骑摩   托车的小伙子撞了个人仰马翻,小伙子当场跑了,气得中年汉子破口大骂,也顾不得再来缠   我们。   “他说的真有那么回事吗?”走出一段路,张岚有点担心地问我。   我说:“这你也信,他如果真神,怎么算不到自己被车撞呢?”   “你可千万不能不要我啊!”张岚认真地说,回家的路上,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好像一松手   我就会跑了似的。  正文 第四章   作者:249284456   快下班时,去刘科长办公室交一篇译文,他的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我走到他面前,他竟然没发觉。刘科长眼睛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面一对一丝不挂的外国男女正干得起劲,发出快活的呻吟,他的裤裆处矗立着小钢炮,手还不停地忙着套弄着。我的突然出现,令他尴尬不已,只现他一只手急忙将迅速收缩的小钢炮塞进裤子,另一只手手忙脚乱地关着网页,嘴里不停地嚷嚷着:“谁叫你进来了,你懂不懂规矩啊,不敲门就进来……”   我丢下译文,转身离去,心里暗自发笑。   在街上巧遇老李夫妇时,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老李虽然40多岁了,但高大魁梧,从五官上也依稀看出当年是个俊小伙,即使现在看起来,也是风度翩翩,而他身边的老婆却和我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矮胖的身材,满脸麻子,不由处人想起莫泊桑在《羊脂球》中描绘修女形象所用的句子――脸像在近处被鸟统打中似的。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没看见我,走近他们的时候,那个矮胖女人正在骂老李,“你这个二五,老娘嫁给你真是倒霉了……”   吓得我急忙转身,可是仍然被老李看到了,老李笑着跟我打招,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可能早被骂习惯了,心里承受力非凡。“这是我老婆朱美丽。”老李向我介绍,我勉强地跟她点了点头,差点儿笑出声来,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变形,只好飞快把手伸进裤兜,隔着裤子拼命掐大腿。   “这是我们单位同事吴铮。”老李满脸堆笑地对老婆说。矮胖女人用小三角眼睨了我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笑得脸上满是褶子,煞是难看,简直就是惨不忍睹。我赶忙告别了老李夫妇,走出老远,我都想不明白,对于这个即无貌,又无德的女人,老李为什么会爱成那样。可能是上辈子欠他的,上辈子老李作威作福,奴役了朱美丽,这辈子要还给她,只能这么解释了。   下班时,我打了个电话给张岚,告诉她,我今天到田波光家去下象棋,晚饭就把冰箱里的菜热一下吃好了。张岚明显不高兴,“又去下棋,冰箱里有什么菜啊?”我说:“有一盆红烧鸡,还有排骨汤,你放点萝卜进去煨一下。”其实我今天并没有约田波光。上班时跟个一个女网友罗哩罗嗦地聊了两个多钟头,总算打动了她(他)的芳心,答应跟我见面。跟看不见的网友见面,只要没看到人,你就不能保证对方是男,还是女,经常有男人在网上冒充美女勾引男人上当。等你兴致勃勃地赶到约会地点,很可能会收到一条短信,上面两个字:傻X。或是打来一个电话,一接,里面传来一阵男人粗野的狂笑,遇到这种情况还算幸运的。有一回,我惊讶地发现约我见面的是个男同志,吓得我掉头就走,他还不依不饶,跟在我后面,操着公鸭嗓子,“女人有什么好的,如果你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永远不想要女人。”我说:“谢谢了,老兄,我不玩这个,你就饶了我吧。”   “你一定对同性恋有偏见。”男同志气咻咻地说。   我说:“兄弟,你误会了,我对同性恋没有偏见的,只是我目前没兴趣。”“最近澳大利亚刚举办了一次同性恋狂欢节,有25万人参加了此次盛会,同性恋已经得到世界的广泛承认。”男同志还在耐心地劝说。   “喂,你有完没完了。”我提高声调,“再跟着我,我要发火了。”   男同志看我毫不动心,只好遗憾地悻悻离去,看到他失望的样子,我还真有点不忍心。   坐在麦当劳里面,我吃完一份套餐,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拐角*门的地方慢慢地喝,心里盘算着:如果是个恐龙,我就迅速撤退。到时候,这样说:“对不起,小姐,你认错人吧?”。   这是我每次见女网友一般都选择,肯德基,或是麦当劳,并且*着门坐,在这些人流量大的地方,花钱不多,还便于撤退。这一招是坐火车出差时跟邻铺一个来自湖南业务经理学来的,这小子自称已经搞了200多个女人。7:05的时候,有个中学生样子的女孩坐在我对面吃一盒鸡柳,我看了她一眼,她也抬头看了我一眼,一脸的稚气,顶多不会超过15岁,我想:如果是她,我立即撤退,我不变态,也不想残害青少年。好在中学生此后一直忙着对付眼前的那盒鸡柳,再没空抬头,让我松了口气。7:15时,有一个看起来比我妈还大的妇女做在我旁边一张桌子,不停地环顾四周,看得我心里发毛,“小宝,奶奶在这。”妇女宛然大喊一声,过来一个戴红领巾的小学生。   7:20时,我决定走了。跟女人约会,我可以容忍她们迟到,但是不能太久。以前跟张岚约会时,她总要迟到半个多小时,于是后来我每次跟她定约会时间时提前半个小时,或者我迟去半个小时,这样我就不会在外面傻等太久了。我刚走到门口,手机响了,一接,“喂,哪位?”差点跟一个急匆匆进门的女人撞个满怀,她的手机里传出我的声音。   “你在哪?”她问。   我说:“我在你面前。”这个女人身材很棒,妆化得不浓不淡,显现出成熟女人的风韵,让人一看就是个少妇。“不好意思,送老公去机场才赶回来,所以迟到了。”少妇一脸歉意地说。   我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少妇说:“怎么会,我带你去兜风。”说完把我带到一辆红色富康面前。   我说:“你的车?”   少妇轻轻地点点头。   “喂,你开车多久了?我可不想残废啊!”   “不相信我?”说话间,小车已经起步了,一点没带打顿,车沿着中山路见车超车,一路狂奔,车到四方城附近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张岚打来的,“萝卜在哪儿?”   我说:“在冰箱里。”   “萝卜要煮多久啊?”   “你煮的时候,尝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哦,你在下棋吗?”   “是的。”   “下完了早点回来。”   “好的,再见。”   “你老婆啊?”少妇已经把车停了下来。   “你们俩的感情好吗?”少妇笑着问。   “还行吧,就这样。你呢?”   “我们俩的感情很好,不过这种感情已渐渐从爱情转化亲情了,结婚快10年了,过去的情郎成了现在的大哥,这车就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把手放到她的丰腴的大腿上,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就把温软的身子*过来。月光如水均匀地撒在她白得刺眼的身子上,我们在月光下抱成一团,车载音响放出刘若英的《当爱在*近》:   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   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虽然这种想法明明就是太简单   只想有人在一起不管明天在哪里   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   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   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   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每一次当爱再*近感觉他紧紧地抱住你   每一次当爱再*近感觉得他在清楚地告诉你   他骚动你的心遮住你的眼睛   又不让你知道去哪里(却不让你知道去哪里)   每一次当爱在*近都好像在等你要怎么回应   天地都安静唯一不能的是你的决定   ……   上班时,亲着无聊,就在网上看了半天的黄色录像,网站是办公室里的孙旭东给我的。孙旭东这小子那时才进公司三个月不到,已经完全适应了公司的环境,比我那会儿快多了。孙旭东是个电脑天才,就是不用在正道上,游戏一学就会,整天跟他那台电脑较劲,在打叫《传奇》的网络游戏,已经40多级了。每天一上班,孙旭东泡上一大缸茶,就进入游戏角色,中午饿了就啃一块方便面,几乎看不到他上厕所,我估计他可能用了成人尿不湿之类的东西。   下了班,大家都走了,他还在那里加班,大战“老怪”。   看了半天黄色录像,浑身热血沸腾,回到家就要抱张岚上床,张岚不肯,“急什么啊?不吃饭了?”   只好耐下心来做饭。张岚随手递给我一份材料,并命令我好好学习,我好奇地接过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份所谓的文件,文件题头写着“南京市民政局关于转发的第38号文件的通报”,内容从家庭生活,社会生活都给男士做出了详细的规定及违反规定的处罚措   施。如在第四条中提到,男士在节假日期间,要负起“三陪”的责任,即陪老婆逛街(不得站在商场门口等候),陪孩子上游乐场(不得借机和其他女家长聊天),陪丈母娘聊天(不得打盹或看球赛),第七条规定:看女同志的目光一次不得超时三秒钟(包括三秒钟),看同一位时累积不得超过三次(包括三次);严禁与旧情人通电话、写信和见面搭话;严禁在女相识面前逗笑、卖乖;严禁和女同事单独出差。若有违反,视情节严重程度,由老婆随意处理。   “什么鬼东西啊?”我一扬手把文件扔出老远,“照这样做的男人还是男人吗?干脆死去好了。”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张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确实是这样的,我敢打赌,我们办公室的老李就是这样的“好男人”。据住在老李家那幢楼对面的同事许大姐说,整天就看见老李在家忙里忙外,不是光着膀子在厨房炒菜,就是在阳台晾衣服,老婆的内衣、内裤他全包下,还经常挨老婆骂,骂声之高,言语之粗,相距20米的另一幢楼都能听清,都得掩耳,可是从来没听见过老李还嘴的声音。隔三差五老婆还要上演“全武行”,把老李的脸上抓花,手臂掐青。开始时公司里还有人好奇地问,怎么回事?老李总是搪塞,让猫抓的。时间长了,同事早已见怪不怪,如果一个星期没见老李身上   添伤痕,反而是件怪事。我真想象不出,一个1。6米不到的瘦弱女人怎么能把一个1。8米的魁梧男人打成这样。老李每年都是我们公司铁定的“模范丈夫”,每次拿着奖状和资金,老李笑得脸上皱纹都开了花,书记总会号召男人向他学习。学习什么呢?学习奴性?还是学习   忍耐力?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学习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好了。“模范丈夫”的标准是什么?   男仆?长工?我真想不通老李的行为有什么值得表彰的,男人做到这个份上,简直就是男人中的败类,应该立即挥刀自宫,做个“完美女人”。   电视台正放一部又臭又长的言情剧。这类电视剧是张岚必看的,我难得想看场球赛,跟她商量一下,换个频道,她是不会轻易同意的。世界杯那会儿,我和张岚没少为看球,还是看言情剧的事吵架,她每次都是振振有词,“你们中国男人不行,每场比赛都是孔夫子搬家――   尽是书(输),有什么看头呢?”结果屡屡被她不幸言中。   “中国猪球队,你们这帮不争气的家伙!”我咬牙切齿地骂着。   于是言情剧屡屡战了上风。这类言情剧的故事往往很简单,不用半个钟头就能把故事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编剧却挖空心思地加上很多废话和与主题无关的大量情节,拖拖拉拉地拍上几十节,把无聊当有趣,还真骗取了不少女人的关注。剧中的男人、女人,一个个都是   多愁善感,泪腺发达,一点不值一提的小事,也会令他们如失考*,泪如雨下,看到他们哭,   我就想笑,他们哭得最凶的时候,也是我忍不住,笑得最响的时候。张岚每每看得眼圈发红,   正进入角色的时候,听见我的笑声,就会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你懂不懂啊?”   我说:“我不懂,不过我知道我妈也爱这个电视剧。”   “你嘲笑我老土了。”   “我是说我妈都50多了,你30不到,怎么跟她爱好一样啊?”   “哼!”张岚气咻咻地扭过头继续看电视。   由于心不在焉,一道菜多放了点盐,吃饭时,张岚借题发挥,喋喋不休地批评我,“你看你烧的菜,越来越退步了,这么咸,当真盐不值钱啊?”   做事的人最讨厌不做事的人批评,一听她这话,我就火冒三丈,“你不想吃就别吃,有本事你自己烧好了。”   张岚一扔筷子,就跑进卧室,“吧哒”一声锁上门。每次吵架,张岚都是这样,卧室的门让她摔得都有点散架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厉害的招数,那就是性惩罚,她会罚我至少一个星期不准与她做爱。   我对性的要求比较旺盛,至少要两天一次,张岚却不一样,但在性生活中是被动的。在学校时,每逢周末,我会找地方在她身上发泄一通,她的下面总是不湿润,让我很费劲,她也觉   得疼,自然也不会有多少快感了。我以为她那时是羞答答,心存故虑,可是结婚后,我才发现她对做爱没什么兴趣,有性冷淡的倾向,“我从来没有过高潮。”张岚遗憾地摇着头,“全世界女人对有10%从来没有高潮,可能我就是其中一个。”   听了张岚的话,我就会想起田波光上她那天,她发出的高潮般的呻吟声。张岚跟了我后,怎么会没了高潮呢?按理说,田波光那小子不如我啊,无论是耐久力,还是家伙大小,他都不是我的对手。   当一个星期和尚,我可忍不了。第一次约见女网友是在两年前,我们在肯德鸡见了面,女孩是个大二学生,师范专业的,长得娇小玲珑,很可爱的样子,一件白色的休闲毛衣,一条发白的低腰牛仔裤松垮垮地吊在腰上。   喝完一杯咖啡后,我说:“老师,到我家去坐坐好吗?”   女孩歪着头看着我说:“谁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到人家你还不吃了我,再说万一刚进入角色,你家那口子突然冲进来,怎么得了。”   我只好遗憾地跟她告别。   “不如去附近旅馆休息一下,正好我困了。”女孩提出建议。   我把她带到附近一家旅馆,开了两个钟头的钟点房,一进房间,她就揭开被子钻了进去,“我困了,我要睡一会儿。”   “天还没黑你就困了。”我坐在床头看电视。   “昨天晚上在雨中转到11点钟。”   “为什么?雨中漫步,寻求浪漫情调。”   “浪漫你个头啊,我英语六级考试没过。”   “这有什么,英语六级,我考了两次都没过。”   “你跟我不同,你又不出国,我男朋友出国了,我要去找他。”   “看来你们的感情还不错。”   “不错什么啊?出国两年了,除了每个星期通一次电话,我知道他在干什么?说不定现在正搂着哪个妞睡呢。”   “你对他没信心?”   “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闭上眼睛,没了声音。我摁着遥控器换了几个频道,没一个节目可看的,“你怎么还不上床?”女孩突然睁开眼睛。   我的女孩开始脱衣服,“你有安全套吗?”女孩正在脱牛仔裤。   “没有。”   “那还不去买。”女孩又拉上裤子,“没安全套不安全的。”   我只好重新扣好衣服,出门在附近小店花10元钱买了一盒安全套。   再进门,女孩不在屋内,正发愣的时候,她从门后闪出,像一只撒欢的小鹿扑到我的怀里。   我一下把她抱起,扔在床上。我粗野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她“吧哒”一声关了床头灯,柔声说:“你轻点好吗?”   高潮来临时,女孩发出快活的呻吟,拼命掐着我的胳膊,我感觉皮肤被掐破了,但一点都没感觉到疼。事后,我俩赤身裸体地搂在一起,我才感觉到胳膊隐隐作痛。“你感觉我胖吗?   我都快100斤了。”女孩喘息未定地说。   “不胖,我感觉正好。”张岚从我认识她时,一直到现在还是那样,属于骨感美眉那种,这种身材是当今少男少女的追求,可是就像人吃菜一样,整天吃排骨,即使是无锡酱排骨,也会吃腻,所以我现在喜欢丰满一点的女人。   分手时,已是华灯初上了,我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喂,分手时,不说再见。”女孩说完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如果我们能再见,就说明我们有缘。”飞快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MP3播放器,戴上耳机,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耳机里传出的音乐清晰可辨,是红草莓乐队的《dyinginthesun》(在阳光下逝去):   doyouremember   thethingsweusedtosay?   ifeelsonervous   whenithinkofyesterday   howcouldiletthings   gettomesobad?   howdidiletthingsgettome?   likedyinginthesun   likedyinginthesun   likedyinginthesun   likedying。。。   willyouholdontome   iamfeelingfrail   willyouholdontome   wewillneverfail   iwantedtobesoperfectyousee   ……   (你还记得吗   我们常常说起的那些事?   一想到昨日   我便如此情难自已   为什么我想起它们   便觉得如此忧伤?   为什么在我的脑海   它们仿佛要   在阳光下慢慢逝去   在阳光下慢慢逝去   在阳光下慢慢逝去   你可不可以扶住我   当我感觉如此脆弱   你可不可以扶住我   让我们永相厮守   我曾经希望自己   像你看到的那么完美   我曾经希望自己完美   ……)   我在专卖店买了油爆虾、熏鱼等一大包卤菜提回家。背着老婆做这种事部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事毕买点老婆喜欢的东西哄她开心,向她赔罪成了我的惯例。张岚就看吃鱼虾,因为她小时候在外婆家长大的,外婆家在浙江名胜千岛湖边上,从小吃惯了鱼虾,她对我说,她很想嫁一个打鱼的,这样就天天有鱼吃了。女人有时候想法幼稚,可笑得不可思议。  正文 第五章   作者:249284456   南京的春天特别短暂,给人的感觉是稍纵即逝,如果你三月份出了趟差,回来就得过夏天了。春季短得可以勿略不记,脱了棉衣没几天就要换衬衫了,让人觉得少过了一季,几天娇阳一晒,夏天就粉墨登场了。   今天下班时,张岚打电话来,说今晚要加班,让我不要等她吃饭了。我自己下了碗面条,将就着对付了一顿,我的饮食不讲究,只要吃饱就行,如果不是张岚挑剔,想吃这个,那个,我才懒得做饭。吃完面条,我赶忙打开电脑,一家杂志社编辑向我约稿,电话催了好几次了,我提赶快完成任务。我泡上一杯茶,把U-2的碟子塞进CD机,在悦耳的音乐中,坐在电脑屏幕前面一行行地打着字。近来稿子用得很好,好几家报纸、杂志都在向我约稿,我都来不及写,有时候想想,当个自由撰稿人也不错啊,整天坐在家里,想写就写,不想写四仰八*地就躺在床上看影碟,听音乐。可是发表的作品多,稿费却经常拿不到,有一家报纸发表了我十几篇作品,半年过去了,我只拿到两张稿费单。我终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问编辑怎么回事?她说不可能啊,我再给你查查吧,可是这一查这没了下文,气得我再也不给她投稿了。还有一家颇有影响的报社,经常有记者把我发过去的新闻稿下面的署名涂掉,换成自己的名字就拿去用了。有一次,我拿着传真底稿找到他们的总编,让他看看,他的手下是如何卑鄙。老总看了也很气愤,当场把那个记者叫来,起初那个记者还嘴硬,说我只是给了他一条线索,文章是他采写的。总编把我拿来的底稿扔在桌上,他才不吱声。最后总编叫他先出去,听候处理。“对不起,吴先生,你知道我们报社管理严格,对每个记者进行考核,实行末位淘汰制,因此有些不出稿人就只能铤而走险了。”总编坦诚地告诉我。我写的新闻都是自己亲眼所闻,或是朋友提供的,再去核实,可信度很高。不像有些记者整天坐在家里胡编,什么《蒸饭满天飞行人乐开怀》,说的是:买蒸饭的两个摊贩打了起来,蒸饭顿时像天女散花般地满天飞,乐坏了过往行人,大家在空中接蒸饭吃,居然都吃饱了。我想这个记者和编辑是吃饱了,难道行人都是些棒球队的接球手?编这么虚假的东西来也不觉得脸红,徐容华说他们那儿就有几位仁兄就是这样的,完不成任务就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胡编乱造,图片都能做假,北京的说是南京的,反正一般读者也不在意,由他们编去好了,反正看报纸又不是什么严肃的事,不就是消遣,放松一下吗?何必太认真呢!有空时,我去采写一些新闻类的东西主要是想多了解社会,多接触一些人,以便我在写作中写出情实感。作品来源于生活,著名作家莫泊桑、海明威都曾做过记者。   晚上11点多钟时,我的一篇新闻时评已经完稿,我把文章仔细检查了一下,用E-mail发了出去。刚想松口气,伸个懒腰,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不像是张岚回来了,她敲门声没这么响,“谁啊?”我问。“是我,快开门。”是张岚带有哭腔的声音。我赶忙打开门,张岚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外,脸色苍白,衬衫的一个扣子脱落了,乳罩的位置也是歪的。看到我开门,一下了就扑到我怀里来,放声大哭。我慌忙把她抱进屋,关上门,“怎么了,哭什么啊?”张岚不语,一个劲地哭得两个肩膀直抖。“谁欺负你了,快说啊?”我用力抖动着她。张岚终于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哽咽着说:“王经理想强暴我,你看胸罩带子都让他拉断了,要不是我拼命挣扎,就要让他得逞了。”“这个畜生!”我轻轻推开张岚,“我带你去找他。”刚要出门,我又折回头,打了个电话给徐容华,“大师,你快过来,有新闻线索了。”“什么线索啊?”徐容华好像在睡觉。“你弟妹让他们经理给欺负了,你得帮兄弟出头。”“这没问题,我马上就到。”徐容华一下来了精神,“在什么地方?要不要叫警察,派出所那边我有熟人。”   “我说叫警察不必了,太麻烦,主要是想让狗经理出个丑,教训他一下。”徐容华说:“好吧!”张岚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设计的,平时这家公司的业务很多,经常要加班,张岚从小在家娇生惯养,是个吃不了苦的人,于是她整天在我耳边喊:“累死了,我不想干了!”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我劝她,“再忍忍吧,不干,你能干什么呢?现在满街都是无业的大学生,工作不好找,有些女大学生只好去做‘鸡’了。”“做‘鸡’就做‘鸡’好了,我也去!反正现在这个破工作拿钱比‘鸡’少,下班比‘鸡’还迟,有什么干头啊?”张岚每每跟我发脾气,使性子,闹得我心烦意乱。据说在日本男人的性欲比兔子还强,比狼还残暴,身边的女同事若不答应其性要求,境况会很糟糕,因此工作中想搞好上司和同事关系只能用肉体交换。在公司女同事名义上是做文员秘书一类,其实主要是做慰安妇用,以提高男人的工作积极性。如果真有此事,日本女人真悲惨,军国主义时期,她们要千里迢迢地奔赴亚洲各国慰劳日本皇军,和平时期还要慰劳男同事。因此我断定:日本肯定没有妇联,日本女人逆来顺受惯了。冲进灯火通明的广告公司,我不顾其它员工的阻拦,一脚把经理室门踹开,眼看着门锁飞出去数米,一直落到惊惶失措的王经理的脚下。这家伙我来接张岚时见过,身材魁梧,据说练过散打,虽然一脸正经,却掩饰不住色迷迷的眼神。听张岚说他们公司好几个女员工都跟他有一腿,这回居然欺负到我老婆头上来了。在他一愣神的工夫,我冲上去,一拳打到他脸上,血一下子就从鼻子里冒了出来。我知道,一旦他有了防备,我再打他,肯定是打不到的,这家伙“嗷”地叫了一声,迅速从老扳椅上跳起来,要跟我玩命。这家伙的块头比我大,又练过散打,估计跟他打起来,我很难有胜算,但是他竟敢动我的老婆,我不打他,我还算个男人吗?就算他是泰森我出不会跟他善罢干休的。王经理像疯了一样扑到我面前,举起拳头正待动手,伴随着张岚的尖叫,“啪哒”闪光灯亮了一下,回头一看,徐容华来了。徐容华收起相机,拿出采访本,走到呆住的王经理身边说:“听说你在上班时公然欺侮女员工,有这回事吗?”“你是什么人?”王经理惊慌地问。“我是记者。”徐容华掏出记者证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没有这回事。”王经理还在抵赖,“纯属误会,纯属误会。”“你他妈放屁!”我厉声骂道。王经理突然挤出一丝笑容,“夜宵我请,就算赔罪好了。”“去你妈的。”我大骂一声,拉起张岚就走,听见身后的徐容华还在跟王经理说着什么。   翌日报纸上,有徐容华采写的一篇社会新闻,肩题是:欺侮员工暴打家属正题是:《XX广告公司经理无法无天》,下面配了一张图片,就是王经理气急败坏,面目狰狞地向我扑来的那张照片。   气是了出了,张岚的班也上不了了。辞职后,张岚无所事事,休息了一个多月后,让我陪着参加了几场人才招聘会,不是嫌薪水低,就是嫌工作忙,看中的几家大公司又进不去。半年过去,竟然一无所获。在招聘现场,我闲着没事,也向几家搞文字工作的招聘单位投了简历,竟然屡屡被用人单位相中,有的还要跟我当场签约。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行。上班后不久,接到一个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说有人告我无故打人,请我赶快过去接受调查。肯定是那个王经理,我放下电话请了假,直奔派出所,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脸来告我。一进派出所大门,就看见一个20多岁的民警正送王经理出门,俩人脸上都是满脸堆笑,看见我来,王经理马上收住笑容,目光怒视着我。那个民警好像看出了名堂,摆下脸来,“你就是吴铮?”我说:“是。”“进来。”民警大吼一声,好像在提审犯人。刚进门,民警在后面“咣啷”一声关上门,坐到办公桌后。我也一屁股坐在桌前的凳子上,心想:这民警到底什么来头?“说说事情经过。”民警拿出纸笔,抬头看着我。我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当然没提打王经理的事。“你打人的事怎么不提?”民警头也不抬地问,只顾在纸上记录。“我是打了他,可是他调戏我老婆。”我满不在乎地说。“这么说,你承认打人的事实了。”民警慢悠悠地问。“我打他是有原因的。”“我没问你这个!只要你承认打人的事实就行了,不过你不承认也没用,人家有验伤报告。”民警拿出一本病历在我眼前扬了一下,“你要对打人负全部责任。”“那他调戏良家妇女就没责任?”我一下子火了。“人家有公司员工作人证、有验伤报告作物证,你有什么证据说人家调戏你老婆?”“我老婆就是证据。”“自己给自己作证,可信吗?”我一时语塞,妈的,这家伙肯定被王经理搞定了,不然怎么尽跟我作对。“医药费加营养费,一共5182。2元,人家通情达理,零头不要,只要你给5000元。”民警拿出一叠单据扔到我面前。我说:“你这样处理我不服。”民警一脸嘲笑,“不服可以上告啊!不过我告诉你,你这种无故打伤人的情况通常光赔款是不行的,还应该行政拘留。”“我不服,我就是要上告。”“行,这是你的权力,不过你他*的不要后悔。”民警黑下脸来。“你他*的当个警察就能骂脏话啊!”我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从派出所出来,我打了个电话给徐容华,把在派出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告诉他,徐容华马上义愤填膺地说:“他们那个派出所有我的熟人,我打听一下,你放心,这件事我帮你摆平。”晚上,徐容华打来电话,说:“情况搞清楚了,也不怪那个小民警,你打的那个王经理是他们所长的弟弟,你说他能不坑你吗?”“他*的,怪不得那小子这么卖力,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恍然大悟。徐容华又说:“我跟他们所长打了招呼,说你是我的哥们,所长还算给面子,答应叫他弟弟不再追究此事。”我说:“谢谢你了大师,明天到绿柳居菜馆,我请客。”   张岚渐渐对自己找到合适的工作失去了信心,整天跟我使性子,发脾气,“你看我们大学里的同学,许洁多会找,老公是外贸公司的,现在有房有车。”低声抽噎一下,又说:“还有孙丽娜的老公开了家公司,她整天穿名牌,逛美容院,抱条小狗多悠闲!哪像我老公,到现在还是个小科员,一点前途都没有,嫁给你,我算是倒了霉。”一个太依赖男人的女人是可怜的,而在能力上对自己老公的怀疑和指责的女人更是令男人不能容忍的,于是我们又照例大吵一架。静下心来,我仔细想了一下,虽然我不属于成功的男人,但是张岚也不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时,会让你感到轻松,而我跟张岚在一起却感到压抑,甚至有点烦躁。一般小吵,是隔夜仇,像这此的大吵,一般没个一个星期,和好不了。每次吵完后,张岚就会去她妈那儿住几天,等我去接她时,哄一下,她炊我几拳,解了气,就会跟我回家。这次大吵后,张岚照例回娘家了。   下班后,我去公司旁的刘长兴面馆要了碗牛肉面,吃完面,看了一上下手表,6点多钟。今天有个叫“哭泣的恐龙”的女网友约晚上7:00我在大钟亭茶馆见面,我坐了一会儿就上路了。我进了茶馆,坐下点了一壶茶。这会儿的人很少,环顾四周,只有我和隔两条桌子,拐角处的一对搂在一起的情侣。今天的女孩长得漂亮吗?我在想。每次聊天我都会问对方:“你漂亮吗?”回答通常是:“当然漂亮。”,“一般”,“我是恐龙哦”到底漂亮与否,反正彼此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凭想象,再说每个人对自己的评判不一定正确,盲目自信的人大有人在。我就遇到过一个身高不到1。6米,体重超过65公斤,自称漂亮的妞,当她走到我面前时,我感觉周围的地在颤抖,她的五官倒也清秀,皮肤倒也白里透红,就是脸大了点,圆了点,并不算小的眼睛安在那张脸上显得相对小了一点。她看了我一眼,问你是吴铮吗?“嗯?”我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见没人搭理,她费力地从提包里掏出手机,掉出我的号码拨打时,我早已关机了。自称“一般”,或是“恐龙”的女人并不一定丑,有的是不太自信;有的是调皮,今天遇到的就是一个漂亮的“恐龙”。“哭泣的恐龙”失恋了,一边大口喝着茶,一边她泪水涟涟地向我哭诉他对她男友如何,如何地痴情,如何,如何地付出,可是那个负心汉却看上了另一个女生,仿佛我是妇联干部,“肯定是因为那个小妖精比我漂亮,我没她漂亮,小龙才不要我的。”她玉牙紧咬,秀气的脸上写满悲伤。那天晚上,我并不想趁人之危,把她送回单身宿舍,刚想走,却被她拉住,“你是不是也嫌我长得丑啊?”我说:“没有,其实我觉得你很漂亮。”“你哄我,挖苦我,还是真心称赞我?”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她轻轻抖动了一下,我的手顺势滑向她裸露的手臂,感受到皮肤的细腻和温润。她没有动,月色中,我感觉她的目光炯炯。我解她衣服的时候,她依然没动,不配合,不拒绝,也不说话,对我的爱抚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我进入的时候才低哼了一声,让我感觉到她不是在梦游。随着我剧烈的动作,她终于兴奋起来,我每动一下,她就会大叫一声“小龙”,声音凄凉,哀怨。  正文 第 六 章   作者:249284456   我去接张岚时,岳父、岳母都在家。看我来了,照例又是老调重谈,“夫妻之间应该互谅互让,不要整天为一点小事闹的不可开交,你看我跟你妈这么多年过来了,吵过架吗”张岚坐在房间里看电视,对我不理不睬的样子。“跟我回家吧。”我说。张岚转过头斜了我一眼,不做声。我去抱她,被她迅速躲开。“明天是我们结婚六周年纪念日,我请你去吃生猛海鲜。”我抛出撒手锏。张岚对送花什么的没兴趣,大四那年情人节,我送她一束玫瑰,她看了一眼,就把花扔到一旁,嘴里还嘟囔着:“尽玩虚的。”但你要提到请她吃鱼虾之类的东西,她就会两眼放光,满嘴生津,垂涎三尺,每次哄她不成,我就动用此招,结果屡试不爽。张岚果然动心了,眼光变得柔和起来,我去搂她的时候,她也就半推半就了。在鱼趐大酒店,张岚吃得眉飞色舞,一点都看不出昨天还跟我斗气的样子。这一顿海鲜吃了我500多元,恰好用掉了我刚收到的一笔稿费。说起来,我对张岚还是不错的,她想吃的东西,想买的衣服,我会尽量满足她。不像我有一次出差在火车上遇到的一个包工头,黑胖、粗笨的样子,却搂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妹子上厕所时,黑胖子点上一根烟,得意地告诉我,这妹子是他包的二奶,“俺老婆在家吃糠咽菜,还要带三个孩子,我没给过他们几个钱,可是我这个二奶,她想要什么,我给她买什么,你看她脖子上的铂金项链,手上的钻戒,哪样不是我给买的?”喷一口烟又说,“兄弟,你说我这人怎么就这么*呢?我老婆把我当祖宗一样供,我不希罕,这二奶一撒娇,我什么事不答应?上次回家老婆问我要10元钱买瓶雪花膏抹脸,我甩她一个嘴巴,二奶问我要1000元买什么外国的化妆品,我眼没眨就给掏给她了。”这些年,街头亮多了,路灯、车灯、广告灯箱、建筑物的轮廓灯照得满街亮如白昼,路对面是一家公园,湖面上倒映着一棵棵被绿色泛光灯装扮得分外妖娆的垂柳,湖远端是一幢幢鳞次栉的高楼大厦,高楼大厦里灯火通明,一阵阵微风轻送,隐约传来肯尼金的萨克斯声。我牵着张岚的手走下大路,徜佯在湖边。这里的一切让我想起那年带张岚去杭州西湖旅行时的景致,那时我们俩坐在苏堤边的长椅依偎在一起,欣赏着在西湖夜景,流连忘返,张岚累了就躺在我腿上数星星。“这里的夜景有点西湖边的意思。”孙岚说。我说:“是的,就是没有长椅,不过我们可以在草地上坐坐。”我和张岚刚坐下,突然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喝得醉熏熏地样子,“兄弟,给根烟抽。”其中矮个子喷着酒气说。张岚转过头,捂着鼻子,我说:“我不抽烟。”“怎么可能呢?”矮个子顿时翻了脸,“你小子真小气。”旁边高个子早已不耐烦,冲上来就给我一拳,嘴里还嚷嚷着:“这小子欠揍。”我倒在草地上,感到嘴里发咸,血的滋味让我亢奋。我一跃而起,一脚将*近我的矮个子踢倒,又一拳打向高个子,拳头是打到了高个子的脸,可是他只是轻微晃了一下,并没倒。我知道,不好,今天碰到高人了,要吃亏。果然,高个子回手一拳将我打倒,矮个子也迅速爬了起来,俩人联手打我,我很快招架不住,不一会儿就鼻青脸肿了。张岚被这突然发生的事吓呆了,女人遇到惊险的事一般有两种反应,大声尖叫,或是一声不坑,张岚属于后者。有一天夜里,我在睡梦中被她掐醒,面对我不解的询问,她惊慌地指了指阳台,我连忙打开灯,揉了揉眼睛,定睛看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只有楼上晒的一条没收回去的长裤在风中晃动。“只有一条裤子,没什么东西啊?”我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个贼从楼上下来到我们家来呢?”张岚拍拍胸口说。我说:“真有贼喊一声好了。”张岚说:“我喊不出来。”真是难为她了。那两个家伙见我没有还手之力了,又扑向张岚,我用最后一点力气抱住高个子的腿,对张岚大叫一声,“还不快跑!”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眼睛肿得睁不开,头疼得像要裂开,浑身到处都疼。隐约看到张岚坐在床边,“他们没把你怎样吧。”我一说话,嘴里泛出血腥味。张岚抽噎着说:“你醒了,我还好,恰好有人路过,那俩人跑了。”徐容华闻讯急匆匆地赶来,问张岚怎么回事。张岚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这还用问,肯定是那个王经理找人干的。”田波光正好走进来,这小子近来谋了个好职位,在老岳父的帮助下,应聘当上了某高新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现在出入有小车,还在湖滨山庄定了一套别墅期房。“还真有这种可能。”徐容华也这么认为。“我看你也别指望那帮警察破案了,还是我帮你找两个人把那个王经理也揍一顿算了。”田波光说。我说:“行!就这么着。”徐容华说:“我看还是算了吧!情况没搞清楚,就轻举妄动,搞不好还要吃亏。”徐容华到底练过功的,定力就是强,不像我们那么冲动。   在家躺了半个月,身体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田波光打电话给我,叫我过去下象棋,我跟张岚说了一声。她不悦地说:“才好一点,怎么又出去玩了。”我说:“怎么办呢,都是朋友,不去不好。”其实我和田波光早就不下棋了,那玩意只是在刚进大学时玩过一阵子,还玩得很疯。那时我和田波光号称学校里的两大象棋高手,棋艺半斤八两,主要看发挥,虽然不赌钱,却经常为你想悔棋,他不让的事争得面红耳赤。为在棋盘上争得上风,我俩整天捧着本棋谱,上厕所都舍不得丢。按理说,我俩那么用功,也应该学有所成了,可是尽管我俩认为自己棋艺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已是如何,如何了得,但出去跟别的学校比赛,总是一败涂地,输得连裤衩都不剩。屡战屡败后,我俩早已对这种国粹失去了兴趣,就像当初扔掉鸦片枪一样,把它“扬弃”了。我一直以为,一个人能成就一项事业,在某一方面有所成就,勤奋不是主要的,天分是必须的,也就是说看老天爷有没有赏你这碗饭吃,你没见有的小品演员在台上又蹦又跳,能说会道,观众就是不买账,愣是不笑,相反一脸疑惑,这傻X说什么呢?他想干什么啊?可是赵本山一上场,不说话,没表情,刚走出来,你就想笑。结婚后,下棋成了我和田波光向老婆请假的幌子。每次想约对方一起出去玩,就说去下棋,对于这种健康、益智的娱乐活动,老婆一般是没理由反对的。田波光那个“肥猪”般的老婆王晓霞除了跟我下棋允许田波光超过晚上9:00回家,其它时候不许超时,否则将受到严厉的惩罚,惩罚的方法是上床让他“交公粮”,如果认缴不足,就会大吵大闹,甚至到她老子那里去告状,这是田波光最怕的一招。记得田波光结婚那天,我们去王晓霞接新娘子,临走时,王晓霞她老子郑重关照田波光,“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女婿,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要好好对待我的女儿,我们做父母的肯定不会亏待你,可是如果你做对不起晓霞的事,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于是每次田波光想出来玩都要跟我串通好,我会打个电话过去,大喊着:“田波光,你个臭棋篓子,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几盘。”“来啊,我倒要看看我们俩谁教训谁。”田波光装作不服气的样子。“那好,吃完晚饭茶馆见。”张岚每次听到这种电话都要说我,“下棋就下棋,每次怎么都要先动嘴。”我说:“田波光这小子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张岚说:“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田波光刚结婚那会儿,三天两头让我约他出来,一出来就就跟解放了似的。我说:“新郎官,不在家好好享受新婚燕尔的甜蜜,整天跑外面来鬼混什么啊?”田波光没好气地说:“你是在讽刺、挖苦兄弟,你不晓得我多遭罪,我们家那胖妞一天要五、六次,不来还不行,简直就是个性高亢。”我笑着说:“那不正好对你的胃口。”“你自己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就来嘲笑我,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田波光顿了一下,一脸无奈的表情,“天天吃白花花的老肥肉,见到猪我就想吐。”“你在学校时不挺能吃猪肉的吗?一顿吃五块扣肉你都不够。”“别跟我提肉了,我求你了兄弟。”田波光恭了恭手,“今天有什么好去处?”“听说梦云才来了两个妹子不错。其中有一个长得像港星王霏。”“是吗?我就喜欢那种骨感妹妹。快走!快走!”田波光迅速掏钱结了账。进了梦云洗头房,果然新来了两个小妹子,洗头房老板跟我们很熟,见我们来,努了努嘴,两个小妹子就粘了上来,田波光一把把那个偏瘦一点的妹子搂进包间。跟我进包间的那个妹子很丰满,胸很大,衣服脱下来后,发现是真大,不是假的,也不是用乳罩撑出来的。张岚是苗条型的,虽然平时比我还能吃,就是不长肉,所以我跟田波光相反,偏爱丰满一点的女人,男人的这种感觉就跟竹芛烧肉一样,无竹则腻,无肉则寡,竹芛烧肉相得益彰。“今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坐在田波光的别克上,田波光神秘兮兮地说。我说:“你小子近来混得不错啊,车有了,别墅有了,下面是不是要换老婆啊?”“不换,你不知道,家有丑妻是个宝啊。”   车开进一家三星级酒楼,这里的人好像跟田波光很熟,一切安排的好好的,田波光低声说:“这里是我们的一个据点。”进了包厢,菜很快上来了,田波光又要了一瓶五粮液,打开瓶盖,浓香扑鼻。“可以进来吗?”门外是姑娘怯生生的声音。“进来吧。”田波光说。两个穿着漂亮的姑娘从门外飘然而至,一个穿一件旗袍,另一个穿一套短裙,高挑的身材,脸上扬溢着青春气息。“你先选一个吧。”田波光大度地一挥手。我向那个穿旗袍的姑娘招招手,她就像一个归林的小鸟般依偎在我身边。两个姑娘很能活跃气氛,“短裙”即兴讲了几个三级小故事,“旗袍”唱了一首英文歌《Yesterdayoncemore》。咬字准确,音色圆润,颇有歌星的风范。田波光拍拍身旁“短裙”的屁股说,“你也来一段吧。”“短裙”说:“唱歌我可不如她,她是我们音乐学院的声乐一等奖,我给你们跳个舞吧。”说完轻舒猿臂,翩翩起舞。田波光得意地说:“怎么样,大学生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吧。”酒喝得很开心,散席时,我喝得有点高,“旗袍”把我扶进房间。我要抱她上床时,被她轻轻推开,“我想洗个澡。”一阵水响后,浴室走出一个身披浴巾的裸女,神情安然,目光沉静,秀发在头上随意地绾了个结。我呆呆地望着她,浴巾飘然落地,她的浑身光洁如玉,胸部不大,却挺拔结实,腰臀的比例恰当,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极美的弧度,双腿修长圆润,两手下垂,遮住私处,在柔和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宛如一幅欧洲中世纪油画中的少女。我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担心会打碎了一件艺术品。事毕,我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她想都没想说:“因为我穷,交不起学费。”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唐代王勃诗云: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一个无助的的女孩*什么来拯救自己呢?贫穷就会面临失学,失学就会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面对这样一个艰难的抉择,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坚强的起来?自古以来,世上就是笑贫不笑*,你没看到秦淮八艳,流芳千古,八艳之一的李香君故居媚香楼(也就是当初卖淫的地方)如今还被重建,保护,成为秦淮风光中的一个亮点;王献之的小妾桃叶当年和王献之相会时下船的地方,后来被称为桃叶渡,就是为了纪念这个小妾,而那个恪守操行,不贪富贵的采桑民女秦罗敷和忠于爱情,不事权贵的焦仲卿妻的贞洁牌坊又立于何处?我又在想,如果我穷得揭不开锅,有个80岁的富孀要我“嫁”给她,我会不会“嫁?”毫不犹豫,嫁!嫁!嫁!至少比活活饿死强。“你小子心事重重地,是不是对那个美眉动心了。”田波光见我半天没说话,开了腔。我说:“开你的车。”田波光说:“这些女孩可是认钱的,脱了裤子喊你哥,穿上裤子不认人。”我说:“你少废话,这个还用你告诉我?”  正文 第七章   作者:249284456   最近看了一本书,是有关“小资”生活的宝典,配以大量的插图、资料,内容就是一群所谓的“小资”告诉大家:做什么最小资,喝什么最小资,玩什么最小资,读什么最小资,总结了一下,“小资”有以下几点共同特征:读书要读春上的《挪威的森林》、金河仁的《菊花香》;看电影要看汤姆。克鲁斯、妮可。基德曼的;吃冰淇淋要吃哈根达斯;喝咖啡要喝星巴克的;穿衣服要穿CK的;旅游一谈到西藏就两眼放光。对照了一下,我跟小资的标准还有一定的差距,最大的差距还是金钱方面的,没有钱还谈什么小资,要知道小资用的一卷卫生纸在BOBO精品店也要卖100多元。当然有了钱也不一定小资,文革时,中国大地上的小资不幸被消灭了。培养一个小资要三代,不管你看了多少书,赚了多少钱,也不管你是否到外国留学,都不要奢望自己能成为真正的小资。今天的“小资”追求浪漫,却显得娇情;装腔作势,却画虎类犬,就像田波光那样的官僚已经不屑玩“小资”,改玩“中产阶级”了。最近他加入了一家“精品男人俱乐部”,该俱乐部的主打标语是:“20岁的男人是次品、30岁的男人半成品、40岁的男人是精品!”会员门槛高得吓人,入会条件是:年薪在6万元-100万元人民币,至少本科以上学历,年龄在30岁-48岁之间,能用两种以上语言进行交流,而且必须是事业成功人士。没点身份、地位、资产,免进。该俱乐部将采取会员制,年度会费为5000元-10000元。精品男人俱乐部将在每周末甚至每天晚上举办各种时尚活动,包括时装秀,高科技产品秀,专家研讨会、名人见面会、古玩字画拍卖会、艺术欣赏会,当然还有觥筹交错、盛装出席的高层酒会,和专让精品男女“对对碰”的白领联谊会。“总之,层次、品位、格调,知识性+艺术性+人文气氛,就是我们俱乐部的追求。”田波光跟我吹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说得我很想去见识一番。“这个星期就有一个高层酒会,我带你去开开眼。”田波光爽快地答应我。于是我在个一家高档的酒楼里抿着清茶,静静窥视这群“精品”,他们三三两两地来到酒楼里幽雅地落座,有人要了红酒,有人要了鸡尾酒,敞口的酒杯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酒香。他们装扮显露着悠闲和身份,男士们的西装笔挺,女士的长裙及地,浪漫的美国乡村音乐《AngelsInWaiting》(期待中的天使)萦绕着:WecampedoutonthelivingroomfloorInouroldsleepingbags,byamake-believefire。Inatentmadeofcovers,wetalkedforhoursMytwobrotherandme。Keepingthefaith;racingwithdestiny。Theywereangelsinwaiting。Waitingforwingstoflyfromthisworld,Awayfromtheirpain……(我们在起居室的地板上露营在旧的睡袋中游戏我们还在用被子制成的帐篷内不停地谈话有我和我的两个兄弟坚信命运的安排他们是期待中的天使期待他们的双翅帮助他们从这个世界飞离摆脱痛楚……)精品男女们成双成对,翩翩起舞,突然,一女士惊叫,说有人踩了她的脚,可是那位被指责的先生并没有说:“Sorry!”,而是无辜地摊了摊手说:“No!”,顷刻间,女士提高了音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从她嘴里喷发出来的国骂。田波光气得直骂这些人低级,发誓要去退会。他邀我一同去方便,例行公事以后,便摔门而去,忘了小便以后要洗手。他上学时就有的坏习惯至今还没改。还有就是刘科长那种人,一年出了两趟国,自以为自己见多识广,素质有了很大提高,每次回来必谈外国人的先进,“人家那个马路才叫干净,皮鞋一个星期不擦,也看不到一丝灰,哪像我们这里,穿不了一个小时,就是一层厚厚的灰。”说着有意无意地撩起裤角,露出那双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外国货,“人家外国人说话轻声轻气,哪像我们中国人,粗喉咙,大嗓子的,好像在吵架。”刘科长一说起出国见闻,声闻十数米,在走廊里都能听见他的高论,“人家那里没人随地吐痰,如果有人敢违规,罚款是小事,还要拘留……”“哈,呸。”刘科长打开窗子,一口浓痰划着美丽的弧线直飞楼下。“小吴啊,我们这此去法国收获很大,想请你给写一篇稿子宣传一下。”刘科长笑嘻嘻地说。我说:“我又没去,哪会写啊!”这此出国考察是由上级部门――科技处牵头的,科技处赵处长是个今年58岁的老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没有一件不是名牌的,虽然穿在她身上是糟蹋了好衣服。如果让她脱了那身名牌跟街头卖菜的老太站一起,你肯定认不出里面还有个处座。她常说两句话:一是:“官的孩子还是官。”;二是:“这件衣服不值钱,才X千多元。”她的老子是原公司经理,儿子现在下属某厂任科长,这句话自然没错。第二句话虽然让穷人听了很生气,对于她却是大实话,财大气粗吗?在我们这个大国企,处级干部一年不捞个几十万,还不白干了。“是赵处长叫你写的,我只是传个话。”刘科长冷冷地说。提起这此出国考察,我就来气。我虽然不才,在本单位矮子里面拔将军,也是个技术骨干了,可是出国名单下来后,一看,不懂技术,不会外语的占了大多数,其中除了赵处长、刘科长这些领导同志,还有打字员小苏,即将退休的老张。“妈的,是出国考察,还是出国旅游啊?”我在背后恨恨地骂着。“别跟这帮牲口生气了,领导都是这种人,小苏是办公室主任的老婆,老张是赵处长的老同学,全是关系户,这种好事,你我只能*边站。”老李见怪不怪地说。“这也太过分了吧?”我还是不服气。“唉,我比你工龄长,见得比你多,这种事太正常了,我早习惯了。”老李摇摇头。这些日子风传刘科长要升职调走,将要选拔一名干部来接替他的位置。我虽然不像田波光那么官迷,但是傻子都知道,如果能升了科长,就有了点小权,也有了不少实惠。公司每到年底都要给中层干部发一个上万元的红包,还能借考察、出差的名义出去公费旅游,诱惑力自然不小,更重要的是不能再让张岚轻视我,认为我没前途。在这敏感的时刻,应该努力一把,首先要做到的是别得罪这帮领导。我拿着笔和本子地走进赵处长的办公室,她正悠闲地坐在宽大、逞亮的办公桌后面打盹,桌上的紫砂茶杯冒着袅袅热气“赵处长。”我恭敬地叫了一声,她居然没醒,我只好加重音调重喊了一遍,她这才醒来,坐直了身子,“小吴,你来了,你看我整天忙死了,才歇下来,竟然睡着了。”“处长是辛苦啊。”我心里说,你辛苦个屁,整天无所事事,不是跟这个娘们聊裙子是什么牌子,多少钱,再哪买的?就是问那个姑娘,有没有找到婆家,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个好人家?听说赵处长原来是搞计划生育工作的,看来这项工作很适合她,调到我们这个部门,真是太屈才了。“小吴啊,听说你的文笔不错,所以请你帮我们写篇报道,在公司电视台宣传一下这此考察的重要性,意义,以及通过考察所取得的经验……”我摊开笔记本,认真听着,开始记录。“比如,这次考察对于我来说,就有很重大的意义,让我看到了跟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差距。你看我这件套裙,虽然不值钱,才4000多点,但样式适合我,是我比较满意、喜欢的一件,可是一到人家法国巴黎,看看街头巴黎女郞的时装,我的这套就相形见绌了。我想,我们大陆人虽然穷,但也不能让人瞧不起啊,我一咬牙、一跺脚,当场买了三套时装。还有啊,法国的葡萄酒的味道就是正宗,我每顿饭之前都要喝一杯,法国朋友正热情,教了我全套饮葡萄酒的方法,分为三步,观色、闻香、尝味……”赵处长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滔滔不绝地吹着没完,就是一句不切正题,让我始终不得要领,“这次考察在技术上有什么收获?”我好不容易抽空提了个问题。赵处长愣了一下,指着隔壁办公室说:“这个你去问孙秘书,她知道的比较详细。”   南京生长着一种特有的洋花萝卜,据说,明朝时,许多文人才子来江南贡院赶考,闲时游逛秦淮河,发现有人卖一种红色的,元宵状的小萝卜,文人们惊叹之余,脱口而出,“金陵的萝卜真大啊!”从此,南京大萝卜的“雅号”名闻全国。这个歪打正着的“雅号”却起得很恰当、贴切。几百年来,南京人的精神、生活、处事、性格等无一不显示出“南京大萝卜”的本性。南京人忠厚老实,耿直爽快,但谨小慎微,不思进取,缺乏进取精神,这就是为什么工业基础雄厚,科研院校全国首屈一指的南京为什么被一些综合实力远逊于南京的苏南中小城市在经济上远远甩开的原因。   张岚的父母就是苏南的苏州人,初夏时去她家探望二老,一进家门他们仨个人就操着一口我听得如坠五云雾里的苏州话聊个不停。宁听苏州人吵架,不听宁波人讲话,苏州话确实好听,软软地,韵味十足,说起来像唱歌,可惜我几乎一句都不懂。他们一家人有说有笑,把我当个局外人,只有叫我做事时,才会用我听得懂的苏州普通话,说:“小吴啊,去帮我换瓶煤气。”或是,“小吴啊,我买了袋大米,帮我扛上楼来。”张岚的父母一直对我没有多少好感,他们比较看好本地或者上海的女婿,对于我这个“南京大萝卜”很是不屑,自从张岚写信告诉父母,她跟我确定恋爱关系后,她的父母坚决反对,并发动所有在本地和上海的亲戚给女儿找个好对象,还真找到了不少好的,有部队的军官,公司的经理,还有银行的科长,年轻有为的医师,可是张岚就是不愿意,每次被父母以各种理由骗回家,只要一发现是相亲,立即扭头就走。见自己的女儿如此痴迷不悟,老俩口也只好认了。结婚时的所有家电都是张岚的父母给我们买的,大大小小十几件家电,除了进口货外,就是苏州货、上海货,没有一样是南京货,岳父说:“南京的东西没一样像样的。”我当时听了有点刺耳,但仔细一想,确是那么回事,南京地产名牌确实没什么叫得响的,老名牌家电早已没落,有的甚至关门倒闭了。没倒闭的,也在苦苦挣扎,我妈就是个地产货的积极支持者,但她的那台地产热水器三天两头罢工,打电话叫厂家来修,厂家来修的工人像你欠他一万元钱没还似的,挂着脸,冲东掼西,嘴里还骂骂咧咧。闲时我就和张岚去逛街,结果在人流如织的观前街走散了。张岚和我一起逛街时,总是走不到一块,我和她的购物理念不同,我的观念是,如果口袋里有200元钱,想买双皮鞋,那么就直奔标价200元的皮鞋柜台而去,根本就不要理会100的,或是300元的皮鞋;张岚的观念是,如果口袋里有20元钱,或者只有2元钱,她也要去摸200元的裤子,试穿2000元的大衣,乐此不疲。当然我知道这不是张岚的错,因为她是个女人,十个女人当中至少有八个有此类爱好,要不然,有些高档一点的,人性化服务多一点的商场已在门口特设了一个专供男士等逛商场女士的休闲场所,有杂志看,有音乐听,有茶喝,生意很不错。我在观前街上,左顾右盼也没看到张岚,张岚和我在一起时,只有我找她,她从来想不起来找我,眼里只有她关心,感兴趣的商品,早就勿视了我的存在。我只好决定先回去,我拦了辆的士,说了地址,司机就开车,路上不停地问我是哪里人?玩了哪些地方?并热情地向我介绍拙政园、网狮园等园林的特点,我总觉得路好像长了,时间也久了,司机说:“到了,到了,马上就到。”到了的时候,记价器显示的是18元,我清楚地记得出来的时候,张岚操着苏州话,说了地址,到了观前街,才10元钱。我说:“你绕道宰我啊?”司机说:“怎么会呢?”我说:“我来时走的不是这条路,也只花了10元钱。”司机说:“你不知道,那条路堵车,我为了替你节省时间才走这条路的,真是好人做不得。”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次我出差回来,途经到上海转车,夜里下火车,想找个地方睡一觉,一个拉客的妇女把我拉上小中巴,嘴里说着:“我们的旅馆就在火车站旁边不到100米,开车只要2分钟。”结果开了20分钟也没到,钻了几条街到了一个又破又旧的小旅馆,进了房间一揭被子,竟然跑出一个大老鼠。我气得要退房,门口一下子就冲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要跟我动武。邻床的一个中年人劝我:“小伙子,听你口音也是南京人,算了吧,你看我才回了句嘴,脸都给他们打肿了。”我掏出钱来扔个那个司机,他接了钱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前,还伸出头来关照我一句:“南京人,走好啊!”到岳父母家的时候,张岚早就在家里等我了。“你一说话,人家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能不宰你吗?”岳父叹口气说。后来的几天,我认真地练了几句常用苏州话,自以为说得很地道了,可是直到临走那天,张岚她家的两条波斯猫还是听不懂我的使唤,总是瞪着蓝绿色的玻璃球似的圆眼睛莫名其妙地望着我,张岚一吭声,它们就撒欢般地飞奔过去,跟她亲热。  正文 第八章   作者:249284456   晚饭后,徐容华打来电话,说:张德宏被公安局拘留了。张德宏毕业后去家乡一所中学当英语老师,我和徐容华、田波光一起去看过张德宏,那个地方很偏僻,下了长途汽车,又坐“小三轮”,沿着乡间小路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见到张德宏时,他正怯生生地站在一间摇摇欲坠的土地庙改建的教室前面,迎接我们的到来,教室里面阴暗潮湿,几十个穿着破烂的学生在里面乱哄哄地大吵大闹。张德宏的模样还是那么秀气,只是神情有点木讷,让人不由想起鲁迅笔下的润土,眼睛间或一轮。张德宏父母双亡,每月的工资只有400多元,还经常拿不到现钱,只有乡政府打的白条,日子过得苦巴巴的。进了张德宏的小屋,更是令人心酸,低矮的茅草屋,到处漏风,屋里散发着呛人的霉味,小床上的破床单洗得发白,被子露出发黑的棉絮,一张一碰就“嘎吱”作响的桌子上面吊着一盏小灯,一叠稿纸放在桌子上,我拿起来翻了一下,是张德宏写的诗歌,有反映乡村老师艰苦生活的,有讽刺乡村干部胡作非为,贪污腐败的,还有抒写田园生活,讴歌大自然美景的。我说“小德张”,你风格有点类似陶渊明了,进步不小啊!张德宏红着脸笑了一下说闲着无聊,就瞎写写罢了。田波光端起一个烧得漆黑的锅,里面盛着张德宏的午饭――吃剩的饭菜混合物,闻了一下,直犯恶心,抬手就把锅里的东西倒掉,说:“我们找个饭店嘬一顿。”饭店只有乡政府旁边一家,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一桌,十几个人大声吆喝着划着拳,喝着酒。张德宏说:“那些人都是乡干部,天天都在这个饭店吃喝。”我说:“这帮蛀虫有钱喝酒,没钱给老师发工资啊?”徐容华摇摇头说:“这种情况多了,那年水灾后,我去一个乡采访,乡干部全不在家,一问说是包车去北京旅游了,村民一个个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这帮干部拿到上面的救济款后,一分钱也没分给村民,全拿去游山玩水了。”田波光说:“我们政府机关上次下乡赈灾、慰问,一帮子人去了,村里摆了十几桌酒菜,那点赈灾款还不够我们自己吃的。”菜上来了,虽然是些红烧肉、韭菜炒鸡蛋之类的农家菜,但我们奔波了半天,肚子早饿了,一起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张德宏却没有想象中吃得香,他吃起饭来细嚼慢咽,像个淑女,他的话比以前更少,只有问到他,才会说个一言半语的,好像久别重逢我们这些老同学,老室友并不是什么值得激动的事情,这种冷漠令我们有点失望。告别的时候,张德宏把我们刚送到村口,扭头就走了,一点都没有惜别的意思。田波光望着他的背影说:“你家伙是不是在乡下呆了两年,把脑子呆坏了。”我说:“肯定是看我们的境况比他强,有点自卑感。”徐容华的收获很大,背了两个照相机一阵猛拍,两篇新闻的腹稿已经打好了,一篇叫:《扎根山乡默默耕耘》――记青年教师张德宏;另一篇叫:庙穷和尚不穷――《穷村干部竟然天天大吃大喝》。徐容华瞄准张德宏的背影一阵猛拍,我说:“你是不是要配上这么一句――瘦弱的张德宏毅然走向他的学生,他的脚步坚定、沉着。徐容华推了推眼镜说:“可以啊,配得不错。”后来听徐容华说,年底时,张德宏被村干部派去向村民收摊派的杂税,理由是村民会给老师面子,因为他们的孩子是老师的学生,摊派会好收一些,否则就不兑现当作工资的白条。张德宏无奈参加了老师收税团,可是老师上阵依然没达到目的,一气愤的村民甚至放出狼狗来咬人,一群老师吓得四散逃命,张德宏跑得最慢(在学校时他的体育成绩就是班上倒数第一),结果被狼狗咬得遍体麟伤,急送县医院抢救。做B超时,医生意外发现张德宏体内竟然有卵巢,子宫等女性生殖器官,据此断定他本来应该是个女性。真是阴差阳错,听了这个消息,我和田波光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就想通了。上大学的时候,去澡堂洗澡,或是去厕所方便,张德宏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去,总是单独行动。见到人来就背过身去,像大姑娘一样害羞,一度成为我们嘲笑原对象。有一次洗澡时,田波光看到张德宏正在水笼头下冲淋。削瘦的背对着我们,就悄悄走到他身后,在注视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猛然把他身子转向我们,我清楚地看见了张德宏的家伙,又细又小,干干瘪瘪,像一截霜打过的丝瓜籐子。张德宏脸色煞白,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痛不欲生的样子令人害怕。田波光愣在那里,为自己的恶作剧行为感到惭愧,我们也没想到是这个结局,慌忙一拥而上,劝住张德宏。张德宏那天晚上在宿舍里嘤嘤地哭了一夜,哭得我们几个室友心烦意乱,又不知如何劝慰他才好。我几次试着安慰他,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怎么说呢?“小一点,没什么啊,小巧玲珑吗!”不行,有讥讽的口吻;“大家伙有什么好,见到性感的女生,一有反应,马上露馅,多尴尬!”也不行,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就这样,在床上胡思乱想,听见田波光和徐容华也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得床“嘎吱”作响。茶馆里回荡着肯尼金的萨克斯,徐容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对我说:“今天上午去采访一起涉及外国人的卖淫嫖*案,女主角竟然是张德宏。”张德宏听说自己原来是女性,不仅没有懊恼,还非常开心,我们三个室友结伴去看他时,他一反冷若冰霜的样子,表现得兴高采烈,激动得双颊浮现两朵红云。“我一直觉得我应该是个女人。”她把头发向后拢了拢,“我喜欢做个女人。”我说:“我也觉得你不做女人,世界上就少了一个美女。”张德宏说:“我想去省城医院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变性手术。”徐容华说:“好像目前这种手术只有北京的广州能做。”张德宏说:“那就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吧。”徐容华说:“没问题。”后来,徐容华果然帮张德宏联系了一家广州的医院,张德宏也适合作变性手术,可是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张德宏做了5年多老师,几乎是一贫如洗。为了做手术,张德宏厚着脸皮去求办乡镇企业的叔叔,叔叔本来跟张德宏他爸爸就有隔阂,哥嫂出车祸死后,尸骨未寒,叔叔全部霸占了属于哥嫂的那份产业,一分钱也没给张德宏,说是等张德宏长大了再给他。叔叔自己生了两个女儿,听说张德宏要变成女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她大吼道,“张家就我和你爸两个儿子,你变成女人,不是让我们老张家绝后吗?”张德宏说:“叔叔你不让我变性,我就去死!”叔叔说:“你去死好了,关我屁事!”张德宏当晚就跳进了村里的池塘,被人捞上来的时候,已是奄奄一息了,后经医院抢救,才算捡回一条命。叔叔黑着脸来了,扔给张德宏一叠钞票说:“我认你狠了,你爸爸这两天老在梦里缠着我,害得我睡不着觉,这3万元是我借给你的,你必须写个欠条,借期一年。”徐容华说:“张德宏就是为了尽快还清这笔欠款,才去做外国人的台的。”张德宏的变性手术做得很成功,我们去车站去接她时,感觉眼前一亮,一个前挺后撅,白里透红,神采飞扬的漂亮姑娘在我们惊讶的眼光中,款款向我们走来。张德宏的模样比我想象中的样子还要美丽得多,我的感觉是造物主真是作弄人,明明是个美女,偏要让她先做一回男人。天要降美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我现在的名字叫张美欣,我今后的生活要美丽、开心。”张德宏(现在叫张美欣)握紧粉拳向天上一挥,“哗”地一个转身,裙角飞扬,宛若孔雀开屏。张美欣没有再回那个乡到老师,她说:“我要留在省城找份收入高的工作,这样我才能尽快还叔叔的债。”田波光说:“还不上,我们几个给你凑点。”“谢谢,不用了。”张德宏在学校时就是个要强的人,父母突然去世,他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就出去打工、做家教挣钱,吃饭时,经常就去买两个馒头,就着开水、咸菜凑合一顿。我们几个人条件都比他好,看他可怜,出去吃饭时,总要喊他一起去,可他大多婉拒,就连我和田波光要帮他申请助学金,他也不肯,“多难看啊!”张德宏总是说。张美欣在省城找了好几份工作,总是不如意,不是工资低,她自己走了,就是人家对她不满意,把她开了。半年前,张美欣突然音讯全无,仿佛人间蒸发了,我们猜想,她可能到外地混去了,“这家伙,走了也不打个招呼。”田波光忿忿地说。徐容华说:“我这次从警察那里了解到,张美欣半年前就在本市一酒吧做台,先是做三陪,不出台的,很快就经不住诱惑,出台了。那个酒吧常有老外光顾,张美欣美丽动人,再加上会多国语言,还有诗人特有的忧郁气质,跟其它小姐相比,优势明显,很快成为老外青睐的抢手货。这些扫黄行动中,早就码好她的警察,估计他们进入正题后,冲进房间,把她和一个老外在宾馆的床上赤条条地揪了出来。”我说:“我想去看看她。”徐容华说:“现在别去,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想见她一面,她死活不肯。” 正文 第九章   作者:249284456   昨天,看到一则新闻,说反腐倡廉说到今天,某重点小学门口一到学生上学,放学时间,接送的公车依然排成长龙,有公安的车,有武警的车,有法院的车,还有公司机关的车,而那所小学恰好在市政府旁边,可见那帮公车私用的特权人物是如何地“牛逼”。赵处长的孙子就在这所小学读书,据她说光赞助费就交了3万元,虽然她的孙子有点先天不足,生下来时,在子宫里被羊水呛着了,又是难产,动用了产钳,结果把眼睛夹坏了――一只大,一只小,还有点弱智,二年级了,还数不到十,但是赵处长对他宠爱有加,我们处那辆时代超人就是她孙子的专车,“我都没得车坐,怎么办呢,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啊!”赵处长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那是,那是,您那个孙子聪明,可爱,真讨人喜欢。”刘科长就会上前拍马屁,我不知道他是恭维人,还是损人。总之,赵处长会尴尬地笑一声,拂袖而去。刘科长要升官调走的事,据说已经定下来了,谁来接替他的位置呢?“你得争取这个位置。”张岚斩钉截铁地说。科里的几个人,除了两个女同事对这个职位没兴趣外,其它三个男人好像都有想法。这些日子,虽然表面上,一切如常,但背地里都较着劲。孙旭东请刘科长喝酒的次数多了起来,以前是一个星期一次,现在是至少三天一次,甚至有一个星期天天请酒。“请刘科长有个屁用,他都要调走了,再说他也没有决定权。”老李每每在背后摇摇头,“小吴啊,你到是个好人选,要我是处长,就用你了。”我说:“算了吧,论资排辈也该论到你了。”老李笑笑说:“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你们年轻人争?我现在是坐吃等死。”老李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坐吃等死,他偷偷进行了主动出击,趁着夜色,东张西望,确认没人注意后,提了两大包东西钻进了赵处长家。这一幕还是被跟赵处长同住一幢楼的同事许大姐看见了,许大姐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大喇叭”,老李的这点“丑闻”很快被她宣扬得满城风雨,“他娘的,这个*女人尽胡说,造我的谣。”老李握紧拳头,气得直骂娘。孙旭东阴阳怪气地说:“老李送就送了,跟领导联络感情,人之常情吗!”这小子近来出勤率提高了不少。回到家,张岚又给我施加压力,“现在想当官,坐在家里等人家来请你当吗?你这个人就是死脑筋,不知道拍领导马屁,给领导送礼,工作10年了还没混个一官半职,害得我在姐妹们面前抬不起头。”说到伤心处,张岚又是泪水涟涟。我知道,今天她又要施行性惩罚,不让我进房了。看来是得找个机会去领导那儿“拜访”一下了,不然,张岚的唠叨不会停止,我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上次打电话过去向那家报社的编辑讨要稿费没有结果,“我自己亲自去一趟吧,不是几个钱的问题,关键是他们的做法很不道德。”徐容华建议我说。我走进编辑部的时候,里面一群人正在扎堆聊天,我问他们那个编辑在不在?有个人说:“不在,你等一会儿吧。”过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来了一个手提大包小包的中年女人,一看就是抢购商场打折商品才回来,我上前问她是不是孙编辑,她说是,你有什么事?我说:“我在您手上发了十八篇稿子,大半年过去了,才拿到两笔稿费,我曾经打电话过来查询,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孙编辑说:“哦,这个事我查过了,稿费都发出去了,至于你为什么没收到,可能是邮局的原因。”我说:“不会的,其它报社寄来的稿费我都能收到的。”孙编辑的脸上明显不悦,有点不耐烦说,“我再给你查查吧。”徐容华说:“那家报社管理混乱,信誉一直不佳,你今后别给他们写稿了,我最近在搞一个南京老城南系列的摄影图片,你就帮我的忙吧,稿费从优。”   夫子庙位于南京城南,历史上是南京最繁华的地方。六朝时代,夫子庙地区已相当繁华,乌衣巷、朱雀街、桃叶渡等处,都是当时名门旺族所居之地。在明代,夫子庙作为国子监科举考场,考生云集,酒楼、茶馆、青楼应运而生,内秦淮河上“浆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画船萧鼓,昼夜不绝”,描写的就是当时秦淮河两岸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景象。以夫子庙建筑为中心,秦淮河为纽带,东起东水关淮青桥秦淮水亭,越过文德桥,直到中华门城堡延伸至西水关的内秦淮河地带,包括秦淮河两岸的街巷、民居、附近的古迹和风景点是南京城南一带风光的亮点。谢朓在《入朝曲》中写道: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南京虽然在历史上贵为六朝古都,却都是些短命王朝。据《建康实录》记载,当年秦始皇东巡时,望气云,惊呼:“五百年后,金陵有天子气。”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伟大的皇帝吓坏了,为保子孙万代基业,他命令凿方山、开沟渎、通水航,以泄王气。这条“泄王气”的沟渠就是秦淮河,泱泱秦淮水,绵延百十里,滋生出灿烂的秦淮文化。唐朝时,刘禹锡在《西塞山怀古》中悲叹: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六朝古都,在玉树歌残后,收敛了王气与霸气,她的繁华与喧嚣沉淀为一种深不可测的文化底蕴,渐渐渗入了城市的脉搏,于是古都就像一位没落的贵族,虽失往日辉煌,却仍气度非凡,转眼已过千年。一有空,我和徐容华就背着相机,拿着采访本,徜佯在游人如织的城南老街,去寻访秦淮文化的悠悠古韵。城南一带,多是些青砖小瓦的低矮平房,巷子幽深,七弯八绕,有的巷子只容一人单行,骑自行车的话,不小心就会碰到行人,开车进来更是做梦,最好是晃着两条胳膊四处溜达。随便推开一扇早已看不出底色的油漆斑驳的大门,就能看到一个多户人家聚居的大院,院子里的花虽是些一串红、月季、金桔、枙子花等并不名贵的品种,也没人精心打理,金秋时节却迎风怒放,一片姹紫嫣红。不用你刻意探访,不经意间你就能发现古迹,精雕细凿的下马石,镂花的厢房门,随意丢弃在墙边的城砖上落满灰尘,吹掉浮尘,字迹清晰可辨:江宁府提调XXX,知县XXX……偶尔遇上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人,更是热情好客,写满岁月沧桑的脸上知容满面,不但不厌其烦地地向我们介绍附近的典故,还积极配合我们拍照,真令我们感到不已,老南京人就是实在!夕阳西下时,我和徐容华的胶片全拍完了,俩人已是口干舌燥,筋疲力尽,转过一条小街,闻到一股桂花的甜香味。小街上摆了个的摊点,放着几张小桌子,十几张小板凳,早有一帮食客围坐在那里吃得正香。摊子上有几个古色古香的大陶瓷坛子,坛子里面的桂花糖芋苗、赤豆元宵、回卤干、糯米藕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开。坐在城南的小街上,品秦淮小吃别有一番风味,街两边的老屋一色是青砖小瓦马头墙,墙面斑驳,老屋里飘出的腐朽潮湿的气味,踩得“嘎嘎”响的地板都会对你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让你有一种恍若走进历史的幻觉。  正文 第十章   作者:249284456   转眼就过年了。如今过年远没有小时候那么热闹,鞭炮禁放了,能吃得起的东西早吃腻了,有钱人天天过年,没钱人过年也没好的吃,电视新闻里就有一家人,午夜饭一家几口人才吃两条小毛鱼。我们这种*工资吃饭的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凑合着过吧,过年不就是添了一岁吗?女人对岁数很在意的,“我又大一岁了,再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以后就更难找了。”张岚一脸惆怅的样子。如今大学不断扩招,街上的年轻人没几个不是大学生了,就连不少“鸡”都能拿出大学文凭来。梦云洗头房的两个四川妹子都有大专文凭,还有英语四级证书,我亲眼看过她们的文凭,为了试探真假,我还操着英语问了她们几个比较冷僻的问题,两个人都不假思索,对答如流。我当时就惊诧不已,到底中国加入WTO了,*女都跟国际接轨了,大陆人的文化水平真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对于这种进步,我不知道我们是应该自豪,还是悲哀。清华大学的一个校长就曾说过:大学再扩招的话,他就去跳楼。张岚本来以为辞职后,能很快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但是到了人才市场才发现,这里的像她这样的人才太多了。大量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人才市场就像蔬菜批发市场,青菜、萝卜论筐称,不跟你讨价还价,愿意要你就不错了,薪水看着给,累死累活干一个月,扔给你几个钱,加班费没有,工钱嫌少?可以,你抬腿走人好了,反正人才市场上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人多的是。张岚找不到工作,常常很郁闷,就拿我撒气,说我没本事,不能给她安排个好职位。我说:“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你烦什么呢?”张岚说:“你就知道个温饱,人家田波光早奔小康了,你看你,上大学时还信心百倍,踌躇满志呢,现在一点追求都没有,整天混日子,像个小市民。”上大学的时候,我确实憧憬未来,我曾信誓旦旦地向张岚保证,三年内当科长,五年内发大财,保证她穿着裘皮大衣,牵着京巴狗招摇过市,过上贵妇人般的生活。张岚听了后,就会幸福地钻进我的怀里,抬头给我一个香吻。然而,我的誓言一条也没兑现,怨不得张岚怪罪我。如今西风东渐,再加上港台文化、日韩文化的冲击,大陆女性的道德、价值观从量变到质变,父母辈选对象的标准:一看家庭出生,二看是否老实,早被哥哥、姐姐辈摒弃了,而哥哥、姐姐辈那种别的先不谈,看两人是否合的来,也就是彼此是否真心相爱,在现代年轻人看来很可笑。现代人年轻人的格言是: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情人节那天,人家女孩抱着一束先生送的蓝色妖姬,坐在优雅的西餐厅里,一边听着巴赫的钢琴曲,一边享受着烛光晚餐;你却站在油烟呛人,杂乱无章的厨房里,锅铲子敲得“咣啷”作响地烧着晚饭。你有什么幸福可言?你有什么浪漫可言?所谓的爱情在生活的压力下,琐事的消磨下还能有几分?也许有人会抨击当今的女性太势利,太现实,只知道爱钱,不重视人品,才学,其实一个男人如果真正拥有人品,才学,他必定会是个一个成功的男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当今女性的选择无可厚非,顺理成章。我的母亲和姐姐的婚姻都是不幸福的,她们都是时代的牺牲品。母亲早年毕业于名牌医学院,在学校时就是才貌双全,追求的人众多,她却心高气傲,愣是一个没看上,当了医生后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工宣队进驻医院,队长就是我父亲,当时是个烧锅炉的。据母亲说,当年父亲很英俊,忠字舞跳得棒,革命歌唱得好,很招医院的医生、护士美眉青睐。母亲就是那时候着了父亲的道,俩人谈了两年多恋爱,终于结婚了。不久,工宣队撤走了,父亲美滋滋地回去烧他的锅炉去了。虽然父亲后来不烧锅炉了,但母亲仍然忘不了他烧锅炉的往事,俩人一吵架就把这段往事抖出来:你看你那时那个惨样,大冷天,我到你们锅炉房去给你送饭,你打赤膊,下面穿一条分不清颜色,到处露着棉絮的棉裤,一锹一锹地往锅炉里铲煤,我喊你一声,你转过脸来,吓我一大跳,除了牙齿是白的,全身都是黑的。最后经结束语总是:“当初那么多条件好的大学生我都没谈,却跟了你吃了一辈子的苦,真是瞎了眼!”我姐姐的境况更惨,大学毕业后分到一家国企,那家国企是搞重工业的,女人奇缺,听说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光棍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结果我姐姐从一大堆候选人中选了一个工人,把我母亲气得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我母亲语重心长地教训她:“你看你妈就是个教训,找了个没有前途的工人,一辈子不幸福。”别看我姐姐平时文静、秀气,倔强起来三头牛都拉不回来,说:“他会照顾人,跟我谈得来,我就喜欢他。”我姐夫曾经离过婚,是厂里有名的“小痞子”(我母亲特地托人打听过),可是那家伙确实长了一张哄死人不偿命的嘴,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天南地北,海了湖天,牛皮吹得震天响,以他丰富的人生阅历欺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还不是小菜一碟。我母亲见姐姐不听劝阻,硬要跟那个离过婚,劣迹斑斑的“小痞子”结婚,一气之下,扣下了姐姐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姐姐也不甘示弱,索性住到那个“小痞子”家去了。不久她回来了,向我母亲认错,说以后不跟“小痞子”谈了,要跟他断绝一切往来。母亲为自己的女儿能悬崖勒马感到欣慰,但她很快发现自己上当了。一觉醒来时,姐姐已经不辞而别,还带走了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肯定是那个‘小痞子’教的,我女儿没有这种心机。”母亲气得捶胸顿足,发誓今后决不让这俩口子进门,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姐姐结婚时,我刚上大学,父母都没去参加她的婚礼,父亲原本想去的,说:“这样不好吧,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都已经结婚了,不去多难看啊!”又叹了口气,“木已成舟,好坏由她去吧!”母亲斩钉截铁地说:“不许去,谁都不许去参加她的婚礼。”母亲在家是有权威的,只要她一发火,就没有父亲说话的份。“她吃苦的日子在后头呢?”母亲抹了一把眼泪说。母亲的预言不到三个月后就成了事实。我姐夫结婚后不久就逐渐表现出他伪装得很好的劣根性。整天在外面惹事生非,吃喝嫖赌,家里的一点钱全被他送到酒桌上、麻将桌上、*子身上,三天两头还有人打到家里来寻仇,要赌债。搞得姐姐整天惊魂未定,惶惶不可终日。姐姐苦口婆心地劝姐夫改邪归正,却屡屡被那个喝得醉熏熏的“小痞子”打得鼻青脸肿,最近一次的殴打,竟然把5个月的身孕打掉了。姐姐想到了死,跳进长江,幸亏被人救了上来,送到医院抢救了过来。我们一家闻讯赶过去的时候,姐姐正躺在床上输液,看见我们来,赶紧把脸背过去,擦眼泪,可是我看到她那张曾经清秀的脸上布满伤痕;一双曾经灵光四射的眼睛变得无神,使我想起鲁讯《祝福》里的祥林嫂。姐姐是个要面子的人,在我们知道她自杀之前,从来都没听她提起过受老公虐待的事。当母亲伤心地跟她抱头痛哭时,她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委屈。“这个畜生!”父亲气得大骂。母亲几乎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当时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我不是看不起我姐夫,只是觉得他做得很过分,至少是没有人性的。虽然我也好色,但我把色看成人本性的一部分,跟吃饭一样,我们吃惯了一日三餐,也想来点风味小吃。曾经在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如果情感的天空不再有新的云朵飘过,异性的世界对你不再有任何诱惑,人生岂不是太乏味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始终把握着一个度,也就是:风流不下流,喜新不厌旧。我最痛恨无故打老婆的男人,特别是那种自己不检点,反到迁怒于老婆的男人。我回到学校,叫上田波光,俩人各操了一截自来水管(从在实验室装修的民工那里要来的)藏进衣袖里,气势汹汹地杀奔我姐夫常去的一家赌档。那是一家隐蔽在居民区里的赌档,我敲门的时候,赌档老板透过猫儿眼警惕看了我们一眼,问我找谁?我说我找我姐夫梁强。老板说在,就打开防盗门放我们进去。里面房间摆了三桌麻将,烟雾缭绕,呛得人受不了,赌客们都在聚精会神地打牌,没人注意到有人进来。我一眼就认出*窗坐的那个家伙就是我姐夫,对田波光使了个眼色,他点了点头,我冲过去一把把牌桌掀翻,麻将牌,筹码如天女撒花般地落了一地,在一片惊叫声中,我和田波光抽出铁管对着我姐夫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我姐夫是个钳工,长得五大三粗,黝黑壮实,从小就跟人打架长大的,如果不偷袭他,不操家伙,估计我跟田波光俩人都近不了他的身。我姐夫在铁管的暴打下,抱着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很快就头破血流。我示意田波光停手,用铁管指着痛得满地翻滚的姐夫说:“这是给你的教训,看你今后还敢不敢打我姐。”我姐出院后,再也不愿回那个令她心酸,恐惧的家,我姐夫头上缠着绷带,哭丧着脸来我家求过几回,我母亲都不让他进门。那段时间我和田波光在学校随时防备我姐夫来报复,还好,他没来找过我,可能是盼望我姐能回心转意,不想节外生枝。觉醒了的女人是强大的,我姐再也不相信我姐夫的花言巧语,坚决要求离婚。而我姐夫好不容易骗到的老婆怎能轻易放弃,整天死缠烂打,跟踪追击。我姐只好到法院起诉,要求离婚。经过漫长的调查、审理,终于判定我姐夫有不良嗜好,并且殴打配偶,支持我姐的离婚请求。拿到离婚判决书那天,我姐哭着说:“我终于可以不做恶梦了。”那个她曾经爱过的“小痞子”恶狠狠地说:“走着瞧,你不会放过你的!” 正文 第十一章   作者:249284456   吃完晚饭,张岚从柜子里提出两个袋子,里面有两条中华香烟,两瓶五粮液,“今天把这些给你们处长送去。”我说:“刚吃完晚饭,你让我休息一会儿不行吗?”张岚说:“你今天必须给我送去,别推三阻四的,一点出息都没有。”我摇摇头,无奈地提着东西出了门。这年头,不去拍领导马屁,不给领导送礼在老婆眼里成了没有出息的行为。不过确实也是这样,当官谁不想呢?可是手握重权的领导让谁当呢?凭学历?不是,刘科长是个初中生,前不久才混了个党校大专;凭能力?不是,赵处长对业务一窍不通,照样当一把手,那凭什么呢?当然是看谁的后台更硬,谁更讨领导喜欢了。看看天色还没有黑透,我故意放慢了脚步,最好不要让同事许大姐看见,不然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平时我在报纸上发表的稿子,其中不少都是辛辣讽刺腐败现象的作品,刘科长几次都找我谈心,问我是不是对他意见很大?干吗老写他的事?干吗老跟他过不去?记得科长刚调来的时候,突然叫我去他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小吴啊,我知道你有能力,也很器重你的,可是你对领导有意见就当面提吗!干吗凭你那点小聪明,弄几篇文章来讽刺、挖苦我呢?”“没有啊!”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没有?你看看这篇是你写的吧。”刘科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扔到我面前。我拿起一看,这篇文章确实是我写的,说的是一个科长动用公款大吃大喝的事情。我说:“这篇小说是我虚构的,写的不是你。”刘科长“哼”了一声,说:“谁看不出来你写的是我,什么一桌至少一千元,酒的档次不低于五粮春,全是瞎说,昨天那桌就不到一千元,酒也只是五粮醇。”我口诛笔伐讽刺腐败现象,今天自己也成了制造腐败的主角,真是件可笑的事,有时候人长一张嘴就是用来说别人的,对人不对己。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走进了赵处长家的那幢楼,上楼梯的时候,我的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其实拍领导马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也算是门“艺术”,我就佩服田波光那种马屁精,脸皮厚,拍得到位,还不留痕迹。不像我这种人,见到领导就是不会说中听的话,偶尔说上两句,听起来还像是讽刺,很不招领导喜欢。上次赵处长带队出国考察,让我写的稿子交上去后,送到公司电视台做了个专题,我看过一眼,文稿大体上没什么变化,只是个别地方做了改动,比如,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改成了在赵处长的英明领导下;赵处长作了指示前面添了“重要”两个字。赵处长的丈夫来开的门,他是公司营销处的处长,他那个部门的油水从他自己摸不到肚脐的肚皮就可见一斑。走进赵处长家的客厅,顿觉眼前一亮,一个巨大的三层吊灯和周围一圈射灯将房间照得金碧辉煌,高档实木地板油光可鉴,映出人影,紫檀实木家具,黄色的真皮沙发都显示着主人的高贵的身份。赵处长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进来时,她只是抬起头,微微点了点,算是跟我打招呼。当我把带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时,她像是没看见似的,或是根本就看不上眼,眼皮都没抬一下。说话也尽是些废话,不着边际,听者无心,说者无意,赵处长的注意力全放到电视节目上了。我感觉屁股下面的真皮沙发坐得并不舒服,有一种如坐针砧的感觉,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视物模糊,空气仿佛变得稀薄,头渐渐有点大,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赵处长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她的嘴好像偶尔动几下。我觉得再不出门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在尚未昏厥之前,我匆忙逃也似的离开屋子。赵处长也没挽留,客气话也没说一句,当然我送她的礼物也没提,我出门的时候真想再把礼品提走,可是电光火石的瞬间,我又放弃了,心里暗想:就当买药给你吃好了。一下楼,一股凉风吹来,浑身说不出地舒畅,我贪婪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心里不由地佩服那些马屁精们,他们也不容易啊!我感慨之余,暗暗发誓,今后再写反腐文章一定要积点德,不能把马屁精们写得太坏。   张岚这些日子总是霸着电视机看一些无聊的言情剧,不肯让我看片刻体育节目,急得我威胁要揙她。“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每次我只要向她发出威胁,她就更来劲,因为她知道我不会打她,从认识张岚那天起,我就没动过她一手指头。有时候气极了,真想给她一下,但是我知道我一动手,她肯定受不了,她那瘦瘦条条,弱不禁风的样子,一拳下去,不是打套到手上,就是飞出去数米。对于实力相差太多的对手,真正的男人是不屑一顾的。孙旭东俩口子不一样,他们是一对侠侣,刚开始同居时,还是互敬互爱,比翼双飞的,可是当孙旭东偶尔发现居然有一个小子在网上送了侠侣美眉一把价值千元人民币的宝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勒令侠侣美眉交代那个小子是谁,自己好去跟他去拼命。而闯荡江湖的人都是“义”字为先,哪会轻易做出出卖朋友的事,武侠美眉守口如瓶,令孙旭东大光其火。一次激烈的争吵后,俩人开始上演现实生活中的全武行,孙旭东把武侠美眉打成了熊猫眼,武侠美眉把孙旭东的脸抓花。孙旭东脸被抓花那天来上班时,还特意到夫子庙买了只小猫抱到公司,见到熟人,人家没开口,他倒先开口,“你看我买的这只小猫,多调皮,把我的脸都抓花了。”哪知这只猫太温顺了,放在办公室里,躲在墙角一动不动,走过去逗它玩,它竟然吓得直抖,把手指伸进它的嘴里它都不咬,更别提会抓人的事了。我说:“孙旭东,看来抓花你脸的,可能令有其‘猫’吧?”老李说:“你就给人留点面子吧,我早看出来了,就是不说。”孙旭东不服气了,“老李,好像你没资格说我吧,我嫂子那两手功夫也不差啊!要不然怎么三天两头在你身上留记号呢。  正文 第十二章   作者:249284456   初春的时候,我和徐容华合作的反映南京老城南的历史变迁,风土人情的摄影作品已经达到了近千张。“我们可以搞一个老城南系列的摄影图片展,”坐在洪武路的太平洋面馆里,就着一碗六鲜面,徐容华说出了他的想法。我说:“好啊,城南正在进行大规模的老城改造,老屋将不复存在,这些具有纪念意义的图景一定会令老南京回味无穷。”徐容华说:“赞助单位我来找,场馆我也可以联系。”我说:“图片展的主题叫什么呢?”徐容华想了一下说:“就叫《城南老家》吧。”一个月后,我们的《城南老家》系列摄影图片展如期在市美术馆举行。为此我俩做了精心的准备,发放了一千多张请柬,请了不少省市文艺界的名流前来捧场。展览那天,好不热闹,前来参观的人川流不息,人们或驻足观赏,或评头论足。到场的一些名流观看了展览,更是客气地表达了溢美之辞,令我和徐容华兴奋不已。徐容华身旁站着个女孩,穿了一件薄绒蓝黑小格子长裙,外面披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显得优雅而恬静。女孩的脸乍一看,并不觉得很漂亮,却很耐看,每多看她一眼,就会多发现她的一处优点。徐容华向我介绍说是他的同事,刚来报社不久的实习记者,叫路云。路云忽闪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说:“祝贺你们取得了成功!”我说:“谢谢!”路云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因为她跟我初恋情人孙华洁长的很像。徐容华说:“你家老婆呢?”我说:“她嫌这里太吵,不肯来捧场。”徐容华到现在还是孑然一生,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生活很检点,从来不拈花惹草,自己洁身自好,就要求跟他在一起的女人,特别是恋人必须纯洁。徐容华毕业后进了报社,虽然忙于工作,也有意无意地接触过不少女人,谈过至少10次恋爱,结局都以失败而告终。每次恋爱都是轰轰烈烈,情意绵绵,可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徐容华就会严肃地问女方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处女?女方总是一愣,有的很干脆地说:“不是。”;有的会思索片刻说:“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徐容华会郑重点点头说:“是的!”回答无一例外是否定的。“我只是要求未来的老婆是个处女,为什么这么难呢?”我和徐容华坐在星云茶馆里,那天徐容华刚和谈了一年多的空姐分手,情绪很低落。茶馆里回荡着许茹云的《日光机场》:啦…啦…天一亮的机场含着冰的眼眶日光太温暖一碰融化泪两行没有根的飘荡孤单已难计算绝望莫非是爱你最后的答案   从云端到路上从纠缠到离散有缘太短暂比无缘还惨   从昨天到今天从今天到明天时间原来是欺骗   剪一段日光解爱情的霜让我窝在你的胸膛埋葬我的脸留一段日光在黑夜流浪任随思念时光倒转再爱你一场……我说:“大师,这个年头想找个处女当老婆可能要到幼儿园去预定了。”徐容华抿了口茶,垂头丧气地说:“我一直以为晓慧是个处女呢。”我说:“不会吧,大师,你也谈过不少对象,像晓慧那样的漂亮空姐横看,竖看,怎么看也不像个处女啊?”徐容华抱着脑袋说:“其实我很喜欢晓慧的,可惜她不是个处女。”我说:“你的处女情结就这么重?”徐容华说:“我不像你和田波光对这方面很随便,我是个保守的男人,我对她负责,她就应该对我负责,我的要求并不过分。”   夕阳西沉的时候,我们的展览已进入尾声,出门的人远多于进门的人。一个眼熟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一件休闲白毛衣,一条低腰牛仔裤松垮垮地吊着在腰上,背着一个树袋熊造型的小布包。模样一点没变,依然是清纯可爱的样子。人总是会对第一次印象深刻,就像初恋一样,虽然感情单纯缺乏内涵,但人们总是难以忘怀初恋。是她,是她,我认出来,我和第一次约会的女网友重逢了,我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突然遇见了初恋情人,“Howdoyoudo,Igladtomeetyouagain!”女孩愣了片刻,很快面露笑容,脸上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显然已经认出了我,“Igladtomeetyoutoo!”“这么巧?”我说。“是啊,说好不再见的。”女孩说。“看来我们有缘了?”“也许吧,我想是的。”女孩认真的说,“南京这么大,我们居然不期而遇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展览?”“早上有个同学来看过,说不错,我就过来看看。”我们边走边聊,女孩看到感兴趣的图片,就会停下来仔细观赏。“这张真有趣?”女孩指着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个打着赤膊,瘦骨嶙峋的白发老头,站在墙灰斑驳,长满青苔的墙角小便,尿液浇在一个画在墙上的大乌龟上,大乌龟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竖字:谁在此小便,谁就是“你感觉怎么样?”我笑着问她。“我觉得很真实,虽然我不是南京人,更不了解老城南,但我觉得他们的生活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呢?你的想象很丰富?”“不是我的想象丰富,而是我是个中国人,有些东西外国人都能理解,比如,京剧,我们学校的美国留学生杰西,她的京剧唱得比一般中国人还棒。”女孩想了一下,又说:“是的,真实就是美,尽管形式上有点猥琐。”“喜欢秦淮风味小吃吗?”“当然,和同学去吃过几次,每次都是回味无穷。”走到秦淮风味小吃系列图片前,女孩看得津津有味。“你的朋友吗?”徐容华走过来,看了我一眼,又看女孩。我说:“应该是吧。”徐容华问:“怎么称呼?”我愣了一下,女孩马上面带微笑,接口说:“我叫黎娟。”“黎小姐,你好,你好,看了,多提宝贵意义。”“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吗?”黎娟好奇地问。“哦,我和吴铮合作搞的。”徐容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徐容华,来客人了。”路云唤徐容华过去。“你们慢慢聊,我过去一下。”徐容华转身走了。“你叫吴铮?”“你叫黎娟?”“我没问你的名字啊。”“我也是的。”我们俩突然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笑得周围人莫名其妙地望着这边。看完展览,我把黎娟送出美术馆的大门,“愿意留个电话给我吗?”“当然!”黎娟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小电话本,一支笔递给我,我飞快地在上面写下我的名字和手机号码。“你的电话呢?”“我今天不想说,如果我想告诉你的话,我会打电话给你的。”黎娟把笔和电话本放进小包,背在肩头,飘然而去,像一头欢蹦的小鹿,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我的初恋情人孙华洁是我高中时的同学,也是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有黄莺一般婉转的歌喉,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情窦初开的我,一见到她就朦朦胧胧地“喜欢”上了她,不能用“爱”这个词,那时的我单纯、幼稚,还不懂何谓爱?我对孙华洁的喜欢还是一种动物性的对美好事物的嗜好。孙华洁出生于音乐世家,歌唱得极好,每次学校搞联欢会,她的节目都是压轴戏。我几次鼓足勇气想上前跟她套近乎,都苦于找不到合适,得体的词,只好悻悻作罢。看见别的男生跟她谈歌星,谈流行音乐,我就在一旁恨得直咬牙。从小学到中学,我的音乐成绩几乎都不及格,音跑得离谱。小学音乐考试时,我的嘴一张,同学们就开始笑,唱到后来,笑声大得隔壁教室的老师都要过来制止,一进教室刚想发火,听了我的歌声,也禁不住大笑起来。这时,音乐老师只好摇摇头,停止钢琴伴奏,在我的名字旁边写上:不及格。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五音不全,对歌曲也没多少兴趣。   有一次下课时,孙华洁在跟一个男生谈谭咏麟的歌《爱在深秋》,我随便插了句嘴,可能是太离谱,那个男生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气得我当场就跟他动武。那个男生是练篮球的,比我高出半头,也比我胖出20多斤,我很快落了下风,衣服被扯破了,鼻子也出了血,我心里虽然很怕,想退缩,开溜,但我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孙华洁,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只要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会示弱的,虽然我那时还不能称为男人,还只是个男生,但是小时候母亲就教给我一个道理:男了汉流血不流泪。小时候,不小心摔倒时,母亲看到了从来不去扶我,也不让别人扶我,硬让我自己站起来;摔倒时流了血,她只会轻描淡写地给我的伤处抹些紫药水,不允许我哭,虽然当时觉得很不理解母亲的冷酷,但是长大后就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直到现在我还感谢她对我性格的培养。我的鼻血不停地流着,可是我揪住那个男生领子的手依然不放松,他用语言来威胁我,并且努力挣脱,却是徒劳,我用异常沉静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最后他终于屈服了。不知道是被我不断流出的血吓坏了,还是折服于我不屈的精神,最后他倒哭了,求我放了他。教导处主任闻讯来的时候,我已经放了手,快晕过去了。罗曼&#8226;罗兰说过:在女人的眼里,男人的力遭摧折是特别令人感动的,她最骄傲的事就是亲手包扎她所崇拜英雄的伤口,她们母性的本能也得到了满足。孙华洁飞奔过来,掏出她那方芳香四溢的花手帕给我擦鼻血,还叫我不要动,把头仰起来,像个合格的保健医生。从那以后,孙华洁成了我的女朋友。我想那是我的初恋了。放学后,我和孙华洁一起溜冰、看电影,听流行歌曲。在孙华洁的点拨和帮助下,我在音乐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当时流行的齐秦、王杰的歌,我唱得有模有样。闲暇时,孙华洁带我到他爸所在的那个音乐学院听乐理和视唱方面的课,一段时间后,我居然成了学校小有名气的歌星,每年联欢会上,我和孙华洁对唱成了压轴戏,获得掌声无数。高三时,我和孙华洁去江苏省音协考歌手证,竟然不废吹灰之力,顺利过关。“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当初西蒙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但是对可爱的姑娘伊菲金尼亚的爱情,奇妙地使他从一个粗野的人变成一个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绅士,后来还成了一个哲学家。同样,我和孙华洁的初恋,把我这个曾经五音不全的人变成了一个歌手。不过后来,孙华洁考上了北京音乐学院,学有所成,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星;我却进了本市一家大学读英语,虚度年华,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小职员。记得那时巩莉刚出道,我们看了她的成名作《红高粱》后,觉得在那片丛林般的经高粱里卿卿我我很浪漫,也想尝试一下剧中“我奶奶”和“我爷爷”在高粱中野合的快乐。我俩满世界地找那片心目中的红高粱,找遍整个南京城,终于在燕子矶江边找到一片,我和孙华洁钻进那片半人多高的植物中,拥抱在一起,我吻她的时候,她闭着眼,一脸幸福的样子。当我笨手笨脚地解开孙华洁的衣服,想进一步动作时,才发现自己的性知识是多么地贫乏,当我们手忙脚乱不得要领时,突然听见“沙沙”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女农民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厉声斥责我们的行为伤风败俗。我和孙华洁狼狈地套上衣服,走出那片丛林的时候,我回过头问那个中年女农民:“大姐,这是红高粱吗?”中年女农民没好气地回答:“屁的红高粱,这是芦苇!”后来,我和孙华洁又寻机试了两次,不过没有再找红高粱地(我们对在南京找到红高粱已经不抱希望了),结果令人沮丧的是,一次都没成功。一次是下午到我家,我刚扒下孙华洁那条粉色的三角裤,就听见“吧哒”一声锁响,“吴铮,你回来了吗?”我妈的声音,我妈每天都是早出晚规的,那天不知怎么搞的,有点不舒服,请假提前回来了。我飞快从床上蹦起来,套好衣服,挡住房门。孙华洁愣了一下,也赶忙穿衣服。我妈觉得我有点不对劲,说:“你在房间搞什么啊?让我进去看看。”我说:“没搞什么,我刚才睡觉把床尿湿了,你看了我不好意思。”我妈笑了一下说:“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似的,整天没个正经。”这时,孙华洁已经穿好了衣服,不过她的T恤明显是穿反了,图案跑到后面去了。我对她使了个眼色,她镇定了一下,走出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阿姨好!”我说:“这是我的同学孙华洁。”我妈愣了一下,明显有些疑惑,不过她仍然不动声色地笑着说:“你好,你们做功课吧,我不打搅你们了。”孙华洁走后,我妈也没教训我,只是让我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还有一次放学后,孙华洁说她父亲拿来好几盘录像带,请我到她家看录像。塞进一盘没有名字的带子,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对赤身露体的男女纠缠在一起,嘴里“哼,哈”有声,我俩眼睛发直地看了一小段就忍不住了。于是,我和孙华洁学着录像里的镜头开始动作,她的皮肤比录像里的女人还好,像凝脂一般,腿型也很好,又长以直,像一双象牙筷子。在我的挺着家伙刚到门口,孙华洁闭着眼睛等着迎接最后的辉煌时候,该死的电话铃响了,吓了我们一大跳,孙华洁赶忙去接电话,是孙华洁她爸打来的,说他已经到楼下的卤菜店了,问她晚上想吃牛肉还是烤鸭?孙华洁气嘟嘟地说:“随便,随便。”挂上电话,我俩已没了兴致,孙华洁飞快地把录像带取出来,把机子关了时,我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门口。孙华洁她爸是大学音乐教授,平时阴着脸,不苟言笑,我有点怕他。也许这就预示着我和孙华洁有缘无份。我记得送孙华洁上火车去北京时,她哭得像个泪人,当着她家一大堆送别的亲属面对我说:“吴铮,我永远忘不了你,四年后,只要你还要我,我一定嫁给你。”搞得她家亲属一个个面面相觑。可是永远有多远呢?谁能计算得出?上大学后,我俩天各一方,鸿雁传书,依*一大堆肉麻的情话,保持着联系。田波光那小子就喜欢偷看我的情书,每每看完后,就会唏嘘不已,说:“真是情深意切啊!就是说的话让人想吐掉昨天的早饭。”我们的恋爱关系一直保持到大二,也就是我跟张岚正式确定恋爱关系时。以前是孙华洁写一封信来,我马上回一封,后来她写来两封,我才回一封,最后,她写来十封我都不回信。孙华洁终于明白了什么,她的最后一封信什么字也没写,只是一张被泪水打湿的信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感情也不例外。  正文 第十三章   作者:249284456   徐容华告诉我,他又恋爱了,对象就是路云。我说:“我早看出来了,那小妞对你有意思。”徐容华说:“我估计她八成还是个处女。”我说:“怎么见得呢?”徐容华说:“我从她写的一篇新闻中的观点就能了解她的思想。”不久前,路云采写了一篇消息,题目叫:《现代女大学生的性观念令人堪忧》,内容是说:某女大学宿舍里的几个同学在临毕业前的晚上,关了灯,躺在床上,有个同学建议搞个宿舍内部调查,看看有没有人还是处女,结果没有一个是处女,贞操给了谁也不尽相同,有几个女生给了深爱的男友;有一个女生上大学前就失身给中学老师了;还有一个女生通过网络卖贞操,竟然卖了8000元,其实这个女生的老子是个经理,并不缺钱,只是为了寻求刺激。这个女生甚至还绘声绘色地描绘当然的情景,那是个包工头,粗壮、结实,浑身散发着酒气和汗臭,他粗鲁地像剥香蕉皮似的剥掉我的衣服,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像一座山一样地压上来,弄得我很疼,差点昏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包工头才离开,枕头边多了一叠钞票。黑暗中,周围的听众不仅没有发出同情和鄙夷的声音,还很羡慕这个女生的大胆和创意,有一个把贞操交给男友的女生竟然后悔不迭,“我一分钱都没要,就把自己的一切给了那个穷小子,真是亏死了!”由此,路云做出评论:现代女大学生的性观念实在令人担忧,不仅不重视自己的贞操,还把贞操用来换钱,这种放荡的行为居然还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认同,真是世风日下!她强烈呼吁教育部门和社会上的有识之士共同努力,正确引导这部分误入歧途的女大学生,让她们迷途知返,树立健康、正确的人生观。这篇报道很合徐容华的心意,他立即对路云青睐有加,路云也早对才华横溢的徐容华敬佩不已,俩人可谓是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黎明,正在睡梦中,手机响了,接通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赶忙拿着手机走进厕所,张岚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她嘴里嘟囔着:“谁啊?天还没亮就打电话。”说着又翻身睡去。“谁啊?”“你是吴铮吗?”女声有点有气无力。“是啊,你是?”声音似曾相识。“我病了,发烧了,你能来帮帮我吗?”女孩可怜兮兮地说。“好吧,你在哪?”“河西公寓1-506”“你等着,我一会到。”我飞快地刷牙、洗脸,套上衣服,出门之前,看了一眼床上的张岚,她睡得正香。自从张岚辞职后,她的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懒,早上一般要到10点钟起床,吃了早饭就上网;午饭后还有一觉,直睡到我下班回家,饭菜还要由我来烧;晚上等我看完新闻节目后,电视就由她来承包,照例是看一些吐掉人隔夜饭的电视连续剧,还津津有味,乐此不疲。我也曾善意地提醒她做一些有益事情,比如,出去学学烹饪,插花什么的,增加生活情趣;打打羽毛球、练练游泳,锻炼身体;看看大片,听听音乐,培养情操,提高艺术修养之类的活动。张岚每次听了都很敏感,说:“你看我在家白吃饭,是不是嫌弃我了,看我不顺眼了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记忆中的张岚能歌善舞,在学校的时候,每次开联欢会,我俩的对唱总是压轴戏,《相思风雨中》、《在雨中》哪次不是满堂彩?闲暇时,我们一起骑车去郊游,去图书馆看世界名著,听音乐会……当年的激情到哪去了?未结婚的爱情如同未结果的花朵,而结了婚的爱情如同花已谢,花与果真的不能两全吗?我坐在飞奔的出租车上,一直在想,这个似曾相识女孩到底是谁呢?这些年来,跟我见面的网友无数,几乎都有我的手机号码,但是见面之后,特别是上过床后,一般是不会再见的。在如今的快餐社会,新鲜感止于上床之后。这个公寓的物管还挺严格,不允许出租车进去,我只好下车,跟门口站岗的保安询问了要去的楼房,保安一指,那边5楼就是,远远望去,果然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天麻麻亮,楼道里很黑,试着按了楼道里的路灯,竟然全是坏的,摸索着爬上楼,按响门铃,“谁啊?”是个苍老的男人声音,我心里一惊,是不是找错了门?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灯光黯淡,是个戴眼睛的老头,“你找谁?”隔着防盗门,他警惕地看着我,仿佛看苗头不对,就要立即报警。我说:“请问,这里是506吗?”“哪边才是506。”老头指着对门。“对不起,打扰了。”我连忙道歉。“真是的,不搞清楚就乱按门铃,清大巴早地吵人觉。”说着老头“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我转身敲另一家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一个女声回应:“谁啊?”“我是吴铮。”又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日光灯下,黎娟穿了件小碎花睡衣,云鬓散乱,双颊潮红,嘴唇干烮,清秀的脸上显出病态,“进来吧。”黎娟拉开门后,颤巍巍地走进房间。这是套两室一厅,陈设很简单,*墙放了一个电视柜,上面放了一个25英寸的SONY彩电,下面的隔档里放着功放、CD机,一边放了一个半人高的音箱,客厅中央有一张椭圆型的桌子,桌子上杂乱地摆着一杯喝了大半的开水、一支体温表、一把水果刀和几盒药,环绕桌子放了4把椅子。走进房间,房门边有一个大书橱,正对着窗子放了一架钢琴,正中间的一张双人床很显眼,黎娟*着垒起的枕头,半躺在床上,她的头上是一幅F4组合的合影。“你怎么了?”我关切地问。“夜里发烧了,浑身难受,吃了药也没用。”“我送你去医院吧。”“好吧,烦劳你了。”“别客气,你换衣服吧,我在客厅等你。”“好的。”过了一会儿,黎娟出来了,头发仔细梳过了,换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要我背你下楼吗?”我问她。黎娟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还能走,不过你得搀扶着我。”下楼的时候,黎娟无力地*在我肩上,我轻轻搂着她的腰,感觉她的身子很软,滚烫的额头不时蹭到我脖子上。天已经亮了,街头的早点摊出来了,油条、烧饼、包子的香味飘得满街都是。打的到了医院,还没到上班时间,我把黎娟轻轻放在候诊的椅子上,挂了急诊,值班护士去叫医生,不一会儿,一个扣着白大褂钮扣的中年男医生匆匆走来,嘴里还止不住地打着哈欠。医生给病人量了一下体温,用听诊器简单听了一下,就开出药方,说:“先去挂水退烧吧。”挂上半瓶水后,黎娟的额头上的温度下降了不少,感觉也好了许多,*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我轻轻推了她一下,说:“想吃点早饭吗?”黎娟睁开眼睛说:“想啊,去给我买个鸡蛋饼,厚厚的那种,不过,这里的摊点不一定有,要没有的话,你就给我买个煎饼包油条。”我说:“好的,你等着。”走出医院,我看了下手表,上班时间已经到了,今天早上肯定要迟到了。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刘科长:“科长,我有点事,想请半天假。”“有什么事啊?”刘科长冷冷地问。“有个朋友病了,我陪她上医院。”“男的,女的啊?”“关你什么事啊?”我有点火了。“男的有他老婆陪,女的有她老公陪,你操得哪门子心啊?又不是你老婆病了。”刘科长依然不紧不慢地说。“你不准假了?”“没有合适的理由,谁都不能请假,连我也一样。”“老子今天就是不来了。”我恼怒地摁掉电话。由于我平时地一直看不起刘科长,不买他账,还常对他说的话,做的事当面,背后冷嘲热讽,想必他也是心知肚明,自打上次我没敲门就走进他的办公室,还无意中看到他上班时观赏黄色录像,“打手枪”的恶心行为,他更是对我恨之入骨。因此刘科长想尽一切办法挑我的刺,找我的茬,前些日子,上班路上遇上塞车,迟到了5分钟,进办公室时,被刘科长叫住,这家伙每天8点上班,经常9点才到,不知那天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没迟到。“你迟到了。”刘科长毫不客气地在考勤表上给我打了个迟到的记号。我说:“你迟到的时候为什么不打迟到?”刘科长一伸脖子说:“我什么时候迟到了?我从来不迟到。”我说:“你平时有几天是准时上班的啊?”刘科长说:“我不准时上班怎么能逮住你迟到?”我说:“你难得今天早到一次,就来逮别人。”刘科长说:“我迟来是有原因的,是为了工作上的事,难道每次还要向你汇报不成?”我说:“你别欺人太甚啊!”一帮同事赶紧过来把我们劝开,对于刘科长这种存心报复的事,我能忍也忍了,拿老李的话来说,就当他是个牲口好了。更可气的是,刘科长还在工作上找我的麻烦,每次我交上去的译文,他虽然看不懂,却想了个高招,找来一套翻译软件,将原文输上去,一条条地翻译,而这种翻译软件只是机械地逐字逐句地直译,译出来的句子根本不通,也词不达意。刘科长忙完后,就会把用红笔勾画过的译文丢到我面前,摇着头,叹着气,“你看你译的文章,谬误百出啊,工作怎么做的啊?”我拿起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刘科长划红线,作改动的地方,全是瞎改,最可笑的是,他把原本只要音译的意大利两个城市的名字,博洛尼亚译成了大腊肠;亚特兰大译成了捷足善走的美女,我强忍住笑,说:“科长批评得好,您的高见令人佩服之至!”刘科长马上面露微笑,高声教训道,“你们别以为我看不懂英文,其实我平时不想跟你们计较,给大家留个面子而已……我买了两个煎饼包油条,两袋豆浆走进输液室。黎娟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一双也有了神气。我们俩一边嚼着煎饼包油条,一边喝着豆浆,“你知道吗?”黎娟说,“你如果不来,我就想自杀了。”“没那么严重吧?这么脆弱?”我有点惊讶。“我就是个脆弱的人,整天胡思乱想,悲天悯人。”黎娟认真地说。“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为什么会想到找我呢?”“你很想知道吗?”“当然!”“因为我在床上烧得难受,浑身难受极了,就随便翻开一页电话本,心里说,翻到谁,我就向谁求助,如果他不理我,我就只有自杀了,结果你很荣幸被我选中。”“真是荣幸之至。今天还上课吗?”“下午想去,钢琴课,我很感兴趣。”“过了几级了?”“7级,正在考8级。”“午饭想吃些什么?”“想吃一碗面条,三鲜的,就是不会做,我们学校对面的那家小店做的最正宗。”“那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吧,你会觉得其实我做的最正宗。”“吹牛,不害燥。”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秋阳淡淡,一家大商场门前乐声悠扬,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正在进行着内衣秀,一群身材婀娜的少女,穿着单薄的内衣,和着音乐搔首弄姿。“我昨天就是在舞台上表演时被冻着的。”黎娟告诉我。路过一家超市时,我买了面条、火蹆肠、鸡蛋、蘑菇、芛片一大包东西。到了黎娟的家,把她安顿下来后,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的面条就煮好了。“哇,好香啊!你老婆真是好福气。”黎娟一边吃着面条,一边不停地赞叹着。饭后,黎娟自告奋勇地去洗碗,我去书橱里找书看,里面大多是一些音乐方面的书,化学专业的书,好不容易才翻到一本英文版的《浮士德》,“你男朋友是学化学的吗?”“是啊。”黎娟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锅碗撞击声,水声响成一片,“看到他的相片了吗?”“没有。”“在床头柜上。”我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拿起一看,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亲昵地搂着黎娟钻在梅花丛中,俩人笑得很灿烂。“挺帅的吗。”“那当然,我的眼光不差哦。”黎娟从厨房出来了,围裙上溅了不少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平时很少做饭的,做事有点笨,让你见笑了。”   “你上床休息一会儿吧,我坐在客厅里看书,等会儿叫你一起走。”“今天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上班了。”“没事的,快去睡吧。”黎娟进了房间,轻轻关上门,我坐在餐桌前,展开《浮士德》读了起来。看了十几页,已是下午1点了,我轻轻走到房间门口,刚要敲门,门却开了,黎娟走了出来,换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脸上略施粉黛,显得妩媚动人。“你没睡?”“睡了,就是睡不着。”“怕我非礼你?”“哼,怕你?我还想非礼你呢。”“衣服是不是穿少了,还想发烧。”“没事了,我已经退烧了,不信你摸摸。”黎娟捉住我的手放在她的额头,“我猜你肯定结过婚了。”黎娟调皮地歪过头,看着我。“何以见得?”“结过婚的男人是不是都会关心女人。”“也许是吧,不过,也不一定。”黎娟打开音响,梁静茹的《美丽人生》流淌了出来:   走进满山遍野的向日葵田地中海蓝色透明的天亮晶晶你脸上的汗水直到现在风一吹都闻到普罗旺斯的花草香   火车颠颠跛跛的爬上了山斑驳的光影装满车厢你晃啊晃啊睡在我的肩膀时钟慢慢停下来   像掉进了一个魔法的时空爱情的流动终于有一个理由   午后暖暖的风吹着发呆的我白色纱帘在记忆中翻动   西班牙的广场快下山的太阳两个人的影子在陌生地上   像一双翅膀自由自在飞翔像毕卡索的画像幸福是说不出酸酸甜甜的糖   你会一种魔法让夜晚都发光123睁开眼美丽人生在月光下跳舞   都忘了有地图只有手心的温度我们慢慢走过花草香的小路  正文 第十四章   作者:249284456   走进办公室时,老李的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到我身上,“怎么样,玩通了几把?”我轻松地跟他打招呼。“小吴,过来我跟你说。”老李压低声音叫住我,指了指对面办公室,“刘科长打了你一天旷工。”“他*的!”我骂了一句。其实我们这个部门平时数我出勤情况最好,刘科长经常迟来早走;老李和其它两名女同事倒是不怎么迟到,却几乎天天早退,下午3点钟不到就下班了,三个人结伴去菜场买菜,回家从从容容地烧饭,烧菜,把老公、老婆服侍得舒舒服服;孙旭东这小子原来是早来迟走,劳模加班都没他积极,有一段时间甚至住在办公室里不回家,夜以继日地玩《传奇》,还因此泡上了个志同道合的武侠美眉。据说定情信物是一把价值人民币三千元的宝剑,就*这把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拟宝剑,孙旭东抱得美人归,一对神雕侠侣从此厮守在一起,各抱一台电脑结伴行走江湖。泡上武侠美眉后,孙旭东的出勤率急剧下降,经常上班来点个卯就跑得无影无踪,有时干脆人间蒸发,音讯皆无。按理说,他们的这些人的表现都不如我,为什么刘科长不找他们的麻烦?答案很简单,两个女同事各有后台,他动不了;老李听话,被他破口大骂,从不还嘴,作小媳妇状,极大满足了刘科长的施虐欲;孙旭东更有绝活,这小子瞄准刘科长的爱好,每天早上,只要他一来上班,刘科长办公桌上总有一杯孙旭东沏好的茶正冒着缕缕热气,刚坐下抿一口香茶,这边孙旭东的好烟又递上来了,还哈着腰点给他点上,隔三差五孙旭东就能拿出几本《花花公子》、《龙虎豹》等色情杂志和一大堆A片,每每看得刘科长两眼放绿光。去年底,科里上报两名先进个人,刘科长毫不犹豫地上报了自己和孙旭东俩人。旷工就意味着,我这个月的奖金没了,年终奖也没了,看来不教训一下刘科长是不行了。我“咣啷”一声踢开刘科长办公室的门,冲到他的办公桌前,刘科长吓了一大跳,像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惊惶失措地责问我,“干什么?干什么你?”我平静地看着他说:“我要看看考勤表。”刘科长说:“不用看,我没准假,你就不来,当然是旷工。”我一把抓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向刘科长扔过去,刘科长慌忙躲让,可是这个漂亮的景德镇瓷杯还是擦过他的耳朵,在他脑后不远的白墙上碎成无数片,其中一片弹回来,掠过他的额头,拉了一条口子,鲜红的血和着清绿的龙井茶水在他惊恐眼神中,顺着双颊肆意流淌。翌日上班时,刚走到刘科长办公室的门口,就被一只手拖了进去,门从后面关上了。刘科长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胶布,样子非常可笑,“你看你把我弄成这样,回家被你嫂子,侄女笑话。”还没容我开口,刘科长又拿出一张考勤表,我名字那栏上面记录明显被涂改过,旷工记号被抹掉,改成了正常出勤。“以后有什么事都好商量的,当然我也有不到之处,请你多包涵。”我第一次看到刘科长笑得如此和蔼可亲。   下班时,一出公司大门,差点被身后一辆“宝马”撞到,我惊魂未定地回过身,刚想开骂,田波光从车子里面钻了出来,一身观奇洋服,据说那根领带都要一千多元,油头粉面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下巴也成了双层的,让我想起了奶油蛋糕,今天是张岚的生日,我问她要什么礼物?她想了一下,说:“我要个双层的鲜奶蛋糕。”张岚要的东西总是很实在,从来不要鲜花之类的华而不实的东西,情人节那天,当她听说几千元一束的蓝色妖姬也有人买,大呼,疯掉了!《台北爱情故事中》的男主角问女主角相要什么圣诞礼物,女主角说我要台北下雪。张岚也是嗤之以鼻,说这都是些小男生和小女生玩的东西,说的话,无聊之极!田波光是来喊我出去玩的,通常都是喝酒,唱歌,洗澡,泡妞老一套,“旗袍”陪了我好几次,后来又换了其它女孩,总觉得不如“旗袍”。睡过的女孩长的都不错,素质高,还会发嗲。可是每次激情过去,想想这只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赤祼祼钱色交易,有些女孩夸张,作假的呻吟更是让人作呕,气喘吁吁地从陌生女孩身上翻下来,除了欲望得到满足,就是更加空虚,无聊。田波光经常叫上包工头老朱跟我们一起玩,我对包工头的印象一直不好,他们总是文化素质不高,形象猥琐,满嘴粗话,老朱就是这种类型的,黑瘦的身材,一张脸好像从来没干净过,跟你说话时,唾沫星子乱飞,不经意就溅到你脸上,嘴里臭哄哄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老朱抽着中华香烟,喝着五粮液,大声地谈着玩女人的经历和经验,甚至把性交时的具体细节都用粗俗不堪的话描绘出来,让你觉得**并不是一种美,一种享受,而是类似配种站里,公猪给母猪配种时的情景。老朱特别提到了那个曾经讨我喜欢的“旗袍”,“那个小X被我看上时还假装纯情,我出三千元破她的瓜,她骂我流氓;我出五千元的时候,她斜着眼睛看看我;我出八千元的时候,她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我一咬牙,出了两万元,她站起来就跟我走,这个小X的X很紧,不容易进去,不过一进去,真是太舒服了。”老朱做出一脸陶醉的样子,“这个小X的绝活是吹箫,每次都吹得我快活死了。”听了老朱的话,我一阵恶心。洗澡时,我看过老朱的家伙,黑不溜湫,上面满是一个个难看的圆疤痕,像一截被虫蛀过的枯树枝。老朱说是年轻时嫖*,尖锐湿疣、淋病等性病都得过,花了不少钱才治好。我想象不出“旗袍”那张樱桃小嘴给老朱吹箫时的样子,不过我跟这张樱桃小嘴接过吻,她还把舌头伸进我嘴里搅动,而这张性感、迷人的小嘴却……想到这里,我感觉吃了个活苍蝇,差点把刚吃下去的鲍鱼吐掉。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背后问田波光:“你怎么跟这种素质的人混在一起啊?”田波光说:“这你就不懂了,老朱这个人是低级,庸俗了点,但这个人很爽气,够哥们,身上的优点远大于缺点。我开始也很反感他,可是接触一段时间,就会从接受他,到相知,相交。”我对田波光说:“今天,我不想去了,你自己去玩吧。”田波光说:“怎么,不想跟老朱在一起玩?”我说:“不是。”田波光说:“老朱今天特地弄来了几个俄罗斯妞,个个膘肥体壮,风骚迷人,包让你小子爽得精尽而亡。”我说:“我今天真的不想去。”田波光说:“哟,学好了,还是怕后院失火啊!”我说:“你烦你自己吧,你那个晓霞不管你了?”田波光说:“他想管,能管的了吗?”我说:“你不怕她向她老子告状?”田波光说:“她老子快退居二线了,没权了,我还怕他?”我说:“今天是张岚的生日,每年我都要给她买一个生日蛋糕。”田波光钻进“宝马”,说:“好吧,模范丈夫,再见。”开着车一溜烟跑了。   黎娟最爱听的一首歌是酸草莓组合的《dyinginthesun》(在阳光中逝去)。“戴安娜出车祸死了有什么不好,她是集全世界男人的宠爱于一身,没有痛苦地突然逝去的,她死的时候依然娇艳美丽,如果她老得满脸皱纹,风韵不在时,还会有那么多人怀念她吗?风中之烛,突然熄灭总比蜡炬尘灰好,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黎娟说着这话的时候,阳光洒在她青春的脸上,她笑得一脸灿烂,“看了你们的展览,勾起了我想见识一下秦淮文化的欲望,你带我去好吗?”我点点头,说:“好啊!”“顺便,还想品尝一下被你们描绘得如何,如何精妙,如何,如何美味的秦淮小吃。”黎娟现出垂涎欲滴馋相。六朝古都南京的“十里秦淮”,历来被称为是“风华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明清之际,这里曾盛极一时,河厅河房,绿窗朱户,夹岸而居。每逢盛日,灯船蜿蜒似火龙,素有“秦谁灯船、天下第一”之誉。如今,夫子庙一带的饭馆、茶社、酒楼、小吃铺比比皆是,仅夫子庙中心地带,不同花色品种的小吃,就有200多种。集秦淮小吃之大成的是晚晴楼。步入餐厅,其摆设与众不同:餐桌是火车席,用几道屏风把疏落有致的餐桌分隔开来,客人相对而坐。餐桌上放的是一盏盏古色古香的有盖瓷茶碗。江南丝竹音乐声,绵绵不断地从各个角落轻轻飘来,真是高雅而又清幽。“这里的环境怎么样?”我笑着问黎娟,她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周围的一切。“太好了!”黎娟闭上眼睛,做出陶醉状,“我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小姐托着一盘透红的冰糖球串走过来。这种冰糖球每根棒子上串着五个鲜红的山楂,每个山楂都开了口,分别嵌入青梅、红枣、核仁、花生。小姐笑吟吟地说:“这是祝你们‘笑口常开’”。“哇,太好看了,简直就是艺术品,怎么舍得吃啊!”我拿了一串冰糖球,放进嘴里,说:“更好的还在后面呢,你要舍不得吃,就看着我吃好了。”黎娟紧跟着也拿了一串,吃得津津有味。接下去是一碗茄汁虾球、一盅清蒸鸡脯和一碟凉拌洋花萝卜。上桌的盅、盏、碗、碟,都小巧可爱,仅有寸余之径。正菜共有六道。第一道是五香蛋、状元豆配雨花茶;第二道是油炸萝卜丝饼配豆腐脑,嚼着格蹦脆的饼,喝几口又烫又嫩的豆腐花,喷香爽口;第三道是什锦菜包,咬开雪白,富有韧性的面皮,里面的馅料鲜翠欲滴,煞是好看;第四道是如意烩卤干,卤干用松软程度介于油豆腐和豆腐干之间的一种特制豆制品烹煮,久炖入味,十分鲜美;第五道是牛肉锅贴配琼云上席。琼云上席用鸡丝、木耳、香菇、笋丝,放在小汽锅中蒸出,一揭盖,木耳、香菇等浮在上面,如片片琼云;第六道是细沙包配糖藕粥。莲藕多孔,寓意事业路路通。这六道十二份点心,每份都只有一点点,颇像孩提时代“办家家”,可是全部吃下来,我和黎娟已经很饱了。“送我回家,好不好?我快走不动路了,都怪你请你我吃了一顿丰盛的美食。”从晚晴楼出来,黎娟撒娇般地用手拐着我。“喂,在大马路上别这样好不好。”我赶忙挣脱她的手。“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是有老婆的男人。”黎娟一脸歉意地说。上了一辆的士,司机是个中年汉子,见了客人很热情,一路上不停地说着话,“怎么样,夫子庙的风光、小吃都不错吧?”“是啊,是啊。”我随间应付着,黎娟*在我的肩头,我顺势轻轻地搂着她的细腰,她的发梢贴着我的鼻孔,一股好闻地发香扑面而来。“你们小两口真恩爱啊!”司机发出感叹,“像我们这个年纪,跟我老婆出去,拉她一下手,都要被她骂老不正经。”黎娟听了笑起来,说:“师傅,你还不算老啊。”司机说:“还不老啊?都40出头了。”回到黎娟的家,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满屋子。我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黎娟给我泡了一杯茶,我一手接过茶杯,一手轻轻揽住她的小蛮腰。黎娟顺从地坐在我的腿上,继而钻进我的怀里,挺拔、结实的胸紧紧贴着我,让我觉得很舒服。我把茶杯轻轻地放到桌子上,两只胳膊拥着她。我解黎娟衣扣的时候,她一把打掉我的手说:“我自己来,不用你帮忙。”黎娟飞快地脱得只剩乳罩和短裤,她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白得刺眼,我去拉窗帘的时候,她突然把我扑倒在床上,说:“别拉窗帘,我喜欢阳光。”我们翻滚在床上,接吻。黎娟的唇很湿润,舌头跟我搅在一起。良久,我把双手伸到她的后背,解开她的乳罩搭扣,两只浑圆的乳房弹了出来,乳头鲜红光洁,让我想起了刚吃过有冰糖山楂球。我轻轻抚摸着,亲吻着,像在品味一种难得的美食。黎娟扭动着娇躯,发出陶醉地呻吟。她的下面很湿润,我进入的时候很顺利,她叫了一声,又笑了,随着我剧烈的冲击,她的双眼紧闭,呻吟声越来越大,仿佛要让全楼人知道她的快乐。“就这样别停。”、“好舒服啊!”黎娟毫不掩饰地说出她的要求和感受。和女人做爱时,我很关注她们的感受,如果她的肢体,语言能够表现出沉醉的样子,会令我更加兴奋。张岚就从来不让我有这样的兴奋,就算我主动问她有什么感受,她每次都说没什么感觉,不喜欢,也不厌恶,就像去看一场电影,或是吃一碗面条一样,可看可不看,可吃可不吃,每每令人兴味索然,草草收场。黎娟的主动和陶醉激起了我的**的潜能,我持续不断地猛烈动作,不点都不觉得有丝毫疲倦。黎娟双手紧紧箍着我的脖子,勒得我喘不过气来,高潮伴随着周杰伦的《世界末日》一起来临:想笑来伪装掉下的眼泪点点头承认自己会怕黑我只求能借一点的时间来陪你却连同情都不给想哭来试探自己麻痹了没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惫无所谓反正难过就敷衍走一回但愿绝望和无奈远走高飞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忘了你是谁夜越黑梦违背难追难回味我的世界将被摧毁也许事与愿违累不累睡不睡单影无人相依偎夜越黑梦违背有谁肯安慰我的世界将被摧毁或许颓废也是另一种美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入睡夜越黑梦违背有谁安慰……事后,我俩汗津津地搂在一起,“我厉害吗?”黎娟双颊绯红,娇嗔道:“厉害啊,我的猛男。”“是不是比你男友厉害?”男人总是想性方面胜出别人一筹。“我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不提他,我都要快把他忘了。”“你会嫁给他吗?”“会的,我要到加拿大跟他结婚的。”“你爱他吗?”“当然,不过,我想我们肯定会离婚的。”“为什么?”“小时候,我家邻居瞎婆婆给我算命,说我这辈子要嫁好几个男人。我相信这是真的,我肯定会结几次婚,再离几次婚。”“那还不如不结婚呢,结了再离,烦不烦啊?”“这倒是个好建议。”   徐容华告诉我,他和路云的感情发展得很快。我笑着说:“很快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已经开箱验货了?”徐容华说:“你想哪去了,哪能都像你那么生猛,我指的是情投意合。”我说:“那好啊,什么时候比翼双飞呢?”徐容华说:“我想快了吧,下个星期我要带路云到云南玩一趟,估计回来后就该领结婚证了。”我说:“要不要我送你?”徐容华说:“不必了,又不是出国。”我说:“那就祝你一路顺风,早日抱得美人归。”徐容华笑得很开心,说:“谢谢!借你吉言。    作者:249284456   星期一早上,刚进办公室,就听见许大姐大着嗓门在散布一个花边新闻,“你们知道吗,公司里的十几个处级干部双休日去安徽钓鱼,钓完鱼后集体嫖*,正好遇到警方大检查,结果全军覆没,罚款不说,还要拘留15天。”许大姐突然放低声音,“其中就有赵处长的老公。”我说:“你家老公没去吧?”许大姐一瞪眼说:“他敢,他是闹着要去,我就是没同意。”我翘着拇指说:“许大姐你真英明!应该当选最佳贤内助。”许大姐开心地笑着说:“你小子少逗大姐开心。”据传刘科长走后,将由老李来主持工作。这两天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孙旭东嘴里不停地指桑骂槐,矛头直指老李,“有的人,平时说自己不想当官,还嘲笑别人跟领导套近乎,可是自己呢?一个星期往领导家跑三回,真是用心良苦啊!”老李一声不吭,闷着头在那里喝茶,仿佛说的不是他,或者充耳不闻。据孙旭东“明察暗访”,老李上个星期往赵处长家跑三回,除了第一次带了不少东西,其它两次是空了手去的。“你知道,去领导家没有表示,下回还想进门吗?空了手去就更有明堂,现在送钱最方便,还不知道老李下了多少血本呢!”趁老李去打水的空,孙旭东对我说。“看不出来啊!老李还真下功夫了。”我下说着话,电话响了,是找我的,赵处长叫我到她办公室去一下。“找我干什么啊?”我心里犯着嘀咕,进门的时候,我叫了一声:“赵处长。”赵处长把头从一张报纸中移出,说:“小吴,坐吧,其实找你来,也没什么大事,我那个闺女要考研,英语一直没把握,想请你到我家给她辅导一下,不知你有没有空?”我刚要一口拒绝,又想了想,在科长人选没有最后尘埃落定时,还是留点盼头吧,不然张岚那关也不好过,她这些日子总是不停地询问我升官的进展情况,听得我的耳朵都要出老茧了,“有空吧。”我说。赵处长白胖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说:“好,好!晚饭后,我在家里等你。”赵处长的轻松表情不得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是许大姐小道消息有误,还是赵处长没得到这个消息,或者是赵处长忍耐力极佳?午饭后,许大姐小道消息得到了证实,包括赵处长老公在内的那十几个处长果然一个都没来上班。公司办公室秘书小王说,公司经理一大早上就带了几个人开车赶去交涉,还带了现金支票,估计是想把他们保出来。   晚饭后,我告诉张岚,赵处长叫我去给她女儿做家教。张岚笑得一脸灿烂,说:“那你还不快去,只要跟赵处长套上近乎,她一点头,科长还不就是你的?”我说:“你尽想美事,升官哪能像人想的那么简单啊?”张岚说:“不管怎样,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也要百分之百地去争取。”张岚不知道这些年来越变越势利了,记得一位名人说过,女人的爱好是:爱情、金钱、虚荣。看来一点没错,这绝对是一条有假包换的真理。到了赵处长门口,按响了门铃。很快赵处长开了门,她穿了一件紫红色的高档的丝绸睡袍,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白得吓人,让人不由地想起《小二黑结婚中》的小芹妈的脸――像一个上了霜的驴屎蛋。“你来了,请进,请进。”赵处长满脸堆笑地说。我进了门,感觉屋里的灯很暗,客厅中间的吊灯没开,一圈射灯只开了几盏,昏黄的灯光仿佛是刚睡醒人的眼睛。“您的女儿呢?”我四下张望,没见到其它人。“哦,你坐一下,她去外婆家了,一会儿就回来。”赵处长已经把一杯热茶端了过来。“谢谢。”我接过茶杯的。屁股下面的真皮沙发上让人觉得松软,舒适。“小吴啊,你们科的刘科长下个月就要调走了,本来上面想安排一个人来接替这个位置,被我顶回去了,我考虑在你们科提一个上来。”赵处长慢斯条理地说。我的心理一阵紧张,莫非向我暗示什么?果然,赵处长抿了口茶继续说:“你可能也知道,你们科的一些人最近比较积极的活动,也有人找我表过决心,但这是没用的,领导用人怎么能受这些左右呢?应该唯才是举吗?像你这种技术骨干我们是要用的……”我的心一阵狂跳,捧着茶杯的手在轻微地颤动着,几滴茶水飞溅了出来,我赶紧仰头喝了两大口,借此掩盖紧张情绪。自古当官就是一种诱惑,许多人蔑视权贵,讽刺官场,其实只是怀着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嫉妒心理,如果给他个官当,他当不当?像孔子那样真心不愿出仕的文人自古以来有几人?李白诗里写的好:……且放白鹿青崖间,需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李白真如诗里说的那样淡泊名利吗?当然不是,据考证,李白是想当官当不到,才会发出此类“豪言壮语”的,其实当年他为了攀附权贵,不惜入赘到当朝丞相家做人家的上门女婿。“你的茶没了,我再给你添点水吧。”不知什么时候,赵处长已站在我面前,一只手伸过来,取我手上的杯子,不经意地碰到我的手背,我感觉她的手冷冰冰地。赵处长拿着杯子一转身,脚下突然一滑,夸张地惊叫一声,身子歪了过来,一下子倒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地用手托住赵处长的身子,可是她竟然没力站起来,像一头死猪。在我茫然不知所措时,赵处长缓缓地转过脸来,我看见一张陌生的脸挂着“迷人”的笑容,满是赘肉的脖子缝隙里飘散出巴黎香水和汗酸混合的“美妙”气味。我感觉晚饭在胃里翻江倒海,很快就要决堤,喷涌而出了。我用力把赵处长扔到沙发上,火烧屁股般地跳起来,飞快地夺门而出。出来的时候,天上的月亮戴着薄薄的面纱,淡淡的青辉洒满大地,微风轻送,花草飘香,不时有情侣亲热地搂抱着,从身旁走过,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的静谧,和谐。到家的时候,张岚还在看电视,看到我回来,她惊讶地问:“这么快就教好了?”我说:“人家是将门无犬女,聪明,一点就通。”张岚说:“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做事没耐心,毛躁。”我说:“你不懂,就别瞎说。”张岚来劲了,说:“我怎么不懂了,我就知道你没多大出息。”我也火了,提高声调说:“你有完没完了?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闲得发慌啊?”张岚马上泪如雨下,“我就知道你嫌我白吃饭。”她又照例飞快冲进房间,把房门“吧哒”一声锁上。第二天上班时,我特意躲着赵处长,却偏偏跟她顶头撞见,“小吴,忙啊!”她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一反常态地主动跟我打招呼。“不忙,还好。”我尴尬地回答着。赵处长转过脸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她的笑容已消逝得无影无踪。下班时,孙旭东跟我同路,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说:“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样子?”“唉!”孙旭东叹了口气,“赵处长叫我晚上到她家帮她女儿补习英语,你知道我那点底子,本来就没学好,工作几年来,早就丢光了,到时候说不出个所以然,不是当场出丑吗?”我心里一惊,表面上不动起色,“领导看得起你,你还不知恩图报啊。”“你别笑话老弟了,要不你帮老弟一个忙,怎么样?”孙旭东期盼地看着我。我说:“怎么帮啊?”孙旭东说:“这还不简单,你的英语比我好多了,你去帮老弟去应付一下。”我说:“你真是高看兄弟了。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还是自己去吧。”我走出老远,孙旭东还一脸懊恼地站在原地。我心想,今晚可有你小子受的!   下班时,我打了个电话给田波光,约他吃晚饭。田波光说:“怎么了,熬不住了,那个‘旗袍’问过你几回了,想死你了。”我说:“今天跟你谈正经的东西。”田波光说:“什么叫不正经,泡妞就不正经啊?那也是扶贫,促进下岗再就业的举措。”我说:“我说你别废话了,6点半我们在狮子楼见。”田波光说:“好啊,就这么说。”我到狮子楼时,田波光还没到,小姐客气地把我引到座位上,拿来菜谱,轻声轻气地问:“先生,现在点菜吗?”我说:“等一会儿,我等一个朋友。”正说着,田波光推门进来,嘴里嚷嚷着:“点一些清淡点的菜。”我把菜谱递给田波光,说:“那你自己点吧,今天我请客。”田波光笑了一下,说:“那我就不客气了。”田波光点了四个冷盘,四个炒素菜。一个身材高挑的啤酒小姐走到我们的桌前,莞尔一笑,说:“两位先生要不要来点酒?”田波光一摆手说:“不要。”我说:“是不是中午喝多了?”田波光说:“别提了,中午让老朱灌了八两五粮液,在宾馆里睡了一大觉,你打电话给我时,我刚从床上起来,还在洗脸呢。”我说:“你小子酒量见长啊。”田波光说:“可不是吗,还记得刚进大学那会儿,我俩在学校门口的小吃部,一人喝了一瓶啤酒,当场就醉了,出来后发酒疯,当街就拉开裤子撒尿,被小吃部老扳过来制止时,我俩操起半块红砖就要砸他,亏了徐容华和张德宏路过,拼命抱住我们,才没闯祸。”我说:“那天我是尿完了,你好像还夹了一半,是不是很难受啊?”田波光说:“别提了,膀胱差点儿破裂。”说着话,菜也陆续上来了,“来,边吃边谈。”我招呼着田波光。田波光用筷子撮了一点凉拌五丝放到嘴里,说:“你不是说有什么正经事要跟我谈吗?”我说:“是张岚的事,她辞职半年了,一直找不到适合的工作,整天呆在家里没事干,闲得发慌还跟我发脾气,弄得我心烦意乱。你看你那有没有适合她干的工作。”“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金屋藏娇,舍不得老婆出来工作呢,就没多这个嘴。”田波光吃了个腰果说:“就让张岚先到我那儿做个办公室秘书,你看行不行?”我说:“你安排我还不放心吗?”田波光说:“那好,你回去跟张岚说一声,随时都可以来上班。”席间,田波光的电话响个不停,他不时走到僻静处去接电话。我说:“你怎么比联合国秘书长还忙啊?”田波光说:“没办法,都是些招投标的事,我们那个开发区大规模扩建,他们都想分一块肥肉。”吃完饭,我刚想掏钱结账,被田波光抢了先,“别跟兄弟充大方,我吃饭有地方报销。”出了饭店,田波光招呼我上车,硬让我陪他去泡妞,我说我真的不想去。田波光说你这个家伙是假正经,还是得了阳萎了?如果得了阳萎也没问题,兄弟这儿有伟哥,老朱刚给我搞来的,包你一夜8次,每次一个钟头。我说滚你的蛋,你才阳萎呢。上了田波光的宝马,我说了黎娟家的地址。田波光说这是哪家啊?包上二奶了?我就把我和黎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田波光。田波光听了羡慕得直咂嘴,说我怎么没碰到个情投意合的女人,赶明个我也弄一个金屋藏娇,比到处打野食强多了。  正文 第十六章   作者:249284456   第十六章一进办公室,就听见许大姐在散布小道消息,“听说昨天公司经理到安徽那边摆了十几桌,宴请当地公安,吃完饭,每个人还送了个红包。当地的公安头头当场决定,收了罚款,明天一早就放人,估计今天人就要回来了。”孙旭东进办公室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有点异样,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一扫往日铁青着脸,睡不醒的衰样。一进办公室逢人就点头打招呼,甚至跟平时有些龃吾,一度互不理睬的老李也点了头,问了好。搞得老李有点措手不及,只好尴尬地回了礼。我预感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些事情快要发生了。果然,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人事调整通知下来了:刘科长调任计划处副处长,孙旭东升为情报科副科长。对于这项任命我早有所料,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倒是老李经受不住如此的打击,他捧着任命通知,一言不发细看着,仿佛那几行字有几百行之多,怎么也看不完。他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手中的纸张发出“哗,哗”地脆响,像秋风中的一片黄叶。老李的脸跟手中的白纸一色,冷汗渐渐从额头渗出。我喊了一声:“老李……”老李已经倒了下去。孙旭东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拿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势,果断地一挥手,“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和孙旭东把老李从地上吃力地扶起来,放在沙发上,许大姐已经打了公司医院的电话,说要辆救护车。公司医院接电话的人没好气地说,救护车早散架了,你们自己另想办法吧。听了许大姐的话,真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公司这些大大小小领导的车整天更新换代,医院的急救车却坏得不能用。我说:“赵处长不是有辆小车吗,借来用一下吧。”我飞快地跑到赵处长办公室,她不在,我找到她的小车司机葛伟,这小子平时牛得很,只有见到赵处长时才点头哈腰,其它人一概不放在眼里,仿佛眼睛长在头顶上。他的车只为赵处长一家和他自己一家服务,别的人想要用他的车,比登天还难。我走进葛伟的办公室时,这小子正把两条腿架在桌子上抽烟呢。我说:“葛伟,我们科的老李突然晕倒了,麻烦你出趟车,送他去医院。”葛伟喷出一口烟,看了看我说:“找救护车好了。”我说:“公司救护车坏了。”葛伟说:“坏了找我干吗?我还有任务呢。”我一下子火了,说:“你有个屁的任务啊?不就是接送上学的孩子吃午饭吗?”葛伟也火了,跳起来说:“我去干吗还用着你管,你他妈是哪级干部啊?”我说:“你他妈再狂,老子揙你。”葛伟挑衅似的蹿到我面前,说:“你动我一手指头看看?”我拔拳就打了他个满脸开花,这小子捂着流血的鼻子冲上来要跟我拼命。“干什么啊?你们俩还像个样子吗?”赵处长突然一脸严肃地出现在门口。葛伟看见赵处长来了,像流浪的孩子见到了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我的不是。赵处长厉声说:“别说了,该干吗去干吗,这件事我会调查处理的。”孙旭东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叫了辆出租车把老李送去医院了,让我别去麻烦赵处长了。我愤愤地挂上电话。心里不由地惊叹许人官职的魔力。原来孙旭东从来不称呼赵处长的,背地里用那个“老女人”,或者那个“变态女人”来称呼赵处长。想不到才升了官就迅速改口称“赵处长”了,还奴颜婢膝地让我别去麻烦赵处长。一个曾经桀骜不驯的“愤青”,就这么变成了一头温顺的“绵羊”。而老李呢?成了一个悲剧人物,费了老大的劲,好不容易看见一丝曙光了,却功亏一篑,真是命运捉弄人。   这个双休日,黎娟打来电话,约我去逛夫子庙。我说:“你上瘾了,这么喜欢夫子庙?”黎娟笑出声来:“是啊,夫子庙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底蕴,再加上那么可口的秦淮风味小吃,怎能不让人回味无穷呢?”“可能对小吃更感兴趣吧?”“别这么说啊,好像我很馋似的。”“好吧,一会儿见。”   我和黎娟逛了东市西市,我们在东市买了一对做工精细的铃铛,铃铛是用黄铜做的,金光灿烂,上面盘着两条龙,观音菩萨端坐在中央,旁边还有一段经文,拉住中间的红穗子一敲,发出“当,当”的脆响。小老板说:“这是佛铃,有不如意的事,或者需要保佑平安时,敲几下佛铃,就可以万事大吉了。”黎娟听了很高兴,当场掏钱买下了铃铛,对我说:“我俩一人一只,回家挂起来,就能逢凶化吉。”在西市,黎娟买了一支一尺多长的圆珠笔送给我,她说:“大文豪,用这个写文章包你才思如涌。”女人不喜欢买这些小玩意,一圈逛下来,黎娟手上抓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到了午饭时分,我俩都觉得饿了,正好走到魁光阁门前。走进魁光阁的后院,中间耸立着一座八角凉阁,从花格窗棂看进去,里面挂满了字画。一条设计巧妙的回廊临河环阁,弯弯地绕了一个半圆。回廊是喝茶和观赏秦淮风光的地方,一溜到头放着陶瓷圆桌凳。这些桌凳的图案造型,无不古雅别致,与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我和黎娟选了一张桌子坐下,服务小姐马上端来茶,拿来菜谱。黎娟点了鸡丝粥、茶叶蛋、什锦豆腐涝、开洋干丝。不一会儿,小碟小碗把整个桌面摆满,品着美味的小吃,透过回廊的花窗看到石栏下的画舫来来去去,让人兴味盎然,流连忘返。我们在魁光阁里吃着美味小吃,喝着热茶,谈天说地,坐了很久才出来。黎娟还没尽兴,说还要坐画舫。我们登上一艘画舫,男女船工穿的都是明清服装,一位年轻姑娘专为大家做导游。她身穿镶边的砖红大襟绸服、大脚管绸裤,身材高挑,薄薄的嘴唇带着微笑,“看起来真是个古典美女呢。”黎娟赞叹道,“你看我穿了她这套衣服会不会好看?”黎娟转过头来问我。我说:“不会。”“为什么呢?”“你看你,勾魂眼,又小又厚的嘴唇,笑起来很夸张,怎么看也跟这身衣服不协调啊。”黎娟气得猛推了我一下,差点儿把我推下秦淮河。画舫在河面上悠悠荡荡地行进,漾起一层层涟漪,青绿色的水纹中倒映着画舫,撑篙的拍水声有节奏地此起彼落,途经文德桥时,女导游慢条斯理地,像背书似的讲起了文德桥的故事:此桥六朝时为浮桥,到了明代才建成石墩木架桥。据说每年农历11月15日夜,立桥中央俯视,能看到河水中左右各映半边月亮。这一天下奇景,可与西湖“三潭映月”相媲美,曾使多少人驻足!唐代大诗人李白酷爱明月。有一年农历11月15日的夜晚,他来到文德桥附近的酒楼饮酒赋诗,只见皓月当空,银辉泻地,便趁酒兴上文德桥观景。突然,他发现月亮掉在水里,便醉意朦胧地跳下桥去,欣然张开双臂捞月,水中有月亮被剖成了两半。从此,每年那天的夜晚,人们都来争相来到文德桥观赏半边月,萌生着秦淮夜谈中许多栩栩如生的佳话。李白投月的故事广为流传,很多文人墨客和志士名流也因文德桥畔的半边月慕名而来,曾为她写下脍炙人口的篇章。著名诗人闻一多的长篇叙事诗《李白之死》,对李白投水捉月和明月的迷人景色作了生动形象的描写。诗中写道:月儿初还在池下丝丝柳影后窥看,像沐罢的美人在玻璃窗口晾发一般;于今却已姗姗移步出来,来到池西,池波一皱,又惹动了娴静的微笑。……黎娟像小猫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说:“11月15日那天的夜晚,你带我来看半边月好吗?”我说:“好啊。”黎娟想了想说:“我说到那天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呢。”我说:“那可说不准,到时候在说吧。”黎娟认真地说:“那么就这样好了,如果我们到那天还能在一起,你一定要陪我来看半边月。”我说:“好的,就这么定了。”黎娟说:“你要跟我拉个勾,发个誓,不许说话不算数。”于是,我俩把两个指头勾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微风带着水腥扑面而来,撩起黎娟的长发,“一百年好像长了一些。”黎娟轻声说。我说:“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一百年太虚了,不太可能实现。”“明天会怎么样,我们都无法预测。”“那就现实一点吧,暂定为一年如何?”“OK!”黎娟和我击掌为誓。暮色降临时,我和黎娟回到了她的家。我们把从肯德基买来的一盒鸡翅当作晚餐。“你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么一套房子吗?”黎娟啃着一块鸡翅,嘴唇上,手指上吃得油光光地。“我也觉得奇怪,你不像家里很有钱啊。”“房子是我男朋友留给我的。”“他对你好吗?”“当然。”黎娟一脸幸福的样子,“他现在加拿大温哥华大学读博士,每个月都会寄给我生活费,虽然不多,但我很满足。他也不容易,家里给他的生活费还要分一部分给我。”“你会去加拿大吗?”“会的,他正在帮我办陪读的手续,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成。”“看来你很喜欢他了?”“也不是。”黎娟轻轻地摇摇头,“其实他这个人心眼很小,又不晓得关心人,还是个长不大的小男孩,一点不像个男人。”“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呢?”“说起来话长了。”黎娟拿起纸巾擦了一下手,去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到我面前,一杯端在自己手上,“呼,呼”吹着热气,“刚上大学那年,我妈肝病又犯了,疼得满地打滚。你不知道,肝病是我妈的老毛病,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她的胃也经常疼,每次都是吃点止痛片,强忍着痛,熬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可是这此,疼得简直无法忍受,我在南京上学,不在她身边,几个村邻看不过去,就把她送到卫生院,卫生院的大夫想尽了办法也治不了,那时,我妈也经晕厥了……”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爸爸呢?”“别提他了,他简直不是个人,是个畜生!”黎娟一脸忿忿然的样子,“从我记事的时候起,他每天就只晓得喝酒,赌钱,钱用光了,输光了,就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卖,换了钱再拿去买酒、赌钱。我妈跪在地上求他别这样,他不但不听,还把我妈往死里打。我的童年是在泪水中长大的。”“你妈后来怎么样了?”“她被邻居送到县医院,又从县医院转到省城南京的医院,检查结果是肝硬化,已经快到晚期了,如果不治疗,就活不了几天了。”黎娟的神情很黯淡,“我得到消息,请假赶到医院时,妈妈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我们俩抱头痛哭。”“我妈哽咽着说:妈这回可能不行了,今后就苦了我的女儿了。”“我抹着眼泪说:妈,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我妈说,傻孩子,治病要先交两万元押金,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啊?”黎娟的眼圈发红,“你知道的,我妈从厂里下岗,长年吃低保,我爸长年不干活,只晓得糟蹋钱,我妈生病住院后,他不但不管,还干脆扬长而去,不知道到哪里鬼混去了。我上大学的学费是我妈跪在亲威面前,头都要嗑破了才借来的。”“我从医院出来,就在网上发了一条信息,两万元卖处女贞操,我的男朋友就买了我。”“看来你男朋友很有钱。”“是他爸爸有钱,他爸爸是个局长。”“后来呢?”“有了这两万元钱,我妈做了手术,暂时保住了性命,为了少花点钱,住了三个月医院就回老家扬州了。”“你是个孝顺的女儿。”“其实我卖处女贞操并不全为了我妈。一上大学,我的不少同学就把自己交出去了,我背着贞操自己都觉得累,还有我听同学说那种滋味很奇妙,早就想找个机会尝试一下了。”“如果你今后不嫁局长公子,嫁的那个老公在意你的贞操,你会怎么办?”“我不会骗他的,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提醒他,我不是个处女。”“他如果不能接受呢?”“那我就跟他‘Bye-bye’好了。”“如果一个包工头想买你的贞操,你会愿意吗?”我掩饰不住对老朱之类包工头的偏见。“如果他长得不是太可怕,干净一点,也无妨啊!”“对我这样的帅哥会不会另眼相看呢?”“喂,自己说自己是帅哥,不害躁!”黎娟对我做了个鬼脸,样子很可爱。我说:“我这叫自信。”黎娟笑着说:“算了吧,还不如叫傲气。不过我就是喜欢有点狂妄的男人,至少比自卑的男人可爱得多。”“是不是最好还带一点匪气的那种?”“你是不是啊?”黎娟歪过头来看我,调皮的样子像一只林中觅食的小鹿。我一把把黎娟抱起来,黎娟惊慌地叫了一声。我快步走进卧室,把她扔到床上,她的身子在席梦思床上一上一下地跳动着,好依旧大声叫着,笑着,惊慌的声音里渐渐加入了兴奋的成分。我像个发情的野兽撕扯着黎娟的衣服,“轻一点,别弄坏了我的衣服。”黎娟嗔怪道。我发狂似的抚摸着,吻着她全身的敏感部位,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呻吟声也越来越大,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提出要求:comeon!我受不了了!在我剧烈的动作下,黎娟明显达到了高潮,她的香汗淋漓,目光飘忽,下面湿得厉害,呻吟声开始变调,双臂死死地抱住我,手指深深地扎入我的后背。激情过后,我们不紧不松地搂在一起,觉得很舒服,黎娟开口说:“能不能提个要求?”我点点头。“今晚能不能不走?”我从来不在外面过夜的,即使玩到凌晨我都会回家,可能是因为我认床,在陌生的床上,搂着不太熟悉的女人,再困我都睡不着觉。见我有点犹豫,黎娟说:“如果有难处,你可以拒绝我,我不会在意的。”我说:“好吧。”黎娟顿时露出微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拿起电话,打给张岚,“我还在田波光家,这小子输了十盘棋还不服,硬要缠着我下个通宵,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你们又不赌钱,怎么那么上瘾啊?”张岚正在看电视,声音很嘈杂。我*开话题说:“到田波光那里上班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张岚说:“下个星期先去试试看吧。”我说:“好的,我跟田波光说一声,就这样吧。”通话结束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光着身子搂着另外一个女人,跟自己老婆撒谎,有点对不起张岚,特别是如今已经发展到夜不归宿了,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这么想着,以至于拿着电话的手好一会儿都没放下去。昏黄的灯光下,黎娟一直静静地注视着我,她明显感觉到我有些异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如此为难。”我说:“傻丫头,这不关你的事。”“怎么会呢?把一个有老婆的男人留下来过夜,确实有点不妥的。”黎娟白晳的脸上闪着两朵红云,我忍不住吻了她一下。黎娟突然摆脱我,下了床,光着身子跑进客厅,很快响起了贝多芬的钢琴曲《欢乐之歌》。黎娟飞快地跑回来,重新钻进我的怀里,问我,“这首曲子能不能调节一下你紧张不安的情绪?”我用力拥抱了她一下说:“谢谢,我很喜欢这首曲子。”“你老婆漂亮吗?”女人关心对手是否漂亮的欲望就跟男人关心对手是否强壮的欲望一样迫切。“他很漂亮。”“比我漂亮吗?”“她跟你不是一个类型的女人,不好比。”“哼,什么叫不好比?肯定是你认为她比我漂亮,不想说出来伤我的心罢了。”“你如果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黎娟伸手关掉床头的灯,假装生气地把身子背对着我,可是很快又转了过来,“提个要求行吗?”“又是什么要求?不会是要求我娶你吧?”“哼,想得倒美!我是想让你即兴作首诗。”“我不会做诗的,如果硬让我作,也只是:我爱你,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之类的……”黎娟在掐了我一把,笑出声来,“这么无聊?来首唐诗总可以了吧?”“好啊。”我清清嗓子,“前面路上一宝塔,上面尖来下面粗,有朝一早倒过来,下面尖来上面粗。”黑暗中,我又被掐了一把,我的经验是女人几乎都会掐人,不过手法各异,黎娟的手更轻柔一些,不像张岚下手就见青紫。“那就背条名人名言吧。”“昆德拉说过:调情是并不兑现的性交许诺。”“这句还像点样子。”我们就这样相拥而卧,不停地说着话,逗着乐,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这一夜我们睡得很沉。天亮的时候,我醒了过来,臂弯里的黎娟一动不动,睡得很香,又长又翘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我轻轻地抽出胳膊,坐起来穿衣服,穿好衣服后,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下脸。走进房间,黎娟睡觉的姿势没变,依然没有醒来,我轻轻地帮她把被子掖好。我打开大门出去的时候,听见黎娟在房间里说了一声:“Bye-bye”。   回家后,我找了根红绳子,把黎娟送的那只佛铃吊在房间的吊灯上,正好到头顶的位置,来来往往碰一下,铃铛就会发出清脆地“叮当”声。张岚好奇地问我哪来的宝贝铃铛,我说这是从夫子庙请来的佛铃,可以保佑全家平安的。张岚说:“很灵验吗?”我说:“当然,有求别应  正文 第十七章   作者:249284456   徐容华和路云从云南回来了,两个人原来都是白皮肤,现在呈现出健康的古桐色,显得很有精神,又搂又抱地亲热样子更让人受不了。我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俩人还不停地眉来眼去,你喂我一筷子菜,我喂你一勺子汤。我做出暂停的手势说:“停一下,好不好?二位,如果嫌我碍事,我立马闪,如何?”徐容华说:“别闪啊,久日没见,好好聊聊啊。”我说:“我是想跟你们聊呢,可是好像插不上嘴,还得眼巴巴地看小电影,又没我的份,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路云笑着说:“嫂子呢?你怎么不带她来?”我说:“人家是内秀型的小家碧玉,不喜欢抛头露面。”路云一扬尖尖的下巴,说:“是吗?那你真幸福。”我说:“怎么呢?”路云解释说:“如今这么优秀的传统女人打着灯笼难找哦!”我看了看她,笑着说:“你好像在表扬自己吧?”路云说:“哪敢啊,我跟嫂子比,肯定差远了。”我说:“你们这次玩得怎么样?”徐容华从一个大摄影专用包里拿出一大叠照片,说:“先让你看看我们在云南拍的照片。”我接过照片,仔细翻了起来,照片拍得很精美,艺术,一看就是徐容华的手笔,主角大多是路云,她或站,或坐,或卧,或弯腰,或仰身,摆出各种造型,和玉龙雪山、丽江古城、火把节、泼水节等人文景观和谐,有机地融合为一体,或笑,或怒,或沉思,或仰天长啸,无一不生动传神。照片上的路云美和自然的美相辅相成,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有唐代诗人崔护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感觉。从构图和氛围的营造上,明显看出摄影师对人物和自然倾注了自己的偏爱和激情。在一张合影中,徐容华和路云背对着镜头,彼此从后面搂着对方的腰,依偎着沿着古城的一条长长的青石阶梯,拾级而上,旁边还有几个身着民族服装的山民挑着担子埋头赶路,整个画面颇有一番浪漫的情调。我放下照片,抬起头来问:“什么时候办大事啊?”徐容华说:“我们这两天准备先把结婚证领了,办事也就在这一、两个月了。”路云娇嗔道:“谁答应嫁给你了?”我拿起桌上那张合影说:“现在不嫁可能已经迟了,罪证都留下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路云叹了口气,说:“唉,一不小心上了贼船了。”徐容华不乐意了,说:“好像有人昨天跟我说什么,你是我的挚爱,我非你不嫁之类的肉麻话,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讨厌死了!”路云详装生气地捶了徐容华一拳。我说:“停,停,又开始打情骂俏了,真让人恶心,不过今天我很高兴。”徐容华说:“你高兴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娶到了老婆?”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哪里,我是高兴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我结婚那会儿,闹洞房时,你出了一个节目,又是一个节目,这回我一定要研究出几个难度达到体操E组的动作,让你们好好表演一下。”路云听了花容失色,拍着胸口直叫:“MyGod!”   星期一早上去上班时,听说老李被送到医院急救时,被检查出得了肝癌,已经到了晚期,癌细胞扩散了,没有动手术的必要了。我们一帮同事赶到医院时,老李脸色蜡黄地躺在病床上输液,他的老婆,那个叫朱美丽的女人趴在老李的床头哭得肩头不停地上下起伏,悲痛欲绝的样子。老李显得很平静,他用手轻轻摩挲着朱美丽的背,劝着她:“别哭,美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就是这些日子没人照顾你,苦了你了,要不先到你妈那儿住几天,等我病好出院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好不好。”老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仿佛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我们一帮人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谁也没出声。老李显然没有看见我们,许大姐咳嗽了一声,老李这才抬头看到我们,“都来看我了,请进!请进!”朱美丽抬起头来,一脸泪痕,勉强挤出一个笑,跟我们打招呼。老李怜爱地说:“美丽,你先回去睡会儿吧,这两天人忙得够戗。”许大姐说:“嫂子,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呢,你放心好了。”朱美丽迟疑了一下,说:“好吧,我下午再来,回去给你熬鸡汤。”孙旭东把我们买来的一大堆龟鳖丸、西洋参口服液等补品放到老李的床头柜上,说:“老李,你的病好些了吗?”老李说:“谢谢大家关心,其实也没多大毛病,还让你们这么破费,真是不好意思。”许大姐说:“老李啊,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你尽管说,千万别客气。”老李笑了一下说:“别这么客气好不好,好像我要跟你们永别似的,医生说了我肝脏只是有些早期硬化的现象,保守治疗就可以了,手术都必要动。”孙旭东说:“没事就好,我们都盼望你早一天出院,回到办公室里来,跟我们一起把科里的工作搞好。”孙旭东这小子才当了两天官就开始打官腔,在这种环境下,说出如此恶心的话来,真让我受不了。我说:“老李要休息,大家也要上班,我们不要都在这里。我看这样,今天我留下来陪老李,大家先回去吧。”孙旭东说:“这样也行,我们先走了,今天吴铮就辛苦一下,明天我来替换。”老李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能行。”我说:“老李,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啊。”老李关着说:“哪里,哪里。”孙旭东他们走了后,老李的精神差了许多,显得萎靡不振。输完液,我扶着他上了趟厕所。午饭时分,我问老李想吃点什么?老李用手指着旁边一个小铝锅。打开锅盖一看,是半锅猪肝汤。我去隔壁的厨房热了一下,递给老李,他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勺子舀汤喝。他的动作很缓慢,拿勺子的手还有点发抖。我说:“老李,我来喂你好吗?”老李坚决地摇摇头,“不要,我能行。”女人是渐渐老的,男人是突然老的,几天不见老李的头发白了一大片,根根银丝突兀,杂乱地支愣着,明显地苍老了许多。我心里暗自感叹一个曾经生龙活虎的男人竟然这么快就变得如此老态龙钟。中午的阳光洒满房间,空气里充满了呛人的消毒水味道。过了好一会儿,老李才喝完了猪肝汤,我扶着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不一会他就睡着了。我到医院的餐厅里买了一盒快餐,三口两口地把饭吃掉。回到老李的病房时,突然发现里面乱作一团,一大帮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我赶忙挤进去看个究竟。原来是老李邻床一个患食道癌的老太太突然不行了,医生正在进行急救。不一会儿,医生、护士们停止了救护,陆续提着医疗器械出来了,老太太的家属们哭声猛然响起。两个护工拖着担架床过来,把双眼曝睁,面目狰狞的死者,抬到担架床上拖走,哭声也跟随着他们一路而去。老李已经醒了,明显有不安有神色,他的喉结动了一下,说:“我想喝点水。”我帮老李倒了水,端到他的嘴唇边,他微微抬起头来,抿了一小口,又躺了下去,眼里现出悲哀的神情,“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赶紧劝慰他说:“你的病会治好的。”老李苦笑了一下,说:“你们别瞒我了,我都知道,我得的是绝症。”我说:“你别胡思乱想了。”老李说:“老弟,这个病区住的全是癌症病人,我心里有数。”我无言以对。“其实也没什么,人总要死的,只是早些迟些罢了。”老李突然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只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一个人?”我默默地看着老李。“就是你嫂子美丽。”“你对嫂子很好啊,怎么会对不起她呢?”我大感诧异。“你不知道。”老李迟疑了一会儿,“我不是个真正的男人,我和你嫂子结婚20年,自打有了儿子就失去了性功能,跑遍了医院,吃遍了药,始终不见效果。你嫂子曾经哭着要跟我离婚,我跪在地上求她,只要不离婚,我就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她。你嫂子心一软,就答应了,就这样为我守了近20年的活寡。”夕阳西沉的时候,朱美丽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歉意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让人受累了。”我说:“没什么,这是应该的。”我觉得朱美丽笑起来好像并不难看,我不由地从心底对她产生了一种崇敬之情。唉!真是不容易啊!我暗自发出叹息。老李说:“吴铮,你先回去吧,我要跟你嫂子说几句亲热话呢。”“真是老不正经。”美丽撒娇般地轻轻捶了老李一下。  正文 第十八章   作者:249284456   张岚去了田波光所在的开发区管委会,在办公室做了一个秘书。其实田波光那儿根本就不缺人,办公室里原来就有五个秘书,再加张岚一个,一共六个。一个小庙三个和尚就没水吃了,何况六个呢?难得需要起草一份文件,还你推我,我推你的,还没人肯干。好在张岚刚来,是个新人,于是任务一般落在她的头上。不过,比起张岚原来日以继夜地干活,强了不知多少倍,因此,张岚干得很开心,多次叫我请田波光吃顿饭,好好谢谢他。我说:“跟他客气什么?还不是应该的啊?”张岚说:“什么叫应该的?人家能帮上你的忙,你从来帮不上人家的忙。”这倒说的是,自从我在科长位置竞争中落败后,张岚很不高兴,很失望,动不动就拿田波光来做榜样,含沙射影地讥讽我没本事,搞得我很恼火。在张岚顺利上岗,找到一个称心的工作后,我们的争吵并没有此减少,相反一度还有增加,激化的趋势。有时,张岚一时为起竟学起了“我的野蛮女友”,大发雌威,把我胳膊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一次晚上睡觉时,她又老调重弹,我气得厉声勒令她闭嘴,她就在床上抽噎起来,好一会儿都没有停止的趋势,我让她吵得睡不着觉,只好试着去哄她。可是张岚这个人有个特点,得罪了她,气没消之前,不能哄,越哄越糟糕,轻则掐你个皮开肉绽,重则打得你卧床不起。结婚以来,我被她打伤过无数次,最重的一次是上个月,她飞起一脚踢在我的腰上,疼得我一个星期躺在床上,上不了班。可悲的是我这个人吃了苦头就是不长记性,一翻身压到张岚身上,想去亲她的脸,缓和一下气氛,可是这种行为适得其反。张岚愣了一下,哭声嘎然而止,黑暗中只觉耳边生风,可惜我不是金庸小说中的武林高手,不能及时闪躲,结结实实地着了一记“双风贯耳”,据张岚说当年她看《神雕侠侣》时,很崇拜杨过和小龙女,一度修炼过玉女心经之类的功夫,因此她的招数还是师出有名,颇见功力的。别看张岚在超市里买一壶10斤重的油都要打电话叫我来帮她拎,她的拳头却打得我眼冒金星,听力全无。每次打伤我后,张岚仿佛受伤的是她,我伤得越重,她就会哭得更凶,这招很管用,看到她如此伤心,顿时会让我产生怜香惜玉的豪情,自然不会惩罚她一小指头。我的耳朵一夜“嗡嗡”作响,早晨甚至没听见闹钟的响声,只是感觉到张岚起床了,才从床上爬起来。俩人互不理睬,漱嘴洗脸,各忙各的。张岚就着一块大头菜吃泡饭,这是她百年不变的早餐。我曾嘲笑张岚跟池莉《小姐,你早》中的戚润物的早餐类似,张岚马上反唇相讥,说:“你吃的倒好,又是小笼包子,又是排骨面的,就是吃得拉肚子。”确实现在的早点质量太差,吃什么好呢?炸油条放洗衣粉;蒸包子放漂白粉,里面的肉馅更是乱七八糟,什么烂肉都有,吃了能不拉肚子吗?我买了两块烧饼一路吃到公司。上了一会班,觉得耳朵听力一点没恢复,用手揉耳朵,越揉越聋,只好决定去公司职工医院看病。我走进医院的时候,偌大的门诊大厅里没几个人。公司的职工医院很大,设备也很先进,就是医生的水平太差。前些日子,还被一个来生孩子的妇女投诉,说是破腹产时,一刀下去,竟然把婴儿的脸上划了个大口子,医术高超得骇人听闻。挂完号,走进内科,一个年轻的男医生正坐在桌子前喝茶,我把病历放到他的面前,说:“我的耳朵……”刚开了个头,他就抬手一指隔壁的房间。我说:“是不是在隔壁看病?”男医生依然不吭声,还是往隔壁一指,我真怀疑他是个聋哑医生。拿起病历来到隔壁,一看,是耳鼻喉科,里面坐着个大胖子医生,我详细说起了我的病情,他不耐烦地一咂嘴,说:“隔壁去看。”我有点恼火地说:“就是隔壁让我过来的。”胖子医生也提高声调说:“你耳朵受了内伤,当然要去内科了,这点常识都不懂!”我气呼呼地跑回内科,问那个年轻男医生:“我到底该在哪边看啊?”显然他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终于开了口,“到底什么毛病啊?”我说:“耳膜可能有点发炎。”年轻男医生点了点头。手中的笔已经点在处方笺上,“要点什么药啊?”我没好气地说:“我要知道什么病,吃什么药还找你干吗?”年轻男医生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声没吭,随手在处方笺上龙飞凤舞地划了几个字,扔到我面前。走出内科,我仔细看了一下处方笺,居然一个字都认不得,天知道这个庸医能给我开出什么好药。我气得一把把处方笺撕得粉碎,扔了一地。   这个星期,我和张岚互不理睬,原来她要吃饭,没人做,就会想到我,主动来逗我讲话。夫妻本没有隔夜仇,只要她缠着我说几软话,陪个笑脸,我也就不跟她计较了。真正不行,等我睡觉的时候,她就会脱得仅乳罩、裤衩,闪着诱人的白光,像小猫一样,钻进我的被子,抚摸我,亲吻我,用她的长发撩我的鼻子、眼睛,直到我痒得吃不消的时候,只得一把抱住她,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待我心急火燎地想进入的时候,她会马上夹紧双腿,跟我提条件,一般有两条:一是不许再生她的气;二是做完后立即去菜场买好吃的来,至少要有一条鲈鱼,两斤河虾,每当张岚提条件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上大学时,我初次压到她身上的情景,当时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历历在目,我就是在她的“性诱惑”下答应娶她的,虽然我亲耳看见她在田波光身下发生高潮般的呻吟。也许这就是男人的一个致命弱点,当原始的欲望被撩拨,呼醒后,就会如江河决堤般一泻千里,势不可挡。公螳螂在和母螳螂交配后,甘心情愿地被母螳螂吃掉,昆虫尚且这样,何况人呢?也许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是有没人考证过,柳前辈有没有性功能障碍之类的毛病呢?这就不得而知了。我曾经问徐容华一个问题,如果在绝对安全的环境里,有一个令你心仪已久的女人勾引你,她不要你负任何责任,你会不会上她?徐容华想了一下,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又很快加了一句,“不过,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如今张岚牛起来了,每天除了早饭在家吃泡饭,中饭、晚饭单位全包,由一家快餐公司定时送来,吃不吃由你,全由公家买单,不用个人掏一分钱。伙食的标准是10元一顿,三荤三素,还有一个汤,饭菜质量颇高,远比我的手艺强。因此张岚近来对我厨艺的批评也逐渐增多,见我不接受她的“投诉”,索性不在家吃晚饭了,即使偶尔在家吃一点,也美其名曰,是怕我寂寞,陪我吃饭。最近跟我斗气后,连偶尔陪我吃饭也免了,于是我也懒得做饭了,在饭店里吃饭,或者回家泡碗快餐面,简单对付一下。晚上,我和张岚一个抱着电视,一个抱着电视,互不侵扰,自得其乐。   周末的晚上,我正一边在电脑上写稿子,一边用耳机听着周蕙的《约定》: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祝褔我俩而举行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才能忘了情路艰辛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我会好好的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手机响了,看了一下号码,是黎娟打来的,我赶紧躲到卫生间里接电话,顺便瞟了一眼张岚,她正聚精会神看一部台湾言情剧,里面的男女主角正为一件琐事又哭又闹,吵不可开交。“我无聊死了!”黎娟的声音懒洋洋地。“没人陪你玩?”“没有。”“同学呢?”“喂,今天是周末唉,你搞没搞错,还有女生没男朋友陪着玩吗?”“我今天不能陪你,有篇稿子编辑急着要。”“你正在写?”“是啊。”“我也没有打断你的思路?”“当然有了,我想好的几千字被你的电话铃一吵,全忘了。”“那不好意思了,全是我的错。”“怎么惩罚你呢?”“随你的便了,性虐待,性变态都可以。”黎娟“嗤嗤”地笑出声来。“可惜你说的花样我都不会。”“行了,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崇高,我继续无聊吧。”“不会再去上网搞一夜情吧?”“怎么了?吃醋啊?不会对我动感情吧?”黎娟笑得很响。“怎么会呢?我只是提醒你,变态色魔很多的哦,一般都是先*后杀。”“别说得这么恐怖好不好,随便问一句,你老婆在吗?”“想过来陪我啊?”“别臭美了,我只是怕她在家,给你打电话不方便,弄不好老婆罚你跪搓衣板就惨了。”“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啊!明天有什么安排?”“明天想去爬紫金山,减肥。”“那好啊,一起去。”“明天有空。”“没空也要陪你。”“就这么定了,Bye-bye!”“Bye-bye!”从卫生间里出来,张岚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初夏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时,紫金山的各条登山道上就挤满了晨练的市民。这个时节的紫金山已是一片葱笼,蓊蓊郁郁的山林深处,画龙点睛般地点缀着些亭台楼阁,绿油油的树叶上挂着晶亮的露水,微风过处,叶片轻轻点头,露水便像一颗颗珍珠似的四散开去,倏地钻入脚下那片如茵的草地,没了踪影。晨风轻柔地拂过人的脸庞,带着清新潮气的味道沁人心脾。我和黎娟跟着登山人群慢慢攀爬,颇为悠闲,一点都不觉得累,不到一个小时就登上了头陀岭。站在岭上极目四望,只见云雾茫茫,山风轻拂,水汽萦绕,山谷中直耸的雾幕像一片舒卷的旗,越过山脊,直挂云霄。黎娟穿了件露脐装,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短裙,脚蹬一双蓝色的运动鞋,一路上挥撒着欢笑,处处显露着青春的靓丽。她的活力明显感染了我,引得我跟她在山林中疯笑狂叫,追追打打,不知不觉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洞门口。“你看,这里有一个山洞。”黎娟兴奋地叫着。“你知道这是什么洞吗?”“老虎洞?狮子洞?”黎娟调皮地一阵乱猜,看看周围没人,她索性用一双粉拳敲我的脊背,“别卖关子了,知道就说。”“刘基洞。”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洞。“就是明朝那个开国军师刘基吗?”“不错,小丫头懂得还不少。”“怎么,小看我,我们进洞去,你敢不敢?”“我当然敢,就怕你……”还没说完,黎娟就小跑,奔向洞口,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我也随后跟了进去。洞里很黑,有一股湿气。借着洞外泄进的微弱亮光,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洞,三、四米见方,*里面的洞壁旁还有一块青石。“过来休息一会儿,这里即清静又干净。”黎娟一屁股坐在那块青石上招呼我。我挨着黎娟坐下。“你想知道我昨天晚上是怎么过的吗?”黑暗中传来黎娟的声音。“刷牙,洗脸,上床,想心思。可能在想我。”“喂,自恋啊?要不要我给你面镜子照照?”“那你去干吗了?”“我上网了,还遇见一个出差来南京的北方人,他约我去宾馆见面,我就去了,一进房间,那个男人没说上几句话,就要拖我上床……”“你跟他上床了?”黑暗掩饰了我失态的神情。“你听我说吗,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说,等一会儿,先去洗个澡再说。他说,好,好,好,你等着俺,俺五分钟,不,两分钟就好。等他脱得仅剩一条裤衩,钻进浴室,我就把他脱下来的衣服全部卷了起来,掀开床罩,扔到床底下,就跑了出来。”我松了口气,说:“你可真够缺德的。”“什么叫缺德,这种男人一点情调都不懂。”黑暗中,黎娟的身子软软地*了过来,一股发香直冲我的鼻子,“好像你刚才有点在意我跟别的男人上床。”女人的直觉总是很灵敏。我让黎娟*在我的肩头,轻轻在搂着她的小蛮腰,她的皮肤滑腻,摸起来很舒服,“除了你的男朋友和我,你还和其它的男人亲热过吗?”我知道问这个问题有点不妥,却忍不住想问的欲望。“你说的亲热是不是指上床?”黎娟很干脆地问。我轻声说:“是啊。”“嗯,有三个,都在你前面。不过都是一夜情,天亮后,就各走各的路了,他们长什么样子我都想不起来了。你呢?除了老婆外,泡过几个妞?包过几个二奶?有过几个私生子?”“妞倒是泡过不少,至于多少,没统计过,反正不少。二奶包不起,自己还没孩子,私生子更是无从谈起。”“看来你有文人的气质。”“怎么说?”“古今中外,不少有名文人都曾浪迹花街柳巷,比如,柳永、冯梦龙、莫泊桑、拜伦都是泡妞高手。”“知道的不少嘛。”我的手顺着黎娟的腰向上,摩挲着她的光滑的背,嘴唇吻着她的耳垂,间或地往她耳朵里吹气,这种挑起女人性欲的方法很管用。果然,不一会儿,黎娟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你想干什么啊?”黎娟轻轻地扭动着身子,躲避着我的进攻。女人轻微的挣扎是一种很好的催情剂,我猛然把黎娟拦腰抱起,放在腿上,手像蛇一样游遍她的全身,进而解开她的乳罩搭扣,剥掉她的内裤,黎娟的抵抗是那么的软弱无力,从半推半就到主动配合。我的手轻柔地从她的脖子到背,再从背到丰盈的臀,抚摸的同时,我的唇贴在黎娟明显胀鼓起来的乳头上,细细地用舌尖品味着。黎娟的呻吟声中夹着哀告,“不要,不要……”女人这时的不要其实是违背自己意志的反话,真正的意思应该是,我要!我要!我双手捧起黎娟的短裙,让她缓缓坐下来,进入那片润湿的草丛时,她轻声哼了一声,随后就是压抑的呻吟。外面传来人声的时候,我们恰好达到了高潮,最后关头,黎娟用力掐着我的大腿外侧,发出愉悦的,不加掩饰的呻吟。我们飞快收拾了一下,走出洞门。一男一女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背着照相机站在洞门口,一副正欲进洞,一探究竟的样子。看见我们出来,他们似乎觉得很意外,愣了一下,男老外举起相机,示意我和黎娟*近点,“咔嚓”一声过后,男女老外不约而同地竖起手指,嘴里叫着“OK!”“Howdoyoudo!”我操着英语跟老外打招呼。两个老外也笑着跟我打招呼,聊了几句,得知两个老外不是夫妻,男的来自美国威斯康星州,是个电气工程师;女老外来自英国伦敦的郊县,是个农场主,俩人原本是跟自己的老婆和老公一同出来旅游的,结果在飞往中国的飞机阴差阳错,彼此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的配偶,于是当场进行了重新组合,两对新组合携手同游了北京后,分了手,一对去了西安;一对来了南京,并相约下个月,旅游结束时,在北京碰头。我指着他俩问:“你们会结婚吗?”两个老外头摇得跟拨郎鼓,嘴里嚷着:“NO,NO!”一直笑着在旁边听着的黎娟突然用英语说了一句:“Howromanticyouare!”(你们好浪漫啊!)”两个老外笑得更欢了,动作整齐一致地用手指指我,指指黎娟,又指指自己,说:“Eachother(彼此,彼此)”告别老外下山时,黎娟说:“老外好像知道我们在洞里做什么。”我说:“你看你双颊绯红,粉面含春的样子,再加上那么夸张,那么富有感染力的叫喊,老外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吗?”黎娟重重地打了我一拳,说:“老外的表情好像有点惊讶。”我说:“老外肯定赞赏我们的浪漫情调,回国后,还会跟朋友们宣扬一番,中国走进了新时代!中国人在进步!”黎娟笑得花枝乱颤。   上班时译了一篇豆腐干大的科技论文,费了好大功夫,又是查字典,又是翻资料,忙了半天,才总算勉勉强强,结结巴巴地译出来。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译这种篇幅的文章,不消一个钟头,就能搞掂,可是在国企混了几年日子,业务水平不仅没有得到半点提高,相反出现了高台跳水。我终于理解英语高材生老李为什么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后,连上初中儿子的英语都无法辅导;也原谅了公司医院的医生,其实他们中的不少人毕业于名牌医学院,有的还是从大医院调来的专家级医师,可是呆的时间一长,就不会看病了。许大姐的姐姐就是图国企清闲,待遇好,没有压力。费了好大功夫才从大医院调到公司医院的,呆了三年,许大姐都不找她看病了,说好几次生了小病让她姐治,结果越治越重。本来吗,肯干和不肯干一个样,升官、长级*的是后台,没有后台就用钞票来垫,没后台,也舍不得花钞票怎么办?那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好了,何必那么辛苦呢?细想一下我从第一天上班至今为公司所作的贡献,微乎其微,收获只是腰围从两尺二长到了两尺五,体重增加了30斤,还有满嘴的牢骚怪话,甚至还夹杂着耳濡目染学来的粗话。记得小时候,母亲对我的家教很严,听见我学人家说粗话,就会马上打我一巴掌,我一直也铭记母亲的教导,拒绝低俗,不说粗话。可是自从进了公司,你周围的人,张口就是粗话,你不说,一是显得不合群,不豪爽,故作清高的样子,就像上了梁山不说,“你这个鸟人!”就不算个英雄好汉;二是见天被人骂娘,比如刘科长、孙旭东之流,说粗话成了他们的口头禅,被人骂,不骂人,总觉得有点吃亏,索性也同流合污,一逞匹夫之勇。交译文到孙旭东办公室时,这家伙正忙着在电脑上“砍老怪”,一只手握紧拳头,一只手快速点击着鼠标,脑门上淌着汗,表情亢奋,嘴里不停地恶狠狠骂着:“老子砍死你个狗日的!”我把译好的文章扔到孙旭东的桌子上说:“这是我这个月的任务,放这儿了。”孙旭东忙得头都不抬,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忙去吧。”我说:“你个狗日的停一下会死啊,睁开眼睛看清楚我的文章放这儿了,不许拿去擦屁股!”这种担忧不是杞人忧天。孙旭东这家伙经常干这种事,上班时玩上电脑游戏,一玩就上瘾,八匹马都拉不走,屁股像粘在椅子上似的,你喊他干什么,他都不去。只有两种情况他才会站起来,一是膀胱快撑破了;二是屎到屁眼了,他会突然从桌上操起一张纸(不管是文件,还是报纸),火烧屁股般地奔向厕所。只听见厕所门“咣啷”一声(厕所门被他摔得有点散架),不消两分钟,狂奔的脚步声又会从走廊上传来。  正文 第十九章   作者:249284456   南京的夏天特别热,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柏油马路发软,路上的行人昏头转向,两眼一抹黑。走在街头,男人们一个个长衫长裤,虽然衣服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仍然捂得严严实实来显示绅士风度;女人们似乎很爱过夏天,特别是拥有魔鬼身材的女人,天越热,她们越开心,因为她们有了充分展示资本的理由。更短,更薄,更透永远是女性服装的主流。张岚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后很开心,她马上去金鹰国际商城,买了一套两千多元的套裙,喜滋滋地穿回来显摆给我看,问我穿得好不好看。张岚主动跟我搭腔,就意味着她想跟我和好。最近一次被张岚打聋耳朵,害得我吃了半个多月的消炎片,才治好。一想起她的暴行,我就不想理她,但是有句古讯不得不听:好男不跟女斗。虽然张岚打伤我,从来不晓得向我道歉(她认为我是自己讨打,活该!),但是既然她主动开口,我也不跟她计较了。张岚穿上这套藕荷色的套裙显得很合身,仿佛是量身定做的,再加上她天生就是个衣服架子,面容娇好,身材曼妙,两条腿修长,套裙穿在身上,凸凹有致,雍荣华贵,好一个气度不凡的小少妇!“好不好啊?”张岚等着我回答。我说:“不好!”“怎么不好啊?”张岚一脸失望的样子。我说:“不安全!走夜路会让小伙子抢走。”“讨厌!”张岚抑制不住喜悦的表情。   黎娟穿得更少得可怜,一件小背心吊在肚脐上面,一条短裙勉强到膝盖,举手投足,稍不留神,就要走光。可是人家很洒脱,面对周围女人嫉妒的目光,男人冒火的眼神,依然从容自如,傲然挺立,用她的话说:“走自己的路,让他们看去吧!”平时公开场合,我很少会跟黎娟走在一起,即使走在一起,也是一前一后,分开距离,以免让熟人看见,说闲话。到了夏天,我更是不敢跟她一同上街,她的回头率那么高,该有多少目光折射到我身上,万一里面有人认识我,就麻烦了。在国内不少人以窥探别人隐私为乐趣,看到了还要评头论足,到处宣扬,闹得满城风雨。我们办公室里的许大姐就是这种类型的人,每天上班和女同事小汪俩个人,张家长,李家短地唠叨个半天,嘴说干了,就喝茶,喝完茶,再接着吹,好像她们的工作就是关注别人的隐私,引起疗救的注意。黎娟不是那种粘人的女孩,她很少主动打电话来约我,有时候忍不住打电话给我,如果我有事脱不开身,她也不会强求,只会怏怏地说:“那好,你忙去吧,如果有空时想起我,就打个电话给我行吗?”我就会说:“好的,早点上床睡觉,做个好梦。”“别提做梦了好不好?昨晚我就做了个噩梦,我跟你抱在一起做爱的时候,正值高潮时,你老婆冲了进来,指着我鼻子骂我,还叫你下来。我求你别下来,再坚持最后两分钟,可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飞快地翻身下来,跪在地上向你老婆求饶,并发誓今后再也不理我这个‘小*妇’了。”“你的想象力很丰富,适合编电视剧。”“是不是很真实,可能每个有婚外情的男人都会这么做。”“也许是吧。”黎娟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真如黎娟梦境中那样,被张岚亲眼看见我和另外一个女人偷情,会有什么结局?大骂一声“狗男女”,上来就动手打人撒气,不会的,张岚除了在家里,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对我下手狠毒,毫不留情外,对于一些突发事件,从来都是手足无措,对外人更是温顺得像只逆来顺受的小绵羊,人家再怎么欺负她,她也只会呆立在那里,掉眼泪。有一次在公共汽车上,一个贼企图偷张岚的钱包,被我抓个正着,哪知这小子有同伙,一拥而上,跟我打作一团,我很快寡不敌众,车上没人敢上前帮忙,张岚也跟他们一样,是个看客,不喊,不叫,也不报警,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双泪长流。等贼把我打得鼻青脸肿,下车逃跑后,她才过来抱住我,放声大哭。事后,我问张岚干吗不打电话报警,她想了一下说:“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头脑里一片空白。”我会怎么做呢?跪地求饶,发毒誓,骂情人“小*妇”,好像我也做不出来,我总觉得这样做像演戏,很搞笑。那到底会怎么做呢?我想象不出来,头脑里也是一片空白,反正情况会糟糕透顶。张岚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她会气得半死,离婚可能不可避免。也许婚姻像钱钟书《围城》中写的那样: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来。但是既然是城,也不是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来去自由的。现实中的爱情多半是失败的,不是败于不成眷属的无奈,就是败于终成眷属的厌倦。婚姻会让爱情褪色,围城中的男女日久天长,彼此消磨,当初的激情也会消失得只剩一鳞半爪,但是谈到离婚这个沉重而严肃的话题,大多数夫妻不会那么轻松自如。不到了夫妻水火不容,剑拔弩张的时候,不到了情人苦苦相逼,万般无奈的时候,谁会想到去离婚呢?结婚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结过婚,当然知道其中的艰辛,从买房子,装潢到置办喜宴,写请柬,事无俱细,忙得不亦乐乎,头都大了。结婚当天闹洞房时,被田波光之流逼着表演“吃香蕉”、“轰炸伊拉克”等高难度动作,最后上床时骨头都要散架了,一对新人睡得跟猪似的,整夜都没有肌肤之亲的欲望。当时我就想:以后我再也不结婚了!当然不想再次结婚并非囿于琐事的纷扰,从大的方面来说,在茫茫人海里,婚姻的两个个体相遇的几率只有几千万分之一,比中彩票大奖的几率还低,既然俩人能步入婚姻的殿堂,就是上天的安排,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应该好好珍惜。   夜里做了一个梦,我从黎娟那儿回来,用钥匙开自己家大门时,发现门没锁,我吓了一跳,快步走进屋内一看,里面的陈设都变了,家具看起来眼熟,却一样都不是自己买的,是谁的呢?我正费力地想着,一对好像见过,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男女从房间里走出来问我找谁?我说不找谁,这是我的家啊!他们俩个顿时发了火,什么?这是你的家,真好笑,出去,滚出去,你这个人神经病啊!我被连轰带打地推出门去,门在后面“咣啷”一声关了起来。我回过身来,仔细看了一眼门牌号码,没错啊,是我家的号码!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家呢?对了,张岚呢?张岚到哪儿去了?我正着急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把我从梦中吵醒,我赶忙拿起来看了一下号码,是黎娟打来的,再了一下时间,凌晨3点。黎娟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她到底有什么事呢?张岚也被吵醒了,不满地嚷着:“讨厌,谁这么缺德啊?深夜还打电话。”我说:“是个朋友,可能有急事。”张岚说:“你到客厅去接,别吵了我的觉,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快步赶到客厅,按下接通键,里面传来盲音,电话断了。我想了一下,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依然是盲音。月光很皎洁,淡淡的青辉透过客厅的窗子均匀地洒在脚下。我没有开灯,放下手机,去厨房喝了一杯水,出来想进卫生间方便一下,却顶头碰上一团黑影,“啊,吓死我了!”张岚大叫一声。我赶忙打开灯,张岚睡眼惺忪地拍着胸口,“我刚想进卫生间,怎么你也来了?”我说:“你先进去吧。”张岚进去了,一会儿出来后,说:“没事早点睡觉,忙什么啊?”说完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又上床了。从卫生间出来,我又拨了一个电话给黎娟,还是盲音。我悻悻地放下电话,回到卧室,上了床,我怎么也睡不着觉了,身旁的张岚已经呼吸均匀地睡着了。我轻轻地起身,套上衣服,打开大门,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地关门,尽量不弄出声音。夏夜静悄悄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晨风,吹得人很舒服。我招了辆的士,路上的车很少,车开得飞快,黎娟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打电话看我不接,就一生气把话筒撂到一边去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发现自己在关心黎娟,而这种关心曾经在张岚身上有过。我们热恋时,学校里出现了个有“露阴痞”的男人,动不动就突然现身,吓得女生花容失色。我每天都形影不离地陪伴在张岚的身边,生怕她被欺负。有一次,我奶奶病逝,我回去奔丧的几天,晚上总是睡不着觉,除了痛悼从小把我带大的奶奶外,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张岚,她会不会被人欺负,田波光有没有听我的嘱咐照顾她?还有新婚燕尔时,回家必经的一条路上,有一家人的窗玻璃碎了,摇摇欲坠,我总担心碎玻璃会落下来,砸到张岚的头上,就去那户人家敲门,请他们换一块玻璃,哪知被人家轰出来,说:“你有病啊,我家玻璃坏了关你屁事?”我见劝不动这户固执的人家,就找了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用一块小石头,把那块碎玻璃彻底打碎,听见玻璃清脆地落地,粉碎声,我狂奔而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我拿着黎娟给我配的一把钥匙打开大门,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煤气味,我赶忙憋了一口气,冲进厨房,关上煤气阀门,然后迅速打开所有的窗子。屋子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知道,这时不能开灯,任何一个小的电火花就会引起大爆炸。我摸索着进了卧室,终于在床上找到了黎娟的身子,我一把抱起她,冲出门外,拦了一辆的士,把黎娟送到医院急救。在车上,黎娟已经醒了过来,她软绵绵地伏在我身上说:“怎么了,我这是在哪儿?”我说:“你煤气中毒了,我送你去医院。”黎娟嘴里嘟囔着:“怪不得头这么沉呢。”随后她一动不动地*在我怀里,不再说话。好在黎娟煤气中毒不深,经医生的紧急抢救,她很快有了好转,清醒了许多。我坐在她的床前,问:“你为什么要自杀呢?”“没有啊,我怎么会自杀呢?”黎娟望着我,一脸莫明其妙的表情。“那你的煤气阀门怎么开着?”“开着吗?你让我好好想想。”黎娟轻轻捶了捶脑门,费力地思索片刻说,“我想起来了,我昨天放学后,去跳健美操,回来很迟,又渴又累,想喝水,水瓶里没水了,我只好烧了一壶水,就躺在床上等水开,哪知太累了,竟然睡着了。可能水开后把火浇灭了。”“这么不小心?”我关切地问。“是的,我做事就是这样马大哈。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吗?”“没有啊,我怎么一点不记得打电话给你的事?”黎娟一脸认真地说。“是不是我救了你一条命,你故意想赖账啊?”“好,好,好,就算你救了本姑娘一条命,本姑娘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好吗?”“干吗要等到下辈子?我这辈子就要你报答。”“那好吧,我这条命就算你的了,你随时想要都可以拿去。”“行,你这条命我就暂时借给你,不过你得保证精心呵护,不许像今天这样不责任。”黎娟笑了一下,说:“那我尽力而为吧。”天亮时,医生又给黎娟做了高压氧舱治疗。我打了个电话给孙旭东,跟他请个假,这小子肯定在玩游戏,响了好几声,他才来接,嘴里说:“好,好!”就把电话挂了。做完高压氧舱治疗,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不过为了防止后遗症,记得每天来做一次高压氧舱治疗,连续做一个星期就行了。”到了黎娟的家,我特意看了一下电话,听筒挂在话机上,并没有什么异常,试着用手机拨了一下,一切正常。这就奇怪了,昨夜为什么老打不通呢?黎娟奇怪地走过来说:“你忙什么啊?”我说:“没什么,要不要吃点东西?”黎娟说:“想吃点稀饭。”我去淘好米,放上水,把锅放到炉子上时,特意看了一下灶头,并没有黎娟所说的那壶水,黎娟到底怎么了?她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运动后不洗澡就穿着外衣上床是不可能的,再说还有那个莫明其妙的电话。“喂,你怎么不说话啊?”黎娟在客厅和我说话。我把火点上,走出厨房,来到黎娟的身边,她正笑眯眯地望着我,“表情干吗这么严肃?有点吓人。”苏慧伦的《哭过的天空》从客厅传来:   你一向太过潇洒如风吹得我一颗心无所适从放给我远走你酷爱的自由当我是一片哭过的天空   我一向太过为你忧柔跟不上这时代大胆与放纵让自己自由在下过雨以後当你是一道划过的彩虹   天空有天空下雨的苦衷你我有你我不得已的不同谁能不断的隐瞒心痛谁不想在那风雨过後远离惶恐找回宽容   天空有天空放晴的理由你我有你我不得已的藉口谁能一再的言不由衷谁能漫无目的的等候谁能强求谁能留得住爱要走的时候……我说:“黎娟,你为什么会想不开?”黎娟愣了一下,眼圈突然红了,一下扑到我的怀里,泪流满面,“你知道吗?我男朋友三个星期没给我回E-mail了,他以前至少一个星期给我回一封的,他肯定是变心了。”我轻轻拂着黎娟的长发说:“他可能最近比较忙,你多心了。”黎娟抽噎着说:“他答应带我到加拿大的。”“没想到你还这么在乎他。”说这话时,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醋意。“不在乎他,我在乎谁,你吗?你又不属于我。”我无言以对。“我还可以指望谁?我妈,她病得都快不行了。”黎娟的双肩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秋风中的树叶,惹人怜爱。是啊,我是谁?我能给黎娟什么呢?我是个有老婆的男人,不可能会给黎娟任何承诺,更不可能成为她的依*;黎娟能给我什么?第一次与她相逢,我就对她印象深刻,念念不忘,再次在美术馆偶然相遇后,我甚至认为这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自从和黎娟在一起后,我渐渐对以前热衷的寻花问柳失去了兴趣,田波光好几次邀请我去泡妞,都被我婉拒了;上网聊天,勾搭同样寂寞的美眉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至于过去记得比我生日还清楚的QQ号码也被我忘得一干二净。我总结了一下原因,大概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新鲜刺激的追求减弱了,对稳定安逸的向往增加了,此消彼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觉得黎娟很可爱,至于理由,说不清。因为爱是不需要理由的,喜欢更无需任何理由。瓦莱里曾经说过:聪明的女人是这样一种女性,和她在一起时,你想多蠢就可以多蠢。一个不能使男人感到轻松的女人,即使她是聪明的,至少她做的很蠢。张岚给我带来的是压力,这种压力始终笼罩着我,让我不堪重负,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一度还让我自卑,滋生烦躁的不良情绪。黎娟给我一种清新自如的感受,她从来不跟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也不需要我对她有任何承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满嘴胡言,不着边际地谈天说地,做些幼稚可笑,荒诞不经的事。更重要的是我和黎娟**的和谐,一切爱都基于欲望,而欲望不免造成痛苦,一种人认为应该节欲、禁欲,视宁静,无扰为幸福;另一种人认为拼命享受生活的快乐和痛苦才是幸福。张岚属于前者;黎娟属于后者,我欣赏,认同后者的幸福观。窗外阳光灿烂,湛蓝的天空并无一片云,但太阳似乎把它的明眸转向别处一小会儿,于是天空的就变得暗了一些,这种暗随着天边乌云的不断侵袭逐渐加深起来,太阳的光芒黯淡下来,乌云笼罩了大地,一阵电闪雷鸣后,下起了倾盆大雨。粗重的雨脚打在雨蓬上,发出炒豆子般的声响,一条条水蚯蚓扭动着臃肿的身躯贴着洁净的窗玻璃鱼贯而下。一阵响雷过后,黎娟疯狂地扑进我怀里说:“我要……”我说:“不行,你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还……”话没说完,嘴已经被黎娟的唇堵上,她的舌头柔软,香润,呼吸如兰。陷入迷茫,困惑之中,遇到无法解决的烦恼,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解放自己,放纵自己。黎娟突然像一只发情的小母兽,拼命撕扯着我的衣服,疯狂地吻着我,让我体会到有一种被强暴的快感,其实每个男人、女人的心底都曾有一种渴望被人虐待,强暴的欲望。黎娟猛然压在我的身上,胸前的那对洁白的“小兔子”剧烈跳动着,如红樱桃般美丽的乳头像兔子的一对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乌黑发亮的秀发飞扬飘散,遮住了她的面容。她仿佛是个野蛮部落的女酋长,骑着一匹烈马驰骋在广袤的草原上,带领部落人马与外族人马激战,快感如潮水般地汹涌澎湃,黎娟高潮时发出的叫喊声,凄厉,哀怨,令人动容。疯狂过后,黎娟紧闭着眼睛,娇喘吁吁地趴在我身上,久久不愿下来,似乎还在回味着疯狂带来无边快感。俩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抱着,沉浸在**的余韵中。突然电话铃骤然响起,把人无情地拖回到现实之中,我恼怒地抓起话筒,“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我这才想起这里不是我家,不该接这个电话。黎娟赶忙夺过我手中的话筒,“喂”了一声,话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问刚才接电话的是谁?黎娟说是个同学,来借一本字典。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说这些日子电脑坏了,所以没给你发E-mail。黎娟说你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电话那头说别急,你的出国手续快办好了,最近就有消息。电话很快结束了。黎娟兴奋的表情掩饰不住惊慌的神色。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向黎娟道歉,“对不起,我忘了这是你家,给你找麻烦了。”黎娟也开始穿衣服,嘴里说:“没关系。”我出门的时候注意了一下黎娟的表情,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正文 第二十章   作者:249284456   老李没有熬过这个夏天。我们急匆匆赶到医院时,老李已经被白布蒙了起来。朱美丽双眼呆滞地坐在一边,眼睛红通通的,泪早流干了。此后,我再也没听见朱美丽哭过一声,只是在火葬场,火化工按了一下电钮,老李的遗体被缓缓送进炉膛时,被几个亲戚架着的朱美丽晕了过去。坐在从火葬场回来的大客车上,我在想,在理论上,一个人诞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祖宗在茫茫人海中相逢,在特定的时间做爱,几亿个精子中的一个和卵子结合,种种巧合缺一不可,我们才有出生的可能。一个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上,又一无所有的离开人世。应该追求些什么呢?一个男人其实真正需要的只是自然和女人,诸如功名利禄都是奢侈品。上大学时,我的床头贴的座右铭是: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旁边是一张酒井发子搔首弄姿的玉照;田波光床头贴的座右铭是:人生得意需尽欢。旁边是一张半裸的萨朗斯通极富挑逗性的动作;徐容华床头贴的座右铭是:明天会比今天好。旁边是一幅俄国著名摄影家洛包维科夫的人物肖像作品《夏里亚宾像》;张德宏的座右铭是:幸福是灵魂的一种香味。旁边是张国荣的大幅剧照,“哥哥”是他的偶像。由此可见,我是个现实主义者,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明天会怎样?不是还没到明天吗?暂且不考虑!今朝酒醒何处,扬柳岸晓风残月。多好的情调!田波光比我更现实,他是个超现实主义者,一个野心家,一个实干家,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徐容华是个理想主义者,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爱情上,他都追求最高境界,希望在绝高处坐看云起;张德宏是个幻想主义者,他追求的幸福虚无飘渺,难以把握,注定了悲剧性的命运。如今除了田波光正在得意尽欢外,其它人好像都是壮志未酬。张岚也是个理想主义者,她最大的愿望是:她的老公能早日升官,发财,这样她就不用去上班了,天天在床上睡到太阳晒到屁股起床,佣人伺候着吃了早饭,就捧着一大堆纸巾坐在家庭影院旁,看无聊之极的言情剧,并陪上一大堆眼泪;黎娟的生活准则师承田波光一脉,她认为必须把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当作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尽情享受生活的乐趣,“人生下来是为了享受的,不是来受罪的。如果不幸福,不快乐,还活着干吗?不如自杀算了。”   张岚说自从到管委会上班以来,田波光很照顾她,帮了不少忙,因此想对田波光表示谢意。我说:“不用了,帮我们的忙还不是应该的?”张岚一听就生气了,说:“一跟你商量这个事,你就是这句话,人家又不是你的亲兄弟,你一有事就晓得麻烦人家,连个谢字都没有,像什么话吗?”我不耐烦地说:“那你说怎么谢他呢?”张岚说:“我们请他吃顿饭吧,档次高一点的地方。”我说:“算了吧,五星级的大酒店我们请不起,三、四星级的大酒店人家常去,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早吃腻了。”“也是,田波光好像常有饭局。”张岚又想了一会儿,“那我们送他点礼物吧,我看他常抽中华烟,酒吗,好像听他说,最喜欢喝五粮液。”“你这个秘书当得还真不错,领导一点嗜好全被你摸清了,结婚这么多年,你老公的嗜好是什么,弄清了吗?”我用揶揄口吻说。“我跟你说正经的事。”张岚翻了我一白眼,“明晚我把东西买齐了,你陪我到他家跑一趟。”张岚的口气不容置疑。田波光这家伙进大学没多久,就跟我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我俩关系好得常躺在一张床上,睡一头聊天,吃的,用的统统“共产”,每次回家带来的食物,从来不分彼此,拿来就吃。那时我俩身材差不多(当然现在他比我肥出一圈,下巴早成了双层的,跟猪似的),所以衣服可以混穿,除了内裤不跟他共用外,身上的所有衣服,里里外外,都换了个遍。那时流行皮夹克,我吵着要一件,我妈被我盯急了,一咬牙,花了1000多元给我买了一件。我兴冲冲地穿到学校显摆,翌日早上起床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原来一大早就让田波光穿去约会了,结果那件皮夹克穿在他身上的时间比穿在我身上的时间还多。如果我俩不是班上赫赫有名的“花杆”,还真让旁人误会我们是一对“同志”。张岚硬要送田波光东西,向他表示谢意,其实我认为一点必要都没有。田波光虽然现在一个好口子上做官,官不大,却实用,有权有势,我也见过他搞形式主义,跟人家打官腔的恶心行为,但是关起门来,他跟我之间,还是坦诚相待的弟兄。记得刚和张岚确定恋爱关系那年,张岚过生日,我决定包下学校的一处卡拉OK厅为她庆祝,可是包一场要500元,我身上只有200多元,田波光得知我的想法后,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仅剩的300元给我凑上。后来我要还田波光钱,递钱给他时,他的脸气得都发白了,嘴唇颤抖着说:“吴铮,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还把我当兄弟啊?”我说:“亲兄弟,明算账吗。”“算这么清,还做什么兄弟啊?”田波光气得拂袖而去,一个星期都不理我。直到他回家返校后带来的一只烧鸡被我劈手夺过,啃得只剩一堆骨架,才相视一笑,抿了恩仇。明天去送礼,场面肯定很尴尬,弄不好适得其反,惹田波光生气。我可以想象出田波光会说什么话,脸一沉,“喂,你们两个还跟我来这套啊,东西全给我拿走,不然你们前脚出门,后脚我就把东西扔出去。”张岚是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她永远不明白老爷们之间的事,我跟她说,她不但不听,还说我不懂人情世故,等明天碰了田波光的钉子,她就会有所醒悟,到时候,我就这样说她:“怎么样,早跟你说过一百遍了,你就是不信,今天长见识了吧?”然后再教训她一句,“小样!看你下回还听不听我的话!”我有时候就是有点得理不饶人。田波光住在湖滨花园的一处小别墅,背*紫金山,面临玄武湖,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里面的装潢全部采用欧式风格,金碧辉煌,别具异国情调。客厅大得能骑自行车,卫生间比我家房间还大,家具一色意大利进口货,光是客厅那盏三层吊灯就价值两万多元。我到田波光的别墅去过几次,夏天时,还住过两晚上。到了晚上坐在门前的小花园里乘凉,凉风习习,虫唱声声,花香袭袭,飘飘欲仙。我喝着一杯龙井茶对田波光说:“这辈子你算没白活,该享受的你都享受了,就是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田波光笑了一下说:“你这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我这就叫没白活了?你是没见识过更富有,活得更潇洒的人。”我说:“你已经实现了‘五子登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田波光说:“当然有了,房子、车子、票子、位子都还说的过去,就是这女子差得不像个样子,带不出去,尽给我丢脸。”我说:“升官,发财后的成功男人可能都盼望换老婆。”田波光说:“我才没那么傻呢,我不想换老婆。虽然我那个老婆久日没碰过,想起来不仅恶心,还伤心,但是一旦离婚,她得分我一半家产。”说这话时,田波光的老岳父已经退居二线了,手里没权,田波光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老婆晓霞对于田波光来说,早就像个透明人,在家里看到她,就跟没看见一样,不理不睬,视她为无物。走进田波光的家门,张岚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的小女孩,左看右看,赞叹不已,说:“田主任,看了您的家,再想想我们的家,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我们那种环境还能住吗?我都不想回家了。”一声“田主任”就让我直起鸡皮疙瘩,再加上那么肉麻的恭维话听得我更是浑身不舒服,我说:“那你住这儿好了,我要回家。”张岚狠狠瞪了我一眼。田波光笑着说:“干吗,干吗,夫妻俩一到我家就斗嘴,嫌我招待不周啊?”张岚马上满脸堆笑地说:“田主任,我们多次麻烦您,今天是特地来向您表示感谢的。”进门的时候,我一直背着手,把张岚买来的两瓶五粮液,两条中华香烟放在身后,趁着张岚跟田波光讲话的空,我迅速把那包东西藏到沙发旁边,以免让田波光看到。田波光说:“张岚,你跟我说这种客气话,见外了吧?还有,在家不许叫我田主任,听得我不习惯。”这时,田波光的老婆晓霞走了进来,体型好像又胖了一圈,穿了一件皱巴巴的睡衣,一脸憔悴的样子,跟身着笔挺西装,红光满面,风流倜傥的田波光形成强烈的反差。看到老婆出来,田波光脸上明显露出不悦的神色,晓霞也简单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知趣地出去了。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田波光把一盘碟子塞进音响,高保真音响里轻轻传来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因为我仍有梦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别留恋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张岚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兴高采烈地跟田波光聊着单位里的事,我在一旁插不上嘴。好不容易寻了他们一个说话的空档,我说:“田波光,能不能换首欢快点的歌啊?悲腔惨调,听得人心里不舒服。”田波光刚想起身换碟,被张岚拦住,她转头对我说:“你懂不懂啊?这首歌不是很好听啊?我就喜欢听!”田波光也附合着说:“这首歌是蛮不错的。”于是,歌继续放了下去,张岚和田波光的话题又重新开始。我依稀听见田波光赞扬张岚很能干,肯定了她的工作业绩,准备给她加薪,并将委以重任,取代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张岚听得心花怒放,一个劲地感谢“田主任”的栽培,激动地表示了今后将唯“田主任”的马首是瞻的决心和豪情。虽然田波光多次制止张岚叫“田主任”,她却总是记不得,说不了几句又是一句“田主任”,真是拿她没办法。最后,田波光说:“张岚,我重用你不是因为我们是老同学,你又是我弟兄的老婆,我是觉得你是个可用之材,你看,自从你来了以后,帮了我不少忙,这回跟城东开发区抢那个一千万美元的大项目,你就立了大功吗!”这种打着官腔话语,在我跟田波光十来年交往中很少听到,听起来觉得有点刺耳。张岚笑得一脸灿烂,说:“哪里,哪里,主要是‘田主任’领导有方,我只是一个小小配角而已。”想不到张岚在田波光那里没呆多久,就变成了个如此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可人,我不由地惊叹机关培养人才,锻炼人才的非凡能力。临走时,张岚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很不情愿地拿出了那包礼品。“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张岚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对田波光说。田波光皱了一下眉头,摆了摆手说:“你们还跟我来这套?拿走,拿走。”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张岚这回要长见识了,我心里暗自窃喜。“田主任,不,田波光,你今天要让我们把东西拿走,就是不给老同学面子。”张岚娇嗔道。田波光哈哈大笑,说:“喊田主任就把东西拿走,喊田波光我就把东西留下。”此举大出我的所料。回家的路上,张岚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彩,不住地夸奖田波光如何,如何出息;为人如何,如何爽快;待人如何,如何诚恳,听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看,东西不是送出去了吗?以后你要学着点。”张岚教训我说。回家的路上,我几乎没说什么话,倒是张岚滔滔不绝地给我上了不少课,观念颇受田波光的影响。以前都是我给她上课,现在反过来了,张岚成了先知先觉,圆滑世故的老江湖;我成了顽冥不化,遭时代唾弃的落后分子。回到家时,已经10点多钟,我飞快地漱洗了一下,先上了床。张岚随后也上了床,她脱衣服的时候,我发现她穿了一套黑色的“珠光”蕾丝内衣,以前她的内衣并不讲究,穿得都是些普通品牌,今天换了套名牌,效果就是不一样,在昏黄的台灯下,她的皮肤闪着金色的光泽,合体的内衣把她的曲线勾勒得凸凹有致,分外性感迷人。“新买的吗?”我手忍不住摸了过去。“别动。”她一把打落我的手。我咽着口水说:“今天晚上,我想要你。”“不行,今天我太累了。”张岚的口气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虽然我知道张岚拒绝我后,再想让她改变主意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仍然不死心,伸出胳膊去搂她。张岚“忽”地坐了起来,正色道:“你再来碰我,我就睡隔壁房间了。”我只好悻悻地缩回手,如潮水般汹涌的荷尔蒙如我的情绪一般,渐渐退却,最后落到遥远天际的地平线下,消逝得无影无踪。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作者:249284456   初秋的午后,黎娟打电话给我,说了一句:“今天是我的生日。”就不再吭声了。我说:“我懂你的意思了,今天我给你庆祝。”“不用回家陪老婆?”“不管她了,今天专心陪你。”“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哦。”“怎么,不想要我陪你?”“当然不是,我是怕你回家交不了差,影响你们夫妻感情。”“冲着你这么懂事,今天我也要跟你在一起。”“那就先谢谢你了。”“想要个什么礼物?”“什么都不要,只要一朵玫瑰,不过得买蓝色妖姬。”“好吧,一会儿我们在必胜客见。”我打了个电话给张岚,问她今天回不回家吃饭?我估计她不会回家吃饭,心里也希望她做出否定的回答,这样我就不需要找理由跟她请假了。张岚果然说今天晚上来了个大客户,得陪他们吃饭,晚饭你自己解决吧,就这样吧,我挂了,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放下电话,我松了口气。自从张岚升了办公室主任后,工作越来越忙,晚上几乎天天有饭局,每次都是田波光打来电话:“今天晚上又要借你老婆用一下了,有没有意见啊?”我说:“你把我老婆当公关小姐使用啊?”田波光说:“不敢,不敢,开发区近来要上一批大项目,每天晚上都要跟国内外多家客户在酒桌上谈判,少了张岚这个左膀右臂我玩不转啊!”我说:“张岚不能喝酒的啊,你别灌她。”田波光说:“怎么会呢,你尽管放心,宁愿我倒下,也不能让她倒下啊!”我说:“你给我看紧点,不许有人动她半个小指头,否则我拿你是问。”田波光说:“这个还用你说,如果有人敢放肆,项目不签我也要把他给废了。”我说:“吃完饭,让她早点回来。”田波光说:“没问题,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府上还不行吗?”   下了班,我顺路去花店买了一枝蓝色妖姬,客员帮我精心包好,拿着花走进必胜客的时候,黎娟已经在那儿等我了。黎娟今天穿了件青灰色的连衣裙,背了一个扎染的蓝花小布包,化了个淡装,浅浅地笑着,显得格外清爽淡雅。我递上蓝色妖姬,说了一声:“happybirthday!”黎娟双手接过,说:“Thankyouverymach。”我们点了比萨饼,橙汁,黎娟吃得很香。“好吃吗?”我问黎娟。“怎么,你不喜欢吃?”“是的,我的肠胃很‘中国’,西餐对我来说,只是随便吃吃的点心,不能当正餐。”“看来你不能出国,否则有饿死在街头的危险。”“怎么会呢?外国也有中餐馆的吗。”“那你今天为什么请我吃比萨呢?”“那天是谁在看到电视广告上面的比萨饼,两眼放光,垂涎欲滴了?”“讨厌死了,尽出人家的丑。”黎娟假装生气地放下刀*,娇嗔道。“恼羞成怒了,有失淑女风范哦!”“你是个会讨女孩欢心的男人。”黎娟*了一块比萨放进嘴里,抬起头来,目光澄澈,柔情如水,“你很关心我,这让我很感动。”“不会因此爱上我吧?”“当然不至于。”黎娟拿起桌上的那枝蓝色妖姬,仔细观赏,“今天我很高兴,我的男朋友给我回E-mail了,他祝我生日快乐,还在网上送了我一大束玫瑰,不过都是红玫瑰,不是我喜欢的这种蓝色妖姬。”“出国手续办好了吗?”“差不多了,下个月就可以到上海拿签证了。”“真为你高兴,很快就要过上好日子了。”我不动声色地说。“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发自内心的祝福。”黎娟逼视着我的眼睛。“我真的是为你高兴。”我在回避她的目光,“喂,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啊!”“我出国那天,你会来送我吗?”“当然。”“今后,你还会记得我吗?”“我想会的。”“不是想,一定要记得我。”黎娟的眼睛突然有点湿润。“好的,一定。”我顾作轻松地笑了一下。黎娟用纸巾擦了一下眼睛说:“反正我会记住你的,还会给你定期发E-mail,不管你回不回。“你妈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换了个话题。“情况不太妙。我出去就是不放心她,不能常去看她了。”黎娟重重地叹了口气,“吴铮,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吧。”“我出国后,麻烦你有空的时候,探望一下我妈,再把她的情况在网上告诉我,行吗?”黎娟用期盼的眼光看着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答应你。”“太好了!”黎娟突然站起来,弯下腰,伸长脖子在我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我赶紧看了一些周围,好在没人注意。晚饭后,我们去奥杰酒吧蹦的。在强劲的音乐声伴奏和光怪陆离的频闪灯下,我们混在人群中,疯狂地扭动着身躯。黎娟完全陶醉在音乐中,只见她的长发飘飘,裙角飞扬,宛若孔雀开屏,又如凌波仙子,美妙的舞姿,非凡的感染力,引得周围的红男绿女驻足观看,投来无数赞赏和嫉妒的目光。舒缓的萨克斯舞曲响起,灯光霎那间暗了下来,只有远处几盏小灯发出莹火虫般昏黄的光。我轻轻拥着黎娟滑入舞池,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仿佛都沉浸在悠扬的音乐中,只能*对方的心跳来感觉彼此的存在。黎娟突然问我:“如果你没老婆,会不会想娶我?”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不会吧。”“没老婆也不想娶我?”黎娟又大声问了我一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说不会有这个可能,因为我有老婆。”我解释道。“可是我说的是如果……”“请不要说如果,这种假设不成立。”我打断黎娟的话头。送黎娟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闷闷不乐,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我走近她的时候,她就马上紧走几步,甩开我。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了黎娟的家门口,她迅速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闪身进去,就要关门,我飞快地挤了进去。门在后面关上,黑暗中,黎娟扬起粉拳雨点般地打在我身上,我感觉她的拳头跟张岚的明显不同。前者力道适度,轻柔均匀;后者没轻没重,动辄伤人。黎娟如按摩式的手法,激发我的原始的冲动,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准确地找到她的唇,发狂地吻着。黎娟挣扎扭动着娇躯,拳头在我结实背上擂起,发出“咚,咚”的声响。月光如水,透过窗子均匀地洒进屋子,把两个抱作一团,不停晃动的身影投射在地砖上。我不由分说地抱起黎娟,走进浴室,放进浴缸,打开热水器的龙头,水“呼”地一声冲了出来,我熟练地把她的衣服剥掉,两个赤身裸体抱在一起,任由温水从头到脚淋个遍。虽然没开灯,我却更能全方位地感觉到她肌肤的光滑细腻,我的双手不停抚摸着她温软的臂部,很快便不能自持。黎娟并不配合,不过她的轻微反抗反而激起了我更大的征服欲,我用力把黎娟翻转过来,挺身从后面进入。黎娟“啊……”地一声发出哀叫,身子向前倾倒……疯狂过后是死一般地沉寂,只有水还在“哗,哗”地流着。良久,我打开灯,找到湿漉漉衣服,废力地穿上。黎娟静静地半躺在浴缸里,水已经从浴缸里漫了出来。我轻轻拍了拍黎娟的脸,说:“洗完澡快点穿上衣服,小心着凉了。”黎娟冷冷地说:“你要回家了吗?”我说:“是的。”黎娟说:“好吧,你去吧,我会小心照顾自己的。”我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紧走几步,半跪在黎娟面前说:“能再让我吻一下吗?宝贝!”黎娟愣了一下,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说:“我喜欢你叫我宝贝,还是我来吻你吧。”说完温柔地在我的脸上印上唇印,“出门之前,顺便劳驾你帮我把音响打开,我想听阿杜的《撕夜》”   我把梦撕了一页不懂明天该怎么写冷冷的街冷冷的灯照着谁一场雨湿了一夜你的温柔该怎么给冷冷的风冷冷的吹不停歇那个人在天桥下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我想问他多少人打给他随手放开电话上那本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我的未来依然没有解答旧电话撕了一页我的朋友还剩下谁冷冷的心冷冷的梦在哽咽两个人撕了一夜抱得再紧也不能睡冷冷的你冷冷的泪湿了夜……初秋夜里的风已经有了一丝凉意,吻到脸上觉得很舒服。回家的路上,我看了一下时间,还差15分钟就是12点了,张岚肯定回家了,如果她问我到哪去了,我该怎么说?说跟田波光下棋去了,肯定是行不通了。自从张岚去了田波光那里上班,她跟田波光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多,用下棋这个幌子早就不管用了。那编个什么理由呢?说公司加班?不行,张岚知道我们国企的情况,按她的观点,国企里除了干活的工人外,全都是一帮挖社会主义墙脚的蛀虫,一群酒囊饭袋,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因此她断言,你一辈子不去上班,公司都不会造成任何损失。如果跟她说我加班,简直是笑话,打死她,她也不信。那说什么呢?对了,就说遇到了一个中学时的老同学,雄性,健谈,在一起吃了顿饭,一直聊到半夜,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钥匙在防盗门锁里转了两圈,家里没人?打开门,一片漆黑,打开灯,张岚还没回来。我松了口气,刚编好的一大堆理由早丢到爪哇国去了。张岚今天这么忙?平时顶多忙到晚上11点多钟,最迟也没超过12点,现在都12点半了,没回来,还没个电话。我抓起电话打了张岚的手机,响了五、六声,她才接听,里面一片嘈杂声。我说:“怎么还没回来?”张岚说:“不是还在忙着吗!”“那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怎么没打?你晚上到哪去了,打家里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我有个同学请我吃饭,就……”我有点结巴。“好了,好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你要困就先睡吧,别等我了。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耳机里传来“嘟,嘟”地盲音。我躺在床上一直迷迷糊糊地,不停地翻来覆去,总觉得床太大,一个人睡不习惯,手脚所及的地方都是空荡荡地,碰不到任何东西。近来张岚一天比一天忙,我俩本来就不多的性生活也日益减少,每次我提出要求,她不是断然拒绝,就是像根木头一样地躺在那里任你摆布,有时还会催你快一点结束,令人兴味索然。在这种糟糕的情绪下,我的性功能好像发生了严重的退化,不止一次地出现了举而不坚,坚而不久的阳萎症状,有几次我甚至失去了快感,没射精就想从张岚身上下来。要不是能在黎娟身上找到男子汉的尊严,我肯定会认为自己性功能出现了障碍,急需医治。我也曾怀疑黎娟在高潮时极度兴奋的表现有做戏的成分,我也就此事跟黎娟作了探讨,她说,我是想逗你开心,装出来的好了!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如今有不少歌星假唱,偶尔也免不了会穿帮,不是嘴张了,歌没放,就是歌放了,嘴还没张,经过多次实践检验,黎娟的快感来得真实自然,沉醉,呻吟,扭动,掐人做得水到渠成,恰到好处。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荒漠里面,天很黑,月亮和星星眨着眼,淡淡的青辉洒满大地,起伏的沙丘闪着奇异的光芒,风挟裹着沙粒打在人脸上生疼。我漫无目标地走着,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想找个同路的人问一下位置,环顾四周,只有铺天盖地地黄沙,不见一个人影。我又干又渴,还很绝望,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在风中,她的长发飘飘,裙角飞扬,是张岚吗?不,好像是黎娟,不过不能确定,从背景看,都有点像,到底喊谁的名字呢?犹豫的时候,一场不期而至的沙尘暴突如其来,令人措手不及,很快飞沙走石,把一切笼罩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在焦急和恐惧中惊醒,己经凌晨两点了,张岚还没有回来。我正要拨打她的电话,听见楼下有汽车的声音,我撩开窗帘一看,果然是田波光那辆宝马,亮着眩目的车灯,缓缓地停在楼梯口。过了一会儿,张岚从车上下来了,急匆匆地上楼,田波光的车还没走,一直等到张岚的钥匙插进锁孔,汽车才飞速调头离去。我怕站在黑暗里吓着张岚,赶忙打开灯。张岚进门时,看见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还没睡啊?”我说:“我都睡了一觉,不是不放心你,在这等你吗。”张岚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我不是叫你别等我吗?有田波光送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今天忙成这样?有什么任务?”“唉,别提了,来了个东北的客商,性格豪爽,不但要请我们吃饭,还要请我们去娱乐城,不去还不行,说不给他面子,真是没办法。”张岚说着就进了浴室,很快响起了“哗,哗”地水声。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作者:249284456   自从张岚升了办公室主任后,她的服装、首饰、化妆品、随身用品顿时上了几个档次,服装换成了法国名牌货;结婚时我给她卖的一条黄金竹节链被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光彩夺目的白金钻石项链;化妆品换成了兰蔻系列;皮包换成了意大利进口货,让人有耳目一新,鸟枪换炮的感觉,以至于我上街都不好意思跟她走在一起,生怕我的寒酸相跟她的珠光宝气不配。我知道凭张岚每月那几千元钱的薪水是绝对买不起这些行头的,于是我找了个机会严肃地问她:“这些高档货中哪来的?”张岚莞尔一笑,说:“公司里给配的,不然穿得一身寒酸相,怎么跟人家客商谈生意啊?”我也就此事问过田波光,田波光说那些东西都是一些经常打交道的客商送的。我说能拿吗?不会出什么事吧?田波光一扬眉毛说能有什么事?我都知道的,是我让张岚拿的,出了事我负责。看看张岚扔在地板上的行头,一只米亚&#8226;罗欣女式手提包、一条紫红色的法国诺琪牌套裙、一套Charlott牌刺绣花朵典雅内衣都是些价格不菲高档货。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价格是多少,但是我曾在一家涉外大型购物中心看到过这种Charlott牌刺绣花朵典雅内衣,凭金卡打9折后的价格是:1288元。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短信发来的声音。我打开张岚的小包,拿出小巧的诺基亚彩信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有一行字:今天你辛苦了,晚上睡个好觉,明天下午再来上班。电话号码是田波光的。这小子还算有点人性,总算能让我老婆睡个好觉。“你干吗看我的手机?”张岚浑身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光洁的身子上还淌着没擦干的水。“你不在,我看看不行吗?”我辩解道。“不行!”张岚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手机。“干吗发火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我用调侃的语调说。这句话显然激怒了张岚,她马上反唇相讥道:“自己做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怀疑别人也做见不得人的事。”我愣了一下,一头雾水地说:“什么意思啊?”“你自己心里有数,还用我把话挑明吗?”张岚言之凿凿的样子,一点不像开玩笑。难道她真知道了我的一些风流韵事?还是故意来诈我?我觉得额头有汗渗出,“好了,好了,别胡闹了,穿好衣服赶紧睡觉吧。”“谁胡闹了?”张岚一边快速穿着衣服,一边不依不饶地说,“吴铮啊,看不出来啊,正事你不行,歪门斜道你倒是块好料。”“说什么啊,你!”我大声喊着,却掩饰不住底气不足。“别发火啊,我冤枉你了?好,我来问你,黎娟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啊?”张岚的声音还是那么不紧不慢,慢斯条理,却像在我耳边响了一个炸雷。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张岚已经进了卧室,房门迅速关上,“吧哒”一声上了锁。只留下在客厅里呆呆发愣的我。我静静地想着,张岚什么时候知道我和黎娟的事的?细想了一下,黎娟自杀的那天夜里,我起来拨打黎娟的电话时,张岚突然从卧室出来,黑暗中跟我撞到一起,依她平时的惯例,应该是吓得愣住,呆站在原地不动,遇到突发事件她总是这样的,可是那天我却听到她夸张地大叫一声,这明显是事先早有准备的反应,可能她一直在黑暗中关注着我在深夜里给谁打电话。还有我有时候放松警惕,和黎娟通电话,幽会都没有刻间防着张岚,她虽然表面上一无所知,可是实际上肯定是有所察觉。今天晚上她一遍遍打家里的电话,却不打我的手机,就是想知道我在不在家,这些我怎么就没想到?男人一旦和女人在一起生活,便以为自己了解女人了,其实我们最熟悉的事物往往是我们最不了解的。张岚也许早就在关注我和黎娟的事了,可是我还以为她像当初那么单纯,幼稚,以至于彻底低估了她,天真地以为她还蒙在鼓里。随后的几天,张岚还是早出晚归,无论我怎么哄她,逗她说话,向她道歉,她都不理睬我。洗完澡就钻进卧室,锁上门,任我怎么求她,她都不开门。我知道如今再拿一些鱼、虾之类的食物放到张岚面前,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生猛海鲜她都吃腻了,还会在乎这个?买衣服、首饰送她吧,也不可行,一般的,她看不上眼,她看上眼的,我又买不起,真是让人伤透了脑筋。我找到田波光,告诉他张岚知道我和黎娟的事了,一个星期都不肯理睬我,看来这回麻烦大了。田波光愣了一下说:“张岚真的知道了?”我叹了口气说:“她都说出了黎娟的名字,可见了解的情况不少。”田波光点了根烟,说:“那你准备怎么办?”我说:“这些日子,我想尽了办法,可是她一声不吭,心如止水,一点不给我机会。”田波光摇摇头说:“别看张岚文文静静地样子,可是脾气却很倔强,认准了的理,很难劝回头。”我说:“她现在好像蛮听你的话的,你抽空帮我劝她一下。”田波光把烟头按进烟灰缸说:“这个没有问题,我会尽力的。”   上班时,黎娟打来电话,说她的签证办好了,明天起程到上海去拿,撒娇般地问我去不去火车站送她。我说:“你自己去吧,我忙着呢。”黎娟说:“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哦,是不是不想我出国。”我说:“你出国好了,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权利不让你出国?”黎娟说:“你这人今天怎么了,莫名其妙,说话像吃了火药。”我说:“我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别来烦我,还有,以后没事别打电话给我。”黎娟气呼呼地说了句:“我不跟你说了。”就挂了电话。我举着响着“嘟,嘟”盲音的话筒,愣在一旁,细想一下,觉得对黎娟说的话有点过分,自己做的事怎么能怪罪到一个柔弱的女孩身上?真的不像个男子汉,我不禁有点汗颜。孙旭东拿着一张请柬从外面跑进来问我去不去杭州开一个科技论文研讨会。这种类型的研讨会每年都会有,每次都会在一些风景怡人的旅游胜地招开,研讨是个幌子,只不过做个样子,走个形式,实际上是一次公费旅游的机会,只要交足会务费,包吃,包玩,包住,一切不用你烦心。以前这种公费旅游的机会大多被刘科长霸占了,偶尔也会让给他的酒肉朋友――孙旭东,那时这小子没女朋友,也没迷上网络游戏,自然乐得出去白玩。现在再让孙旭东出去玩,他就没多少兴趣了,而办公室里的其它两个女同事又是典型的家庭妇女,要在家服侍老公、孩子,对出去玩也没兴趣。   “吴铮,你看你这些日子整天愁眉苦脸地样子,遇到什么不顺心事了?我看你还不如去杭州开会,顺便到西湖边散散心。”孙旭东劝我说。我想了一下,点点头,说:“行,我去吧。”“好,这是请柬,你拿好了。”孙旭东说完丢下请柬,又跑回他的办公室“砍老怪”去了。下了班,我就早早回了家,泡了碗快餐面,简单对付了一顿晚饭。自从张岚不在家吃饭后,我对烧饭,烧菜失去了兴趣,本来吗,买来菜,择,洗,炒,搞得腰酸腿疼,满身油污,就为了逞那几分钟的口舌之欲,即浪费时间,又不值得。飞快地吃完面后,我就坐在电脑前上写情感故事。如今的报纸、杂志喜欢用一些离奇的情感故事来骗取一些小女人读者的眼泪,以聚集人气,增加刊物的发行量。我就是这些故事的杜撰者之一,我的情感故事编得情节曲折,摧人泪下,很受一些女性读者的欢迎,于是我成了刊物编辑的红人,约稿信不断。为了增强作品的真实感,我的笔名也常应编辑的要求改为一些女性化的丽莹、晓芸、梦月什么的。如果你是南京人,又爱看此类情感故事,你就很可能看过我的作品,这不是我吹牛,我们办公室的许大姐和小杨两个典型的小女人就经常就在上班时,就杂志和报纸上新鲜出炉的情感故事,讨论激烈,欲罢不能(其中有不少是我的手笔),俩人为作品中人物命运,或悲痛得扼腕叹息,或感到得潸然泪下,每每让我暗自偷笑。看她们情绪激动,不能自持的样子,我曾经忍不住好心告诉她们,这些都是编出来的故事,你们也信?想不到好心没有好报,两个小女人立马群起而攻之,说吴铮,你不懂感情,这些故事有血有肉,情争意切,怎么看也不是假的啊!你别看你平时能耍两下笔杆子,要是能采写出这种感人肺腑的文章来,我们就佩服你。我想告诉她们,你们正讨论的这篇情感故事就是我编出来的,可是最终没说出口。我的感觉是,女人的眼泪真好骗,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一旦让她们知道了真实情况,就会败了她们的雅兴,搅了她们的美梦,伤了她们的感情,可谓是“太残忍”。张岚偶尔在电脑中看到我编的一篇情感故事原稿后,大呼上当,说我那天看到这篇文章时,还以为是真人真事,害得我伤心了一个下午,你却在一旁窃笑,原来就是你这个骗子胡编乱造,骗取我们女人的眼泪。由此,张岚终于觉醒了,她进而对所有情感故事都产生了怀疑,于是当场咬牙切齿地发誓:今后再也不相信你们这些情感骗子了!其实现实生活中的芸芸众生的爱情之旅大多平淡无奇,无聊乏味,不值得一书,因种种原因不能结合是一种无奈,可是结合了就一定幸福吗?也不一定,日久生厌的例子不胜枚举。于是无奈留下永久的怀念,厌倦激起了新的追求。人们一提起一夜情、婚外恋往往深恶痛绝,可是实际上不少一夜情和婚外恋都是刺激浪漫,吸引读者、观众的眼球的经典佳作,比如,《魂断蓝桥》是标准的一夜情;《廊桥遗梦》是标准的婚外恋,人们对这些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扼腕叹息的同时,不知不觉地就给了一夜情、婚外恋最大的宽容和理解。可能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种“窥私欲”,特别是一些小女人,自己的生活百无聊赖,淡如白开水,就希望了解人家情感经历,对那些爱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的故事尤其青睐有加,看着,看着,就入了戏,仿佛自己也置身于事中,中了爱情魔咒,进而做个美梦,再陪上一把辛酸泪。这就是那些又臭又长的言情剧屡屡火爆的重要原因。也许是感情上遭遇了挫折,更能体会到爱情的真谛。近来我的文思如涌,情感故事出稿量很大,不断见诸报端。我对比了一下前前后后的作品,发现最近的几篇作品里的情感把握得更真实细腻些,看来挫折的确是很好的老师,她让我受益非浅。张岚很晚才回来,我告诉她我要到杭州出差一个星期,明天一大早出发。张岚漠然地看着我,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这事与她无关。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作者:249284456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提着行李出发了。坐在开往杭州的火车上,听着单调的车轮和铁轨的撞击声,我在百无聊赖中想起了大学时带张岚去杭州旅游的情景。那年刚放暑假,我和张岚在南京站挤上了一列开往杭州的火车,这列火车是从沈阳发来的,里面早已人满为患,过道上,车厢连续处,厕所里都站满了人,车厢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烟雾、汗臭、屁味。我和张岚搂抱着站在过道上,其实天很热,并不想抱作一团,但是没办法,人挨着人,为了保护张岚,不让别人吃她“豆腐”,只好如此了。俩人足足站了五、六个小时,站着腿酸得都快断掉了,其间,张岚跟我叫苦,说她站不住了,我只好费力地把她双脚抱得离地,让她休息一会儿。途经上海时,才好不容易坐到一个位子,人都要虚脱了。那是我和张岚第一次单独出去旅游,到了杭州,我们挤公交车,住廉价旅馆,吃便宜的快餐,走马观花地玩了西湖、岳坟、瑶林等几个景点,在现在看来,哪里是玩,简直就是活受罪,但我们却玩得很开心,在花港观鱼处,面对满池的红鲤鱼,望着天边渐渐消逝的如血残阳,张岚搂着我的脖子,坐在我的腿上,动情地说:“跟你在一起,真幸福!”我微笑着吻了她脸上的酒窝。在岳坟,张岚看人家都把硬币往墙上贴,也拿了一个硬币去贴,却怎么也贴不上去,她气得“哇,哇”叫,说我是许了愿的,愿我俩能白头到老,看来不能如意。我说让我来,我偷偷在硬币上抹了一点口水,一下子就把它贴到墙上去了,张岚激动得手舞足蹈。到了杭州,会议主办单位接待得很周到。我们住在西湖边上的一家宾馆,透过窗子就能随时观赏到烟波浩渺,温情脉脉的西湖,打开窗子,一股清新的,带着水腥的潮气扑面而来,让人觉得非常惬意。伙食也不错,有西湖醋鱼、东坡肉等杭州名菜,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我突然记起了我带张岚在杭州玩时,路过楼外楼饭店,张岚一脸馋相地说听说这家饭店的西湖醋鱼天下闻名。我捏了一下瘪塌塌的钱包,遗憾地说等我们工作有钱了,我一定带你来吃这里的西湖醋鱼。可是工作这么多年下来,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竖日,主办单位装模作样地进行了一个钟头不到的研讨会,就结束了这次会议的全部使命,剩下的就是旅游观光活动了。我们坐着豪华旅游大巴,辗转在各景点之间,同车的人一个个玩得兴高采烈,而我却心事重重地开心不起来。花红柳绿,湖光山色在我的眼里黯淡无光,缺少灵性,坐在游艇上游览西湖美景,我怎么也体会不出苏东坡诗里,波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的美妙境界,只是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那年和张岚同游西湖时,我俩掬了一捧捧清澈的湖水,疯笑着洒向对方,弄得俩人都成了“落汤鸡”。回忆是流不尽的小溪,故地重游,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三潭映月景点边碰到一对白发老夫妻,老头请我为他们老夫妻合影。我欣然同意,取景框里的老夫妻在阳光下依偎着,脸上写满幸福,笑得很开心。给他们照完相,老夫妻连声称谢。我好奇地问他们俩高寿了?老头说我85了,老太婆82了。我问你们经常出来旅游吗?老头说是的,从90年开始,我们每年都要出来旅游,从南方的厦门到北方的哈尔滨,国内的名胜都快玩遍了,明年准备到东南亚那边转转。老太婆笑眯眯地听着我和老头的对话,一阵风吹乱了老头的满头银丝,老太婆马上从包里拿出一把黄扬木梳,站起来帮老头梳头。我羡慕地问你们感情一直这么好吗?老太婆接口说文化大革命时,我俩还离过婚呢。面对我惊讶的眼神,老头解释说我家的成分不好,是资本家,还有海外关系,整天挨红卫兵批斗,老太婆被迫跟我划清界线,离了婚。粉碎四人帮后,我俩又复了婚。告别老夫妻时,我忍不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相濡以沫几十年还这么恩爱,有什么秘诀啊?老夫妻都笑了,老头想了一下说没有秘诀,可能是我俩的脾气好,懂得相互忍让,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在忍无可忍时,再忍一次。这是一句至理名言。回宾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已到而立之年,也该收收心,做点正事了,好在黎娟要出国了,我也少了一分牵挂,今后我要收敛自己的风流本性,专心至致地把老婆哄好。回去后,我要向张岚道歉,如果她不答应,我就跪在她面前不起来,直到她的原谅我,张岚这个人的心很软,只要我真心诚意地向她道歉,我想她会接受的。虽然我们吵架时多次提到“离婚”这个词,但是从来都是说气话而已,没有一次附诸行动。就算这次张岚发觉我和黎娟的关系,也只是采取了冷处理,并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大吵大闹,不依不饶,甚至没提跟我离婚的事,这让我很愧疚。也许我永远不能像田波光那样官运亨通,我有自知之明,做官是要有禀赋的,一是要出生于名门望族,官宦人家;二是自己善于溜须拍马,懂得“奉献”,而我一条都沾不上,天生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今后我要走独辟蹊径,走自己的路,争取在文学上有所建树,做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让张岚脸上有光。有人说:女人的爱好是爱情、金钱和虚荣。那么作为一个优秀的男人就应该努力去满足她们的爱好,讽刺挖苦她们的行径,批评声讨她们的追求实为一种懦夫的行为,也是心虚,无助的表现。本来吗,男人以娶美女为荣,女人也嫁名流为荣,没有异性的刺激和关注,女人就不会醉心于美貌容颜,男人追求名利的劲头也会大减。   回到宾馆,我收拾了一下行李,跟会议主办单位打了个招呼,说我要提前回去了。主办单位负责人刘胖子一脸不解地问我是不是嫌我们招待不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我说这跟你们无关,是我自己有点私事,急着赶回去。刘胖子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堆满常有的笑容说下面几天还安排了更好玩的地方,你不去太可惜了。我说我真的有事要回去了。刘胖子说那我也不留你了,我马上安排人给你订火车票,吃了晚饭,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上火车。我说不必麻烦你们了,我马上就走。刘胖子说这么急啊,晚饭都不吃?我说是的,你派辆车把我送到火车站就行了。刘胖子说好,好,我这就去联系车子。到了火车站,一问,恰好有一列开往南京方向的火车要进站,但是票已经售完,下一班火车要到夜里才有。正犹豫间,一个黑瘦的“黄牛”过来轻声告诉我说他有票,我尾随他来到站外的隐蔽处,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就迅速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杭州到南京的车票。我拿在手上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不像是假的,就问他多少钱?他开出票面金额两倍的价格。我说能不能便宜一点?“黄牛”斩钉截铁地说不能,并且做出欲把票取回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故意狠宰我一笔,但是看到火车即将进站,我也懒得跟他多罗嗦,掏出钱包如数付了钱。火车出了杭州站,音箱里响起了羽泉的《开往春天的地铁》:这个冬天最后一夜我和你都在寻找开往春天的地铁这里不是我的世界我等了一天一夜等开往春天的地铁我不怕用任何代价只是我害怕自己对付不了牵挂我已经等你找你追你用尽所有方法找啊找啊找啊不过是爱了恨了分了合了变化一时冲动的想法擦肩而过目光交错我依然还在追赶开往春天的地铁我不怕受任何惩罚只是我害怕有天你不和我说话我被风吹得冻得醒了张不开了嘴巴跑啊跑啊跑啊……火车到南京时,已近凌晨1点钟。在火车上吃的两块面包,两根火腿肠早就消化殆尽,此时饥肠辘辘,再加上一阵紧似一阵的夜风,更让人有一种饥寒交迫的感觉。出了站,有几个妇女围过来问我要不要住旅馆,我摆着手说不要,不要。也许她们听出了我的南京本地口音,很快知趣地散去。走出十几步远,突然在暗处闪出一个年轻女人,操着外地口音笑着问我要不要她陪?路灯照在她脸上,显出惨白的颜色,一看就是擦了过量的粉,嘴唇上的口红涂得很鲜艳,给人血盆大口的感觉。我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连连摆手说不要。没想到那女人还是不肯罢休,继续跟在我后面说老板,我今天一天都没开张,你就照顾一下生意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等着我拿钱回去吃饭呢。我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女人的纠缠,钻进一辆停在路边的的士。车子起动了,那女人还拍着车窗喊着,我只要50元,陪你一夜,包你满意,不满意一分钱不要……坐在飞驰的车上,我不由地感叹如今*女都这么敬业,不仅加班到深夜,还包你满意,服务真是做到了家。在车上我在想,张岚可能已经回家了,此时应该刚上床,她上床后,头一挨枕头就能睡着。我想过事先给张岚打个电话,但我知道她不会接的,昨天晚上我就打了个电话给她,响了三声后被她挂断了,再打,她关机了。我没跟她打招呼就急匆匆地赶回家,肯定会吓她一大跳。张岚睡着后最讨厌别人吵醒她,因此进门时,一定要轻手轻脚地,等天亮时再跟她说话,至于说什么?我在火车上一直在考虑,甚至还打了几个版本的腹稿。版本一,《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你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张岚很喜欢看周星驰的搞笑片,大学时,每次带她到录像厅去看周星驰的片子,她都笑得前仰后伏,她对这段经典台词尤其欣赏,但是近些年周星驰过了巅峰期,片子也不那么好笑了,张岚对他的片子渐渐失去了兴趣,再说,这段台词早被人用滥了,老掉牙了,一点没有新意,不能用!版本二,《河东狮吼》陈季常的台词:从现在开始,我只会疼你一个人;宠你,爱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会欺负你,不会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会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是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就这样,老婆对不起,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你永远都是我老婆……这段台词虽然一度成为老公向老婆道歉的经典,却显得有点罗嗦,表达的感情也很假,把肉麻当有趣,怪不得《河东狮吼》被评选为香港十大烂片之一,说出这么酸的话来,张岚的大牙不倒,我的大牙倒要先倒了,也不能用。版本三,自己设计一段适合自己的台词:老婆我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今后一定不再重犯,你就看我的行动吧!说这话时,跪在张岚的床头,低着头,作小妇人状,语调低沉,激昂,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双泪长流(如不能快速进入角色,可采用点眼药水,抹大蒜汁的技法)。我想如此骟情的场面,张岚肯定会为之动容,继而掩面而泣,这时我只需递上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巾,轻轻吻一下她的香腮,一切就搞掂了。我有这个把握,平时张岚收看的那些又臭又长的言情剧,剧中的情节即虚假又无聊,当男女主人公为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哭作一团时,她也陪着掉泪。如果剧中丧尽天良的坏人做了一件好事,或者有所忏悔,张岚就会第一个原谅他,依她的话说:当我在恶人身上发现一个美德,我会原谅他一千件恶行。来到家门口,我掏出钥匙轻轻转动着门锁,只一圈就开了,显然张岚回来了。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放下行李。恰逢朗月,清辉泻地,无需开灯,屋里的的陈设也能看个大概。我想去卫生间洗个手,刚迈出一步,突然听见有人声,仔细一听,好像是张岚的声音,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快活呻吟,让我不由想起当年在大学宿舍,田波光上她时,她也是发出过这种呻吟,可是自从张岚跟了我后,她再也没有发出过这种呻吟,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令我遗憾不已。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呻吟声像一个被强行按入水中的皮球,稍不留神,皮球就会飞速地浮上水面,按得越深,上浮得越快,越猛。显然这时的皮球已渐渐失控,正处于快速上浮期。张岚在干什么?是不是长时间没做爱,终于熬不住了,正在自渎?还是在做性梦,此时正和“白马王子”男欢女爱,水乳交融?她最崇拜的男人是周润发,我相信如果发哥站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奉献出她的一切。此时,皮球已经浮出水面,呻吟声响彻整个屋子,老话讲:女人30如狼,40如虎。一点没错,张岚就像一只旷野中发情的母狼,唳声痴迷而沉醉,极富诱惑力。不对,呻吟声中还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只年久失修的破风箱发出的声响。男人一旦和女人在一起生活便以为自己了解女人了,其实我们最熟悉的事物往往是我们最不了解的。我快步冲进卧室,打开灯,霎那间,房间里亮如白昼。一对光着身子,正在床上肉搏的男女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时间停滞不前,空间静得可怕,两团堆在一起的白肉在灯光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费力地从白光中找到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田波光的脸色从白到红,由红到紫,仿佛突然中枪似的,从张岚身上翻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不分正反,不分上下,只管一个劲地往身上套,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往门口跑,跑到门边还被自己掉下来的裤子绊了一跤,忙不迭地爬起来又跑,样子很滑稽,让我有一种忍不住想笑的感觉,可是我尽力忍住了笑,因为我知道,如果一笑起来就会出声,出了声就会发展为大笑,狂笑。张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玉体横陈,神情木然,这符合她一贯对突发事件的反应。我定了定神,走过去,拿起一床毛毯,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张岚的泪马上就下来了,抽噎着说:“吴铮,我对不起你!”“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我叹了口气,随手关了灯,把卧室门轻轻掩上。我听见身后传来的哭声凄婉,伤心。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作者:249284456   我走进属于我的书房,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台电脑、一个书柜、一张小床,张岚不让我睡卧室时,我就睡在这里。我没有洗漱,也没有脱衣服,就这样躺在床上,我知道今夜至少有三个人会失眠。正如鸡鸣寺门口的那个算命的中年汉子所说的那样,我和张岚的婚姻走不到头?圣经上说,一个人分为两半,一半是男,一半是女,所以人就会穷其毕身精力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也许张岚命中注定就不是我的另一半,就像组装一台机器,本该用这个零件的,你却用另一个零件来代替,虽然暂时能用,但是总是不能严丝合缝,分毫不差。我知道田波光的性能力远不如我,无论是耐久力还是频次,都不如我。以前一起出去泡妞,一阵进去的,总是他先出来,每次我出来的时候,等在外面的田波光已经抽掉半包烟了。可是尽管这样,我和张岚的性生活一直不能和谐,她甚至没有一次有过高潮,可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她跟田波光的两次,都达到了高潮,也许他们俩原本是一对。我会原谅张岚和田波光的行径吗?其实我并没有资格去原谅张岚,我背着她泡了多少妞?偷了多少次情?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有人说男人一次能产生几亿个精子,女人一个月才能产生一个卵子,所以男人应该有三妻四妾,而女人应忠于自己的丈夫。我却不这么认为,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男人的性能力是有限的,快感集中在性器官上,而女人的性能力是无限的,快感是全身心的,她们没有男人的不应期,因此性能力远高于男性,这是否意味着女人也应该像母系社会那样,有无数个性伴侣?每个男人都不会愿意戴绿帽子,可是有时候戴不戴并不能如你所愿,毕竟你不可能整天把老婆捆在身边,也不至于变态到在老婆关键部位上加锁。虽然在我和张岚确定恋爱关系之前,我就亲眼看过田波光上过她,但是那时,张岚喝醉了酒,是无意识的,我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田波光也不知道她将是我未来的老婆,不知者不为怪。有人说过,爱一个女人就不要在乎她的过去。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我从来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从来没认为这是张岚的污点。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张岚成了我的老婆,田波光是我的老友,他们却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来,真让我一下子无法接受。想起平时张岚刻意贬低,挖苦我,颂扬,抬高田波光的言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男人最怕女人怀疑自己的能力,特别是那些拿一个男人的短处跟另一个男人的长处相比的女人,更让男人心烦意乱,无法释怀。“田波光好,你就嫁给他好了!”有时候,听张岚的唠叨烦了,我就会撂出这句话。徐容华曾经对我说过,田波光不是什么好东西,城俯深得很,你跟他在一起,迟早要吃亏,你不信我的话,就走着瞧!徐容华虽然也跟田波光住一个宿舍,但他一直跟田波光不太来往,上学时是这样,工作后更是这样,如今俩人见面也仅限于打个招呼而已。徐容华说他看不惯田波光圆滑世故,少年老成的处事方法,对他不惜一切代价溜须拍马,攀附权贵的德行更是嗤之以鼻。看来徐容华的预见能力是非凡的,或者我的预见能力实在太低下。思前想后,脑袋里乱成一团,用手敲击着脑门,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是徒劳,始终也没想出该怎么办?后来我竟然睡着了。天蒙蒙亮时,我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惊醒,晨曦中,张岚跪在我的床头,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水蜜桃,显然是哭了整整一夜。见我睁开眼睛,张岚哽咽着说:“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我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地说:“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谅。”张岚哭得更厉害了,说:“你为什么不打我,骂我,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我长叹一声,说:“张岚,结婚这么年来,我没碰过你一下,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打女人的。”张岚泣不成声地说:“吴铮,你如果能原谅我这一次,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跟你过一辈子。”我说:“张岚,你别哭了,站起来,坐到椅子上,我有一些话要问你。”张岚顺从地站起来,坐到床边的电脑椅上,抹着止不住的眼泪,静静地等待我发问。“如果现在你还没有结婚,你会选择我,还是田波光?”我注视着张岚的眼睛,“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张岚从来就不会说谎话,有一次母亲节,我买了一双皮鞋送给我妈,说是媳妇给你买的,我妈高兴得不得了,直夸媳妇懂事。恰巧,张岚过来找我,她一进门,我妈就谢谢她给买的鞋,我直向她使眼神,哪知她竟然莫名其妙。我只好干脆地说张岚你忘了?今天是母亲节,你买了两双皮鞋,一双寄给你妈,一双叫我带来送给我妈。张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瞎说,我根本就没买过什么皮鞋。张岚就是这么个实心眼子,从来就不知道撒谎,对于这个习惯,有的人说她诚实可信,有的人说她不会做人,不讨喜。老话说,会做儿子的两头瞒。我当然不会像古文《焦仲卿妻》里的焦仲卿那样,在媳妇和老母之间两头挑拨,以至于最后婆媳关系终于崩溃,夫妇同赴黄泉。   结婚以来,虽然我替张岚在我妈那边“做了不少人”,但是张岚这边总是“穿帮”,结果适得其反,我妈就一直不太喜欢张岚。张岚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泪眼迷离,缓缓地说:“我会选田波光。”我点了点头,只觉鼻头发酸,但是还是微笑着说:“你会如愿的。”在张岚疑惑的眼神中,我出了门,打了辆的士,直奔田波光所在的管委会。走进田波光的办公室,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汇报着什么,田波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面无表情地听着。看到我进来,我连忙向那几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那几个人收拾了东西,很快走了出去,田波光过来关门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一夜不见,他突然苍老了许多,面色惨白,胡子拉杂,眼睛里布满血丝,脑后的头发有霜染的痕迹。田波光一声不吭地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一把一尺来长的藏刀,“哗啦”一声,从雕花的精制刀鞘中拔出寒光闪闪的刀来,“咣啷”一声扔到办公桌上,说:“吴铮,今天不砍死我,你就不是男子汉!”我用鄙夷的眼光看着田波光说:“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田波光像个霜打过的茄子,瘫坐在老板椅上,有气无力地说:“吴铮,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都答应,你尽管说,千万别把我当人,就当我是个畜生好了。”“我——要――你――娶――张――岚!”我一字一顿地说。田波光猛然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又把原话清楚地重复了一遍。田波光还是疑惑地望着我,说:“吴铮,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他*的把张岚当*子啊?许个官职,花几个臭钱就哄她上床,不晓得负责任!”我像个发怒的狮子,冲上去一脚跺在田波光凸起的大肚子上,他连人带椅子滚出老远,疼得额头上冷汗直冒,捂着肚子哼哼。田波光突然抱着脑袋大哭,说:“吴铮,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想娶张岚。其实上学时我就暗恋张岚了,后来在宿舍上她的时候,我更觉得她是个非我莫属的尤物,以至于后来你上她的时候,我有一种想一刀劈死你的冲动。哪知那天晚上阴差阳错,张岚硬逼你娶她,你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你不知道我当时肠子都快悔青了,这种好事怎么轮到你头上,没我的份呢?你是我的兄弟,我又不好意思跟你抢老婆,只好把对张岚的爱深深埋在心里,你知道我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只能在梦里跟张岚相会,想着她的形象意淫,还怕梦里忍不住喊她的名字让你听见,因此常常整夜失眠。我一直盼望你们能分手,这样我还有机会追求张岚,哪知你们从恋爱到结婚一直顺风顺水,根本就没给我机会。你当时也许认为我抛弃任婕无情无义,其实你不知道我心中的偶像是张岚,其它女人根本不值得一提,我承认娶晓霞是为了找她爸当*山,不过还有一点,谁也不知道,我是在感情上自暴自弃,糟*自己。我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成性,都是在寻找张岚的影子,甚至扒在陌生女人身上的时候,想的都是张岚的形象。你和张岚结婚那天,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醒来后,我告诫自己,田波光,你最喜欢的那个女人嫁给了你最好的朋友,你今后再也不能打她的主意,也不能再想她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些年来,我本以为已经基本上淡忘了张岚,可是命运又跟我开了个玩笑,当张岚每天出现在我身边时,我那尘封已久的爱又死灰复燃了。以至于冲动之下,作出了对不起你的丑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让我娶张岚,这当然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只是这样太对不起你了,我心中有愧啊!”这么多年来,田波光伪装得很好,我从没有想到田波光竟然对张岚如此迷恋,痴情,也没发觉他对张岚有什么非分之想。我静静地听着田波光把话说完,问道:“田波光,你以为现在做出了这种事,就能对得起我们多年的友情,心中就没愧了吗?”田波光用颤抖的手点上一根烟,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田波光的错,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责任。”“那好,我要你尽快离婚,并跟张岚结婚,我不希望她成为你包的二奶。”“这个没问题,我跟晓霞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离婚只不过损失一半财产而已。我会尽快办好这些事的。”“还有一点,张岚虽然今后不是我老婆了,但是我不允许你欺负她,如果我一旦知道她过得不开心,我一定找你算账!”我用手指着田波光,说完话我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听见田波光在背后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吴铮,今后我们俩的朋友还有得做吗?”我嘴角翘了一下,一脸苦笑,“你说呢?”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作者:249284456   黎娟从上海回来了,我们相约在奥杰酒吧见面。黎娟看起来很兴奋,说:“我的签证拿到了,下个月就可以动身去加拿大了。”我说:“那恭喜你了。”“你好像遭受了什么打击,面容憔悴,双眼失神,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我到上海之前就感觉到你有点不对劲了。”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灵敏。我“咕嘟”灌了口啤酒,说:“我老婆跟别人了。”黎娟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说:“你别开玩笑了,尽胡说。”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是真的,我离婚了。”“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吧?”“怎么会呢?跟你没关系。”“那还好,不然在我临走之前拆散一对夫妻,罪就大了。”“如果你不出国,会不会考虑嫁给我?”“可能不会吧。”黎娟低着头,搅着面前的咖啡,“因为你这个假设不成立,事实是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两个月前,也是在这家酒吧,黎娟问我:“如果你没老婆,会不会想娶我?”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不会吧。”“没老婆也不想娶我?”黎娟又大声问了我一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说不会有这个可能,因为我有老婆。”我解释道。“可是我说的是如果……”“请不要说如果,这种假设不成立。”我打断黎娟的话头。如今情况正好相反,改由我问黎娟相似的问题,黎娟回答我的话也跟当时我回答她的话相似,都是假设不成立。   那天晚上,我喝了三罐啤酒,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有点过量了,我平时只能喝一罐啤酒。黎娟知道我的酒量,平时滴酒不沾的她不但没有阻止我多喝,还陪我喝了一罐,虽然呛得直咳嗽,还是捏着鼻子像喝茶似的,把最后一口酒喝光。走出酒吧时,我们俩都喝得面红耳赤,晕晕乎乎,互相搀扶着上了一辆的士。下了车,到了黎娟的家楼下,一阵带来寒意的秋风吹来,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肚子里的啤酒一股股往上翻,我顿时蹲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黎娟赶忙上来,拍着我的背,掏出纸巾给我擦脸,她的酒劲好像过去了,费力地把我扶到家里,放到床上,手脚麻利的地拿来热毛巾给我擦脸,还泡了杯茶给我解酒。我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很快就沉沉睡去,半夜里渴醒,下床喝水时,发现黎娟和衣趴在我身旁睡着了,月光下的她娇柔可爱,楚楚动人。我轻轻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盖上毛毯,黎娟睡得很沉,只是轻微动了一下,又甜甜睡去。喝完水,我的睡意全无,我突然有一种想回家的奇妙感觉,这是以前我住在黎娟这儿从来就不曾有过的感觉。虽然我知道现在家里已空无一人,张岚也许此刻正躺在田波光的怀里睡得正香。我摇了摇头,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蜡烛柸”,拥有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又觉得弥足珍贵。老婆在家的时候,自己却想在外面风流快活;老婆睡到别人屋里的时候,却又对家无比眷恋。   我提出跟张岚离婚的时候,她似乎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纸巾抹着“扑簌簌”止不住的眼泪,说:“吴铮,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是的。”“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张岚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到张岚的可怜样,我真想过去抱住她,告诉她其实我是可以原谅你的,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这样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张岚都不见得是件好事。我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张岚,我们的缘分已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张岚的手抖个不停,仿佛手上的笔有千斤重,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打在纸上,自己的两个字的名字花了五分多钟才写完,笔迹歪歪扭扭,像一团缠绕在一起的蚯蚓,全然不像往常签名的那般洒脱。张岚坚持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她只拿走属于自己的衣服,别的什么也不要,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不同意离婚。在一个雾霭沉沉,阴云密布的早晨,我拎着张岚昨晚收拾好的一个皮箱,走向田波光开来接张岚的“宝马”。田波光赶忙从车上下来接皮箱,被我一把推开,田波光打开行李箱,我把皮箱放进去,摆好,“砰”地一声关上。张岚走进车之前,扶着车门,抬起头来,用略显红肿的眼睛恋恋不舍地望着曾经住过的地方,又泪流满面。“张岚,我们走吧。”坐在驾驶室里的田波光轻声呼着,张岚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秋风吹散了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张岚,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说。张岚把头转向我说:“我也祝福你!”“宝马”缓缓地开出了小区大门,拐上了大路,风驰电掣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卷起的漫天烟尘。我和张岚的婚姻终于没能打破婚姻七年之痒的宿命论。   坐在星云茶馆里,徐容华咽了一口茶说:“我早就说过田波光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凭你,肯定玩不过他,怎么样,应验了吧?”我摇着头说:“真没想到七年的夫妻,十多年的朋友转眼就没了,像做梦一样。”徐容华激动地说:“你以前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我有些话不便对你说,田波光这种人在利益面前,自己的亲娘老子都能卖,何况你呢?现在你吃了他的亏,上了他的当,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不过代价好像大了点。”我说:“大师,我求求你,别说了,你一说,我心里就堵得慌。还是说点开心的事吧,你跟路云的事,什么时候办啊?”徐容华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说:“我和路云的结婚证没领成。”“什么?!”我惊讶地坐直了身子,“你们不是挺好的吗?”“她也不是处女。”徐容华从牙根处挤出一句话来。“又是你问她的?”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徐容华摇摇头说:“在领结婚证的前夜,她自己告诉我的。你还记得路云写的那篇题目叫:《现代女大学生的性观念令人堪忧》的文章吗?”我点点头。“路云就是其中那个失身给中学老师的女生。”徐容华给我讲了路云的故事:路云出身在一个穷山沟,从小就学习刻苦,成绩总是在班上名列前茅。考上重点县中,读了一年多书后,家里太穷,实在供不起她,就让她退学,回家务农。父亲来接她回乡时,酷爱读书的路云哭得天昏地暗,死去活来。这时,路云的语文老师――一个将近40岁的,又黑又瘦的老光棍站了出来,说这孩子今后的上学费用,我全包了。就这样,路云后来的三年高中学杂费,生活费全从语文老师微薄的薪水里支出,让路云感激不尽的还不只是老师无偿资助,还有老师无微不至的关怀。老师经常辅导她的功课,帮她复习迎考,还经常买一些好菜来给路云加强营养,自己却舍不得尝一筷子。高考发榜时,路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一所名牌大学的新闻系。拿到录取通知书时,路云激动成分,她一路跑着去老师那儿报喜,到了老师单身宿舍的门外,意外地听见老师粗重的喘息声,好奇地透过门缝望去,只见老师躺在床上,手握着自己的家伙来回使劲地套弄着,一脸愉悦的神色,把门外情窦初开,略通男女之事的少女看得面红耳赤。听说老师曾经谈过几个对象,结果都因他的自身条件太差,很快吹了,至今仍然孑然一身,孤苦伶仃。路云转身走出几步,却鬼使神差折回头,推开虚掩着的门进了屋。老师瞪大了眼睛望着她,慌忙提起裤子,路云扑到老师怀里,说老师,我给你!老师说不行,简单是胡闹!路云却紧紧抱着他不放手,几番较量下来,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正值壮年,从没尝过女人滋味的汉子怎能经得住一个青春美少女的肌肤之亲。事后,老师望着床单上的那朵盛开的红玫瑰,失声痛哭,捶胸顿足,不久就主动向学校要求调到一个边远的小山村教书。路云此后再也没见过老师,不过,她至今仍说她不后悔,她说老师给了我一切,我应该报答他的。“你们正式分手了?”我问徐容华。“还没有,路云说完她的故事,望着呆坐在那里的我,说如果能接受她,就在一周内给她打电话,她等我的回音。”“你爱路云吗?”徐容华点点头,说:“当然,我很爱她。”“如果爱一个女人就应该包容她的一切,既然路云跟你坦白了过去,你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徐容华低着头,使劲搓揉着自己的头发说:“这些天来,我一直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路云,可是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责问我,路云报答老师的方式有千万种,她为什么会选择以身相许呢?这样做是不是对自己,对未来的丈夫太不负责任了?”   茶馆里的音箱放着孙燕姿的《我不难过》:又站在你家的门口我们重复沉默这样子单方面的守候还能多久终于你开口向我述说他有多温柔虽然你还握著我的手但我已不在你心中我真的懂你不是喜新厌旧是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当你寂寞时候别再看著我说著你爱过别太伤痛我不难过这不算什么只是为什么眼泪会流我也不懂就让我走让我开始享受自由回忆很多你的影子也会充满我生活我并不懦弱你比谁都懂虽然寂寞这会是我最后的宽容抱紧我再抱紧我这一份感动就请你让我留在胸口别再说是你的错爱到了尽头是非对错就让它随风忘了所有过的比你快活……自从张岚走后,我其实很想回家,却又怕回家,我想回家是因为,我想一个人不开一盏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像一个受了伤的鸟,不停地舔着自己的伤口;怕回家是因为我害怕无尽的黑暗,睡在床上我会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做恶梦,恶梦醒来不是早晨,而是如锅底一般漆黑的漫漫长夜,让我更加孤独,寂寞。我就会从床上爬起来,上网找一些伤感的音乐听,伤感的音乐更能跟我产生共鸣。我从网上下载了一首著名的伤感曲子《黑色星期天》,据说在国外有一百多人听了后自杀了。上传曲子的网友特别友情提醒,心情不好的人,不能听!我毫不犹豫地听了一遍,尽管曲子非常凄婉、哀怨,令人神伤,却没有想像中的感染力和震撼力。不知道是这首曲子徒有虚名,还是我的理解能力欠缺,我又接连听了好几遍,除了感时鼻头酸外,并没有让我产生自杀的欲望。两个心情不好的单身男人娶在一起,会更加伤感,我和徐容华决定今晚一醉方休。我们来到路边的一家小酒馆,每人要了两瓶啤酒。喝酒时,我们定了个规矩,不谈爱情和婚姻,于是我们谈巴以冲突,谈摄影艺术,谈张美欣。   张美欣上次从拘留所出来时,我和徐容华去接她,见到我们,她的脸“刷”地红了,很羞愧的样子。一起吃午饭时,田波光也匆匆赶来,他刚开完一个重要会议。徐容华说:“德宏,不,美欣,我们都是老同学了,我今天想说你两句,你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也不至于要去做那种营生吧?”张美欣低头不语。我和田波光赶忙打个圆场,说:“先吃饭,吃饭时不谈这些不高兴的事。”张美欣突然抬头说:“大师说得对,我今后是要做些正经事了,我欠叔叔的债也还清了,没了负担,我会轻松地面对生活。”大师说:“这就对了,你的诗写的很好,还不如在这个方面有所成就。”张美欣说:“我是想静下心来,专心写诗,出本诗集。”田波光说:“现在流行美女作家,看来不久就要流行美女诗人了。”我端起酒杯,说:“对,我们今天就为未来的美女诗人干一杯。”张美欣笑得一脸灿烂。那天,张美欣采用一陪一的方式,硬是把我们三个老同学都放倒了。张德宏以前在大学时滴酒不沾,如今她却死能喝。看来要想练好酒量,除了遗传因素外,还要做个女人,俗话说,女人天生半斤酒。而做过小姐的女人,身经百战,更是海量,吆喝起来都是:春风吹,战鼓擂,小姐喝酒怕过谁?大师说上个月张美欣来找过他,带了一本诗集,说这是她闭门在家一年多,创作,整理出来的诗歌,问他能不能帮忙联系发表?大师打了几个电话给相关熟人,又领着张美欣跑了好几家出版社,人家都不肯出版,说现在哪有人看诗啊?出这个东西,我们肯定赔钱,要不,你自己包销。也有人出主意,说或者你买个刊号,自费出版,花个万把块钱,印一千本,送送亲朋好友,实在送不掉的,就自己留作纪念也好。张美欣气得脸都绿了,一把从出版商手中夺过书稿,扭头就走。徐容华连忙跟出版商陪不是,出版商大度地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一般漂亮的女人脾气都大。再追出去找张美欣,人早跑得没影了。其实也不能怪人家出版商,人家也要吃饭啊,印的书卖不掉,压在库里,怎么办?这年头,文学不景气,诗歌首当其冲。唐朝时,有个“旗亭唤酒”的典故,说的是诗人王昌龄、王之涣、高适相约在酒馆喝酒,来了一群执掌乐曲的官员和歌女(相当于现在的歌星和经纪人)进店来练习当时的名曲,艺人们先后演唱了三个大诗人的作品,当他们得知自己崇拜的大诗人就在眼前时,激动不已,自谓“俗眼不识神仙,乞降清重,俯就筵席”。也就是恭敬地邀请诗人们再喝上几杯。当时社会,对诗人的尊敬可见一斑。可是如今,你要尊称某某人为“诗人”,人家很可能认为你是在讥讽他,嘲笑他,挖苦他,就会跟你急,甚至满地找板砖,砸你个头破血流。两瓶啤酒下肚后,我们俩的脸都红得像关公,人也飘飘然,摇摇晃晃出了酒馆。徐容华突然大叫一声,“吴铮,你看那边。”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看见了田波光的“宝马”,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和车内的张岚说笑着。“他*的,这个淫贼,连朋友的老婆都不放过!”徐容华咬牙切齿地骂着,眼睛里冒着火,“我去帮你跟他讨个公道。”徐容华向“宝马”飞奔而去,被我赶上几步,死死拖住。“宝马”中的一对柔情蜜意男女好像根本没看见我们,很快从我们身边呼啸而去。“她是你老婆啊,你就这么放弃了?”徐容华两眼逼视着我。我躲避着徐容华的目光,说:“你就别管我了,还是好好想想你和路云的事吧,你会打电话给她吗?你会接受路云吗?”“我不知道!”徐容华说完哭了,哭得很伤心。我说你别哭了,好不好,一点出息都没有,像个男子汉吗?说着,说着,泪水也盈满了我的眼眶,一阵冷风拂面,谁的眼泪在飞?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作者:249284456   周末,黎娟打来电话,说带我到扬州去散散心,问我去不去?我说想让我陪你回家就直说好了,别拐弯抹角地。黎娟笑了,说就算是你陪我好了,小女子感激不尽。我说你尽玩虚的。她说那要玩点什么实的呢?我说这还用我说?当然是投怀送抱,以身相许之类的了。黎娟“咯咯”笑出声来,说你想啊,做梦!黎娟家住在扬州城郊结合处的一间不起眼的平房里,家里两间屋子,陈设非常简单,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我们进门的时候,黎娟的母亲病恹恹地坐在一张摇摇欲坠的椅子打盹。看见黎娟回来,她很高兴,蜡黄的脸上有了一丝生气,额头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黎娟把我介绍给她妈,说这是我的朋友,小吴。我叫了一声:“伯母好。”黎娟妈笑了一下,算是跟我打招呼。“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弄吃的。”黎娟妈说。“妈,我回来了,还要你来?你去休息一下吧。”黎娟把她妈扶进房间。我和黎娟去菜场买了肉糜,鱼和一些蔬菜,买完菜,黎娟还特地带我去吃富春包子。富春包子皮白馅香,看起来体态丰满,吃起来更是别有风味,果然名不虚传。中午,黎娟做了她的拿手好菜――清蒸狮子头,我烧了条鱼,炒了蔬菜,她妈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似乎对我俩的手艺很满意。没想到黎娟别的菜烧得不怎么样,狮子头却做得鲜香嫩滑,颇得淮扬菜的精髓。午饭时,我一连吃了3个狮子头。黎娟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看到我的手艺了吧?她妈也笑着说我这丫头别的菜没学,就跟我学了这道菜,今天拿出来跟你显摆。她妈的扬州口音很重,我有点听不大懂,黎娟不时在旁边给我做翻译。吃完饭,黎娟带我出去逛逛。扬州城的变化很大,记得97年时,我和张岚新婚燕尔,我们来扬州玩过一次,游览了瘦西湖、大明寺等景点。在大明寺,张岚烧了一柱香,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嘴里念念有词,看得我直笑,我说你念叨什么啊?她说你笑什么?我要菩萨保佑我们永浴爱河,白头谐老。又说吴铮,你也来跪一下,烧一柱香吧。我说我不烧了,你代表就行了。黎娟说不行,烧香敬佛要诚心诚意,不能让别人带的。于是我只好也烧了一柱香,不过没跪下来。我这个人从小就不喜欢下跪,小时候,大人给压岁钱时,要小孩跪下来磕个头,我却宁愿不要压岁钱也不肯下跪。做了坏事,父母喝令跪下时,我也坚决不跪,打得再疼也不跪,不像我姐,训斥她的声音大一点,就痛哭流涕,深刻检讨,表现出翻然悔悟的样子,因此少吃了不少苦头,而我却屡屡为自己的桀骜不驯付出代价,吃足了苦头,屁股被打成面包是常事。离开扬州回南京的车上,张岚还不住地埋怨我心不诚,说会惹恼菩萨的。我说不会的,菩萨大肚能容天下之事,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更是不在话下。   如今扬州的样子和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路宽了,楼高了,车多了。扬州人待客也热情了高涨了许多,酒楼门口的迎宾小姐身着旗袍,笑吟吟地迎接八方来客。记得我和张岚那年来玩时,到了中午,想找个地方吃饭,却屡屡碰壁,服务员懒得搭理,不是说客满了,就是说没菜了。这与我们在其它旅游点常见的,饭店服务小姐恨不得把顾客捉进店吃饭的做法截然不同。结果我和张岚转了一圈,也没吃到名闻遐尔的淮扬菜肴,更没尝到久富盛名的富春包子,只得饿着肚子,遗憾地回南京。瘦西湖和大明寺变化不大,还是花红柳绿,古韵悠悠,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正如唐代诗人刘希夷的《代白头吟》中: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和黎娟手挽着手,徜佯在游人如织的瘦西湖边,面对人间美景,却怎么出打不起精神来,眼前伸手可及的花草树木和茕茕孑立的亭台楼阁,好像没有立体感,也没有色彩,仿佛是一幅精妙的水墨画。黎娟看我不太说话,神情恍惚的样子,说:“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舍不得我出国?”我说:“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在心里比较了一下扬州富春包子和南京绿柳居菜包子的特色。”“结果如何呢?”黎娟歪着头,很感兴趣地问。“当然是平分秋色,各有千秋了。”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快到五亭桥时,黎娟开口说:“我下个星期就要出国了,机票已经买好了。”“噢。”我轻轻地应了一声,抬头望着五亭桥,记得我在这儿给张岚拍了一张相片,相片上的她,身着一套银红色的套装,笑靥如花,分外妖娆。“回答得这么随意,一点没有留恋的意思吗?”黎娟噘着嘴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不需要那么庄重吧?”“那也总得表现出一点依依不舍的样子吧,就算是装出来的也行啊。”“你是去花花世界享福,我应该祝福你。”我挤出一丝笑容,“祝黎娟小姐幸福快乐!”黎娟也笑了,随后说:“谢谢你的祝福,不过我希望你在国内也能跟我一样幸福。”“我也谢谢你的祝福。”“我出国后,你会不会再结婚?”“喂,这好像与你无关吧?”“我就是想知道吗?”“你说呢?”“肯定会的,你这个人好色,离了女人没法活。”   “你真了解我。”“如果找不到适合的老婆,你也许还会成为变态色魔,先*后杀。”黎娟做出砍杀动作。“你是不是自己的潜意识你有被虐待的欲望?”“可能真有,我有时梦里甚至渴望被一个粗鲁,强壮的男人强暴,是不是有点变态啊?”“当然,有变成受虐狂的倾向。”“你今后会不会想我呢?”黎娟坐在长椅上,神情专注地问我。“也许会吧。”“什么叫也许啊,我估计我刚上飞机,你就不知道钻到那个妞的被子里风流去了。”“你又不是我老婆,管得太宽了吧?”“我是怕你得爱滋什么的,关心你吗。”“那就谢谢了,我一定注意安全。”“我出国后,麻烦你有空来看看我妈,然后把她的情况通过E-mail发给我,好吗?”黎娟期盼地看着我说。“好啊,孝顺的乖乖女。”我满口答应。“你真好!”黎娟笑着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就是放心不下我妈。”在大明寺里香火很旺,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磕着头,嘴里念念有词。黎娟问我:“听说虔诚的佛教信徒,来到距离寺庙十余里的地方就开始嗑头前进了,你说他们的虔诚能得到佛的赐福吗?”“怎么说呢?信则有,不信则无了。不过我认为还是信的好,至少还有一个精神寄托,为富不仁的人可以原罪今生;穷困落魄的人能够期盼来世。”“这个佛铃能保佑我,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吗?”黎娟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在夫子庙买的那只铜铃。“当然,遇到不顺心的事,拿出来摇一下,一切烦恼和忧愁就会烟消云散。”黎娟摇动铜铃,“叮当”作响,“我一直把佛铃带在身边,我还要带着出国,希望真能给我带来好运。”黎娟一脸虔诚的表情,“你的那只佛铃呢?”黎娟转过头来问我。“我挂在家里了。”“我在遥远的地方摇响佛铃,你会听到吗?”“心有灵犀就能听见。”“我在加拿大,你也能听见?“在天边都一样。”“听见了,你又能怎么样?”“我会摇响我那只佛铃,与你遥相呼应。”“我遇到困难,你就会来救我?”“当然,我会像一个超人,身着艳丽的服装,一飞冲天,穿越万水千山,来到你身边,说黎娟小姐,您有什么要我效劳的?”“甜言蜜语,就会哄人家开心。”黎娟笑得花枝乱颤,“不过我就喜欢听。”离开扬州时,黎娟告诉她妈,下个星期就要出国了,这次回来是和她告别的,就不再回来了。她妈愣愣地看着她,流下眼泪,黎娟和她妈俩人顿时抱头痛哭,仿佛是生离死别,俩人操着扬州话本地方言,叽哩咕噜地说得飞快,我不太能听懂,好像大概意思是保重身体,别太劳累之类的话。   徐容华见到我时,情绪很低落,他还没开口,我就说:“你肯定没给路云打电话?”徐容华痛苦地摇着头,说:“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应该好好跟她谈一下。”我建议道。“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怎么呢?”“她辞职了,听说去了上海。”“嗨!”我喟然长叹,想像中,远处的天边,残阳如血,一个神情忧郁的女人,伫立在风中,长发飘飘,衣袂猎猎,目光炯炯,她在期盼着什么?期盼带来的是失望,于是她拎着行李,头也不回地钻进一条长蛇般的火车,火车呜咽一声,渐渐远去,远去……徐容华也长叹一声。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作者:249284456   从扬州回来后,黎娟不让我回去,她搂着我的腰,撒娇说:“再过三天,我就要走了,我要你日夜陪着我。”我打了个电话给孙旭东,说我要请三天假,他很爽快地答应了。黎娟说在剩下的三天里,要玩遍她想玩的地方,吃遍她想吃的东西。我说这好像不太可能吧?南京城这么大,好玩,好吃的多呢,三天时间太少了吧?黎娟说那就尽力而为吧,反正在我出国之前,要多装些熟悉的东西走,我是个恋家的人。第一天我们游览了夫子庙。如果你想见识一个古色古香,原汁原味的南京,最好去夫子庙逛逛。夫子庙是个雅俗共赏的好去处,朱自清,俞平伯等名流游秦淮,可听桨声,看灯影,写出脍炙人口,流传千古的名篇;我辈俗人游秦淮,虽心旷神移,颇多感慨,却不能贴切地用文字表达心中的畅快,但是民以食为天,可以一逞口舌之欲。我和黎娟顺着秦淮河一边游逛,一边拍照,中午的时候,我已经为黎娟拍完了两卷胶卷,来到文德桥边,黎娟问我:“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说:“当然记得,不过你要失约喽。”黎娟一脸遗憾地说:“我查过了,今年的农历11月15是公历的12月18日,看来我是不能回来看文德桥畔的两分月了。”我说:“别遗憾了,到时候我把这一奇观拍下来,用E-mail发给你好了。”   黎娟摇摇头,说:“不一样的,不在现场亲眼目睹,就体会不到那种意境。你说大诗人李白如果不被皓月当空,银辉泻地的美景深深感染,他怎么会不顾一切地跳下捞月亮?”过了文德桥,就是乌衣巷,唐代诗人刘禹锡的一首《乌衣巷》让这里名闻遐尔,王谢故居前的醒目的位置刻着这首诗: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如今的王谢故居,只是几间房子,还是合在一起的。其实据专家考证,王谢两家另居他处,都是占地面积颇大的豪宅。王导和谢安都是当时朝廷的重臣,如果两家合住在这么小的地方,真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清官了。应该立即改为反腐倡廉基地,让如今的贪官污吏好好学学。午饭时,我们来到了晚晴楼,这里我和黎娟来过一次,琳琅满目,别具风味的秦淮小吃令她赞不绝口。我们点了麻油烫干丝、桂花糖芋苗、赤豆元宵、金钱烧饼等一大堆小吃,直撑得肚皮溜圆。第二天我们去爬紫金山,游中山陵。循着中山陵宽阔的台阶拾级而上,夹道的是浓稠的绿浪。我和黎娟登上了顶峰,天风萦绕于耳际,放眼望去,举目是无尽的烟波,近处的层林和远处的雾霭无一不让人心旷神移。黎娟贪婪地吸着新鲜空气,望着四周的美景,仿佛要把这一切都深深印入脑海。“这里真美!”   黎娟沉醉地说。我说:“也许你就要离开了,所以才会格外眷恋。”黎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说:“你在想什么?”“我想,如果我不出国,我们就在紫金山上搭一间小屋,住在里面,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享受一下世外桃园的乐趣,你觉得如何?”“你的幻想很浪漫,也有情趣,就是不太现实。古时候在风景名胜搭一间小屋,叫做忌世愤俗,归隐山林;如今在风景名胜搭一间小屋,应该算违章搭建,过不了两天就要被如狼似虎的城管拆除,还会被新闻媒体追踪,到那时我们俩就成‘紫金山野人’或者‘刘基洞人’了。”黎娟笑着说:“公野人,帮我在这儿拍张相片,以后看到这张相片,我就能在梦中故地重游,享受世外桃园了。”“好的,母野人,站好了,笑一下,把牙龇出来,这样才会更像一点。”“咔嚓”一声,黎娟有点夸张的笑容定格在紫金山上。最后一天,我们去了玄武湖。我和黎娟划着一条小船,沿着湖边飘荡,岸边的牡丹、芍药、月季、玉桂、樱桃竟相开放,香气逼人,令人陶醉。我和张岚恋爱时,来玄武湖玩,也在这片湖面上划过船,那次我们划了一条“鹅船”,不知道是我不会划,还是船不听使唤,费了老劲才划到湖心,一看时间不早了,又费了更大的劲总算划到岸边,弄得小船摇摇晃晃,吓得张岚花容失色。湖面的东南角飘着几片圆圆的绿叶,虽然颜色很惹人喜爱,却细弱单薄,可怜兮兮地平卧在水面上。黎娟问我:“这是什么?”我仔细看了一下,说:“是荷花。”“怎么像浮萍似的?”“可能今年才发出来,明年肯定会长得很茂盛。”“我很喜欢荷花的,可惜我明年不能来看,不过你可以来看一下,通过E-mail告诉我,最好能发几张现场图片。”黎娟俯身轻轻地抚摸着那些叶片,又抬起头来,望着我,她的目光澄澈,神情可爱,让我想起南朝民歌《西洲曲》中的一句: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好啊。”我满口答应。黄昏时,我们登上台城,从台城上远眺,玄武湖的风光尽收眼底。远山近湖,空明澄澈,几只美丽的水鸟展翅高飞,“呀呀”叫着消失在瑰色的晚霞中,让人体会到王勃《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中描写的那种景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晚上,我们买了一瓶红葡萄酒,几盘桂花鸭卤菜,黎娟烧了她最拿手的扬州狮子头,我烧了她最爱吃的酸菜鱼和白灼鸡尾虾。   关了灯,点上蜡烛,背影音乐是红草莓组合演唱的《Dyinginthesun》,黎娟很喜欢这首歌。我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葡萄酒,很少说话,烛光下,黎娟的双颊绯红,目光迷离,显得很格外娇柔可爱。我关掉了CD机,说我想听你弹钢琴。黎娟说好,今天我要给你弹肖邦的第10号作品,第10号作品由12首曲子组成,这些曲子,黎娟以前陆续给我弹过,每一首在旋律、和声、节奏、以及情绪表达方面都各具特色,非常动听,堪称钢琴练习曲中的精品。黎娟淋漓尽致地发挥了自己水平,琴声像是水滴,天上落下,一曲终了,是雨过天晴,凉润的空气,听得我如痴如醉。黎娟弹到第5首曲子时,我站起来,喝掉杯里最后一口酒,走到钢琴前,一把把她抱起,扔到床上。我疯狂般地撕剥她的衣服,她也同样疯狂地撕剥我的衣服,俩人很快就成了一对赤身露体的鱼。她的的一对精妙的乳房在我的手和唇的刺激下,坚挺起来,发出轻轻呻吟,取得阶段性胜利后,手和唇又在扩大战果,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吻着她的耳垂。黎娟的呻吟声渐渐大了起来,当我的手移向那片芦苇的时候,她已经不能自持,拼命扭动着娇躯,说:“我要你,快给我吧,我受不了了。”我划着一叶小舟,向芦苇更深处漫溯,满载着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那一夜,我们几乎不停地要对方,就像沙漠里的两个干渴的行者,抑制不住对清泉的渴望。晨曦中,我们紧紧搂在一起,黎娟的手指深深地扎入我的背部,俩人仿佛都想渗入对方的身体。我把黎娟送到禄口机场安检处,黎娟说:“我要进去了。”我默默不语,把手中的行李递给她。“我会想你的。”黎娟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努力地笑了一下,说:“愁眉苦脸的样子,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我笑不出来。”“至少不许掉眼泪。”“不会的,我的心情很好。”黎娟努力做出轻松的表情,甚至嘴角还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微笑。“Bye-bye。‘“Bye-bye。‘黎娟头也不回地拎着是行李通过安检,快进入侯机厅时,她猛然回过头来,眼中分明有晶莹的东西闪动。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作者:249284456   上班时,赵处长召集全处人员开会,传达上级部门的指示。内容是总公司为了改变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的现状,决定开展定岗定编,富余人员,将下岗待业。听了赵处长的话,下面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有的人说公司效益不是很好,搞什么下岗啊?有的人说叫谁下岗呢?谁愿意下岗呢?还有人说砸人饭碗,谁不跟你拼命?赵处长摆摆手说不要吵了,暂定为每个科室下岗一人,具体名额由每个科室自己定,下个月报到我这儿来。散会时,大家嘴里都骂骂咧咧,说过得好好的,谁妈缺德,非要搞下岗,公司领导自己为什么不下岗呢?于是大家把制定这项政策的领导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还是不觉得解气。回到科室,孙旭东愁容满面地搓着手说,这不是让我难办吗?我能报谁的名字啊?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面面相觑,沉默不语。科里现有两个女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都有后台,颇有来头;两个男人中的一个是副科长,另一个是普通科员。虽然论业务能力他们一个也不如我,孙旭东的长处是玩网络游戏,两个女人甚至至今都对英文一窍不通,但是在我们这里,用人是不以业务能力为标准的。因此答案很简单,下岗名额很可能非我莫属。即便如此,我也不会主动申请这个名额,我倒要看看谁有脸跟我谈下岗的事。到时候我会啐他(她)一脸唾沫,大骂道:“你妈的,你是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让我下岗?”如果他(她)还不识趣,还跟我罗哩罗嗦,我就给他(她)一点颜色看看,饱以老拳,飞起数脚,将他(她)打倒,再踏上一只脚,让他(她)永世不得翻身,反正横竖不就是不干吗?霍出去了,怎么也要出口恶气,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下了班,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倍感寂寞,原来回旋于两个女人之间,追求刺激,情调,现在转眼间,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了,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福祸难料。忽然一天,你心头一惊,想起时光飞逝,正无可挽回地夺走你的爱人,你拥有的一切,你就会感觉平凡生活中的最简单的幸福是多么的宝贵,有着稍纵即逝的惊人的美。我扒开一碗快餐面,刚想泡水,电话响了,抓起话筒,张岚的声音传来:吴铮,今天晚上想请你吃顿饭。我说:“是不是田波光让你邀请我的?”自从我跟张岚离婚后,田波光几次打电话给我,甚至亲自开车来接我,要请我吃饭,都被我一口拒绝。“不是的,是我自己请你吃饭。”“你请我,我就去,不过如果看到田波光,我马上就走人。”“你放心吧,我保证不带他来。”   我们约好7点钟,在张生记饭店见面。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准时到了约定地点,没见到张岚,她还是当初那样,约会必迟到,我早习惯了。路边一辆锃亮的宝来轿车门开了,一位风姿卓越,气度不凡的少妇从车里走了出来,她的出现犹如一颗璀灿的星斗照亮了冷寂的街道,令路人为之侧目。张岚款款走到我面前,说:“我已经到了。”俩人坐到桌前,张岚拿过服务小姐递来的菜谱,不假思索地点了菜,很快龙井虾仁、酥皮鸭、宋嫂鱼羹、东波肉、奉化芋艿头等我喜欢吃的菜摆了一桌。“那辆‘宝来’是你的吗?”张岚点了点头。“田波光送你的?”张岚又点了点头。“可以啊,原来连自行车都骑得歪歪倒倒,现在竟然会开汽车了。”   上个月刚拿的执照。”张岚嫣然一笑说。“看来田波光对你不错?”我望着张岚。“嗯。”张岚点了点头,夹起一块东波肉放到我面前,说:“你最近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平时要注意点身体,多吃点有营养的菜,别整天抱着快餐面吃。”离婚不到两个月,我突然发现张岚有了很大的改变,这种改变不仅体现在气质,风度上,还体现在为人处事上,她学会关心人,体贴人了,处处散发着一个成熟少妇的韵味和温情。难道果然是:桔生南为桔,桔生北则为枳。跟我在一起十年都不能领悟的东西,跟田波光在一起两个月就能领悟,看来张岚确实不应属于我。我轻轻地摇摇头,一脸苦笑。也许是观察到了我的表情的变化,张岚轻声地问了一句:“你近来过得好吗?”我努力做出轻松表情,笑了一下,说:“好啊!最近我正着手把我的情感经历写成一本书,我想写出来后肯定畅销。”“这么自信?”张岚不停地给我夹着菜,舀着羹,自己却很少动筷。“当然,我的文章的字里行间会渗透着我的真情实感,不像那些娇情、滥情、无病呻吟的作品,我相信真实的魅力是无穷的。   “那你肯定会在书里提到我了?”“你肯定是主角之一了。”“拜托你不要把我写得太坏了。”张岚的双颊闪出两片红云。“其实世界上,本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我的文章里更不会有,所有人物的善恶应由读者来理解、评判。”“那就预祝你取得成功!”张岚端起面前的果汁跟我碰杯后,仰头一饮而尽。吃完晚饭,张岚硬要送我回家。上了车,张岚熟练地操纵着小车,令我有点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张岚说:“你放心好了,我的水平不差,我都敢开,你还不敢坐?”说的也是,我的胆量难道还不如一个女人?我放松地*到椅背上。张岚的车速不慢,看来常开车,我说:“你的车技提高得这么快,是不是田波光把你当司机用了?”“他那敢指派我啊,现在办公室里的事他也不让我做了,我平时就呆在家里,无聊时就开车出去逛逛街。”看来张岚过上了她想要的理想生活。“田波光离婚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他答应娶你的。”“他老婆晓霞死活不同意离婚,再说他的老丈人听说田波光要求离婚,一气之下中风了。晓霞天天在她爸那边服侍,照料病人,离婚的事就拖了下来。”其实婚姻只不过是两本红本子而已,如果彼此真心相爱,不结婚又怎样?还不照样幸福美满?结了婚又能怎么样?红本子就能约束夫妻的行为?田波光娶了晓霞,可是他一天也没爱过她;我跟张岚结了婚,可是双方都背地里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萧伯纳说过: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二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既然都是悲剧,我宁愿选择第一种悲剧,因为没有得到心爱的东西,你就会去孜孜不倦地追求,心中也会充满希望,希望是一个人活下去的理由。因此我发誓,今后无论遇到多么称心如意的女人,我都不会和她结婚。小车熟门熟路地拐进我家那片小区,在楼下停住。我下了车,张岚也下车送我,晚风中,她的长发飞扬,楚楚动人。我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在她的白皙的脸上吻了一下,她的皮肤很凉。张岚一动不动任由我抱着,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突然觉得丹田中有一股热气下沉,弥漫开去,我的下面渐渐硬了起来,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渴望油然而生,这种感觉记得初恋时有过。为了不至于失态,我赶忙放开张岚,说:“太晚了,就不请你上去坐了。”张岚点了点头,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又伸出头来说:“天冷了,记得加件衣服。”这句极其普通的关心话语,竟令我鼻头发酸,“你也是,还有,开车要小心点。”“嗯。”张岚回答着,起动了发动机,小车掉了个头,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   回到家,打开电脑,收到了一封黎娟发来的E-mail:吴铮:我已经顺利抵达温哥华,我的男朋友陈杰把我从机场接回家。现在他正叫我去餐馆吃饭,我就不跟你多说了,Bye-bye。看了这封信,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转念一想,人家准小两口在一起,天经地义,你吃的那门子的醋啊?真是自作多情!我回了一封E-mail:黎娟:来信收到,愿你幸福、快乐!我把一盘CD塞进光驱,音箱里传来萧亚轩的《一个人的精彩》:   那天醒来忽然想开不愿再做等待的女孩拿掉戒指扎起马尾开始不再想你姿态接受无奈承认失败她才是你的爱寂寞伴随自由色彩迎面来头发甩甩大步的走开不怜悯心底小小悲哀挥手byebye祝你们愉快我会一个人活得精采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作者:249284456   徐容华打来电话,约我去星云茶馆喝茶。我进了茶馆,刚坐下,徐容华就来了,满面春风的样子。我说:“今天肯定有喜事。”徐容华说:“让你猜对了。”随后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我要结婚了。”我有点惊讶地问:“这么快,新娘是谁?”徐容华说:“你不认识,告诉你也没用。这个星期天,你到白宫酒店来参加我的婚礼时自然就知道了。”徐容华掏出一张大红请柬递给我,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徐容华先生、许曼丽小姐特邀……我合上请柬说:“这个许曼丽小姐是何许人也?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徐容华抿了口茶,得意地说:“两个月前,我们俩都去参加了一次婚介所举办的大龄知识青年联谊活动,居然一见钟情,我们俩很谈得来,更重要的是,她跟我的择偶理念惊人的相似,宁缺勿滥,格守贞操底线,决不越雷池一步。我向她求婚时,她爽快地答应了,我问她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她说对你这种男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交往两个月了,你连我的手都没摸一下,我最讨厌那种花心男人,见面没两天就要拖人家上床,如果你是那种男人,我早跟你Bye-bye了。”   “真有那么纯情女人吗?不会是装出来的吧?”我怀疑地问。“起初我也怀疑过,不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过了?”徐容华笑眯眯地点着头,说:“我们都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对方。”“见红了?”“当然,看到床单上那一片鲜红,我的眼泪都下来了,我当场发誓一辈子对她好。”“不错啊,人海茫茫,终于找到知音了,可喜可贺!”我端起茶杯,“来,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徐容华放下茶杯,说:“吴铮,也许你觉得我的观念老土,不过我还是想说你两句,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像以前那样瞎混了,好好做点正经事,再娶个本分一点的老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多好?”我说:“是啊,大师,我现在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徐容华说:“这就对了,你就是这个倔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吃过苦头了,才能醒悟。赶明儿个,我帮你去婚介所登记一下,也寻个缘分。”我说:“那就谢谢了,让你费心了。”   徐容华结婚那天,一大早,我穿上衣柜里的西装,细心地扎好领带,套上锃亮地皮鞋就赶了过去。花车已经扎好了,徐容华身着毕挺的观奇洋服,一脸兴奋地捧着一束鲜花。看到我来,一把拖住我,说:“快上车,跟我一起去接新娘子。”坐在宽敞,舒适的奔驰轿车里,徐容华目视前方,一脸笑意,显然正憧憬着美好未来。看到徐容华幸福的样子,我不由想起我结婚时去接新娘子的情景,也是一辆奔驰轿车,当时徐容华坐在我左边,田波光坐在我右边,张德宏坐在前排。当时我笑得最开心,他们都羡慕我,如今恰恰相反,徐容华成了主角,我成了配角;徐容华笑逐颜开;我若有所思。同宿舍的另外两个舍友都不在,田波光,徐容华不愿意请,不屑与他为伍;张美欣不知去向,请不到。进门接新娘子的时候,娘家人设置了重重障碍,一路香烟、红包轰炸,连哄带骗,总算敲开了最后一道门。新娘子穿着洁白的婚纱出来了,我定睛一看,瓜子脸、杏眼、樱桃小口,长得果然很秀气,有点古典美人的味道,难怪徐容华那么喜欢。咦,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愣神的时候,新娘子的目光在我脸上定格了片刻,迅速转过脸去,笑着招呼身边的客人。我明显捕捉到了新娘子眼神中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疑惑,我和新娘子肯定在哪儿见过。徐容华给新娘子带上戒指、红花,照相机和摄像机对着他们,闪光灯此起彼伏。忙完一系列仪式,一群人簇拥着一对新人出门。上车的时候,我终于想起了新娘子是谁?她就是我两年前见过面,并发生一夜情的女网友――哭泣的恐龙。   我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怎么会这么巧?不对啊?两年前,她失恋了,跟我上床的那次就不是处女了,怎么过了两年反倒变成了处女?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进行了处女膜修补术,或是跟徐容华上床前,带了一小袋鸡血?总之,这里面肯定有鬼。我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新娘子,发现她也用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我这边。怎么办?告诉徐容华,你老婆我曾经上过,我验证过她不是处女。不行,依徐容华的脾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非出人命不可。不告诉徐容华,就让他蒙在鼓里。俗话说,眼不见为净。是不是处女,有时只不过是男人的一种感觉,多那么一层膜的女人肯定就好吗?至少我不这么认为。就让徐容华认为自己的老婆是圣洁的处女吧,这样做虽然有点对不住朋友,可是应该是最好的权益之计了。想到这里,笑容重新回到我的脸上,我说:“大师,果然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啊,今天晚上闹洞房,哈哈,我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徐容华和新娘子相视一笑,说:“噢,曼丽,我忘了给你介绍,这个就是我大学同学――吴铮,这家伙极其阴险狡猾,等会儿你一定要防着他。”“初次见面,你别在嫂子面前说我坏话,败坏我的名誉。”我特意把“初次见面”四个字说得很响。新娘子很显然是会意了,她笑得很甜。吃喜宴的时候,新人来敬酒,新娘子说:“吴铮,你今天帮了我们不少忙,辛苦了,嫂子谢谢你!”新娘子说谢谢你这三个字时,明显加重了语气,很显然是一语双关,不过此中深意只有我能理解。我轻描淡写地说:“谢什么?这是应该的。”徐容华笑着说:“是啊,兄弟帮忙是应该的,有什么好谢的。”吃完喜宴,我借口酒喝多了,跟新郎官、新娘子打了个招呼,说我要回家了。其实我是觉得自己和新娘子曾经有过那种关系,再去闹洞房,不管对于我,还是对于新娘子都是件很尴尬的事,还是不去闹洞房为妙。徐容华也多喝了两杯,瘫在酒店沙发上休息,听说我要走,想爬起来送一下,身体却不听使唤。新娘子心疼地把他按在沙发上,说:“你休息一下,我来送好了。”新娘子默默把我送到酒店门口,挥手告别时,她突然说:“吴铮,我希望你能把我们之间秘密保守一辈子。”我说:“你放心吧,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为了徐容华,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晚上打开电脑,收到了黎娟发来的E-mail:吴铮:加拿大很美,比我想象中的样子还要美得多,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心。这些日子,陈杰带着我到处闲逛,我们游览了安大略湖,那里很美,还能钓鱼(免费),感觉跟南京的玄武湖完全不同。明天我们要坐灰狗大巴到卡尔加里去玩,卡尔加里离温哥华1000公里,是88年冬奥会的举办地,听说那里比较冷,可能有-10到-25度吧,我不知道人呆在如此低温环境里有什么感觉,不过也不怕,那里室内都有暖气,在室外可以滑雪和滑冰,肯定很好玩!我回了一封E-mail:黎娟:天冷多穿件衣服,别感冒了,滑雪、滑冰时悠着点,别摔坏了。另祝你一切顺利,好运伴随!我感觉自己是在关心一个远方的小妹妹,隐约有一种就不出的亲情。   这个月底,我妈要过60大寿,我考虑着买什么礼物送给她。买件衣服吧,我不知道买多大尺寸的;买个蛋糕吧,我不知道哪家店做得好,还是给她钱吧,这样最省事,老妈想要什么,让她自己买去好了。这个问题好解决,但另一个问题却让我烦心,那就是我和张岚离婚的事,至今还瞒着我的父母。办离婚手续时,我就跟张岚说好了,这事千万不能让我父母知道,特别是我妈。我妈这个人好烦心,先是为了我姐的婚事伤透了心,后来又为我姐离婚的事烦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至今还经常失眠。如果她再知道我离婚的事,天知道她会急成什么样子,虽然她并不太喜欢张岚,但她也决不能接受我和张岚离婚的事实。一家两个孩子,成了家,又都离婚了,这都是什么事啊?哪家父母能承受得住呢?平时去看望我妈,我还能编个理由,说张岚忙,或是出差去了,糊弄过去。可是婆婆过60大寿,媳妇还不来祝贺,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我殚精竭虑地想编个合理的理由,可是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一条值得推敲的理由。怎么办呢?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只能如此了。   周末时,我妈打来电话,说明天我过生日,中午在家吃面,晚上去红山饭店吃饭,你记得带张岚早点过来,别睡懒觉,多迟才到,让大家都等你们。我说知道了,不过张岚昨天临时被单位安排出差去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赶回来,但是她跟我说了,她会尽量赶回来给您贺寿。我妈叹了口气,说她们单位这么忙啊?叫她注意点身体,别累坏了,来不来贺寿无所谓,有这份孝心就行了。我妈那辈的人,你用忙于工作的借口来搪塞她,很管用,她们的责任心强,认为有份工作就应该好好干,工作第一,其余*后。双休日的早上,我来到父母家,我爸和我妈正热情地招呼着来贺寿的亲戚朋友,我妈看到我,笑嘻嘻地说今天来得倒是蛮早的。其实以前每次来迟都不是我的原因,张岚喜欢睡懒觉,一觉不睡到10点钟,她不起来,起来后,还要梳洗打扮,慢悠悠地吃早饭,你要催她快点,她还会生气,跟你发火。等她忙完了,我们一起出门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我掏出装了1000元钱的红包,递给我妈说这是我和张岚孝敬你的,我们就不给你买东西了,你喜欢什么东西,自己去买。我妈说谢谢,谢谢你们了。张岚今天能来吗?我说这可说不准,不过她忙完工作后,肯定会赶来的。这时又来了几个客人,我妈赶忙上前招呼。我说我姐呢?我妈转过头,说在房间里,你去看看她,她最近好像有心事。走进我姐的房间,她正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外面,我轻轻走到她身后,想吓她一下,跟她开个玩笑。我们俩小时候经常在一起打闹惯了,小学三年级以前,我不是她的对手,经常被她制服;小学三年级以后,她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到了中学时,架就没法打了,因为我轻易就能把她拎起来,掼到沙发上。为此,我挨过我爸不少打,他喜欢女儿,一看到我姐吃亏,就来打我,而我妈喜欢儿子,一看到我吃亏,就会找我爸算账,于是“地区冲突”每每演化为“国际大战”,直到我们长大懂事了,战争的硝烟才渐渐散去,和平和发展成了家庭的主题。   “嗨,你在看什么啊?”我在我姐身后说。我的声音不高,却吓了我姐一跳,她猛然回头,我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谁又欺负你了?”我赶忙问她。“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眼睛有点疼,滴了眼药水。”我姐慌忙拿起纸巾擦眼睛。我说:“你别骗我了,是不是那个‘小痞子’又来烦你了。”我姐使劲摇着头,说:“没有,没有,我好得很。”我记得那个“小痞子”在跟我姐离婚后,恶狠狠地说的那句话:走着瞧,你不会放过你的!我相信他这种“人渣”说到肯定会做到的。我一转身说:“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我姐一把拽住我,哭着说:“说你别去,你会吃亏的。”我说:“我不怕,我不信他有三头六臂。”我姐说:“这几个月,他天天缠着我,要我跟他复婚,我不答应,他就威胁我说报复我们全家,还说你弟弟再敢插手此事,他就要跟你新账、老账一起算。”我说:“那好啊,我倒要跟他把账算算清。”我姐说:“要找他,也不能现在去,今天妈过60大寿,她是个好烦心的人,如果知道这件事,生日都过不好。近来我都没敢把这事跟她讲,就怕她担惊受怕。”我说:“也是,你把快眼泪擦干,这事不能让他们二老知道,你放心,这事我来帮你摆平。”“哟,张岚来了,拿这么大个蛋糕来啊!谢谢,谢谢……”客厅里传来我妈的声音。我赶忙走出房间,果然是张岚,她拎着一个三层鲜奶蛋糕,笑呤呤地走进屋子。我正纳闷的时候,张岚对我莞尔一笑,说:“快帮我把蛋糕拿进去啊!”我赶忙上前接过蛋糕,说:“你工作忙完了啊?”张岚盯着我看了一眼,接口说:“是的,是的,刚忙完,就赶来了。”我妈笑得很开心,对张岚说:“你来了,我很高兴。”又转过头吩咐我,“快带张岚进去坐,给她倒茶喝。”进了房间,我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张岚说:“你不欢迎我啊?”“不是,我很欢迎,只是觉得很突然。”“那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谢谢你帮了我的忙。”“这么客气,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是七年夫妻呢?”我姐走过来跟张岚打招呼,我赶忙闭了嘴。   我跟张岚离婚的事,我姐也不知道,我不想让她知道,她自己的事都够她烦的了。寿宴上,张岚亲热地挨着我,俩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旁人看起来是一对恩爱夫妻,其实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的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笑容,但是心里却泛着酸涩。昨天晚上睡不着觉,打开电视,一个国内闻名的娱乐节目主持人面对记者的采访,吐露自己的心曲:你别看我在台上说说笑笑,插科打浑,其实有时候我的心里很苦恼,很烦燥,一点也不想笑,可是我的工作就是让观众轻松愉快,逗人发笑,我只能勉为其难,硬着头皮上了。做完节目,自己看一下节目录像,就会觉得自己在台上的表现可以用“有病”来形容,这种病可以称为间歇性精神病。这段话很能引起我的共鸣,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戴着一张精心设计的假面?假面后的那张真面是喜?是忧?只有自己才知道。吃完寿宴,张岚照例开着她的小车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都沉默不语。到了我家那幢楼下,张岚停住车,手搭在方向盘上,纤细的手指上的钻戒在车顶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她的双眼呆呆地望着车窗前方无尽的夜色。我拉开车门,说:“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再见。”张岚说:“你先别走,陪我聊一会儿,好吗?”我又关上车门,说:“好啊。”张岚说:“我们俩离婚的事瞒着你的父母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说:“是啊,找个机会,我会告诉他们的,”张岚说:“有合适的,就快点娶回来吧,别拖拖拉拉的,担搁了。”我说:“不是还没遇到合适的吗,大师已经要帮我在婚介所登计注册了。”张岚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脱口而出:“你那个黎娟不挺好的吗?”我说:“你瞎说什么啊,人家的未婚夫在加拿大,现在已经出国团圆去了。”张岚叹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跟我离婚后不久,就会跟她结婚呢。”我说:“你那边怎么样了?田波光离婚了吗?”黎娟摇摇头,说:“很难,听田波光说晓霞的态度很坚决,说你当初不*我爸,你能有今天,现在你飞黄腾达了,就一脚把我踢开,还把我爸气成这样,你毁了我的一辈子和我全家的幸福,我会跟你拼到底,坚决不让你得逞,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答应离婚,把我逼急了,我还要去举报你,你自己知道你的钱有几个是干净的!”关于田波光的经济问题,我早就有疑惑,做为一个开发区的主任,虽然薪水不低,但是想达到田波光这种买房、买车、养情人的消费水平,似乎还远远不够。特别是田波光和包工头老朱的暧昧关系更让人生疑,我本想找个机会向田波光问个究竟,可是一直没能开口,一是这种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二是即使其中有什么猫腻,当事人也不便说,因此最好还是别问为妙,免得尴尬,甚至惹火上身。“我现在很害怕,你说田波光有问题吗?”张岚转过头来问我。“怎么说呢……”我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反正你也要小心点。”  正文 第三十章   作者:249284456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孙旭东通知我们去政治学习,自己却仍坐在办公室里聚精会神地打游戏。我端了杯茶,打着呵欠,走进会议室,环顾四周,没有一个干部,全是普通科员。学习内容是观看反腐录像片,片中详细地介绍一个个贪官污吏堕落的全过程,以警醒世人,不要重蹈覆辙,片子虽然拍得活灵活现,寓意深刻,可惜观看的对象不对,就像我们这些小科员,要权没权,要势没势,就算想贪污受贿也没机会啊?而那些手握实权,有贪污受贿资格的干部,却不来好好看看,真是好笑!这几天孙旭东很烦燥,一是上报下岗名单的截止日期日益临近,他依然左右为难,举棋不定;二是最近他又泡上了一个更棒的武侠美眉,说起来,很有传奇色彩。那次孙旭东得罪了游戏中的一个武林高手,那家伙追着孙旭东狂砍,打得他丢盔弃甲,正当他准备逃之夭夭地时候,这个武侠美眉出现了,她冲上来和孙旭东联手抗敌,终于大败武林高手。一般英雄救美,就颇据传奇色彩了,而美人救英雄就更有传奇色彩了。感动之余,孙旭东主动向武侠美眉发出邀请,武侠美眉欣然赴约。一来二去,俩人竟然很投缘,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新、老武侠美眉一比较,让孙旭东产生了抛弃已经跟他同居两年之久的武侠美眉的想法。孙旭东寻机委婉地向旧爱提出分手的请求,却被旧爱一口拒绝。哭着闹着骂孙旭东不讲良心,喜新厌旧,并对孙旭东采用了跟踪战术,终于把孙旭东和新欢堵在一家小旅馆里。据说,孙旭东看到旧爱踢开门冲进来,二话没说,赤条条地从床上跳起来,给了旧爱一个响亮的耳光,旧爱愣了一下后,奋起还击,可是现实中的肉搏远不像网上游戏中的招数,身强力壮的孙旭东很快把旧爱打倒在地。虽然屡遭孙旭东的毒打,旧爱却仍痴心不改,几乎天天来缠孙旭东,搞得他焦头烂额。“今天终于有个了断了。”下班的路上,孙旭东一脸笑容,见我不解地望着他,补充道:“我原来那个女朋友约我吃最后的晚餐,说过了今晚,各走各的路,不再来缠我。”我说:“你怎么跟欧阳克似的,见一个爱一个?”   孙旭东说:“你不知道,我刚处的这个女朋友,又漂亮,又温柔,无论哪点都比原来那个强多了。”我说:“那恭喜你了,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同喜,同喜。”孙旭东挥手招了辆的士,绝尘而去。翌日上班时,惊闻孙旭东昨晚受了重伤,正在医院急救。据说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华灯初上的时候,一位模样清纯的姑娘,手捧一束黄玫瑰,静静地伫立在深秋的街头,目光如水,面带微笑。一个小伙子从街对面走过川流不息的车流,走到姑娘面前,俩人相视一笑,随即热烈地拥抱在一起,姑娘双眼微闭,一脸幸福,此经典爱情场面被一恰好路过的摄影师拍个正着。良久,姑娘手持着的黄玫瑰在小伙子背后落下了花瓣雨,纷纷扬扬,随风飞舞,这时的画外音应该是阿贵的《爱的歌声》:   满天的星空是你无尽的爱像那春天的暖暖微风拥抱我浩瀚的小宇宙像你宽容的心总是无怨无悔包容我让我感谢你保护你看着你我要静静地抱着你我要奔向你守着你黏着你我要永远地爱着你我要给你全部给你……落英将尽,一束优雅的黄玫瑰渐渐成了一把毫无生气的枯枝,路人惊讶地发现,残花中竟然闪着点点寒光,说时迟,那时快,寒光一闪,周围一片岑寂,市声突然匿去,热烈拥抱在一起的情侣分开了,“咣啷”一声,一把沾着鲜血的匕首落地,那束黄玫瑰也随之坠落,小伙子轰然倒地,满地黄花,鲜血分外醒目,刺眼。姑娘一点也没有慌乱的样子,目光沉静,神情自若,只有一头秀发在风中飘扬。随后是警车的眩目警灯和刺耳警笛,一个原本经典的爱情故事演瞬间变成了一场恩断情绝的血腥凶杀,现场只留下路人的惊魂未定和扼腕叹息。那个摄影师的相机挂在脖子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刚才取景的地方,几分钟前还在的拥抱在一起的情侣怎么会突然消逝无踪?擦一下眼睛,这是不是一个梦?摇摇头,一声叹息,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怪,爱之深,恨之切,由爱生恨的事例早已屡见不鲜。见到孙旭东时,已是一个星期后,他才度过危险期。好说歹说,医生才允许我们科里的几个同事进去探视10分钟。我们走进特护病房,孙旭东无精打采地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接着氧气,胳膊上吊着药水,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看见我们进来,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没笑出来,说:“你们来了。”许大姐和小孙把我们买来的营养品放到茶几上,大家简单寒喧几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询问详情?安慰几句?都没什么好问的,好说的,一个悲情故事而已,最好不要提及,让一切随风而去。孙旭东说:“许大姐、小孙,麻烦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点事想跟吴铮说。”许大姐和小孙出去后,我关上门,坐到孙旭东床头。“吴铮,老弟对不起你!”孙旭东一脸歉意,“我出事前,刚把下岗名单报上去,我报的是……”“别说了,我知道。”我打断了孙旭东的话头。“你骂我吧!”孙旭东可怜兮兮地望着我,眼圈发红,“你知道的,我也难办啊!”我沉静地说:“行了,行了,我不怪你。”其实我对下岗的事早有准备,结果也一点都不出乎意料,只是心里不服气,原本想借此大闹一场,出口恶气,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虽然早知结果如此,也曾忐忑不安,毕竟在公司干了近10年时间,虚度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没功劳,也有苦劳,没苦劳还有疲劳,说没感情,这么多年了,至少也混了碗饭吃,没饿死,但是谜底正式揭开后,心里却没有一丝沮丧,反而更坦然,更无所谓。不就是下岗吗?多大事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抬头看了一下吊着的盐水瓶,里面的药水已所剩无多,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喊一声:“护士,快来换药水。”回到家,换上睡衣,四仰八*地躺在床上看租来的影碟《指环王――双塔奇兵》,惊险的动画效果,恢宏的场面,令人赞叹不已。我早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从明天起,我就不用一大早爬起来,赶去上班了,可以睡个懒觉,做个快乐的单身汉,做单身汉的好处是从床的两边都可以上床,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只要肚子不饿,就可以不去烧饭,家里不脏得无法插足,就可以不拖地。反正也没人会来管你,人就是这么*,没人管的时候,就盼望有人来管,娶老婆,去上班,正如葛优在《卡拉是条狗》中有台词:我在家规老婆管,上班规领导管,只有这条狗能逗我开心。我现在即没老婆,又不用上班,虽然还没狗来逗我开心,我也知足了,知足常乐嘛!晚上收到了黎娟发来的E-mail:吴铮:这两天,我的心情很糟,陈杰真是个小心眼子,前天,我偶尔发现他竟然偷看我发给你的信,看完了,还质问我,给什么人发信。我说是一个朋友,他说什么朋友,是情夫吧?还说那天,我打电话给你时,在你屋里的的那个男人恐怕就是他吧?你一直记着这件事,他就是这种人,我知道他会提起这事的。我跟他吵了一架,他竟然动手打了我。唉,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麻烦你有空去看一下我妈,然后把她的情况通过发给我,拜托了!这个陈杰我只是在照片上见过,长得高高大大,人模狗样的,虽然我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但是细想一下,也怨不得陈杰,得知另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友家,有几个男人会没有想法?不心存顾忌?我回了一封E-mail:黎娟:一个人出门在外,千万不能耍小孩子脾气,能忍就忍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和为贵嘛!你妈那边你放心好了,我明天就去一趟扬州,回来后我会及时把你妈的情况发给你。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作者:249284456   第二天一早,我就登上去扬州的长途汽车,赶到黎娟家时,她妈正坐在门前晒太阳,我叫了声:“阿姨,我来看你的。”黎娟妈愣了一下,蜡黄的脸上露出笑容,显然认出了我。我告诉她黎娟已经顺利抵达加拿大,在那里过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黎娟妈听得直点头,连声说好,好!我说黎娟很关心你的健康,特地让我来看望你。黎娟妈说我身体还行,你让她别为我担心,说完,要给我倒杯水喝,她拿起身边的拐杖想从凳子上站起来,试了两次,都没如愿。还是我扶了她一下,她才站起来,显然身体很虚弱。黎娟妈随后以说了不少话,她的方言很重,声音含混不清,让我很难听懂。我吃力地呼着,大概意思是,感谢我从那么远来看望她,感谢我照顾她的女儿……我这个女儿不太听话,我叫她不要出国,她非要出国,找的那个男朋友一看就*不住,我一点不喜欢他,要是黎娟能找到像你这样的男朋友还*得住些,我也就放心了……我不知道黎娟妈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客气话,反正听了这些话,心里很受用。到了中午,黎娟妈要留我吃饭,我说不了,掏出200元钱塞到她的手上,说这是黎娟让我转交给你的。黎娟妈有点疑惑,说她哪来的钱?我说她在外国打了份工,挣来的。黎娟妈将信将疑地收下钱,我告别她,走出老远,还看到她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去。我心里生出怜悯,丈夫不在,唯一的一个女儿又远走他乡,一个人孤苦伶仃,拖着病体艰难度日,真是不容易!   回到家,我马上给黎娟发了一封E-mail:黎娟:我已经去扬州看望过你妈,她的情况还好,只是有些虚弱,你放心,我会常去探望她的,你自己在那边也要多保重身体,心情开朗些,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发完信,我隐约有些担心黎娟,像她这种情感脆弱的女孩,遇到挫折,很可能会一蹶不振,如果再得不到亲情和友晴的慰藉,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我要经常与她保持联系,安慰她,帮助她,希望她能渐渐成熟起来,选择坚强。我就这么想着,上了一家聊天网站,随便取了个网名,有房有车。很快有个网名叫随便的女孩问我,你真的有房有车吗?我说,是的,你不信啊?她说,那你说说你的房子多大?车是什么牌子的?我说我的房子是间茅草棚,由于年久失修,抬头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我的车子是棒,还是名牌,捷安特牌的自行车,花了我五百多元买来的,虽然我一年被偷了8辆捷安特,我还是专买捷安特骑,这就叫做痴心不改。她说你这个人真有趣,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顺便问你一句,你愿意包我吗?我说怎么包法?她说我是大二学生,身高1。62,体重90kg,模样清纯,但不是处女,你说我值多少钱?我说我是个下岗男工,很穷,可能包不起你。她说你别害怕,我不会要你多少钱的,一年5000元怎么样?我说你为什么要人包你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她说不是的,我只是呆在宿舍里实在太无聊,想享受一下生活罢了。我说你没男朋友吗?她说谈过,同班同学,不过没劲,跟我一样,还像个没断奶个孩子,举止轻浮,思想没深度。我说你又不了解我,怎么想委身于我呢?她说一是为了钱;二是我觉得你这人挺有趣。我刚想回话,电话响了,是我姐打来的,她的声音惊慌,我在车站对面的公厕里,那个“小痞子”今天又来缠我了,他一路上跟着我,身上还带着刀,威胁我,要我跟他复婚,不然他就杀我们全家,我吓得不敢回家,只好躲在路边的公厕里,他正守在门口等我出来呢?我说你别怕,我马上就来,在我没到之前,你不要出来。我放下话筒,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有几行随便打的字,你怎么不说话?你不理我了?你是不是不愿意包我?我匆忙打出一行字:对不起,我有点事,88。我打的赶到我姐所说的那个公厕,老远就看到虎背熊腰的“小痞子”站在公厕门口,像座黑铁塔似的耸立在那里,不禁令我有些胆寒。上次把他打伤时,不仅有田波光帮忙,还乘他没防备进行了偷袭,这次就不一样了,我单枪匹马,手上没操家伙,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付这个大块头,心里发毛。怎么办?叫警察?就算今天叫来警察赶走他,那么明天,后天呢?警察又不是你的私人保镖,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情感纠葛大多是和稀泥,除非是发生了凶杀,他们才会出面干预。我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只好心一横,硬着头皮上了,走过去之前,我想在地上找半块板砖之类的硬物,可是寻了一圈也没找到,暗骂清洁工,平时一地碎砖你们不管,今天干吗扫这么干净?不是存心跟我作对吗?转眼已经走到“小痞子”眼前,他猛一抬头看到了我,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恶狠狠地说:“你来干吗?我跟你姐的事,你小子少掺乎,不然我跟你老账、新账一起算。”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他妈别欺人太甚,你再整天跟着我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虽然我心里在打着小鼓,但是表面上却装出处惊不乱的样子,说话声音也中气十足。我知道,这时候你就算怕,也决不能表现出来,让对方察觉。我欣赏一句老话:宁愿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我姐听见我的声音,赶忙从厕所里跑出来,胆颤心惊地站到我身后。气喘吁吁地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决不会跟你复婚的。”“小痞子”一听这话,气得跳了起来,说:“你敢!你今天就得跟我回家,叫谁来都帮不了你。”说着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四蹄翻飞,卷起烟尘,向我们这边冲来。我被他冲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顺势拽住我姐的手,在我姐的惊叫声中,我一拳打在“小痞子”的面门上,他鼻孔里的血出来了,流到他的嘴里,血会刺激公牛的野性,果然如此,我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地时,我看到了天空,湛蓝的天空飘满白云,太阳被一片云遮住了,卸去了金灿灿的阳光,那蓝色就变得暗了一些,却更加柔和了。空中飞着几个小天使。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妈,我姐都在病床前流着泪,看到我醒过来,都很高兴。从她们嘴里,我得知“小痞子”涉嫌故意伤害,被派出所拘留了,准备起诉他,看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事情闹大了,就会有人出来处理,虽然我受了伤,但是了却了我姐的一桩心病,也还值得。我妈说算你命大,菩萨保佑你了,刀子只差半寸就捅到你的肺了,真是谢天谢地。不一会儿,张岚慌慌张张地赶来了,说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妈说别紧张,还好没伤到要害,只是皮肉伤,不过失了不少血,有些虚弱。我姐说张岚你到哪儿去了,打你家电话,始终没人接,急死人了,最后翻了吴铮的电话本才找到你的手机号码,通知到你。张岚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这些日子工作忙,不能准时回家。我妈说对了,我都忘了,吴铮今天没上班,赶快跟他们单位领导说一声。我怕我妈知道我下岗的事,赶忙叫住我妈说这事你别烦,等会儿交给张岚办好了。张岚说是的,这事我来办,你们俩在这儿陪了这一天了,赶快回家休息一下,晚上我在这陪着。我妈说也好,明天我们再来替你,然后把护理的事宜详细跟张岚交代一遍,就和我姐回家去了。张岚拿来热毛巾给我擦了脸,又喂我吃了块面包,喝了杯牛奶。问我还疼不疼?我说还好,不过现在有点隐隐地疼。张岚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跟毛头小伙子一样冲动啊?我说你不知道,有的事情,你不冲动不行,就是解决不了。张岚说你总有理由,我说不过你,要不要我跟你们领导说一声,请个病假?我说不用了,我的领导就是我自己。张岚莫名其妙地望着我。我解释说我下岗了。张岚说真的啊?我说我骗你干吗?不过你要给我保密,别让我家人知道。张岚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张岚晚上就在病房陪我。我说田波光知道你在这儿陪我吗?张岚说我跟他说了你受伤的事,他还很着急,想过来看你,被我拦住了,我说吴铮不一定想见你,你现在最好别去。他说也是,那你就先代我向吴铮问个好,最近你就辛苦一下,去医院帮忙照顾他,有什么要我效劳的,就打了个电话给我,我一定尽力。“这是田波光叫我带来的1000元钱。”张岚从包里拿出一个装钱的信封,“他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表示对你的慰问,请你收下。”我说:“心意我领了,钱我不会收的,请你帮我带回去。”张岚嘴动了一下,好像想说什么,可是又咽了回去,只是把拿出来的信封又放回包里。我说:“田波光问过我,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做朋友?我现在给他一个答案,请你转告他,我的答案是不能,但我们也不是敌人,至少我现在已经不恨他了。”随后的半个月里,张岚每天晚上都来陪我,照顾我,直到我出院,本来就瘦的她下巴都尖了,我惊叹她怎么变得如此吃苦耐劳,贤慧能干。记得离婚前,有一天夜里,我突然发烧,烧得满脸通红,我叫醒张岚,让她帮我找一片退烧药,顺便倒杯水来,哪知她睡眼惺松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自己去拿吧,我都困死了,说完一翻身,又睡着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作者:249284456   出院回到家,我首先打开电脑,我想黎娟肯定发了不少E-mail给我,我很在挂念她的境况。一下子收到了三封邮件:第一封:吴铮:谢谢你去扬州看望我妈,并给我发来我妈的情况。不过你叫我心情开朗些,我却怎么也办不到,陈杰这些日子总是跟我斗气,还用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来骂我,我要还击他,他竟用拳头来对付我,看来我们俩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已经没有办法在一起了。最近我准备找地方搬出去住,再找份工作,我相信我不*他也能在这里生存下去。第二封:吴铮:你收到我的信了吗?怎么没有回信?我现在很孤独、寂寞,很想得到你的安慰,我求你不要不理我,就算再忙,也麻烦抽空给我回信。我找到住的地方了,是个韩国女孩租的公寓,她要外出旅游两个月,不想房子空着,就以半价300元转租给我住。我觉得挺合适的,就租了下来,我明天就要搬过去住了。第三封是用英文写的:亲爱的吴铮:今天又满怀希望地收取邮件,可是还是很失望,我己经有14天没收到你的信了,你到底怎么了?真的不理我了吗?请你赶快给我回信!我已经从陈杰那里搬出来了,现在加拿大图书馆的公用电脑上给你发信,这些电脑没有中文系统,只好用英文来写了。我现在的心情很糟,如果再收不到你的信,我可能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我每天都在摇佛铃,你听见声音了吗?你有没有和我遥相呼应?   非常思念你的娟我赶忙用英文回了一封E-mail:亲爱的黎娟:你发来的信,我都收到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没能及时给你回信,非常抱歉!请你相信,我不会不理你的,我一直关注着你的境况,希望能给你力所能及的帮助。我这些日子耳边总能响起佛铃声,甚至在梦中都能听见,我也会摇响我这只佛铃,让铃声响彻昼夜,保佑你平安、如意、快乐。   同样思念你的铮   我站起身来,用力摇响挂在房间中央的那只佛铃,佛铃发出“叮当”声,清脆,悦耳。音箱里传来阿杜的《下次如果离开你》:我想我是太用力当我将你的衣丢进你的箱子里所以现在我发现一部份我自己早已跟随著你远去我想我是没用力当我将你的心狠狠丢到冷风里所以现在我发现我自己每一天都在练习说对不起下次如果离开你我一定很用力……   半个小时后,我就收到了黎娟的E-mail:亲爱的吴铮:今天我坐在图书馆里一遍,又一遍地收取邮件,终于收到了你的回信,看到了你的信,我突然觉得温哥华阴沉的天空,明亮了许多,太阳不知什么时候透过窗子洒在我的脚下。这些日子,我试图找一份工作,问题是我现在只能找一些诸如服务员、清洁工之类的体力活,可是干这些活,人家要求有经验,还要会说广东话。这对于我来说是个难题,不过我相信我不久就会找到工作的,否则我就要回国了,我感到身上的压力很大。如果找到工作,我的薪水不仅可以满足我的日常消费,有空闲时间还能到大学里学一些东西,毕业后,我会回国发展,我感觉在这里,中国人受到某些人的歧视,和不公平地对待。   思念你的娟我在家里休养了近一个月,白天我背着相机,到公园、风景区四处闲逛,拍拍照片,或者坐在石凳上、草地上晒太阳,看人家放风筝、打拳、跳健身舞,乐得逍遥自在;晚上吃完晚饭,我就到附近茶馆里坐坐,要一杯咖啡,在悠扬的音乐中,咀嚼我的生活,构思我的小说。回家后我就把想好的情节“哗啦,哗啦”地泼向键盘,变成一行行文字。这段时间,我的文思如泉涌,一天能写几千个字,快赶上一天写八千字的金庸老先生了。其间,我收到了几封黎娟发来的E-mail,也回了几封E-mail给她。黎娟告诉我,温哥华的工作不好找,她就试着去卡尔加里找工作,哪知那个小城虽然是滑雪胜地,城市建设、环境却远不如温哥华,想找份工作更是难上加难,真让人失望。黎娟在卡尔加里呆了两天,一无所获,只好又回到温哥华。再找不到工作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了,一条是马上回国;另一条是当流浪婆,黎娟发出哀叹。我的眼前闪现一个娇柔的少女,踯躅在温哥华的街头,双眼无神,神情沮丧的落魄样子。不禁一阵心痛,我得帮她一把才行,我记起我有3000美元,那是前两年B股对国内居民开放时,我找朋友好不容易换来的,本想冲进去“挖一勺子”,哪知不但没“挖到一勺子”,还反被“挖了一桶”,股市大跌,那3000美元,现在连1000美元都不值了。还有我手上的A股,也是全线被套,损失惨重。张岚从来都反对我炒股,说我这种人不是投机的人,肯定赔本,结果被她屡屡不幸言中。我把B股挥泪斩仓,把得到的美元全部寄给了黎娟,我告诉她,出一趟国也不容易,要挺住,坚持就是胜利,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回来。我寄给你的这点钱,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你买一张回国机票了。   身体完全康复后,我的小说也写了一大半。我不能老呆在家里了,我决定去找份工作。我夹着一叠材料到那家曾经看中我的报社,找到那个曾经赏识我的副总编。副总编已经不认识我了,他摘下老花镜,抬起头来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我两年前来你们报社应聘采编,被你们录取了,但是后来由于私人原因,没来报到。现在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这方面的人了?副总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不可能吧?我们是市内发行量数一数二的报纸,多少人想跳槽过来,我都没要,我不记得录取了谁,谁却没来报到的事吗?我拿出带来的材料,说这是我的简历、作品、获奖证书,曾经给你看过。副总编快速地翻了一下,说写得还不错,素质、资历也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然后咂了一下嘴说不过我们最近才招了一批人才,现在编制都满了,暂时不缺人,你知道现在想进报社的人太多。副总编说这样吧,你要想进我们报社,就再等一段时间,我们需要招聘人才时,你就过来报名,我会优先考虑你。你如果不想等,可以去其它报社看看,估计凭你的水平,也不怕吃不上这碗饭。我向副总编道了谢,就从报社出来。走到街上,接到了张岚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泣不成声,说田波光出事了。我说你别慌,我马上过来。见到张岚,她泪流满面地告诉我,田波光被“双规”了,听说是他老婆晓霞举报了他。田波光前些日子硬逼晓霞离婚,晓霞一气之下,就到有关部门举报田波光受贿。马上就有人来查田波光的问题,结果一无所获,很快就不了了之。晓霞一看举报不管用,发誓要扳倒田波光,她把举报材料复印了几十份,送到她父亲以前的老同事和下属手中,这一招果然奏效,纪委迅速成立了专案组,彻底清查田波光的问题。田波光很快就被“双规”了,但是他坚决不交待,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大问题,并大谈自己为开发区做出的诸多贡献,企图浑水摸鱼,蒙混过关。在专案组一筹莫展的时候,晓霞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那就是田波光跟包工头老朱之间有猫腻。老朱落网了,别看这家伙平时豪爽,仗义,但是到了坦白从宽,明哲保身的时候,他也不含糊,询问一个回合不到,他就竹筒倒豆子般地全交待了。据他交待,田波光仅从他手上就受贿200多万。老朱这里的缺口一打开,田波光那边也挺不住了,先后交待了受贿500多万元事实。田波光这回栽了。我打电话给徐容华,告诉他,田波光出事了。徐容华叹了口气,说我已经知道了,他也是罪有应得。我说不管怎么样,同学一场,我们去看看他吧。徐容华想了一会儿说好吧,我打听一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再找熟人通融一下,看能不能去探望。我说好的,你快点办吧,等移送检察机关,再去探望就麻烦了。过了半个小时,徐容华打来电话,说他打听清楚了,田波光现在被监控在城郊的一家招待所,主管此案的负责人他恰好认识,负责人同意我们去探望田波光。我和徐容华去探望田波光的路上,经过一家大商场时,我买了一条中华烟,我知道田波光最喜欢抽这个牌子的香烟。徐容华说别买这么多,进了号子,这烟轮不到他抽。我说不管了,让他做个人情,少挨点打也好。到了那家招待所,徐容华跟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寒喧了几句。负责人说你们进去后,只能谈友情,不能谈案情,时间10分钟。徐容华说这个我们知道,你放心吧。负责人派人把我们带进田波光的房间。这是一间十个平方左右的小屋,里面拉着窗帘,光线昏暗,乌烟瘴气,田波光胡子拉扎,头发蓬乱,目光呆滞,神情沮丧地枯坐在小床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床头柜上的烟缸里的烟头堆成了一座小山。看到我们进来,田波光坐直了身子,淡淡地说:“你们来了。”我说:“我们是来看看你的。”田波光苦笑了一下,说:“你们来的真巧,明天我就要被移送检察院了。”徐容华说:“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田波光摇摇头,说:“没有,我田波光到了这里,你们还能来看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把带来的那条中华烟扔到他的床上,说:“抽这个吧。”田波光面露喜色,笑了一下,说:“谢谢,谢谢,这些日子只能抽劣质烟,嘴都抽麻了。”   十分钟时间很快到了,我们向田波光告别,田波光也挥手,面无表情地跟我们告别。快走到门口时,田波光突然大喊一声:“吴铮,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我回过头,走到他面前。田波光突然泪如雨下,说:“吴铮,我对不起你。”我说:“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就让它过去吧。”田波光说:“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我为了得到张岚,送东西,许官职,都没能奏效,于是我使出最卑鄙的一招,把你和黎娟的事卖了,她开始死活不信,我就开车带着她埋伏在黎娟家的楼下。那天晚上,她亲眼看见你和黎娟手挽手进了家门,直到关灯。张岚才痛哭流涕地投入我的怀抱。”我狠得牙痒痒的,拳头捏得“嘎嘎”响,我真没想到田波光竟然如此居心叵测地算计他的好友,手段极其卑劣、无耻。正如徐容华总结的那句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换一个环境,我相信我肯定会把拳头砸向田波光,但是今天当田波光自己坦白地把一切告诉我时,我却忍住了,只是用揶揄的口吻说:“你的手段真高明啊!”说完我转身就走。“吴铮,我最后求你一件事。”田波光的声音凄凉。我头也不回地,冷冷地说:“什么事?”“你不原谅我可以,但我求你原谅张岚,她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再次接纳她……”田波光泣不成声,“你知道的,我这辈子可能出不来了,但我希望你今后能关照张岚,她是个善良、单纯、无助的女人……”我转过脸愣愣地看着田波光,一言不发。田波光突然从床上滚到地上,跪在地上,说:“就算我求你了!”我走过去,扶起田波光,轻轻地说:“这个不用你求,我也会做的,你就放心吧。”   回去的路上,我和徐容华唏嘘不已,为田波光的的卑劣手段?为田波光的痴情?说不清,不好说,初冬的风卷起满地枯黄的落叶,漫天飞舞,直上云霄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作者:249284456   。   我邀徐容华一起吃晚饭,徐容华一脸幸福地说现在不行了,老婆在家做好了,每天都要等我回家共进晚餐。我咂咂嘴说真羡慕你。徐容华说要不你跟我回家,叫你嫂子多准备点?我说算了吧,你新婚燕尔,我去了当电灯泡啊?徐容华哈哈大笑,说随你便。我打了个电话给张岚,请她共进晚餐,她说我现在苏州呢,来不了。我说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回老家了?张岚说我心里很乱,想在父母家休息一段时间。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她说大概半个月后吧。我只好一个人去简单吃了点晚饭。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家新开的浴室,顿时觉得浑身发痒,一想,好几天没洗澡了,就进去痛痛快快洗了把澡,洗完澡,我要了个包间,裹着浴巾,悠闲地躺在床上休息。一个干瘦的男人进来问我要不要小姐按摩?我说怎么按啊?他说这还不随便你,你想怎么按就怎么按。我叫个小姐来,你跟她谈好了。说完就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一个浓装艳抹的女孩,哆兮兮地说先生,我来给你服务好吗?我说:“什么价啊?“她伸出一个巴掌,说:“500元。”我摇摇头,说:“不行!”她说:“那你出个价好了。”我说:“顶多50元。”我估计她听了这个价,肯定会气得转身就走,没想到她说:“我刚来这里上班,今天晚上就算开业大酬宾,50元就50元,成交。”说完就开始脱衣服。其实我今晚并没有嫖*的欲望,只是想撩拨她一下,我赶忙说:“你先别脱,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什么?跟我开玩笑?”女孩瞪圆了眼睛,“我可不跟你开玩笑,你今天玩也得交钱,不玩还是要交钱!”我说:“你还强买强卖了?老子今天就不给你钱,我看你能把我怎么了?”“你等着瞧!”女孩穿上脱掉的外衣,气呼呼地出去了。不一会儿,那个干瘦男人进来了,说:“怎么着?兄弟是来存心找茬来的?”我说:“我不要小姐就叫找茬啊?”干瘦男人说:“你不要小姐,就不要问行情,谈价格,既然你问了行情,谈了价格,就要玩小姐,不然你休想出门。”“我今天就不服这口气,马上就走。”说着,我就开始穿衣服。干瘦男人说:“派出所就在隔壁,看来你想进去。”我说:“我不相信,不愿嫖*,就能进派出所。”干瘦男人“嘿嘿”笑了一声,说:“那我就让你长个记性。”说完就到外面去打电话。不到两分钟,果然来了两个警察,一高一矮,一进门就嚷嚷着:“谁在这儿闹事的啊?”干瘦男人把两个警察带到我身边,说:“就是这个小子,一进门就要小姐,我跟他讲,我们这里正规经营,没有小姐,他不信,硬拖住我们的女服务员,大耍流氓。”正说着,先前进来的那个女孩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说:“警察叔叔,一定要给我作主啊!”我急忙申辩道:“警察同志,别信他们的话,明明是他们让我嫖*,我不肯,他们才诬陷我的。”高个子警察鄙夷地望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你还狡辩什么啊?我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你说他们诬陷你啊?他们怎么不诬陷我呢?”矮个子警察一挥手,大吼一声:“带走!”两个警察不由分说地架起我就走,上警车的时候,我都觉得好笑。以前,我去嫖*的时候,从来没被警察抓过;今天不嫖*,反而被警察抓走了。我上车时,看到干瘦男人和那个女孩站在浴室门口笑嘻嘻地看着热闹。到了派出所,我要求打个电话,我想通知徐容华过来,为我主持公道,为这帮黑白不分的家伙曝曝光,哪知被警察一口拒绝。我气愤地说:“你们当真是警匪一家啊?有没有王法啊?”那个矮警察好像是个小头,说:“你小子别嘴狠,有你的苦头吃呢!”果然,他们把我关进留置室,很快有人来向我宣布,由于我耍流氓,危害公共安全,被治安拘留15天。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进拘留所,在里面吃尽了苦头,不过我从同室犯人口中了解了这样一个内幕:那家浴室的老板就是那个干瘦男人,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是黑道、白道都能搞掂的人物,你惹了他,还不找死啊!人家是定期交保护费的。   从拘留所出来,我打了个电话给徐容华,徐容华说这些日子你跑到哪去了?打你的电话也没人接。我说别提了……,见面后,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徐容华,徐容华拍案而起,把桌上的茶杯都震翻了,说:“我马上带你去找他们所长。”徐容华叫我写了一份申诉材料,带着我,到了那家派出所,找到所长,我把申诉材料交到他手中。所长看材料时,徐容华义正辞严地说:“这是一件典型的警察滥用职权,制造的冤假错案,我要在媒体上对此事予以曝光。”所长丢下材料,神色有点慌张地说:“我们一定严查此事,保证在一个星期内,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答复。”这年头,警察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自己的上司,另外还顾忌一点新闻媒体,毕竟被曝光了,公众舆论压力太大,不好交待。徐容华说:“今天你刚出来,我给你接风洗尘,请你吃饭,然后再带你去洗把操,去去晦气。”我说:“请我吃饭行,你别提洗澡好不好,我现在一听到‘洗澡’两个字,头都大了。”徐容华笑了一下,说“我带你的地方,是大地方,不搞那些乌七八糟的色情活动,绝对安全。”徐容华照例又要请我去绿柳居素菜馆,我说:“我不到素菜馆,你知道我在里面少吃没喝的,肚子一点油水都没有,现在看到肉就想吃,就差吃人了。”徐容华说:“素菜馆就没荤菜了?这家的卤菜也是一绝啊!”于是我们打的去了绿柳居菜馆,徐容华点了豆皮炒西芹、玉米笋炒芥兰、香煎南瓜;我点了麻辣牛筋、油曝虾、卤牛肉等一大堆卤菜,他专吃素菜;我专吃荤菜,徐容华面前的素菜才吃了一半,我已经风卷残云般地把面前的荤菜一扫而光。徐容华说:“要不要再来点?”我打着饱嗝,说:“你慢慢吃吧,我饱了,已经到喉咙,再吃就没法咽了。”吃完午饭,我们又去洗澡,洗了一把桑拿,彻底蒸了个透,顿觉得浑身舒畅。徐容华一脸喜悦地告诉我,你嫂子有了。我说那恭喜你了大师,又说这么快?想不到你还是个“神射手”,徐容华拨了我一头水,说:“去你的!”洗完澡,徐容华说要回去带老婆做孕检,先走了。我说你走好,我再在这儿躺一会儿。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接到张岚打来电话,说她从苏州回来了,现在无家可归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田波光的别墅被查封了,专案组限期让她搬出去,问我能不能给她找个地方住?我想了片刻说如果你愿意回来住,我会欢迎你的,你还是睡你那间卧室,我搬到书房住。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传来张岚哽咽的声音,说我当然愿意,就是怕给你添麻烦。我说怎么会呢?你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我一会儿去接你。从浴室出来,我打了辆的士来到田波光的别墅,张岚已经站在门口等我,身边放着她当初离去时,带走的那只大皮箱。我走过去,帮她把皮箱放进的士的行李箱,天气和张岚离家的那天出奇地相似,也是雾霭沉沉,阴云密布。的士起动了,我看见身旁的张岚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最后瞥了一眼曾经住过的别墅,她的脸色苍白,眼眶里有晶莹的东西闪动,随着汽车的晃动,终于有一颗悲伤的逃兵夺眶而出,她赶忙扭头掏出纸巾飞快地拭去。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作者:249284456   张岚就这样又回到了她阔别三个多月的家,一到家她就忙着整理乱得不成样子的陈设,我和她一起,拖地、抹桌、擦窗,忙得不亦乐乎。忙到天擦黑时,家里终于旧貌换新颜。我到菜场买了一些菜,开始做晚饭,张岚也来帮忙择菜、洗菜,两个人忙起来快多了,很快三菜一汤就上桌了。我们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着电视,此时主持人正在播报本市新闻:今天凌晨一时许,一名不明身份的少女从夫子庙文德桥上落水身亡。画面切换到现场,桥边的地上躺着一名身穿白色风衣的女子,她的脸部已被覆盖,看不清她的容貌。现场记者拿着话筒做着解说:昨晚是农历11月15日,正值每年观看文德桥边两分月这一天下奇观的日子,据现场知情人介绍,这名少女也在桥头观赏了“两分月”。到了深夜,当人群逐渐散去的时候,这名少女在桥上徘徊了许久,最后从桥上跳了下去。当夜巡辅警闻讯赶来,把她从河中救起时,已溺水身亡。我的心突然一沉,赶忙看了一下挂历,昨天是公历12月18日,果然是农历11月15日,也就是我答应黎娟去看“两分月”的日子,会不会?我的心一阵狂跳,但愿是个巧合!镜头重新切换到少女身上,我看到了少女手上那只佛铃,在灯光下照射下,折射出眩目的金属光芒。我的眼泪霎那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扑进房间,摘下挂在中央的那只佛铃,拼命摇着。我又打开电脑,收取邮件,8封E-mail飘然而至:第一封(英文):亲爱的吴铮:谢谢你给我的资助,这是一种雪中送碳,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这笔钱就算我借你的,以后挣了钱,我一定要还你。找工作的事依然没有进展,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思念你的娟12。5第二封(英文):亲爱的吴铮:拿到了你寄给我的钱,我就不至于沿街流浪了,不过这里的物价很贵,我得省着点花才行,回程机票钱一定得留下。这些日子有没有到我妈那里去看看?如果去了,一定要尽快把她的情况告诉我,因为我很担心她。怎么没给我回信?   思念你的娟12。7第三封(英文):亲爱的吴铮: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收到你的信了,你是太忙了,还是忘了我?你知道吗?我在这里最想念两个人,一个是我妈;另一个就是你。你千万不要不理我啊!如果下个星期再找不到工作,我就要回国了,虽然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来,未免有点遗憾,但是怎么办呢?也许加拿大并不是我这类人的乐土,我很难在此生存下去。   思念你的娟12。10第四封(英文):亲爱的吴铮:找工作的事看来没什么指望,让我不由想起在国内听说过的一个故事:一家餐馆的中国服务生出了车祸,死了。第二天,餐馆门口来了一群中国人,起初人家还以为他们是来悼念那位同胞的,结果不是,他们都是来争取那个空缺的服务生职位的。这个故事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我看如今在加拿大华人的就业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今天下午,我一直呆在图书馆里,希望能收到你的邮件,结果却令我很失望。我隐约觉得你是在故意疏远我,如果是这样,我会很伤心!   非常思念你的娟12。12第五封(英文):亲爱的吴铮:我决定回国了,我订购了机票,将于北京时间,12。15晚上7:00左右,抵达南京,届时如果能在禄口机场看到你的身影,将令我欣喜成分。你还记得我离开南京之前,你答应我,把文德桥畔两分月的奇观拍下来,用E-mail发给我的承诺吗?现在我回来了,如果你还记得这个承诺的话,我们就可以在12。18这天,站在文德桥头,观景,赏月,如果水中的月亮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美,我会不会像李白那样跳下河去捞月亮呢?这可说不准噢!   渴望见到你的娟12。14(以下的信用中文书写)第六封:吴铮:今天一下飞机,我就在接机的人群中搜寻你的身影,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人几乎走光了,我依然没见到你的身影。从机场出来后,赶忙拨打你的手机,你关机了。我在南京的家也回不去了,陈杰家人已经把那套房子的门锁换了。我只好在一家旅馆先住下,现在我在旅馆附近的春风网吧,希望你看到这封信,快点来见我,我真的很想你,“噼哩啪啦”的声音不是我的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而是我的眼泪敲击键盘的声音。真的!想念你的娟12。15第七封:吴铮:今天一大早就上网收邮件,还是没有。不停地拨打你的手机,直到中午,仍是机主已关机的提示音。我决定先回扬州看望我妈,我会继续找你的,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绝情!   恨死你的娟12。16第八封:吴铮:你知道吗?我妈去世了!16号那天下午,我打开家门,发现我妈躺在床上,身体都僵硬了。我赶忙喊来邻居,他们说怪不得两天没见我妈出门了呢,原来出事了。法医也来看过了,说是急性肝昏迷,猝死。我很害怕这一天到来,尽管我早已预料到这一天也许很快就会来临。我成了一个无依无*的孤儿。我妈的丧事很简单,来了一辆殡仪馆的车,就把她拖去烧了,看到她化为一股青烟飘走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哭。今天就是12。18,我现在已经到了南京,晚上我会到文德桥头找你,我会对着明月许两个愿,一是愿我妈的灵魂早升天国;二是让她保佑我能在今晚见到你。   对你失望无比的娟12。18我早已泪流满面。我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手机早因没电而自动关机,我一把把手机扔出老远。一块温热的毛巾捂在我的眼睛上,张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我接过毛巾,盖住整个脸,哭出了声音。   徐容华打来电话,兴奋地告诉我,派出所所长通知他,经过他们认真调查,认为对我的拘留明显是他们的工作失误,因此决定给两个办案警察一人一个行政记过处分,并责令这两个警察登门道歉。我咆哮道:“让他们去死吧,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他们。”徐容华不解地问:“你怎么了?”我哽咽着说:“黎娟死了。”徐容华说:“黎娟,这个名字好像挺熟,她是什么人?她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你不知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徐容华重重地叹了口气。田波光被移送检察院,进入司法程序。田波光送给张岚的小车、首饰等贵重物品都被检察院当作赃物查封了。田波光证实张岚对自己受贿的事毫不知情,并揽下了所有的罪责,检查院经过认真调查,没有找到张岚做为从犯的任何证据,因此认定张岚不负刑事责任,决定不予起诉,但是张岚必须退赔田波光用在她身上的3万多元赃款。张岚从田波光那里回来时,只带走了属于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身上一文不名,而我以前跟张岚的所有积蓄都在2000年股市红火时,被我全部砸进了股市,如今损失惨重。B股全部“割肉”,钱寄给了黎娟。还剩下A股,当初进去时的8万元,现在跌得只剩下3万多元。我只得再次忍痛割掉所有的A股,从证券公司提出所有的钱后,我当场把股东账户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周围的股民木然地看着我,没有一个感到奇怪,本来吗,股市整天“高台跳水”,股民早就赔麻木了,早一天认赔出局,就少一份损失。“割肉”逃跑何尝不是一种理智的壮士断臂的悲壮行为?去检察院交了3万多元,张岚的问题了结了。下面就是吃饭的问题了,我和张岚跑了七八场人才招聘会,又托亲威,找朋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找到了工作。我在一家社会办学机构教英语;张岚还是干自己的老本行――平面设计,虽然俩人收入都不高,但是吃饭的问题解决了。家里两间房间,我和张岚各占一间,房间之内是私人空间,房间之外的一切都是公用的,平时吃饭在一起,一般是我买菜,她择菜、洗菜,最后由我上锅主勺。分工明确,各尽所能,倒也相安无事,有时我自己觉得厨艺欠佳,张岚不但不附合,还会予以我鼓励。偶尔也在一起看电视,至于看什么?我们会互相谦让。只是晚上睡觉各睡各的,互不侵犯。我们俩都没提过复婚的事,我不知道她想没想过这事,反正我不想,自从发生了这一系列变故,我对结婚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和厌倦感。我觉得不提结婚应该是我和张岚和睦相处的感情基础,结婚是我们心中一块扯不清,理还乱的痛处,现在已慢慢结了痂,千万不能再去触动,否则就会渗血,流脓。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作者:249284456   今年的春天姗姗来迟,阴晴不定,乍暖还寒,气候多变,注定是个多事之春。早晨太阳一出来,街上的红男绿女就飞快地脱得只剩背心和短裙,手里拿着各色冷饮大快朵颐,俨然一派初夏的景致;午后,天空阴云密布,陪着阵阵凉风,很快淅淅沥沥下起了绵密如织的雨,浇得人心烦意乱,冻得人瑟瑟发抖,只好把收进箱底的厚毛衣重新拿出来穿上。3月7日,南京城警报大作,向南京大屠杀被害者致哀,提醒后人牢记这一段惨痛的历史。翻看报纸,至今还有一些日本右翼分子为两手沾满南京人鲜血的战犯招魂,并否认南京大屠杀的罪行,媒体不断宣布又找到了证明南京大屠杀的罪行的新证据,反驳日本右翼分子的胡言乱语。其实我觉得,找新证据来反驳一帮疯子的叫嚣一点意义都没有,就你像一个杀人犯,人证、物证俱在,早已是板上钉钉,铁证如山了,还需要什么新证据呢?就算你拿出新证据了,这些疯子就会闭上他们的鸟嘴吗?3月20日,伊拉克战争爆发了,美军的“战斧”再次劈向伊拉克。伊拉克战火连天,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4月1日是西方的愚人节,香港知名艺人张国荣于分从香港中环文华酒店16楼坠楼身亡,被送玛丽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终年46岁。记得刚上初中的时候我就听过张国荣的《风继续吹》,把他当作崇拜的偶像之一。张岚也很喜欢听张国荣的歌,看张国荣的戏,她总是说,张国荣比女人还漂亮,她最喜欢听张国荣的《无心睡眠》和《沉默是金》。我们这一代的偶像都是实力派的,谭咏麟、张国荣都是歌艺俱佳的典范,不像如今少男少女的崇拜所谓歌坛新人,大多是些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唱起歌来尽跑调,只是*耐看一点的脸蛋吃饭。大二时,我跟张岚在学校的录像厅里看张国荣、张曼玉和钟楚红领衔主演的《日落巴黎》,感受了唯美,浪漫的风情,录像结束后,我抱着张岚在学校操场上长时间拥吻,差点被值勤老师抓个现行;毕业那年,我们在大华电影院看了《纵横四海》、《花田喜事》,张岚看到精彩处,笑得花枝乱颤;电影《霸王别姬》是我和张岚最爱看的片子,我们俩一连看了三遍,大呼过瘾。至今还记得张国荣那句拿腔拿调的台词: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美娇娘。张国荣的扮相阴柔俊美,入木三分,分明就是自己在演自己。在4月的霏霏春雨中,张国荣就这样随风而逝,淹没在被雨打湿的花丛中,怎能不让崇拜他的男男女女悲从心来呢?张岚一夜都没睡着,陪着窗外的绵绵春雨,她哭了一整夜。5月1日,令人闻之色变的“非典”登陆南京,街头巷尾一片恐慌,人人自危。张岚在中央商场排了两个小时队,才买来两只口罩。84消毒液更是精贵,大超市没货,小店里难得见到,20元一瓶,不还价,比平时翻了几番。在死神面前,人总是一个弱者,我们每活一天,就是向死亡迈进一步,死神最终会俘获我们,赢得最后的胜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其实每个人面对死亡都会有与生俱来的恐惧,但是做为一个人,活着应该有做人的尊严。茫茫人海里,两个个体相遇的几率只有千万分之一,每一个生命诞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的诞生都是一个生命的奇迹,生生死死只是自然界的正常轮回,我们大可不必把生死太放在心上。痛痛快快地活一天,享受生活,做些有意义的事,要比心惊胆颤地活一辈子,苟且偷生,碌碌无为强得多。我欣赏这么一句话:把每一天过得像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因为它总有一天会来到。   徐容华去北京采访“非典”新闻,打电话给我,说:“我找到张美欣了。”“她在北京?”我兴奋地问。“不过她死了。”徐容华的口气很无奈。我惊讶地问:“她怎么死的?”徐容华哽咽地说:“那次她和我们不告而别后,去了北京,在那里混世界。哪知不小心染上了‘非典’,医治无效……”放下话筒,我找出一盘张美欣的曾经崇拜的偶像张国荣的CD,放进碟机,音箱里传来《风继续吹》:   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只叫我抱著你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我看见伤心的你你说我怎舍得去哭态也绝美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著你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著你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己取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愁如锁眉头聚别离泪始终要下垂我已令你快乐你也令我痴痴醉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著谁留住眼内每滴泪为何仍断续留默默垂……在悠扬的乐曲中,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特地去了一趟玄武湖公园,来到我和黎娟去年去过的那片荷塘,原来那些像水浮萍似的叶片,已经全部跃出水面,长成了亭亭的荷叶,荷叶中星罗其布地夹杂着荷花,高高地凌驾于莲叶之上,有的羞涩地打着朵儿,有的搔首弄姿,笑对春风。正如南宋诗人杨万里诗中描写的那样: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举起手中的照相机,将满眼的荷塘春色一一摄入镜头。登上台城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雨幕中的玄武湖更添一丝妩媚,春水盈塘,绿柳垂丝,一片旖旎的风光。徘徊在斑驳的明城墙上,只有依稀的身影,依稀的痛,还有记忆深处抹不去的烙印。我轻轻吟着唐代诗人韦庄的《金陵图》: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回到家,我把相机中的荷塘图片用E-mail发送给黎娟,我希望黎娟能在遥远的天国收到这份礼物。黎娟对我嫣然一笑,说你发给我的荷塘图片真美!微风中她的裙裾飞扬,秀发飘飘,“随我来。”黎娟对我一招手,转身就跑,我连忙追上去。我们顺着一条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一路小跑,上了紫金山,各种树木疏疏密密,高高低低,起伏有致,一片葱笼,各种不知名的山花,红的,绿的,蓝的,粉的,开得漫山遍野,如烟似雾。万绿丛中,点缀着一间青瓦粉墙的小屋,炊烟袅袅。黎娟用手一指,说那就是我们的家。屋外山气袭人,群鸟啁啾,我们躺在屋内铺满鲜花的小床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步一步爬上快乐的巅峰,高潮时,黎娟发出抑制不住的呻吟。突然一声春雷在耳边炸响,我蓦然睁开眼睛,天色微明,身下的张岚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全文完,谢谢!  外篇 精华书评一览   作者:梦里风情   谢谢大粪兄的精彩书评标题:《万种风情》——人间百态<原创>作者:大粪   书写得很好,因为它的真。   一般的小说都会有些yy的味道,但是本书绝对是个例外,它是在写实,全文中找不到任何yy的内容。它里面的所有情节,所有故事都能在现实中发生,也就是说它完全是取材于社会。   这种写实文章的好处不只是故事容易被大家接受,它更重要的作用是能够让读者在观察他人的故事的同时,从中获得经验和阅历。本书就是如此,它的作用更多的是让读者“借鉴”作者的阅历,而不仅是让读者一味的从小说中寻求刺激。   从这本书的简介和题目来看,本书应该是爱情小说,但是仔细品味文章,我所看到的内容更多的是关于社会百态。   这就是本书的特色,他反映了很多社会现状,而且全书的观感并不沉重。题目《万种风情》就很能让读者浮想联翩,再加上简介“一段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然后作者把很多的社会现象和故事隐藏在整个故事中,这些现象和故事本身就很有趣味性,又由于全文的本体是一段风花雪月爱情生活,这样本书行文轻快流利,读者感受不到压抑和郁闷。   俺要说的就是这社会的百般情态。   第一,全书无处不在的种种爱情。   就像简介里介绍的那样,本书的爱情并不算缠绵动人,它最多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作者并没有打算写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爱情虽然充斥全文,但是它不是作者想要鼓吹赞美的对象,它只不过是被作者当作社会的一种现象而通过本文反映出来。   主角的爱情。初恋和孙华洁,“懵懵懂懂的喜欢”,经不起时间的冲洗,短短的2年大学生活就给淡忘了。后来主角和张岚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恐怕他自己当时也是迷迷糊糊的——一半是同情一半是荷尔蒙作怪吧,而且他们结婚后也没有日久生爱情,7年的共同生活到了最后还要打打闹闹,维持他们关系的也许一半是责任一半是亲情(不是爱情)。结婚后主角也没有重视这份爱情,一方面双方矛盾不断,另一方面主角还不时地偷欢作乐。   田波光的爱情,赫赫,看这名字就知道是个淫贼。田伯光唯一付出了感情的爱情对象是初恋任婕,“可是任婕的父母是修地球的,不可能给他任何帮助,为了今后的前途,只好忍痛割爱了。”为了前途,田伯光娶了一个某区区长的“千斤”——全校闻名的矮胖妞,他们之间绝对没有爱!但是它们之间的关系却是因为利益而很坚固,虽然田伯光依然行为风流。   此外还有姐姐的爱情婚姻——不过是一场骗局;母亲的爱情婚姻——母亲喋喋不休的后悔^o^;。。。。。。。。。。。。。。。。。   第二,虚伪痛恨的社会人情。   比如主角和刘科长之间的矛盾。因为主角没敲门进门而看见刘科长打手枪得罪了他,从此被刘科长找麻烦;公司经理利用职权在上班时欺负女员工;包工头妻子在家吃糠咽菜,还带着3个孩子,可是他却在外面包二奶,老婆要10元买雪花膏得到了一巴掌,二奶要千元买外国的化妆品,眼没眨就掏钱;。。。。。。。。。。。。。。。。   第三,无奈可叹的新现象。   关于现代女性的贞节观,比如章13,那个女记者的《现代女大学生的性观念令人堪忧》里面讲述的故事;精品男人俱乐部里的故装风雅和痞俗不堪的言行;女大学生为了学业而不得不卖身,从事淫业;南京车站的黑旅店,赫赫;两性人张德宏变形手术后的遭遇。。。。。。。。。。   第四,中国人普遍的传统坏思想。   ——守旧,安于现状,混日子得过且过,不思进取。例如张岚死活要求主角抱住那个铁饭碗,要求吃公家安稳饭;国有企业的员工们整天无所事事,偷鸡摸狗;老李这么混了几十年连基本的工作能力都已失去,老牌大学生连英语都忘光了;主角辛辛苦苦花3个月写的外文材料,躺在文件柜里半年无人问津,最后的用处是交给收破烂的,换了几毛钱变成年底聚餐桌上的菜肴。。。。。。。   ——说一套做一套。比如,田伯光在会议室里侃侃而谈大学生的世风日下,可是这种事情自己不知道做了多少;刘科长一面赞美羡慕国外的文明现象,一面从高楼窗户向外吐痰;南京街头的老人对着禁止标志小便;。。。。。。。。。。。   ——fb的现象风行。为了接替刘科长调行后的空位,大家又是拍马屁又是请客又是送礼;赵处长对弱子宠爱有加,专车接送;庙穷和尚不穷——《穷村干部竟然天天大吃大喝》;。。。。。。。。。。   第五,朋友之间真正的友情。   主角和田波光之间的友情是这本书里为数不多的不容怀疑的真情。这两个角色的确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比如当年大学时,一起翻墙爬舍,违纪召妓,居然田波光在自己的新婚之夜提出了那个不合理的要求(:)自己看去)。   总之,本书的优点是真实,里面列举的很多实事很有趣味,也很有教育意义,任何一个涉足社会不深的读者都该一阅,绝对是很有借鉴作用的。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因为是纪实,“我”在得过且过,而且整本书是由很多小故事构成,因此全文缺乏主线,整个故事显得很零散(也许这个是本文的特色吧),还有就是排版太不好了,看得比较不舒服,建议多分些段。   附录:突然间想到了本书人物有点像《笑傲江湖》,主角“我”是令狐冲,初恋情人孙华洁是小师妹,妻子张岚是任盈盈,田波光是淫贼田伯光,上司刘科长是道貌岸然伪君子的华山派掌门,赫赫。  外篇 外一篇(完)   作者:梦里风情   麻省理工的“海龟”是怎样看国内的城市?   首先,我很感谢有那么多朋友出来表达对我文章的看法。我注意到越来越   多的朋友的支持和理解,对于不同的意见我也可以理解他们的出发点,至少   现在无理取闹或者动不动骂人的已经减少很多了。   这里我想谈谈我这些年对国内的感受以及一些个人不成熟的想法,仅供大家   参考,希望得到更多的反馈。我是上海人,从上海的一所名牌中学毕业,相   信阅读过摩登时代的上海人都知道我的学校。我曾经在复旦大学混了一年就   去了美国。我和自己大学,中学乃至小学同学一直保持着联系,也因为复旦   的关系,很多同学都不是上海人,毕业后也分布在中国的各个省市地区。在   美国工作了几年后,由于工作关系我开始卷入公司的亚洲业务。因此我被派   遣去了亚洲地区常驻。从那时开始,我经常的去香港,新加坡以及大陆地区   ,开始对中国的重新了解。应该说,刚开始的时候,我自己都很惊讶自己对   中国已经变得那么陌生。我还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还那么了解中国。后来   事实都告诉我事情并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在中国的业务主要在上海,   深圳和北京,也就是现在海龟回国定居的最主要的三个地方。因此,我会详   细谈谈我对那三个地区的感受,有一定的针对性,但也会和其他相对贫穷地   区不同,请读者注意。   第一次去上海的时候,我想任何海外游子都会被那种变化所震撼,即使   用天翻地覆形容也不过分。尤其我们上海人更是对建国之后上海的迟缓发展   不满,因此更是喜欢。我记得回国前美国的亲戚朋友到处都在传颂上海的巨   变。说得最多的就是上海现在什么都有了,大家都该回上海定居。我是从浦   东新机场下机的。前往GRANDHYATT,所谓世界最高酒店的路上可以发现上   海的公路不错,以及到处都是建筑工地。因为我去过很多国家出差,对各个   地区的酒店非常熟悉,因此也对上海的GRANDHYATT的豪华设施表示惊叹,   平心而论,北美的很多五星酒店落后与他,即使驰名世界的香港,也只有中   环的几家胜过他。即使香港的GRANDHYATT都稍稍差一些。然后我发现酒店   工作人员普遍英语很好,态度也非常认真,似乎和出国前有天壤之别。国内   大部分朋友都还混的可以,虽然我没有见到大富大贵的,但都算中等偏上,   复旦同学一般都在BIG5做事,工资一般是5千到一万人民币一个月左右,有   些混到2万。没有一个达到50万一年的。中学同学混的差一些,小学更差。   证明了知识就是力量在中国初步实现。   当时,我很高兴。很现在很多海龟一样认为中国就是希望,大有潜力。   更不用说夜晚的上海是那么的美丽,到处都是繁华夜景,和我喜爱的香港成   了鲜明的对比。我的香港同事,台湾朋友几乎个个都希望能去上海做事。我   在中国的客户主要分为两类。一种就是我们美国的客户在大陆的分部。在我   小说里面我已经提到了比方说GM。GM在上海投资了15亿美金,在浦东设立了   自己的基地。那时候GM几个老板带我去那里参观,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简直就   是一座小型城市。设施非常完善,但从GM开始,我发现了一些问题。首先,   像我小说而言。大家应该知道,美国跨国公司都EXPAT是很慷慨的,但这慷   慨是建立在RETURN的基础上的。   因此,现在很多人回国只有三条路,或者自己创业,或者替国内企业打   工,要么就是外派。其实外派最爽,最安全,但现在已经晚了一点。为什么   ,因为外派最好的时机已经过了。那么,那些GM的外派华人经理都是97年前   就扎根了。他们住在虹桥开发区最昂贵的花园洋房,是1万美金一个月的房   租,小孩上的是美国学校,三万美金一年的学费。还有免费的司机和汽车。   如果你们回中国有这个待遇,我觉得还是值得的。但是,这些人在中国又成   为了什么人那?很让我失望,因为我相信他们在美国都是作出一番成就事业   ,有能力的华人。但到了中国之后,他们的态度和修养让我无法认同。那些   GM的经理喜欢炫耀他们在上海的奢华生活以及他们作为上等人和普通上海人   的不同,和普通员工的不同。我由于是和GM的IT的仅次于CTO的第二号人物   一起从北美前往GM的上海分部推广北美的经验,因此他们对我们毕恭毕敬。   而我记得那位GM的美国老板非常NICE,和我这么一个TWARECOMPANY的小人   物一起很平等。   我们在上海游玩有一位很老实的上海司机奉命作陪。他告诉我那些华人   老板平时根本不把他当人看待,开车需要随叫随到。动不动就骂人,倒是美   国来的老板各个都是彬彬有礼。GM是一个开始,然后我用心观察社会风情,   发现更多的问题。以前我在复旦,被共产党送往南昌陆军学院军训一年。北   大是在石家庄。这个经验非常值得,当然是事后的感受。一年的军人生涯,   把我们从不了解社会,不了解共产党,不了解解放军的书生变成了世故很多   的青年。我最大的一个体会,就是解放军是一个大染缸。无论你什么颜色,   进了解放军这个熔炉,你就的变。后来发现,现在的中国也是这个一个大染   缸,无论是海龟,还是香港人,台湾人,乃至欧美人士,去中国时间长了就   会中国化。我们都知道,跨国公司的一个理念就是要本土化。可惜在中国本   土化这个口号变成了同流合污,变成了你要做好人,就是不识时务,你要实   现先进的理念,就是伶不清国内形式,你要说美国好,就是崇洋媚外。本土   化确实很重要,这是指对市场的了解,对当地文化的了解。但本土化在现在   的中国已经变成了同流合污的等号。   我的第二类客户是本土中国企业。其中既有国营,也有私人企业。相对   来说,我和私人企业相处的更为融洽。为何国营公司那么让我讨厌?首先,   老总一出来,就和清宫戏里面的老佛爷似的,那个排场,那个气势,真是咄   咄逼人。老总都要捧,什么王总,李总,然后和他们谈判如同哄孩子似的。   老总往往什么不懂,然后当你的面抽烟,谈吐举止非常不雅。还有,国营企   业动作迟缓,不亏本才怪。那么私人企业就非常不同了。私人企业的老板很   多都是雄心勃勃,精力充沛。和他们打交道,非常容易,也非常棘手。容易   因为他们非常容易沟通,毕竟为了赚钱。棘手,因为他们非常狡猾。这里我   就需要讲到海龟和本土的区别。从生意角度,可能是我见识不行,至少我发   现的普遍海龟做生意不如本土老板。道理很简单。1)海龟大多是技术出身   ,在美国做销售,做市场的中国人有多少?回去的都是技术人员。像我以前   所言,如果你安心回去搞技术工作,那还不错。但很可惜,大部分海龟都以   为自己是全才,天才,似乎生意不需要学习的。   可是他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眼高手低,能不失败?反观本土,都是一   步步从基层做起的,经验丰富很多。2)海龟确实不了解国内市场的运作。   不懂如何活用北美学来的知识。其实海外的知识很有用,关键是你是否懂得   如何运用,可惜海龟并不懂。倒是本土很多人才认真学习海外经验,又有本   土知识,自然胜过海龟。但是,只要你和那些私人老板多打交道,你就发现   其中的问题实在太多。在我详细讲述私人老板问题之前,我先谈论一下对上   海,北京,深圳三地方的感受。因为我是做I。T的,因此仅仅对于I。T企业在   三地发展表示意见。以城市而言,我最喜欢上海,最讨厌深圳。其实绝大部   分海龟,至少我认识的,无论是否从上海出来,都会选择上海回国定居。道   理很简单,上海的吃,住,行,等综合指数是中国最好的,但最关键的还是   上海的文化比较洋化,有让海龟感到亲切的一种文化氛围。而且上海的百姓   喜欢海龟,又非常安全,因此海龟首选那里是不足为奇的。北京的政治气氛   过浓,水土太差,气候糟糕,但是一个讲政治的国家,大单子都在那里,而   且北京的文化很有特色,因此也吸引很多人。   深圳嘛,虽然现在很多人替他说好话,我只能说抱歉,这是一个非常不   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如果大家了解一个人的定义就该明白我的意思。但是,   如果以企业活力来衡量,我认为深圳第一,上海最后。我交往的所有客户里   面,深圳的客户最优秀。效率最高,做事情很实际。我非常讨厌如今流行中   国的带有深厚北方烙印的吹牛习气。这点北京最厉害。北京的企业往往都是   吹牛多,做事少。大家有空去新浪看看那些所谓I。T企业新闻,几乎都是夸   张的结果。我在北京结识的老总都是理论一大套,实际做不到的。往往讲了   半天,最后就不了了之。但北京比上海还好一些。北京炒做多,但上海可以   说是什么都没有。我非常失望,因为上海在我眼里一直是中国做事最踏实最   可靠的地方,可惜如今不是。上海优秀的传统如今被北京影响,很多上海企   业非常浮夸,做事都是喜欢假大空。我对上海北京企业印象最深刻的一点,   就是随便和当地公司的销售员或者程序员交谈,都是侃侃而谈,口若悬河。   而且都是把美国的技术讲的不屑一顾,听口气中国在I。T上面已经和美国平   起平座了。谈到竞争对手,又是一顿胡吹,每个人都很有见地。   而在深圳,说话的人很少,大部分公司我去都是忙碌的工作。包括国营   企业比方说中兴。这点我很有体会。这点我们也要感谢香港文化对深圳的影   响。首先申明,我的摩登时代里面的故事都是真实的,只是在时间上有所编   排。我最早是在韩国上KTV的。第一次去,很紧张。就像小说里说得到底是   我调戏K姐,还是韩国妹调戏我都没清楚就出来了。老实说,在美国,生活   很简单。早上9点上班,晚上5点下班。我也曾经BARHOPPING泡美国妹妹,   但次数也不多,毕竟是中国人,ONENIGHTSTAND以后,还是很快找个GF乐   乐。我一直主张男人要多打泡,因为没有性欲的发泄就会造就很多无聊男人   。我一直认为海外华人论坛之所以那么多人喜欢出来辱骂他人,主要原因是   这些哥们荷尔蒙分泌过多,无处排泄罢了。有GF,WIFE的男人不会跑到这里   随地大小便的。但到了中国,一切都变了。我小说里面提到,我所有的朋友   都在打泡。混的不好的,根本没有希望在上海找个女友。这和当初香港一样   ,只好去发廊找外地小妹发泄。混的好的,去KTV发泄,而且都有GF或者老   婆。生意上的伙伴,个个都是KTV的常客。认识的海龟,说的难听一点,就   和红楼梦里面的贾府一样了。   我对三个城市的KTV从陌生变成专家,自己都感慨不已。我对中国的道德危   机是从上KTV开始的。这听上去很IRONIC,但确实事实。说没有GUILTY感,   那你不是妈养的。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就是这么一个真理。这里我真心劝诸   位大姐小妹,有老公千万别放虎归山,去了中国除非你老公有问题,否则一   定有MARRIAGEPROBLEM。当然你如果很OPENMIND,那时另外一回事了。中   国是个怪物国家。只有中国有严打这么一个有趣的名词。我经历了几次严打   。一次是国庆节,上海的严打一直比外地厉害。那一天一位广告公司的老总   带着我和市警察局的队长一起去洗澡。据说那一天除了那个地方其他的都要   关门。一次上海突然严打,我和朋友去KTV的路上看到一个壮观景象,几百   个美女站在路旁,宣布暂时下岗。严打过后,还是舞照跳,天下太平。我个   人发现,上海的严打最多最厉害,但KTV价钱比较公道。深圳最少,但小姐   吸毒较多。北京最安全,只要你去高级KTV,都有强硬后台。小姐质量最高   ,价钱也最高。现在小姐最缺的就是北京人,上海人。大部分都是下岗严重   ,经济重灾区,尤其东北,四川。因此很多江浙地区小姐冒充上海小姐,北   方小姐冒充北京的不计其数。   尤其在深圳。小姐如今吸毒摇头的实在太多,因此很多人有时候需要出   去提神,否则无法工作。小姐很多都在外面养小白脸。估计是生活比较空虚   的缘故。大家如果去KTV,一定要有本地人带路才可以,否则会死的很惨。   其实KTV去多了,就知道和打泡并不一样。其实多去几次,就是去聊天解闷   的。喜欢直接打泡的朋友不适合。国内现在的经济很大方面是依靠KTV和小   姐存活的。比方说TAXI。上海以前有个很热闹的茂名南路,以外国顾客出   名的酒吧一条街。我以前去的时候两旁都是TAXI,可以说一分钟就有个鬼佬   客人带一小妞出场。上海的TAXIDRIVER不好做,因为竞争非常激烈,因此   很依靠小姐的生意。后来市政府觉得那里影响太坏,取缔了TAXI在那里等人   的权利,现在连那里的酒吧生意都差了好远。我和很多TAXI司机交谈,都对   建立合法的红灯区表示赞同。人都是把自己的经济利益放在第一位。每次回   到中国,都可以见到新的海龟。人数多了,成了气候,很多人便开始组织化   。我有幸在朋友带领下参加了一些所谓海龟白领的活动。聚在一起,都是讲   述北美的故事。人很奇怪,到了中国的海龟,大部分都是想念美国的。   然后就成了诉苦大会,很多人开始抱怨本土的执迷不悟。然后就是交流   BUSINESS。大家都在吹牛,互相吹捧,大家都是VP,老总,DIRECTOR,拿出   名片,恭维一番。最后就是交流上KTV的经验。往往相约何时何地大家一起   前往那一家KTV。我从来没有看到有人感叹道德,或者交流感情,或者谈论   民主,都是一个字。利。人来人往,皆为利字。我觉得海龟一些很大问题   1)就是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拿着高薪,住在洋   房,上班开车,很多人对普通人的生活失去了体验。与其说他们生活在中国   ,不如说他们在中国工作。2)他们的自我意识过分膨胀。很多人有意识的   把自己和国内人士划分开来。就像那种所谓的菁英俱乐部,还有平时的言语   交谈中都露出对其他阶层的不满和不屑。我最失望的就是他们根本没有那种   对弱势团体族群的关心和人文的关怀精神。这也是我感到很多海龟的素质还   不够高的一个原因。也许这和大部分海龟沉湎与科技有关,更和我们祖国的   教育体制有关。这里我也想批评我们中国人文化的问题。中国人似乎比任何   其他族群都重视成功。但成功的含义在我们的字典里面已经被狭义化了。   这体现在成功和金钱的紧密联系。也就是说金钱,权利这些东西成了衡   量人成功的主要因素。而对社会的贡献,对人类的贡献被忽略。所以,海龟   回国不是简单的要求打泡,也不是简单的要求金钱,而是追求一种成功的感   觉。以我的分析,那种成功的感觉是由这么几个因素构成的。1)在美国金   钱足够的华人,希望有个权利意义上的肯定。也就是为何很多可以赚到数十   万美金的PROGRAMMER要回国。2)金钱不够的华人希望回国淘金子。这就是   所谓金钱动力。3)在美国有钱也有权利的华人,由于文化上无法融入美国   社会,回中国追求一个文化上的成功。无论那一种情况,其实本质上都有古   代所谓衣锦还乡的文化因子在内,说穿了还是一个利字。因此,无论早期的   很多海龟以爱国的幌子,还是现在的海龟以思念家乡的说法,都是含有更多   深层次涵义。但是,以我在中国的观察,我认为他们很容易从自己的美梦中   惊醒。1)海龟如果已经在北美居住很长时间,会发现自己也很难再度融入   现在的中国社会。   有一个很有效很简单的法子,大家可以试试。比方说去国内的论坛。你   会发现那里的语言已经非常不同我们的汉语,那里的思维方式,那里的年轻   人的想法和我们出国前是两重天。2)海龟如果有家庭,会发现孩子很难在   中国适应。3)海龟如果没有找到一家稳定的公司工作,会发现很容易就要   学会如何在中国找工。这都是我那些海龟朋友亲身经历的故事,希望能对大   家有所帮助。楼下曾经有人提到海龟回去最好有势力依靠。我这里讲一个北   京海龟的故事。我和这哥们的公司有业务来往。本来也没把这么一个新兴公   司放在眼里,后来发现人家的客户都是特大的,觉得蹊跷。后来才知道人家   老爸原来是政治局常委。这哥们在太子党里面算好孩子。在北卡拿了CS的   PH。D。回到北京开了这么一个CONSULTINGFIRM。他挂个总裁名,主要就是   负责公关。I。T北京之所以牛,不是因为中关村,也不是因为北大清华牛,   就是因为北京是祖国首都。因为大单子都在咱伟大首都。否则的话美国公司   在华总部早都去上海了。哥们工作就是去各个部门把叔叔阿姨叫出来吃饭,   单子就搞定了。   公司CEO也是大院出来的,老爸混的差了些,也是个少将军长。我问总   裁,拿那一国的护照?哥们说当然是美国的。所以,我劝大家要回去至少也   别中国护照回去,自找麻烦。然后,我和他们出去泡KTV,几个VP都是40岁   出头的PH。D,个个欣喜不已。而且每个人都把老婆孩子留在硅谷,自己据说   是在祖国艰苦创业。我问他们有多艰苦,他们都乐滋滋的说祖国美女如云,   他们在美国那么多年都是白活了。有一VP真逗,告诉我他一个月回硅谷的家   一次。每次老婆都觉得他比上次精神开心。连洗澡都唱歌。丫说晚上那么多   小姐,能不乐嘛?我小说里的富是上海赫赫大名一家VC的DIRECTOR。平时不   作事,就是泡妞,还有就是联络所有认识的海龟一起泡。我记得有个上海哥   们,像我一样从美国出差来上海,一下飞机就问去那里洗澡。他是天主教徒   ,回到美国立刻上教堂忏悔。到了春节,听说又去上海打泡了。什么叫堕落   天堂,中国就是。这里我详细讲述一下我的家乡上海。特别是所谓上海奇迹   的真相。大家知道,阿拉上海人最喜欢上海。当然,人都热爱自己家乡,只   是上海人特别一点罢了。所以,我当初高考根本没有考虑北大,很多上海人   也是这样去了复旦。   离开上海的时候,上海已经被共产党剥削的不成样子。然后邓大人临死   慈悲一下,给上海一个活法,上海便又复苏了。刚回上海的时候,确实被他   震撼。感到上海终于成为一颗东方明珠。觉得上海到处都是高楼,到处都是   美景,倒是都是五星酒店。到处都是穿着时髦的美女。可是时间长了,就发   现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大。1)上海的餐馆都布置的富丽堂皇,但是上海   餐馆的WAITER,WAITRESS普遍不会工作。现在虽然服务态度大大改观,但服   务质量仍然低下。这么说吧,我吃饭的时候,茶喝完了,应该自动有人FILL   OUT。可惜每次都要我自己招呼。而那些服务员就站在我身后,而且往往是   好几个人。2)上海的酒吧如今很出名,但除了新天地以外我可以说根本没   有TASTEANDCLASS。上海的酒吧我看得出装璜费用很贵,投资很大。但是   根本没有任何特色和艺术品质,往往抄袭港台欧美设计,搞得不伦不类。3   )上海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展示中国,都是在为吸引投资作用的。但是其中有   多少是为普通老百姓服务的?有多少房地产商在考虑普通人?有多少酒店在   考虑普通人?有多少SHOPPINGMALL考虑普通人?我不否认上海的确实进步   ,但里面有太多的水分,太多的浮夸,太多的政治宣传。现在最流行比较上   海和香港。流行的观点是香港迟早要被上海取代。可是去过多次香港的我只   是感受到了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上海有潜力超过香港,但潜力并不意味一   定。有很多有见地的港台同胞说得好,衡量上海和台北,和香港最好的办法   不是去比谁的高楼多,谁的楼高,谁的夜景美丽。最基本的还是一条,谁的   老百姓更富裕?我们有比香港好嘛?我们有比台北好嘛?上海有多少百姓在   下岗,有人关心他们嘛?有多少外地民工在上海没有基本的人权保障,有人   关心他们嘛?高明的政治是让人民富裕,政府贫穷。让人民说话,政府权利   萎缩。欧美政府就是这么成功的,中国政府就是这么失败的。   现在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就是大家都是报喜不报忧。因此传来的消息永   远是国内形式一片大好。祖国等待大家回去建设(淘金)。那么根据我个人   的观察,祖国到底有什么大好形式,又有什么人才需要那?先说人才需求把   。   说来好笑,中国最不需要的就是海外最盛产的,PROGRAMMER。海外人士   随便抽十个人,估计5个是PROGRAMMER。国内现在有的是物美价廉。那么很   多人会告诉我国内需要懂得管理,做PROJECT的PROJECTMANAGER,或者CTO   。那么我的答案还是令你失望。1)国内的PROJECTMANAGEMENT和美国很不   同。你的知识不一定能够贯彻。而且,你自己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跨越,比方   说国内CS的术语都是中文,你懂嘛?2)国内如果要找高层经理,喜欢名气   大的,你有嘛?而且国内往往还有年龄限制,看你的BACKGROUND,你如果没   做过高层的DIRECTOR,很难让国内企业雇佣你做他们的CTO吧。3)国内最   需要的是金融保险行业。现在出来读这些专业的人很多了。但是很可惜,都   是这些年的事情。所以真正在华尔街混了十年的并不多。很多海龟都是短短   的做了一两年就回去了。质量就要打折扣。那么国内的大好形式又是什么?   是那种六个同学赚50万的传奇(我不否认其真实性),还是SOHU的故事,还   是中国人都要买PC,都在买CELLPHONE。   所谓中国问题专家都是扯蛋。因为都是在云端高空往下看。如果你去中   国多次,好好在那里呆段日子,尤其去不同的省市就知道中国问题之大。大   家如果回顾一下当年的日本泡沫经济崩溃之前,亚洲经济危机之前的四小龙   四小虎,美国股市崩溃之前的美国,有多少人在唱赞歌,有多少人可以预言   后来的危机。危机不是不存在,而是被人人为的掩盖,人为的忽略。如果只   看北京上海,细心的你可以发现危机。但真正的危机在我们祖国的更为贫穷   更为艰苦的地方。我最遗憾的是,如今国人的道德危机不仅在国内迷漫,还   延伸到了海外,因此海外华人眼里的中国,已经把道德因素完全忽略不计,   这样的中国自然完美了许多。每次去中国,最大的享受莫过于可以BUY无数   的DVD,CD,VCD。还有SOFTWARE。不仅我,后来连鬼佬出差去中国也都是一大   箱子的运回去。在中国,你可以看到世界上最大量的假冒,也可以看到世界   上最大量的小姐。但是不会有人责备假冒的DVD,不会有人去指责小姐。笑   贫不笑娼在中国如今是完全实现。在上海最红的一家KTV,我碰到一个大连   小姐,非常出名。据说一年赚了一百万,那里的小姐都非常的崇拜她。我一   哥们曾经带她出场过一次。   然后我根据她的价钱替她计算一下一年要出场多少次才可以赚到这个数   字。发现是150日。每次去KTV,和小姐们聊天都是父母下岗,出来赚钱。虽   然很多人有编织故事的能力,但不可否认现在的中国经济根本没有照顾到穷   人弱者的权益。我发现很多海龟以及国内人士有个很错误很POPULAR的观点   ,所谓中国正处在一个原始资本积累的时代,因此道德上的问题,以及人性   的丑陋都是不可避免的。然后举出英国美国当时的例子。我个人认为这两者   之间有很大的不同。欧美资产阶级革命之后的巨变是有其宗教文化背景,有   其人文精神的基础。也就是韦伯所言的基督文化背后的影响。因此,西方的   资本主义虽然开始带有非常残酷一面,但还是收到了基督文化的影响,因此   最后顺利的完成。而中国,现代的中国是一个可怕的社会。首先经历了文化   大革命之后的中国失去了传统文化的继承。如果还有儒家教育,道家思想,   如今中国道德会如此沦丧?如果还有佛教的影响,会让FLG这邪教猖獗?同   时,国人并没有学习到西方文化的精髓。西方文化的精髓就是科学和民主的   精神。可惜我们都是学习了一辈子的西方科学的用,而没有学习其体。因此   ,中国社会根本上,从文化意义而言,是一个残废的国度,是一个文化上无   根的国度。   因此,中国已经不再是一个所谓的文明礼仪之邦。而国人的道德水平,   文化修养,文明程度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落后的国家之一。很遗憾,从来没   有人就此为中国担心。我曾经在新浪网发表过多次这个观点,即所谓的改革   开放从89年以后就是失败的改革开放。因为邓小平的黑猫白猫论从根本上否   定了道德的存在价值。也因此前十年的改革在其理论指导下还有意义,到了   后来就成为问题所在。89年以后,改革开放根本没有让广大百姓收到实际好   处,而是让一些人富裕。我认为中国的问题不是太左,而是太右。中国现在   从政府,到媒体,到百姓都忘记了仁爱。都忘记了关心他人。都忘记了人除   了金钱还有别的要求。作为一个海龟,生活在这样的国度,如果你只想打泡   ,只想玩乐,只想工作上的快乐,而去视而不见那些矛盾,那些丑恶,我想   也是很难做到的。因此我看到很多海龟成为矛盾体。他们的思想和言论往往   无法统一,内心世界的痛苦无法与外人道之。我在最近两年一直在新浪网发   表文章。因为我对海外论坛比较失望,毕竟这里人渣太多。去了祖国的网站   ,有很深的体会:1)了解很多当地年轻人的想法和思维方式。如今的   年轻人的语言,思维和我们当初很不一样了。中国网络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上   网,因此在那里成为了解他们的一个很好的途径。   2)国内的人还是收到共产党宣传的误导太多。我在那里结识了很多好   朋友,很多善良的朋友,很多聪明的朋友。但是睿智的不多,有远见的不多   。更多的是被共产党爱国主义搞的晕头转向的年轻人。那些年轻人不了解外   面的世界,却自以为自己坐知天下事。动不动就要反美,反日,如果你和他   心平气和的争论,他就会骂娘。   3)新浪的网管。网管是个有中国特色的东西。也就是说任何认识汉字   的都可以。当然前提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因此网管就是以前的锦衣卫,如   今的网络东厂一条狗。有人对我骂新浪是狗不满意,但事实如此,为了赚钱   ,没有人格的公司或者人怎么不是狗。我在多次发表违法新浪所谓网络规定   后被封了ID,虽然我可以再登记一个,但是我觉得没意思,像这样的地方还   不如这里。   4)地域之争。我的一个好友说得精彩,地域之争是华人论坛的月经。   一个月要来一次。新浪还要绝,经常雇人自己来炒做。引起网友厮杀。这种   炒人气做法相当卑鄙无耻。至于北京还是上海好,我更觉得是国人都自己信   心不足自卑的产物。   5)国内上网大多是所谓白领。我很讨厌这个词汇,但国内对此津津乐   道。尤其上海,这种自绝与人民的中产阶级,把自己和普通人对立起来的阶   层,我是无法认同的。你如果去中国,到处可以听到这种叫法和说法。他们   对外来民工的憎恨,对穷人的鄙薄,对富人的向往导致了中国不会诞生资产   阶级革命。理想和理性在中国消失是一个悲剧。今天事情很多,因此仓促之   下在三小时之内写了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只是写一下个人的感受,有人喜   欢,自然就有人憎恨。希望大家看了以后有个自己的独立判断思考,这样无   论你是否回归中国,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有些同胞的言语,我再次表   示遗憾。这也说明了很大的一个问题,这样的素质的同胞我希望他们还是留   在美国不要回去替海龟整体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