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感觉》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一章   夕阳西下,下班时间已过,街头上,每个人的表情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放松,深呼吸的笑容里有着解脱,往前行的步履有的急、有的缓,可给人的感觉大都是轻松、愉快的。   这也难怪,度过了多日忙碌的都市生活,好不容易盼到了连休假期,怎不由得令人心绪为之一振,无不想快快抛开恼人的俗事与烦忧,过一过忙里偷闲的家居生活,或是尽情的投入五光十色的夜生活中。   不容分说的,也是上班一族的黎心漾亦当深有同感。   黎心漾,芳龄二十五,正统的舞蹈科班出身,如今是位不务“正”业的国际标准舞老师,每天下午二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只有在周休的前一天,才能像普通的上班族一样,五点就可以下班。   姿影舞蹈工作室是她上班的处所,它位于北市精华地区的一栋“补习”大厦里!举凡语言、舞蹈、绘画……所有供人学习与精进的场所都集中于此,开设在这里的学院,无论师资、环境……都比一般优,学费自然也高出许多,而她一个月的教薪,更是有普通上班族的两倍之多。   “姿影”约莫一百坪,除了盥洗室及特意隔出的一间办公室与教师休息室外,其余的空间全属开放式设计。四面墙上都装有镜子,约七十公分高的鞋柜成ㄇ字形摆放,是舞场中唯一让想要休息的人,可以不必坐在地上的“椅子”。   此时,舞蹈工作室里的黎心漾,正带着一朵可人的笑容欢送最后一位学生,“记得要勤加练习,星期一我要验收哦,拜拜!”   转回身走了几步,黎心漾便精疲力竭的往鞋柜上一摊,完全不顾自己一向保持的淑女形象,两只脚张得近一百度那么开,理也不理老板项瑜晴所投射出“足歹看”的眼光,自顾自的享受着这终可放肆而为的时光。   瞪大眼看了半晌,再也看不下去的项瑜晴忍不住提出质疑:“心漾,你未免也太夸张了,真有那么累,非得要这种姿势才能休息吗?”   黎心漾不是项瑜晴唯一收的女弟子,却是她唯一由徒转聘的全职教师,三年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情感已如亲姊妹一般。   闻言,黎心漾侧过头,认真的想了想才答:“累倒不至于,但唯有这个姿势,才能达到完全的放松。”她满足的笑着,完全没有改变姿势的意思。   项瑜晴难以苟同,“这是哪门子歪理啊?你穿裙子耶,这……成何体统?”   “晴姐,难不成在你面前还得顾及仪态啊?”黎心漾一张巧嘴嘟得老高,“免了吧,我可不想自讨苦吃!”   见爱徒对自己所求完全置之不理,随心所欲的言行已随着时间流逝失去了该有的分寸,项瑜晴当下决定采取行动强迫心漾收敛。她悄然的走近,趁着黎心漾哼唱着“放轻松”如入无人之境时,狠狠的赏她雪白的大腿一记五指神掌,痛得她当场哇哇大叫。   “哎哟,痛死我了,晴姐,你是小人,趁虚而入。”痛感令黎心漾不得不立时坐正,以利揉搓的动作。   “活该,谁教你说不听,我已经先君子才后小人了唷!”计谋得逞的项瑜晴奸笑着道,心想,没料到这招这么有效,早知如此,她八百年前就该用这招了,何须再和心漾多说废话。   “晴姐,你趁人之危,有失风度!”黎心漾气急败坏的理论着,天知道这一掌可真是货真价实,毫不留情的疼啊!   “好啦,不跟你闲扯了,上一次当学一次乖,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项瑜晴用着威吓的口吻,一点歉意也没有。   无故挨了一掌,接着又被数落了一顿,心中万分不平的黎心漾登时偷瞄着她,口中念念有辞:“当老板真好,高兴打人就打人、骂人就骂人……”她一边念、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换着舞鞋。   在人前,心漾禀承着循规蹈矩的师者风范,三年不变,但在人后,心漾却像是个未脱稚气的少女般,令她平淡无味的生活增添了许多活力与色彩。   思及此,项瑜晴不禁柔声道:“别再叨念,吵死了,天已经渐黑,快回去吧!”说着,她走向前,宠溺的抚了抚黎心漾的头。   “好啦,催什么催,反正小也又不在家,急什么嘛!”黎心漾随口应着,心里想着那个和她相依为命、即将退伍的弟弟黎望也。   “你怎么知道?”   “用膝盖想也知道,难得休假耶,他会在家才怪,人如其名,这会儿不晓得已经‘野’到哪里去了?”   “你确定?”   黎心漾点点头,无心再延续此一话题,“晴姐,我走了,拜拜!”   “拜拜!”   出了门,归心并不似箭的黎心漾,一路漫无边际的遥想着,不知不觉中走至了站牌前,拥塞的人群令她望而生怯,进而左顾右盼的自忖着是否要往前行。   在公车上跟大家人挤人,挤到了家不死也剩下半条命,还是别这么早回去的好,先去填饱肚子,免得回家还得下厨,嗯,就这么办!   ***   麦当劳里人满为患,早早就来占位的靳呈靖此刻正靠窗而坐,满心欢喜的啃着他的汉堡宝,这可是他又哭、又求的,他父亲才恩准让他一个人来呢!   黎心漾依着口欲走进了速食店,排着长龙,她的眼神不断的扫向大厅,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她点餐,随口点了几样后,她端着餐盘走来走去。   靳呈靖吃得津津有味,对于那些姨们的异样眼光他早习已为常,所以他也没去理会黎心漾频频投来盯着他看的奇怪神色,直到他看清楚她的五官——那是一张令他朝思暮想的慈容。   抗拒不了心头那股蠢动,他踌躇了一会儿后,带着一颗又爱又怕受伤害的心朝黎心漾走去,“姨,你已经看了我好久、好久,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黎心漾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尴尬啊!   “真的不认识我吗?”他再问一次,希望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真的。”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靳呈靖歉然地道。   “认错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啥说道歉?”   “姨,既然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要盯着我看呢?”他不答反问,追究原由。   “呃……因为姨找不到位子坐,而你那桌有空位,所以……”大厅里的空位并不只有这一桌才有,只不过和他同桌的危险率最低,她才会挑中他。   “姨想问我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坐?”   “可以吗?”   “可以啊!”靳呈靖欣然地应允,走在前头领路。   坐定后,黎心漾便问:“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她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没见有人陪着他。   “我叫靳呈靖,大家都叫我靖靖,我在这里等我爸爸。”   见他半点都没有犹豫,令黎心漾不得不问:“靖靖,你不怕我是坏人吗?你爸爸没告诉你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吗?”社会黑暗,人心不古,更何况是在这种金钱主义的时代,绑票勒索,多好赚啊,他父亲怎么放得下心?   “有啊,可是姨不像是坏人啊!”   “不像?你怎么知道?坏人两个字又不会写在脸上。”她边吃边说,心想,靖靖太没戒心了,这会给他带来危险,自己既收了他的好处,理当有所回报。   “我会看人啊,好人、坏人我看一眼就可以分出来了!”   自信满满的话语,听得黎心漾顿时加重了心惊,“不会吧靖靖,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啊?”要她相信一个刚上幼稚园小孩的判断力?还是省省吧!   “我就是知道嘛!”他倔强道,依然故我,一副你少瞧不起我的模样。   靳呈靖一脸的不容争辩,弄得黎心漾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他却将之误解为姨已被自己说服,于是反问她:“那姨你又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呢?”   闻言,黎心漾自忖着,既然用劝的不行,那么就用测验的方式好了,“因为姨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似乎是很无聊的样子,所以才想要过来陪陪你啊!”她善笑着,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可惜惨遭滑铁卢。   “姨你说谎,你刚刚才说不认识我,又向我要位子坐,怎么会变成说你想要过来陪我呢?”   不错嘛,还懂得分辨真伪呢!“靖靖好聪明哦!姨是因为肚子饿,所以才来这里吃东西的。”在夸奖之余,黎心漾也给了他合理的解释。   “我就知道,姨,你骗不了我的!”语毕,他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对、对,姨骗不了靖靖!”凝视着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萦上她的心扉,黎心漾不明白这是何道理,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感到异常幸福。   “姨,你有宝宝吗?”他突然问。   “没有。”黎心漾苦笑,自己像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吗?   “姨好可怜哦!”靳呈靖用着万分同情的口吻说道。   闻言,黎心漾失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令人咋舌的小男孩,天啊,他竟然说她可怜,这是什么逻辑啊?在无法理解的状况下她只好转移话题:“靖靖,你常常一个人来吗?”这时,她的餐点已如数进了她的胃。   靳呈靖摇摇头,“这是第一次,以前都是爸爸带我来的。”   这么巧?第一次就被她遇着了,他俩还真是有缘呢!   “姨,你有爸爸吗?”他又一次突然问。   “爸爸?”   “嗯,就是妈妈和爸爸的爸爸。”   他说得像是绕口令一般,可黎心漾听明白了,“没有。”   “那以前有没有?”靳呈靖问着只有自己懂的问题。   “以前也没有。”她照实作答,不解他为何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以前也没有啊。”他更失望了。   “靖靖!”心想,自己没结过婚,他难过个什么劲啊?瞧他的表情,像是遗失了心爱的玩具似的。“姨,我……”话未完,靳呈靖即跳下椅子朝门口奔去。此时,黎心漾突然内急,随之起身前去解急。   “爸爸,怎么这么久?”   “靖靖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   “打勾勾!”语毕,他翘起小指头,靳岑轩回以小指勾。“爸爸,你迟到了该罚,”他收回了手,转动着眼珠,“我要小叮。”   “又来了,敲诈大王,你不会嫌小叮*太多了吗?”靳岑轩早料到会有这种下场,他只是不懂,小叮*有什么好玩的,儿子怎会独钟这玩意儿?   “不管啦,我就是要小叮*啦!”   “好好好,小叮*就小叮*,我们现在就去买好不好?”   “好!”靳呈靖心喜的应着,走了两三步,忽然止住脚步。   “怎么不走啦?”   靳呈靖不语的牵着父亲的手往回走,“咦,姨呢?姨怎么不见了?”   “什么姨?”   靳呈靖不死心的东找西找,“有啦,刚刚明明有的啊!”遍寻不着后,他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报告着:“爸爸,那个姨长得好漂漂,人又好好哦!”   靳岑轩一听即刻恍然,他忧虑的事真的发生了,“靖靖,爸爸不是交待你不可以跟陌生人讲话的吗?”他不觉加重了语气。   “我记得,但是这个姨不一样啊!”   “强辩,陌生人就是陌生人,还有分一样和不一样吗?”   “姨她……她……”   “答不出来了吧?”靳岑轩轻轻的敲了他的小脑袋瓜子一下,“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否则就不准你一个人来麦当劳,听清楚了吗?”他下了最后通牒。   “听清楚了。”靳呈靖口不对心的应允,之后,父子俩便离去。   然,黎心漾并未如靳呈靖所想的不见了,她只是没现身而已。小解完毕后,她一走出化妆室门口便看见了他俩,她想,既然靖靖的爸爸来了,她不好再去打扰,而尖峰时刻已过,她也可以回家了。   怎奈事与愿违,他俩所处的位置离门口甚近,逼使她不得不暂且隐身在人多的角落里,以免被找寻她的靖靖发现,而多生无谓的事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躲藏之于顺便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不看便罢,这一遥望,令她再也移不开视线,惊“艳”之声立出。那名男子的体格足以媲美模特儿,相貌更是俊美得赛潘安,全身散发出一股如君王般的气势与慑人的魅力,名副其实的是个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期间,她是看傻了眼、惊失了魂,以至他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她才有意识回复心绪,才想到要踏上归途,才为那名男子冠上称谓靖靖的爸爸。   ***   “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的肚子快饿扁了啦!”   黎心漾才刚进门,鞋子都还来不及脱,就听见弟弟“哭饿”的吼叫声,这着实让她吓了一大跳,“是不是我老眼昏花了,咱们黎大少在家耶,天要下红雨喽!”她用着难以置信的口吻道,眼里呈现出仿若看到天方夜谭般的迷离。   “姊,你别损我啦!”   “怎么?今儿个不出去疯啊?外头很多漂亮妹妹在等你耶!”她揶揄着,坐在沙发上揉着微微发酸的小腿。   “当然要啊,我只是回家洗澡换衣服,但这是其次,最主要是想看看你呀!”这下黎望也更心虚了。   “哟,我的好弟弟什么时候转性啦,竟然会关心起他的老姊啊,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弟弟,我本来就很关心你,只是你都没发觉而已。”他一副受冤屈的模样。   “承蒙黎大少如此厚爱,小女子万万承受不起,在此谢过了!”黎心漾站了起身,朝着黎望也又是打恭又是作揖的。   “姊!”   “好啦,饶了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耍嘴皮子?”她跌回沙发上,“有什么要求快说吧!”不擅花言巧语的小也,一旦口出媚言就是他有所求的时候,自己是他的姊姊,和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焉有不知的道理。   “姊,待会儿和我们出去玩好不?”他说出了讨好的目的。   “我们?和谁呀?”   “尧哥啊!”   “喔,祝你们玩得尽兴!”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去!   “姊,一起去啦,偶尔和我们一起出去疯一疯也不错啊!”   “不要啦,你们要去的地方不适合我,难不成你还嫌我舞跳得不够多吗?”说罢,黎心漾赏他一记白眼。   “姊……”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门铃响起,一定是尧哥,我去开门。”话声未息,他便三步并两步的冲去开门,“尧哥,果然是你,快进来替我说服姊啦,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闻言,祁士尧即走进门加入游说阵营,“心漾,为什么不和我们出去走走,老是一个人窝在家里,不问吗?”   “阿尧,别勉强我好吗?我宁可待在家里休息。”   “姊!”   “好了,都别再说了,你们快走吧!”说着,黎心漾站起身推他们出门,然后迅速的关上门。   被关在门外的两人相视苦笑,须臾,黎望也搭着祁士尧的肩,两人踩着看似轻盈却暗藏沉重的脚步往前迈去。   ***   送走了祁士尧和弟弟,黎心漾便着手收拾着还不算太乱的屋子,撇见父母的遗照,她难免睹物思人。多久了?自父母车祸骤然辞逝后,她到底度过了多少个像这样子的夜晚?她不禁悲从中来的自问着。   从接获恶耗那刻起,她便隐藏起忧伤,执意接下培育小也的责任。小也拥有无限的潜能,不管在任何一方面,所以,她一再对自己说,只要是小也想追求的,无论要她付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   收拾的动作告一段落后,黎心漾收起思亲之情转而走进浴室冲澡。然,早不响、晚不响的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而且是响个不停,害得她不得不加快冲洗的速度。完备后,她裹上一条大浴巾,心生不满的前去接听。   “心漾,是我啦!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想等死我啊?”电话那头传来好友关以优的阵阵抱怨声。“以优,我已经很快了好不好?谁教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选在我全身湿淋淋的时候打,我都还没说你呢,你居然还好意思先声夺人?”黎心漾迅速的擦干身体穿上衣裤,心中不禁暗暗感谢好友当初的图己之便,在她房里装了分机。   “我有吗?”关以优手持着行动电话,回应的语气心不在焉,因她正在为找不到停车位而发愁。“懒得理你。干嘛,找我有事吗?”   “怎么,谁规定我不能无事登三宝殿啊?”兜了好多圈,终于给关以优绕着了停车位,凭着高超的技巧,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已将车子就定位。   “当然可以,不知关大小姐有何贵干?”   下了车,关以优拎着一袋零食边走边说:“没有,哪有什么贵干。”   “没有?不会吧!”   “跟你说没有就没有嘛,少在那边疑神疑鬼了。”   “是吗?”黎心漾不太敢相信会有这么“好康的代志”。   “是啦,”嘻,到了,关以优飞快的按下门铃。   奇怪,这个时候有谁会来?“以优,你等一下。”黎心漾暗疑着道,手持着话筒走去开门,而另一头的人早早关了机,站在门前蓄势待发。   “哇——”门一开,黎心漾登时被震耳欲聋的叫声吓得失神,全身僵直的站在门口,才几分钟的光景,她就被好友摆了一道。   捉弄者关以优,幸灾乐祸的扮着鬼脸,嘲笑完毕后,她大摇大摆的穿过一脸呆若木鸡的好友,自动自发的朝她专属的宝座上坐了下去。   半晌,黎心漾才恢复神智,一进屋,她就看见好友拆着带来的零嘴,悠哉悠哉的吃起来了,“关以优小姐,拜托你像个客人好吗?这里到底是我家耶!”   “你家我家还不都一样,不是吗?”关以优大言不惭道。   “你……哼,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结识你这个损友。”黎心漾恨得牙痒痒的,而关以优却仍我行我素,不把她的威吓当回事。   “小也呢?不是放假吗?”   “咦?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小也和你未来的老公去泡漂亮妹妹了呀!”   “喔,那你怎么没去?”关以优不以为意道,想起了下午的那通知会电话。   “我不想去。”   “怎么?怕姓宋的生气啊?”   “神经!”   “心漾,你到底还要跟他耗多久啊?”   “都叫你别管这事了还问!”提及宋纬纶,黎心漾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我怎么可以不管,他已经误了你近十年的青春,我再不管,下个十年就到了!”关以优满嘴零食恨恨的道。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哪有一样,差得远咧,感情的事不说,祁妈妈可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哪像宋妈妈,势利眼一个,我看你还是快和纬纶分手,免得再被她的毒牙咬到。”人家是劝和不劝分,关以优却恰好相反,只因她不屑有关宋家的一切。   “以优,我听腻了,可不可以换点新鲜的。”   “心漾,你明明已经不爱他了,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习惯。”他俩在一起快十年了,不是说断就能断得了,尤其是当一个男人自认这个女人只属于自己时,就……更难了。   “这是很不好的习惯,改掉!”   “会的。”黎心漾无力道。现今,她的心思全系在小也身上,而与纬纶分手是迟早的事,只是她不想心做负心女,所以她选择等待被抛弃。   “他多久没找你了?”明知会气死自己,关以优还是忍不住问了!   “不知道。”   “不知道?”关以优上火了,“他到底当你是什么?玩偶吗?”绊人的是他,没道理是被绊的心漾受尽冷落啊!她怒想着。   “他工作忙。”这是宋纬纶唯一给的理由,所以黎心漾照述。   “忙?忙得连打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以优!”   “混帐王八蛋,我这就打电话给他,看看他这个大忙人忙些什么?”语毕,关以优拿起话筒,“他的手机号码?”   “不记得了。”   “电话本拿来。”关以优伸长了手。   “以优,你别闹了好不?”黎心漾的脸上闪过一丝酸楚。   惊见,关以优又一次收口了,随之将一肚子未消的火转嫁到另一件事上,“门口停的那辆车是谁的?”她的语气霸道得很,决定追究此事。   “怎么,碍到你啦?”黎心漾下沉的心情随着话题的转移渐渐攀升。   “何止。前前后后加起来,它害我白白浪费了多少时间、油钱你知道吗?”   “多少?”她大小姐一个月最多不过来此两趟,能花她多少时间、多少钱?要自己为了她难得一回的拨冗临幸而去当个没水准的路霸,她才不肯咧!   闻言,关以优气得脸快绿了,“喂,你太不够朋友了哦,我是来看你耶!”   “是哦,好伟大哦,小气鬼!”   “黎——心漾,你、你……”   “你什么你,都说了时间宝贵还在这里扯一些有的没有的,亏你还是学商的,边际效益你不懂啊?”黎心漾撇撇嘴,结束这个没营养的话题。   气归气,关以优也还懂得适可而止,随后,她们天南地北的聊,畅谈最近所发生的种种情事。自从毕业后她俩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许多,尤其像今晚,能够痛快倾诉心事的时光更是少之又少。   话说,关以优的家人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即移民至加拿大,之后她便一个人独居,再加上繁重的工作占去了她大半时间,导致祁士尧得天天去她家报到,才能陪她、爱她、保护她,这就是她俩近年来会聚少离多的多重原因。   聊着、聊着,她们从客厅移师至黎心漾的香闺,夜愈来愈深,关以优在不知不觉中被周公引领入梦。   熄了灯,翻了无数次身后,黎心漾的睡意也渐渐来袭,在她入梦之前,她的脑海里出现了靳呈靖可爱的笑脸,接着是他与他父亲手牵手的背影,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靳岑轩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超级俊容,伴随着她入眠。 返回  下一页 《爱你的感觉》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二章   华灯初上,舞蹈教室里放着探戈的音乐,学员们一个个陆续的到来,黎心漾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下半段教学。   舞蹈是她的最爱,以至对于任何一种舞蹈她都乐于去学习。这份工作与她的梦想芭蕾舞蹈家,两者之间虽相去甚远,可也给了她不同的满足感及成就感。如今,她已可乐在其中,也除去了心中的最后一抹遗憾。   “心漾,你最‘死忠’的学生又来报到了。”项瑜晴指着刚进门的欧朗圣大声的宣布着。   “哦,我知道了。”由于黎心漾正和一位学员做配对练习,于是她用眼神示意,请欧朗圣稍等一下。   约莫十分钟后,舞场里就看到他俩相拥着翩翩起舞。   “圣哥,你都已经毕业了还几乎天天往这里跑,是你太好学、还是有钱没地方花?”这个问句是黎心漾近一个月来逢他必问的问题。   然,她出于善意的询问却换来欧朗圣诡谲的笑容,“对,我钱太多,分一点给你花不好吗?要不然你怎么生活?”   “谢谢你哦欧大善人,我是无所谓,只是你那些女朋友怎么办?”黎心漾不愿白赚他的钱,因她该教的全教了,所以从他毕业那天起,她便和他约法三章,若他再来,她只给他一节课——十五分钟的时间温习舞步。   “你怎么知道我有‘那些’女朋友?”   “我猜的啊,圣哥相貌堂堂又事业有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朋友?”   “那你猜错了,我每天工作忙,没时间交女朋友。”他正色答道。心里直犯着嘀咕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你明不明白啊黎大小姐?   “所以喽,你不要没事就往这里跑,年纪也到了,应该多为你的父母着想,他们一定等不及要抱孙子了。”黎心漾第N次劝说道。   “是吗?我不急耶,你说怎么办?”他油腔滑调的反问她。   “每次和你讲正经的,你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的时间到了,我还有学生,你自便吧!”曲毕,黎心漾立刻做出结束的姿势,转身走向那些真正需要她的学生们。   须臾,欧朗圣挫败的坐在矮柜上换鞋子,心中不停的喊道黎心漾啊黎心漾,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到底要我等到何时才愿意给我一些回应?   望着她起舞的身影,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和一位客户相约在一间咖啡厅谈生意,那日他早到了,闲来无聊只好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研究着每个人的表情、心情,就在他看得兴致索然时,一个窈窕的身影走进他的视线里。   她在人群之中显得十分独特,近一百八的身高是那么突显,让他全身的细胞不由得兴奋起来。当时,他连想都没想便冲出咖啡厅寻觅芳踪,直到肯定了她的去处后,他才甘心走回咖啡厅。   就因为这段奇遇,害他的生意差点泡汤。没办法,他根本无法专心谈生意,全部的心思都萦回在她身上,为了认识她,他全副武装的来到“姿影”学舞,盼能得到她的青睐,然后一举掳获她的芳心。   然,到如今,舞已学成,他却还停留在原地踏步,唯独有二项新发现。其一,她没自己想像中的高,当时的她正好穿着一双三寸高的舞鞋,实际的身高约一七0公分左右;其二,他们曾经是邻居,就读过同一所中学。   眼见自己呆坐着痴想了许久,伊人却未曾瞧过他一眼,欧朗圣在失望之于也砥砺着自己。顷之,他如同往常般带着誓在必得的决心,跨出了加油的脚步,在门合上时,他忽觉,等?自己干啥用等的?白痴!   ***   “靳擎”,一间以进出口贸易为主的公司。   靳守严,靳擎的创办人,因是白手起家的缘故,令靳擎格外引同业注目。   靳岑轩,靳家的独生子,一出生便是个人中之龙,靳擎由他正式接手后,触角伸及各领域,是以,今时的靳擎已如巨龙般盘踞整个商界。   不容置疑的,妻已丧的靳岑轩荣登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之列,三十而立的他,徘徊在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即使育有一子,众富家千金小姐们仍跃跃欲试,但他总是漫不经心,玩过一个接一个,伫足从不超过三个月。   此时,正待在办公室里的靳岑轩不停的看着手表。一个星期中,只有一天他最渴望下班,那就是他与儿子见面的日子。因他平日工作繁忙,所以靳呈靖与爷爷奶奶同住,只有在周休时,父子俩才能安然的共享天伦之乐。   再者,由于靳呈靖的面容像极了他的妻子于希彤,若是天天相见,他深恐自己因过度思念而导致无法专心工作,所以他才会特地排开,以免自己生活在无尽的追思中,怠忽了儿子、荒废了工作。念及儿子,靳岑轩也再度思及爱妻,等待的时光,他跌入回忆里。   靳于两家的大家长交情至深,在子女皆长成后,双方便有意结为亲家,刚开始他只当彤彤是妹妹,可在四位老人家的细心安排、苦心撮合下,他俩终于如四老所愿的日久生情,在恋情曝光后,两人便闪电结婚。   彤彤,一个纤细柔弱却可以给人温暖的女孩。从小,她就体弱多病,但医生说只要定期吃药、不做超出身体负荷的运动,她就可以健康的活下去。可是婚后,致命的危机出现了!   彤彤非常喜欢小孩,但她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医生曾一再警告他绝不能让她怀孕。但,彤彤不肯放弃,无时无刻不在求他,最后,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逼得他不得不妥协。   彤彤临盆那天,他拼命的祈求上苍保佑他们母子均安,可惜天不从人愿,她燃尽了生命的于辉产下靖靖后,一个人孤独的走了!虽说她走得很安详,可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他竟因一时的心软让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离自己而去。   仍记得刚失去彤彤的那段日子,自己过的简直是非人的生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心痛,体会什么叫心碎,即使过了五年后的今天,只要想到她,他的心依然会痛得纠结在一起。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在苏醒之后,他便能从万丈深渊爬至地面。但事实终归是事实,不管能不能接受,发生过的事依旧存在,他还是必须面对。   想着、想着,靳岑轩不禁泛起了泪光,可就在靳呈靖推门而入的前一刻,他伸手擦去了泪迹。   “爸爸!”靳呈靖飞快的冲进父亲的怀中,亲昵的吻遍他的脸颊。以前,他都是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爸爸回家,但爸爸每次都好晚才回来,所以,他就决定自己来带爸爸回家,今天是第四次。   “靖靖,想不想爸爸,爸爸好想你耶!”靳岑轩抱起了儿子坐到椅子上。   “想,靖靖也好想爸爸哦!”   “靖靖,爸爸再一会儿就可以下班了,你先坐在沙发上等一下好吗?”他在等一份重要的传真,所以不能立刻就走。   闻言,靳呈靖从父亲的膝上跳了下来,心中牵系着另一份思念的他,当下努着嘴道:“可是……人家想去麦当劳耶!”   “为什么想去麦当劳?”靳岑轩不解。   “因为……我想去看那个姨在不在?”靳呈靖怯懦道,他并不觉自己做出这个要求是违反约定,因为他认识姨,所以她不是陌生人。   “靖靖!”   “爸爸,好嘛,你让我去好不好啦?”靳呈靖央求着。   “不好!”心想,他怎能放任儿子去找一名陌生的女子?不妥!   “爸爸,好啦?”   “不好!你乖乖的坐下来等,待会儿爸爸带你去买小叮*。”   “不要啦,人家要去找姨啦!”   “靖靖!”靳岑轩倍觉讶异,小叮*竟然比不过那个女人?   “爸爸,让人家去啦!”靳呈靖扯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凝着他。   眼见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吵闹不休,靳岑轩的口气不禁严厉了起来,“靖靖,你不听爸爸的话哦?”   父亲变脸了,五岁的靳呈靖被吓得当场哭了出来,“人家……呜……人家要去找姨啦,呜……”斗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滑出了眼眶。   “靖靖,”靳岑轩连忙哄着,可惜完全无用,靳呈靖依旧哭个不停,半晌,他只好放弃坚持,“好,让你去、让你去好不好?别再哭了!”   话出,靳呈靖的哭声瞬时止息,只剩哽咽,“现在就去?”   靳岑轩拿他没辙,只好点头,“先去洗把脸,我这就通知秘书阿姨带你去,不过,在那里要小心点知道吗?”他叮咛道。   “知道了,谢谢爸爸。”靳呈靖破涕为笑,马上冲进盥洗室洗脸。   送走了儿子,靳岑轩趁着接到传真前空挡,拨出了一通电话给他的新欢……   ***   坐在麦当劳里久候不到姨的靳呈靖,愈等愈难过、愈盼愈伤心。而这时,刚下班的黎心漾杵在一根柱子边,想着该如何打发漫漫长夜。   然,当她撇见麦当劳叔叔时,靳呈靖的小脸窜上了她的脑海,她下意识的望向麦当劳,看见他正坐在与上次相同的位子上神情落寞,心里骤然一阵不舍,立时迈出脚步朝速食店奔去。   “嗨,靖靖,你又在等爸爸啦?”   当儿,靳呈靖因美梦成真而激动的紧握住她的手,“姨,你真的来了、靖靖等了好久好久,好怕你不会来,如果你再不出现,爸爸就要来接我了!”   闻言,黎心漾将他搂至怀中,心想,自己是来对了,“怎么啦,想姨啊?”她也跟着莫名的激动起来。   “对啊,天天想!”   “真的,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想。姨,以后你都来这里陪靖靖好不好?”   且问,黎心漾怎忍心拒绝这小小的要求?“好啊,只要靖靖喜欢,姨就来陪你。”靖靖的“以后”说的应该是周休前一天的下班后吧!   “真的,不许黄牛哦!”他叮嘱着,接着又道:“姨,你上次为什么没有跟我说再见就不见了?害我找不到你,还被爸爸骂,这次我一定要让爸爸见见姨,让爸爸相信我说的话,姨是好人不是坏人。”   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黎心漾顿时语塞,只见他频频释放回答我、回答我的神色,她只得出言敷衍他!“上次姨因为在赶时间,所以来不及和你说再见,认识你爸爸不急嘛,以后有的是机会。”   “机会?今天就有机会啊!”   是了,她上次见到的那个人就是靖靖的爸爸,可他们有必要见面吗?他爸是个发光体,若自已与他交会,肯定会引来妒光万丈,而她又不是靖靖的谁,何苦白遭妒呢?不好、不好,还是不见为妙!思及此,黎心漾赶忙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靖靖,你们家还有哪些人?”   “爷爷、奶奶。”   咦?怎么只有两个?   她继续问:“那你妈妈呢?”   “爸爸说,妈妈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   很远?很久?黎心漾的脑子立时浮出了两个答案,继而猜测着哪一个的可能性较高。须臾,当她想要开口询问以利她取决之时,靳呈靖却跳下椅子,这个举动摆明了告诉她,他爸爸来接他了,她立时依着所想溜之大吉。   “爸爸,那个姨真的来了,快点、快点,就在那里。”靳呈靖拖着父亲,深怕走慢了姨又会跑掉,拖到了位,见座位上已空空如也,他不禁垂头丧气,“哎呀,都是爸爸慢吞吞的,姨又不见了啦!”   此举,可着实刺激到靳岑轩的自信心,他从不知自己讨人厌至须避不见面的地步,对于这个儿子口中所喊的姨,他升起了一股非要揭开她神秘面纱的兴趣与渴望。   “算了,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让姨跑掉,下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们见面。”   “靖靖,你怎么这么肯定有下一次?”   “因为姨答应我以后都会来陪我啊!”语毕,靳呈靖笑得好满足、好灿烂。   “是吗?”靳岑轩不觉也跟着笑了。   靳呈靖用力的点头,任父亲牵着他的小手走出麦当劳。   数分钟后,父子俩已在归途上了。   靳岑轩开着车,一向爱说话的靳呈靖变得相当安静,儿子一反常态的举止令他不得不开口关心一下:“靖靖,怎么都不说话,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有什么方法可以不让姨跑掉。”   光看他的表情,靳岑轩就可以十分肯定儿子的确很用心在想,“想了这么久还没想到啊?你不是认为自己很聪明的吗?这一点小事就难倒你啦?”   “对啊,我本来是很聪明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不到。爸爸,你帮我想好不好?”靳呈靖求救道。   他毕竟不过是个五岁大的孩子,能想得到什么好点子?   “好!”靳岑轩答应道,接着提出了一个疑问:“靖靖,为什么你一定要爸爸认识那个姨,你和她认识就好了啊!”   虽不知那名女子的品性如何,但就儿子肯亲近她这点,她应该有“喜欢的姨”的特点——已婚、温柔、善良,尤其是有宝宝的姨。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直觉认为,那样的女人对自己才是最安全的。嘿,他就知道爸爸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靳呈靖窃笑着想,随后不慌不忙的公布解答:“因为爸爸不相信姨是好人啊,所以我就想……”他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串,简而言之就是——鉴定。   既然非见面不可,事先探听一下,稍作了解也好。“靖靖,姨有几个宝宝啊?”靳岑轩针对特点开始问起。   “姨没有宝宝。”   闻言,靳岑轩登时在心中做着判断,她肯抽空陪儿子,应该是没有家累吧,就暂且当她是未婚好了。于是他又问:“靖靖,你不是不喜欢那些没有宝宝的姨吗?”儿子对那些有条件做他妈妈的姨通常不给好脸色看,但这次竟然背道而驰,这其中必有缘故。   “因为她跟别的没有宝宝的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哎哟,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嘛!”靳呈靖烦躁的推诿着,“爸爸,你就别再问那么多了!快点帮人家想嘛!”   “好,帮你想。下次见面时再告诉你好吗?”   “好吧。”靳呈靖勉强答应,垂下头,不再搭腔。   无声的车内,靳岑轩思虑着该如何做才能见着这名女子,若他猜测无误,二次的错过必是她有意回避他,在这样的前题下,自己必须想出一个使她措手不及的法子,才能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   她会是怎样一个人?她的长相如何?她结婚了吗?她……许多有关黎心漾的疑问不断的浮上靳岑轩的脑海,不觉令他的好奇心又更上一层了。   ***   “纬纶?”黎心漾惊道。   “你终于肯回来了。”宋纬纶寒着脸道。   黎心漾不语的掏出钥匙开门入内,开了灯,她不愠不火的道:“怎么有空来?”   “你去哪里了?”   “看电影。”她的好心情全被他“问”坏了,   “一场电影要看四、五个小时?”   “有事吗?”她懒得解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枯等了这么久,令他的口气好不起来。   “想喝什么?”难得见一次面,她不想跟他吵。   “你和谁去看电影?”   “一个人。”说着,她拿出茶具,“生茶还是熟茶?”   “为什么不找我一起去?”   “我不想打扰你的工作。”语毕,她起身装来一壶水。   “你至少可以问问。”他很介意。   “我记住了。”   “心漾。”轻唤着,宋纬纶将她揽至怀中,“对不起,我不该用这种口气跟你说话,但是你让我等得好心急。”他的气融化在她的谅解里。   “抱歉。”依偎在他怀中,黎心漾难以克制地温习着往日的美好。   “别说抱歉,是我忽略了你。”   “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她违心的说。   “谢谢。”说着,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绝美的容颜,他的唇缓缓的朝她贴近,正要吻上的同时,水开了。   壶笛声响,令黎心漾反射性的别过脸将电磁炉温度调低,“冻顶乌龙好吗?”她就着他的喜好道,心中五味杂陈。   “好。”他应道,随后,两人一同品茗。   几巡过后,宋纬纶闲谈着:“小也快退伍了吧?”   “嗯。”   “有没有说退伍后他要做什么?”   “没有。”   “你呢?”他意有所指道。   “我希望他能出国深造。”她故意忽视他的一语双关。   “你负担得起吗?”   “应该没问题。”这几年她已存了不少钱。静默了半晌,他有感而发道:“我们结婚吧!”   “结婚?”   “是时候了!”小也已不需要人照顾,心漾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求婚了。   “等小也退伍再说吧!”   “心漾,你不要再用这些藉口搪塞我,我不想再等了!”等?他竟然用等这个字?黎心漾听得十分刺耳,“那就不要等了。”   “真的?”他心喜不已,“那我们何时办手续?”   “分手干嘛办手续?”她终于说出口了!   “分手?”原来……是他会错意了,“不,我绝不和你分手!”   “那你就继续等吧!”   “心漾,给我等的理由。”他忍着气道。   “宋妈妈不喜欢我。”她说出这段感情迟迟未能开花结果的原因。   闻言,宋纬纶斥笑不已,“谁告诉你我妈不喜欢你来着?”   “你妈。”   “别开玩笑了好不?一定是以优又在挑拨离间了!”不知从何时起,关以优开始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为何,直到他耳闻她及母亲间的冲突。   “以优不是那种人!”她为好友的人格护航。   “不是?她跑到店里去骂我妈,这事难道会假?”店员如出一辙的描述哪容得了他人置喙。   宋家是开面包店起家的,如今采复合式经营,除了自制糕饼销售外,也外办中西式酒会,全省都有连锁店,家财不算万贯,可也称得上是有钱之家。   “那是她替我抱不平。”   “抱不平?有什么不平?”想起事后母亲一脸受辱的模样,宋纬纶就心有不甘,当时,若不是母亲器量大,他早就去找关以优理论了!   “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心漾,你不要受以优的影响,她对我妈有偏见!”   “宋妈妈不喜欢我是事实。”她再言。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她哪不喜欢你啦?”   “家世。”   “乱讲!我就没听我妈说过你的一句不是。”   “那是她掩饰得好。”说破了也好,反正她也累了。   “你中以优的毒太深了。”   “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妈。”   “你不要……”他的话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妈……”   闻声,黎心漾索性关上耳朵,许久后,宋纬纶才切断电话。   “心漾,家里有事,我必须赶快回去。”   “喔,开车小、心点。”   “我妈要我向你说声抱歉。”这句是宋纬纶自己加的。   “不敢。”   “心漾,你别这样……”   “快回去吧,别让宋妈妈等太久。”   “那结婚的事……”   “再说吧。”她平淡带过,“我送你。”   临走前,宋纬纶还是吻了她,暖暖的唇却是冷冷的心,掩上了门,步回了客厅,收拾着茶具,黎心漾开始痛恨这样的自己。   说他俩有缘无分好了!然,这份缘何时走到终点?她已厌倦了虚应他,却无力主动离开他,为什么?她没有留恋、没有眷念,为什么他俩仍旧在一起?就因为他俩曾经相爱过吗?还是十年的光阴令自己养成了习惯性依赖?   是,她是选择等待被抛弃,可她该再等下去吗?不,她不能让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她必须挣脱这个桎梏,纬纶是个大孝子,她没理由害他成个不孝子,这段爱情早已走到尽头,她不应该再举棋不定了。   五年前,在父母去世的当天,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不讨宋母喜欢;三年前,在她出社会后,她更了解自己永远进不了宋家大门。然,有什么方法可以使自己成为唯一的受害者,让高傲的宋氏一族全属大赢家?   宋妈妈鄙夷她,可纬纶并不相信,他既不相信,又如何认清事实的真相继而甘愿放手?而宋妈妈爱纬纶,所以她表面功夫做得很好,才会把纬纶骗得团团转,为了维系母子情,她只敢在私下动口,而为了让纬纶能专心在事业上,宋妈妈利用她的存在。   关于此,她无恨、无怨,只求自己与宋家间的情感纠葛能船过水无痕,可,她却一直苦等不到拨云见日时,这教她情何以堪?谁能解救她,带她脱离这片苦海,她不愿任自己浮沉、更不能被灭顶,她……渴望游向清澈的海洋。   宋纬纶走后,黎心漾不断的自问、自省,却苦想不出解决之道,只能暗暗请求恩赐这段情缘的月老,快些剪断这条红线,若不许,且降给她一个能圆满结束的契机,亲斩自己姑息爱情延续的日子……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爱你的感觉》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三章   铃……铃……铃……   “姿影舞蹈工作室,您好!”   “您好,请问黎心漾小姐在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响在黎心漾的耳际边,“我就是,请问哪位?”   “心漾,是我啦,欧朗圣。明天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想找你谈。”   原来是圣哥呀!“明天?不行耶,改天好不好?”明天是她和靳呈靖见面的日子。   闻言,欧朗圣不禁舌头打结,因他只预想到好与不好两个答案。   不闻对方回答,黎心漾再道:“圣哥,很重要吗?”   “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这样啊,那待会好不好?我利用晚餐时间和你谈,二个小时够了吧!”   “够,待会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拜拜!”   “拜拜!”   挂上了电话,黎心漾重回工作岗位,下了课,她告诉项瑜晴说欧朗圣有急事找她后,便匆匆离去。   项瑜晴望着她的背影,笃定的下了一个结论,这个欧朗圣终于要行动了,这下子,有好戏看喽!   欧朗圣暗恋黎心漾一事,在舞蹈工作室里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唯独女主角像个感觉神经短路的人一样,完全没有发觉。看好戏的人愈来愈多,甚至有意下注,赌他是成、是败。   然,私下每个人倒是乐观其成,原因无外乎是,经过关以优的巧口散播,宋纬纶已是臭名满“姿影”,尽管她探访的次数是屈指可数。   ***   咖啡厅里,欧朗圣静静的等待着黎心漾的到来。   “圣哥,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被一位学员耽搁了,所以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   欧朗圣浅笑着摇摇头,“饿了吧,想吃什么?”   此时,侍者走向他们,“简餐。”她对着侍者说,“圣哥,你呢?”   “我不饿。”   “喔。”她无谓的应了声,直到侍者退下后她才又道:“不知圣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我谈?”   “你先吃饱我们再谈。”   “好吧!”   这顿晚餐在愉悦的气氛中进行,直到侍者撤下餐盘送上一杯咖啡。   “我吃饱了!”语毕,黎心漾啜饮着咖啡等着他开口。   “心漾,我也不多说废话,就直说了!”欧朗圣换了个姿势,敛起了笑容,“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住,再认识你之后,我确定我爱上你了,今天约你出来就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爱意。”   听完,黎心漾整个人傻了,随之有些口吃道,“对、对不起,你、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不可以请你再说一次。”   “我爱你,希望能与你交往。”   “圣哥,你开玩笑是吧?”她干笑着道,不会吧,怎么又来了?   “我是认真的。”   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她不再质疑,“很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使出推却的惯招。   “我知道,但我有自信赢过他。”   “可我一直把你当大哥,我……”   “心漾,给我个机会好吗?我有信心我们的将来必定会相当美好。”欧朗圣抢白。   “圣哥,我真的很抱歉,我和纬纶在一起十年了,也已论及婚嫁,请你另寻佳人好吗?”她再一次委婉的拒绝道,此时此刻,她不宜再陷入爱情的泥沼里,尽管她已不再爱宋纬纶。   “可现今你仍是单身不是吗?”   黎心漾无奈的点头。   “那我就有追求的权利!”他言简意赅的表明了自己不到桥头心不死的决心。   闻言,黎心漾不觉垮下了肩头,“好吧!你有你的权利、我有我的自由,我只能由衷的劝告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因我永永远远都只会把你当成大哥一般看待。”   看来,她又要失去一位大哥了!   “是吗?”他十分不以为然,“暂且当大哥也无所谓,我一定可以使你改变,进而扭转我们之间的关系。”   “随便你!”类似的情况她碰过太多次了,她已能处之泰然,“谢谢你的晚餐!”   致谢过后,她随即站起身跨步而去。   “不客气。”欧朗圣对着空荡的位子说,眼底闪烁着挑战与征服的兴然。   ***   一见到黎心漾归来,项瑜晴便迫不急待的上前问:“你答应了吗?”   黎心漾一时会意不过来,“答应什么?”   “交往的事啊?”   “交往?”她顿时恍然,“晴姐,既然你已经事先知晓,为什么没警告我?”   “警告?全天下的人都看出欧朗圣对你有意思,我怎么会知道你没发觉,自己少根筋还怪到我身上来呀?”项瑜晴撇清道。   “什么?众人皆醒我独醉?”黎心漾为自己的后知后觉大叹道:完了、完了,我的一世英名竟然就这么毁了?”她赶忙高声疾呼:“晴姐,快帮我想办法啦!”   她所指的办法是如何在学员及同事面前不至于颜面尽失。   “我?我老了,脑袋早就不灵光了,能想到什么好法子?你还是找别人吧!”项瑜晴故意呈现出老态,偏要见死不救看她出洋相。   见状,黎心漾负气的坐到一旁,低头想着该如何起死回生。不到十分钟,聪明的她就想到了一个瞒天过海的好点子,“哈,自救成功!”她得意洋洋的望向项瑜晴,“继续装做什么事都不知道、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不就结了!”   闻言,项瑜晴满脸可惜状,“你拒绝了?”   “没错!”黎心漾无事一身轻的换着舞鞋,这回是她太大意了,她不该对欧朗圣另眼相待,更不应该断定他不会对自己萌生爱意。   求学时,有纬纶替她挡追求者,可出了社会,情况便大相径庭。三年来,尽管欲追求她的人都知道她有男朋友,可他们仍勇往直前一贯的想法是男未娶女未嫁、追求无忌惮。逼得她不得不对男学员采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防御政策,直至确定无害后,才敢放宽心的与他谈笑。   “为什么?他不错啊!”   “我又没有说他不好,只是我有男朋友了嘛!”语毕,黎心漾朝她扮了个鬼脸,走到镜子前练习着新舞步。   “少来,那个烂人怎么跟欧朗圣比,以优说得对,你……”   黎心漾专心的看着自己舞动的身影,不想听她唠唠叨叨的婆婆妈妈经,可项瑜晴却像是打开话匣子嘴巴停不了似的,一直挨着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黎心漾只得把音响的音量开大,以杜绝耳膜遭受到她的残害。   ***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靳呈靖终于盼到了与黎心漾见面的日子。一进公司,他便马不停蹄的奔向父亲的办公室,而靳岑轩一接到秘书的通知,立即停下手边的工作,欣喜的等着儿子的到来。   “爸爸,你想到办法没有?”靳呈靖气喘吁吁道。   靳岑轩微笑着颔首,“爸爸早想到了,瞧你喘得?”待儿子喘息声稍止后,他缓缓的道出计策:“待会儿如果姨真的来了,你就让她坐背对门口那个位子,当爸爸出现的时候,你就假装说要去上厕所,然后你再带爸爸去认识她。”   说毕,靳呈靖登时大声欢呼:“好棒哦!爸爸好厉害哦!我现在就去麦当劳等阿姨。”   一溜烟,他消失在办公室里。   靳岑轩跟了出去,对着拖着秘书往电梯走的儿子叮咛道:“记得别又大声的喊爸爸哦!”   “知道了!”   ***   麦当劳里,黎心漾如言的赴约,而靳呈靖则照着计划进行。   “靖靖,你怎么都不说话?有心事吗?”黎心漾关心的问着,印象中他是个健谈的小孩,怎么今儿个如此的沉默?!   闻言,靳呈靖一阵心虚,“没有啊,我怎么会有心事。”他急急否认道,“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耶?”   “我叫黎心漾。”语毕,她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见他一脸的狐疑,她瞬而惊觉,“啊,对不起,这是姨的习惯动作,你看得懂吗?”   他认真的看了看,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只看得懂一二三四而已。”他腼腆的红了脸,“上面写些什么?”   经过黎心漾仔细的解释给他听后,他才大致了解名片上的意思,“哦,我懂了,上面一行是姨工作的地方,中间是姨的名字,下面一行是电话号码和地址。”他领会道,接着又问:“那姨的工作是什么?”   “教人家跳舞,勉强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老师。”她自谦道,忽见他闪动不定的眼神,正想再开口问他为何心不在焉时,却被他抢白。   “姨,我要尿尿,我去去马上回来。”他见到父亲站在不远处对着他挤眉弄眼,逗趣的表情害他差点笑出声。   然,黎心漾却误以为他很急,“要不要姨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话落,他快快的跑走。   这个孩子今天不只怪怪的、还鬼鬼祟祟的,凭女人的第六感,似乎有种被设计的样子。黎心漾闷想着,下一秒,她的预感便灵验了,她听见一个男人问好的声音。   “你好,我是靳岑轩,靖靖的父亲。”靳岑轩彬彬有礼的说道,靳呈靖则是牵着父亲的手,诡计得逞的掩着嘴偷笑。   这可恶的小鬼,竟摆她一道!黎心漾在心底咒骂着,唉,既然已逃不了了,不如大方点,迫于情势她只好陪着笑脸,站起身优雅的伸出手,“你好,我是黎心漾。”   靳岑轩望着那张迎向他的浅笑倩容,当下惊得忘了回礼,脱口咕哝了一声:   “彤彤!”   黎心漾没听清楚他咕噜些什么,因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当下羞怯的垂下了头,她这一动,令靳岑轩惊觉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伸出手回礼。   接下来,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僵持了一会,始作俑者靳呈靖打破沉默,“爸爸、姨,你们怎么了?怎么一直站着不说话,快坐下啊!”他推他俩相对而坐,自己则与父亲比邻。   “黎小姐,靖靖承蒙你抬爱了!”靳岑轩柔声的出言化解僵局,锐利的鹰眸不瞬的锁在她微垂的娇容上。   “哪里,反正我有空,而且靖靖很讨人喜欢。”她看着靳呈靖说,避开他炯亮的眼光。   “是吗?那就有劳你了,靖靖很顽皮,请你多多包涵。”靳岑轩意味深长的说道,依旧调不开视线。   “怎么会?靖靖很乖的!”她还是不敢正视他。   “不晓得黎小姐在哪儿高就?”此时的靳岑轩有一大箩筐的问题想问,可又不好太唐突问得太深入。   “我就在对面的舞蹈工作室教舞,靳先生你呢?”既是反问,她也不好意思不看人家,这一对眸,她便接触到他那双投射出耐人寻味目光的眸子。   “我在隔壁栋大楼有间小公司。”   “哦,那您是老板喽!”她镇定道,命令自己的眼珠子直视他。   “不敢当,只是一间小公司而已。”他自谦着,“黎小姐,可否请教您是教哪一种舞的?”他很在意她所教授的是何种舞蹈。   “国际标准舞,也就是俗称的社交舞。”   闻言,他不禁蹙紧了眉头,“那……”他斟酌着措辞,“你的学生都是成年人吧?”他想说的是“成年男人”吧!再思及她被人拥舞的画面,他的心中登时十分不是滋味。   “大部分是。”他在皱眉?为什么?难不成他和宋妈妈一样,瞧不起她的职业,当她是个变相舞女?   “那一定很辛苦吧,大人应该不会比小孩好教?”他展眉道,压下不悦与不认同的心绪。   “各有利弊,见仁见智。”幸好他没戴有色镜看她,否则她立刻把他三振出局!黎心漾免他一死的暗判道,等等,三振出局?她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那你呢?”   “我?”   “你比较喜欢何者?”   “都喜欢!”怎么净是在讨论她的职业、针对她问问题啊?她的眼珠子已经快不行了,他怎么不快说我要回家了?   这下靳岑轩辞穷了,转而问道!“黎小姐当它是终生职吗?”   “如果没意外的话。”他是问够了没?再问下去她就要摊了,天,他的眼神真的是太……迷人了,她不能再与他继续对望,再望她就要醉倒了!   靳呈靖无趣的听着他们一问一答,尽讲些无聊的话,这不是他想像中应该发生的情节与对话。终于,双方结束了第一次的会晤,黎心漾拒绝了靳岑轩送她一程的好意,回家的路上,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初会感想。   ***   靳岑轩开着车,思绪起落千回。自从失去彤彤以后,对于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人都抱持着玩玩的态度,从不曾用心对待过。期间,一度想娶个好女人来照顾儿子,可都因靖靖的排斥而作罢。   今天,他见到了这位神秘女子,虽然时间短暂,但他却已将她的五官牢牢记住,或许是她与彤彤长得太相像,以至他把她们的脸孔重叠在一起。初见的悸动到现在还未能抚平,对于她的职业,他有着一股莫名的厌恶感。   “爸爸,姨长得很像妈妈对不对?”靳呈靖发出惊人之语,打断了靳岑轩的思路。   “你怎么知道?”他万分惊讶道。   “因为我在奶奶那里看过妈妈的照片。”   “该死!”靳岑轩怒咒道,他明明叮嘱过父母别让靖靖看的,以妨他小小的心灵受到伤害,偏偏……“真该死!”   “爸爸,请不要生气嘛,不要怪奶奶,是我一直缠着奶奶,要奶奶拿给我看的。”靳呈靖哽咽着道,他不懂,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而他没有,就连照片也不准看。   凝望着儿子那张酷似妻子的脸庞,靳岑轩即使有再多责备的话也骂不出口,他能怪谁?要怪就怪他自己,明知不可而为之,才会造成日后无法挽回、后悔莫及的结果。   他含着悔恨的泪水,轻柔的抚摸着儿子的头,心中感慨万千,“靖靖!”   靳呈靖仰望着他,满心期待道:“爸爸,姨是不是妈妈?”他童言童语,却字字刺着靳岑轩的心房,他何尝不是这么希望。   在靳呈靖心里,早已认定黎心漾就是他的母亲。他想,可能是分开多年,他长大了,她才不认得他,所以他想藉由父亲的口中得到证实,让他能与母亲相认,这样他就能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有一个既美丽又慈爱的妈妈。   靳岑轩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斩断儿子自编出来的幻想,“不是,她不是你的妈妈。”这是何其残忍,可他想不出用什么方法让靖靖了解,他的母亲永远不会回来了。“死”这个字,要如何解释他才会懂,要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孩理解,太难、太难了!   靳呈靖不肯相信这是事实,“那为什么她们长得一模一样?爸爸,你骗我的对不对?”晶莹的泪珠伴随着他出口的话悄悄的落下。   “没有,爸爸没有骗你,爸爸也希望她是啊!但,她真的不是,她们为什么这么像,爸爸也不知道啊靖靖!”   希望破灭!靳呈靖禁不起这个打击,当场嚎啕大哭,“妈妈,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要靖靖,靖靖好想你,你快回来嘛,靖靖要妈妈、要妈妈啦,呜……”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思念,拼命的呼唤着,直到声嘶力竭才疲累的睡去。   靳岑轩心如刀割,体认到母爱的珍贵不是父亲所能代替的,看着哭累而入睡的儿子,他的心更加、更加的痛了!   车子驶入位于阳明山的别墅内,这栋爱的小屋是父亲送他的结婚礼物,这里有太多太多与彤彤的回忆,所以他舍不得离开,即使因此而夜夜失眠,他还是固守在这里。虽然,彤彤已经不在了,但家中一切的摆设未改,只要他一回家,他便回想着两人在一起的点滴,假装他的梦、他的爱依然存在。   将车子驶入车库,靳岑轩摇醒睡梦中的儿子,靳呈靖揉着惺忪的睡眼下车,牵着父亲的手进屋,一入内,和蔼的陈嫂便笑容可掬的迎向他们。   “少爷、小少爷,你们回来啦!”她服侍靳家近三十年,自己没有小孩,靳岑轩是她抱大的,靳呈靖也是,她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儿子、孙子般疼爱。   靳呈靖一见到陈嫂,立即放开父亲的手奔向她,“陈奶奶、陈奶奶,靖靖好想你哦!”他对着她又亲又抱的,似乎已忘却了适才的忧伤。   “陈奶奶也好想靖靖哦,哇,靖靖长高了也变重了呢!”她已准备好一桌佳肴,等待着他俩的归来。   “靖靖,快下来,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常常要陈奶奶抱。”靳岑轩轻斥道,“奶妈,你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如果不小心闪到腰可怎么好?”   然,那一老一小根本不把他说的话当一回事,二人亲昵得不得了,她抱着靳呈靖洗手去,边走还边说:“靖靖,我们不要理你爸爸,他太小看陈奶奶了,陈奶奶还等着当曾奶奶呢,你说对不对呀?”   “对,陈奶奶会长命百岁!”他应用着刚学的新成语,听得陈嫂窝心不已。   饭后,陈嫂便带着靳呈靖去洗澡,靳岑轩也趁着这个空档做梳洗,约莫半小时,靳呈靖便拿着故事书来要他说故事,他一个故事、一个故事的念,直到靳呈靖睡着才抱他回房。   搬动,惊醒了靳呈靖,“爸爸。”   “嗯?”   “姨没有爸爸。”他半睡半醒道。   “什么?”靳岑轩没听懂他的意思。   “姨没有爸爸,靖靖有爸爸,那姨就可以当靖靖的妈妈,靖靖有妈妈以后……就是幸福的小宝宝……姨是靖靖的妈妈……”他又陷入睡梦中。   回到了自己的房里,靳岑轩感到异常的累,心如止水的他,因儿子的呓语而泛起一波波的涟漪。不、不可以,自己怎可因她长得像彤彤就对她……哦!万万不可,彤彤是他今生唯一的最爱,没有人能代替她,没有人!黎心漾,你不该出现,不该单身……   身心俱疲的靳岑轩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入寐了,在梦中,一下子是于希彤,一下子是黎心漾,反复不停的交错,他捉不到也碰不着,到最后他已分不清谁是谁,就这样迷迷蒙蒙的梦到天亮。   ***   那一头的靳岑轩不好睡,这一头的黎心漾也不好过,此时,她正坐在沙发上注视着电视机神游,游来游去,荧幕上竟出现她脑中萦回不去的影像——靳岑轩的面部特写镜头。   哦不!她苦恼的揉去眼前清晰的幻影,烦躁的站了起身,绕着客厅画圆。她又不是花痴,怎么对一个男人……怀春?想想,先是靖靖让她没来由的爱不释手,如今就连他的父亲也令她……难以抗拒,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无缘无故的对这两个男人念念不忘?   这太没道理了!现今的她,一方面与纬纶呈现胶着的状态,另一方面追求者也在累加当中,这之中没半个能牵动她的心,而他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打动她的心,她极不愿承认,可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对他展媚姿。   是她的免疫力不够强才会被他迷倒吗?不会吧,她没这么嫩吧?除了房事没经验外,被爱与拒爱的次数已够她成个个中高手了,怎可能独独对他心门洞开?他甚至连破解的蜜语都没说呢,这岂不怪哉!   哦,到底有多少人看到她的发痴样?她被他迷得团团转,就连具有穿透力的妒光都没法拉回她的心魂,惨了,怎么会这样呢?都已经二十五岁了竟然还会有迷恋男偶像的倾向,真是愈活愈回去了!黎心漾羞惭的想道。   都说了不见为妙嘛,这下可好,才跟人家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而已,自己就像只自动上勾的鱼儿,欲送给人家免费试吃,太丢脸了,这要是给以优知道了,肯定被她笑话一辈子。   当儿,黎心漾如临大敌的规想着未来再见靳岑轩的日子该怎么过,也暗自祈祷着自糗的情况千万别发生,更期盼这暧昧不明的感觉只是自己身体里的崇拜因子在作祟,过了今夜,她便可不药而愈,而他们之间的情谊只因靳呈靖的关系而延续,如此而已。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爱你的感觉》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四章   追……三年了,她被追得快烦死了,且看,姿影里单身既貌美的女教师何其多,什么人不去追,就偏要追她,消灭了一个又来一个,是够了没?黎心漾瞪着六束花哀想着,觉得它虽美却十分碍她的眼。   “晴姐,我决定了!”黎心漾突然大声道。   此时,虽然离下班还有十分钟,但姿影里只剩她与项瑜晴二个人。   “决定什么?”项瑜晴纳闷着问。   “以后只教女性和老先生!”   “为什么?”项瑜晴不解,“你不是很需要钱吗?”学生愈多,抽成愈多,尤其是个别班,时间短收费高。   “但我不需要骚扰!”黎心漾做出郑重声明样,接着再道:“况且,小也的学费我也赚足了。”   “说吧,谁惹恼你啦?”项瑜晴明知故问,直捣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核心。   然,黎心漾对于这个问题却不予理会,反诉出自己该有的权益!“晴姐,劳基法有规定,老板应该提供员工不受骚扰的工作环境。”   “是吗?”   黎心漾肯定的点点头。   “我没做到吗?”   黎心漾委屈的摇摇头。   “好,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改进?”项瑜晴依她所提征询她的意见。   “不签收学员馈赠的礼物及尊重员工的意愿。”   “不签收?”项瑜晴语气上扬,“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   “商家被指定送货到姿影,我是姿影的老板怎么可以不签收,别忘了,姿影是有挂招牌的!”   “但……”货是要送她的呀!黎心漾暗叫。   “但什么?被指名的受赠者没拿走,干我何事?”   “晴姐你……”   项瑜晴充耳不闻她的抗议之声径自的说下去:“关于尊重这部分,我可是做到百分百,接不接全是出于自愿,我何时强迫过了?”但书是,课接了之后,除非是学员表示想换老师,否则就得教到底。“可是……”   “可是什么?钱都收了,难不成退钱啊?”项瑜晴用着商味十足的口吻道,白了她一眼。   “晴姐,别这样嘛,少赚一个又不会怎样,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争权失利,黎心漾干脆直接投降,连日来的疲劳轰炸,搞得她快得精神病了!   见她一脸的苦不堪言,项瑜晴不免要问:“心漾,你到底怎么了?他追他的,你教你的,这又不是第一次。”   “但这一次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全姿影的人都帮他,轮流替他说话,严重影响到我的教学情绪。晴姐,你救救我吧!”黎心漾凄惨的求道,从欧朗圣送的花出现后,她的耳根子便没一刻安宁,虽他本人只现身过一次,可已造成她不小的心理负担。   “心漾……”项瑜晴不觉心疼了起来,“你要晴姐怎么救你?”   “别再卖票券给他了。”黎心漾道出了最终目的。   “姿影”开出的课程是——团体班以期数算,分初级、中级、高级,一学期缴一次;而个别班则是以节数算,采票券制,一节撕一张,撕完为止。   “这……”项瑜晴有些为难,以往的追求者大多会知难而退,有的甚至是在求爱被拒后便不敢再来,她是可以不赚欧朗圣的钱,但拒卖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   “他手上那本已经撕完了,若他想再上课就得再买,晴姐,我知道我做出这样的要求很不合理,可你忍心看到我整天愁眉苦脸的吗?”黎心漾说到做到,将俏丽的五官全都纠结在一起,心想,若不是他的攻势太猛、侵略性太广,她也不会使出绝招。与他周旋?还是省了吧!她没那个闲工夫。   项瑜晴不舍的看着她,想起这一个星期“关爱”带给她的不快乐,应允的话语立出:“好,就依你吧!”   “谢谢晴姐!”谢毕,黎心漾芳心大悦的跳上前啵了她一下。   “别高兴得太早,我不卖并不代表他不能来。”   “来就来,我可以不上他的课就好了!”解了一愁相对的就多了一喜,黎心漾吐起苦水来:“你都不知道,再和他跳舞简直是种折磨,以前当他是哥哥所以舞得很自然,可上回他的手一碰到我的身体,我就有股嫌恶感,全身僵得像是一具化石,痛苦极了!”   黎心漾夸大的描述换来项瑜晴会心的一笑,“化石也会感觉痛吗?”   “所以喽,可想而知他有多令我倒胃口了吧!”   “没差这么多吧,他只不过是对你示爱而已,你就把他贬得一无是处,人家可是个贵公子耶!”   “贵公子?”黎心漾做出呕吐状,“那就别来烦我!”   “心漾,你很小气哦,情人做不成就不能做朋友吗?”   “朋友?”黎心漾一脸的不屑,“和那种人做朋友不要也罢!”她心有芥蒂的泛指道。   闻言,项瑜晴顿时会意道:“欧朗圣和小钟不一样,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小钟是心漾来姿影上班后的第一号追求者,他在屡败屡战后,竟然做出侵犯的行为,虽没被他得逞,却在她心中遗下了永难磨灭的阴影。   “我管他一不一样,反正要我跟想追我的人做朋友,办不到!”语毕,她别过脸,刚好正对挂钟,她不禁惊叫:“啊,我迟到了!”她抓起皮包往门口跑,“晴姐,你可要说话算话哦,不然我就辞职!”她在关门前撂下恫吓,将欧朗圣如同先前的追求者一般驱逐出姿影。   ***   她迟到了,可靖靖也迟到了,而且是多迟了她喝完一杯咖啡的时间,黎心漾边等边猜,或许他有事不能来、或许他在自己到前先走了、或许……算了,还是别等了,免得白等!   当黎心漾正想放弃等待离去时,一个童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姨!”她闻声转过头,看见靳呈靖挥舞着小手,牵着靳岑轩朝她走来。   “姨,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说着,他仰起头瞪了父亲一眼,“都是爸爸害的,我想先来,爸爸却要我等他,结果就等到现在,都怪爸爸!”   “没关系,姨也刚到不久。”她蹲下身,亲亲他红嘟嘟的小脸颊,暗恼,早知道靳岑轩也会来,她就不等了!   “让你等这么久真不好意思,我请你吃晚餐。”靳岑轩陪罪着说。   黎心漾犹豫着,久久没出声,靳呈靖立刻敲边鼓:“好啦、好啦,都爸爸的错,姨吃饱饭才可以原谅他。”   “呃……谢谢你的好意,我……”   没让黎心漾把拒绝的话说出口,靳呈靖即表现出很难过的样子抱着她说:“姨,你不去哦?”   “靖靖,姨……”靳呈靖紧拥着她、直瞅着她,害她有口难言。   “黎小姐,靖靖很思念你,他日盼夜盼的才盼到可以和你相见,却因为我的关系延误了和你相聚的时光!请你务必赏脸好吗?”靳岑轩佯装自责道,说是儿子对她的思念,可……这何尝不是他自己的?   “姨”   上下夹攻,黎心漾那层薄得可以的心防立时被攻破,她困难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本想说些什么,可一迎向他隐带苍然的眼,相心说的话语全梗在喉咙里,而心口则在惊见的同时闪过一抹巨痛。   “好耶,姨答应了,爸爸,我们快走吧!”   ***   三人怎么到餐厅的,黎心漾浑然不知,因她的思绪全被自己心口的痛及靳岑轩眼底的苍桑夺去,两者虽都只是瞬间即逝,可却给她极大的震撼。   一入座,便有许多达官显贵前来打招呼,黎心漾游离的思绪因此而缓缓聚集,直到一个艳光四色的女子妒睨着她时,她已可进退得宜。   “轩,这位小姐是……”   “她是我儿子的朋友。”靳岑轩俊笑着道,并不打算做介绍,暗疑,她竟没被误认?这……也对,毕竟彤彤已过世多时,而在那之前她也鲜少出入公共场合,如今还会记得她的人肯定是寥寥无几。“你儿子的朋友?”女子怪叫道。   “不行吗?我不可以有朋友吗?”靳呈靖十分不悦的质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女子连忙陪笑着说,“轩,我……”她的表情所透露出的讯息是,我可以和你们同桌吗?   “爸爸,叫她快走好不好?她很臭耶!”说着,靳呈靖捏起鼻子。   见状,女子立刻露出受伤的神色,“轩……”   “爸爸,是你对不起姨才会请姨吃饭,她在这里会影响姨吃饭,如果姨吃不下,就不会原谅你,到时候我也不帮你,让姨不爱你。”靳呈靖自以为有理的瞎说一通,听不懂的人自当是错解到心坎里去了。   “靖靖!”黎心漾赶忙唤道,制止他别胡说,什么爱不爱的?乱讲!   “本来就是,爸爸让姨等太久才要请姨吃饭的,她在这里鬼叫什么,赖着不走真讨人厌。”靳呈靖怒视着父亲,“她再不走,我和姨就要走了哦!”   儿子出言恐吓了,靳岑轩随即起身拥着女子出餐厅,黎心漾循着他俩行走的路线望了出去,无意外的,她见到了两人热情拥吻的画面。   “姨,不要看!”靳呈靖环起了双臂生气道:“每次都这样,叫他别和那些臭人在一起都不听,爸爸真不乖。”   黎心漾听了瞬时百感交集,“靖靖,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爸爸和爸爸的朋友,那个姨长得很漂亮啊,你当她的面说她臭,很没礼貌喔!”她轻斥道,不禁想,靖靖说“那些”,那他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   “她本来就很臭,而且她也不是我的姨,我的姨都香香的,哪像她,不只臭还在脸上画图,丑死了!”   这时,靳岑轩再度入座,“抱歉!”   “哪里,是我该说抱歉才对,你的女朋友没误会吧!”   “没有,你太多心了!”心想,自己何须解释,就随她去想好了!   再次无意外的答案,令黎心漾的心绪更加黯然,“那就好!”她振作的说道,用笑容掩饰心底莫名的伤感。   “爸爸,你很不乖耶,常常跟臭人在一起,难怪你身上也有臭臭的味道!”靳呈靖倾身闻了闻,“真臭、臭死人了!”他舞着小手扇臭味。   “靖靖,香水怎么会是臭的,你的鼻子生病啦?”   “我的鼻子才没生病呢,是爸爸……”   一餐饭,父子俩为着嗅觉的议题争论不休,黎心漾不语的一边吃一边听,香喷喷的佳肴竟在满桌的“臭”字中变了味,她只得停下筷子,以免自己吃了一肚子臭气。   ***   好不容易结束了臭气冲天的一餐,黎心漾以为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道别,可……唉,只能说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她又受不了靖靖的百般央求,答应陪他——回家。多么恐怖的字眼,谁教她不忍拒绝呢?自找罪受,活该!   夜色垂照大地,令她的心绪更为沉甸,闪耀的星斗、明兮的月光,照不亮她染郁的心房,随着距离的接近,她愈来愈惶然,就连靳呈靖的笑语也掩不过这层恐惧,下车已然需要更多勇气。   车停了,她带着满心的不安,藉助靳呈靖的力量跨出艰难的每一步。一进到屋内,她立时有了千百种感受,而每一种感觉仿佛都是亲身的经历一般,当儿,酸楚兀自在她心中聚合,令她几乎不能自持。   陈嫂如往常般的出来迎接,然,当她看清楚黎心漾的容颜时,她登时震惊的无法言语,眼看情绪就要失控。   见此,靳岑轩立刻说:“奶妈,这位是黎心漾小姐,是靖靖刚认识的姨。”语毕,他上前搂着她,欲使她回复心神。   “姨,她是陈奶奶,最疼靖靖了!”靳呈靖牵着黎心漾走到陈嫂的面前,“陈奶奶,姨很漂漂对不对?”他天真的笑着说,“姨你看,陈奶奶看得眼睛直直的,都不会说话了呢!”   “您好,打扰了。”黎心漾礼貌性的问候道。   那甜而柔的声音,令陈嫂再也克制不住的一把抱住眼前的可人儿,“我是奶妈,叫我奶妈。”她激动得语音微颤。   被抱的黎心漾依言的唤了声:“奶妈!”   “乖、真乖!”陈嫂放开她,“快,让奶妈看看!”她上下来回看了数次,“怎么还是这么瘦呢?不行,得再补补!”   黎心漾万分不解的望向靳岑轩,然而,他只是耸耸肩,一脸的——老人家嘛,见不得人瘦是正常的,就顺着她的意,别想太多。   “少爷,记得有空就带小姐来,奶妈要给她进补。”陈嫂看向靳岑轩交待着。   “好!”   “嗯!”她满意的再转向黎心漾,“小姐啊,你要常来看奶妈啊,不然奶妈会想你的,知道吗?”这时,陈嫂已不自觉的进入了某个时空的情境。   “好,我知道了!”除了这么答,她还能怎么地?   “不可以骗奶妈,也不可以因为不要吃补品就不来,奶妈会生气哦!”她叮咛着,见黎心漾点了头后,才念着一大堆补品的名字,往屋后走去。   陈嫂一走,靳呈靖便拉着黎心漾上楼去他的房间,介绍他的朋友给她认识小叮*,如数家珍完毕之后,他上床睡觉的时间也到了。   睡意渐增,靳呈靖自动的躺上床,打着呵欠道:“姨,爸爸每次故事都用念的,一点都不动听。”   听听,这不等于摆明了告诉她,他有听故事睡觉的习惯,而自己非说不可。黎心漾认栽着想道,无奈的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叠故事书,一个个的说给他听,直至他不再出声回应,才重回大厅。   当她走下最后一个阶梯时,靳岑轩递给她一杯酒,“靖靖睡着了吗?”本来身着西装的他,此时已换上家居服,看来年轻许多。   “嗯!”话落,她端着酒杯走向窗口。   靳岑轩跟随着,站定在她身后,“靖靖睡前总要人说故事给他听,他总嫌我不会说,都是用念的。”他信口道,依然不去想他为何会放纵自己带她回家。   富有磁性的嗓音轻拂过她的耳际,吹凉了黎心漾的背脊,但她仍装作没事一般的莞尔道:“好像每个小孩都这样,要听故事才能睡得着觉。”   这时,空气中弥漫着沐浴乳的香气,顿时引起她的联想,而发梢隐约的感受到他的气息,更使她心慌意乱。   “谢谢你今晚所做的一切。”他不想说得太明白,因他觉得没必要。   乍闻这句话,稍隐的千头万绪又涌了上来,黎心漾既无法解释这些个错综复杂的感觉是因何而生,却又无力排解,只好让自己一直处于迷茫的状态中。   “你想问我些什么吗?”他给她理解的机会。   柔情的语调,迷情的意境,迫使黎心漾不得不赶紧逃离他的逼近,她巧妙的绕过他坐至沙发上,轻啜着酒壮胆。   “你怕我?”他缓缓转身,好整以暇的望着她说。   “怕你?没理由吧!”她摆着一个很淑女的坐姿,控制着音调道。   靳岑轩走到她的正对面,坐在茶几上,“那你为何从不正视我?而只要我稍一靠近你,你就走开,这不是怕是什么?”   两人的对话太暧昧了,黎心漾自觉不妥的岔开话题:“你家布置得好有格调哦,是请哪位设计师设计的?”语毕,她称羡的环视着,回避他的注视,这是一个她梦寐以求的家,每一件摆饰、家具,都深得她心。   “这是我妻子设计的,世上独一无二,也绝无仅有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她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在提到妻子时,刹那间黯淡了,“可不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她示意想取回先前他容许她发问的权利。   “你问吧!”靳岑轩已猜到她想问什么,他会让她问,是想试试自己是否已能坦然的面对及回答这个问题。   她一仰而尽手中的酒,增加自己的胆量,“我听靖靖说,他的妈妈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不知尊夫人……”见他的脸因此而覆上一层寒霜,她忙不迭转口:“不方便答的话,就别……”   “死了,难产死了。”   简单的几个字,里头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自己亦曾痛失至亲,又怎会不感同身受?黎心漾凄想着,再惊见他眼中蓄积的泪,令她好想安慰他,可又不知该怎么做,以至她只能呆坐在原位,心疼的凝视着他。   对视了许久后,靳岑轩不由自主的曲下了双膝,无语的捧起她的脸,轻触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想着,她们是如此的神似,让他以为彤彤又回到他身边了!他痴恋的定眸在她的容颜上。   黎心漾无法动弹的承受着他的抚触,短短的几秒钟,她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世纪般的久,突地,他的唇朝她倾下,不由得使她闭上了眼睛。   然,当黎心漾以为他就要吻上她的唇时,他却霍然地推开她站起身,在惊愕之于她更感羞愧,早已无地自容的心,更因他的一句抱歉而碎散胸口。   须臾,靳岑轩背对着她冷然的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拿起车钥匙,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不可原谅,自己怎么可以因她有一张酷似彤彤的脸,而做出如此越矩的行为?他一路懊想着。初春的夜里,有些许凉意,尤其是在山上,凉意更深,但尾随着他脚步的黎心漾并不觉得冷,因她的心比夜更冷。   上了车,她只报上地址,之后,两人默默无语。她是怎么了?黎心漾不停的自问却不能自答。   她自认不属于一见钟情那派的人,对他的迷恋应该也仅止于他的外表吧。可适才,自己竟愿意让他亲吻,甚至还渴望他的吻,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有那种爱他好久的感觉,为什么在他及时喊卡后,她即升起一股好深、好浓的失落感?   还有,那屋子、陈嫂……有关他的一切,在今夜,都在在的让她感到熟悉与怀念,令她一味的想收归己有。不、不对,这么说还不够贴切,正确来说,这些原本就该是她的,她只是失而复得而已。   天,这样的错觉未免也错得太离谱了吧,在遇到靖靖之前,她根本没见过他,而如今,她竟对一个几乎是陌生的人产生情愫,而且还快速的蔓延到难以割舍至无法自拔的地步?不,这不是真的!   她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更不是一个见钱就攀的女人,她这一生从不曾盲爱过,不可能因他平空的闯入就令她乱了方寸,甚至于失陷。不会的,她不是一个这么没用的女人,想想,十年的感情她都舍得下了,她的意志力哪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一定是她错解了,错解了自己的感觉,是了,一定是这样的,凡事都有它的道理、规则,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她才会有这么荒诞不经的错觉,再想想出错在哪里,再想想……   澎湃的思海在几经翻腾后,竟汇结出一注令黎心漾不置可否却又无力抵抗的暗潮,她登时茫茫然的摇起头,拒绝接受这个自己已爱上他的结论,一待车子靠边停,她一句道别的话也没说,即打开车门逃难似的慌忙奔离。   车内,靳岑轩愁闷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想着,他伤到她了吗?他多么不愿意,却又多么的难以克制,从见到她那天起,他便期望再见到她,知道靖靖与她有约,是以,他把无限的期盼化为有限的等待。   今日,他等到了,但他的心却乱了!他贪恋她,贪恋所有的她,尽管自己明知她不是彤彤,但他就是无法默视她的存在。她的出现不只让他对彤彤的思念有了寄托,也撩动了他对彤彤积存却无法舒解的爱,他……好想让这份眷爱就此延续下去。   试想,连奶妈都错看了,那他的父母、岳父母想必也是如此吧!如果、只是如果,自己有办法将对彤彤的爱全部寄生在她身上,那么,他们应该也会毫无异议的乐观其成吧!   而未来,只要他不说,只要他呈现出尽善尽美的言行举止,便不会有人知道他这么做只是移情作用,而她更不可能发觉或是猜疑,自己对她种种的好,是否出自于真心、来自于何方,岂不一举数得?   就她今晚的表现看来,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他只须再加把劲,掳获她的芳心便是指日可待的。想来,或许是老天垂怜他,念在他一往情深的份上,赐给他一个如妻般的女子,让他的梦有再一次圆满的机会。   自己能不把握吗?答案立竿见影,想他向来是个聪明人,又怎会错失这个难得的天降神迹!事成之后,要他当个百分百情人,简单;做个疼惜妻小的丈夫,那更简单。今时,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他还在迟疑些什么?就如他旨意而行吧!   这是上天安排的、人本来就是自私的,靳岑轩如是说服自己,望着深锁的大门,他心里有了腹案。无论如何,就让她只属于自己吧,哪怕会因此而下地狱,他也在所不惜!谁教他还活着,而他,不能没有彤彤,他的人生里,有彤彤相随,他才会有快乐可言,不是吗?   因她而乱的心已恢复正常跳动,靳岑轩喜不自胜的踏下油门驶离,遇到第一个红灯停止时,他马上思忖着如何跨出第一步。   既然新欢的人选已定,那么旧新欢便没有留下的必要,解决了旧的,新的才好搭上车嘛,让下堂欢坏了他的大计?想都别想!   当绿灯亮起时,靳岑轩开始大笑,而且笑得十分狂妄,犹似他给人的感觉一般像个唯我独尊的君王,这世界的人、事、物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爱你的感觉》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五章   一夜无眠,黎心漾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直到天亮,想了一整夜,她依旧身在五里雾当中,找不出自己会爱上他的原因,却让心中爱的感觉更加的真切,这岂不惨惨乎?   张开了眼,她翻身下床,不愿再做深想,既然抹不去,就忽视它吧!此时此刻,她没有多于的气力再为爱伤神,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就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吧!   当她梳洗完毕,门铃即在这时响起。   “纬纶?”开门一见来人,她诧异不已,再见他的车,她更诧异了,她家门前的车位竟然没被占走?   “车子出了一点问题。”说着,宋纬纶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她,“我检查一下!”语毕,他急急的掀起车头盖细查着。   见状,黎心漾便不再打扰他,转身入屋内做早点。现在是几点?她望了望钟,九点半!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今天虽是休假日,可他是全年无休的,怎么?他今天不用为家里的生意打拼吗?   想着,他的手机响起,“纬纶电话!”她大喊道。   “你帮我接一下!”他的手正忙着呢,哪有空接啊!   依言,她掏出他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机接听,“喂?”   对方愣了半晌,“呃……请问……宋……”   “你找纬纶?”   “他在吗?”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呢,吓她一跳!方亚岚暗吁道。   “在,但他在忙,你有什么事吗?”   方亚岚直觉把黎心漾当作是宋纬纶家的店员,“那麻烦你告诉他,晚上请他直接到造型屋那里接我。”   “造型屋?”   “他知道在哪里,因为是要去国家剧院看舞展,所以我想打扮得隆重一点。”方亚岚甜蜜蜜的解释道。   “好的,我会替你转达,请问小姐的芳名是……”   “方亚岚!”她报上名讳,忍不住又说:“我是他的女朋友。”心想,自己和纬纶虽然交往有一段时日了,可她不曾去过店里,店员自然是不认识她。   “哦,是方小姐啊!”黎心漾佯装恍然大悟,脑筋动得飞快,立刻顺着她的语意探口风:“常常听小老板提起你,我们老板娘直嚷要他快娶你进门呢!”这个方亚岚一定错把她当成纬纶家的店员了。   闻言,方亚岚立时羞赧道:“宋妈妈也真是的,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听听,看来是被她蒙对了,“不会吧,我都看到老板娘在翻黄历了!”黎心漾更甚道,企图引诱她自曝内幕。   “哎呀,都说了不急,怎么宋妈妈还……”方亚岚难为情极了,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就麻烦你了,谢谢!”语毕,她便切断电话。   收了线,黎心漾把手机放回原位。好小子!竟背着她偷交女朋友,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娶她,真是有够……她还来不及骂,宋纬纶就进门了。   “手脏死了,我去洗洗!”   当儿,一人忙不迭的直冲浴室,另一人不怀好意的从大敞的门口进来。   “宋妈妈?您怎么来了?”黎心漾见人惊叫,而耳闻的宋纬纶则愣在浴室里。   “没听过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名言吗?”宋母哼道。   哇,来者不善哦!黎心漾心想着,不以为忤的好言道:“宋妈妈坐嘛!”   “不必了!”   “那……想喝些什么我给您倒去。”   “不必、不必,话说完我就走。”宋母烦躁的挥挥手。   “我洗耳恭听。”语毕,黎心漾站定着拜听。   “我也不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了!”宋母大张着她的势利眼盯着黎心漾:“你很清楚,我是不可能让纬纶娶你的,而我现在已有一个好媳妇人选,这就是我的来意。”   “但是纬纶他……”犹如是不肯自动退出的语意,惹得宋母极度不悦,可天知道黎心漾故作的欲言又止是要说给宋纬纶听的。   “说吧,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纬纶?”   “宋妈妈,这不是钱的问题……”   “不是?”宋母抢白,“那是什么问题?”   “我和纬纶在一起快十年了!”   “那又如何?!”   “您不觉得我和纬纶可以共组一个幸福又美满的家庭吗?”黎心漾在试探,明知自己在宋妈妈眼中是一文不值,但她毕竟曾经付出过。   “废话!”宋母表情十分骄傲,“有我们家纬纶在,和谁都是可以的。”   “那我……”   “你不配!”   “宋妈妈……”   “住嘴,你没资格这么叫我,”宋母上下的打量着她,“瞧你,一脸穷酸样,带出去怎么见人啊,人家亚岚就不同了,名门千金,样样是好的没话说,你拿什么跟她比呀?”   “您……”   “我哪说错啦,什么班不去上,偏偏去当个舞女,说得倒好听,舞蹈老师,啧,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宋夫人,请节制!”黎心漾改口道,不容许他人批评她的职业。   “节什么制?敢做就不要怕人家说。”宋母愈批愈起劲,“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怎么,想赖定我们家纬纶,好求个麻雀变凤凰啊?你想得美咧,有我在,你休想如愿。”   可以了,她说得够明白,自己也不用再隐忍了!“宋夫人,请你搞清楚,是你的儿子缠着我,不是我硬扒着他不放。”黎心漾冷言道。   “哈……笑话,我们家纬纶何其优秀,才不会这么‘没路用’呢!”宋母心知肚明黎心漾说的是实情,可在口头上她绝不承认。   “好,就随你高兴怎么说、怎么想!”黎心漾不愿和她再多做争论,随即下逐客令:“你想说的话说完了吗?如果是,请自便。”   “你……”宋母登时恼羞成怒,“你最好马上死心,否则的话,我绝不会轻饶你的,哼!”撂下话,她扬长而去。   望着宋母气炸的身影,黎心漾笑在心头,她从前门入没看见她儿子的车子,跨进客厅门没看见她儿子的皮鞋,去时也一样,她的势利眼果真长在头顶上,完全无视于自家环境的一景一物。   洗净了手,宋纬纶这才步出浴室,此时,他有满心的愧意,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歉然的望着黎心漾。   “你都听见了,我没有说谎。”   “心漾,我……”   “不是你的错,你无须自责!”   “我不会放弃的。”他表明。   “纬纶,别说傻话了,你一直是个孝子,没必要因我而成为逆子。”她坦然道,至此,他俩情缘已尽。   “心漾!”他想挽回,他真的想。   “你其实已经爱上别人了不是吗?”她点破。   “我……没有。”   “我……没有。”黎心漾复诵着,“听听你自己说的,多么心虚啊!”   “心漾,我真的……”   “刚刚那通电话是方小姐打来的,她要你晚上直接到造型屋去接她看舞展!”她出言打断,平述方亚岚交待的话。   “亚岚!”他脱口而出。   “亚岚?我只说方小姐而已,你就道出了她的姓名,说你没将她放心上吗?抱歉,我不是三岁孩童!”   “她只是一个朋友,我……”   “纬纶,做个好男儿,别让我看不起你。”黎心漾平心静气的说,这段情终于可以善了了。“我们曾经相爱过,曾经度过无数个快乐的日子,今后,让我们将这些曾经,化为美丽的回忆好吗?”   “心漾……”他顿时哑口无言,且问,他如何舍得?   “爱情不经营也是会淡的,我们的就是。我不怪你,你也别再留我,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吧!宋妈妈是个好妈妈,她爱你,所以她希望你能拥有更适合自己的另一半,天下父母心,我可以谅解。”   顿了会,她接着道:“值得庆幸的是,你也对方小姐有好感,既然如此,你何不放开心胸去追逐,相信宋妈妈的喜乐才是你真正的喜乐,请不要为了我,而伤害到你们母子俩的和气,我不想背负如此深重的罪孽。”   黎心漾的真情挚语击垮了宋纬纶早已摇摇欲坠的坚持,他不得不承认他俩的爱情已成习惯,失去了燃点不再热烈。而方亚岚的出现迷惑了他的心,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的朝她倚去,直至今朝,他心中的天平孰重、孰轻已可见晓。   想通了,宋纬纶不禁深呼了一口气,他释怀道:“我们还是朋友吗?”为了母亲也为了心漾,他愿意放手,但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得一干二净的,再说,夫妻做不成,最起码还可以做个朋友吧!   早该画上的休止符,终于可以结笔了!“当然!”黎心漾报以微笑道,纬纶是前男友,而她只不与追求者做朋友,所以两者之间并无冲突。   “有事记得来找我哦!”   “乌鸦嘴,咒我出事啊?”她的心情不觉轻松了起来。   “我哪会这么坏心,只不过你‘遇篓’的固定周期快到了,我想……你知道的。”他朝她眨眨眼,表示她应该即将大难临头。   “呸呸呸,你这只大乌鸦,去去去,快去完成今天的工作进度,免得耽误了接佳人的时间。”她推着他出门,不禁默算起日子来。   “小心哦,拜拜!”他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后,才驱车离去。   呼,这个难过的情关终给她平安的度过了!黎心漾吁了一大口气地目送他离去,才正要掩上门,一台眼熟的车子驶到她眼前。   “嗨,心漾,我来串门子喽!”关以优按下车窗打着招呼。   黎心漾只是对着好友笑了笑,没等她下车便兀自的往屋里走去,难题顺利的解决了!肚子突然感到特别饿。   很快的,关以优便跟了进来,劈口就问:“那家伙一早来做什么?”   “你有千里眼啊?这么远你都瞧得见?”黎心漾从冰箱拿出鲜奶,就好友摆好的二个杯子,将之倒满。   “我视力好不行呀?快说啦!”关以优啃着烤好的吐司道。   “你多年来的心愿达成啦!”   关以优一时会意不过来,“什么?”   “我和他分了!”   “真的?”   “嗯!”   “快,把过程说给我听!”   接下来就是黎心漾的说故事时间,关以优听完以后有喜也有气。   “啧,那只老母鸡还真敢说,不怕我再去拔她的鸡毛啊?”关以优义愤填膺道,手上的吐司登时成了她的出气物。   “以优,别说得这么难听,她只不过是爱子心切而已!”   “是哟,爱面子、爱钱子心切嘛!”   瞧好友一脸的不屑样,黎心漾笑着摇头,“嘴巴这么毒,小心阿尧不要你!”   “他敢?”   “真不知阿尧怎么会看上你!”黎心漾低嚷着,满脸的遗憾。   “喂,你的表情在骂我哦?”   “哪有?”黎心漾连忙换个脸,“关大小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   “无聊喽!”   “无聊?无聊不会找阿尧陪啊,来我这儿做什么?”   “他出差去了。”关以优据实以告,再绕回前题:“心漾,我不相信姓宋的会这么好说话,你是不是漏了什么没说?”   “没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她妈说一他不敢说二。”黎心漾搪塞道。   “不可能,你一定瞒了些什么,说!”想她关以优是何等人物,三两句话就想打发她蒙混过关,省省吧!   “咦,你这会儿又成了顺风耳啦?”   见好友不肯松口,关以优立时笑得很奸臣,“心漾,反正阿尧出差去不能陪我,我就在这里住到阿尧回来为止你说好不?”   “住在这里?”黎心漾禁不住失声道,以优已有所疑,而她向来力求甚解,再加上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若她在此时住下来,自己不被她吵死?   “你不是一直求我来陪你住吗?改变心意啦?”   “没……没有啊!”死了、死定了!   “喔,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儿陪我回家打包。”关以优认真的说道,暗自窃想着,看你能守口如瓶多久?   “以优。”黎心漾怯懦懦的喊道,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就早点死好了,免得多受罪!   “干嘛?”   “那个……”   “那个什么?”   对不起了纬纶,我不是故意要陷你于不义的,你要原谅我,我也是不得已的。黎心漾在心中致歉后才道:“纬纶他……有别的女朋友。”   “哈!我就说嘛,那种死不要脸的男人哪可能这么轻易就罢手,已有新欢在怀,这就难怪了!”关以优一脸的早看扁他的模样道。   “以优,事情过去就算了,大家还是朋友!!”黎心漾不以为意道。   闻言,关以优哪还能忍得住气,她倏地起身指着好友开骂:“你是脑袋秀逗啦?竟然还跟那个移情别恋的家伙做朋友?你……想气死我啊!”   “反正我早就不爱他了,为了什么分手有什么关系?”   “还说?你这个只会吃宋家闷亏的女人,母亲带着儿子在你头上尿尿啦,你还说没关系?”关以优数落着,已气得全身发抖。   “可以分得干脆、无后顾之忧就好了嘛,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又……又是那副无所谓的死样子,关以优见了呕得直想摔东西,“黎心漾,你是女人之耻,我怎么会有你这种这么没骨气的朋友,超级窝囊废一个,不行,我受不了了!”语毕,她冲进卧室,丢枕头发泄满腔的郁卒。   黎心漾追了进去,“以优……”   “心漾,我拜托你好不好?你不要老是……哦,我不想再讲,再讲下去我会气得吐血。”关以优颓丧的捶打着枕头。   “以优!”黎心漾上前握住好友的手,“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他们对我已不再重要,对于那些不再重要的人又何必在乎?”   关以优翻起白眼,“你这个不在乎、那个不在乎,那我问你,你还在乎什么?”   “小也!”黎心漾想也不想便答。   “除了小也呢?”   “还有你、阿尧、祈妈妈……”   关以优耐心听着好友将人名念完才不满意道:“还有没有?”她会不满意的原因是,在该在乎的名单之中,没有一个是她不认识的。   “还有……”黎心漾被逼急了,不觉脱口而出:“靖靖!”   陌生人?关以优登时进入警戒状态,“靖靖是谁?”哈,被她“抓包”了哦!   “靖靖是……”黎心漾支吾着,完了,一时情急说溜嘴了!   等了半晌,黎心漾还是嗯嗯啊啊的没说一个字,于是关以优故伎重施,她闲散的道:“心漾,我觉得在你家长住也不错,省得阿尧来来去去……”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嘛!”处在淫威下,不得不低头,黎心漾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自己和靳呈靖相识与往来的过程简略说过一遍。   “这么说,你已经知情不报……”关以优计算着,“一个月了?”   “什么知情不报,哪有这么严重?”   “嘿嘿,别装傻,你迟迟没报备一定是心中有鬼?”   “没、没有!”被一语料中心事,黎心漾更急了,“你、你别瞎猜。”   “都口吃了还说没有?快招,否则我大刑伺候!”   唉,莫怪常言道——祸从口出!这下自己不招认,以优会放过她吗?黎心漾暗自苦叹着,再次启口交待着了“心里有鬼”的来龙去脉。   “心漾,这太玄了啦,打死我也不信会有这种事。”关以优诉出听后感。   “我知道我的感觉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但,我想了一夜,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很烦恼啊!”想到自己以后还有可能会再见到靳岑轩,黎心漾当下一张苦瓜脸。   “心漾,你会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关以优揣度道。   “以优,你别再吓我好不?”黎心漾的脸更苦了,“爱上一个人有这么容易吗?是,我承认他是很吸引我,但我还不至于就因此而对他死心塌地吧?”   “但你的感觉是那么强烈,这……”   “这就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以优,你帮我理一理,看看到底是哪儿出错了,我不可能没来由对一个刚认识的男人……情深意浓?”   收到求救讯号,关以优即刻大胆解析、小心求证,“说是你对他一见钟情嘛也不对,说是你对他盲目的崇拜又不止于此,心漾,你说他会不会是你的……篓子?”   “不会吧!哪有这种篓子?”黎心漾惊叫。   “这就难说了,篓子哪有一定的定义,说不定这回篓子里装的是个失心劫哦!”关以优煞有其事的断言道。   黎心漾听得头皮发麻,“没这么倒霉吧!上次因被学员的老婆误抓而上警局就已经够衰了,怎么可能连心都要赔上?”   “谁教你背上的篓子有周期性,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嘛!”关以优耸肩道,心漾的篓子虽千奇百怪,可却有一定的时间,而且是逢时必显。   “以优,我不要啊,什么都可以失,就是不能失心哪,你帮我想想怎么避劫,快啊!”黎心漾怕极了,避、绝对得避!   “心漾!”关以优突然正经八百,“如果把你的感觉解释成因你的篓子而起,你觉得……”   “不!”黎心漾连忙打断好友的话,“不合理!”   “怎么会?我倒觉得是再合理不过了,说不定你前世欠了他什么,他这辈子来讨了,不然你怎么会哪个位子不去选,偏选中了他儿子那桌,然后又因他的儿子而认识他,之后又对有关他的一切产生一大堆无法理解的感觉?”关以优愈分析愈觉得错不了。   “以优,你怎么愈解愈玄了?这世界即将迈入二十一世纪耶!”   “哎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关以优这会儿又相信玄学之说了,“想得美一点,说不定你们前世是一对相恋至深的情人,却被人无情的拆散,才会在今世再续前缘。”   “以优,你头壳坏掉了啊,一下子说太玄了你不信,一下子又牵扯到轮回,可不可以请你说点有事实根据的?”   “姻缘天注定,或许你和他有缘,冥冥之中才会有股力量把你们牵在一起,想想看,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照理说是连认识都不可能,又怎么会产生爱的感觉呢?如果他注定是你命中的另一半,那么你怎么避都避不了的。”停顿了一会,关以优问着心中深藏已久的疑窦,“你觉得阿尧是个好男人吗?”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不反对你跟他在一起。”黎心漾照实说。   “那你有没有问过自己是否曾对阿尧动心?你和他可说是青梅竹马,而你又觉得他好,日久生情应该是不难吧!”她不是怀疑,而是真的有感觉到,心漾与阿尧之间的感情并不纯然。   “以优,你别胡思乱想,我和阿尧真的没有……”   “我知道,你别紧张。”关以优表明道,决定把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是我的出现阻断了你们之间发展的可能,关于这点,你该不会也想否认吧?”   黎心漾心想,既然以优讲得这么白,自己还有什么好不能说的呢?于是她坦承道:“是,我承认,我和阿尧之间的感情一直是……”她停了下来,不知该怎么形容。   “爱情、友情、亲情的综合体。”关以优出言解决好友的苦恼。   “对,就是这种感觉!咦?你怎么……”   “我问过阿尧,而他就是这么回答我的。”   “真的?”黎心漾有些讶异,“以优,你会介意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说实在话,我很介意!”关以优垂首道。   “以优……”黎心漾当场不知该说什么好,心头一阵酸。   须臾,关以优倏地抬起头对着她大叫道:“我骗你的啦,傻瓜!”   “讨厌,又玩我!”黎心漾气结道。   “说正格的,若不是你们两人对彼此的情感一直难以界定,当年,又怎会有空隙给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卡上一位呢?我感谢都来不及了哪还会介意啊!”   “死女人,都早猜到也早不介意了还在那边装模作样!”黎心漾忍不住白她一眼。   “当事人说了才算数嘛!”关以优绕回前言:“好心没好报,是你自己说要事实根据,我才会多此一举问你的耶!”   “耶你个大头鬼啦,这事和那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喽!你和阿尧有地利、有人和就差了那么一点天时;而你和那位靳先生本来没地利、没人和,却因为有了天时,继而有人和,再有地利……”   “喂喂喂,你在绕口令啊,讲简单一点。”   “要简单就给你简单,一句话天命不可违!”   “拜托,什么天命不可违,我和他扯不上半丁点关系,就算是要说命定好了,烦请关大仙姑替小女子算一算,我的命和他的命有何关联性?”有始才有末嘛,自己无端端的爱一个人爱得要死,这叫她如何心悦诚服?   闻言,关以优立时仙人仙语:“嘿天机不可泄露!”   “哼,亏你还讲得振振有词,一点都不受用。”   想了一整夜没答案,谈了一上午没结果,黎心漾再一次的将感觉以不了了之论处。暗忖,篓祸在即,自己得小心防范,免得“一失防成千古痛”,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才惨惨修咧!   然,关以优对自己的仙想仙答可是满意极了呢,她是不怎么相信命这回事,但不可讳言的,有些事确实只能用命来解释,就像是这世上是否有鬼一样,尽管科学无法验证,可对有阴阳眼的人而言,鬼和人是没有分别的,而在这个标榜眼见为凭的时代,谁能说他们看见的不是真实的世界,对吧?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爱你的感觉》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六章   守株待兔!这是靳岑轩追爱的第一招,他不想吓坏黎心漾,于是他决定采取浸透式,先让她接受他完全毫无威胁性的存在,然后再一点一点的表现出自己对她的爱意,就像是一见再见才生情般,那样的油然而生。   他会慢慢来,是因为他明确的感受到,她对自己有感觉。可是她也怕他,经过证实,她的确是如此。相处时,她的眼睛从来不看他、身体从不接近他、话也从不和他多说一句,整体表现是——她是为靖靖而来,而只当他是陪客。   一个月过去了,只有一项改变,那就是对彼此的称呼,而最快乐的人则非靳呈靖莫属。然,快乐的吃、快乐的聊已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要的更多了,终于他提出一起出游的邀请。   黎心漾爽快的答应了,她想,反正只要别逼她上他家——那个会令她失去神智的地方,去哪里都可以。再者,靳岑轩对她全然没有攻击性的行为,可见他对她无意,警报既除,她也不好再推三阻四,难不成还当她真是个孬种啊?   此时,她穿戴整齐站在自家门前等着,双线道不好并排停车嘛!   等着、等着,突然出现了一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欧朗圣。   “心漾!”欧朗圣快步的跑向前,从告白那日后,他便被一大推公、私事绊住,除了送花、送礼物外,他只去找过她一次。   “你来做什么?”黎心漾语气不佳,她恨死自已了,没事和他称什么兄道什么妹,害她把不该说的全说了,大嘴巴!   “约你去户外走走。”欧朗圣自知不受欢迎,可他仍笑着答。   “抱歉,我有约了,”   “那……我可以加入吗?”他退而求且一次。   “不可以!”   “心漾,你别这么快就拒绝我嘛,说不定你的朋友不介意我加入啊?”他死皮赖脸的游说着。   “欧先生,我拒绝得还不够清楚吗?”她一语双关。   欧朗圣甘之如饴的吃着闭门羹,“很清楚,但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他没有一丝气馁,男子汉自当是愈挫愈勇。   她像是吃了一肚子的黄莲般苦求道:“拜托你别再缠着我行不行?”她最讨厌这种不干不脆、死缠烂打的男人。   “心漾,你就给我个机会嘛,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闻言,黎心漾的呕全被他激了出来,她咆哮道:“不给、绝对不给。”   “我爱你!”   “但是我不爱你啊,欧先生!”她不禁挫败的垮下了肩,他到底还要她重申多少次,“求求你放了我吧,”   这时,靳岑轩来了,他坐在车内唤道:“心漾,”车子停在对面的车道上。   闻唤,黎心漾马上移动脚步,可却被欧朗圣伸手拦下,“他是谁?”   “要你管!”她甩着手,却甩不掉,“你放手啦!”   “他就是约你的人?”欧朗圣紧抓着她的手不放,遥望着来者的面容,他不是宋纬纶,自己查过了,心漾目前正在交往的只有一个人,难道……他是新的追求者,咦……是他?   “对,他就是约我的人,你可以放手了吗?”   见两人似在争执的模样,靳岑轩立时下车了解情况,“心漾!”   “岑轩!他……”她甩着手,告诉他,她正在被无聊人士骚扰。   “这位先生,请放开你的手!”靳岑轩微怒道,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被抓的手上。   “靳先生,好久不见!”   “你……欧朗圣!”靳岑轩“看见”他了!商场的对手之一。   “幸会!”欧朗圣伸出空出的那只手。   靳岑轩保持风度的回握,“放开心漾!”   “凭什么?”欧朗圣挑衅道,想藉此了解他俩的关系。   “凭心漾不喜欢。”   “笑话,心漾喜不喜欢你又知道了?”   靳岑轩转望黎心漾,她立即附和道:“我不喜欢!”   “听见了,还不快放手!”   “心漾……”   “欧先生请自重!”她正色道。   欧朗圣这才不甘愿的放手,“心漾,他是个花花公子,你别被他骗了!”他急道,佳人的心不是向着自己,教他怎不妒火中烧?   这会儿靳岑轩能不明白吗?郎有情、妹无意嘛!他登时反咬回去:“骗?说的是你自己吧!”他勾出一抹冷笑,“我记得欧先生好像有未婚妻了不是吗?”   见黎心漾怒瞪着自己,欧朗圣赶忙辩解着:“心漾,你别误会啊,我……那不是出于我的自愿,你……”   “欧先生!”她打断,“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休怪我……”她没将话说完便朝靳岑轩的车子走去,然后快速的坐入车内。   “靳岑轩你……”   “怎么?我冤枉你了吗?”   欧朗圣百口莫辩,气得脸色发青。   “我警告你,别再烦心漾,她是我的,再说一次,她是我的,如果让我知道你再对她动手,下场……请好自为之!”靳岑轩不可一世的恫吓道,随后跟上黎心漾,踩下油门前他再看了欧朗圣一眼,决定跨出求爱的第二步。   ***   刚过中午,视野辽远、占地广阔的擎天岗上,聚集了许多人潮,久未接近大自然的靳岑轩,不觉心头一阵舒畅。   走了好长一段路后,三人选了一块绿地坐下野餐,用餐完毕,靳呈靖即迫不及待的拉着黎心漾陪他玩,游戏一个接着一个上演,而靳岑轩只是旁观,他一直端坐在草地上,视线随着他俩东飘西荡,他的嘴角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靖靖,你躲好了吗?姨要来捉你喽!”黎心漾大声的宣告着,把孩堤时代所运用的招数全都使了出来,然,正当她又一次费力的寻找时,身后却传来一阵欢呼声。   “好棒哦,我赢了,姨好笨,每次都输。”靳呈靖兴奋的鼓掌叫好,庆祝着自己又一次的胜利。   “靖靖太厉害了,姨认输!”她摇头轻叹,不得不服老,当下牵起他的手走向靳岑轩休憩的地方。两人皆盘腿而坐后,靳岑轩即送了一瓶可乐给她,一瓶养乐多给儿子。见儿子玩得满头大汗,他很自然的拿起纸巾替儿子拭汗,“玩够了没?太阳快下山,该去吃饭了吧!”   “这么快?人家还不饿,再玩一会儿嘛?”靳呈靖意犹未尽道。   靳岑轩不知如何是好,黎心漾便适时的替他解围,“靖靖,姨肚子饿玩不动了,下次再陪你玩好不?”她怀着歉意及一副饿极的模样道。   见状,靳呈靖当场升起败兴不已的神色,“好吧,下次,一定哦!”他不放心的和她打勾勾,宛如得到承诺的保证后,才又恢复笑容,“走吧!”   随即,他一手牵着父亲,一手牵着黎心漾,快快乐乐的下山去,前往餐厅的路途中,他唱歌给两人听,而在美味的大餐入胃后,他便“心满胃足”的睡着了!   “谢谢你陪靖靖玩了一下午,没想到我这个老爸这么不中用,只能做观众,你看,连在睡觉脸上都露着笑容呢!”靳岑轩趁此表达感谢,中午那段不愉快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出游的情绪,因他俩在上车后皆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   “不客气,我也玩得很高兴。”   “靖靖……”车内,两人的话题绕着靳呈靖打转,只因除此之外的话题,黎心漾一律三缄其口。   “你累了吗?累的话稍微眯一下,到家我再叫你。”   久久不闻回应,靳岑轩藉停红绿灯之便转过头去,见她已昏昏睡去,他立时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御寒,直到她家到了,他才出言唤醒她。   “心漾,到家了!”他轻摇着她,预备出第二招,为免夜长梦多,他决定快快来,省略蕴酿的过程。黎心漾渐渐转醒,“啊,我家到啦,对不起,我睡着了!”她歉笑道,将盖在自己与靖靖身上的两件外套换过,“靖靖睡在后座安全吗?”   “嗯……还是把他抱到前座系上安全带好些。”说着,他连忙动作,完成后,两人都站在车外。   微冷的空气中、孤独的街灯下竖立着两条人影,夜未央,可车辆与行人却异常的稀落,这大概是收假之前无可避免的冷清期吧!   “心漾!”靳岑轩轻唤着走近她。   “呃……我……”她不习惯与他独处,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别……”他向前跨了一步,将她拥入怀中,“别再拒绝我,”   黎心漾怔忡不已,“靳先生……你……”   “喊我岑轩,我们说好的。”他呢喃道。   “岑、岑轩,你、你……”她被抱得芳心大乱,不敢有任何联想。   “你应该感觉到了,你应该懂我的心意的。”他将头埋入她的颈间,暗示着浓浓爱意。   “我、我……”她应该感觉到、懂他什么来着?不,不要啊,她……   “心漾……”他松开她,用双手固定住她的头,强势地吻上她干涩的红唇。   黎心漾来不及反应也无法挣脱,就这么被他吻去了,她的柔荑慢半拍的轻推着他的腰,然而,她冰冷的唇却因他的滋润而温暖了起来。   一个吻,二种心情。他的吻是温柔的,唇畔的相碰瞬间擦出爱的火花,她想逃却逃不了,只能任由他无尽的侵略。而他明确的知道,今生他再也离不开这对唇瓣,他闭上了双眼,脑海里想着她的娇颜,这一刻,他已无心追究“她”是谁了。   许久、许久后,靳岑轩才恋恋不舍的抽退,但他刚强的铁臂仍圈着她,“不要再抗拒我了,嗯?”他颔首抵着她的额头道。   垂着眼脸,黎心漾早已被他占领的心,再因他柔情似水的作为而更进一步的驻扎了,“为什么是我?”她娇问着,也圈着他。   “为什么不是你?”他反问,知晓自己的第二步已然奏捷,接下来要快、要慢可以但凭她做主。   “我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她是渺小多了!   “我也不是。”这不是安慰,靳岑轩说的是真心话,他结过婚又有小孩,而她是个黄花大闺女,相比之下,占便宜的是他吧,   “那……你的女朋友怎么办?”她惶然问,爱的感觉因他的吻而蔓延,但落实……?她向来是个不容易被爱情冲昏头的人,若她将不是唯一,宁可就此作罢。   “什么女朋友?”   “就是那天……”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是女性朋友。”   “可是我看见你和她……接吻!”这时,黎心漾说出口的话已染上酸味。   “当时,是当时,你看见的是当时。”他再三强调,谁没有过去,而他是男人,过去就更多了!   “那未来……”   “只有你,你是我的唯一。”他的语句里充满真挚,“我呢?我是唯一吗?”既然她问了,他也必须弄清楚,即使要他杀敌,也该知道敌人的身家吧!   “目前是!”   “目前?什么意思?”   “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就这个意思。”   多么绝然的话语啊,靳岑轩的心头不禁冷了一半,心漾的性情是如此的爱恨分明,他绝对不能让她发现自己的秘密,他必演得栩栩如生才行。   “我不会负你的。”说毕,他将她紧拥在怀中,试问,他怎能再失去?   “希望你说到做到。”靳岑轩的主动示爱改变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黎心漾解不开心上的结,所以她投降了。她告诉自己,暂且不管爱的起因为何,如今,她是一个人,就……勇敢去爱吧!   “我会的。”他保证道,再一次吻她。   情到深处无怨尤,这是黎心漾此刻的心境,这份爱像阵骤然吹起的巨风般席卷着她,她不止躲不掉更甘愿全心付出。是什么力量迫使她无从抵抗,她无法得知,拥吻的甜蜜滋味,将她的心情除干净,让她的心只容得下他。   吻,难以填平靳岑轩胸中的缺口,可他并不急于这一时,是否真爱她并不重要,得到她才是他最终的渴求。这一生,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所有,尔后,只要他活着一天,他绝不会放手。   “明天我来接你上班,”吻够了,他顺着风让他俩的爱起航。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车去就可以了,你……”   “别跟我争。”他霸气的抢白,“今天中午的事我还没忘呢!”   “我应付得了,你不要小题大……”   “他是敌人,而我绝不让敌人有生存的机会。”他坚定地表明,含情的眼瞳中浮现出杀气。   “岑轩……”望着他的眼,她不禁为之语塞,他的爱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哪怕这颗沙粒小得构不上威胁,他仍执意要将它一脚踢开。   “好了,回去休息吧,我看你进去再走。”   “好……好吧!”语毕,她旋身而去,在关上门前她朝他挥挥手,之后,才轻悄悄的锁上门。   须臾,渐行渐远的引擎声回响在星空下,直至不闻其声,黎心漾这才安然的起步走进屋内。开了灯,她的心也跟着亮了起来,黑夜的迷离逐一退去,令她装满爱的心变得忐忑心难安。   她一直以为他是无意的,没想到……想想,这一个月来,他们见面了数回,自己竟半点也感受不到他的爱意,他掩饰得如此完美,这……太诡异了,教她该做何感想?   是欧朗圣的出现激发出他的爱吗?还是……哦不,岑轩不是那种人,他绝不会对她耍手段的,她和他没丝毫的利害关系,他没必要这么做,再者,他的条件那么优越,要什么女人没有,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孤女,花费脑力、心力在她身上,太浪费了不是吗?   该是自己太多心了吧!黎心漾释怀的想着,她除了背景不如人外,其于的便不在人之下,她不该妄自菲薄,更不该曲解岑轩爱她的心,况且,并不是人人都跟宋妈妈一样,有钱就势利、就眼高于顶,他的眼界没这么短浅,她又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女人善猜忌,这句话所言不假,瞧瞧自己,想爱却不敢爱,爱了又胡思乱想,这若让岑轩知道了,不被他打屁股才怪!思及此,黎心漾不禁斥笑出声,立刻停止这种自疑疑人的行为,尽释所疑的洗澡、睡觉去也。   ***   “心漾,今天我们去吃法国餐好不?”一待黎心漾坐入车内,靳岑轩便问。   “不要!”   “为什么?”法国餐厅既浪漫又有情调,是女人最喜欢去的场所之一,心漾竟一口回绝,教自己怎不好奇?   就是知道岑轩会问,“不答行不行?”她瘪着嘴道。   没办法,谁教她对“法国菜”过敏。怎么说呢?她曾和以优去过一次,才入坐,她便被餐桌礼仪考倒,满桌的刀叉,她弄不清哪一支配哪一种食物,只好学着以优依样画葫芦,折腾了一个晚上,肚子也没吃饱,落得回家吃泡面补足。   经过那次教训之后,她便立下重誓,再也不上法国餐厅吃什么浪漫大餐,再去她就是小狗。说嘛,这么丢脸的事要她自招,她才不肯咧!   “那你说要去哪儿吃?”靳岑轩不强迫她答,因他已猜到原因,就心漾的生活层面,她应该不常上高级餐厅,既是如此,她对用餐的繁文缛节一定十分畏惧,而法国餐又特别讲究,她会拒上该是怕出糗吧!   “随便,你决定吧!”吃饭嘛,吃得饱就好,她最好养了。而且以岑轩的身份地位,去的都是高级餐厅,美味可口自当是不在话下,再加上有现场伴奏,口福、耳福全享了,自己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嗯……今天换换口味,去吃四川菜好了!”   “好!”黎心漾频点头,她最爱吃辣了!   “你说你弟弟在当兵,什么时候退伍?”这时,车子已上路。   “快了,他已经破百好久了!”黎心漾说得有些汗颜,她谈恋爱谈疯了,连弟弟退伍的正确日期都给谈忘了!   “他退伍以后要做什么?”   “我没问。”是该和小也好好谈谈的时候了!她想。   “他是学什么的?”   “经济。”   “那正好,我公司缺人手,请他到我公司上班好了,你说他叫……   “黎望也,希望的望,也许的也。”   “望也?好日式的名字!”   “想听个笑话吗?”她未说先笑。   “好哇!”   “记得我对你说过我有一个好朋友以优吗?”   “记得。”   “她一直叫小也满月。”   “满月?为什么?”   “初一是朔,十五是望嘛,不就满月喽!”解释完毕,她咯咯的笑起来,再思及一人明挑一人暗恼的画面,她的笑声更狂放了!   闻言,他会意的微扬起嘴角,“小也一定气死了!”这个以优也真毒,竟然如此恶意的攻讦一个男孩脆弱的心灵,改天他定得会会她,早先一步带贡品叩拜码头,免得自己也惨死在她的毒牙之下。   “何止,小也气恼得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呢!”   “小也没有反扑吗?!”   “哈……你别傻了好不?杠上以优不死也剩下半条命,少说话免得自取其辱才是上上策,小也可是个聪明人哪!”   “不会吧,小也就这么任她奚落?”男人耶,败在一个女人手上,而且还敢怒不敢言?太窝囊了!“咦,你这么有种?好,我替你跟以优说去!”话落,黎心漾在心底说——小也啊,有人不怕死要替你讨回公道呢,到时姊一定带你去看现场的。   啧,瞧她说得仿佛自己是送上门任宰的羔羊似的,不过……好男不跟恶女斗,就算了吧!靳岑轩放她一马的暗想着,随后道:“她到现在还叫小也满月吗?”如果是,那小也就太可怜了!   “没,多亏阿尧出言相劝。”算算,小也被叫满月也叫了快三年,直到爱情上了以优的身,他才得以重见天日。   “阿尧?”   “他是以优的男朋友,也是我们家的邻居。”   “邻居?”他不觉放大了音量,青梅竹马,敌人?   闻声知其意,黎心漾立时伸出食指顶了顶他的手臂,“喂喂喂,你别说声就是影好不好?我和阿尧是清清白白的,他是以优的男人,我连碰他一下都不敢呢,你别害我啊!”她省去了多重情感这部分,以免愈描愈黑,岑轩是个小心眼嘛,说了,他铁定暗生疙瘩。   “喔!”他呐呐的应着,心想,以优一定很可怖,不然心漾怎么会任她欺侮自己的弟弟,嗯,他还是闪远点为上。   “岑轩,是到了没,都过了五点半了耶,我七点还要上课呢!”每次陪他吃饭都会害她迟到,虽然都在十分钟内,但她还是十分过意不去,没理由让学生等老师嘛!   “喏,不就在前面了吗?”上课、上课,听了就有气。想到她的手、她的腰,天天被男人碰,他恨不得马上逼她把工作辞了,什么工作都别去做,在家乖乖等他回家就好了!   “快点啦!”   “我这不在停车了吗?急什么!”   “你是老板当然不急,也不会替人家着想一下,我是拿人薪水的耶,哪能和你相提并论,快点啦!”   “好啦!”   车一停好,黎心漾便立即下车,然后挽着他的臂弯,快快的入内、快快的点餐、快快的大快朵颐。   “吃慢点,迟到个几分钟不要紧的!”   “是不要紧,但我会不好意思啊!”她瞪了他一眼,“已经连续迟到好几天了,晴姐都在笑我了呢!”   “笑就笑,又不会怎样!”   “是哦,不是你被笑当然不会怎样!”她又瞪了他一眼。   瞪了又瞪,靳岑轩莫可奈何的举白旗转移话题:“下班我去接你。”   “你不是天天在接了吗?”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已等不及了!   “再说啦!”   “心漾……”   “真*嗦,快吃啦!”不再搭腔,她登时埋头苦干啃食,心里满是歉意。   唉,她也不是故意要吊他胃口,陪他到处走走没问题,但陪他回家?这个问题就大了,存在她心理的恐惧感迟迟未能克服,也不是她所愿,她也想和他多依偎些时候,怎奈……怕怕呀!   换条路走好了——她家,可惜她没这个胆,因她怕被撞见,小也随时都可能休假回家,以优也会三不五时的来串门子,若被他俩其中一人逮着,而他们又正在“干嘛”,那她不就丢脸丢到家了吗?所以,此路也不通!   其实,就连由他接送她都怕呢!光天化日之下,她得时时提防,她多怕被祈妈妈遇见,祈妈妈见着了,阿尧怎么会没听说,再来,以优肯定连夜赶到家里来找她算帐,为了让自已幸福的活久一点,只好委屈岑轩了!   面对着靳岑轩国太过失望而食不下咽,黎心漾再一次的暗道着对不起,自省地忖度着该如何与好友“沟通”。她很有自知之明,自首可免死罪,但活罪照样难逃。她只求关以优能轻判,让这段爱情在见光后,不会覆上一层霜,因她可不愿拨出谈情说爱的时间……解冻。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爱你的感觉》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七章   爱情是美妙的,尤其是相爱,而沉醉在爱河里的女人特别美丽,“姿影”的每个人都看见了,以至每个人无不在问,那个真命天子是谁。然,黎心漾只是笑而不答,不知从何时起,五点一到,人便不见踪影。   除却了假日,其于的时间便是她与靳岑轩的两人世界,而在日复一日后,她原本就浓烈似火的爱恋,更快速的燎原为非郎不嫁的地步,她向关以优的自首之日悄然来临。   “心漾,又要去会情郎了啊?”项瑜晴促狭道,她看了手表,五点整,真准时。   “错,我是要去会女郎!”黎心漾换着舞鞋道。   “女郎?”   黎心漾俏皮地眨眨眼,“以优喽!”   “以优?”项瑜晴后知后觉,“哦,我知道了,你一定还没向她报备真命天子的事,所以……”   “对啦!”黎心漾羞红了脸,“我不跟你说了,待会迟到就罪加一等了,拜!”话声未落,她已夺门而出。   半个小时后,黎心漾来到相约地点,她才刚为两人点好餐,就见到好友从门口走进来,她立时摇着手示意关以优方向。   “难得你没迟到。”关以优信口道,坐了下来。   “我约你哪敢迟到”黎心漾故作正经道。   “说吧,找我何事?”   闻言,黎心漾的手心立时冒出冷汗,“哪有什么事……”   “少来,想我质问你吗?”心想,这阵子她工作忙,所以没空去找心漾叙旧,可拨了数通电话想给她问个安,她都不在家,说没事?鬼才相信!   “我说出来你不可以生气哦!”黎心漾怯生生道,她不敢在家谈就是怕以优会有恃无恐的发飙。“怎么,你做了会令我生气的事啦?”其实关以优早猜到了,什么力量会令一个女人忘了朋友,不就是爱情。而现今刚好出现一个目标,不是“他”会是谁?   “以优……”   “好啦,不生气就不生气,快说吧!”此时,餐点上桌。   待侍者一走,黎心漾鼓足了勇气开口:“我在谈恋爱!”说毕,她闭上眼睛、皱起眉头、缩着肩膀等着挨骂。   “喔,和谁?”关以优边吃边说,半点火气也没有。   她不愠不火的回答令黎心漾瞬时瞠眼,“你不骂我?”   “都说了不生气干啥还骂你?神经!”关以优一脸的你欠骂,“快说和谁。”尽管猜到了,还是得当事人亲口证实才能算是一百分嘛!   “靖靖的爸爸。”黎心漾忙不迭答。   “不是不承认爱他吗?”关以优凉凉的说,“说得倒好听,什么不可能对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就有爱他好久的感觉,怎么,全变啦?”就说他俩是前世姻缘偏不信,还在那边嘴硬,这下自打嘴巴了吧!还说不骂,调侃不算骂的一种吗?黎心漾心里直犯着嘀咕,可嘴上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径自地猛吞食物解闷。   “他的大名?”他既已是心漾的男朋友,自己总不能再以靖靖的爸爸,这么奇怪的称谓称呼他吧!   “靳岑轩。”   “靳擎的总裁?”关以优惊叫道,头顶即刻飞来乌云。   “怎么?靳擎很有名吗?”黎心漾对商界没研究,所以她并不清楚靳擎在商界的地位。   “数一数二!”   “真的?”黎心漾喜不自胜道。   “你和他交往多久了?”问着,关以优头上已一片黑。   “大概二个月吧!”   “二个月?”乌云密布,关以优顿时另有所悟的停下手变脸了!   见状,黎心漾也静止不动,惨了,以优发火了!早知道她这么好说话,自己一个月前就该告诉她了,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关以优急切的问。   “我……我……”   “你是不是决定和他长相厮守了?”   黎心漾微微颔首,“以优,你……”   此时,关以优的表情犹如遭逢乌日霹雳般,“心漾,你考虑清楚了吗?你不会觉得太快了吗?”心漾向来是个行动派,不出发便罢,一旦投入了便是彻头彻尾,任千万道关卡也拦不住。宋纬纶就是一个例子,若不是他迟迟未开口求婚,尔后又被心漾发现他妈妈坚决反对而情冷,他俩早就步入礼堂。   “你不赞成吗?”   见好友一脸的忧心忡忡,关以优连忙正色,“不是,我只是担心。”阶级的门槛是爱情的致命伤,已失败过一次又何苦重蹈覆辙,心漾……不痛吗?   “担心什么?”   “我想你明白我担心的是什么。”   黎心漾一听便释怀的笑了,“以优,岑轩不是宋妈妈,他不会……”   “心漾!”关以优抢白,“他可以不是宋妈妈,那他妈妈呢?你去过他家,但你还没见过他的父母,你能百分之百肯定他们能接受你吗?”   “我……”黎心漾茫然了!   “你爱他,全心全意的爱他,就像当年和姓宋的一样,深深相爱又如何,如果他的父母不祝福你们,你怎么办?”她十分明白,心漾不会要一个不被祝福的婚姻,若不然,心漾大可不顾宋妈妈的喜恶而下嫁宋纬纶,毕竟他俩已爱情长跑了近十年。   “以优,我该怎么办?”黎心漾惶恐的问。   “来不及了不是吗?”关以优无奈的道破好友的心思,“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伤害减至最低,控制自己的心,停止再付出爱吧,心漾?”   黎心漾面色凝重的思忖了一会儿,“我尽量。”   “找个时机让我和他见个面好吗?”关于靳岑轩的为人,自己只是耳闻,而面对面是了解一个人的不二法门,惟今她能做的只有亡羊补牢了不是吗?   “好,我会安排。”   “嗯!”关以优有口无心的应着,黎爸、黎妈都已经不在了,自己理当肩负起保护心漾的责任,吃一次亏、学一次乖,还是托征信社去查查靳岑轩好了,迅速又确实,免得自己眼误!   ***   这日,靳岑轩如往常接黎心漾下班,也如往常要求她上他家,接送的这段时日,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家给她的感觉,也没有给他拒上他家的理由。   “好!”她给了他一个不同往常的答复,因好友的叮咛一直在她脑中萦回不去,说她是身先士卒好了,不问结果如何,总要突破嘛!   终于获得首肯,他暗喜不已,努力了整季春令,夏日的脚步已然逼近。   爱的小屋里,老人家虽有早睡的习惯,可也是浅眠的。万赖俱静使鞋跟的足声特别响亮,进而由细而巨的敲醒了陈嫂,咦,怎么有高跟鞋的声音?思及此,她立时起床一探究竟。   “小姐?”如初见一般,陈嫂再度被怔得失神,相同的情节再上演一遍,只不过这一回,她确定了自已不是在梦中。   “奶妈!”黎心漾有礼的问候。   陈嫂整理着纷乱的思绪上前抱了她一把,“小姐,你不是答应过奶妈要常来的吗?”她按下心中的疑虑,接上上回见黎心漾时两人对谈的内容。   那日一见后,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因黎心漾即未再出现过,为解梦,她找靳呈靖求证过,但他却支吾其辞,令她不得不收口,言多必失嘛,她是个下人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我这不是来了吗?”黎心漾哄道。   “是哦,三更半夜才来,若不是奶妈耳尖,哪见得到小姐啊?”陈嫂佯装生气道,视线一直停留在黎心漾的脸上。   “奶妈,人家刚下班就来了呢!”   闻言,陈嫂心疼得紧,“刚下班啊?那奶妈去煮宵夜给小姐吃。”说毕,她马上转身。   见状,黎心漾连忙拉住她,“不用了啦,我不饿!”   “多少吃一点,上班那么辛苦。”   “奶妈!”靳岑轩插口,“晚了,去睡吧!”他可不想将这得来不易的“独处”,花费在看她俩热络的唱双簧上。   “睡?奶妈多的是时间可以睡……”   “奶妈!”他急唤道,挤眉弄眼的暗示她。   陈嫂看懂了,立时改口:“是哦,我该去睡了……”她叨念着,消失在大厅之中。   碍他好事的人走了,靳岑轩当下肆无忌惮横抱起她往楼上走去,黎心漾明白他的渴望,她虽觉得不宜,可却不想出言拒绝,这也是他与宋纬纶天地之别的地方,类似的感情发生在不同的时空,衍生出相异的决定。   踩着阶梯,靳岑轩自忖着该走往哪个房间,试问,一个代替品有资格入主吗?答案是否定的,于是,他当机立断的转进最有“人气”的一间客房——他逃避痛苦时所睡的房间。   虽是客房,可它里头的布置几乎和主卧室如出一辙,差别只在于颜色,及少了一巨幅的结婚照,还有就是女主人所钟爱的遗物。   他没有迟疑的脚步,令黎心漾理所当然的以为这间房就是他的卧室,眼见里头阳刚味甚浓,这让她更错解为他正努力淡忘爱妻,准备全心对她。倍受珍视的感觉甜至她心坎,敞心接纳他成为她不悔的选择。   承受着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黎心漾预备奉献出最完整的自己,以求一段至善至美的爱情,未来若能圆满,他便是她最后一个男人,她的心与人终将只属于他。   平躺在大床上,她的衣衫被他无声无息的一件件褪去,寂然的空气中只剩他因欲念而产生的急促喘息声。他的手十分灵巧,可见他擅于此道,她心想着,可她并不在乎,任由他的唇肆虐她洁然无暇的娇躯。   快速的裸裎相见后,他忍耐着排山倒海的欲火细吻着她,欲挑起她最原始的渴求。半晌,他听见了细微的呻吟声当儿,他吻得愈深入了!   她难以克制的扭动着身躯,不断扩展的情欲令她再也无法思考,瞬而,她的手下意识的攀向他,她的臀本能的拱向他,一连串的动作在在的告诉他,她急欲获得舒解。   柔嫩而尖挺的双峰刺激着他的感官,不绝于耳的嘤咛声催促着他的占领,紧密而结实的贴合,让他感受到她已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不再踌躇,他立时缓缓的推进,阻碍令他停了下来,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为此,他惊喜不已,占有的动作不觉更加的轻柔。   莫大的痛感令她不禁深拢眉心,指尖登时作出反应,她没有痛叫出声,藉由使力减缓痛觉,待痛觉慢慢消除后,她才坠入情爱的领域里,沉沦在其中。热潮一波接着一波,引发出她更狂浪的娇嗔声,而他也随着她令人迷醉的销魂声更加的勇猛,两人进入了极度忘我的境界。   时光在激情中流逝,她因爱而付出所有,他则因想要得到而自私的将她占为己有。她无力抗天,只盼这份爱能天长地久;他情愿顺天,只求她能陪他至天荒地老。两人倾身交缠着,直到情欲尽泄……   ***   在成人世界的法则中,性爱是爱情的必须品,一旦爱过一回,它便成了爱侣间的精神食粮,不再是道德所能规范,更没有礼教所约束的该与不该。   黎心漾在跨越了这层禁忌之后,她到爱的小屋的次数便逐日的增加,有时甚至会过夜。期间,她徜徉在爱河里,完全没有发现这条河里隐含着暗潮汹涌,沉浸在靳岑轩所给予的清浅溪流中。   “岑轩,以优想见你。”温存过后,黎心漾依偎在他怀中甜甜的道。以优一直在催她,已下了第十二道令牌,自己再不兑现,以优肯定杀到这里来。   “为什么?”   “哪需要为什么!”黎心漾十分明了自己已愈陷愈深,她再一次辜负了好友的谆谆告诫,任自己被爱掩没,沉入在情海里。   闻言,他连声附和道:“说的也是。什么时候?”心想,自己已征服心漾的心,若再能通过以优那关,他想娶心漾更是指日可待。   “明晚可以吗?”三人一同吃晚餐,这是最快也最简便的途径。   “可以。”在和以优见面之前,他得好好计划、思量才行。   静默了数分钟,“心漾,你是不是也该见见我父母了?”   岑轩终于提了。   “嗯。”   “等我见过以优就去好吗?”   “好。”前几天,奶妈偷偷的告诉她一些有关靳家的事,让她见家长的心情,不再如先前那般忐忑。   “小也后天就要退伍了对吗?”   黎心漾点点头。   “你和他谈过了吗?”   “谈了。”   “他怎么说?”   “他说要考虑,回来那天告诉我答案。”   又是一片静默,黎心漾便在这无声中睡去。   “心漾……”呼唤了好几声不问答应,靳岑轩才知怀中的伊人已入梦,他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冥想着。   后天,再过二天,他的布署即已完备,安置好小也,他与心漾的婚事也可尘埃落定,接下来就剩父母那关。决定追求那日,他便已告诫过靖靖不可以对四位老人家说起姨的事,为的就是不想横生枝节。如今追爱已成,终可到了明说的时刻,或许,他可以仿照俗谚娶个老婆好过年。如此一来,年终的围炉就不会有缺憾了,岂不乐哉?   靳岑轩暗中得意地收成着自以为费心灌溉的爱苗,夜郎自大到令人唾弃的地步,他巧妙地走着必胜的每一步棋,焉不知他精心设下的棋局早已有了变化,进而在他还来不及看透、做出防备时,他不知不觉的移错了一颗棋子,而这步棋将以他的真心做为交换,否则他将前功尽弃,甚至全盘皆输。   ***   西餐厅里,黎心漾热情地为一对初见面的男女做着介绍,女的是她的生死至交关以优,男的是她的亲密爱人靳岑轩。今夜,她忧喜参半,而在用餐完毕后,她被迫先行离开,因这是好友的命令,她不敢不从。   一餐饭下来,靳岑轩已由关以优的眼中看出她的敌意,她会支开黎心漾与他密谈,已在他的意料之中。她是有备而来,可他也是,所以他从容不迫的应对着,“关小姐,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他笑着说。   “果然是商人,一秒都不浪费。”关以优没好气的道,心漾才刚出门口而已耶,他急什么?   “你别调侃我了,我这可是在替你着想,总不好因为我而耽误你和祁先生谈恋爱的时间,对吧?”他反嘲回去。   “啧,心漾这个大嘴巴!”她脸红的骂道,他连阿尧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心漾是为我好。”他多此一举的解释着。   “为你好?”她脸上的红潮淡去,“为你好就出卖我,哼,见色轻友的女人,回去非得找她算帐不可。”她忿忿不平地道。   他笑着摇头,“别曲解心漾的用意,你对她太重要了,他怕我惹你不高兴,所以才会多告诉我一些有关你的事而已。”她俩果真是莫逆之交,才第一次见面,关以优就在他面前怒形于色,完全把他当成是自家人一般看待。   “哟,专挑好听话讲,想替她脱罪啊?”怎么,当她今天才认识心漾啊?那个只顾爱人不顾友人的女人,自己不把她骂个狗血淋头才怪!   “这是事实。”废话到此为止,该进入正题了,“关小姐,说吧,我洗耳恭听。”以优对心漾的影响力之大在今晚可见一斑,他若不能收服她的心,心漾必会因她的不认同而对他俩的未来产生迟疑。“说就说。”她收拾起玩笑心,“靳先生,我请徵信社调查过你。”她露出精明干练的那一面,对自己探人隐私的行为完全不觉抱歉。   “哦?”他立时严正以待,因他没料到她会请人去查自己。   “你会看上心漾的原因,我已由一张照片中窥知,我想,我没必要说得太明白吧!”关以优点到为止。   “那又如何?”他耸肩,这事心漾早晚都会知道的,他会瞒着她的理由,还是那句老话——避免横生不必要的枝节。   “寻觅一个似妻的女人当老婆这点我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但若只是一个代替品,这我就……”她发出一计杀人的目光,“你该懂我的意思。”   “代替品”三个字震出靳岑轩的错愕,但他立时掩去,“你认为我是那种会用一生幸福当赌注的男人吗?”   反问?够高竿,关以优佩服的想着,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吗?错,她关以优可不是个可以任人唬弄的女娃,“这就难讲了!”她高深莫测道。   “是吗?”   “不是吗?”她一脸的不置可否,“凭你靳岑轩,应该不仅只能在商界呼风唤雨吧?”   “这是一个人的才能问题,与此事无关!”说毕,他有着深刻的体认,这女人太精了,防,他必须防关以优防得滴水不漏才行。   “无关吗?”她轻松的啜饮着咖啡,“我倒不觉得。”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他自认为已演得很好了!   “信任?你凭哪点值得我信任?”   “那你总该信任心漾吧?”他换个说法。   “心漾?”关以优干笑了好几声,“别忘了,我也是女人,女人一日沉陷在爱情里,大脑就毫无用武之地了,要我相信现在的她,免了吧!”   当儿,靳岑轩佯装自尊心受创的叹了口气,“关小姐,你一味否定我,否定这段感情,你到底想怎样?”   “耶,你别乱安罪名给我哦!”她连忙反驳,“我既没有否定你,也没有否定你与心漾的感情,我只是怀疑,怀疑你懂吧?”   “怀疑?怀疑什么?”   “怀疑你的爱是不是真心的?”她道出此餐的最终目地。   “我该怎么证明你才不怀疑?”   闻言,关以优锐利地扫了他一眼,猛地踩住他说露嘴的尾巴,“靳先生,真心是不需要证明给人看的。”   他竟一时不察失口了?靳岑轩不禁为之语塞。   “出发点存心不良是可以被原谅的,毕竟错误是可以导正,但若执迷不悔的一路错下去,要不被抓到把柄可就难喽!”   “你……”她明示性的话语更令他怔忡不已。   “在心漾还未发觉之前都有得救,切莫存着侥幸的心理度日,我了解心漾,想必你也了解,你何以明知故犯?”心漾爱他,所以她才免为其难的拉他一把。她手上的资料明白的告诉她,他深爱他的妻子于希彤,要她自己信他会在这么短的时日改变,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动机既已被识破,他便不再演戏。   “是的。本来,我还担心心漾跨越不了阶级的门槛,可如今这曾顾虑已除,我相信心漾会受到你父母的疼爱,犹如于希彤一般。”她故意把他妻子的名字讲出来试探他,结果在她预料之中。   “看看你的表情,痛苦两个字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这若让心漾见了,她不晓得会有多伤心。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你何苦如此恋恋不忘呢?”   “你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而我也不想懂,但心漾我是的好友,我不得不挺身保护她。她爱你,爱到已不能自已,这是我愿意促成的原因,别负她,她是值得你爱的。”她苦心劝道,万分迫切希望他能及早醒悟。“我……做不到。”他困难道,事已至此,就坦白承认吧。   “做不到?”关以优不顾场合的尖叫出声,“做不到就放了心漾。”   “我也做不到。”   “你……可恶!”她气得想甩头就走,可为了好友的幸福,她忍了下来,“靳先生,人不可以这么自私,心漾是无辜的。”   “我知道,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   “尽力做表象弥补?”她好想指死他,“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虚情假意,尤其是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当她发现事实的真相,她会恨死你的。”   “你说的我都想过,但是我……”他真的做不到啊!这些个心里话他从未对人言,今天,他竟对初识的关以优坦然道出,为什么?   “悔不当初!你已悔过一次,难道你还想悔第二次吗?”她急欲敲醒他,怎奈效果不彰。   “要我忘了彤彤,比叫我去死还难。”靳岑轩颓丧的摇着头,之前的意气风发已不复存在。   “你……我会被你气死!”她怒瞪着他,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关小姐,请视而不见吧!”他已无路可退的哀求道。   “你……”她被他的执迷不悟气得眼眶含泪,“你真的很过分耶,竟敢对我做出如此无理的要求?”若她成全了他,她怎么对得起心漾?   “我不能失去心漾,求求你!”   见他眼底深沉的悲凄,关以优当下心软的决定撒手不管这事了,“靳先生,听我一句劝,想要拥有她就要真心爱她,否则你终有一天会失去她的。”   闻言,他垂首无言以对。   须臾,她好人做到底的再道:“你可能不知道,心漾在和你在一起之前才刚放弃一段近十年的感情,这意味着什么?”他忽地抬眸聆听下闻,“心漾是个提得起也放得下的人,若你不懂得珍爱与怜惜、不甘愿对等的付出,她定会义无反顾的离你而去,我是她的知己,她的想法我最清楚。”   “奉劝的话我说到这里为止,该怎么做由你自己抉择。请放心,你不想我说的我绝不会对心漾说,也请务必相信,心漾绝对扛得起失败,而且绝不留恋!”语毕,她起身扬长离去,徒留靳岑轩一人暗自神伤。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爱你的感觉》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八章   人的耐心有限,尤其是老人家,当靳父与靳母从陈嫂那边听来黎心漾的事后,他俩便着手调查,在确定无误后两人即静心等待,可儿子竟迟迟未带她前来拜见,在久候不到的情况下,两人于是依着地址到她上班的地点找她。   “您们好!”黎心漾一见到来人立刻上前接待,将二人领至办公室里!“请坐!”语毕,她旋身倒来两杯茶,“请问……”她与二人对面而坐,出口的话因他俩异样的神情而止住。   从一进门至端坐,两老皆贪恋着看着她,“再见故人女”令两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后才由靳守严打破僵局,“我们是靳岑轩的父母。”他表明身份。   得知来人是谁,黎心漾立时正襟危坐,“您们……”   “我们有事找你谈,可以吗?”他谦和的问道。   “可、可以!”她紧张得口吃起来,“请你们等一下”说毕,她快步的跑向正在授课的项瑜晴,窃语了约一分钟后,她即换下舞鞋,随两人一同离开“姿影”。   ***   靳家老宅的客厅里,黎心漾浅笑坐着,她毫不生畏的与两位老人家侃侃而谈,在一阵闲聊后,靳守严说明了特地将她请来的用意。   “黎小姐,你说你父母都过世了?”顺着她的话锋,他慢慢的掀着其实他们并不是陌生人的神秘面纱,让完全不知情的她,了解那一段不为后辈所知的过去。   “是的,五年前一场车祸夺去了他们宝贵的生命。”她有些感伤的说道。   “抱歉,勾起你伤心的回忆。可否请教令尊令堂的大名?”他再一次求证道,她父母已逝的消息让自己与妻子心伤了好些日子,会忍耐不住等待而前去找她,这也是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父亲黎世为、母亲连晓卿。”   两个熟悉的名字深深的波动着靳家二老的心房,靳母当下禁不住重逢的喜悦道:“真的是你!”说着,她含泪起身绕过阻隔的长桌拥抱黎心漾,“终于见到你了!”此时,她隐忍已久的泪水终可随心绪而走的落下。   “湘怡,别这么激动,你会吓着黎小姐的。”靳守严连声道。   闻言,商湘怡立时调整过度激动的情绪,放开紧拥着黎心漾的手拭着泪道:“对不起,我失态了!”她睨着黎心漾,两人倚肩而坐,邻惜之情尽在眼中。   黎心漾不解的看着他俩,平静的心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黎小姐,你一定觉得很疑惑对吧?”   黎心漾茫然地点点头。   “我说个故事给你听,解除你的疑惑好吗?”靳守严有些哽咽道。   “好。”   “在二十多年前,一对好心的夫妇在街上巧遇一位因突然阵痛而即将临盆的孕妇,好心的夫妇当场伸出援手将这位孕妇送至医院,虽是早产,可那位孕妇还是在医院顺利的产下一对双胞胎。”   “先出生的姊姊相当健康,但后出生的妹妹心脏却有问题,当时,由于双胞胎的父母无法负担庞大的医疗费用,而在感念相助之情及深信小女儿必会受到妥善照顾的前题下,双胞胎的父母于是便决定割爱,将小女儿送给那对有意收养的好心夫妇领养。”   “被领养的小女儿名唤于希彤,而事实如同他们所想,她不只受到养父母的疼爱,也健康的长大了。不幸的是,在她二十岁那年因难产去世了,这二十年间,两家人交往甚密,可却在她百日后即断了音讯,双方从此未再见过面。之间,她的养父母苦苦的等待,可却都未能如愿,直到双胞胎的姊姊出现。”   “故事中,那对好心的夫妇就是我的老友,而双胞胎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于希彤是你的双生妹妹,也是岑轩的亡妻。”   听完了这个温馨感人的故事后,黎心漾心中所有的谜题都有答案了。难怪,从她有记忆以来,爸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结伴外出,从来也不让她跟,总将她和小也寄放在祈家,回来后,有时很快乐、有时很悲伤,而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他们带着哭红的双眼归来。那时,不论她怎么问,他们就是不肯说出原因,推算回去,该是为了无缘一见的妹妹吧!   “黎小姐,你愿意和彤彤的养父母见面吗?”商湘怡期艾的问道。   黎心漾无语的颔首,其实不须靳夫人问,她也会提出这个要求的。   “那我们这就去吧,守严?”   “也好,敬泽他们一定等得心急如焚了,我们快走吧!”   ***   车子驶入一栋豪宅,在屋里的于敬泽与楼萱沂,屏息以待的等着黎心漾的到来。   一踏入屋内,黎心漾便开口问候:“伯父、伯母,您们好,我是黎心漾。”她细看着眼前这二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感谢之情油然而生。   “你就是彤彤的姊姊?像……像极了,莫怪是双胞胎,不仅人长得像,就连声音也……”说着,楼萱沂的反应与商湘怡如出一辙。   “萱沂,别这样,你会吓着黎小姐的!”于敬泽赶忙制止道,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也好想抱抱她呢!   “哦,对不起、对不起……”楼萱沂不舍的放开黎心漾,可手还是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没关系,我禁得起吓的,再多吓几次也无妨,我很乐意。”黎心漾开着玩笑说,想把悲伤驱走,而这招果然有效,二位老人家马上笑逐颜开。   接下来的光景,便又是一阵闲话家常,告一段落后,彼此的心已无距离,一个合乎常情的要求自商湘怡的口中说出:“心漾,既然你的父母都去世了,若不嫌弃,你……”她没将话说完整,可意思已经够明显了!   “请您别这么说,我求之不得呢!”黎心漾欣然应允,立时对着于家夫妇喊:“爸、妈。”   闻唤,于家一一老心中顿时无限欣慰,“乖,以后就让我们来疼你和小也吧!”说毕,于敬泽在心中不停的致谢——   世为、晓卿,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当年,若不是你们不准我化被动为主动,我也不会让心漾和小也白白受苦了这么些年。今后,由我来照顾你们的遗孤,你们应该也会同意吧?暗问着,于敬泽仰起头,耳边仿佛听见同意之声,当儿,他再一次在心底道了一句谢谢。   “岑轩知晓这事吗?”   “不知道。”   “那么……我想亲口告诉岑轩,可以吗?”   “当然可以。”   “谢谢。”这时,黎心漾的脑海满载着追思,“我想看看彤彤。”   ***   按着指示,黎心漾来到于希彤的墓园,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她犹如见到自己的倒影,“彤彤,姊姊来看你了,在另一个世界的你过得可好?见到爸妈了吗?我们竟会在这种情境下相认,很无奈吧?”她的语气中充满愁怅。   人生有许多的生离死别,遗憾的是她此生再也无缘见到自己的妹妹,一个与她骨血相连的人。她不禁有感而发的想,在茫茫人海中,她似乎是受到彤彤的牵引,引导着自己完成她未了的心愿,走这条她未走完的路。   “彤彤,是你的灵魂进入了我的身体里吗?你靠着残留在人间不死的意志力带领我走进你的世界吗?我是何其有幸能受到二位老人家的疼爱,以及你用尽生命才降临到这世界的孩子的喜爱呢?”她用着满腔的热血对着冷冰冰的墓碑说,期盼妹妹能听得到,能指引她走这条情路。   “彤彤,帮助姊姊,帮助姊姊能度过层层的难关走向坦途,让姊姊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岑轩,这个是你也是我最深爱的男人。姊姊需要你的支持,你听见了吗?彤彤!”她茫然的呐喊着,因在她踏上墓园的那一刻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即横亘在她心田。   许久许久后,天色渐渐变暗,金黄色的太阳已然西垂,满天的红霞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彤彤,你安心的睡吧,姊姊要走了,未来的路仍诸多艰辛,但多了你的力量,相信我能走得更圆满。姊姊改天再来看你,再见!”   ***   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在离开于希彤的墓园后,好奇心果真杀死了黎心漾如猫般的心。起因是她犯戒了,犯了靳岑轩的大戒,就因为她获知了自己的妹妹就是他挚爱的妻子,于是她不顾后果的开启了一扇门,他曾一再叮咛她不可进入的神秘领域。   门一开,她便被眼前的景致夺去了心魂,完全没听见屋外汽车发出的声响所传来的声声警讯,她的视线定在一巨幅照片上,里头的人儿像是一位童话故事中的仙子般,那么的美、那么的令人想怜惜。   顷而,她由心而生的环视着,“天!”她不由得发出惊叹声。这是一间练舞室,偌大的空间里只摆着一架演奏钢琴,而再见其于的巨照,每一幅显示出彤彤的一项才华,虽属性不尽相同,可她们有着相同的兴趣与嗜好。   不该亮起的灯,吸引了刚进家门走上楼的靳岑轩的脚步。下班后,他如往常一般前去接黎心漾吃晚餐,等了许久不见她下来,他便打电话上去,得知她今日有事请假,随即他又打电话去她家,可没人接听,他只好回家来,两人这才撞在一块儿。   他伫足在门口呆望着伊人,忘情的喊了一声:“彤彤!”   呼唤声叫醒了沉醉其中的黎心漾,“岑轩,你回来啦!”她立时旋身,笑着奔上前拥抱他。   “心漾?”靳岑轩藉由不同的称谓分辨出怀中的人,如梦乍醒般,他立刻由喜转怒,“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进这个房间吗?”他声色俱厉,伸手粗鲁地将她推开。   面对他冰人冰语的逼问,黎心漾当下惊得口拙,退了好几步。   “你哪来的钥匙?”这个房间的钥匙只有他有。   “门没上锁,我……”   “出来!”他喝令道。自责着自己的疏忽,见她一步都没有移动,他便走进去拎起她,用丢的把她丢出门外。   “岑轩,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好不好?”黎心漾跌在地上辩解道。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迅速的将门掩上,此时的他已气昏了头,什么解释的话都听不进去。   “你……”见他严重失常的举止,她登时升起一种揣度,想验证的话语立出,“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她站了起来,毫不畏惧的质问他,已无解释之意。   “你没资格!”他未加考虑的脱口而出,焉不知这句心底话,已将他设下的这盘求爱棋局打散。   “没资格?”她的心开始往下坠,“难道,我不是这个家的下一个女主人?”她故意厉声的挑起他更甚的怒火,欲探知他是否真如自己所想。   “是又如何?你还是没资格!”他不屑道。圣地,那个房间是他的圣地呀!没有人可以*越,就连靖靖也不行。   听听他所说的话,再看看他的表情,教她怎不痛彻心扉?“她很像我。”她心冷道。   “是你像她!”他指正她,不容她巧言亵渎了亡妻。   “是,是我像她。”话落,黎心漾不只心口在滴血,也更加确定,原来她由始至今都只是一个代替品而已。他给她的爱、对她的宠,都不是因自己而起,她只是一个替身,在他投射种种欲念时,可触摸得到的有形躯体。   这时,双方呈现对峙状,她因他的所爱非而心灰意冷,他则因她的明知故犯而气急攻心。室温是宜人的,可他俩的情温却是骤降的,她不禁自问,这段情还有必要再延续下去吗?她愿意永远只做个替身吗?她……   然,靳岑轩根本不去想她的感受为何,他一味的将错归在她的头上。他霸气的想,自己是个至尊无上的君王,尤其是在这片土地上,他所定下的规条,谁敢不从?!   渐渐地,空气中流动着甚浓的火药味,一方是明白的显现在脸上,而另一方则是暗藏在心里。一触即发吗?是的!黎心漾在反复的问过自己后,她心死的断言道:“我像她,这就是你选中我的理由。”   他没有回应她,仍旧怒瞪着她,他脑中的那把火,因她的语气而延烧至双眼。须臾,“选中”两个字像是从天外飞来的一盆冰水,慢半拍的浇熄了他的怒火,令他瞬而惊觉自己因一时气愤所铸下的大错。   “心漾,”他急喊,暗拟着矫饰之辞。   “你还是称我为黎小姐比较恰当。”她划清界线道,武装起自己,决心不在他面前示弱。   “心漾,对不起,我绝对没有……”他心慌不已,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想模糊焦点。   无视他的一言一行,她径自道:“啊,不对,你不该喊我黎小姐,我弟弟的老婆要尊称我为姑,那我妹妹的老公就要尊称我为……”   “姨。”他下意识接口。   “嗯,妹夫。”她刻意加重“妹夫”两个字,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她与于希彤间的关系。   “你……”他惊讶的张口结舌,妹夫?那她不就是彤彤的……   “我是彤彤的双生姊姊。”她平述道,不留一丝疑窦给他。   完成了自己对四老的要求,黎心漾潇洒的转身就走。她边走边想,小也该到家了吧,她得快些将这个消息带给他,爸妈还在家里等着见他呢,   临出大门前,靳岑轩追上了她,“心漾,你别走!”他挡住了她的去路。   “妹夫,请让让。”她不带一丝感情道。   “心漾,你别这样,我是无心的,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急于澄清,可听来却更是欲盖弥彰。“无心?哪个意思?”她一脸的不解,“妹夫,你在说什么?”   “心漾……”他急煞了!   “是大姨子。”她纠正他,绕过他住屋外走去。   “心漾,你要去哪里?”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茫然的不知所措。   “回家。”   “我送你。”   “送我?”她考虑了一会儿,“也好,让妹夫送一程,让妹夫表现一下,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嘛!”说着,她自发的走向车库,坐进车子的后座里。   冰封的眼、冰封的心冰封的人,这是她情冷后所呈现出的模样,而她对待他的言行举止,就像是她口里的称谓——妹夫,仿若他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让自愿充当司机的他,不禁一路噤若寒蝉。   家到了,车停了,她道了一句谢谢后,翩然的下车,眼见屋里的灯亮着,这代表着她的判断正确,小也已经回到家了。   进屋不到三分钟,她便偕同黎望也出门,见靳岑轩的车子还在,她即领着黎望也坐入车内,“小也,叫姊夫。”她介绍道。   “姊夫。”黎望也闷道,此情此景,他有着满肚子的疑问,可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多问,因他被黎心漾的冷,冻得频频打颤。   “到于家。”就像是在坐计程车一样,她告诉司机目的地后便不发一言,随即将脸撇向窗外,她在想些什么无人可洞悉。   可怜的黎望也,他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车子持续驰骋在马路上,一段时间后,他不禁庆幸的想,好在他向来十分懂得察言观色,不然口一开铁定被姊冻死,哇,冷死人了,是到了没?   就在黎望也快变成冰柱时,车子停下来了,他立时下车取暖,黎心漾也跟着下车,接着便引领着他进屋。   屋内,于氏夫妇早已久候多时,两人一见到黎望也即上前招呼他,面对老人家的热烈欢迎,仍身在五里雾中的他只能以傻笑回报。   “小也,叫爸、妈。”黎心漾温柔道,一前一后判若两人。   “姊,这……!”总该给他个理由吧!他已经乱喊姊夫了,还要他乱认爸妈,这太说不过去了啦,   “小也,你是不是不愿意?”楼萱沂万分遗憾道,下午时,她与丈夫虽并未明说,可他们确有此意。   “妈,您别误会,彤彤的事我还没跟小也说呢!”黎心漾解释道,老人家的心意不难理解,她会擅作主张将认亲之事算进小也,就是想求个皆大欢喜。   “这样啊,那就由我告诉小也吧?”   “嗯。”   重述往事,楼萱沂依旧是难忍泪水,她的泪随着字句不停的落下,最后,她甚至表明是因自己不孕才会膝下无子,而她并无意要他们入籍,只是单纯的希望她能有子、有女,享受天伦之乐而已。   再听闻一回,黎心漾也再次动容,而黎望也的心中除了感激外,也升起了孝心。他的父母已逝,何不将自己盈满的孝思寄予两老呢?思及此,他即曲下双膝道:“爸、妈,我会代二姊好好孝顺你们的。”此时的他,已理清了所有人的关系,唯独不清楚的就只有靳岑轩和黎心漾间的感情。   见状,楼萱沂立时破涕为笑的搀扶起他,“乖……乖……”   一直默默无语的于敬泽这时开口了:“小也,你今天退伍是吧?”他终有个接班人了!   “是的!”   “未来有什么打算?”   “呃……姊她说……”黎望也望向黎心漾,将问题丢给她。   见她迟迟不答,于敬泽猜测道:“是不是岑轩有意延揽小也?”   黎心漾微微颔首。   “小也,你想去吗?”于敬泽征询他的意愿。   “我没意见,反正我是决定不出国读书了!”之前,他是为了姊而想留下来;现在,他也是为了二老而想留下来,所以结果仍然不变。   闻言,于敬泽随即提出另一个选择:“那……到爸的公司上班好不?”   黎望也还未应声,楼萱沂登时尽展母爱,“好好好,当然好,没道理要小也去帮岑轩的忙,我的儿子是做董事长的命,去他那里干啥?顶多当个总经理,不成、不成,我第一个不同意。”于家的事业虽不及靳家大,可也是雄霸一方,小也加入后,肯定会迎头赶上的,她对小也有绝对的信心。   “妈,你怎么这么说,姊夫也是一番好意嘛!”黎望也撒娇道,搂紧了一直依偎在他怀中的老妇人。   “妈心疼哪,自己家里又不是没饭吃,干嘛去吃人家的。虽然他是你的姊夫,但总是隔层关系嘛!”她笑盈盈道,爱极了刚认的这个儿子。   “妈,他是你的女婿耶!”。   “女婿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是我的儿子,儿子才最重要。”她终又可一口的妈妈经,自当是说个没完没了。   “你不怕姊夫抗议啊?”黎望也口不停的讨疼着,他好久没享受过母亲的呵护了呢!   “抗议?谁理他啊,我现在有儿子了,他靠边站吧!”   “妈,你偏心哦?有了儿子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黎心漾嘟着嘴,酸溜溜地咕哝着。   楼萱沂耳尖的听闻了,立刻改口道:“没有、没有,妈怎么会偏心呢?”这会儿她又忙着安抚这头被她冷落在一旁的女儿,“心漾是妈的乖女儿,我最疼你了!”   “这才对嘛!”她倚入移向她的母亲怀中,朝弟弟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心想,她的爱情虽无法圆满,可珍贵的亲情已填补了这个缺憾。   母亲被姊姊抢走了,黎望也不甘的大叫道:“妈,你最疼姊,那我呢?”他孩子气的猛跺脚,楼萱沂看了再次见风转舵。   初为二人母的她,就这样来来回回,哪边有怨言便往哪边去,于敬泽笑呵呵的端看着,也不想出手替爱妻解围,睿智的他早已察觉出女儿的异样,他没有说破,是不想破坏眼前的温馨气氛。   在一阵欢乐过后,楼萱沂带着一双儿女上楼,她为他俩准备好房间,且看他俩愿不愿意长住下来。   “妈希望一家人能住在一起。”踩着阶梯,楼萱沂说出自己的心愿,祈盼他俩能如她所愿。   闻言,姊弟俩对看一眼,相同的答案在彼此心中,“妈,我的房间要比姊的大间,设备要比姊的齐全哦!”黎望也计较的要求道,呼应楼萱沂所求。   “小也,你是弟弟耶,应该懂得孔融让梨。”黎心漾搭腔,用姊弟间贯有的对话方式让楼萱沂明了他俩的心意。   两个孩子的贴心,令楼萱沂感动不已,她的泪又盈上了眼眶。   乍见母亲的泪光,黎心漾立时斥责道:“小也,都是你啦,又惹妈哭了!”   “才不是我咧,是你啦!”黎望也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两人吵吵闹闹,吵热了冷清已久的于宅,而楼萱沂的心房也因此暖了起来,她克制住泪,笑着说:“都别吵,两间一样大、一样齐全。”   三人走走停停终于走到了一间房,“小也,这间是你的。”楼萱沂的语气里有着了了一桩心愿的喜悦,这间房从未有人住过,因她无子,这是在设计之初,所无法预料到的遗憾。   “哇,好棒哦,好有男人味呢!”蓝蓝的一片,正是他最偏爱的颜色。   “衣橱里有二套运动服,你暂且凑合着穿,妈明天再带你出门采购衣物。”   “谢谢妈。”说毕,他啵了一下她的脸颊。   “心漾,我们走吧!”出了房门她才又道:“你介意睡彤彤的房间吗?”   “不介意!”   “如果你介意,老实说没关系,还有其它……”   “妈,我真的不介意。”黎心漾打断她的多虑。   “那……好吧!”走没几步路,她停在一间房门口,“就这间。”   “妈,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有什么需要记得来找妈,妈会……”   “妈,我懂,放心啦!”   “那妈去休息了!”   “嗯,妈晚安。”黎心漾目送着她的背影,直至她转入一间房才收回视线,迎视着门板,转动门把的手隐隐颤抖着。   缓缓的推开门,印入她眼廉的是一大片的粉红,将门反锁后,她细审着每一件物品,仿佛穿越时空隧道般,她的脑海浮现出她未曾参与过的景象,不停快速闪过的片段,不禁令她有些头晕。   当儿,她随手轻扶着支撑物,闭上眼让晕眩过去。待她再重新张开眼时,她看见的是一幅巨照——靳岑轩身着军装的独照。望着他,她的心痛了起来,她无法恨他,毕竟他最深爱的人是自己的妹妹彤彤。   平心而论,她该感到高兴的不是吗?妹妹已走,而妹夫仍坚心不改,这是多么动人的一段爱情,多么令逝者家属感到欣慰的一桩婚姻。她怎能因此而怪他、恨他呢,她万万不能!   但,因此而遍体鳞伤的她,如何不计欺瞒的原谅他,如何接受自己只是一个替身的事实。她爱他呀!她的付出是真的而获得是假的,这教她怎么平衡得了,她只是一个凡女,而不是圣女啊!   黎心漾凄凉的对着照片诉衷衷,然,它悬挂的位置与距离犹是在告诉她,她未曾触及他的心,这令她更感胸口疼痛难当。   爱情、爱情,没有真爱真情,他俩的爱情只是个空壳子,当作没发现、没看见吗?她再一次自问,也再一次得到否定的答案。此时已四下无人,她便不再约束自已,任伤心的泪水尽情奔流……   ***   正当黎心漾心碎之际,让她心碎的人可忙翻天了!   靳岑轩特地回父母家一趟,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解个彻底,待他完全清楚明白后,他回到爱的小屋,沉淀再沉淀,他陷入一片苦思中。   他无法做到以优的劝告,终让自己失去了心漾,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了任何人。然,他已不能没有心漾,他该如何挽回她的心,让两人再回到昨日?倒卧在床上,靳岑轩反复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想想,她今晚的表现是如此绝然,妹夫、妹夫的叫过一回又一回,可见她已有结束他俩关系的决心。尽管如此,他并不是毫无胜算的,毕竟爱上一个人是不可能说停就停,而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他最爱的人是彤彤,永远都是,可为了得到心漾,他誓必得做出更多的让步。相识至今,他从未开口说过一句爱她,女人都爱听花言巧语,这他最在行了,若他亲口对她说爱,她定不会再有所疑吧!   嗯,好主意,他明天就对她说去,一句不够说二句,以此类推,就不信软化不了她的心。靳岑轩自信满满的想道,结论下得比谁都快、都肯定。   怎奈,这个受伤的女人并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眼睛可是超雪亮,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哄骗过。这大概是他从未在“场子”里输过,以至令他样样皆过于自负,终惹恼了看不过去的老天爷,特意派下一位专克他的女使者,名定要他惨败在黎心漾手上,讨回一再被他恶意曲解的神威吧!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爱你的感觉》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九章   “于妈妈,你不必招呼我啦,看你这样忙进忙出的,我很不好意思耶!”关以优又一次的表示道。一早,她才刚进公司,即接到好友的急招电话,她二话不说的向主管请假来此,对于目前的变化,她已在开车的路途中得知。   “不好意思?”黎望也一脸的“你麦假啊?”   “黎望也,你讨打啊?”说着,关以优当更修理了他一顿。   挨揍了,黎望也大嚷着:“妈,你看啦,优姐她打我!”   “你活该,谁叫你没大没小。”关于以优的种种,楼萱沂已由心漾的口中知晓一二。   “妈,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我是你儿子耶!”黎望也不顾自己的年龄,做出幼童时期才会有的反应。   “羞羞脸!”关以优伸出食指轻划着粉颊,“我说黎望也啊,你今年少说也二十三了,瞧你,恶不恶心啊?”   “要你管!”黎望也哼道,他还在记恨“满月”的奇耻大辱。   “于妈妈,这样的儿子你敢要啊?公司若是交给他,不出三天就会关门大吉了,还是请于爸爸再三思,免得晚年不保!”关以优煞有其事的说道,听得黎望也气嘟了嘴。   “呵……”楼萱沂笑得合不拢嘴,“关小姐……”   “于妈妈,别再叫我关小姐了,我听得浑身不舒服呢!”   “那我叫你小优可以吗?”   关以优频频点头,“可以,我爸妈也是这么叫我的。”   “小优,你要不要也来和我们一起住?”小优是个开心果,若她也能长住,这个家不怕没笑声。   “妈,优姐才不肯咧!她……”   “你闭嘴啦!”她连忙起身捂住他的口。   “漾漾,小优她……”从黎心漾愿意住进于希彤的房间那刻起,楼萱沂便决定要改口叫她漾漾。“以优已有意中人,与我们住他们谈恋爱会不方便。”黎心漾解释道。   “哦。”楼萱沂会意道:“我很开明的,小优。”   “于妈妈……”关以优瞬时羞红了脸。   这时,黎望也趁机挣脱,“优姐,你就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嘛,我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的。”他用着很暧昧的语气道,表情极度淫邪。   “黎望也,我太久没垫你,你真的是皮在痒了!”关以优咬牙切齿道,作势海扁他。   “妈,救我!”说着,他躲至楼萱沂身后。   “呵……真拿你们没辙。”楼萱沂掩着口笑,“我带这个碍事的捣蛋鬼出门采购,顺便带他到公司绕绕,不妨碍你们姐妹俩聊天了!”说毕,她勾着黎望也的臂膀,快快乐乐的“血拼”去也。   一老一小出门了,黎心漾便带着好友至闺房,“这房间原本是彤彤的。”她幽幽道。   “彤彤很有艺术气息。”浏览着房里的摆设,关以优有感而发道。   “我也这么觉得。若不是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我想,她应该也和我一样,很好动的。”   “心漾,你和靳岑轩……”她感觉到他俩的爱情已遇到瓶颈。   “断了。”   “断了?为什么?”   “以优,我不想再触碰伤口。”黎心漾不想再提。   “是不是因为彤彤的关系?”关以优追问,心漾明明深爱着他,怎么可以因为彤彤而放弃?   以优的老毛病又犯了,黎心漾无奈的投降道:“是有一点。”   “心漾,告诉我!”   不说清楚,以优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也罢,就把心里的苦统统说给以优听吧!思及此,黎心漾便一五一十的全说了,“情形大致上是这样。”   “心漾,其实……”关以优有些难以启齿。   “其实什么?”   “我早就知道了!”关以优硬着头皮说,“我托征信社查过他。”   “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黎心漾诧异不已。   “是他求我别说的。”   “他求你?”黎心漾难以置信,“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我被他骗?”   “我以为他能及时醒悟。”关以优歉然道。   “可惜他在来不及醒悟之前就露出马脚了!”   “心漾,你和他真的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要我一辈子做替身吗?”   “靳岑轩他应该是爱你的。”当一个人表明自己无法失去某一个人时,爱是不可或缺的构成要件之一。   “应该?”黎心漾苦笑,“我怎么完全感受不到。”   “心漾……”   “以优,”黎心漾抢白,“你凭什么相信他?支持他?”以优竟然会替他说话?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凭他将想给彤彤的一切转嫁到你身上。”关以优一脸自信道。   “哦?请解释。”   “自从彤彤去世后,他曾一度很消沉,直到他被迫接管靳擎才又恢复生机。之后,他将所有的心力投注在事业上,也流转在花丛间,一个接着一个,从未停歇过。”关以优将所查到的讯息报告给好友听。   “而我,是花名单上的其中一个,接下来还会有无数个。”   “错,你是最后一个。”   “以优,你太武断了,”黎心漾十分不以为然。   “是吗?”关以优找了张椅子坐下,“别忘了你刚才所说的话,你是个替身!”她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一副分析师的模样。   当儿,黎心漾也陪着她坐了下来,竖耳聆听她的见解。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替身,又岂会轻易放弃?呃……不对,是撤换。你想想,他最爱的人已不在人世,这与生离可是有着大大的不同。或许,一开始他追求你是把你当个代替品,但爱是无形的、是无法自制的,他的爱变质了没有,他自己根本感觉不到。”   “我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尽管他已爱上你,他也不会承认,因他无法说服自己,更无法原谅自己变心!”   “变心?”黎心漾愈听愈迷糊。   “真笨,都说这么白话了还听不懂?”关以优白她一眼,“靳岑轩是个自我意识很强的男人,一旦他认定了,是永不改变的。如今,他自认为自己最爱的人是彤彤,彤彤在他心中无人能取代,你要他承认自己移情别恋,你想,这可能吗?”   黎心漾仔细想了想,“不可能。”   “这就对了,那我问你,你会吃彤彤的醋吗?”   “我又不是神经病,吃我自己妹妹的醋干嘛?”黎心漾直觉答。   “这不就得了,你和彤彤是可以并存的嘛!”   “以优,你别考我好不?”黎心漾的脑袋已糊成一团。   闻言,关以优赏她第二记白眼,“你在乎的是他是否真爱你对吧?”黎心漾猛点头,“那我们就强迫他承认不就好了嘛!”   又来了,黎心漾当场回她一记白眼,每次讲解事态都前后矛盾,一下子说他不可能承认,现又说强迫他承认就好了,什么跟什么嘛?   “喂,你的表情又在骂我了哦?”关以优洞察道。   “以优,你的逻辑太异于常人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解爱赠言。”   “黎心漾,你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哦?我这是在帮你耶!”关以优心生不满道,她可不想白白浪费自己的口水。   “帮?帮在哪里?”   “笨——笨女人!”关以优连骂笨,“难怪时间一到你就会引‘篓’。上身,亏你还是我的知己呢,智力竟不及我的万分之一,真丢我的脸。”   “你是骂够了没?午餐时刻已到,该下楼吃饭了!”她未来的日子还长的很,不怕找不到比靳岑轩更好的人来爱,黎心漾违心的想。   “事情都还没解决吃什么饭?”   “想这么多做什么,吃饭要紧。”说毕,黎心漾拉着好友下楼,两人才刚要转进餐厅,靳岑轩即开门进来。   “心漾。”他柔声的呼唤着,快步地冲向前。   “妹夫,怎么有空来?”黎心漾皮笑肉不笑的打着招呼。   “我有话跟你说。”说毕,他撇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关以优。   闻言,黎心漾牵着好友走向客厅,一同坐到沙发上,“说吧,”   “我想私下跟你说。”   “这里又没有外人?”   “心漾……”他一脸的尴尬。   “心漾,我看我还是先……”关以优有意回避。   “你坐好!”黎心漾不容置喙道,关以优只得乖乖的坐着。   当下,靳岑轩踌躇着该不该说。考虑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心漾,我是爱你的,请你嫁给我。”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双管齐下。   轰,两个女人当场被他的表白兼求婚给怔傻了,“你……”   “嫁给我吧心漾,我真的好爱你。”他又一次道,满意的看着两个女人因这句话而引起的震撼与感动。   稍纵即逝的得意闪过他诚然的眼瞳,两个被吓傻的女人登时紧握彼此相碰的手,他又在骗人了,这不是他的真心话,她俩同时心里想着。   须臾,两人清醒过来,由关以优先开口:“你是说真的吗?”说着,破解他谎言的法子,迅速的在她脑中构筑。   “当然,当然是真的。”他暗喜,成功了!   “心漾,快答应吧!”关以优催促道,加重了手劲暗示好友立刻答应。   “呃……好!”以优为什么要自己答应?她明明也看出他又在虚情假意了,为何还要称他的心?“太好了,真是恭喜你们了!”关以优欢天喜地道,“心漾,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彤彤吗?我们这就去,顺便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语毕,她立时起身,拉着好友往大门走去,“岑轩,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跟上来啊!”   懂了,黎心漾弄懂了好友为何要她答应的原因了,两人走在前头不停的相视偷笑着,他则举步维艰的跟在她俩身后,原本的欣然已消逝无踪。   ***   于希彤的墓园就在于宅的不远处,三人步行不到十分钟便到了,端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关以优佯装天真道:“心漾,你和彤彤还真像呢,若你们同时站在我眼前,我肯定分不出谁是谁。”   “靳岑轩,快,你快对彤彤说,相信彤彤在天之灵听见了,也会由衷的祝福你们。”说着,她推着他站在墓碑前,等着看他怎么圆谎。   墓园里,靳岑轩在中、关以优在左、黎心漾在右,时间一秒一秒的在无声中过去。挑战,他面临毕生最艰巨的挑战,望着爱妻的照片,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流转着与她的点点滴滴,且问,这教他如何说得出口?   等了半天见他仍挤不出半句话来,关以优这才出言拆穿他的谎言:“靳先生,想说谎也得打好草稿再说,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会被甜言蜜语所骗吗?很抱歉,你今天遇到的是不吃这套的女人。”   闻言,靳岑轩登时恍然,“关以优你……”他已有些恼羞成怒。   “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关以优干笑了好几声,“别对我这个红娘这么不客气嘛,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呢!”   “大忙?”他不解。   “对啊,心漾已经亲口答应嫁给你了不是吗?”   “心漾?”他转向黎心漾。   这下子换黎心漾骑虎难下,她僵直着背,不知该做出何种回应。顷刻,仿若经仙人指点一般,她瞬时心有一会,“是的,我愿意,只要你能亲口对彤彤说,你因爱上了我而想娶我。”她开出条件。   “你……我……”   这时,关以优又跳进来说话:“心漾,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若他一辈子不说,心漾不就得等到死,那太划不来了!   黎心漾会意的沉思了一会儿,“就选在彤彤忌日当天吧,若在那日之前你无法说出口,那么这个婚约就不算数。以优,我们走吧!”   “走喽!”关以优闲散的道。搂着好友的纤腰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墓园,心想,嗯,她这个红娘扮得太称职了,自己撮合的这桩姻缘,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定会有个圆满的结果,她呀,等着当伴娘就是喽!   他呆望着两人的背影,直至她俩走出视线外才转回身去。凝望着爱妻的巧笑倩兮,他难忍情伤的拥抱住冰冷的墓碑,“彤彤,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失去心漾,真的不能,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他的男儿泪在此时无息的流下,而他无波的心,已因黎心漾所提出的守约条件而产生莫大的巨荡。   一个月,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做选择,然,他怎能离弃又怎能舍弃,他徘徊在两难间,心痛的无所适从。   ***   回到了家,在吃完午餐后,黎心漾便搭好友的车赶去上班,因关以优已请了一天假,所以她理所当然的留在“姿影”,幺好友免费给她上一课。   “以优,你又忘光了?”黎心漾再次气结道。这个以优,芭蕾舞跳得顶呱呱,可除此之外的舞蹈却是惨兮兮,教了三年,忘了三年。   “太久没复习了嘛!”关以优皮皮的说,再一次的从头学起。   “阿尧不是常带你出席一些必须跳舞的场合吗?”这是以优会想学舞的原因。   “是啊!”   “那你还说没复习?”   “布鲁斯、华尔滋,阿尧会带、我就会跳。”关以优报告道。   “那其它的呢?”   “没空,他忙着谈生意,我忙着吃东西。”嘴巴说没空,其实是探戈、吉鲁巴的舞步太复杂了,她才学会,没几天就全部忘光光了!   “亏我还那么用心教,浪费我的心血。”   “好了啦,别再‘碎碎念’了,待会儿你的学生来了我又得晾在一旁等,快教啦!”自己的舞艺会差阿尧一截,是因他工作所需特地请心漾给他恶补过。而阿尧是个天才型的学生,她则连幼稚园的程度都没有,但这可不能只怪她哟,谁教标准舞的种类那么多,她记不住嘛!   项瑜晴将双手环在胸前旁观着,笑过一回又一回,她最爱关以优来串门子了,每回关以优来,总是笑料不断,笑得她一天神清气爽。   “你又踩错步了啦,是左脚向前,不是右脚……唉,你是耳聋啦……你专心点行不行……不对啦……”   “我有在听啊,你别那么大声嘛……我……哎呀……老师怎么可以踩学生,我……哎哟……你又踩我……”   项瑜晴一直看、一直笑,连有“贵客”临门都没发觉。   “有人来了!”关以优眼尖的发现道,哈,救星到,心漾真狠,踩得那么用力,痛死她的脚趾头了。两人闻声,立时将视线撇往同一个方向,“欧朗圣?”他好一阵子没出现过了,又来干什么?   “心漾!”他深情的注视着黎心漾唤道。   见状,关以优立刻明白这男人对好友有意,“他是谁?”   “毕业的学生。”   “喔!”关以优点点头,明白了,是一只讨人厌的苍蝇,不是救星,“我们继续。”   “心漾!”他走向前,一脸的我有话要说。   “这位先生,请别打扰我上课好吗?”关以优不耐烦的打发他走。   “对不起,但是我……”   “你已经毕业了,毕业了你懂不懂啊?”关以优一语双关。   “你……”   “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识相点,快滚吧!”关以优不客气道。   “你……”   “你什么你?明知自己不受欢迎还来,摆明了不要脸嘛!”她是不知他和心漾之间有何过节,可凭藉着自己与心漾的默契,她敢断定,心漾万分不屑他。   “这位小姐,请你自重!”欧朗圣忍着气道,不解她为何如此鄙视自己。   “自什么重?这里是我的地盘,该自重的是你吧!”   遇到了野蛮女,他懒得理她,“心漾……”   “心漾、心漾,这名字是你能叫的吗?”关以优护着好友,嘴下不饶人。   “欧先生,请回吧!”项瑜晴站出来打圆场,幸好还没有学生来!否则这场面就更难看了!   “项姐,我……”   “欧先生,请别为难我。”项瑜晴给足了他面子道。一个已订婚的男人,竟还好意思大方的追求心漾,啧,真想拿只扫把轰他出门。   “心漾,我是真的爱你的,给我一次机会吧!”他一直没敢来,就是婚约之事未决,而如今大致抵定,只剩公布而已。   “机会?”关以优大笑三声,“没机会了!”   “为什么?”难道,他害怕的事成真了?   “因为心漾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   “不,我不相信,心漾、心漾……”   “是真的。”黎心漾破例开口答他。   “不,这不是真的,是你们串通好联手起来骗我的,对不对?”   “骗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呀?真是马不知脸长。”关以优漫骂道,“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找靳岑轩求证,靳擎的总裁你该认识吧?”   “又是他!”他抱紧了拳头,忿忿不平道:“那个换女人像是在换衣服的烂男人有什么好?”   “你说他不好,那你又哪里比他好来着?”项瑜晴忍不住搭腔,“一个订婚的男人!”她猜想关以优并不知情,所以故意说给她听。   关以优一听,更是得理不饶人了,“什么?你已经订婚了?”   “我……”他被关以优的高分贝震得一时口拙。   “没良心,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没良心的男人。你,快给我滚,否则休怪我……”   “以优,别这样!”黎心漾连忙阻止好友粗暴的言行。   “婚约已经解除了!”他忙不迭道。   “解除了?”三个女人同声道,三双眼立时投射出冷峻的目光,瞪得他退后了好几步。   “欧先生,请你以后别再来,不送!”项瑜晴威权道,恐吓意味甚浓。   “心漾,别理这种人,咱们继续练……”   当儿,欧朗圣羞愤离去,将在此所承受的辱骂都归罪于靳岑轩,是他害得自己得不到所爱、被所爱看轻,都是他。不做它想,欧朗圣立刻前往就在对街的靳擎办公大楼,找靳岑轩清算此笔新帐及追算前笔旧帐。   ***   临下班前,靳岑轩才进办公室,秘书小姐马上跟进,尽责的报告着他不在时,欧朗圣的种种挑衅言行,他不语的听着,直到她报告完毕退下后,他一直面无表情的脸才起变化。   “欧朗圣!”他握起右拳重捶桌面,你真有种,竟敢再去找心漾,还明目张胆的跑来放话。哼,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他面露凶光道,铲除异己的意念立时骤升。   不行,他不能再让心漾教舞,就算是没了欧朗圣也还会有其他男人,况且,他现在已无稳赢的胜算,这个险更是不能再冒。心漾是他一个人的,绝不可让人有机可乘,他必须杜绝,杜绝她跟男人接触的机会。   心念一起,靳岑轩立即埋头苦思,既然她提出条件,那他也可照本宣科,反正先逼她辞了工作,其于的事以后再说。他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想,一定可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的。   此时,下班的时间已过,可他仍旧专注在破解之道上,怎奈,他左想碰壁、右想撞墙,想来想去都是死路一条。是以,他愈想愈心慌,愈想愈胆怯,可能会失去的梦魇不断的蚕食着他的心,令他的脑子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咻地,时光匆然即过,眼看已逼近九点,他半秒不敢耽搁的冲下楼,如往常般的去接黎心漾下班。   ***   惊见他的座车,黎心漾吃惊不已,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再如以往一般接送自己。既然他都来了,就……委屈点坐吧!决定后,她即坐入车内。   车里,放送着轻音乐,她闭着眼将头贴靠在椅背上聆赏着。午时,他们之间有过不成文的协议,所以这回她坐在前座,也不再当他是妹夫,就如同以优所言,该当他为自己的未婚夫吧!   “心漾!”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后,靳岑轩艰涩的开口唤道。   “嗯?”她的心态已改,所以她不再冰语以对。   “辞掉工作好不好?”   闻言,她登时睁眼道:“我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我辞掉?”   “呃……那个……”患得患失的阴霾,已严重影响到他对她的一言一行。   见他支吾其词、再见他脸上无光,这与她所熟知的他有着天壤之别。黎心漾不禁有些窃喜,看来是被以优料中了,他对自己是有爱的,只是他不肯承认而已,“说个中听的理由,或许我会答应。”她心花怒放道。   中听的理由?   “我怕你被别的男人抢走。”他脱口而出。   “嗯,很中听。”   “那……你答应了?”他异常兴奋道。   “一半,留职停薪。”她扼要道,可已明确的让他知道,她会不会再复职且看他的表现,若他俩无未来,她的生命便再也与他无干。   “心漾……”他不甚满意。   她充耳不闻他的凄喊声,回复先前的姿势,沉醉在乐音中。   见状,他闭上了口专心开车,一半总比零好吧!他强迫自己满足的想,可随后立变,天,他是靳岑轩耶,竟会沦落至此等地步?条件由她开、答案任她选,他只能迎合、附和及接受。试问,自已何时这么窝囊过了?哦不,他不要当条哈巴狗,他不要啊……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爱你的感觉》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十章   “心漾,黎心漾……”一个女声自虚无飘渺中传来。   “谁?是谁?谁在叫我?”黎心漾下意识的回问着。   “是我,姊姊,我是彤彤啊……”声音愈来愈清晰,人影依稀可见。   “彤彤,你终于来看姊姊了!”黎心漾万分欣喜道,伸出手想触摸浮动在眼前的妹妹。   “是的,彤彤来看姊姊了!”她像个风中的精灵,长发似瀑布般飘散着。   “彤彤……彤彤……”呼喊着,黎心漾的泪滑出眼眶。   “姊姊,请别伤心,彤彤会难过的……”   “好,姊姊不伤心、不伤心,彤彤别难过。”   “姊姊,我来是要告诉你,轩哥哥是爱你的,请你一定要敞开心胸接纳他。”   “彤彤……”黎心漾苦喊着,无法立刻答应她。   “姊姊,轩哥哥很痛苦,请你不要再为难他了好不?”   “我也不想为难他呀,但是我真的不能……”   “姊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轩……”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人影愈来愈模糊。   “彤彤,你怎么了?”   “请你替我照顾靖靖及我的养父母,相信我,轩哥哥是爱你的,只要愿意多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走出回忆的桎梏,他会做到的……”人影已经消失,音量也更加微弱了,“而我……只是一份逝去的爱……”   “彤彤,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了!”   “姊姊,答应我,答应我你将一世守候轩……我的时间不多了,求求你,答应我吧……”   “好,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别走,回来啊!”黎心漾赶紧许下承诺,以换得再见她一面。   “谢谢姊姊,我得走了,记住我说的话,相信我,千万要相信我……”   “彤彤!”黎心漾从呐喊中醒来,身在墓园的她难以置信,适才的相会与对话是如此的逼真、如此的生动,它……会只是一场梦?   当儿,她难舍的起身奔向墓碑,“彤彤,姊姊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但可否容我再自私一阵子,若在你忌日当天岑轩仍说不出口,我便不再勉强他,好吗?”她恳切的问道,此时,吹起一阵微风,仿佛是于希彤在她耳际边应了声好。   “谢谢……”说毕,她呆站了许久,直至天幕低垂,她才释然的离开墓园。   ***   “姨!”黎心漾才踏进家门,靳呈靖便朝她冲去。   “靖靖?”   “姨,你在外婆家住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有些气恼的道,已决定搬来外婆家与她同住,不回去了!   “靖靖怎么会来?”她不答反问,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知道比较好。   “姨忘了?今天是我们见面的日子啊!”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哪记得了今天是星期几啊?黎心漾心想着,歉然的抱起他往客厅走去,这才发现靳岑轩也来了。   “姨,今晚我要跟你睡!”   “好哇!”   此时,走进来两个人,“外公!”   “靖靖。”于敬泽快步向前,从黎心漾手上接过靳呈靖,“靖靖好久没来了,想不想外公啊?”他享受着含饴弄孙之乐。   “想,靖靖好想好想外公哦!”说着,靳呈靖献上好几吻。   “靖靖!”黎望也不甘寂寞的开口吸引小外甥的注意。   “你是谁?”   “我是舅舅。”   “舅舅?靖靖没有舅舅啊!”   于敬泽回答他:“现在有了,他就是你的舅舅。”   “哇,靖靖有舅舅,还是一个帅帅的舅舅耶!”他嘴甜道,立时攀向黎望也要他抱抱。   闻言,黎望也乐毙了,“靖靖,明天舅舅带你去动物园玩好不好?”他抱着靳呈靖贿赂道。   “好。”靳呈靖马上奉上一个致谢吻。   “人都到齐,可以开饭了!”楼萱沂招唤道。   饭后,靳岑轩邀请黎心漾至庭中散步,其于的人则留在大厅之中,三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漫步在月光下,气氛是十分骚人心痒的,两人无语的走了一段路后,靳岑轩便克制不住心头的蠢动,停下脚步将她搂进怀中,忘情的拥吻着她。   黎心漾被动的配合着,因她也渴望他的怀抱、他的唇,在这一刻,她可以明确的感受到自己的爱再也收不回,自己的心再也赎不回。她不禁想,会的,她会一生守候着他,静待他的爱有一天只为自己而蔓延。   他好怀念,才短短的几日没触碰过她,他便有着深深的怀念,品尝着这甜蜜的滋味,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而他对她所产生的占有欲,也不单只是男人的私心使然。离开了她的唇,他眼底闪动着炽烈的欲火,“心漾!”他哑了嗓,手已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游走,恨不得就地要了她。   “别太得寸进尺。”她淡淡道,当场浇灭了他的欲火,“我们可不可以坐下来谈一谈?”不管自己是否与他有结果,毕竟,他娶的人是自己的妹妹,而她已认了于家夫妇当父母,双重关系下,他们见面的机会太多了,她不想老人家因他俩的事不开心。   他轻轻的颔首,随着她即刻跨出的脚步走进庭院的凉亭,与她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说吧,你想谈些什么?”   “日后的相处之道。”她直言道,“我不希望因你我个人的感情因素,造成四位老人家的困扰。”“你会不会想太远了?”从他俩情变至今,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她竟然会有这种防患于未然的想法,岂不令他哂笑?   “会吗?会太远吗?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她不以为然道,虽说世事难料,可她既已预想到,哪有不正视的道理。   “难道你从未想过或许我做得到?”虽他此时对于她所开出的条件无能为力,可这并不代表他永远如此,说不定今夜过后他就寻回力量了呢!   “事先说好,对大家都有利。”她不敢奢望他一个月就能办得到,所以她才想先将坎坷的路面铺平,免得到时候不只害了自己,也害得路过的人都跌得满身是伤。   黎心漾淡然处之的态度,比起她先前的冰人冰语更令靳岑轩难受万分,于是他难掩愤然道:“你就这么看扁我?”她应该要为他的负心而受伤落泪才是,怎么可以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他?   “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不待她说完,他质问道。   “你别……”   “回答我。”   “那你爱我吗?”她忍不住提出反问,但见他只是怒气腾腾的瞪着自己,她于是感慨的下着结语:“答不出来就别问,不愿付出就别求回报,世上自私的人不只是你。”暗示的够明白了吧!她想。闻言,他立刻收回气焰,“心漾,别那么拘泥在这上面嘛,我……”   “那你呢?你不在乎我是否只爱你吗?你不介意我的心里住着别的男人吗?”尽管她爱他,也愿意无条件伴他一辈子,但她绝不会在他面前松口,更不会在这个紧要的时刻放弃坚持。她要他感受世间爱情的苦,在自己只能牺牲与奉献之前。   “我……”自觉理亏的他被问得语塞了!   “别要求我做连你自己都办不到的事,那样太折煞人了!”她悲愤道,别过头不看他。   “我们不谈这个,还是言归正传吧!”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镇定住情绪之后才又道:“往后,我会当你是妹夫。”彤彤的忌日过后,他若仍不改初衷,她便会如言的对他。是,她是答应彤彤一生守候他,但守候并不等于下嫁,这两者间并无冲突性。   “你……”   “这是维持你我之间友好的最佳模式。”说毕,她立刻起身往屋里跑,不给他有商量的于地。   他坐定在原位,妹夫二个字萦回在他脑中久久不去,再思及自己一旦成为她的妹夫后,再见她便只能看而不能碰的情景,更令他痛恨得几乎不能呼吸。不,他不能容忍,若成真,他会窒息而死的。   不,他绝不允许!她的心、她的人、她的笑都是他的,不可以被别的男人夺走。思及此,他的脑海同时浮现出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的恩爱画面,他不禁肃然的暗咒着:“混帐东西,老子杀了你……”   当儿,他的双手下意识的做出掐人脖子的动作,与他脑中的影像相互呼应着。不久,那男人气结的倒地,他便开始狂笑。朗朗的夜空下,他的笑声显得十分诡异!让路过听闻的人个个不寒而栗。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靳岑轩早已上紧发条的神经也愈来愈紧绷,迟迟无法突破的他,藉由小间谍—靳呈靖的报告,知悉黎心漾的一举一动。那日一见后,他便没有勇气再去找她,因他在自省后甚感无颜以对。   分别的这些日子,他不停的回想着那一夜,对于她的指控他坦承不悖,可她对日后的安排他却恕难从命,是以,在冲突不断产生的情况下,他的心因此而倍受煎熬,终至令他夜不成眠。   于是,他将全部的心神用在一再挑衅他的欧朗圣身上,不消几日,敌人的城河便已被他攻下。在打了胜仗之后,他的脑子又空了许多,再加上手边工作又太过得心应手,他即又陷入坐立难安的惶然中。   眼看天已黑,这代表着他又虚度了一天,惨,只剩三天了,他却还在原地徘徊,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靳岑轩托着下巴苦想着,在办公室里不停的来回踱步着,焦急得额头、手心汗涔涔,而电话铃声在这此刻响起。   “爸爸,我是靖靖啦!”电话那头传来儿子的声音。   “靖靖?”   “有一个叔叔来找姨,姨一直对他笑,他们看起来好好哦!”靳呈靖尽本分的做着实况报导。   “他去多久了?”   “好久了!”   “好久了?那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   “刚刚外婆在讲电话啊!我怎么打?”   “去请外婆听电话。”幸好还有大人在,不是孤男寡女。   “外婆啊,她出去买东西了耶!”说毕,他在心底加了一句——是方阿姨开车车载外婆去的。   “什么?”他大叫,“你快去陪着姨,一步都不要离开,爸爸马上过去。”挂上话筒,他立时往于家飞奔。   ***   靳岑轩的马上,真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他连人带车一起到。一下车,他便见到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立着两条身影,其中一人他确定是黎心漾没错,他顿时醋劲大发的往那头走去。   他大步大步的走着,可当他愈逼近他两时,他的脚步竟迟疑了起来,下一秒他的行为便像个偷窥者一般,藉着树群的掩护缓缓前行,直至他的耳朵听得见他俩在说些什么的时候才停止。   “你这又是何苦呢?”宋纬纶慨道。   “或许是我上辈子欠他的吧!”   “不会吧,我们在一起近十年,怎么都没听你对我说过这种话?”   他就是以优口中那个心漾交往多年的男友?思及此,靳岑轩探头看个清楚,不怎么样嘛,差自己一大截呢!   “谢谢你特地来看我。”心想,方亚岚确实是个好女孩,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宋妈妈真有眼光。“怎么这么说呢?我还是很爱你的!”宋纬纶示爱道,但他说的爱是友爱的爱。一旁,未曾参与他俩相爱过程的靳岑轩自当是错解了,他的妒火霎时燃起,烧得他的眼白火红一片。   “纬纶……”他毕竟与她相识近十年,自己此刻最需要是什么,他又怎会不知?   “你别太死心眼,该放手就放手。”   闻言,黎心漾只是含泪未语。   见她伤心的模样,宋纬纶责难的话语立出:“真不知那家伙在想什么,你不嫌弃他他就该偷笑了,竟还不知珍惜,该下十八层地狱。”商界之龙又如何,不懂怜香惜玉只是条虫。   “别这么说,他还是有优点的。”   “哼,那种自大狂会有什么优点可言,不要也罢,我的胸膛还是很温暖的。”说着,宋纬纶将她揽进怀中,“还好以优没为难我,否则台北这么大,要我上哪儿找你呀?”   听得下去却看不下去的靳岑轩,当下冲上前粗暴的将两人分开,“你这个满嘴垃圾的男人给我滚远点,别碰脏了我的女人!”火啊,说他坏话就算了,竟还动手动脚,欠扁嘛!   “哟,你又干净多少?脏到心坎里的人我可比不上。”宋纬纶故意损贬他,自己也是个商人,不会不认识这张脸。   “你……”   “怎么,又要我滚?你凭什么?这又不是你家。”宋纬纶斜睨着他,毫不示弱道。   “你存心讨打?”妒火已烧光了靳岑轩的理智,他立刻脱下西装外套,随手将它丢入黎心漾怀里。   “打就打,怕你不成?”能为心漾出口气,他求之不得呢,当儿,两人蓄势待发的指关节声此起彼落。   靳岑轩是雷、宋纬纶是雨,雷雨不相容,两人即刻大打出手,黎心漾见了心急的忙喊:“别打……停手……”   然,两人完全无视于她的叫喊,眼底尽是不爽,出招又快又猛,才不过过招几回,双方便皆挂了彩。   黎心漾见两人都已受了伤,可战况却不消反长,她立时跑回屋内讨救兵。妈和亚岚该回来了吧?她心想着直接冲进厨房,一见到两人即道:“妈,岑轩和纬纶在外头打架。”   闻言,方亚岚愣在当场,而楼萱沂则忙不迭的小跑步至事发地点劝架。   “给我住手!”她大声威喝道,干架的两人这才乖乖的停下手。   “妈!”   “于妈妈!”   “看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打架?”她走上前一手拎一人,“怎么,当这个家没大人啊?真是没教养……”她一路拎进屋也骂进屋,然后将两个年气轻盛的小伙子,丢给早已准备好急救箱的两个女人善后。   “你看你,嘴角破了一个大洞,回去怎么跟宋妈妈说?”方亚岚心疼的念着,拿棉花替宋纬纶擦拭着血迹。   “怎么说?就说被一只疯狗咬了!”宋纬纶瞪了对手一眼,自己都还没打够本呢,多亏于妈妈救了他。   “你才是一只疯狗咧!”靳岑轩反顶回去,他刚刚揽心漾的那只手,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折断呢,多亏妈救了他。   “还说,被妈骂不够啊?”黎心漾厉声的喝止着他们继续缠斗下去,手上的动作不停。   “叔叔跟爸爸不乖,外婆生气了会拿家法来哦!”靳呈靖站在两对俪人中间,自许为调停者道。   这时,天天回家吃晚饭的人回来了,“哇,怎么这么热闹啊?”黎望也走到前头,于敬泽则在后头。   “舅舅。”靳呈靖闻声马上奔向黎望也,“叔叔和爸爸打架。”他当小间谍当上瘾了!   “这么不乖啊?”他望了望挂彩的两人,窃笑在心头。   “对啊,外婆好生气呢!”   嗯,他得快去帮妈消消气,黎望也心想着,抱着靳呈靖往餐厅走去,“那外婆有没有……”   “爸,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宋纬纶,他的女友方亚岚。”黎心漾做着介绍,满脸的无奈与不舍。   “于伯伯好。”两人异口同声道。   “好。”于敬泽微笑的应了声,随即将视线撇向女婿。   “爸。”靳岑轩面露愧色的喊道。   “外婆说吃饭喽!”宣布完毕,靳呈靖又蹦蹦跳跳回餐厅。   这一夜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了,没有人开口问他俩为何卯上的原因,一概的感想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心照不宣嘛!   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这“白妒”的一架,对一直处在茫然状态中的靳岑轩,竟产生了净心效应,它的威力强大到连他自己都吓一大跳。   在极度震惊之后,他再一次凝视着黎心漾的容颜时,他已不再迷茫,唯有的心声是,只待他整装过后必可重新出发。   ***   于希彤的忌日当天清晨,靳岑轩一个人悄然的来到爱妻的墓园。昏暗的天色,令他未能发现有个人随后而至,她,正站在不远处深情的注视着他。   他径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在枯立了许久后,才喃喃地细语着:“彤彤,我对你的爱,天地日月皆可为证,即使在你过世之后,我的爱仍只为你而生。可今日,我必须做出一个取舍,被迫不得不做出抉择的我,你可知我的心有多么疼痛难当?”   “你已深植我心,至今,我仍无法默视你的存在,尤其是当我看到靖靖的时候。靖靖,是你曾经存在过的证明,有他无时无刻的伴随,教我如何忘得了你?忘得了我们曾拥有过的美好?”   他的句句真言,听得黎心漾动容不已,她不禁暗赞,多么缠绵悱恻的一段爱恋哪,要他选择是何其残忍,可她若不逼他,他是不会正视自己的,她……也有着万般不得已啊!   “彤彤,我已失去了你,不能再失去心漾,我……终究是个贪心的男人。一个人,若一生只爱一回是幸运的,而我,是幸运中的幸运,因我可再爱一回,上天,实在太厚待我了!”   “彤彤,我全心全意爱你,但如今,我已不敢再将此话大声的说给你听。我对你的爱仍旧在,可另一株爱苗却也在我心滋长,我百口莫辩,所以只有来到你的墓前,请求你的谅解,你会原谅我吗?彤彤!”   静静聆听的黎心漾,此时已感动得潸然泪下,她无法论定自己是赢是输,但她至少确定了自己在他心目中是有地位的,不再只是个替身,也不再只是她自己的揣测而已,他……是真的爱上自己了!   “彤彤,虽得不到你口头上的谅解,可我的决定还是不变,等着吧,终有一天我会带着一颗赎罪的心,到地下或天上去祈求你的原谅。相信我,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已爱上心漾,一个能带给我快乐,陪我走人生路的女子。”   “我这么说,对你或许太不公平也太残酷了,但这却是个不争的事实,原谅我彤彤,原谅我……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心漾,我爱她……好爱好爱……已甚过我自己的生命。”   听见他把爱自己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的说出口,黎心漾也不再踌躇的朝他奔去,她直扑他的怀中道:“岑轩,别再说了,你的心意我已明了,别再折磨你自己了!”   反拥着怀中的伊人,他深情款款的对她说:“心漾,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爱到非娶你回家当老婆不可。”闻着她的发香,他好庆幸自己终能解开心结,坦然的面对与接受生命里另一段不悔的爱情及婚姻。   “我也爱你,我也不能没有你……”说着,她仰起头自动的献上红唇,将自己溢满的爱尽付在这一吻中。   吻毕,她甜甜的促狭道:“岑轩,你该不会是被打到爱上我吧?”   “正中红心,不愧是我的老婆!”他顺着她的话锋道。   “喔,这可是你说的哦,那从今天起,我照三餐加宵夜开打,让你爱死我!”   “一天四回,你不怕打到自己手疼啊?”   “不怕,我还有以优啊!”   “哇,自己打不够还请帮手,你老公我可受不了!”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接话!”   当儿,他做出投降状,“心漾,你是怎么爱上我的?”他好奇地一问。   “嗯……”她低头认真的思忖着这个问题,可东想、西想,就是想没有,于是她索性道:“哎呀,反正我就是有爱你的感觉啦!”   “心漾,这样太笼统了,什么叫爱我的感觉?”自己担心受怕的苦恼了一个月,而她却想不到一分钟即一语带过,要他就这么算了,他可不依啊!   “就是爱你的感觉嘛!”   “说清楚点,爱我的什么感觉?”   “唉,你真‘番’耶,就爱你的感觉啊!”   “心漾……”   和煦的朝阳洒向这佳偶,斜映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无形中快速的加温了两人曾经如冰的心房。想来,这适时的天意,该是于希彤送给他俩的结婚贺礼,托予晨光祝福这对新人,紧紧相系的两颗真心,永不降温……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