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到要偷 序   以往读书的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很慢很压抑,忧虑不知何日才能长大,才能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才能全心全意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随着年龄增长,日子过得越来越快,仿佛眨眼间,已经快三十岁了。年少时梦想的事却一件也未有达成。本应很心痛才是,却只是日复一日地浑浑噩噩。大概我的心在那些日子里一片片地碎掉了吧,被自己一刀刀插下去的时候,便已经碎掉了。年轻时曾经喜欢过几个女孩,当听到她们一个个结婚的喜讯时,却连一丝感觉也没有。因为,我连一个也未拥有过。在当年,当我的心依然会为她们而痛的时候,我便已经把那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杀掉了。以前我甚至会借酒消愁,现在再也不会了,然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就不喜欢喝酒,尤其讨厌喝醉的感觉。因为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自暴自弃,那只是软弱。我宁愿戴起面具,伪装坚强。即使我知道,那其实只是另一种软弱。当我以为自己已经对她们免疫的时候,却遇上其中的一个。 第一章 再遇   在超市偶然遇见青青的时候,我很惯性地在她发现我之前就转身闪开了。一连穿过了好几个货架,才反应过来是她。当在公共场所碰见久未谋面的熟人时,装作看不见,尽快闪人是我一贯的作风。原因无他,一来怕麻烦,二来因为自己实在混得不怎么样,人家问起近况时那种尴尬是我的恶梦。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超市内满是人,但多数都是三三两两,有朋有伴,甚或一家大小,恩爱夫妻之类,像我这种独自一人推着购物车入货的可怜虫,是绝对的少数派。印象中,她也是一个人。一瞬间,忽然心血来潮地幻想人家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意。虽然明知理由苍白得可笑,却止不住那种幸灾乐祸的小人心态。啊,我已经彻底没救了,大概一个人在悲哀中生活得太久,便会不自觉地心理变异吧。曾经的我,可是个无论如何都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够幸福的烂好人。我还以为至少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事实却证明我已经变成一个心理阴暗的大叔辈了。正当我为此而失落的时候,手中的推车「咔」一声撞上了别人的推车,抬头一看,正是青青。遇上熟人时实在避不过的情况也是有的,这种时候我一贯的作风应该是傻笑一下,微微点头,然后若无其事地飘走。正当我进行到第二步,打算就此飘过的时候,青青便笑着开口了:「咦,心少,是你呀,好久没见了。」   由于被熟人强行搭话的情况实在很少,而我的反应也比年轻时慢了半拍,所以那之后我便被她拉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一阵。坦白说那日下午的时间在我的脑海中没什么概念,所以一阵的意思很可能不止一阵。由于我自己很怕别人问起我的近况,所以我从来不会主动去问别人的近况。但我也明白这个话题在某些场合是无可避免的,因此当我发现我们双方都默契地尽量不触及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又一次心理阴暗地想到她婚后的生活恐怕真的不很如意。于是我有点不怀好意地笑问:「怎么不见你老公?」   声音里那种腔调连自己听见都觉得很欠打。她用手托着腮,轻叹了一口气,才苦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什么工作。」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了,于是无语。她垂着头,沉默了一阵才幽幽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明知道会是这样,还要嫁给他。」   「不会啊,你嫁给他是因为你没了他不行,这种事同天灾是没有分别的,无法抗拒的嘛。」   我不知道自己讲这些话的时候究竟是怎样一种表情。在那段日子,她几乎日日向我投诉他对她如何不好,但到最后她还是离不开他。既然是这样,我不相信她现在反而会觉得后悔。如果说有谁应该后悔,那大概是我。因为我从来没有死缠烂打地追求过谁,否则,她当日也许会狠下心离开他也说不定。这也是无法可想的。因为那时候我总是很担心,如果连死缠烂打也得不到的话,我便连仅有的尊严也失去了。可见,相比得到什么,我更害怕失去什么,从来就是这样。因为这种软弱,我知道我什么也不配得到。「你是说我命中注定要不幸吗?你真是残忍。」   青青死死地盯住我,讽刺地说。「当日是你自己这样跟我说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悠然说。「我不记得了,我只是记得你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跟我说过。」   她忽然笑了。「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是啊,你曾经说过你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来拒绝你。我自然也不会例外。」   她依然笑着,表情却很是怪异。「那我问你,如果当日我肯给你第二次机会,你会不会拒绝我?」   我暧昧地说。「会,一定会,还会很嚣张很大声地对你说,你死心罢,噢呵呵呵呵……」   我看着她一直笑,直到笑出了一滴眼泪。「那还真是好险。你知道我当年是那么脆弱,如果被同一个人拒绝两次,我真的会去死的,嘿嘿……」   我不无尴尬地说。「喂,你真的应该在胸口挂个字牌,就写‘珍惜生命,远离爱情’,哇,一定很适合你的。」   「……」   被击倒,彻底无语了。「你还真的是搞笑啊……」   她喘了一阵气,才忽然有点认真地说:「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当一个人不晓得怎么选择的时候,她通常会选择比较习惯的一边。如果想打破这个习惯,就需要一些额外的勇气。我很清楚你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因为这是你的习惯。所以我就想,如果你肯为我改变的话,我也会有勇气去改变自己。」   「那么我岂不是应该回家烧炭?」   我苦笑。「我知道你不会的。因为一直以来,你只爱你自己。失去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失去自己,是不是?」   在那一刹那,我仿佛看见有一滴泪飞快地划过她的脸。我很想对她说,我不是。我曾经爱过某些人胜过爱自己,但既然我所爱的人都认为我的爱太过廉价的话,我只好将这份爱回收,交回给自己。但在那一刻,我连一句狡辩都说不出口。因为一旦说出口,我将不再是我。一旦说出口,我便等于放弃了一直以来支撑我这个存在的所有尊严。虽然明知这种尊严是那么无用,那么渺小,甚至那么碍眼,但真要放弃的话,现在的我做不到。 第二章 人家的喜宴   再见到青青,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在一个我们共同的旧同事的喜宴上。我虽然是一个在街上撞见熟人也不愿意打招呼的人,但对这种找上门的邀请还不至于拒绝。毕竟,人不可能不近人情到那个地步。除了一次。我爱过的女人中敢邀请我出席喜宴的只有一个,而那一次我毫不犹疑地拒绝了。那次我拒绝的人当然不是青青。她明知道我会拒绝,所以,她是不会给这个机会我的。在那个喜宴上,我们几个旧同事同席,因为其他人我们都不认识。当晚,她穿着紫色的吊带裙,脚上一对深紫色的高跟凉鞋,及肩的长发束成一扎,那种带着点轻佻的少妇味看得我眼都直了。我忍不住取笑她:「你作死了你,想跟新娘抢风头啊?」   她妩媚一笑:「关你什么事?」   我一时语塞,只好对着她傻傻地笑。她不睬我,转头与另一个旧同事聊了起来。那是个男的,当年我曾经怀疑他追过她。「青青,你今晚很漂亮。」   男人献媚道。「小强,你戴眼镜好帅哦,以前没见你戴呢?」   青青故作惊讶道。我愤愤地坐下,低骂了一句:「水性杨花!」   青青飞快转头:「你叽哩咕噜什么?」   我灿然一笑:「关你什么事?」   青青款款步前,仪态万千地在我边上坐下,拿起套着纸袋的筷子飞快的打了我一下,狠狠地说:「我听见你骂我!」   我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作势招架,同时抢白:「有录音吗?」   青青哼了一声,手上的筷子又打过来,我堪堪挡住,双方你来我往了十几回合,其他旧同事便取笑:「喂,人家摆喜酒,你们耍花枪,不用这么兴奋吧。」   我尴尬地放下筷子,青青趁机又狠抽我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说:「哼,这次就放过你。」   我低声说:「呸,我好男不与女斗。」   她抢白:「你跟我斗了十几回合了好不好,你这个贱男!」   我用了两只食指做了个「X」手势,说:「暂时休战!」   她嘲笑:「你不是已经认输了嘛?还想再斗?」   我不屑地说:「斗你个头,你哪样斗得过我啊?」   她瞪眼鼓腮想了一阵,忽然嘴角一扬,露出个阴暗可怕的笑容,然后又好像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一副妖精相。我看得心中一荡,心里窃笑:嗯,也只有那个了。她抬眼看见我的表情,忍不住又拿筷子狠抽了我一下,低斥:「你想什么呢你?」   我坏笑:「你想什么我就想什么。」   她咬牙:「我想你死。」   我一脸欠揍:「怎么死法?欲仙欲死?」   小强在一边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人家办喜事,你们两个就在死呀死呀的乱叫。」   终于等到新郎新娘上台了,众人看着一身盛装打扮的新娘子都不由赞叹,再看旁边的新郎,又都不禁有点不自然。我忍不住向旁边的青青打听:「珍姐老公是不是巨有钱?」   「没钱会在这间五星级酒店办喜宴?」   「我知道他有钱,就是不知道究竟多有钱嘛。以珍姐的人品相貌,肯这么委屈,我想至少要过亿身家才有可能。」   我一面不爽地说。「这次算你猜中了,赏你一杯。」   青青窃笑着把她身前的红酒递了过来。「怪不得啊怪不得,美女都是有价的啊,咦,这是你的杯好不好。」   「我不能喝酒,今晚我的酒你都帮我顶了吧!」   她一脸可怜。「别装可怜,我戒了酒很久啦,你想都别想!」   我连忙摆手。「你是不是男人?」   「别来这一套。你要不要试?要试你就大声说!」   「我想不到连帮我喝酒你都要拒绝我!」   她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还装得挺像。我看着她嘟长的小嘴,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醉酒很多年了,希望今晚不要破戒。青青看着我喝完一杯,才娇笑着说道:「乖,别太拼命啊,今晚还有下半场呢。」   我差点把刚喝下去的酒吐出来:「什么?恕不奉陪!我不去!」   「珍姐在这边的朋友不多,等下全部要到场啊,大家有没意见?」   青青大声地问着同席众人,其他人似乎都没什么意见。我绝望地看着青青:「下半场的自己喝!」   「你想反口啊?这么多人听见你也敢?」   她呵呵大笑。我很想告诉她,酒台上的承诺我根本不在乎。因为无论是不是男人,在酒台上装B都会死得很惨,更何况我早已经过了为一口气而喝到呕吐的年龄。但最后我什么都没说,可能是因为,看见她的笑脸我便已经醉了。 第三章 艳遇   唱K、蹦的之类的娱乐,我其实是从心底里感到厌恶的。   除了因为这种场所实在太吵以外,主要是我总以为唱歌、跳舞其实是一种很私人的事。   当然这很可能是我的歌唱得太烂、舞跳得太差的缘故。   但事实上,大部分人在K歌房也只是纯粹制造噪音罢了。   人们来这里目的,很大程度上只是为了发泄而已。   或者发泄欢乐,或者发泄悲伤,甚至发泄兽欲,因人而异。   有些人喜欢在别人面前发泄,而另一些人则不喜欢,我只是刚好属于后者罢了。   那晚在豪华大包房内我远远地坐在角落里,同往常一样,感到很无聊。   但正如世上有象棋苦手也有象棋高手,在这房间内,既然有我这样感到无趣的人,就有唱得开心、跳得精彩的人。   那个人就是今晚的主角,珍姐。   珍姐今晚实在是太高调了,无论谁来敬酒都来者不拒,不到十一点,她便已经醉了。   她老公事先已经在楼上订了几个房间以备宾客不时之需,想不到第一个倒下的人会是他老婆。   第二个倒下的人是我。   这是因为坐在角落里面的人除了摇骰盅喝酒实在没什么好做,而我同时又要帮青青顶酒……   其实说到底,年纪大,身子坏,酒力每况愈下大概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青青将我扶到楼上某个房间,喂我喝了一杯醒酒茶之类的东西之后,我便倒在床上,合上双眼。   感觉到青青仿佛站了好一阵,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才默默地关门离开。   连灯都没关。   Interlude青青: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只是看见现在的珍姐,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同样那么傻的自己。   尤其当我看着她自暴自弃的样子时,我便忍不住恼她,恼她像我一样不珍惜自己。   还以为已经忘记了,却原来只是逃避。   再次遇上那个人,我发现我果然还是有点恨他。   Interlude out没多久我就醒了,一个原因是灯光晃眼,另一个原因是我本来就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借醉遁是我近年在酒台上的标准作风。   时间还不到十二点,我正打算起床洗个浴才回去,忽然一只手「啪」地横于胸前,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生辉。   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躺在身边的竟是新娘子珍姐!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余下的几分醉意也彻底蒸发了,看着仍然醉意朦胧的睡美人目瞪口呆。   心跳加速,呼吸沉重。   注意到时,手竟已抚上了她裙下的一双光滑小腿。   我一向认为,女人的小腿是全身最美、也最滑的地方。   我本想过过手瘾就算了,但手一动就停不下来。   内心天人交战了几秒,便彻底沦陷了。   飞快地将房门的内锁插上,调暗灯光,喝了口冷水,脱光了身上所有障碍,这才缓缓地坐到了床脚处。   从娇美的纤足开始抚摸上去,渐渐滑到裙底下面丰满的大腿,挺翘圆滑的股肉,然后便触到了内裤的花边。   我小心翼翼地将裙子掀到其腰腹处,下面便露出了一条黑色的T-Back蕾丝内裤,我感觉到下身迅速勃起。   我立刻紧张地看看珍姐的脸,生怕她忽然醒来。   确认安全之后,指尖便从边缘处滑入内裤,触手处是一片柔嫩的纤草,一瞬间,忍不住激动得浑身一颤。   珍姐不在我追求过的女人之列,不是因为她不吸引我,而是因为对我来说,她太过高贵,太过遥远,太不现实。   传说中,这种女人唯一的归宿是嫁给王子,还必须是风度翩翩、年少多金的那种。   而对我等平民来说,王妃这种生物向来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   所以当我看见她所嫁的人竟然是那样一个猪头时,内心实在是愤恨难平。   就当我是以貌取人好了,反正我是深信相由心生这句古训的。   我知道,极品美女从来都是稀缺资源,用得起奢侈品的人也从来都是富翁,而富翁是从来都不需要英俊的。   但我总以为,甘心沦为富翁玩物的只是花瓶,花瓶的内心是空的,而珍姐绝对不是一个花瓶。   可是她却嫁给了一个猪头,事到如今,我只好想象这个猪头是个极品。   算,既然她不是王妃,我为什么要同猪头客气?   因为这种心理,当我有机会一亲芳泽的时候,我所犹疑的不过是会否被发现而已!   但真正触摸到她的纤纤芳草时,却还是忍不住涌起一股侵犯王妃的强烈罪恶快感。   啊,我这个原本人畜无害的大叔要彻底堕入恶鬼道了。   因为,我的中指已经顺利地滑入王妃的花径了,紧窄湿滑、吸力丝丝入扣,这真是个极品名器!   我喘息着缓缓拉下蕾丝内裤,就着昏黄的灯光欣赏着那个高贵的阴户,欣赏着她在我的指奸之下那不堪承受的柔媚样,心里注满了深深的温柔怜惜。   「生我之门死我户,看得破时忍不过。」竟然想起了《金瓶梅》里面这一句警世名言,唉,在这样的美色艳景之前,生死又何足挂齿?   恐怕斋戒六十年的和尚,也忍不住要还俗罢。   须知人的脸相有美丑之分,阴户亦然。   美好的阴户使人性欲勃发之余,还会在人的内心里升起一片明净,令其不由得感叹宇宙造化之神奇,继而更加珍惜生命,善待生命;而丑恶的阴户则相反,不但使人性欲全失,反胃呕吐,甚至还会令人产生杀人和自杀的冲动。   眼前的阴户绝对是个美得令人忍不住想膜拜的圣物。   纤纤芳草点缀其上方,阴户本身却光洁无毛,隆起的厚唇延伸至会阴,紧紧包裹住两片将露未露的小媚肉,粉粉嫩嫩,羞不胜羞,真个我见犹怜。   于是我便伸长舌头向这圣物朝圣。   舌尖先挑了挑那仍旧紧缩的小豆豆,继而整个舌面覆盖住户门,狠狠地从菊蕾往上拖滑,一阵淡淡的女人香随即飘至五脏六腑。   这时,床上的女人仿佛娇羞不胜地轻哼了一声,虽然听得我浑身酥软,但也吓了一惊,幸好她并未醒转。   含、舔、挑了一阵,光滑的阴户上便已水光闪闪,越发晶莹可爱。   我伸手从她腰下穿过,感受着那纤细的小蛮腰,另一只手伸往股下,抚压着一团软绵得似要化开的臀肉,头脸则埋入那隆起的双峰之中,嗅吸着一股淡雅的乳香。   正暗自销魂时,忽觉一只手抚上了我的头发,继而又有一只手摸着我的脸,我吓得怦怦心跳,以为她醒了。   等了一阵,却发觉她只是轻轻地爱抚着我,我略略抬起头,只见她依然双眼紧闭,却是媚眼如丝,双颊晕红,呼吸起伏不平。   我想她多半还是醒了。   醒了却没有推开我,也许她不知道我是谁?   也许她根本不想知道我是谁?   也许她想继续扮醉来配合我?   想到此处,我不由一耸腰身,将早已坚硬如铁的肉棍往阴户袭去。   龟头在湿滑的肉缝外转了个圈,把女体刺激得浑身哆嗦,才终于顶到了一处凹陷之中,顺势一挺,龟头便如入胭脂,浑然天成地贴着嫩肉直至溶入其中。   尽根没入的一刻,我们同时深吸了一口凉气,我正对着她千娇百媚的高贵面容,便趁其张口吸气的空隙,一口吸住了那艳如樱桃的红唇,随即舌尖暗渡,与那湿滑的丁香迅速纠缠在一起。   下身开始轻抽轻插,龟头传来的爽滑快感远非中指所能感受得到。   窄滑的花径深处,一下下的吸力简直能把人拖往地狱,又由地狱抛向天堂。   长时间的深吻使我的脑部产生了短暂的幻觉,我仿佛在天上徘徊,又好像游离于体外,所能感觉到的,唯有下身传来的阵阵吸吮的快感。   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就此死去。   Interlude珍:   今晚有好多人对我说,你很幸福。   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现在的社会不再是奴隶社会了,但绝大部分人依然是奴隶。   金钱的奴隶。   有人告诉我,金钱还有许多东西是买不到的,比如生命,比如时间,比如感情。   但更多时候,为了金钱,我们却失去了生命,失去了时间,失去了感情。   啊,真是的,事到如今,我还扮什么清高啊?   我根本就是金钱最忠实的奴隶兽,我甚至连最卑微的妓女都不如。   妓女只不过是出卖自己的身体,而我,我连感情都可以出卖!   所以,当我发现他能带给我快感的时候,我才不在乎他是谁,我才不在乎今日是什么日子,我才不在乎谁是新娘子。   Interlude out高潮来得很突然。   我早已放开了她的双唇,改为狠嘬其小巧粉嫩的樱桃小丸。   当她快感如潮的时候,她便再也忍不住在我耳边呼叫起来:   「呵——噢!」本来我正用尽全力才堪堪抵住她因高潮而加倍剧烈的收缩,但一听到这无比娇媚的欢叫,便彻底崩溃,一泄千里。   高潮的一刻,我们死死地抱紧了对方。   在那一刹那,我问自己,我们之间究竟有没有爱?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无爱的做爱所得的快感并不比有爱的做爱少,既然如此,人们为什么要恋爱?   这种事之所以叫作做爱,不是因为做了就会爱,而是因为爱了就会做。   做爱是因为性欲,恋爱是因为情欲。   性欲令你想和许多人做爱,情欲令你只想和你爱的人做爱。   在那个夜晚,我们用性欲取代了情欲,用做爱代替恋爱。 第四章 不归   我恋恋不舍地从珍姐的体内退出,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接近一点,再不走被发现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大。渐渐平伏下来的珍姐仍旧装作未醒,我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于是飞快穿戴整齐步出房间。出来时很小心,应该没人发现。装作尚有点头晕的样子,拐过一个弯,来到了电梯口。眼前却婷婷立了个紫衣美妇,那暧昧的笑容连确认都不需要,除了青青再无别人。「哟,这酒店的大床还算舒服嘛?」   她眨眨眼,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我想起带我入那间房的人正是她,后背一阵恶寒,这才后怕起来。她为什么那样做?她真的看出我做了什么事?不见得吧,我只要坚称醉到现在才醒,一醒过来就走了,甚至没注意到床上还有人,她也莫奈我何。对了,除非捉奸在床,否则一概不认,这可是男人偷食最基本的生存法则。我打定主意,便晃了晃脑袋,傻笑着说:「头好沉,还是家里的破床舒服。怎么样,是时候撤了吧。」   青青瞪大着眼在我身边转了几圈,忽然用力拍了我一下:「还装?你敢说你没做什么坏事?」   我以为自己真的露出了马脚,心里已软了七成,但嘴上还是不认:「噢!杀人哪,我又没得罪你!」   从入电梯到走出酒店大门,青青一直试图套我口风,都被我勉强顶住了,但再这么疲劳轰炸下去,我迟早要崩溃。于是我便以不同路为理由,让她先上了一部的士走人。我上了另一部的士,走了一段路,忽然接到青青发来的短信:「不想回家,陪我好吗?我在桥边等你。」   酒店在新城区,我们住的旧城区在河对岸,所以过桥这一段是同路的。我怕她会缠住我问长问短,所以一开始并不想理她,要是以后问起就装作头晕没看见信息就是了。但当车子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看着路灯下默然而立的紫衣丽人,想到上次仿佛看见的一滴泪,没来由地忽然心酸起来。我叫司机停下,然后将青青拉了上车,问她想去哪里。她说想喝酒,我说你不是不能喝酒吗。她不作声,只是望着窗外的街灯。我无奈,只好叫司机开到一处专门吃宵夜的街区。我跟她说,今晚我真是一滴酒也喝不下了,不过我可以陪你吃点东西,如果你一定要喝酒,那里的酒也够你醉一场了。上车之后她就变得沉默起来,到了宵夜的地方也还是那样,仿佛忽然间心事重重。「你这么晚还不回家真的没问题吗?你老公也不管你了?」   我没话找话。「他今晚值班。」   哦,我恍然了。「你别骗我,你碰了她是不是?」   她突然又问起这个问题。唉,真是头痛,我实在忍不住有点火大,心想,我何止碰了她,我还干了她,关你鬼事。她见我不说话,便又自嘲地说:「你至少该谢谢我这个拉皮条的吧?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吗,客官?」   「你想我怎么谢你?你有什么证据?说你又不听,听你又不信,你想我怎么样?求你原谅不成?关你什么事啊,陈师奶!」   我感到酒气上涌,于是再也忍无可忍彻底撕破脸。她将刚刚倒上的一杯酒拿起,我还以为她要用来泼我,连忙闪身,却只见她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干净净。她幽幽地看着我,低声说:「本来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你带到那间房,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我将珍姐当成了我自己,希望能在结婚之前将自己送给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接受而已,为什么你都不肯告诉我?」   听见曾经心爱的女人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大概没有男人会不心动,何止心动啊,如果在以前,我多半还会狠狠地心痛一番。不过,也许当年那一刀插得实在太深太狠,我的血都已经放完了吧——我竟然连一丝心动的感觉也没有。感觉到的唯有寂寞。仿佛看见时光如河水般徐徐流逝,而自己的心却在其中缓缓地沉了下去。好像曾经有谁同我讨论过这样的一个话题,说人的一生只能谈一次真正的恋爱,其余的不过是无谓的插曲罢了。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但现在我忽然想到,过往那些失败的经历大概连一次真正的恋爱都算不上吧。而我的心却已经死了。在等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次真爱降临之前,我便已经把自己的心杀死了。当时,我所感到的就是这样一种寂寞。于是,在这样一种心境之下,在我的意识回复理智之前,我漠然地说出了一句狼心狗肺、天打雷劈的话:「陈师奶,想红杏出墙,为什么不亲自上阵呢?」   所以吃完宵夜之后,我们就去了酒店开房。Interlude青青:其实我知道,说出那样一番话,会有什么后果。也许我本身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罢。但当时,我只是想知道,他还爱不爱我。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事到如今,我发现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错过了,才懂得珍惜。我还记得,曾经他说过,错过,又如何。他说我想红杏出墙,但其实,我只不过……今夜不想回家罢了。Interlude out 第五章 偷香   这一晚可算是我人生中最为香艳的一晚,在两个不同的房间,偷了两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但心情什么的,连一丝快乐也没有。其实我不是一个极度好色的人。我知道,爱一个人和爱一个人的肉体,是两回事。所以,如果我和一个并不相爱的人做爱,只会有快感,不会有快乐。或者令人费解,因为快感的全称是快乐的感觉,没有快乐又怎么会有快乐的感觉?我曾经见过这样一些人,以为自己很富裕,很有富裕的感觉,但其实他是没钱的。我的情况与此类似。但是,没钱而尚且能感觉富裕,也许反而是一种幸福。没有快乐而只有快感,却是一种悲哀。在那一晚我才确认,原来我已经不爱她了。与此同时,我问自己,我究竟还能不能爱上别人。心死了,难道要偷一个?其实我并不喜欢偷别人的东西,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偷我的东西罢了。***    ***    ***    ***一关上房门,我便将青青拉入怀内,搂着她的纤腰,调笑说:「你想一起洗呢,还是分开洗?」   她抱紧我,咬唇说:「今晚不想跟你分开。」   我心中一荡,将她拦腰抱起,走入浴室。她挣扎着娇呼:「衣服都还没有脱呢!」   我呵呵笑说:「怕什么,这里有干洗服务。」   她喘着气:「等下火灾地震什么的,你打算裸跑出去啊?」   「有这么巧就是天意如此,裸跑又何况?」   我一手抱紧她,一手打开了淋浴器。「我可没有暴露的喜好,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咬你!」   她一口含住了我肩颈位置的肌肉,温热湿润,很是煽情。「你咬吧,被你吸干我也心甘情愿……噢……」   随着温水洒下,青青狠狠地咬了下去。然后我便明白,不会心痛的人还是会肉痛,而且……好痛!「轻点轻点轻点!肉都掉下来了,你会不会咬啊?你见过人家吸血鬼有像你这样死劲咬的吗?用嘴嘬啊晓不晓得?你这样会咬死我……噢!」   她终于松开了口,唇角的血被温水飞快地冲走,脸上的水珠不停地洒落,有一瞬间,以为是她的泪水。但马上她便露出了一副梨花带雨的笑容来:「又是你让我咬的,咬死你也活该!」   我咬着牙,从齿缝中吸着丝丝凉气,感觉伤口处的血不断地被冲走。我冲动地吻上她散发着血腥的唇,在飞洒的水花下陶醉于她那湿热温软的口腔内。她动情地回吻着我。温婉缠绵,难舍难分,有一刹那,我仿佛回到了那已经逝去的日日夜夜,曾经为她心痛的短暂刻骨的时光。我细细地为她抹着沐浴露,似是抚摸一件艺术品般爱不惜手。慢慢地,她开始有点气喘,有点脸泛潮红。她捉紧我的手臂,颤抖着声音问:「你从哪里学的一双坏手?」   「看日本AV学的,难道你以为我是做鸭的?」   我一边嘻笑,一边还加快了动作。「坏,哼……你也就只能看看AV了,可怜的男人,嗯……」   她娇喘着,还敢挖苦我,真是不识好歹。「哼!可怜吗?我反倒觉得没看过的人才可怜,错过了多少名作啊!」   我淫笑着把她推向高潮。「嗯……啊……噢……呵……」   她在高峰处徘徊难舍的美妙欢呼,是我一生之中所听过的最动人的仙乐。在这千回百转的仙乐渐收之时,我的下身沾满着淋漓的汁液,逆流而上,迅速填满了她高潮过后的空虚。她死死地抱住我,口中喃喃地念着:「真好、真好,就这样、不要动……」   我用力地挺着身体,感觉自己化身为了一棵大树,被一只雪白的树熊所依赖着,甚至能够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在这一刻,虽然我知道她快感强烈,但我不知道她是否快乐。如果我们无法追求男女之爱的最高境界,那我们就只好拼命填满那最深的欲望。我将她抱到床上,自己却站在床边欣赏着她起落有致的线条、温润如玉的玲珑身段,以及她柔美的脸上那一抹掩不住的羞意。我轻轻坐下,生怕捏碎珍玉一般捧起她的小腿,缓慢地轻抚着那一片腻滑。我果然还是最爱女人的小腿!心念及此,便不由俯身将脸贴往那一片嫩肉。她格格笑,说我是个拜足教徒。我不否认,更伸出舌头,从足踝舔到膝弯,从左腿舔到右腿,舔得她娇笑连连。舌尖继续往上,越过大腿内侧的时候,把青青痒得紧紧并起了大腿,夹住了我的头。「夫人,夹错了,这是相公的大头,夫人要夹还是夹下面那个小点的吧。」   「多嘴,俺喜欢夹大的,别拿些小东西来糊弄老娘。」   青青装出一副狠样在我额头上敲了一记。「夫人,你作死了,你敢打相公我?相公很生气,快快松开,否则相公要打你屁股了,等下打得你屁股开花可别怨我!」   「偏不放你,奈我何乎?」   她笑得更欢了。我双手前伸,在她靠近腋下的肋骨处用力揉了几下,登时把她痒得弓起了身子。我于是趁机挣脱,将她转身,手掌在她雪白的股肉上抚压,奸笑着说:「小娘皮,别看你一身骚,还不是落到相公我手上了?你说,让我怎么疼你好?」   青青晃动着身子,股肉一颤一颤地惹得人色心大动,嘴上还不肯求饶:「相公,你敢打我,奴家就再也不跟你玩啦!」   我略加点力,拍了一下肉光乱颤的雪股,上面就现出了一小片红印,触目惊心,看得我欲念大炽,我不禁淫笑:「你敢打相公,相公为什么不敢打你?相公不但要打你,还要用棍子好好教育你这小娘皮,让你知道一下以后该怎么来服伺相公。」   我将青青狠狠地压在身下,肉棍从后面顶开她下身的娇怯花瓣,随即长驱直入,所向披靡,杀得她娇喘呼叫:「相公好狠心,奴家真是命苦啊……」   我咬着她的耳珠,喘息着说:「你说,以后该怎么服伺相公,嗯?」   「奴不说,相公有本事,就把奴打死吧,奴也不想活了,呜……」   「都怪相公平日待你太温柔了,令你恃宠生娇。岂有此理,正所谓棒下出贤妇,夫人别要怪相公狠心,你实在是太顽劣,不抽不行啊。」   我使劲狠抽狠插,也来不及细品那花径中的千百般好处,便已经渐渐有了射意,只好停下来喘息,一面问:「夫人,你可悔了?」   「呜……死相公,你还不放人家起来,你压死人家了!」   「你认不认错?」   「呜……是奴错了,相公,你饶了奴吧。」   「好,帮相公舔干净棍子就饶了你。」   「……相公,你还是打死奴吧……」   「你……岂有此理!」   我又狠抽了几十下,终于忍无可忍将一股浓烈的快感彻底喷洒在她身上。「相公,你好坏,你又把人家弄脏了。」   「哼,相公还未抽够呢,洗干净屁股等着我拿大棍子抽你吧,死不悔改的小娘皮!」   「相公你别恼,等奴洗干净了再来伺候你。」   她娇笑着亲了我一下,便飞奔往洗手间去了。我追过去,见她正要坐到厕盆上尿尿,便说:「青儿,那里不卫生,我来帮你吧。」   她笑骂:「要你帮?你给我死出去。」   我不依不挠,偏要闪到她身后,把着她两条大腿将她抱起,一边口中还「嘘嘘」地催尿。青青低着头,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连连告饶:「好相公,这样人家尿不出的啦……」   「好青儿,尿一个给相公看看,相公等下一定好好疼你。」   青青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只听她「嗯」了一声,一道水线从她下体由下而上弯出一条淫媚的曲线,不偏不倚,直落厕盆中央,稍倾,水线渐渐收底,变成淋漓水滴,直至彻底消失,只余下几点在纤草间闪动的盈盈水光。我看得呆了。青青趁机挣脱了下来,扒在我胸口捶了几下狠的,腻声说着不依:「你好坏!羞死人了!」   我抱着青青呵呵傻笑:「青儿真乖,真乖……」   我再次擦干青青的身子并将她抱到床上,然后俯下身去舔弄着她娇怯的小阴唇,却听见她低唤:「相公,过来。」   我连忙凑前,她贴着我耳朵叽咕了一阵,我听得色心大动,于是快快躺到她身边,她则掉转身跨在我身上。我抱住圆翘挺滑的雪股,头脸深埋入她的股间嗅了嗅,只闻到一丝淡淡的女香,略带点微酸,心中忽然也涌起一种难言的酸意,于是深深吻了下去。与此同时,感到下身进入了一个湿热滑腻的腔体,但滑动过程中,几次触到了硬物,看来青青并不熟练。我促狭地用手指按了按青青的菊蕾,她马上浑身一颤,吐出我的分身,呢声说:「好相公,别碰那儿!」   我不理,更用舌头舔着菊蕾周围,同时双手用力固定住她的腰股,不让她乱摇乱动。青青浑身抖颤,整个人摊软地压在我身上,我有点呼吸困难了。青青哆嗦着将我的分身再次含入口内,我也放过她的菊蕾,转而舔弄起那微微张合的小唇片,以及那粒小小的欢喜豆。结果没多久她就投降了,娇喘着呼唤:「相公,我要!」   于是我让她爬起来,看着她抖颤地将我的分身纳入体内,享受着来自上位的紧滑套弄。我的双手抚上了青青的双乳,那双乳不大不小,正好盈盈在握。我用二指夹住其中一边的粉嫩乳尖,笑说:「青儿,相公要吃樱桃。」   青青俯下身,将乳尖送往我唇边,我一口含住,双手从她柔滑的腰背爱抚下去,最后紧紧抓住了那两瓣雪肉。保持着这姿势,青青的腰股仍旧不停地套弄着我的分身。云收雨歇时,已经是清晨五点。青青缩在我的臂弯内,右手仍旧轻抚着我的胸口,那个位置是心脏。「我还能记得你那天说过,你说被人拒绝的感觉就好像在自己心脏上插了一刀,再一拧刀柄,然后仿佛就会听见自己的心『喳』一声碎掉。当时我觉得好可怕,就好像被插了一刀的人是我。」   「但你却笑着说,没什么,插碎了便不会再心痛了。我就在想,这个人真是神经病,啊,肯定是神经太大条了。」   「慢慢地,我越来越觉得那一刀真的插在了我的心上,甚至有时,会忽然间心痛莫名。心痛的时候,便会想起是你这家伙带给我这种幻觉,哼。而当我的心越痛,那一晚的景像就越清晰,不过,被拒绝的人换成了是我。我每每梦见自己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插入自己的心,然后一拧,『喳』一声的心碎掉,鲜血飞贱,接着就会心痛得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我经常想,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我下了咒语?下了降头?下了蛊?」   她的泪水在我的前胸慢慢流淌,而我除了抱紧她以外,什么也做不到。我想不起当年为什么要跟她讲这种事情,通常,这种事我只会埋藏在内心深处。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见,只有我一个能够触到。但在那一年的那一日,我却将自己内心最深的秘密暴露在她面前,而我现在竟然想不起为什么。也许,当日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也许,当日就是想让她永远记得我也说不定。也许,当时我的心早就已经坏掉了。也许,我是说也许,我当时已经知道,她明明爱我却又拒绝了我。 第六章 追忆   一杯有杂质的水,摆得久了就会在杯底积聚起一层沉淀物。   所谓记忆,就是这种东西。   水一次次地注满杯,而记忆一次次地沉淀下来,除此之外的琐事便好像沉淀过后的清水一般被我们所遗弃。   又或者,人脑本是个容量无限大的水池,记忆沉淀了,清水却没有倒掉,不过人们只看见池底的积淀,却无视那透明的池水罢。   五年前的记忆,是我心中不忍触碰的伤疤。   那时候,我已经二十五岁,在某间通讯公司任职。   那是我毕业后的第二份工作。   那年夏天,我离开了那间公司。   后来,一到了那个季节,我就会惯性的失业。   最长进的一次,也没有撑过6月。   由于不停的跳槽,五年来,我混得一塌糊涂。   朋友一个个地疏远了,酒也喝得越来越少,足球篮球之类还有看,却只是消磨时间,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激情。   感到自己一日日地迈向坟墓,却不想回头,因为人生对我来说已经怎样都无所谓。   这样的生活态度惹来许多鄙视,我都知道,但根本不在乎。   我只是讨厌别人以种种理由来打扰我的平静。   这就是所谓的自暴自弃吧。   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相比那些在极度不幸中依然挣扎求存的人,我承认,我是可耻的。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们为之挣扎的理由呢?   无论如何,我已经没有那样的理由。   在这样的心境下,我渐渐厌恶阳光,慢慢喜欢上阴雨天,某程度上,这也是一种人性的反转。   在某些条件下,人性其实是很容易被反转的,所以爱可以变成恨,朋友可以变成仇敌,天才可以变成白痴,君子可以变成小人,自大可以变成自卑。   事到如今,我再也不敢奢望任何救赎。   ***    ***    ***    *** 我和青青就是在那间公司认识的。   当时,我们虽然不在同一间办公室,不过工作上往来相当频繁,一来二去,我被她身上的某种特质所吸引了。   青青纤巧而美丽,但最令人心动或者心痛的却是她不自觉地散发出来的淡淡哀伤。   这时常令我产生某种错觉,以为闻到了同类的气味。   但有时,她又会忽然间把哀伤一扫而空,露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能有的一切美好特征,天真活泼、开朗爱笑、甚至令人有点花枝招展的感觉。   这两副截然相反的面孔虽然令人疑惑,但却不难理解。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她和她男友之间的感情起伏。   当他们冷战的时候,她便哀伤;当他们和好的时候,她便欢笑。   这是一个深深沉浸在恋爱的悲喜之中的可怜女人。   毫无疑问,当时的我就是被这种浓烈的雌性气息所吸引。   是的,我曾经以为,这就是我的女神。   那年的三月,来了一批应届毕业的实习生,其中有一个分到了我那组,她叫陆双双。   双双长着一对迷人的媚眼,那长长的眼睫毛即使不笑的时候也会令人感觉到盈盈的笑意。   这是个可爱的妖精,而且级别相当高。   一旦迷上她,要么极度幸福,要么极度不幸。   由于竞争者众,很明显,后者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前者。   而我正好迷醉于青青的轻愁浅笑之中不能自拔,因而得以安然避过这个大火坑,并且心情复杂地注视着在大坑中跌得遍体鳞伤的他人。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同情谁,因为我自身也正在另一个火坑中撞得头破血流。   所以当幸福忽然临身的时候,我竟然一无所觉。   三月底的某日,我第一次和双双出外拜访客户。   在此之前,许多人由于过早地暴露了他们的狼子野心而被某妖精列入了黑名单。   而我当然不在其中,所以,由那一日开始,双双跟我出去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后来有一次,她忽然告诉我,说我虽然外表看上去非常高傲,好像随时准备拒人于千里,但其实骨子里,却是个不懂得说拒绝的人。   我当即否认,并且显然有点气急败坏地做了个非常恶劣的假设来反驳她,我嚣张地说,尽管知道她有很多人追,但如果她说想做我女友,我绝对可以毫不犹疑地拒绝她。   在那一刻,我肯定我是认真的。   而她却一脸不信地浅笑着说:   「是吗?」我看着她标致性的迷离笑眼,忽然闪过了一丝心虚。   于是由那次开始,我用尽一切可能的机会来练习所谓的「拒绝她」这种无聊事。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不想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绝别人。   不过很多年前我就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   因为总有一些人,你是无法拒绝的,而偏偏,你又最不想被他们所拒绝。   只是对当时的我来说,妖精这种物种还不在其列。 第七章 诱惑   Interlude双双:有些人外表看来容易亲近,令人以为她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拒绝人,但其实相反,要拒绝谁这种残忍事她做起来比任何人都更自然。我就是这种人。自小我就拒绝过许多人,这甚至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所以当我以为见到一个在这方面与我完全相反的人,我就忍不住想跟他讨论一下这个话题。想不到他竟然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暴走。有一刹那我以为他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向我示爱,不过很快就发现这种错觉只是多年养成的惯性思维——过份自恋罢了。他似乎对「拒绝」这个字眼有种神经质的病态冲动。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理由,也不想知道,但他的的确确说出了要拒绝我这种事情,太新鲜了,当时我甚至都想不起要嘲讽反击之类,因为这……实在有点可笑。本来此事作为一个笑话已经结束了,可是他却认真起来,处处找机会跟我作对,这就不是一句「小器」可以原谅的了。本姑娘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倒转的差别对待,因此,无论如何都想狠狠地报复一次。最理想的莫过于让他彻底爱上我然后再由我亲口残忍地拒绝他了。虽然很老土,不过的确非常解恨。原以为这是很容易的事,毕竟这种闷骚男无论外表装得多么坚强,内心依然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只要本小姐略施手段,他肯定会死心塌地成为我的裙下之臣的。但,这贱人竟然连接近的机会也不给我,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实在不甘心……于是我稍微用心留意了一下,很快便发现真正的障碍究竟是什么了。此人无可救药地爱着另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别人的女人。如此一来,我无端多了一个对手,这个对手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根本不需要出招,我甚至不确定她想不想赢,但她却已经立于不败——因为裁判早就站在了她那一边。既然如此,我只好认真了。Interlude out四月中的某日,公司同事组织了聚餐。青青那日打扮得很漂亮,脸上闪动着耀眼的笑容,可是她却表示,她已经约了男友。这种事已经习惯了。不过在当时,我的心还是不争气地抽搐起来。为了麻痹自己,席间我不断挑衅各色人等,只求一醉。正当我有点酒意上涌的时候,旁边的双双忽然向我举杯,说道:「怎么了心哥,还有我这杯呢?」   以我最近的习惯,一定是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她,可是那一日不知道是酒气横溢,还是醋气横溢,反正我欣然举杯,一口干了。双双扬起长长的睫毛,一双电眼闪闪吓人,好像直照到我心里去。我借如厕为名,起身离座,逃也似地避过她那灼人的目光。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却见到双双等在门外。「他们说下半场去唱K,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我低头正要通过。「正好,我也不想去,我们一起走吧。」   因为都在公司附近租房的缘故,不同路不可能作为一个借口,我想了一阵,发现思考迟钝得惊人,只好点头同意。下了的士,摇摇晃晃地开了大门,正打算关上门时,有人顶住了。「又怎么了?」   我看着昏暗灯光下幽幽闪动的眼睛说。「我那边什么都没有,现在又那么早,好无聊啊,上去你那里坐坐行不?」   她一脸可怜地说。今晚已经两次没有拒绝她了,我本想强硬一下,但已经被突破的防线实在无法再组织起像样的抵抗,我坚持了一阵就随她进去了。我开了电脑,让她自己玩,并警告不准乱动我的文件之后,就去洗澡了,因为实在有点晕。出来的时候,音箱正在放歌,是一首关淑仪唱的《忘记他》我走过去,看见她正入神地看着一篇文档,仔细一看,竟是我的烂尾小说!咳!咳!一时间,只觉得胃液与酒气齐涌,懵面共血光一色,明明很想阻止,却又由然而生一种孤芳自赏的不甘,总之心里面矛盾得要死。其实很多人都有过文学梦,尤其曾经被真正优美的文字引诱过的人,在这一点上我没什么好羞耻,真正可耻的是,那些小说连一篇都没有完成。「怎么又是烂尾的?真讨厌!」   她以一副想杀人的气势瞪着我,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尤其那对反常地圆睁着的大眼,一瞬间,脑海中莫名其妙地闪过了「直死之眼」四字。我被她的气势所慑,只好色厉内荏地吼回去:「靠,你个偷窥狂!」   「你个死太监!」   「关你叉事,去去去,再吵告你侵犯私隐!」   我强行关闭了文件,并将整个目录打包加密,然后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口,才镇定下来问:「你要喝什么?」   「不喝,谁知道有没有放迷药。」   「这么怕你还来?我又没请你。」   双双向我一吐舌。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听音乐就知道是青青打来的。我连忙拿起手机走入洗手间,并且关上门才接,免得被某人打扰。那一对活宝又吵起来了。最近,可能青青也感觉到我对她过份明显的好意,有时她会因为不开心而打电话给我。每次我都帮她男友讲好话,除非他做得太绝。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令她好过点……好吧,其实我知道个屁,我只是喜欢唱反调罢了,反正任何事都没有绝对,不同的立场就有不同的观点,甚至同一立场都可以有不同的观点,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也不知道什么是错,因为我一无所知,所以我反对我所听到的一切——其实这句话反过来也通。因为我一无所知,所以我认同我所听到的一切。但由于本人生长于一个充满谎言的社会,被骗已经成为理所当然,实在无法不怀疑一切。反正,所谓对错只是一种选择,而我喜欢选择唱反调,某程度上,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悲哀。顺便说一句,悲哀也是一种选择。大概二十分钟后,我挂了线,出来一看,双双已经走了,电脑屏幕上却打了一段话:「好多A片啊,我的天!实在忍不住帮你全删了,删得很彻底喔,哈,劝你一句,手淫伤身!还是乖乖的写小说意淫比较健康啊!呵呵呵……」   Shit!我的收藏……这个妖女! 第八章 真实谎言   那段时间双双在策划着什么,我多少猜到一点。不是没有女孩子主动接近过我,但这种级数的,的确没有。换个时间地点,她确实很有可能让我心甘情愿地中伏。只可惜,在我人生的那个阶段,一个哀怨的少妇比一个青涩的处子更吸引我。当然,如果她是真心的话,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但我明白并不是那回事。一个人做出反常的事必然有不单纯的目的,我又不是一个自大到以为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恨不得强奸我的自恋狂,因此,她的阴谋根本就只能是阳谋。有好几次我都想对她说,妳这是在玩火。但我一直都没说,因为我知道,她这把火根本点不着。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巨大的误判。代价是,我的心。因为,妖精最擅长的,本来就是偷心。A片对我来说,是一个堡垒。在这个堡垒里面,我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在这里疗伤,无论在外面受到何等重创,这里都能让我忘记痛楚。当然,只能忘记一阵。这一切和吸毒很相似,唯一的分别,是A片便宜得太多。所以,A片某程度上是穷人的鸦片。那晚,双双将我的高纯度鸦片烧得干干净净,令我几乎想要杀人。在网络时代,下载A片对我等淫民来说易如反掌,不过依然需要时间。而我当时正因为受了青青的刺激而燥乱不已。一气之下,我冲了出去,到处打电话约人去桑拿。神奇的是,竟然一呼百应。平时不是这个经济困难,就是那个要陪老婆,又或者一时内存不继,总之少有如此齐整的。更神奇的是,那晚我们七剑下天山,直奔百乐门,竟然挑不出一个可以下火的丫头。转头杀入SKY,杀羽而返。再冲到MOMENT,又是一堆猪扒。所谓事不过三,七剑中有两个一面咒骂一面决定归家锄老婆,另外两个回去打飞机,最后两个决定去发廊食快餐。只剩了我一个,表面上说回去睡觉,实际上去河边吹风。仿如命中注定,在河边遇见青青。南方的四月,初夏的夜晚,十一点。河边吹拂着微风,星稀月明,四周除了远处偶而传来的汽车鸣笛和河水拍打堤岸的脆响,便只有那傻女低低的抽泣声。看着那揪心的背影,抽动的双肩,我的心痛得几乎想要呕血。太大意了,我竟然没有发觉她伤心到此等程度。要不是那妖女的搔扰,我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一刹那,我感到了一丝狠毒的恨意。但很快,一股更为凶猛的意念抓住了我。我不由自主地向青青走去。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却仿似走了整整一万年。终于,青青和我之间接近到触手可及的程度,我甚至觉得,只要再一步,我就能突入她的绝对领域。然后,我俩的心就可以紧靠在一起,互相温暖,不再孤单,喜乐平和。只差一步。但这一步,却瞬间被拉远至天涯海角。因为青青忽然转身,一脸错愕地望住我。在她梨花带雨的脸上,我见到了一丝失望。那一丝失望虽然很快就被牵强地扯成一抹浅笑,但却如同闪电一般,刹那间击穿了我的心。我一句话都讲不出,微微张开的双手僵硬地垂下,仿如一个正要行窃的贼突然被主人发现。恐怖的尴尬迅速弥漫开去。「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终于还是青青先反应过来,她一边不好意思地转身抹泪,一边嗔道。我用尽全身力气扯了扯嘴角,相当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听说跑步可以大量消耗身体的水分,你要不要试一试?」   「试你个头,我现在很口渴。」   「哦,生力清啤满意吗?」   我举起手上的罐装啤酒问。不是变魔术,我以前一向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去河边一个人喝啤酒,那晚也不例外。不过由于一个人喝啤酒实在太苦涩,我通常只预备一罐。我拉开拉环,将啤酒递给青青。她接住,心存疑惑地望着手中的冰凉铝罐,三秒之后,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当她将铝罐递还我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不到一半。我一口气将余下的啤酒倒入胃内,清凉甘涩。她问我:「你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举头望天:「我不知道,不过,天知道。」   她沉默了一阵,忽然说:「得不到的时候千思万想,一旦得到就不当回事,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混账?」   「你没有听过吗?男人对爱情的要求永远是新鲜,而女人对爱情的要求却是保鲜。」   我摇了摇手中的啤酒罐,「就像这个啤酒商的广告。」   「所有男人都是这样?」   「是,基本上,据我所知,应该是。」   「你也是?」   她连望都不望我。「我只能保证这一刻我是怎么想,不能保证将来是不是一样。」   「哼,你很老实,不过这样是追不到女孩的。」   「哦,难道所有女孩都宁愿被骗也不肯听真话?」   「就这个问题而言,基本上,据我所知,应该是。」   我看着青青的侧面,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不时地扫过我的脸。我静静地想了一阵,然后一字字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练习,假如必要,我可以练一世。」   「真要练的话,你记住,一定要练到天衣无缝,连自己都信以为真。练成之后,尽管来找我试试,看能不能骗倒我。不过你要快哟,你知道,女人是不能等的。」   她对我淡淡地笑了笑。「我会爱你一生一世,将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和我最初爱上你的那一刻毫无二致,不,事实上,我对你的爱每分每秒都在增加,因为,你是我的女神。」   她嘿嘿地笑,一面叫嚷:「不行,太假了。」   我涨红着脸,又试了一次:「我想和你一起,过这一世。」   「太短,太敷衍。」   「星月为证,大地为凭,吾,王守心,愿与汝,柳青青,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有违此誓言,天打雷公劈。」   「我现在一听见发誓就打冷战,真的。」   「我人生的目的就是和青青一起慢慢变老。」   「我又不想变老。」   「我……」   我已经不记得那晚说过多少肉麻话了,反正每说一句,青青总有法子挑出毛病来。只记得到了最后,青青摆了摆手,心满意足地说:「今晚够了,下次再继续。」   于是,从那晚开始,我不断苦思冥想,希望想出一句足以骗倒她的谎言。当时的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无法取信于她,对当时的我来说,那些都是纯粹的真心话。那时候,如果一定要我在这个问题上对她说谎,我大概只能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妳,真的。但也许,她其实只是想多听几句肉麻话罢了,对她来说,那或者可以算是一种浪漫。但对我,却是一种残忍的伤害。 第九章 无双   有这样一种人,永远只会渴望拥有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对自己已经拥有的却不晓得珍惜,众所周知,这样的人注定一无所有。类似的话,相信大多数人都曾经听过无数次,甚至因为听得太多,反而不以为然,直到某一日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就是那种人。而往往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恨错难返。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们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最讽刺的是,他们有一日也会发现,或许失去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对这种人来说,幸福,要么遥遥无期,要么已经错过。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习惯不幸。曾经,我也是这种人。「心哥……心少……心爷!」   一声声甜甜的呼唤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眼前朦胧的人影迅速聚焦,一对闪动的大眼似要喷出火来。显然双双这个妖女因为我对她的视若无睹而处于恼羞成怒的边缘。我快要在脑中成形的句子几乎被她打断,连忙取出小本记下,然后才没好气地对她说:「你没看见我在思考重要事情吗?鬼叫什么嘛!」   「我……我好意提醒你,见客户的资料你没带啊!猪头!哼!好心被雷劈!早知道不理你,等一会看你怎么死!」   双双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相当可爱。「Oh--No,不好意思怪错你……好,出发……咦喂,你这个妖女,别以为装作若无其事就能蒙混过去,竟然将我的珍藏……呜,今日早餐你请!」   「我试用期就那么点儿薪水你也好意思叫我请啊?」   「废话少说,一顿早餐能吃穷你啊!」   「我那么做还不是为你好,你才应该请我!」   「哎呀,简直是强词夺理……」   一轮废话之后,最终还是我请,主要原因是,我实在没勇气当众和一个娇媚少女讨论A片的存废问题。我三两下搞掂一碗牛腩粉,而对面那个生物还在仪态万千地吹着一根面条。我于是悠闲地翻阅着小本,忽然注意到眼前的这个雌性生物也是个不错的练习对象。「我写的小说你也看到了,我想请教一下,假如对一个女孩讲一句这样的对白,一般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很假?」   「什么对白?」   她又开始吹另一根面条,我真是服了她。「比如说,遇见你之前我不相信有一生一世的爱情,但遇见你之后,我不相信自己还能爱别人。」   她终于停止吹面,神情暧昧地对我眨了眨眼:「一见钟情?」   我有点莫名其妙:「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啦,通常男人对女人一见钟情都是被外表吸引的,也就是说只要有一个更美的女人出现,那个男人就会移情别恋。」   「那如果不是一见钟情呢?」   「嗯,视情况而定,有自信的女孩子自然会相信了,不过她恐怕不会放在心上,至于没自信的女孩就可能会认为,这个男人很有可疑。」   我差点晕倒:「即是说,因人而异?」   「正确!」   她又继续吹面。「问你都是废的。」   我下结论。「那你本来想问谁?」   「都说是写小说了。」   「哦?哪一篇?《咖啡》《D区》《仙狩》《紫色》《不存在的游戏》……」   「你个偷窥狂还记得很清楚嘛!」   「当然,我都发到邮箱里了……嗯,不像,该不会是你要给谁写情书吧?」   我一抹冷汗:「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哦,转移话题了,果然是情书吗?写给谁的?」   她笑意盈盈地望着我,然后不等我回答就抢先说:「柳青青?」   我定住,深吸一口气:「胡说八道。」   「不是她?真可惜,要是她的话,说不定会信呢。」   双双悠然轻叹。这个世上真有一生不变的爱情?也许当时的我真的相信。但现在的我却无法再相信。曾经有一个汉奸说过这样一句话:情有迁异,缘有尽时,而相知则可如新。我认为这大概已经算是最为乐观的看法了。但所谓的相知和相爱还是有一段距离。我完全明白,相知对爱情来说可以是非常有效的稳定剂,但当一段爱情只能靠稳定剂来维系,这肯定是一段已经变味的爱情。「吃完没有?走啦!」   我指着姗姗来迟的K1路巴士说,同时飞快地掏出零钱:「老板娘,收钱!」   我们的公司是规模不大的民营企业,各方面都是能省就省,所以出外访客都只能挤巴士。而偏偏今日等了半个钟,人还多得要死。平时见客因为不是上下班时间,都很少这么多人的,看来是某处塞车了,真是倒霉。双双变色道:「这么多人?等下一班车吧。」   「鬼知道下一班什么时候来啊,快上啦,这个客户很难约的。」   我催促道。「呜……」   我拖她上车时,听见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惨叫。当车门艰难地关上以后,我们便马上被后面的沉重推力紧紧地压在车门上。「喂,你别乱碰啊!」   双双低声惊呼。当时她背靠车门,面向着我,而我则一手夹住公文包,一手越过她的双肩堪堪撑住车门。虽然我已经用力顶住后面,但双双的额头仍然紧贴着我的下巴,除此之外,她的两只小手还十指纤纤地张开,死死地撑住我的前胸。这几乎是电影中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标准造型。由于贴得太近,我闻到了双双身上某种淡淡的香气,这香气令我不期然地打了个冷战。在那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诱惑下,我忽然恶作剧般调笑:「好特别的香水。」   她一下子窘了起来,印象中还从未见过这妖女窘成这样。她双手明显加力想要推开我,但我背后的压力如此沉重,她根本连一分一毫都推不开。我看见她的侧额渐渐沁出了两三点汗珠,然后便听到她既羞怯又不甘地低语:「人家哪有用什么香水。」   我深呼吸,一股比之前更为明显的香气涌入鼻中,似乎是一种初熟的桃李之香,带着些许湿咸的蒸雾,丝丝缕缕地从双双的肩颈位置飘上来。「原来女人的香汗可以比香水更加甘美。」   我轻笑着说。双双的脸更红更低,与此同时我感到前胸的肌肉突然被重重拧了一下,痛得我几乎惨叫出声。这一下痛击无异于挑衅,我心火一盛,于是更为放肆地低头凑近她的颈窝,深深吸气,然后非常无赖地在她耳边轻轻呻吟了一声。双双在我怀里剧震了一下,一口热气重重地呼在我的前胸。这时巴士开始刹车,并非急刹,但是由于车上人太多,惯性很大,我们都不禁摇了两摇。如此一来,我的口鼻就无可避免地在双双的颈窝处撞了一下,倒似是我故意在那里吻了一吻。一瞬间,我几乎迷失在那个温甜香腻的地方。车门忽然打开,原来是靠站了,不过离我们的目的地还很远。双双闪过一边。有两三人下车,但随即又上来了三四个,车内的挤迫度甚至更严重了。双双不好意思再面对着我,她背转身。这妖女也有失算的时候。女性的身体前凸而后翘,刚才面对面她还可以用双手护住前胸,但如今她背转身来,挺翘圆润、温热绵软的后臀便完全暴露在我的攻击范围以内了。在那个环境之下,无论我愿不愿意,结果都只能是一样。我们的下身紧紧相贴。在那一团肥美的软肉包覆之下,我的肉棍被双双的体温渐煨渐硬。而随着巴士的起动,那坚硬的柱体更开始贴肉磨压,像一根硕大的棒槌凶暴地追打着一团粉腻的软体动物,几乎以为打散了,却又迅速聚拢而来,将要堪堪击中实处,却又倏忽间飘逝远遁。我体味着那奇妙的触感,沉浸在一种刺激快美而又惶恐不安的矛盾之中。我知道当场扇我一巴这种事,这个妖女是绝对做得出的。Interlude双双:死淫贼,死淫棍,居……居然敢当众对本小姐做出这种猥琐事,太,太可恶了!啊……碰到了……那里……不……那里……不可以……死淫贼,我……我绝对要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我绝对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讨厌,又碰到了……嗯,好奇怪的感觉……哎?湿……湿了……真讨厌!Interlude out感觉到双双的股肉开始不自然地蠕动,有种欲拒还迎的扭捏。而最令我惊讶的是,那层薄薄的西裤下似乎透出了某种湿意。没多久,双双身上蒸腾的香气便多了一丝撩人心瘾的骚味。这难道就是那种所谓「媚汁天生」的女人,稍一撩拨就汁液淋漓?我忍不住将一直撑门的手放下,随即,背后的压力便将我推得死死地压在双双身上。与此同时,我的肉柱深深陷入了双双的股沟之中,那里的热度、湿度、紧贴度以及那种察觉自己明显过份的刺激感,令我不期然地再次打了个冷战。我开始随着巴士的晃动节奏摇动下身,时轻时重地在双双的两瓣丰润股肉中间摩擦,那本来就薄而滑的布片似乎越来越腻滑了。我爽得头晕眼热,好几次忍不住在双双的耳边低声呻吟。然后——「你爱我吗?」   双双忽然以一种酸冷到吓人的声调问我,这声音委实太小,要不是我当时已经全身紧压着她,并且整个脸都贴着她的颈窝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听见。但我毕竟听见了。这一声低不可闻、几近乎呻吟、早已在无数爱情故事中被写烂了的、老土到可悲的陈年金句,却令我瞬间想起了青青,想起了青青那凄凄的呜咽声。明明人家又不是因为我而哭泣,我却可笑地以为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会惹哭她。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在乎,我却白痴地以为自己有资格令她伤心。明明想要陶醉在双双紧窄潮湿而温软的股沟之中,却神经短路地忽然瘫软下来。这一路上我依然不得不紧贴着双双,但却再连一丝所谓的欲望都没有。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自己曾经说出的那一句句真实的谎言。「我会爱妳一生一世……因为妳是我的女神。」   「……除了妳,我不相信自己还能爱别人。」   「我要与妳一起慢慢变老……」   「……有违此誓言,天打雷公劈。」 第十章 M   Interlude双双:我为什么要问那句话?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从计划执行的角度,无论任何时候问那句话都是愚蠢的。那只会令他想起那个女人,而不是我。按照计划,那句话只能由他来问我。按照计划,当他向我问出那句话之后,我就会将他一手推下悬崖。然后,我就可以冷眼旁观,享受将这贱人摔至粉身碎骨所带来的乐趣。本应是这样。但事实上,是我先问了。真失败。这究竟是因为在那个情况下,我知道唯有这样做才能令他停下来,还是因为我不甘心一个男人在和我发生亲密接触的时候,心里面却竟然没有我?更可恨的是,当他因为另一个女人而疲软下去时,我心里居然涌起了一股酸锐的刺痛。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一种单纯的耻辱感,只是因为无法接受一个男人竟然宁愿沉浸在对另一个女人的虚幻哀伤之中,也不愿意侵犯我。这只是一个自尊受损的少女正常的生理反应,别无其他。怎样也好,事实是这个人渣又一次带给我屈辱。为了洗脱这斑斑汅点,我没有选择。先撩者贱,要怪就怪你自己,贱人。Interlude out我心神恍惚地被双双拉下巴士,又傻傻地被她拉到一间女装店,最后,她让我在柜台前面坐下。我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来来回回地试衫,不期然地觉得这幅图景带有一种奇妙的温馨。我渐渐回过神来,想起还要拜访客户,连忙一看手表,刚刚十一点,马上赶过去还有机会。我站起来四处张望,正好发现双双从试衣间款款步出。她穿着一身暗蓝色套裙,看上去非常有OL气质。我说:「很顺眼,就这套吧,快走,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她甜甜一笑:「你不给钱我怎么走?人家要追我们九条街的。」   我一时反应不来:「为什么要我给钱?」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她垂着头,做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顺势转身向旁边站立的小姐问:「这件多少钱?」   「这件正在做特价。」   那小姐露出个鬼艳的笑容,然后报了一个相当于我半个月薪水的价钱。「我身上没那么多CASH。」   我抹了把汗,心存侥幸地说。「可以刷卡的嘛,猪头。」   双双一脸奸计得逞的媚笑,看得我几乎想夺路狂奔,但这妖女早已经死扯住我,扯得我头皮发麻,偏偏这时候那小姐又过来加一句:「先生,刷卡请到这边。」   我心中咒骂:NND,叫鸡都没这么贵。一面不情愿地掏出钱包,一面寡廉鲜耻地问:「难道你的裤子被我捅破了?」   「那倒没有,不过,湿成那样你叫我怎么穿出去见客?」   想不到双双回答得如此直接,连那小姐都不禁掩嘴偷笑。我窘得无地自容,只好以极快的速度输入密码,冲出店外。「别不满了,里面那件的钱还没和你算呢!」   双双嘟着嘴说。「咦,对了,换外面不换里面有什么用啊?」   「猪头,你怎么知道我没换?」   双双红着脸说。「我又没看见。」   「要你看见,你就想!」   双双狠狠地捶了我一下。从客户处出来,近十二点,于是和双双去了间西餐馆。不是我腐败,是这个妖女威胁我的。「你爽了那么久,不补偿我一点怎么行?」   她厚着脸皮直嚷嚷。「据说有人爽得尿裤呢,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啊?」   她咬牙切齿地说:「警告你,敢说出去,我切了你!」   「你不说我就不说,说出去我也没好处。而且当时我也很被动。」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真是个贱人!」   她一叉向我刺来,我连忙用刀拨开。「好好,算我不对,我真的不会说出去,来勾勾手指。」   两只大小悬殊的尾指相勾,而双双那纤巧的尾指看上去比小孩子的大不了多少,我又忍不住犯贱取笑她:「好小的鸡爪。」   双双眼神凌厉地盯着我,忽然出击,右手叉子一下虚晃,左手重重的一记直拳,正正打中我的鼻尖,立时间鲜血直流。「祸从口出,死有如辜!」   双双凶狠地下断语。这令我意识到,这一记直拳和这一句断言,显然是她早就想施在我身上的绝杀。我咧牙咧嘴地抹着血,却奇妙地感到一丝难以言表的幸福。玩完,看来自己是个M。怪不得总是不幸缠身,怪不得人家说悲哀都是自找的。怪不得我后来竟然会爱上这个妖精。这都是命,命中注定我要死在她手上。这一点在多年后看来,实在是非常之明显。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几乎触手可及的救赎,却被我错过了。第二个救赎出现在多年后的那个清晨,当青青在我怀里垂着泪问我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一番残忍的话时,我知道,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将她夺回我身边。只要我说出曾经说过的那无数谎言中的一个。只要我说得出。只可惜,我说不出,连一个都说不出。 第十一章 采青   青青:五年前他在我心上刺刻的伤口一直没有结疤。五年了,那个伤口还是不时地沁血。尤其在夜阑人静、惊梦碎醒的时候,甚至连那滴血的声音都能听见。只觉得心里极酸极冷,酸冷得想要将那东西一刀挖出。但等到我终于有勇气把它挖出来、并将它捧到那个人的面前时,我却看见了他脸上闪过的那一丝迷茫。忽然间,我感到一阵可怕的空虚。伴随着空虚而来的是瞬间的眩晕。一股血崩般的恐怖冲动汹涌而至。***    ***    ***    ***我感到怀里的青青在发抖,连体温也渐渐变冷,她的眼神很空很暗,脸色极度苍白,整个人竟似中了邪一样。「青青,青青,你别吓我,青青……」   「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青青低喘着说。「……我曾经说过,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我艰难地呢喃。「现在呢?你还爱我吗?」   「……嗯,要怎么说你才相信……」   「你骗我,连你都骗我……」   青青垂泪饮泣。说谎向来不是我的强项,从前如此,现在亦然。每个人心里面都筑有堤坝,以便将所有不肯示人的情绪都倾倒其中。但当堤坝有了裂痕,而又得不到修补,那么,它总有一日会崩溃。我很善于筑坝,也很精于修补,因此我的堤坝从未崩溃过。但我仍然清楚知道,当一个人的堤坝崩溃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等它完全泄洪,排尽最后一滴眼泪,或者鲜血。多年前我曾经见过青青这样哭过。当时的我无能为力,但是很心痛。事到如今,我明明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却什么也没做。心已死,自然不痛亦不酸,所感到的唯有怪异。就好像看着曾经的自己。其实我和青青,根本就是同一种人。「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既然是这样,我不会让你得到的。」   某妖精曾经这样对我说过。据说是出自一部经典到人神共愤的电影,名字叫做——《东邪西毒》***    ***    ***    ***青青:原来这就是心碎的感觉。看着满地血淋淋的碎片,一股幻灭感由然而生。那个男人,果然很残忍,在我痛哭失声的时候,他竟然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看一出奇妙的大戏。随着眼泪渐渐干涩,我开始明白,某种东西已经永远地离我而去,这将是我第一次、最后一次、唯一一次的……红杏出墙。我抚摸着曾经心爱的人儿,轻佻地想,便宜你吧,就当是留个纪念。***    ***    ***    ***青青的手在我的身上慢慢游动,那轨迹的残影令我想起自己身体上飘逝的岁月。那毫无意义的日日夜夜。我既无从后悔,也不觉得遗憾。曾几何时,那个忧虑着想要快快长大的男孩已经老了。他追求过幸福,幸福却与他擦身而过,一次又一次,他依然什么也没有得到,他依然什么也没有抓住,但他却已经老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回那早已遗失的心。月转星移,旭日东升,然后新的一日来临,时光不断飞逝,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找多久。青青变得极尽温柔,每一个动作都情意绵绵,每一个眼神都含羞答答。她伸长湿湿的舌尖,舔着我胸口上她自己洒下的微干泪水,那麻人的触感如痴似怨,如雾似电。她的舌尖一路向下,慢慢越过我的小腹,开始滑向我的肉根。我被这孤军突进的攻势所冲击,措手不及,一连打了几个战栗,连那早已疲软不堪的神龟也被激得头颅高昂。软滑的丁香顺着冠沟周游一圈,然后轻刮了几下龟顶马眼,湿热的腔体随之而慢慢套上。青青的口技进步神速,这几下竟令我舒坦得闭目叹息。两粒娇挺的柔媚乳尖轻轻扫过大腿,传来一阵轻快的愉悦。青青吐出龟首,对我甜甜一笑,极慢极慢地含住我某一侧春蛋,极轻极轻地吸吮。快感缓缓而至,唯其迟缓,力度巨大。我的肉龟在这种欢跃的狂喜中不住跳动。青青以全湿的舌面拖过棒身,才让它稍稍安静。然后,青青整个人趴倒在我身上,一面以湿舌舔滑,一面以赤裸的身体、软滑的双乳抚摩着我。同时,一只小手扶住我的硬棍插入那个早已湿滑的秘境。青青深呼一口气,温热的气息令我一阵畅美。她用双手挽紧我的脖子,一面耸动着下身,一面与我湿吻。原本我相当抗拒和刚刚吐出我下体的口舌湿吻,但在青青如此动情的动作带动下,我狂热地吸吮着她吐出的丁香小舌,同时她呼出的热气也令我明白她处于一种如何迷乱的境地。我伸出两只大手,紧紧包覆着青青的两团雪股,开始接管掌控耸合的节奏。青青忽然脱离我们一直纠缠的舌战,无限妩媚地笑着说:「相公,奴家今日把所有的都给你,你呀,别想忘掉我。」   我无言以对,只看着她缓缓抬起臀部,听到「啵」一声闷响,湿淋淋的肉棍从她温热的窄道脱出,她伸出小手扶住,向另一个洞口迫近。她不断尝试,仍然无法令菊门张开到可以容纳我的程度。我抱紧青青,泪水涟涟而下:「为什么?不需要这样的。」   青青双眼潮红,喃喃道:「不是说越痛楚的记忆越记得清晰吗?我不要你忘记我。」   「是哪个乌龟王八蛋说的?我干他娘亲!」   我失声痛哭。「这是我唯一可以送你的礼物,你要、还是不要?」   青青哀哀地说,语气中带着一股凛然赴死的惨烈。「当然要,不要的是王八乌龟!」   我挥泪大叫。青青凄艳地笑笑:「那好,你来吧。」   她推开我的怀抱,趴伏床上,雪白的圆臀高高翘起,晨光透窗而入,洒在她丰润的股肉上。在股沟中间,一朵娇怯的女菊早已露湿闪亮,下方,两瓣微隆的淫肉不时开合,中间的桃源洞偶而挤出几滴腻滑的花露。我向这圣景低伏下去,整张脸陷入青青的柔软股肉之中。鼻尖点着菊蕾,舌尖舔着两片小唇皮。一股淫靡的女息冲击着我的嗅觉和味觉,比之前更加浓烈。青青动情地轻震着,全身嫩肉仿佛都在欢呼,蛤口沁出的清露越来越盛,甚至沿着我的下巴流到她的大腿内侧,又一路滑到膝窝。我伸出沾满青青花露的舌尖,向那朵微微收缩的菊蕾袭去,甫一接触已令青青浑身剧震。我又将食指插入青青汁水淋漓的花径,轻拔深挖。青青前后二洞同时遭到侵犯,不禁低声地呻吟娇喘起来。我将湿淋淋的食指拔出,感到花径内壁一阵不舍的抽搐,于是马上插入另一只食指抚慰那无助的呻吟。然后,将刚抽出的那只手指慢慢捅入菊门。开始时极难极紧,但随着一下下的试探,菊门内外四周都被抹上滑液,而肠道也渐渐习惯这入侵的异物。我的食指一节一节地越捅越深。青青的双洞同时被我指奸,雪股乱震,哀吟绵绵不绝,沉沉的喘息声不时响起。我感到那肉棍已经被这一阵擂鼓助威声催谷得坚硬如钢,足以开山劈石。于是,我同时抽出二指,先将棍体插入青青前洞,左右纵横冲杀一番,然后挟带出一片春雨,颠昂昂地捅向后洞密道。由于之前被我的食指开垦过,菊门尚且露着一个小小圆孔,不断张合,看去仿佛噢噢待哺的小嘴。在娇媚的菊花面前,龟头显得那样硕大,简直恐怖。我深吸一口气,将一尊金刚玉罗汉沉沉压入青青那可怜的小谷肛。即使在多重润滑之下,龟冠每入一寸依然要付出极大的体力,并忍受深度的压迫。有一瞬间,我几乎以为罗汉金身也要断为两折。青青痛得大口大口吸气,凄婉的呻吟声每每于紧痛处突然中断,我甚至能够听见那银牙咬碎的尖锐声。好不容易将整个龟头捅入,我和青青都不禁剧烈喘息。我爱抚着青青高耸的雪白股肉,轻声询问:「还要继续吗?」   「嗯,再慢一点,再轻一点。」   青青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将龟头拔出,看着菊门缓缓合上小许,又张开小许,黑黑洞口深不可测。一丝恐慌似乎正从洞内泄出,我马上再次捅入,将洞口塞住。这一次又比之前更加深入。等到青青的肠道将我的棒身完全吞食,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近乎虚脱。连场恶战,对于身体不算粗壮的我来说,根本就是玩命。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我根本停不下来。不将自己抽干搾尽,这一切根本停不下来。这是两个肉体的较量,也是两个灵魂的互相慰藉。我们注定没有未来,因此,只好把握现在。将棍体完全插入之后,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任何动作,只能力尽筋疲地趴倒在青青的背上。但青青受到侵犯的秘道并没有放过我,来自四面八方的迫力令我感觉像被围殴。一下紧接一下,不断抽紧,不断蠕动,不窄干我最后一滴绝不甘休。我绝望地寻找青青的热唇,深恐下一个瞬间自己的意识就会飘飞无踪。虽然从身后索吻姿势别扭,但却有一种奇异的占有感。我一面狠狠吸吮青青的滑舌,一面奋起余力,将双手挤入青青身下。左手紧抓右边滑乳,右手探向青青腿心,紧紧包覆住隆起肉丘,中指抚过湿腻的蛤口,深深挖入泥泞的花径。一阵激烈的战栗之后,我全身所有肌肉同时紧缩,阳精随即倾情喷洒。仍然喘息着的二人,终于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空虚恍惚。我知道,这种空虚恍惚意味着我和青青的诀别。 第十二章 当时的月亮   在无穷无尽的虚空之中,往事如雪片般飞舞。在那一片片于半空闪烁的花火里,隐约认出曾经的自己,那曾经深爱着青青、恨不能将心挖出奉上的自己。那年的五月二十八日,星期六,是青青二十三岁的生日。并不特别意外,那晚,青青的男友不能陪她。那个男人的工作很特别,虽然薪水很高,但空余时间很少,尤其在一般人放假的时候,他通常都在工作。他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听青青说他当年追她的时候曾经使尽浑身解数,但当他觉得青青不可能脱离他的掌握之后,他渐渐不再把她放在第一位。这很正常,当一个男人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拥有某个女人,其态度自然会变得平淡,就好像丈夫对老婆一样,这其实表示他已经将那个女人视为家人了。而对家人当然不需要再伪装。但女人却不会这么看,她会不断追问,为什么他对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答案其实很简单,只是她不愿相信。她对他来说,早已不再新鲜。但对另一个男人来说,她却又极度新鲜。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日子,我怀疑她是否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接受我的邀请。这本身就是一种极端的暧昧,这种暧昧实在令我感到巨大的鼓舞。我真的以为,自己会在那晚成功撞开墙脚。不过,那完全是一种幻觉。某些人喜欢挖墙脚,我却喜欢撞墙脚。虽然每一次都撞得头破血流,但是我觉得很开心。坦白说,这句话前半段是事实,后半段则十足矫情。没有人能在头破血流的时候还感觉开心,就算有,也只能是扮开心。我很清楚这种装B的痛苦,因为我装过很多次。墙脚虽然不是谁都能挖,但确实有很多人挖成功过。而撞墙脚呢,大概还没什么人成功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决定要做那极少数能撞倒墙脚的人。如果有人问我,挖墙脚和撞墙脚有什么分别,我恐怕答不出。但是如果一定要我回答,我只能说,挖墙脚是一项有组织有计划、有阴谋有诡计的庞大工程;而撞墙脚则不过是一单无组织无计划、无谋略无心计、类似一时间气血上涌冲动杀人的不入流的小CASE。所以,倘若有人曾经以为撞墙脚有什么伟大感人之处的话,很不幸,他被误导了。显然,要以血肉之躯撞倒墙脚,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相信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一个阶段,那就是,明知其不可为而偏为之。当时的我,就正好经历着这样的阶段。我明知道自己很傻,我明知道那不过是幻觉,我明知道对方不会因为我血流满面的造型而稍一侧目,可是,我依然为了那种让我心跳的迷幻感而在墙脚上狠狠撞击。那晚去了一间以新鲜水果为卖点的餐厅,我还准备了一条钻形紫晶手链作为礼物,因为我听说紫水晶利于睡眠,而青青那一阵睡眠不好。我看着青青戴上紫晶链,大小正合适,这是因为我事先偷量过她的腕径的缘故。我看得出她喜欢这件礼物,因为她收的时候一点扭捏作态都没有。这令我又增添了几分虚幻的信心。在这酝酿表白的过程中,我渐渐感到心跳加速。这未能瞒过对面的青青,她也开始有点不自然起来。我知道这并非最好的时机,人在紧张的时候,极少能做出正常反应,却多半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但那一刻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根本没有选择。虽然之前练习所谓谎言的时候,早已对青青说过无数肉麻话,但这次明显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次的气氛非常凝重。其实青青根本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那股沉重的压力明显的同时压在我们心头。对青青来说,那可能还意味着一种莫名的可怖。那一刻,已经全然是等待。我看见她脸泛苍白,眼神迷离,似乎正处于一种生死抉择的边缘。而那定定地望住我的眼光中,则闪动着一种令人心痛的不安惶恐。我深呼吸,极力平静地说:「青青,我对你的感觉你应该很清楚。事实是,我的确很爱你。现在,我将我的心挖出来,摆在你面前,只等你选择,是接收、还是在上面插一刀,随便你。反正这上面早已经刀痕累累,我不在乎今晚是否会多一道伤疤。」   青青浑身战栗,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我,那表情内有三分心乱,七分惊恐,似乎是被我血淋淋的示爱所惊吓。良久,她才声音发震地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我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青青,忽然觉得自己很呕心。我的爱竟然会令青青如此恐慌、如此痛苦,这真是讽刺。那一刻,我有预感,她会拒绝我。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恐惧的东西。虽然我很清楚,如果她对我毫无感情的话,她绝不至于因为这个抉择而如斯痛苦。但最终,她依然选择拒绝我,依然选择插我一刀这个残酷事实,仍然令我的心瞬间崩裂,然后沉默,继而滴血。我迅速回复平静,十分冷酷地说:「我早已知道你的选择,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一次,让自己死心。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我只会问你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绝对不会给机会任何人拒绝我第二次。」   青青双眼潮湿地说:「可以让我考虑下吗?你知道,我不可以没有他,我们在一起那么久……」   我恨得想杀人,她和他的故事我早听厌,现在再听一次只会让我立刻暴走,我打断她:「爱就一个字,不爱就两个字,需要考虑的爱根本毫无意义。」   青青定住,然后艰难地说:「很抱歉……」   「行了,不用说了。」   我漠然地总结,同时感到双眼异常干涩,甚至有一种快要撕裂的刺痛。恋爱永远混合着痛苦和快乐,但有一种爱却只会带来痛苦,因此,许多人甚至认为,这根本不算是恋爱。这种反常的恋情就叫做单恋。由小到大,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数来数去,我也只有过单恋的痛苦,而从未有过相恋的快乐。坦白说,我很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自己会在某个时刻喜欢上某个人,并不是我可以决定的,而对方是否喜欢我就更加轮不到我来控制。如果一定要从我这方面找原因,那么我的问题,也许就是太自恋。每一次我都以为,我选择的人也会选择我,但每一次我都搞错。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再相信有「相恋」这种童话故事了,可是,我却无法停止「单恋」这种愚蠢行为。所以,我只好继续承受这种时而强烈、时而柔弱、时而汹涌、时而平静的痛苦。曾经看过一个贴子,说的是男人如果真爱一个女孩的话,就应该永不放弃,死缠烂打,不管被拒绝多少次,还要再来再来,这样总有一天那女孩会被感动,成就一段美满姻缘云云。这显然是在女人的角度,而且只是在某些女人的角度,才能得出的结论。在我看来,如果一个男人追一个女孩追得太久,即使有一日真的等到女孩子回心转意,但那时候,恐怕那个男人早就已经心力交瘁,然后忽然间不爱她了。因为他会怀疑这个女孩究竟是不是真的爱他,还是到了最后没有选择才随便挑一个,又或者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理由,而不是爱他这个人本身。所以我始终认为,会被男人以这种死缠方式追到的女孩,一个字,贱。如果有男人不幸爱上这种女人,那么恭喜,你只要死缠就好了,不过如果你真的这样做,我只能鄙视你。假如这个世界上所有女孩都这么贱,我宁愿独身。幸好不是。的确,我是很怕被别人拒绝,所以,我往往会先拒绝别人。偶然会有一两个人我无法拒绝,但我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拒绝我第二次。某些女人也许会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但这就是男人的尊严。男人的尊严并非不可以放下,不过要视乎情况。而更重要的是,假如一个女人连自己男人的尊严都可以不顾,你凭什么认为她值得你放弃尊严?我承认我的爱缺乏诚意。我无法再像年轻时一样,近乎无厘头地对一个根本不在乎我的人作出那么可笑的一生一世的承诺。因为我已经知道,很多事情是会变的。我曾经以为,有些事一旦讲出来就是一生一世,但原来只是讲的时候才有一生一世,做的时候就会变得支离破碎。所以当我打算挖出自己的心交予别人的时候,我只可以提供唯一一次选择机会:要么无条件地接收我的心,要么在上面插一刀,然后让我回收。对某些人来说,这无疑是一次鲜血淋漓的残忍选择。之所以会残忍,不是因为她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是因为她们什么都想要。另一个原因可能在于,她们太自以为是,总以为只要说出那句话,别人就会死去。我承认我是犯贱。我在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还要逼人家插我一刀,除了希望藉此而迅速抽身之外,还希望对方不要忘记,曾经有过我这样一个贱人,在某年某月某日,手捧着血淋淋的心,并不求她接纳,只要求她爽快地插上一刀。也许对这种事,我已经上瘾了。就在那晚,在我送她回家的途中,在的士上,我对她描述那种被心爱的人拒绝的感觉:「……仿佛一刀插在心上,再用力一拧,『喳』一声心碎掉,鲜血飞贱……」   那晚的月色出奇地好,好得令人想哭。虽然想哭,但哭不哭得出又是另一回事。每一次被拒绝,我都哭不出来。我的确会想很多方法来发泄,但从来没试过哭。不是想不想哭的问题,是根本哭不出。看着别人的悲伤我可能会落泪,但看着自己,我做不到,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不幸是必然的,是无话可说的。这是我身为一个贱人的自知之明。所以,我可以对自己很残忍,自然,对别人也很少例外。其实我完全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懦弱。我太渴望得到,但更害怕失去,而最可笑的是,其实我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由始至终,我都一无所有。这无关乎悲哀,只是愚蠢,极端的愚蠢。是的,正如罗素所言,这世间唯一的不幸,便是自己的无能。我曾经以为这是武断,但事实的确如此。我从来不是百折不回的精钢,只是一棵一触即收的含羞草。每一次在别人拒绝之前,其实我就已经放弃了。非常可耻,也极度呕心。面对这样的自己,所能感到的只有厌恶,而厌恶是不会令人流泪的,只会令人想要多插几刀。因为那晚的重伤,我龟缩在自己构筑的堡垒里面,疗养了很久。那段期间的事我基本都不记得了,只有一件被留存下来。那是发生在某个奇异下午的暧昧事件。 第十三章 三人行,必有白痴   那年六月初的一天下午,我无意间在电梯口撞见青青和双双。一问之下,原来她们正打算偷溜出去,到附近的便利店买酸奶。正好那天我喉咙痛,于是就拜托她们帮我买润喉糖。但她们不肯,还说要去就一起去云云。我一时无事,便跟着她们入了电梯。电梯里面只有我们三人,空气中忽然飘浮起一种诡异的气氛。一阵难堪的沉默随之而来。那段日子,双双正在倒追我的传闻在公司内暗流涌动。青青肯定也听说过,而没多久之前她又拒绝了我。我则因为仍在养伤,对一切都恍恍惚惚,可能因此而令双双感到某种挫折。在那个密闭的空间内,短暂的沉默已经令人几乎窒息。我站在前面,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感受着背后的两双迫人视线,如同芒刺在背。等到漫长的下降终于结束,我不禁暗暗喘了口气。身后的双双却突然发难:「心哥,你最近那篇求爱小说写成怎样了?」   听见她在青青面前亲昵地叫我「心哥」,简直有一种毛管直竖的恐怖,这妖女明显是故意的。我没好气地说:「太监了,永不出宫那种!」   「哎?最近见你一天到晚心事重重,还以为你正在赶稿呢!」   双双装出一脸惊讶。「你有写小说吗?怎么没听你提过。」   青青在旁边不轻不重地插了一句,那种眼神,那种语调,冷淡得几乎让人发抖。我看了她一眼,同样淡然地回答:「你又没兴趣听,我为什么要说?」   「青姐,别小器,是我偷看到的,呵呵呵……」   双双那欢乐的笑声听来非常刺耳。我忍无可忍地向她咆哮:「你这偷窥狂!还好意思说!」   双双被我一喝,显然有点措手不及,脸色也有点发红,但她随即反唇相讥:「死淫贼!不让人看你写来干嘛?你就是这种态度对你天字第一号读者啊?你个臭淫虫!死太监!」   「我顶你个肺!我喜欢做太监不行啊?关你鬼事!」   我恼羞成怒地说。「你这死烂人,虎头蛇尾,半途而废,你根本不是男人,你是天下间最贱最无能的死太监。」   我以想杀人的目光死盯着这妖女,正打算反击,却忽然听见青青再度插口:「原来你根本就是这种人。」   青青冰冷的视线直射向我,竟让我不期然打了个冷战。如此一来那个妖女又有机会幸灾乐祸:「不然你以为他是哪种人?」   「我是什么人轮不到你这妖女来说!」   我开始有点气急败坏。「怎么轮不到我说?我可是最有发言权了,尤其在你是个死淫贼这方面。」   双双咬着牙狠狠地说。「喂喂喂,某人的信用是不是破了产?」   我火大了,举着尾指质问。「哼!」   双双故意扭过头不理我。青青看看我,又看看双双,终于忍不住语带酸气地说:「你们两个之间的秘密真多,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你听不懂很正常,因为此人语无伦次。」   我乘机抽水。「我不介意说得更加条理分明的哦,不过是有人不想我说罢了!」   双双瞪着我抢白,我凶狠地瞪还她。「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自便。」   青青赌气地说,随即一马当先步入便利店。我在店外扯住双双:「你今天作死啊!」   「没有啊?哪有?我平时都是这样的啦,你有什么不满?」   双双摔开我的手挑衅地说。「平时私下怎么说我不理你,当着青青的面乱说就不可以!」   我爆燥地狠声喝了她一句。双双死死地盯住我,迷死人的眼中水光渐现,那闪动的水光竟然令我有点心痛,正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过分,想要出言补救的时候,她忽然暴走:「我为什么要理会她!我为什么要迁就她!」   她快速转身,飞一般跑开。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我似乎看见一抹水花在空中闪过。***    ***    ***    ***双双:王守心这个大贱人!大垃圾!太过份了!太过份了!太过份了!只有她柳青青是人,本小姐难道不是人!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再好涵养也忍不住要爆发的嘛!真是岂有此理!呜……都怪自己,为什么要在那个女人面前撩拔他?实在失算。这小子最近心神恍惚,明明是他最空虚的时候,只要找个二人独处的机会乘虚而入,他一定会死在我手上,根本不需要做这种多余事。但是,看见他那个死狗样,又禁不住火冒三丈——这个废柴!我向那个女人示威还不是因为他!居然还敢凶我!可恶!可恶!王守心你这个死贱人,你给我记住!今日的每一丝屈辱我都要你百倍奉还!***    ***    ***    ***我独自立于店门外,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刹那间感到一丝怅然若失。我下意识地步入便利店,向青青的方向走去,但却忍不住一次次回头。那个处于暴走状态的妖精,竟然会令我如此心绪不宁。当我走近青青身边时,她神情暧昧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烟不火地问:「双双呢?她要我介绍一种酸奶给她,怎么不见了人?」   「哪一种?我帮她买好了。」   我低头看向琳琅满目的冰柜,不去望她。青青从我眼前拿起两瓶绿色包装的酸奶,将其中一瓶塞入我手中,然后转身步向收银台。我趋前说:「拿来我一起付吧。」   青青极度冰冷地顶了一句:「不用。」   然后在柜台放下零钱就独自走人。我望着又一个远去的背影,深深感到一股莫名的无力感。我呆立于原地,直到双双忽然面无表情地杀了回来,以迅雷之势从我手中夺过那瓶酸奶、用力拧开封盖,直着脖子往口里倒。我傻傻地看着她咕噜噜喝完。双双豪迈地放下空瓶,对我瞪了一眼:「给钱啦,猪头!」   然后又飞快地转身跑走了。我丝毫不觉得生气,反而有一种奇妙的安心。于是放下零钱,追了出去,便看见双双和青青边走边说笑,还不时回头,似乎取笑的对象是我。我快步跟上,听见双双对青青说:「这个白痴都不知道是来干嘛的。」   青青笑答:「来帮你埋单啰。」   然后二人一起掩嘴偷笑。我这才想起自己的润喉糖,于是又折返便利店。看着店员怪异的目光,我心想,果然是「三人行,必有白痴」。但如果真可以三人行……无聊,真要这么想就实在太白痴了。 第十四章 六二二   那年六月下旬的某一日,双双忽然跑来问我:「心少,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望她一眼,答非所问:「听说你过两日又要回学校了?这次去多久?」   她眨眨眼说:「一个星期,领毕业证啦,办手续啦,毕业聚会啦什么的。」   「恭喜你,终于毕业了。」   我举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有什么值得恭喜?离开学校,进入万恶的现实社会,一点都兴奋不来。」   双双嘟着嘴说。「哦?难道某人喜欢继续交钱上那闷死人的大学?」   「那也不至于,只是临近毕业,有少许伤感。」   「这未免太不像你了。不如,我今晚请你去K·Cofe,当是饯行,赏脸吗?」   「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再说了,你有那么好?这未免也太不像你了!」   双双闪动着媚眼说。我一脸严肃地指出:「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你说呢?」   双双露出个妖艳的笑容,那瞬间的光辉令我不禁心动。我在K·Cofe的二楼找了张靠窗的台坐下,将小礼盒轻放在台面上,一边抚摸着那包装纸的纹路,一边望着楼下来往的行人车辆,一边等双双。那小妖精坚持要回去一趟,让我先来。其实我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六月二十二号,是陆双双的生日。这并非什么秘密,她进公司第一日就有人将这个消息当成八卦新闻到处传播。「六月二十二号生日,又刚好姓陆,所以才叫陆双双。」   就是这样,公司很多人都知道,并不需要专门去打听,而且今日我也见到有人鬼鬼祟祟地送礼物给她。不过坦白说,我本来并未准备有任何表示,但当双双特意走来问我时,我却忽然有点过意不去。辜莫论她有何阴谋,一直以来,我对她的确有点过份。从心上的刀伤稍稍恢复过来之后,自己以往对她所作的一切,渐渐令我感到有点内疚。我多少希望能够对她作出一点补偿,比如,让她的阳谋成功。这对我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因为我根本一无所有。天色渐晚,街灯一盏盏亮起,一名衣着亮丽的少女忽然出现。她自信而轻盈地走来,微微扬起的裙角下,一双光洁的小腿带着某种慑人心神的节律来回摆动。这只妖精,显然是回去悉心打扮过才来的。几分钟之后,双双婷婷立于我面前,示威一般对着我华丽转身,深蓝色的及膝裙轻舞飞扬,甚至连大腿的一部分也若隐若现。我注视着她仪态万千地坐下,甜甜地笑望着我。媚眼如电,笑如娇花。我无可抗拒地又再心动了一下,事实上,我也不想抗拒。美人如美酒,最易醉人。我忽然有点犹豫,如果今晚我让她阳谋成功,我在她心里面的地位就不再特殊,也不再能拥有如此美妙的时光。这一点我事先并没有考虑过,这实在无异于自毁长城。在我心念电转的时候,双双终于忍不笑问:「看够没有?真是呆子,难道你以前都没发现本小姐的天生丽质吗?」   我摇摇头说:「失敬,的确没有。」   双双轻咬下唇,露出一付娇不可抑的表情:「死猪头!那你现在怎么又发现了?」   「可能是因为,今晚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我递上礼盒。双双接过摇了摇,然后问:「今日问你还装不知道,真可恶!这是什么?」   「你绝对猜不到。」   我微笑说。她的确不可能猜到,因为我只是刚才路过看见才一时心血来潮买下的。「这么轻,这么小,会是什么?耳环?吊坠?胸针?」   「喂喂,谁规定一定要是饰品?」   「哼,我拆来看看就知道了!」   双双赌气说。她一边拆包装,我一边表情古怪地东张西望。「千万别拿起来,拜托!」   我忍不住提醒。「哦,是条手帕?咦!这个,这是……哎?」   双双果然还是忍不住拿起来。于是,一条粉蓝色蕾丝三角裤便在双双的指尖间微微晃动。我掩住嘴故意扭头不去看她,一边咭咭怪笑。从窗玻璃反光隐约看见她用力握紧那条高档内裤,鼓着腮狠狠地死盯着我。我忍住笑回头,眼看她一脸通红、娇羞无限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声。「你有种!居然这样戏弄本小姐!哼!Waiter!」   双双立马叫侍应,飞速点了几个最贵的。我望着餐牌惊呼:「哇,你想吃穷我啊?等下没钱埋单,一起洗碗!」   「谁叫你耍我?你以为我好欺负啊!」   「切,你以为这玩意很便宜啊?贵死了!我不过是想起上次弄脏了你的,才买一条还你。不然你以为我去买这玩意很过瘾啊?」   「谁知道你这个大变态、死淫贼在想什么?」   「你不是说你很了解我的吗?」   我悠然笑答。「鬼才了解你!你最好快点死!」   双双娇嗔。「你舍得吗?」   我忽然出招,虽然可惜,但我懒得再考虑了。「我为什么舍不得?」   双双随口应道,然后才反应过来,惊讶地望着我。「就算你舍得让我死,我也不舍得离开你啊。」   我故作认真地说。「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双双难以置信地问。「我喜欢你。」   我很自然地说,一点都不难为情。「哎!真的,是不是真的?」   我暗叹一口气:「不止喜欢,其实,我很爱你。」   双双举起双手拢住嘴,瞪大眼望我,仿似见到恐龙。我浅呷了一口咖啡,神色自如地问:「你呢?你爱我吗?」   「哎?这个……这个……」   双双显然有点不知所措。「没关系,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不急的。」   我轻笑着。「咳,咳,你这贱人,又在耍我!」   双双自作聪明的试探我。我不以为然:「我没有。你这么美丽,爱上你太正常了,怎么会是耍你?」   双双一脸不信:「太突然了,太奇怪了。」   「怎么突然?又怎么奇怪?」   「你不是一直都爱着青姐吗?怎么会……」   我哈哈一笑:「你对我以前的事还相当清楚。」   「以前是什么时候?上次你还为了她凶我!」   双双面露愠色,似是忽然回忆起那日下午。「以前的我的确有点有眼无珠,我向你赔个不是。」   「太可疑了!」   「怎么?你不乐意我爱你?你可以拒绝我嘛,我不会怪你。」   我一时口快,爽过头,穿崩了。双双瞇起眼望我,似要用目光把我对穿。她用这种眼神盯了我很久很久,明显在考虑什么,直到吃甜品时她才开口:「那好,我明天就回公司宣布,我们是情侣了。」   这次轮到我傻眼了:「你考虑清楚没有?没必要勉强自己。」   双双狡狤地一笑:「我已经决定了,你可别反悔。」   我看着这娇美的妖精,忽然感到肉棍跳动了几下。于是。我缓慢地伸出手,向双双纤细的指尖摸去。双双的手轻微地缩了一下,但似乎马上下定决心般一动不动,直等到我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完全握住。我贱笑说:「既然现在我们是情侣,那么我是不是可以……」   我手上用力,极为猥琐地捏了捏那纤柔的小爪,同时注视着双双的反应。双双淡定地将手抽离我的掌握,似乎胸有成竹地说:「虽然我们是情侣,但我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个程度。」   我回味着手上残留的触感,冷冷地说:「那请问现在我们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双双嫣然一笑:「就是可以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逛街的程度,最多,也只能偶而拖下手。」   这就是所谓的不知好歹。某程度上也说明了她对我的怨念有多么深。我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如此明显地想给她一个台阶,她却丝毫不领情,一定要我完完全全的臣服于她,这未免也太过狠毒了。我对她的最后一丝内疚也随之烟消云散。小妖女,这种游戏真有这么好玩?我只希望,到最后你都仍然能够这样认为。我只希望,到了最后,你不要哭。 第十五章 双儿   从K·Cofe出来的时候,我拖住了双双的手。她想回去,我不让;我想她去我那边,她不肯。于是最后,我们去了一间叫Blue Music的酒吧,原本只打算在那里坐一阵。却意外地坐了很久。Blue Music是一间相对安静的酒吧,因为这里只会以不影响谈话的音量播放一些蓝调音乐。这里的灯光是暗蓝色的,甚至连酒杯也是蓝色玻璃制品。这里的顾客也不是那种会高声叫喝的类型,通常他们只会一个人闷声饮酒,一杯接一杯,而且极少有人饮啤酒。这最受欢迎酒是Blue Mary,Blue Angel和GhostBlue。我曾经在这里一次次独自饮到呕吐。我要了两杯Blue Mary,和双双坐在Bar台的一角,静静地听了一阵音乐。然后,我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寂寞地说:「我以前每次不开心都会来这里。」   「在这里,一次又一次,一杯接一杯的……与其说是发泄,不如说是品尝苦涩。」   「严格来说,其实我连失恋都没试过,因为,从未相恋过的人又怎么会失恋呢。」   我竟然开始向双双诉说自己可怜的单恋史。坐在这个酒吧里面,过往伤心的回忆不知不觉间一个接一个地苏醒,那一片接一片的碎晶从深海中缓缓浮起,逐渐将我淹没。我其实从来没想过要对任何人说起,但却不由自主地越说越多。原来一个人的情绪积压得太多太久,一旦找到宣泄口的时候,就会汹涌而出,连自己都止不住。***    ***    ***    ***双双:这个男人究竟在谋划什么,我完全看不懂。本来我自以为能懂,但后来发现完全不懂。再后来,我甚至都懒得去想他的企图了。可是,我却开始明白,他为什么一听到拒绝这个字眼就神经短路。我开始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高傲。我开始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容易伤害到别人。我开始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半途而废。因为他早已遍体鳞伤,他只是一心想要保护自己。***    ***    ***    ***恍惚之间,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一个个醉意朦胧的夜晚,我似乎又陷入了那一杯接一杯、永无止尽的酒狱轮回。等到察觉的时候,我依稀看见,面前已经摆满了蓝色的酒杯,我甚至也已经语无伦次,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仿佛有人对我说了什么,我却完全把握不到其真意。所有感觉都极端迟钝,所有思考都完全瘫痪。终于,我沉沉倒下,迅速陷入无梦之眠。半夜,因口渴而醒来,却发现自己倒卧在地上。费力爬起,左右观察,似乎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摸索了很久终于打开灯,惨白的光线照耀下,床上似乎还有个人,一刹那我竟然以为自己灵魂出窍。但随即发现那个人不可能是自己,因为那是个女人,有一把长发。我摇晃着身体倒了杯水喝,莫名其妙地注视着床上的女人。那女人身上穿着我的一件T-Shirt,下身也是我的短裤,雪白的长腿从裤管内伸出,非常触目。我摇晃着走到床头,发现那个女人果然是双双。头晕得想呕吐,我不禁在床边坐下,深喘着气。双双翻了个身,圆翘的股丘对着我。我不安地看着这一团诱惑,最后决定让自己清醒一下。我慢行到洗手间,闻到自身的各种异味,于是便脱衣冲洗。冷水浴的确令我好过了不少。然后我忽然发现洗衣盆内浸泡了几件不属于我的衣物,包括一条粉色丝质三角裤,和一个同色的胸围。我看着这两件湿淋淋的内衣,感到一阵可惜,可惜未能趁其充满双双体味的时候深闻几下。不知不觉间,我回到床边,我蹲下身来,我在双双的颈窝处深吸了一口气。于是便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异香。我深深被那股异香所吸引,忍不住一闻再闻。终于,双双被我闻醒了,她大叫一声闪到里面,贴墙而坐,然后惊问:「你想干什么?」   我爬上床,倒在双双刚刚睡过的地方,感受着她残留的体温和气息,慵懒无力地说:「这好像是我的房间,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睡?」   「你以为我想?还不是因为被你喷了一身,说起来都想吐!」   「那为什么我会睡在地上?」   「你活该!」   我忽然注意到双双胸前的两团嫩肉起伏幅度相当大,似乎还隐约见到凸点,这才想起这小妮子的胸围还泡在洗衣盆里,现在她的T-Shirt下面是真空的。双双见我的视线有异,马上用双手护住前胸,娇呼:「你还看!」   「有什么不能看的?我们不是情侣吗?」   「情侣也不能看!」   她脸红红地说。「这么严重?你不会还是处女吧?」   我取笑。「关你什么事!」   双双用枕头追打我。「我女人的处女膜怎么不关我事?」   我闷哼。「谁是你女人?不知羞耻!」   双双霞飞双颊,俏艳可人。我悠然回答:「就是你啊!」   「你给我滚开点!」   一轮打闹之后,我指着闹钟说:「别闹了,才四点,再睡几个钟。」   「你死下去睡!」   双双踹了我一脚说。「你真会说笑,这是我的床!」   「哼,早知道不理你,让你在街上露宿一晚……都叫你离我远一点!」   她又踹了一脚。「再踢!你信不信我奸了你!」   我恐吓她。双双马上闭嘴,狠狠地盯着我。我关掉白炽灯,打开床头灯。我的床是单人床,只有一米二,两个人睡勉勉强强,但难免会有身体接触。双双似乎因为那次在巴士上的经验,所以选择平躺而睡,希望这样能减少摩擦。我却不知廉耻地面向着她,侧身而卧,并且用力嗅吸那奇异的体香。我睡不着。每次半夜酒醒之后,我都很难睡得着,更何况如今躺在我身边的是个娇美的妖精。在同一张床上,如此之近的距离,如此不安的静默,逐渐酝酿成一种淫靡的气息飘荡于空气之中。昏暗的灯光下,我静静观察双双的侧面、隆起的胸部,她虽然紧闭双眼,但似乎仍然无法忍受我炽烈的目光。她终于不情不愿地转过身,背对着我。我默默地看着她的背。渐渐我忍不住向着她的圆臀摸去,一开始只是感受臀丘传来的温暖,慢慢就越贴越近,到最后我几乎以手背轻贴着她的臀肉,来回轻柔摩擦。双双对我这种若有若无的触抚似乎无可奈何,我只觉得她的身体时而僵硬、时而柔软,仿佛徘徊于一种暧昧难明的心境之中。我轻微加力,越来越明显地挑逗着双双的股肉、甚至股沟。手指隐隐传来的热量似乎越来越大,我于是将手掌反转,以散发着热气的手心逐寸逐寸地紧贴上那绵软的股丘。双双的身体轻震了一下。我稍稍放肆地轻揉轻捏,那种感觉,好爽,好软,好温暖。双双越发明显地战栗起来,我知道她随时都有可能翻脸,但我早已陷于一种迷乱的肉欲沉醉之中,不能自拔。我不仅没收手,还以另一只手潜向她光滑的大腿。***    ***    ***    ***双双:这淫贼毫无疑问是想死了。我也已经好几次准备要转身给他一巴掌了。但奇怪的是,我的身体不仅不听我的命令,还似乎越来越享受那个淫贼的爱抚。我忍住腿心传来的一阵阵燥热,全身不由自主地抖震,我知道,那里很快又要湿了。在这羞耻的战栗中,我几乎想哭。难道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输给他?我不甘心,真得很不甘心。当泪水终于沁出、淌过火烧般的脸颊时,我觉得自己总算积聚起最后一股反抗的力量。我明白,我已经退无可退。***    ***    ***    ***双双忽然止住战栗,令我马上预感到不妙。在短暂的沉寂后,她暴力地扫落我的手,然后一个转身……我不敢让她有机会完成下一个动作,只好奋力扑前,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她在我的全力紧抱之下几度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在这纠缠中,我感到前胸渐渐传来一股湿热。双双在哭。虽然她一点哭泣声也没有发出,也逐渐放弃挣扎,但她的泪水却越流越多,将我的胸口打湿了一大片。我轻抚着她的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直至我再次闻到了那种浓烈的骚香。我的肉棍迅速重整旗鼓,顽强地想要撑开一片天地。双双显然感觉到我身体的变化,她从我怀内抬起头来,试图用手推开我,我却乘机低头索吻。一阵追逐之后,我终于逮着她的唇,重重地吻了下去。双双身体渐软,最后竟如醉倒般软瘫在我怀内。我伸长舌头追击那湿滑的丁香,几次遭遇战后,我将她逼到某处死角,抵死缠绵。与此同时,我的双手不断地在她的背部、纤腰、翘臀、大腿上下游走,恨不能化身八爪怪,将她全身缠住,万般宠爱。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这样狂乱,可能因为那股骚香根本就是一种媚药,每一次闻到我都会性欲勃发,不顾一切。我的中指从双双的股沟深挖下去,在腿心处触到一片湿滑,原来她的媚汁早已湿透短裤。我抽出中指,在鼻尖闻了闻,剧烈的骚香随即涌入鼻中。我忘情地将她压于身下,一头钻入她的袴间,贴着湿热的短裤追逐那强烈的媚香。双双难受地抓住我的头发,似乎恨不能将我的头整个塞入。我双手把住她的裤腰,稍一用力,便将那碍事之物扯掉,然后,我就看见那条作为生日礼物的粉蓝色蕾丝内裤。那内裤早已濡湿一片,紧紧贴于双双的蜜唇上,包覆着一团极度淫靡的桃状凸起。我疯狂地伏在她的腿间舔着,只觉得那种湿滑的媚汁一入口,便化成强烈的欲望燃烧着我的肉身。我喘着粗气,将内裤扯落,扔在床上。双双眼神幽怨地看着那一团湿布,终于忍不住捡起,紧握在手。双双那里光洁无毛。这妖精竟然是只小白虎。我看着那淫艳的水光,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肉紧。我扒开她雪白大腿,亲吻着那嫩滑的唇肉,不断吸食着肉缝内泌出的媚汁,耳中传来一声声似欢喜又似哀婉的娇喘。我感到下身的肉棍越来越硬,简直胀痛欲裂。在那惊人的胀痛之下,我近乎慌张地爬起身,挺着坚硬的钢枪向那湿淋淋的泉洞昂然袭去。插入之前,双双还尝试用她那纤小的手顶住我的腹部做最后抵抗,但这抵抗实在过于无力,我无视之,豪迈地以一下凶猛的直刺突入那媚肉中心。龟头整个陷入,但似乎再难有寸进。我挺耸了几下,越入越觉得里面根本就是重门深锁。我望向双双,只见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睑轻振,目光幽怨地注视着我,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甘。我俯身将她抱住,在她的耳垂处舔滑,喘息着问:「你真的是处女?」   双双不答,不堪挑逗般微微战栗。我心中一荡,不由低声唤她:「双双,双儿……」   忽然听见我叫她双儿,令她全身剧震了一下,那紧窄的膣道内也随即涌出一股更加腻滑的浆液。我一面喃喃低呼,一面将肉棍往里面挤压,一下重于一下。终于,似乎在某处破开了一层肉障,双双整个身躯瞬间僵硬。我抱住她,一次次地舔她的耳垂,吻她的颈窝。良久,双双才堪堪回过气来,她懒懒地说:「好热。」   我将她抱起,帮她脱下T-Shirt。一对盈白雪兔便在我眼前跃动,那粉红的尖端明显因为动情而凸起,像两粒娇滴滴的葡提。我含住一粒,另一粒则以指尖捻住,稍稍用力,双双低呼一声,整个人再次软倒在我的肩头。我扶住她,尝试着耸动下身。依然很紧,每一下抽动都令她大口吸气。我只感到强烈的快感一波波冲击而至。双双柔软的身体整个挂在我身上,随着我的抽动有节奏地轻摇轻晃,不知为什么,这种以一根肉柱摆布女体的姿式很令我血脉贲张。可能因为实在太紧,而我的存货又很多,没多久,我就开始感到一阵阵射意汹涌而来。越来越坚硬越来越粗大的棍体将双双撑得全身发抖,她用尽力气死死地抱住我,我不禁泄了口气,终于再也忍不住在她的体内激射而出。长射结束,我抱紧双双,往后倒去。她伏在我胸口喘气。我的肉棍仍插在她体内,硬度有所减弱,但依然保持某种备战的态势。我将双双紧紧揽住,大手狠狠抓捏着一团软滑股肉,听见她在我耳边低喘着问:「你还会不会因为其他女人而软掉?」   我深吸一口气,用另一种方式来回应她。双双娇呼:「好快!」   我喃喃呼唤她:「双儿,好双儿,我的小妖精。」   双双在我怀里默然无语,没多久我又察觉到她的泪水在我的前胸慢慢流淌。但我心里却充满了喜乐安宁。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爱上了这个妖精而不自知。在几个小时之前,我竟然还可笑的建议她拒绝我。也许,其实我怕的是,她真的拒绝我。我之所以一直那样对她,就是因为怕会有那么一天,被她拒绝。但这个世界往往就是这样,你越害怕的事,偏偏,就越会成为事实。 第十六章 心碎   ***    ***    ***    *** 双双:那个男人的肉茎在我体内再度胀大坚挺,根本不征求我同意地再一次挤压我肿痛的下身。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在他眼中,我大概可算是相当配合,起码也是半推半就。但事实上,我真得很不甘心就这样被他得到。至少在这一刻,他根本不配得到。尤其令我不甘的是,他竟然对我用强。他曾经只因为想起那个女人而放弃侵犯我,却竟然在我明确表示反对的情况下,占有了我的身体。这是何等的差别对待?这是何等的侮辱?他究竟以为我是什么人?他究竟将我放在心中什么位置?我承认,我的独占欲很强,要做我的男人,只能将整个心完全奉献给我。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来分享,更不容许我的男人将我放在第二位!既然他不珍惜我,既然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既然是这样,我绝不会让他好过。我爱不爱他?这根本不重要。***    ***    ***    ***我在双双身下慢慢耸动,感觉到一丝滑液从交合处缓缓流下,顺着棍身流淌至腿间。我伸手抹了一把,举到眼前一看,只见一片混合着媚汁和鲜血的水红,湿满一掌,简直触目惊心。我握紧拳头,红水便沿着拳心滴落。我感到眼中发涩,心中开始一抽一抽地作痛。双双扒在我的胸口,一脸不堪承受的娇媚样,但我根本不知道她心里面想些什么。可能正在盘算如何一刀捅死我也说不定。假如某一日她真的这样做,我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我知道这件事做得不合适,但既然已经做了,我也不感到后悔。毕竟,能够拥抱双双的机会绝无仅有,而自己的生命却不那么值得稀罕。既然代价已经不是问题,我当然想从双双身上得到更多。不过如果我当时真的明白代价是什么的话,我一定会非常后悔。不止后悔,我恐怕还会忍不住痛哭流涕。我退出那窄迫小径,在双双的身体上到处亲吻,几乎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我奢望能够记住她每寸肌肤的触感,我奢望以后只需闭上双眼就能在脑中完整勾勒出双双的美妙身体。我知道这是一种神经质的罔想,但我依然决定尽力尝试。因为我不知道要等到何生何世,才能再一次拥抱双双。这一次偷袭得手,只是因为她的大意,这个妖精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所以我能够做到的事,必须在日出之前做到最好。我甚至不惜为她舔干身下红泪。这期间,双双只是说过一句话:「讨厌!你的口水好臭!」   而我的回应,就是再次插入她的体内。这一下插入让她紧皱眉头,红唇微张,喉间发出阵阵低呼,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肩头,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肤。肩上的痛楚令我不自觉地再往内压入几分,几乎令她痛晕过去。我不敢耸动下身,只是尝试在双双娇嫩的肉壁间摆动肉棍。我感到那娇怯的嫩肉被我蛮横的棍身挤压得四处躲闪,甚为有趣。就是这样,我将肉棍深深插入那新辟花径之中,以一种不太有效的方式控制肉身,在她体内左挤右压,而双手则贪婪地抚爱着怀内的柔媚肉体。仅仅是这样,天亮之前,我竟然在双双体内第二次射精。双双咬唇抱怨:「你就不能射在外面?」   我万分抱歉:「你里面太爽太滑,每次将射未射、将拔未拔之间我都爽得不知人间何世,又如何控制得住?」   双双狠狠打我一记:「你总有理由!还说得好像我不对一样!」   「哪里哪里,是我不对,是我经验太浅,不过只要再试几次我一定可以控制得住!」   我厚颜无耻地说。「你想得美!死开!」   双双推开我,想要起床,但下身的肿痛却令她一下子又倒在我怀里。「双儿乖,相公疼你。」   我抱紧她肉麻地说。「人家那里好痛!都是你!」   双双一面雪雪呼痛,一面不停吸气。我沿着她的脊骨一路轻抚下去,在两团柔软的雪股上爱抚不止:「是相公不对,双儿别生气,来,相公给你呵呵。」   双双一脸娇媚,喘息着说:「你别再摸来摸去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于是停止手上的动作,只是静静地抱住她软滑的身体,轻柔说:「双儿,原来相公真的很爱你,却傻得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双儿,你原谅我好吗?」   双双的脸紧贴着我的心口,似乎这样可以让她确认我有没有说谎。她良久不作声,只是默默地听我的心跳。我只好继续剖白自己:「双儿,遇见你的时候,我的确正爱着青青,但那个女人早已令我死心了。双儿,我现在只爱你,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我真傻!」   明明曾经练习过无数肉麻话,但不知为何,如今对着双双说这些话还是令我心跳加速,面红耳热。而双双却语气深寒地回答:「原来你真的爱上我了,很好,我终于可以坦白了,我其实一点都不爱你,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一刻,是的,我只是耍你!由始至终都是!今晚虽然有点失算,不过从今以后,我再也不需要对着你这个贱人了。你现在立刻放开我,不然我就大叫强奸。」   我傻傻地看着她赤裸着身躯从我的衣物中挑出一件T-Shirt和一条长裤,然后对着手中那条半干的内裤犹豫了一阵,终于将它们一一穿上。她又步入洗手间将自己的湿衣物拧干塞入一个胶袋之中,然后收拾好其余物件,开门走人。这期间,她连一眼都没有看过我。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怎样悲伤,甚至可以说毫无知觉,就好像看着一部电影,一部无聊的电影。这电影没有音乐,没有任何声音,根本就是一部默剧。但忽然之间,音乐渐渐由远而近,是一首令人心中滴血的凄婉乐章,而且乐声越来越大,很快将我的听觉完全摧毁。我呆若木鸡地独对空洞的房间,一阵沉重的虚无寂寞汹涌而来,将我的心整个击碎。一波又一波的虚无来回冲击,直至将我的心彻底击成粉碎。我看着这一切,毫无反应,也根本无从反应。我唯一意识到的事,就是自己已经玩完。没有任何回旋转弯的余地,没有任何缓冲,我只觉得自己已经真真切切地成为一具空壳。我默默注视着那如同繁星般的心之碎屑随风飞扬,转眼消逝。太神奇了,我甚至都来不及说一声再见。其实双双这一刀不见得是伤我最深的,只是我早已布满裂痕的心再也无法承受这一下重击罢了。***    ***    ***    ***双双: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每走一步都觉得很痛。下身的痛我勉强还忍得住,但心口的痛却令我几乎晕倒。因为这痛楚突如其来,毫无征兆,我根本无从防御。这一击的反震竟然会令我受伤,实在始料不及。但我依然很开心。这次的计划比想象中困难,付出的代价也着实不小,但最终总算完满达成既定目标,这一点无法不令我开心。只是,这一切忽然让我觉得很蠢。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进行这么一个愚蠢的计划。我现在完全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这么无聊。付出那么多,我究竟又得到了什么?真是可笑到抽筋,无聊到反胃。难道那时候,我并不只是单纯的无聊?难道那时候,我并不只是单纯的不服气?难道,我并不是由始至终一点也不爱他?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我会因为他可笑的拒绝而劳神的策划、费力地执行这样一个既愚蠢又无聊的计划?我不明白。不过,这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反正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    ***    *** 第十七章 小雪   事隔多年之后,回想起过往的那些人和事,再痛也不会切肤。只是当时的创伤令自己成为了今日的自己这一点,却令我相当唏嘘。双双回到学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因为她辞了职。没多久我也离开了那间公司,然后开始不断流浪,在多间不同公司的不同职位上不断流浪。没有一次能够做满一年,更神奇的是,没有一次能撑过六月。似乎每当夏季来临的时候,我就会奇怪地失业,仿佛传说中的某种诅咒。我甚至觉得,自己的人生实际上已经在那一年夏天彻底终结。余下的日子,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机械表演,不断重复失败的无聊表演罢了。对所有这一切,我早就处之泰然。我一再提醒自己,当你已经不可以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接近三十岁了,某日开始,忽然发现耳边充斥了某种没完没了的噪音。结婚,相亲,诸如此类。坦白说,我对婚姻一点概念都没有,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结婚。即使在依然憧憬着某个女孩子的时候,也从未想象过。结婚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度麻烦的事,必需要有无比的勇气才能考虑,而这种勇气只有两种东西可以提供。一种是巨量的金钱;另一种是水乳交融的爱情。偏偏,二者都与我绝缘。所以这种噪音对于我如同死水般的生活来说,只是一种毫无必要的打扰。面对这种无聊的打扰,我从未想过屈服,因为我很清楚,一旦屈服,这种群众噪音最终将会化成一个无比讨厌而又无比真实的怨妇猪婆。我不希望连睡觉的时候都要忍受有一头母猪躺在身边的那种恐怖不安。况且,我也根本不相信名为「相亲」的人肉市场。因为很明显,任何人在那里出现,都无可避免只能极度市侩地互相比较各项条件。那已经并非尊重与否的问题,根本就是侮辱。而能够坦然面对这种互相侮辱的人,绝不可能是正常人。虽然这个世界上变态的人很多,我自己恐怕也是其中之一,但此种极品却是我最难以接受……不,根本就是完全无法接受的。我不否认这有可能是一种偏见,但即使如此,我仍然选择坚持这种偏见。更重要的是,我不认为那种群众噪音可以无限期地持续下去。如果不是遇见叶小雪,我恐怕真的会一直独身。小雪的父亲说过,她出生于某个寒冷的冬天,那日正好是农历的「小雪」。但她出生的地方,却从来不曾下雪。她在出生的时候就很安静,从那一日开始,她一直都很安静。因为她的声带根本无法发声。小雪的身材略显丰满,相貌也只属平庸,思想也很少与我有所交集,我甚至很怀疑她是否有爱过我。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也从未爱过她。事实证明,婚姻根本不需要爱,只要两个人能够共同生活而不讨厌对方,便已经足够。小雪的父亲开了一间做货运的小公司。当时的我由于不断跳槽,境况越来越不堪,工作一份比一份差,也一份比一份难找。最后迫于生计,我甚至连送货员都肯做。那是与青青诀别的一年之后。但我只做了三日,就被小雪父亲炒了,因为我的身体太孱弱,根本无法应付如此繁重的体力劳动。不过第二日他又请了我回去,还安排了一个文职位置给我。后来才知道,是小雪帮的忙。在我做送货员的那三日,我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个女人。她的工作是统计货运单据,因此我交回单时和她有过接触,但我没太在意她。如此过了半年,有一日她父亲来找我,谈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废话之后,忽然问我觉得小雪怎么样。我回答得很没创意,只是人云亦云地称赞她人好,做事细心之类。他沉默着喷了一口烟,喝了一口浓茶,然后才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女儿自小就很文静,也很怕生人,甚至连家里人也有点怕,只是和母亲关系好,等等。我一言不发,完全把握不到他的真意,因为我虽然和小雪一个办公室,但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听这些话的程度。他见我没有反应,只好继续说,这个女儿之前连和其他人单独相处也觉得不自在,现在却接受和你在一个十平方不到的办公室一起工作,你说奇不奇怪。我一直只以为公司小,所以请的人不多,根本没想过其他。所以我依然保持沉默。他不再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喷烟。我只好扮无知,说,老板,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我正要开门的时候,他在我身后淡淡地说:「肯娶我女儿的人不是没有,但她肯嫁的却极少,你考虑一下。」   半年后,在一个微型婚礼上,我和小雪交换了戒指。做送货员都被人炒,当时的我连死的心都有了。事实上,长期的经济拮据和精神疲劳已经让我处于一种极为微妙的心境之下,我感觉自己已经受够了。只差一步,我就会踏上那条路。因此,某程度上,是小雪救了我。没有她我可能已经死了,而我对自己的生命一向不太在乎,我只是想,既然这条贱命还有人要,那么就给她好了。开头我还以为她真的爱我,后来才发现,那是个误会。她身边的人一向太在意她,太在意她的特殊,这反而令她难受。但她遇见我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无心无肺之人,对谁都不在意,对谁都无所谓,这种态度竟然会令她觉得自然自在,这真是讽刺。也许她同我一样,根本就不再期望得到真爱,只要有个人能让她觉得无拘无束就已经足够。就这一点来说,我和她的确很相配。一个无口,一个无心,简直天生一对。因为这些原因,我并不抗拒和小雪结婚,至少,如此一来可以毫无后患地消灭噪音。新婚之夜我第一次抱她,才发现她的身体如此丰润,如此柔软,如此令人安心,这让我忽然明白到杨玉环的好处。如果我不太挑剔的话,我甚至可以想象自己正准备为杨玉环破处。这种丰满型并不符合我的审美,但不符合审美的东西有时却相当实用。抱住这么一个肥美圆润的身体,我的肉棍很快昂然勃起,不知羞耻地顶着小雪的腹部。小雪把脸贴在我肩上,有点害羞。我低头轻吻着她的颈窝,这竟然令她全身发抖,她死死地抓住我的双臂,抓得我有点发痛。我只好停止亲吻,以大手安抚她的裸背。女人的肌肤可以柔滑到什么程度,我在那一刻才算真正明白。小雪的肤色原本白得耀眼,现在却微微地泛着一层粉红,这令我的心底生出一股突如其来的温柔。无论如何,在这一刻,这个女人的的确确将她的一切全都托付给我了。这一点实在不可思议。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想直接从她的身体里面挖掘出这个秘密。我将右手滑到小雪的股沟,在她更为明显的战栗中,用中指拔开两片厚腻的肉唇,在柔嫩的肉缝中渐渐深入。小雪缓缓抬起头,以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注视着我,湿润的双唇似开似合,丝丝缕缕的热气从她的唇间游向我的胸口。我不确定她想向我表达什么,只好自作聪明地向她饱满润泽的双唇吻下去。在我吻上她的一刻,她忽然不再发抖,几秒之后,还主动将双臂环在我的脖子上,身体变得更加柔软,仿如无骨地完全靠在我的怀内。我的中指也顺利滑入她的阴道,感到里面渐湿渐热。我伸出舌头,向她的口腔侵去,她不知所措地任我四处扫荡。于是我只好暂时停止攻略,示意她伸出舌头。她怯怯地伸出一点,我便舔了舔那舌尖,再示意她伸出更多。等她完全伸出以后,我便温柔地含住那湿滑的舌体。没多久她就爱上了这种湿淋淋的接吻,在我转攻她粉红的乳蕾时,她竟然还不舍地含住了我左手食指。而我的右手早已将她的下身玩弄得水光闪闪。看着她含住手指的淫靡样,我忍不住将硬棍移向她的泉洞,贴肉软磨。龟头陷入一团柔媚软肉中,渐渐沉入。当发现时,整根肉棒已经沉没在小雪腿心之内。虽然紧,但似乎并无障碍。我有点诧异地看着小雪,她更用力地嘬着我的手指,眼中透出几分羞意,却并没有任何异样。于是我拔出肉茎,细看之下,一缕血丝也没有发现。小雪难道不是处女?这真是有点出乎意料。她看见我的表情后,伸手往自己下身摸了摸,再举到眼前一看,这才露出一丝疑惑不解。我笑说:「你以前应该没做过吧,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小雪红着脸摇摇头,我俯身抱住她肥美的身体,下身再次进入她的湿道,感受那种又紧又腻又滑的奇妙触感,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放心,我信你。」   其实事实是什么我根本不在乎。那晚我在小雪体内射了两次,一直癫狂到凌晨四点才沉沉睡去。有一段时间,小雪的肉体对我来说还很新鲜。那时候,几乎每一晚,我都忍不住抱她,几乎每一晚,我都会在她怀内射到脚软。因为除了做爱,我们并没有其他的沟通方式。我懒得去学手语,有紧要事就让小雪给我发短信,我也没发现她对此有任何不满。严格来说,我真的很少发现,她会对什么事感到不满。包括我后来在外面玩女人的事在内。 第十八章 缺堤   和小雪结婚后,我的经济条件明显改善。   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至少我有能力同时供一部车和一层楼。   这其中有我自身的努力,但离不开岳父的帮助。   我发觉自己渐渐变得圆滑,甚至开始出席一些我以前从来不会出席的场合。   比如说,旧同学聚会。   对我来说,同学聚会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情脉脉的场合,只是互相比较、互相炫耀的战场。   可能很适合业务佬大拉业务,但绝不适合一个混得毫无是处的倒霉鬼。   只不过,人是会变的。   经济环境改变,心态也随之改变。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有兴趣看看这种充斥着人性丑恶表演的舞台,究竟可以丑陋到什么程度。   于是,就在那一晚,我再次见到她,在学生时代我曾经暗恋多年但最终让我饮恨的某个女人。   也在那一晚,我婚后第一次和小雪以外的女人上床。   在我操得她下身白浆横流的时候,她老公打来电话,问她何时归家,电话中甚至隐约传来小孩的哭闹声。   我静静地等她说完那个无聊的谎言,肉棍在她的阴道中一跳一跳,几乎忍不住泄出。   她一挂线,我就飞扑上去,狠狠地咬住她凸起的乳头,咬得她淫叫不止。   那晚我在她的三个洞中各射了一次,把能玩的地方全都玩了个遍,临走的时候她居然还敢约我下次继续。   从此我就知道,各种旧识聚会的重点都不是叙旧,而是偷情。   从此我就发现,这个社会其实到处都充满了偷情的机会,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竟然会视而不见。   但我只和有夫之妇偷情,而且不论美丑。   每次偷食回来,小雪都知道。   因为她每次都会帮我补充安全套。   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将各种牌子各种款式安全套一盒一盒地摆满台面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   但看着她那空洞寂寞的眼神,我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和她做爱的时候,她从来没要求过我带套。   她明知我一次次在外面偷食,也从来没有怨过我半句。   她只是希望我在外面鬼混的时候,保护好自己。   我不晓得那是一种怎样的坚忍。   才可以忍受这种残忍。   每一次,当我拿出她为我准备的安全套时,我都会变得很烦燥,有时甚至会在戴套的一刻,迅速软掉。   但这并不能阻止我。   我会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勃起,不将眼前的女人干到反白眼绝不罢休。   这是一场战争,一场关于狠心和坚忍的战争。   自从开始在外面偷食以来,我就很少和小雪做爱,但我坚持天亮之前一定会回家。   这是我和小雪的默契,只要我还知回家,她就会明白我并没有真正背叛她。   她从来不会主动要求我抱她,但我有时会听见浴室中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哀喘声。   那并非发自声带,而是空气急速通过喉间所发出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她一面自慰一面呜咽的声音。   没有任何表示,我一次又一次地在那个时刻选择逃避。   我想如果她可以说话,一定会忍不住问我,为什么这样对她。   但她说不出,她从来都说不出。   因为她说不出,所以她就不说,她一直想要表现得毫不在乎。   她无非想让我明白,她根本不在乎失去我。   我冷冷旁观,想看清楚她究竟有多么不在乎。   于是有一晚,我和一个炮友直睡到第二日中午才回家。   那时候,我看见小雪扒在书桌上,旁边是她的日记本。   我打开来看,最后一页写着:   ***    ***    ***    ***天亮了,他没有回来。   他终于没有回来,终于……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是因为我对他太宽容?   还是因为他根本太薄情?   我明明又没有要求他爱我,我只是要求他尽一个丈夫的责任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一点他都做不到?   唉……   算了,反正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可以得到幸福。   只是,最初那一年的幻觉,让我忘记了这一点。   我知道他其实很寂寞,但身为他的妻子,我却无法对他作出任何回应。   对他来说,我可能只是一块木头。   一块毫无价值的烂木头。   我曾经触摸过幸福,但从未真正拥有过。   我居然痴心妄想,以为这一次会是例外。   谁知,根本没有例外。   ***    ***    ***    ***有一股细微的悲伤在胸中暗流涌动。   我怔怔地看着那深深的字迹,陷入一种突如其来的呆然之中。   不知过多久,小雪忽然惊醒,从我手中慌张地夺回日记本,紧紧抱于胸前,不知所措地傻望着我。   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猫。   我只好苦笑。   我将小雪轻轻地拉到身边,默默地抱住她。   她在我的怀中不住地发抖,这令我想起当年的青青。   我不自觉的开始垂泪,没多久更低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小雪,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希望得到救赎,即使明知道自己不配。   一直以来,我都只希望有什么人能给我一个救赎,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也可以给予别人。   一直以来,我都因为得不到救赎而自暴自弃,甚至残忍伤害最不应该伤害的人。   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我都只想到自己,只想到要保护自己,却没有发现,到头来,这反而更深的伤害了自己。   青青、双双、小雪,她们都曾经尝试给予我救赎,却被我一次又一次、愚蠢地捨弃了。   太可耻,也太过分。   事到如今,我所能抓住的最后一丝希望,全在怀中这个无法言语、却对我无限包容的女人身上。   如果我再不抱紧她,如果我再让她从身边消失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追求她,直到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即使她现在还不爱我也没关系,即使我的心再也找不回来也无所谓,只要她留在我身边就好。   「小雪,虽然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我真得很想,很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让你幸福。   现在对我来说,只有令你幸福才是我唯一的救赎。」小雪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羞涩地浅笑,这浅笑的光辉,仿佛令整个世界瞬息间明亮起来。   小雪双手环着我的脖子,以新婚之夜同样的姿势吻我。   我回吻着她,二人的泪水在舌间混合,一片咸苦。   可是我却如尝甘露般舔吸着、交缠着小雪的软舌。   良久,小雪喘着气脱出我的纠缠,深情地望着我,然后又再度用力抱紧我,那气势仿似直到世界终结都不会放手。   我回应她的拥抱,双手透过丝质睡裙抚摸着那大而柔软的雪滑股肉。   人是会变的。   从前我最爱的是女人纤美的小腿,但现在,我最爱的是小雪这种圆润的大白雪股。   我的双手游入丝裙之下,潜入小雪的内裤之中,直接攻向她肥厚的大阴唇。   小雪全身瘫软。   我将她抱到床上,褪掉睡裙内衣,一丝不留。   看着这一身美肉乱震的小白猪,我一时间不晓得该从何处下手,最后便决定要将她从头致脚舔个完满。   那天,小雪的日记本上写着:   他终于回来了。   我的确回来了。   我的肉棍深深插在小雪的阴道中,从后面抱紧她的身体,静静地体味这无比喜乐安宁的时光。   直到她把我的手按到她腻滑的小腹上,向我表示她饿了。   她曾经触摸过幸福,但从未真正拥有过。   她只希望这一次会是例外。   那天,我发誓,绝对要让这一次成为例外。 第十九章 妖女再临   三十三岁那年夏天,六月二十二日,事隔八年后,双双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当年春天,小雪为我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其实长久以来我都不想要孩子,但如果一定要有的话,我只想要个女儿。这个粉嫩的小可爱,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完满了。有一次我抱住囡囡,傻傻地笑说:「囡囡啊囡囡,快快长大,爸爸等不及要和妳谈恋爱了。」   身边的小雪露出一副不依的表情痴痴地看着我。最近一年,她的表情丰富了很多,而我对她的了解也多了很多,因此,她经常只需用一个表情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向我表达她的想法。我用另一只手环抱住她腰,厚颜无耻地说:「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妈妈是爸爸的大老婆,囡囡是爸爸的小老婆。大老婆你说好不好?」   小雪还未反应,女儿却忽然扁嘴,继而大哭。小雪马上抱过女儿,动作自然流畅、极之利落的开始喂奶。我哭笑不得地捻了一下女儿的小脚指,然后淘气地含住小雪另一边的乳头,轻轻吸嘬。小雪温柔地摸摸女儿的头,又摸摸我的头,一脸幸福的微笑。我只希望这笑容能够在她脸上永远地延续下去。六月二十二日,那天我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见你,K·Cofe二楼,只等到七点,双双。最近这一年我已经很少不回家吃晚饭,尤其在女儿出生之后,我甚至都忘记了如何编织借口不回去。但有一些人你永远都无法拒绝。我只好给小雪发短信,说有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生日,不得不去。小雪回复:知道了,早点回。我马上答应:是的,老婆大人。小雪回了个笑脸。她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迫近了她的幸福小家庭。她的安乐窝有可能很快就会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三十岁的双双似乎正处于人生中最为美艳的阶段,也许是最后的阶段。她的打扮简约而有格调,含蓄而有韵味,恰到好处地将那已经完全盛放的美丽稍稍收敛,这反而更使人感到她美得深不可测。我递上礼物。双双嫣然一笑:「这次又是什么猥琐东西?」   我苦笑:「难道我不可以送正常的礼物吗?」   她笑而不答,接过礼物打开。是一把精美的折式小刀。她拉出刀锋,疑惑地看着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缓缓而答:「你最擅长的事,是不用刀就可以挖走男人的心。我送你这把刀只是想提醒你,人心是很脆弱的,一刀插下去,就会血淋淋很恐怖。你可以不用刀,但被你插中的人却照样会流血,不停地内出血。」   双双轻咬下唇,然后心怀不满地说:「那你应该送我一把双刃剑,因为这种事很可能会导致两败俱伤。」   我喝了一口清水:「我不知道妖精也会受伤。」   她咬唇不答。我注视着对面的成熟美妇,悠然说:「那么,今日是打算来收利息的吗?」   双双似乎有点寂寞地望向窗外,答非所问:「听说你前年结了婚,最近还生了个女儿。」   我冷冷地说:「虽然我的心早已死了,无法再爱任何人,但如果有人愿意接受,我不介意给予她幸福。」   她缓缓转头看我:「那是否包括我?」   我默默地看着她,最后问:「发生了什么事?」   双双一字字地低声说:「我今日刚刚离了婚。」   「为什么?」   我感到一丝烦燥。「因为,因为他在外面玩女人。」   她狠狠地说。我不觉微笑:「他还知道回家吗?」   「这根本不重要,我不接受任何背叛!」   「一个男人只要知道回家,偶然在外面打打猎有什么关系?」   「你也是这样?」   「以前是。」   「现在为什么不继续?」   「因为……我发现我唯一能得到的救赎,就是令自己的女人幸福。」   「也就是说,你也承认当你在外面鬼混的时候,你的女人不会幸福。」   「……有点不同,我的女人不介意我偶而在外打猎,只是现在的我对这没有兴趣罢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不善于表达自己……」   双双忽然打断:「你很爱她。」   我愕然:「不是那回事。」   双双又说:「她也很爱你。」   我搔了搔头:「我觉得不是那回事。」   我又想了想:「那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亲情,至亲至厚的亲情。爱情有可能会变,但亲情是不会变的。」   双双坚持:「你的心早就已经回来了,你只是没有发觉而已。」   那晚我和双双去了酒店开房,自然得像是例行公事。我非常温柔地与她做了两次,两次她都要求我射在里面。我内疚地想,小雪要是知道我不但没有带套,还竟然和其他女人玩内射,一定会杀了我。分别的时候,双双依依不舍地靠在我怀里,依恋了很久很久,直到我开始露出不安她才放开我。她抹着眼角的泪珠,说现在的我比八年前可爱得太多,还打趣说如果我现在肯追她,她不介意做我二奶。我一脸狡猾地表示会回去和小雪商量一下,假如她答应的话我也很乐意。双双娇嗔:「你真臭美!她肯我也不肯!」   最后双双给了我一个悠长的舌吻,在我耳边喃喃地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和别人分享自己所爱的男人。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应该珍惜她。」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单方面的救赎。「小雪,囡囡,我回来了!」   「什么?今晚罚我帮囡囡换尿片?」   「什么?还要验我身?小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   「好,好,收到,老婆大人。」 第二十章 尾声 妖精的独白双双:   其实我根本没有离婚。   因为我根本就没结过婚。   不是为了等谁,只是觉得未遇到合适的人,未遇到合适的时间。   八年前那一晚,明明是我插了他一刀,但我心里面却仿佛有什么地方崩坏脱落了。   由那一晚开始,我的心便不再完整。   往后的每一次恋爱都离奇地无疾而终,无一例外。   表面上看来,情况似乎每次都不同,有时是我甩别人,有时是别人甩我。   但归根结底,是我自己不想再继续了。   每次恋爱,都会有一个阴影在心中挥之不去。   每当情到浓时,这个阴影就会渐渐开始蚕食我的心。   一丝丝的噬心之痛不断地穿心而来,仿佛在提醒我,我曾经做了一件多么残忍多么冷酷多么无情的事。   这丝丝痛楚令我无法忘记,当我还可以感受爱意的时候,那个人却只能处于一种可悲到不堪的境地。   我一直有留意,他的消息,他的心迹,他八年间所经历过的一切,我相信我了解得比任何人都要多,除了他自己以外。   因为他很傻,他仍然坚持写那些根本不会写完的小说。   他将那些文字碎片登录在某个制作简陋的网志上,完全未加掩饰,只是根本没有人看。   除了我之外。   我很清楚小说情节不会是百分百真实,但至少那其中所传递的情感却是相当接近于真实,因为那个男人在这方面从来没想过作假。   看着那些碎片,有时候我会感到很厌恶,因为他的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甚至有几次,我认为他完全是咎由自取。   但有时,我又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   因为我知道,他原本可以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模样,他原本可以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更重要的是,他原本可以心爱着某人,同时感受某人对他的爱。   严格来说,我对他感到的并非内疚,而是心酸。   尤其在我发现他竟然无视妻子的感受公然勾引有夫之妇的时候,我心酸得几乎想跑过去扇他几巴掌。   但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最近这一年,他似乎变了很多,变得几乎让我不认识。   那字里行间所表达的对妻儿的爱意越来越明显。   我开始怀疑,他已经找回了他遗失的心。   为了证实这一点,我约了他见面,在某一个特殊的日子。   那一天,是我三十岁的生日。   我作了精心的打扮,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准备要勾引他。   但他竟然送我一把刀。   那一刻,我知道他已经从八年前那一晚的阴影中完全脱出,我肯定,他毫无疑问已经找回了他失去的一切。   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救赎。   而他的方法,却是先给予别人救赎。   看着这个幸福的男人,我忽然感到一丝说不出的妒忌。   因为这个闪耀着绚烂光辉的男人,原本应该属于我。   他一直以来所渴求的救赎,原本应该由我来给予。   这一切,都被我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错失了。   我曾经有至少七年的时间来弥补这个错失,但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独自品尝苦涩,旁观着他不断地在悲哀之中沉沦下去。   那么长时间,我竟然什么也没有做过。   事到如今,我再也不配得到这个早已变得闪亮的男人。   因为他变成这样完全与我无关,完全是基于另一个女人的努力。   她付出了,然后她得到了。   而他也一样。   我感到心中那崩坏的地方开始蠢蠢欲动,不知道是否有那么一天,我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救赎。   那晚,相当默契地,我跟他去了酒店。   在酒店的床上,我们翻来覆去地爱抚对方,不知厌倦地亲吻对方,吻对方的唇舌,吻对方的身体。   每一次吻在身体上,那奇妙的触感都会催人泪下,而我竟然忍住了。   我不愿意在此时此地,在他面前流泪。   那会让他以为我也是那种「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的可怜虫。   不,不是那样,我只是忽然发现,他现在所得到的救赎,根本不是我可以给予的。   即使我没有浪费那七年时间,结果也很可能一样。   因为我的占有欲太强,远远不是那种可以对自己的男人无限包容的女人。   而这个男人却太需要包容。   也许我和他根本就是两只冰雪中的刺猬,越靠得近,反而越容易互相伤害。   只有保持某种安全距离,才能够有限度地感受对方的温暖而不致于受伤。   对这一点,我无法不感到少许的悲哀。   如此而已。   八年前,我曾经很讨厌他射在我里面,但那一晚我却很想真切地感受一下,那种稍纵即逝的淋漓畅美。   我更想重温一下,他坚硬的分身在我体内渐渐变软的过程中,那种令人心神恍惚的遥远体验。   有一瞬间,我忽然感到一丝软弱,我忽然好想……   好想留住他。   只有那一瞬间,我忍不住沁出了唯一的一滴眼泪。   【全文完】 *********************************** 爱不到要偷 后记这是我第二篇可以打上「END」的小说。   这一篇的主题是「救赎」。   从一开始就承诺要给他一个救赎,最终我也的确做到了。   可能会有人对这个所谓救赎不太满意,但我只可以说,这已经是他所能得到的最理想的救赎。   也可能会有人感觉整篇文章因为这个救赎而变得风格不一,但我只可以说,我希望这一节奏转变会带来某种境界的升华。   我不敢说自己完全成功,但至少,在他抱住小雪哭的时候,连我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甚至每一次重读那部分,我都忍不住想哭。   所以,对这一个救赎,我自己是完全满意的。   本来故事应该在那里结束才算高明,但我还是不舍得那只妖精,所以才会安排她再度出场,由她来为这个故事划上句点。   我希望,这不会是一种画蛇添足。   但对这一点,我本人因为个人偏好已经完全无法判断了,所以想请有心看完的朋友能够给我一个第三方的意见。   谢谢。   *********************************** 【第二部:如愿】 序 言:欲望与爱情 --------------------------------------------------------------------------------   人生其中一个最大的不幸,是不懂得知足。   当我们饥饿的时候,只要能吃饱就会快乐,但当我们习惯温饱,却又会马上滋生出各种各样的欲望。而最可悲的是,无论我们多么努力,这些可怕的欲望深渊也只能得到暂时的满足,永远无法彻底填满。   这其中,最不可思议的一种欲望,被我们称之为爱情。   作为一个曾经在绝望中得到救赎的幸运之人,我还以为自己不会再犯这种可耻的错误。   但事实证明,在欲望面前,我们经常高估了自己。 【第二部:如愿】 第一章:七年之伤 --------------------------------------------------------------------------------   岁月如刀。   最近这七年,每一年的生日仿佛都在我的脸上削下精致的一刀,将我这个年届四十却仍然未能不惑的大叔,切割得越发棱角分明。   身穿笔挺的名牌西装,开着最新款的豪车,戴着闪亮的名表和太阳镜,再配上这一副历经岁月雕琢的英朗脸容,许多人都觉得现在的我,很像一个传说中的男人——零零七占士邦。   在这个纸醉金迷、拜物化异常严重的畸形社会,不难想象,我经常会受到各种美色的诱惑,但这七年来,世上能让我真正牵挂的女人,有且只有两个。   她们是我的妻子叶小雪和女儿叶紫晶。   没错,我一直让女儿跟随母姓。   在户藉上,我并未入赘叶家。只是我的父族一向人丁兴旺,老丈人既然提出,我不可能不顺他的意。   因为我欠了他太多。   十年前,如果不是他将小雪嫁给当时穷困潦倒的我,我绝对没有今日。所以,当他试探性地向我表达那个意愿的时候,我不但不觉得受辱,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偶而会有好事者在背后议论,说我的婚姻和做鸭没什么分别。不过很可惜,优裕的生活并没有改变我的本质,我依然是以前那个从来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的贱人。   事实上,我问心无愧。   只有当女儿晶晶怯怯地跑来问我,为何别的孩子都是跟父姓而她却跟母姓的时候,我才会不自觉地闪过一丝的羞惭。   「嗯,这个是秘密哦。爸爸只说一次,记住,以后再不准问了,明白吗?」   「嗯,偶明白了。」七岁的晶晶侧着可爱的小脸,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点头应诺。   「因为爸爸呢,非常非常地爱妈妈,同时又非常非常地爱晶晶哦,爸爸希望晶晶长大之后,可以像妈妈一样,又靓又乖,所以呢,爸爸就决定让你跟妈妈姓了……」   晶晶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哦!」   当时,声带自出生起便无法发声的小雪正掩嘴偷笑,依偎在我的怀里,她的双手轻柔地圈着我的腰,一对软绵温润的丰乳挤压在我的身上,触感十分舒服。   不过,即使再如何舒服、再如何美好的事物,经历日复日年复年的漫漫相对,也总会令人感到一种难堪的疲倦。   最近我开始发现,自己无意识地注视年轻美女的次数,不知不觉地多了起来。   尤其当我看着程素素的时候。   某天下午,我代替小雪去接晶晶放学,第一次遇见了素素。   她是晶晶的班主任,似乎刚刚毕业不久,明明离得远远地,却飘过来一股浓烈的青春气息。   我那颗不争气的心,正在快速跃动。   世间的美女有很多种类,其中一种是所谓的大众美女,换言之,几乎所有人都会承认她的美丽,但这种美,却往往流于平庸而显得欠缺灵魂,很难令人一见倾心。   相对地,另有一类美女,虽然无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但对于某些正好能够接收她特定波长的人来说,却是绝对的女神级存在。   我站在车子旁边,痴痴地看着那个女人,直到她背转身去,仍然不舍得将视线移开。   「老爸,走了啦!」晶晶不耐烦地说。   我摸摸她的头,哄她先上车。然后,我快步跑向那个被我注视良久的背影,以学生家长的名义向她索要了姓名和联系方式。   我并不认为自己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心追求她,我只是下意识地,忍不住想要认识她。   当我收起手机,才忽然发觉戴着墨镜与教师说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我连忙摘下墨镜,向她道歉。   「不介意的话,一起吃个便饭如何?」我一反常态地主动。   「呃?那个,不太好吧……」年轻的小学教师似乎有点紧张,她双手交握,有意无意地后退了一步。   「我太太要参加一个同事的婚宴,今晚只有我和晶晶两个人,还不知道吃什么好,所以……」   晶晶不知何时来到我们身边,她鼓着腮拉着我的衣袖,气乎乎地瞪着我。   我低头向女儿露出求救的笑容:「晶晶,你想不想跟程老师一起吃饭,想的话就快点说两句好话吧。」   晶晶看了看素素,不爽地说:「程老师,你就答应我老爸吧,不然他等下肯定要埋怨我。」   程素素卟哧一笑,点头说:「好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近一两年来,我和小雪的做爱开始变得例行公事,有时候两个星期都没有一次。由于讨厌带套,我无法去嫖,于是又重拾起看A片打飞机的旧习。每次完事,都会觉得自己很可笑。   更离谱的是,现在每次和小雪做爱之前,都必须让她先用口舌为我「升旗」,否则,根本连勃起至插入的硬度也勉为其难。   小雪一如既往的体贴,口舌之技也练到出神入化,每次都几乎让我想直接对她口爆,而她也表示过不介意,但现在的我,实在做不出。   那毕竟太过自私,也对她太不公平。   我开始买来各种高档的假阳具,也不断购入新型的男用自慰器,可惜每次和小雪一起享用这些本应令人愉悦的器具,我都会感到淡淡的悲哀。   这悲哀一次次地累积堆叠,让我越来越无力。   尤其当我看见小雪充满渴望的眼神时,我就会忍不住,憎恨自己。   有时我会想,小雪究竟明不明白我这种苦恼?如果明白的话,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悲?而带给她这种可悲的男人,又有什么存在意义?   人一旦衣食无忧,就有可能生出我这种奇怪的想法……当然,我很清楚,这都是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   世间的夫妻,何尝能够终其一生保持对对方的高涨性欲?   我的纠结,某程度上是非常合理,但纠结过度,也非常的不合理。   归根究底,是因为我心上的欲望之洞已经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想要满足自我的欲望,还有,想要满足小雪的欲望,同时吞噬着我的心。   七年之前,我曾经认为得不到爱情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和小雪蒂结一种比爱情更加亲密无间的亲情,就于愿已足,我也从来不认为婚姻必须有爱情的存在。   但是,性呢?   如果在婚姻中得不到性满足,婚外性行为就变得非常必要。我知道小雪不至于反对,但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性满足没有意义。   因为我曾经发誓,要予她幸福。   我甚至严肃考虑过参加换妻派对,但终因风险太高而作罢,而且,我很怀疑小雪会同意。   光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性欲就已经够烦了,如果再加上突如其来的爱情……   而我早已心知,爱情,一向是欲望的延伸。   那之后,我找借口和素素私下又见了几次面。她理应猜到我的企图,但从来没有真正拒绝过我。于是,我试探性地向她发出意义更加明显的邀请。   在等候答复的过程中,我一直默默盯视着她澄澈的双眼。那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瞬间,我既热切期待她的应允,又深怕她一旦答应,自己将会无可挽回地陷入可怕的深渊。   仿佛正面对着魔女的召唤,正准备签订罪恶的赌约。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刻的心情。   终于,经过漫长而又短暂的犹豫之后,她向我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点头答应。   与素素初识一个月后的某个周末,我骗小雪说要去外市出差。由于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小雪显得有点闷闷不乐,晶晶更加哭着要跟我一起去,我好不容易才脱身出门。   将妻女的怨气抛诸脑后,我和素素去到一个有名的温泉区愉快地度过了两日一夜。在酒店的大床上,我甚至寻回了昔日的强大战斗力。   「啪啪啪……」淫浪的肉博声。   「啊啊……啊哈……」娇媚的呻吟声。   「呵……呵……」剧烈的喘气声。   从床上战到温泉浴室,再回到床上,房间内到处都留下了素素特有淫露之香,每每令我稍为恢复就忍不住再度提枪而上。   如果说当年的双双是只完美的妖精,那么眼前的素素就是个十足的魔女。   她的身材异常火辣。   明明看上去是纤瘦的体形,却有着比例惊人的两团豪乳,尤其乳尖上那两朵娇红小巧的乳蕾,更是让人见之欲咬。   豪乳往下,通过一段蛇腰连接着两瓣肉嘟嘟的美臀,然后是一对修长的玉腿。每一寸肌肤都堪称滑不留手。显然,她是那种看起来瘦,摸起来却有着绝佳肉感的特异体质。但若仅只如此,也不至于令我那么神魂颠倒。   最要命的是她那双魔性之眼。   平日里端庄如名门淑女的清丽眼眸,一旦被挑起浓浓的情欲,便会散射出难描难绘的魔魅之光,令人如同着魔一般在她的膣道内起舞翻腾。   是的,她自然已非处女,但唯其如此,才能令那每一次的起承低转,无不体贴舒柔。   我越和她做爱,才越发现自己已经对她爱得不能自拔。   内心中,我原本希望这次对小雪的背叛只是偶然事件,所以在素素身上,我才会毫无自制地爆发出仿似不要命的贪欢。但也许真是过分贪欢了罢,最后我竟然有一种被彻底搾干了的感觉。   「王守心,你会一直守护我的心么?」   几度潮起潮落之后,素素脸上红晕依然未褪,她伏在我的怀内,贴着我的心口痴痴地问出这句奇怪的话。   「嗯。」我想胡混过去。   「啊——」她重重地捏了我的一下,痛得我大叫。   「连认真骗一下我都不肯!你好自私!」她恼得实在很可爱。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闭嘴。   「告诉你哦,我只是最近有点孤单才会和你这种大叔乱来。所以,原本我并不认为自己是第三者。」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但现在,我忽然觉得自己好贪心……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默然。   回程的时候,素素对我的依恋严重得几乎难以克制,她死死地紧握着我的手,甚至连一秒钟都不愿意放开。   而可怕的是,我也一样。   我将她送到楼下,她神色幽怨地望着我:「真的不上来?」   我勉强摇摇头。   她轻轻松开我的手,转身而去。   但她一步一回眸,走得很慢,眼中更似有泪光闪闪。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将她狠狠抱紧,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   不同,这一次,与七年前的那些所谓偷情有着绝对的不同。   我忽然间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非常不安的预感。   当我于周日晚九时许终于艰难地回到家中,晶晶欢喜地冲上来抱住我不肯放手,一定要我陪她入睡。但等我洗完澡出来,她却枕在小雪的大腿上睡着了。   我轻轻抱起晶晶娇小的身体,小丫头在我怀中好像猫咪一样噌了几下,喃喃低语:「爸爸,我要和你一起睡。」   我只得将她抱往我和小雪的房间。   才安顿好晶晶,小雪幽灵般从后面拥着我,柔软的身体传来阵阵温热。我转过身,抚着她晕红的脸,心存内疚地低唤了一声:「小雪。」   她的眼神炽烈,轻轻拉着我的手探入睡裙下摆。我的指尖触到几缕软毛,随即掌心覆上一处温软的肉丘,似乎正透着丝丝湿意。   显然她早已褪下内裤。   我无奈地问:「想要吗?」   小雪点头。   可是,此刻的我既无存货,也绝对勃起不能。但要我拒绝她,我说不出口。   小雪伏在我的腿间,不停地吞吐我那疲软的肉身,仿佛那是人间至味。旁边的晶晶侧身对着我,虽然睡得很沉,却总令我提心吊胆。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理所当然是没有一丝起色。   明明就不可能有效,但小雪却固执地不肯放弃。我长叹一声,将小雪拉起来,轻声道歉:「对不起。」   小雪呆了一呆,慢慢转过身,背对着我。从后面看去,她柔弱的肩头正在轻微颤动。   我无奈转身,小心地将晶晶脸上的几缕发丝撩开。   七年前的我,曾经每一晚都在外面与有夫之妇偷情,当时小雪也一清二楚。虽然事隔多年,但很明显,她还是对这种事有着特殊的敏感。   我早该猜到,不可能瞒得过她。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八点半。小雪送晶晶上学,家中只我一个。我打开手机,看见素素发来短信,说今早还要上课,她想在中午和我见面。   我没有回复,昨晚小雪的状况令我有点担心。洗漱过后,正在剃须,门锁响动,小雪回来了。她向我浅浅一笑,将手上的早餐放下,递给我一个小盒。   是安全套,又是安全套!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心中涌起一阵烦燥,我只得无奈收下。小雪的指尖在手机上飞快点击。不久我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我清楚知道那肯定是小雪发来的。   这就是我们的沟通方式。   「老公,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我仿佛看见小雪的心在滴血。   中午,我和素素在一间西餐厅见面。她原本十分开心,但一见我的脸色,笑容便立即僵硬起来。   「怎么了?」她怯怯地问。   我暗暗叹了口气,喝了口水,才低声说:「对不起。」   她定定地望着我,脸色惨白。   「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见面了。」我艰难地说。   「被她发现了?」素素的声音轻微地发颤。   「嗯。」   她低头不语。   我别过脸望向窗外。一股难堪的气氛漫延开去。   「我不怕,你呢?」   听见素素异常坚定的声音,我转过脸来,发现她正神情悲伤地注视着我。   我叹了口气:「我想你误会了。没什么好怕,小雪她,不会威胁任何人。只是……我不想她太难过……」   我声音越来越低,是因为心虚。   「那我呢?我怎么办?」两行泪水从素素的脸上淌下。   我无法回答,事实上,我又何尝愿意与她分开?注视着她那双宛如伤兽般的凄惶眼眸,我迅速下了个决定。   一个错得离谱的决定。   我竟然将她带回家中,与小雪见面。   时间是一点十五分。   接下来发生的事件,在我的记忆中支离破碎,能够勉强回想起来的,便只有最后那个极度零乱的场面。   「小雪,不要……」   那是凄切而绝望的瞬间。   「啊啊啊啊啊——」   那是诡异而可怖的瞬间。   「呜呜……咕……」   那是悲凉而落寞的瞬间。   我曾经承诺要给予她一生幸福的女人,吾妻小雪,此时此刻,正双手反握着一把尖利的水果刀,而那刀尖已经深深地刺碎了她自己的心脏。   鲜血染红了纯白的连衣裙,仿如雪上盛开的红莲之花。   她咬牙苦忍真正的碎心之痛,包含千言万语的眼神,直到最后一刻,依然死死地盯视着我。   那是无言的告白。   那是无声的拷问。   那是无奈的抗争。   那是我所无法承受的沉重一击。   小雪露出最后的凄然惨笑,软软倒地。   与此同时,我也当场晕死过去。 【第二部:如愿】 第二章:疑 --------------------------------------------------------------------------------   醒来的时候,我曾经以为只是发了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回复原状。   但并没有。   事实是,小雪的的确确已经死了。   确认到这件事实的瞬间,我也同时确认,自心中的某处崩坏了。   那感觉,类似某种信仰的消失,也很像堤坝中巨量的水忽然蒸发,只余下高硬而无意义的大坝。   简单点说,那时候,我的眼中完全没有泪水的踪迹,一滴也没有。   古人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我想,大悲之人或许果然是无泪可流的罢。   因为我深切明白,无论流再多的泪水,也只显得我对小雪的爱情是那么的廉价。   或者我根本从未爱过她,也说不定。   因为在遇到她之前,我的心本就已经碎裂无救了。我曾经以为得到的救赎,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和小雪一起度过的最后这七年,就是最好的明证。   如果女儿晶晶没有出生,也许我早就背弃誓言了,谁知道呢?   我仿佛听见某个声音在脑中怒吼:——你放屁!你只是再一次自暴自弃!你根本没资格侮辱我对小雪的爱!   对啊,我是没有资格,难道你有?   当小雪在我眼前死去的一刹那,你这个废渣败类死贱人就已经不知道飘去哪里了。   而那一刻,正是我这面终极的心之面具诞生的伟大时刻。   从今往后,我可以保证,躲藏在面具背后的那个无用之物,将会得到绝对的守护,而你,再也不会受伤,也再不需要害怕受伤。   因为「你」已经死去。   而我这面拥有绝对防御的心之面具,将一直守护着那具不断腐烂的尸体。   直至「它」完全化为白骨的瞬间。   那一个,「我们」约定一起消逝的瞬间。   所以,不要再和我说什么资格了,好吗?   那种东西,我根本就不需要。   「爸爸,妈妈呢?」   「妈妈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放心,她会一直等着我们。」   「最后想请问一下,你觉得你太太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警方的侦询已临近尾声,一切只是循例调查。众所周知,他们甚至对明显的凶杀案都可以随便地归入自杀,以求早早结案,更何况这是一起百分百的自杀。   但这个问题毕竟刺痛了我。   提问的人是一个年轻的警察,看得出是个新人。他旁边的老油条一脸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这种会刺激当事人的狗血问题根本不需要问,自杀理由什么的,分明是个人就能看得出。   「我不知道,你觉得呢?」我挑衅性地回望着年轻警察,甚至有冲动想在他脸上照轰一拳。   「仅仅因为丈夫出轨就要自杀,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你刚才说过,这并不是你第一次出轨,她也不是第一次发现你出轨。最重要的是,面对入侵的第三者,正常人不是应该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庭而先将对方杀掉吗?」   「什么?这哪里正常了?」   「我的意思是,相比能够直接泄愤的方式——杀掉第三者,这种更为合理的选项,她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自杀来成全对方?这一点令我很在意。更加奇怪的是,你竟然说除了最后的自杀场面,什么都不记得。换言之,关于死者自杀之前的种种情况,我们只有程素素小姐单方面的证言。我认为这些都是很明显的疑点。   当然,或者你会说,既然已经判定为自杀,无论真正动机为何,都是你们的个人隐私,警方无权过问。但是一件案有这么多疑点,实在很难让我就此结案。」   年轻的警察仿佛在阅读推理小说般,完全无视我和老油条愤怒的目光,滔滔不绝地发表他自以为是的高见。   「没有演变成杀人案令你很失望是不是?还是说,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和素素的伪装,实际上是我们两个杀了小雪?警察先生,请你不要太过分!有证据的话就拿出来,少在那里含血喷人!」   「不,所有表面证据都足以证明这是一起绝对的自杀案,这一点没有疑问,我只是对动机有所保留。就算再伤心绝望,一般人都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死,即使真的有这个想法,也很少会立即付诸行动,更何况,你们还有一个七岁的宝贝女儿。我怎么都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啊,那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彻底愤怒了。   老油条似乎已经忍了很久,他一把扯起那个年轻人,随便向我应付了几句:「好了好了,他不过就是多嘴问问嘛,不知道就算了。那么,我们先回吧。」   老油条拉着年轻警察,向大门走去。   「等等,王先生,如果以后有想到什么的话,请联系我……」   那个讨厌鬼执意留下了一张名片。   我瞄了一眼,发现这家伙的姓非常诡异。明蓝色的卡片正中赫然印着两个靠得很近的字「第五」,后面隔开一点距离,冷冷地摆着另一个字,「圆」。   我烦燥地清理着那两个瘟神用过的烟灰碟,顺手将卡片扔入垃圾桶。   将小雪的身后事处理好,已经是半个月之后。后续还要找房子,搬家,帮晶晶找新学校。虽然我本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为了将这次事件对女儿的影响减至最低,这些都是必要的措施。   事实上,自从那天开始,我已经让晶晶一直休学至今。   老丈人夫妇对我的态度很恶劣,甚至要求将晶晶交给他们抚养。一直以来,我都对他们尽可能迁让,发生小雪的事以后,我更加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但唯有这一条,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步。   「她是姓叶的!」那天,老丈人第一次对我怒吼。   「无论她姓什么,她都是我的女儿!要想从我这里抢走她,除非你杀了我!」   由于我的态度异常坚决,加上我同意每个星期将晶晶交给他们照顾一日,他们终于放弃了无谓的争吵。   又过了半个月,我在对岸的新城区顺利买了一层带装潢的新楼,也在附近找到新学校接收晶晶,不过理所当然要支付高昂的借读费。   旧宅我一直在低价放盘,但因为是凶屋,无人问津。加上处理小雪身后事的花费,一来二去,我的积蓄花掉了将近三成。考虑到公司的业绩近来也不太景气,我索性狠心将它转让出去。就连新入手的豪车也被我换成了低排量低价位的车型。   余下的钱,一半用来投资低风险债券,另一半用来存定期。我计算过,光是定期的利息就足够应付我和晶晶的生活费。当然,前提是不能和以前一样奢侈。   于是,我在四十岁的年纪再度成为一名宅男。除了读书和偶而的写作,我打算将一半的精力用来教育女儿。   应该说,用「教育」这个词可能不太精准,因为我并没有将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我从来不去要求她做什么,要怎样做,我只是给出选择,然后陪她一起尝试,一起讨论得失。   我希望她可以形成真正属于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完完全全不同于我的那种。   此外,虽然不甘心,但那个叫第五圆的警察说的话,我无法完全置诸不理。   足足相隔了一个月,我再度约素素见面。   那是周日下午三点,在某间没什么人的店里默默喝完一杯咖啡,我向素素提议到江边的堤岸走走。   时节是初秋,外面天空一片明艳的蓝,阳光洒满一地,非常耀眼。   我带上墨镜,素素打开太阳伞。我和她走在伞下,渐渐行近江岸。   江面波光片片,几艘内河船悠哉游哉地缓缓行驶着,发出遥远的马达声。   这一切仿如一个极度不真实的梦境。   素素一直保持沉默,我也不愿意兜圈,于是向她表明来意。   她露出一瞬间的错愕。   「一个月了,为了让你好好收拾心情处理杂事,我等了你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我不断地幻想我们再度见面的情景,无数次想像你第一句话到底会和我说什么。但我真是败给你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见我,却只是想问我这样的事情……」   我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已经接近暴走状态。   「对不起,因为我真的不记得了。每次一想起那个场面就头痛。」   「我气的不是这个!」   素素的表情非常愤怒,也极度伤心,握伞的手不断用力收紧,看上去十分吓人。   我不是不明白她在恼什么,我只是仍然停留在小雪倒下的瞬间,一直没有真正地走出来。   虽然世人大概不会同意,但此时此刻,我真心觉得她是完全无辜的。   不对,她本来就是无辜的。   要怪的话,就都怪我吧。   反正,我早就没有什么廉耻可言了。   我取下墨镜,面无表情地向素素张开双手,等待她的选择。   她痴痴地看着我,两行泪线从眼角斜斜划下。   我多么妒忌她能够如此轻易地流下眼泪。   仿佛一息间跨越过漫长的时光,曾经独自面对的所有孤寂,都在此间化为飞灰,没入永恒的过去。   她纵身扑入我的怀里。   反转的太阳伞,此刻,盈盈飘落在她的脚下。   「我恨死你了!」   「嗯。」   「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素素像个撒娇的小女孩一样,在我的心口上又捶又捏,泪水将我的前襟弄湿了一大片。   等她终于稍停下来,我才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干她脸上的残泪。   「傻妹,妆都溶掉了哦。」   「讨厌,还不是你……呜!」   我吻住了她的唇,随即,深度开启了舌与液的缠绵交汇模式。隔着柔滑如丝的裙裳,我的大手在她的背臀间粗暴地上下游动。此情此景,看在路人眼中,想必十分色情。   「嗯……嗯……等、等一下!」   我依言停下动作,不偏不倚地,我的中指正紧贴着素素的臀缝,指尖也已迫近股间鱼吻,虽非贴肉厮磨,但也能感受到她羞耻阴肉内散发出的阵阵温热。   「光天化日的,好没羞耻。」素素红着脸拨开我的怪手,白了我一眼,动作挑逗地整理着仪容。   我搔了搔头,厚颜无耻地说:「足足忍了一个月嘛,一不小心,火就点着了。」   「哼……你去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我……我就依你吧。」   于是,我带她回到新居。   「你女儿呢?」   「回外家去了。」   我关上房门,将素素抱到大床上,撩起长裙分开她的双腿,一头钻到她胯下。   然后,深呼吸。   一股如兰素香深入肺腑,令我不自禁地情欲高炽。我将素素翻转身去,从臀后粗暴地剥下那条丝滑内裤,握成一团贴鼻再闻。   素素扭头一看,发出一声娇呼,将我扑倒。   「你好讨厌!好变态!」   「可是,真的好好闻呢!」我将那团内裤扔向床头,探手入她裙内,毫不费力地捕住一只光滑无毛的嫩鲍。   「嗯……」素素哼出一串令人耳热的闷音,娇娇地软倒于我的怀内。   我在她股间细细摸了个遍,再三确认,果真是一毛不剩。   「好你个小魔女,一个月不见,连底下的毛都剃光了。」   「又是你上次说喜欢白虎的!人家想给你个惊喜,才忍着巨痛用蜜腊脱的哦。」素素羞得一脸晕红。   「小淫妇,我爱死你了!」我翻起长裙,再次埋首于她的股间,仔细观赏那只粉嫩可爱的小白虎。   她已然湿了。   「哦——」   久违的插入,几似令我重新寻回了生命的意义。在性的契合度方面,我必须承认过往接触的所有女人,都比不上素素。   她的性器简直是为我而生,为我而度身订做。无论是深浅度,松紧度,柔软度,干湿度,还是敏感度,无不令我称心如意。   从她的反应来看,我确信她对我的满意度同样是百分百。   「啊啊啊啊——」多半是禁欲得久了,才刚刚美美地捅了一百几十击,她已攀上高潮之巅,而我也正射意浓烈。   「今天安全么?」我苦苦死忍,紧紧抵住她内阴深处,在她耳边喘着粗气问。   「哦……来,给我,全部给我!」素素的痴态几近乎疯魔。   我不知道她是否清醒,但我这边已经再也忍不住了。   「啊啊啊啊——」随着素素发出的狂乱尖叫声,我将一个月存量的欲望狠狠射了进去。   白浊的浓精混着粘糊糊的淫液,从那光滑无毛、玉光致致的嫩红唇瓣中满溢而泄,真是说不尽的媚艳。   我厌恶用套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因为我变态地喜欢眼前这片美妙的图景。   素素用手掩着股间,娇软无力地看着我笑了笑:「要流出来了,还不拿点纸过来。」   我随手拿起她脱落的那条内裤为她抹拭下身,她接过来一看,大怒:「讨厌,我还怎么穿回去嘛?」   「外面裙子那么长,里面不穿也无妨。」居然还挺顺口。   素素一咬牙,将那团湿布塞向我的口。我连忙闪开,然后反身再次将她扑倒。   那天下午,我和素素在床上一直缠绵到六点过后,才裸身相拥着小睡了大半个钟,醒来时,已近七点。   晚饭时候,我再度问起小雪死前的情况。这次,素素将她告诉警察的话,原原本本地向我说了一遍。   根据她的说法,小雪是听完我的话之后,才忽然冲到厨房拿起水果刀自杀的。   我很好奇自己当时究竟说过什么。   「你说要和她离婚。」素素低着头说。   我注意到她不敢看我……她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难道真的有讲过那句话吗?   我实在无法相信。   但也有这个可能,正因为我不能接受自己间接逼死小雪这个事实,才会选择性地忘掉这个记忆。   素素之所以不敢看我,也很可能是因为怕我太过内疚。   说不定,真相就是这样。   但我总觉得无法释然。   晚饭之后,我送素素回家。汽车在她楼下停住。   素素坐着没动。   「我还要去接晶晶。」发现她脸色有点不爽,我只好主动解释。   「我们会有将来吗?」她喃喃低问。   明明下午还笑脸如花的魔女,如今竟摆出一副怨气十足的姿态。我发现每次和她道别,她都会表现得万分不舍。   我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又捏了捏她的脸蛋,取笑她:「怎么了,想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吗?」   素素的眼中瞬间闪现光彩:「呃?真的可以吗?」   我原本只是说笑,想不到她竟会认真起来。   「我问问看。」   「问谁?」   「晶晶啊,你以为在我家里,是我说了算吗?」   「怎么这样?你刚才肯定是哄我的,你一定是哄我!」素素生气地推开车门,大步而去。   我看了看表,时间已过八点,再不走小丫头要恼了。   我放下手刹,踩下油门,车子向前加速。   从后视镜中可以看见素素对我的离去显然非常惊讶,她甚至对我做了个挥拳的手势。   我想,她刚才一定以为我会下车追她。   「你迟到了!」晶晶站在打开的车门旁边,嘟着嘴不肯上车,对我表示强烈的不满。   「抱歉,睡过头了。」我双手合什。   「真没你办法……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哦。」晶晶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坐上车,然后很乖地扣上安全带。   下不为例是她最近学会的口头禅,而且通常是对我使用,那种老成的样子总令我哭笑不得。我正要开车,晶晶忽然吸了吸鼻子,狐疑地问:「咦,好像有一股什么味道?」   我也吸了吸鼻,的确,是素素留下的体香,正确点说,是她下体特有的那种兰香。是因为她刚才没穿内裤的关系吗?   我色色地笑。   「是程老师的香水味,我下午见过她。」我半真半假地说。   「你见她干什么?」晶晶马上警觉起来。   「我问她愿不愿意过来帮你做家教。你休了一个月的学,功课都拉下不少了吧。」   「切,那一点功课我过两天就能追上了。」她在读书这方面很像我,老是自以为聪明,我得想办法挫一挫她的锐气。   「这么说,你不想看见她?」我笑问。晶晶并不知道小雪是为什么而死的,我觉得还不是时候告诉她。所以,如果她是出于本能不喜欢素素的话,我不会勉强。说实话,我其实也不太敢让她们碰面。   「也不算啦。」   咦,小丫头在想什么。   「那究竟怎么样呢?我已经拜托程老师了,她也答应了哦。」   「呃?真没你办法……那好吧,下不为例哦。」   「喂,我觉得你明明在笑耶。」   「哪有?!」   「没有吗?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一定是你看错了啦!」   不,我绝对没有看错,晶晶她刚才确实是偷偷地笑了。   我想,大概要她忽然离开旧学校旧同学旧老师,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吧,所以她才会暗自高兴能够再见到以前的班主任。   应该是这样才对。   第二日,我打电话将消息告诉素素。   「做家教?喂,王先生,你应该知道我这里离你们家有多远吧。」她明显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   「专车接送。」我说。   「有车很了不起啊?我没时间。」听得出她很赌气的样子。   「晚上也没时间吗?」我故意将语气说得很淫秽。   「晚上尤其忙呢,忙于约会。」虽然明知她是说来气我,但我还是觉得心里面有点不爽。   「那个,一下子就住进来总不是太好吧,先让她慢慢习惯你比较好。」我认真地说。   「什……什么嘛,人家又没说一定要那个……」   「知道了,放学后我来接你。」   「呃,我还没答应呢……」   「你可以不来,不过我会等你,但只等十分钟。」说完我就挂了线。   下午放学时间,我将车停在老地方,坐在车里舒服地用手机看着小说,不久,副驾驶位置的车窗忽然传来声音。我看也不看就解开车门锁,车门被拉开,某人伴着一阵香风坐了进来。   我抬起头和她打呼:「HI!」   「HI什么HI,老土!事先声明,我是想帮叶紫晶同学补习才来的,请这位满脑色情的家长别误会!」素素正视前方,脸上微红。   「我知道啊,我又没说你不是。」我一面开车走人,一面问:「问你个事,发生那事以后,你在学校里没听到什么闲言闲语吗?」   「没。」   「真的?」   「当然,因为我辞职了。」   「呃?」   「不用那么惊讶吧,你还不是立马就安排晶晶退学了。」   「问题是,为什么我还要来学校这里接你呢?」   「哟,二话不说就挂线,完全不听人说话的混蛋不知道是谁!」   「那,你现在何处高就?」   「无业游民,你满意没?」   「太好了,我也是。」   「我就知道。晶晶呢?」   「她们那边早放学,我送她回去了。」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肯来接我!」   「小器鬼。」   我转弯,将车开往某个大型超市。   「去哪啊你?」   「去买点菜,家里没菜。」   「你会做菜?」   「基本不会。」   「我也不会耶。」   「我就知道,所以才去超市嘛。」   「……心哥哥,人家好想掐死你哦。」   刚在红灯前停住,一只纤纤素手摸到了我的腿间。   「轻点……有摄像头。」   那天下午,忽然遇见那个叫第五圆的年轻警察。   当时,我正和素素一起在超市挑选冷冻水饺。他迎面向我们走来,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仿佛要确认什么似的,刻意瞄了一眼我和素素的手。   那一刻,我们的手正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故作傲慢地稍稍点了点头,依然带着那一抹奇特的笑容,扬长而去。   我感觉得到,素素的手轻微地抖了一抖。   「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因为这里有点冷。」   「嗯,这里是冷冻食品区啊。」   「刚才那个人,好像是上次那位警察吧。他的眼光很怪……怪吓人的。」素素勉力笑了笑,脸色看上去比平时更白,白得吓人。   「告诉你,那家伙绝对是个变态的推理小说狂,疑心病超重,不用管他。」   我虽然如此安慰素素,却也毫没来由地,忽然觉得后背闪过了一阵恶寒。 【第二部:如愿】 第三章:谁的小公主 --------------------------------------------------------------------------------   素素开始以家庭教师的身份在我家出入,晶晶也慢慢习惯了她的存在,但每晚送她回去,她都会给脸色我看。是的,我知道她不爽,我也知道她为什么不爽。   看不见希望的付出是最残忍的,因此,我答应让她搬过来,前提是,她要学会做菜。所以那段时间她每天下午都去厨艺班报到,然后晚上在我家的厨房实习,将我和晶晶当成试味的白老鼠,闹出不少惨剧。   当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通常会看书,各种各样的书。那阵子我看得最多的是推理小说,理由想必不需要解释。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想像力丰富到可以天马行空的人。不,不是那样,实际上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必须有某些可疑因子飘浮在眼前,才能触发我的想像力,或者更贴切一点,应该叫联想力。   受到各种推理小说的启发,我对于小雪自杀事件联想过以下一些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是我错手杀了小雪,但出于可理解的自我保护,我选择性地忘记了,而素素大概以为我是为了和她一起才会犯案,因此没有揭发我。她现在可能猜测我说不记得是演戏,但也不排除她是真的相信。   第二种可能,是素素错手杀了小雪,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勇气承认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无论我的失忆真假与否,她都会因为我坚持这种说法而安心。   以上两种可能性,都属于误杀,我猜测当日的情景,多半是因为某人一时激动拿刀威胁,然后在大家互相推拉之下失手造成的意外。   不过,当然不能排除还有第三种可能性,那就是蓄意谋杀。由于我失去的只是短暂的记忆,如果我真的牵涉谋杀的话没理由毫无印象,所以嫌疑人应该只有素素,而且她确实有明显的动机。但是,她不可能事先知道我会失忆,在我眼前杀害我的妻子这种蠢事,除非她真的不在乎我的感受,否则她应该不会那么傻。   退一步说,假如她真的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那么她的杀人动机恐怕也无法成立。因此,除非有意外的新证据,否则谋杀的可能性应该是最低的,几乎不可能。   至于第四种,也是最后的一种可能性,即,小雪确实是自杀而死。但正如那个年轻警察第五圆所说,小雪会在那种情况下自杀的表面动机,实在是非常脆弱。   总而言之,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我和素素其中一人……等等,说不定是我和素素一起……错手误杀了小雪。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记忆中的最后画面,则应该解释成小雪在尝试拔出那把刀而不是将那把刀插进去!   ——天啊!真的是这样吗?!   一想到那个可怕情景,我就头痛欲裂。   如今,知道真相的大概只有素素一个人,我想,只要我还和她一起,无论真相是什么,她恐怕都不会坦白告诉我。   除非,我设法令她恨我恨到某个程度……到那时候,如果小雪真是我杀的,她说不定会以此作为报复手段,将真相告知我或者警方……但以报复为名的话,那也很可能只是纯粹的诬告。   仇恨永远无法通往真相。   我警告自己,此路不通。   「从前,在遥远的异国,有个可爱的公主……」   「……面对凶恶的金鱼朗君,后母为保护公主使出一记飞腿,老巫婆也不停地念出恐怖的咒语……」   「从此,公主和王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美满日子,然后,他们又生下了许许多多的小王子和小公主……」   我合上笔记本,在已然熟睡的可爱小公主脸上轻轻地吻了一吻,又闻了闻那阵独特的幼女香,才心满意足地关灯离开。   刚才向晶晶说的那个童话故事,是我自己编的。因为之前买的故事书她都已经听腻了,反正闲得蛋疼,我便自己操刀。   七岁的小女孩,大概都喜欢幻想自己就是故事中的公主吧。这一点我无意吐槽,但问题是,童话故事中的其他女性角色,为何大都是老巫婆、坏后母之类的奸角呢?实在非常诡异。   出于水瓶座跳脱反传统的天性,在我的故事里,就偏要将那些大恶人描述成英俊潇洒、年少多金的名门贵公子,而向公主提供帮助的反而是女巫婆和后母这种传统反角,至于那个注定要和公主共度一生的可怜王子,我就当仁不让地描述成自身的形象。   关好晶晶的房门后,素素忽然从背后闪出来,扑入我怀里,她忍住笑,轻声问:「喂,你为啥向女儿输出那么奇怪的价值观呢?」   她刚才显然躲在门外偷听了。   「老旧的人物定式她听得太多了,我现在是拔乱反正。自小就要让她知道,看人不能看外表,也不能看身份,要看这里。」我指了指心口。   「美得你。不过呢,故事里那个后妈总算还表现不错,WELL DONE!」   「哇,有人想做后妈想疯了!」我双手环住素素细如蛇蝎的纤腰,将她整个抱起,向客厅走去。   「是哦,不行么?嘻嘻嘻……」素素伏在我的肩上发出一串娇笑。   我把她压在沙发上。   「啊——」   「小声点!」我亲吻着她的耳垂说。   素素的喘息渐重:「十点了哦,人家要回去咯。」   我一面解她的衬衣钮扣一面轻声说:「留下来。」   她亦喜亦羞地看了我一眼,点头应道:「嗯。」   我急不可待地分开她的衬衣,翻起乳罩,一口含住那朵娇艳的红蕾。   将自己和素素都剥得精光,我正想提枪入阵,她却像忽然想起似的说:「人家刚刚放了热水给你泡澡,再不去水都凉了。」   我将赤裸的魔女拦腰托在肩上,不轻不重地在她肉乎乎的屁股上打了一记:「好啊,原来你早就没打算回去,还想用鸳鸯浴来色诱我,是不是?」   「哪有?人家好心帮你放水还要打。」素素妖里妖气地说着,小巧的脚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引得我好想抓住咬上一口。   「是吗?那正好,都说好心有好报,作为报答,我就特别批准你和我一起洗鸳鸯浴吧。」   「切,人家才不稀罕呢……嘻……别……别动那里……」   我正用中指在她的菊门附近挑逗:「小浪货,没点规矩!信不信老爷我爆你菊花!」   「老爷饶命……」   饶命是自然的,但是适当地操一操杀一杀她的气焰,也分属理所当然。   我将她压在浴室的瓷壁上,粗暴地分开她的大腿,怒挺的龟首堪堪抵住股间的肉裂,蓄意挑逗地磨上磨下,不时滑过那粒硬突的欢喜豆。   素素最惹人怜爱的就是她极端敏感的淫浪体质。   此刻,她胸前的双丸紧压在冰冷瓷砖上,越来越硬的乳突在冷瓷上不断摩擦,分开的大腿内侧被我的大手放恣地揉捏,甚至连耳根都被我的气息喷得赤红,再加上那一颗在她股间媚肉不住磨弄挑衅的蘑菇头,她很快就娇喘着痉挛着羞耻地泄出一注注清滑的汁液。   「小淫妇,这么快就饱得要吐了么?」我狞笑。   「……啊啊,老爷,我还要,你进来,进来……」素素喘着气,晕红的侧脸透着一股浪到骨子里的媚。   我一手扯住她的长发,将她的脸扯得后仰,然后与她舌吻。龟首在淫液润滑之下陷入了膣道,我拧腰一捅,畅快深入。   「噢……」   我吻得放浪形骸,口液流得到处都是,下身却是毫不急燥的一轮慢抽柔插,惹得素素不停地按我的后股示意我加速。   我偏不。   我将她从后抱起,保持插入的姿势进入浴缸。我躺在温热的水中,搂着素素舒服地叹气,我感觉得到她的膣道内明显地传来阵阵吸力。   「懒鬼。」素素娇娇地抱怨。她坐起来,忍着阵阵快感慢慢转身。膣内强烈的旋转磨搾力使我爽得大大喘气。她好不容易终于转到正面,扒在我胸前深呼吸。我揉捏她两只鲜红的乳尖,使她咬牙切齿,浑身抖战。   「坏人。」素素娇哼着,抬起雪股对我的分身上下套弄。   必须承认的是,我一向无耻地觉得女上位最爽。很快,我就觉得自己的意识飘飘似飞,意欲仙去。   「慢……慢点,要……要射了哦!」我低喘。   「来……来嘛,人家……也要和老爷生一个娃娃……啊啊啊……」   在她的娇声鼓励下,我痛快地往她膣内尽情爆发。   浓精混着阴水从交合处泄出,在水面飘浮。我渐渐喘定,退出肉茎,手指滑入仍旧微张的小穴内,扣挖了几下,将余精洗净。   素素咬了一下我的乳头,娇嗔:「你好讨厌,人家还要生宝宝的说。」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诡笑:「顺其自然。」   认真说来,我其实无意再生,但我更不想用套。习惯上,在避孕这方面我除了尽量采用外射和计算安全期以外,一向听天由命。就效果而言,到现在为止还算得上满意。   不过,假如上天真要我再养一个,我也不至于拒绝。   翌晨,我被晶晶推醒时甚至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老爸,为什么程老师会在你床上?」晶晶瞪大眼,一脸狐疑地低声问。   我转头一看,发现素素正香甜地睡于枕边,大吃一惊。我连忙翻身下床,想拉晶晶出房。   「咦!?」   被子掀开,我才意识到居然忘记了自己正全身赤裸的可怕事实,连忙双手护住要害说:「晶晶乖,先出去等我一会。」   晶晶被我的白癡动作引得笑了。她双手掩眼,点头离开,还很懂事地关上了房门。   我搔了搔头发,长长叹了一口气。   到了我这个年纪,只要作息规律,根本用不着闹钟,虽然说现在我要送晶晶上学,但我也不觉得有上闹钟的必要。况且之前一直都没事,谁知,昨晚实在和素素战得太爽,二度高潮后直接就抱住她睡着了,结果今早居然还睡过了头。   我随便套上两件衣服走出房间,发现晶晶已经准备就绪,正站在门口等我。于是我脸都没洗牙都没刷,戴上墨镜就和她出门。   在电梯里,我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旁边同样送小孩上学的主妇厌恶地看了我一眼。我低头向晶晶做了个鬼脸,但小丫头白了我一眼,看上去好像闷闷不乐。   果然,一上车她就开始审我了。   「老爸,你还没回答我。」   我将车开出地下停车场,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哦,你说程老师?她昨晚说太累了,我就叫她留在我房里睡了一晚,谁让咱们家里只有两个房间呢?我也没办法啊。」   「可是,我明明就看见你没穿衣服!」   「咳咳!是吗?可能是吧,昨晚有点太热了。」我慌张地说。见鬼,以前被小雪发现出轨时都没试过这样狼狈,都怪最近小孩子受到的性教育太前卫了……咦,不对,这些超前的性教育貌似还是我教的——因为怕小丫头不懂事被邪恶的金鱼佬欺负,我才会早早就教了她一大堆性知识,如今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老爸,你该不会是和程老师爱爱了吧?」晶晶一本正经地问。   「呃?」我吓了一跳,但我也马上想起,连爱爱这个名词也是我教的……我忽然很想死。   「你这样做,妈妈不会不高兴吗?」她之所以有此一问,大概是因为我曾经告诉过她,爱爱这种事只能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做,比如爸爸和妈妈之间。记得当时她还傻傻地问我,爸爸和女儿能不能做呢?我说当然不能,她就问女儿不是爸爸最心爱的人吗?我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答案,我当时说,最心爱的人可能同时有好几个,但你只能选择和其中一个人爱爱,比如说爸爸已经选择妈妈,如果再和其他人爱爱,妈妈会很不高兴。小丫头显然把我的话记得一清二楚。   我考虑了一阵,将车子停在常去的早餐店附近,认真地注视着女儿的双眼:「晶晶,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么?妈妈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在那个世界里,是不存在高兴和不高兴的,基本上,那个世界的人都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等,他们会永远地等待……等待着我们过去。」   「好可怜哦,那我们可不可以早点过去?」   「还不行,因为我们在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说呢?」   「比如说上学,再不快点就迟到了。想吃什么早餐?」   我索性让素素正式搬了过来,事实上她的厨艺已经很不错,也是时候兑现诺言了。开头我还有点担心晶晶会乱想,后来不知道素素和她说了什么,小丫头也不再找我麻烦了。至于老丈人那边,他们根本就懒得过问我的私生活,每次去接晶晶,他们都直接当我透明,我也乐得自在。   从厨艺班毕业后,素素在附近另一间小学谋得一份闲职。至于我这方面,不知道是不是推理小说看得太多看到反胃,我开始觉得那些东西千篇一律,十足无聊,而且可能因为和素素的感情进入稳定期,我连带小雪的事件都不再去想。   一切似乎都渐渐步入正轨。   如此这般,在晶晶度过八岁生日后不久,素素忽然问起我打算何时与她结婚。她表示,只要我们正式注册以后,找个时间去外面旅游度蜜月,意思意思一下就可以。大概是考虑到双方的现实处境,她认真地说她并不想办传统的婚宴。   因此,我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她。于是,我和素素很快完成了婚姻登记,并且在寒假期间,带上晶晶一家三口去了澳洲看驼鸟。   再婚后大约半年,忽然一天,素素死拉硬扯,一定要我跟她去医院检查。到了那里我才发现,她安排我检查的项目竟然是生育功能。原来她因为一直未能怀孕而觉得郁闷,背着我一个人先做了检查,确认了不是她那边的问题,然后才决心拉我来医院。   我觉得自己很无辜,但为了让她死心只好勉为其难地配合一下。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忍不住大笑,因为那白癡医生居然说我患有先天性不育症。   而众所周知,我明明已经生了一个女儿,她已经八岁,龙精虎猛,精乖伶俐,老成得来又讨人喜爱。   当然,作为医生,你大可以胡吹狗屁说我最近由于某种乱七八糟的原因,例如什么生活环境受到污染以致活性精子数量太少之类的无聊理由,而失去了正常的生育能力……假如你真要这么讲我绝对无话可说,但你怎么可能说我患的是「先天性」不育呢?!   简直混账!   正当我以眼神日他先人、在心中臭骂他一万遍死无良庸医、一手拉起素素就要走人之际,那医生小心翼翼地向我建议,我应该和女儿做个DNA亲子鉴定。   我足足盯了那个人模狗样的白癡一分钟,确认他真的不是说笑以后,给了他一记直拳。   后来,我在另外三间权威医院得到了同样乱来的诊断结论。   你可以想象,我有多么想给那些所谓专家每人来一块板砖!   为了证明此一闹剧完全是因为他们自身的无能,我再也忍不住,终于十足赌气地瞒着晶晶做了那个可笑的亲子鉴定。为了确保不出差错,我甚至同时向两间声誉良好的认证机构递交了四组不同的样本。   最终结果,令我当场呆住。   简直见鬼,两份鉴定报告都明确指出,这个名叫叶紫晶的可爱小公主非但不跟我姓,甚且根本就和我毫无血缘关系!   保险起见,我又从旧宅捡出几条小雪遗留的头发,再送去和晶晶的样本鉴定比对,这次的结果证实,她二人的确是母女。   ——那么,晶晶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第二部:如愿】 第四章:嫌疑人X --------------------------------------------------------------------------------   我独坐车上,将四份鉴定报告在仪表板上一字排列,努力平复心情,不带偏见地展开推理。   晶晶和我一样属水瓶座,她出生于八年前的一月二十八日,当年我三十三岁。我不记得医生曾经说过她是早产儿,换言之,小雪的受孕日期应该往前推十个月,大约是我三十二岁那年的三、四月间。   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呢,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正忙于将各色各样的有夫之妇轮番搞上床,而将自己的妻子小雪冷落一边。到后来我被小雪的无声坚持所感动,向小雪誓言要予她一生幸福,那个时点大概是在双双的生日前一个月,也就是同年的五月份。   晶晶在母腹成孕的那段时间,我无法保证自己绝对没有与小雪行过房,但即使有,次数也一定少得可怜。现在回想起来,在婚后最初那段亲密期,我和小雪夜夜欢好,尚且未能令她受孕,反倒在我不怎么抱她的那段风流岁月里,她却刚好怀上了,这点确实令人疑惑。   难道当时的小雪并不如我一直以为的那样在家里默默等候我的回心转意,而是受不住我晚晚出外玩女人的刺激,也报复性地偷偷与其他男人上床?   当然,事到如今,就算她真的曾经这样做过,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由始至终,一次次对她作出背叛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那么,她与之偷情的对象又是如何找到的呢?要知道小雪自幼失声,性格非常内向,就算是普通的与人接触也会令她感到极端的不自在,很难想像她会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勾搭成奸。   会不会是通过网络认识的呢?如果是在网上聊了很久的那种知心网友,她说不定有可能会愿意。   搬家的时候,为免睹物伤情,我将小雪所有的私人物件都原封不动地留在了旧宅,包括她常用的笔记本电脑。于是我收起鉴定报告,开车返回旧宅,找出那台笔电。   启动密码没变,还是晶晶的拼音「jingjing」。进入系统后我尝试登录她的Q号,这个密码倒是有点难猜,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用「叶紫晶」三字的拼音首字母缩写和生日组合出密码,成功登录。   她的好友名单内都是熟人,聊天记录也毫无可疑,不过日期最近的记录也已经是五年前的了。事实上,我记得这部笔电是三年前买的,当时我曾经帮她从旧电脑中将数据复制过来,按理说原来的聊天记录也应该还在才对。   因病毒而重装系统、甚至整个硬盘格式化这种事虽然罕见,但也并非没有。不过,由我经手的电脑就算再如何出问题,也不至于发生所有数据丢失的极端情况。最起码,我不记得小雪的电脑有遭遇过这种事。   难道她在五年前曾经故意删除过一次聊天记录?为什么?   更令我在意的,是五年前这个时间点,那时候晶晶已经三岁,要删的话,不是应该在晶晶出生之前就删才合理吗?当然了,也许这其实是她第二次删除记录。那是否意味着,她曾经在晶晶出生之后再次出墙?   但在那段时间,我明明就对她完完全全地一心一意啊,那应该是属于我和小雪的人生之中,最幸福美满的日子才对!她怎么可能残忍到,在那个时候来背叛我?!   可恶!   我狠狠地抓扯头发,可耻地发现自己居然正被想像之中、小雪的二度不贞所激恼。   话说回来,小雪本人究竟知不知道,晶晶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我蹲下身,呆呆地盯着地上的厚尘和散落的发丝,忽然想起小雪有写日记的习惯。在我人生最黑暗和最光明的那一天,也就是我决心浪子回头的那天,我的确有看过她的日记。   我沖动地跳起来,在遍布灰尘的屋内发疯地寻找小雪的日记,搞得一地狼藉,却根本找不到。结论是,旧日记她肯定早就处理掉了,至于后来的,大概因为忙于照顾女儿,所以多半是没有再写。   我扶着额头,望着满地翻开的各种笔记本、书本、甚至相册,大脑空白,一片空白。   呆滞的视线偶然落到某本相册上,相中的小雪抱着只有三四岁大的晶晶,露出含蓄但显然非常幸福的笑容,她怀中的晶晶很可爱地向镜头伸出食指,指着当时那个在镜头外照相的人,也就是我。   我心酸地苦笑着,拼命地死忍住,才没有流出眼泪。为什么要流泪呢?这既谈不上悔恨,也无关乎悲哀,只是命运,狗日的命运。   我命中注定,不配拥有这么可爱的女儿,这么幸福的家庭。即使曾经自以为拥有,到头来也不过是人间一梦。   如此而已。   我捡起相册,从打开的那页往后看。由于数码相机的普及,会专门拿去沖印的照片数量并不多,一般都是精挑细选的,所以没多久,就翻到了我和小雪的结婚照。我发现当时的自己原来笑得很勉强,至于小雪,一定要形容的话,我觉得她比较像面无表情。   也难怪,毕竟我们并非因爱成婚。   我拿起另一本相册,这里面的相片都是小雪认识我之前拍的,多数摄于学生时代,甚至还有中小学时期的大尺寸毕业照。看来,小雪就读的一直都是普通学校而非残疾人特殊学校。虽然她的听力没问题,但想必也难免被某些同学当成怪物吧。   如此说来,她在学校里有没有受过某程度的欺负呢?   我摇头苦笑,因为担心晶晶的单亲儿童身份会在校里被区别对待,我一向对这种事非常敏感。试想,当年如果小雪的周围有同学肯向她伸出友谊之手,我想她的性格不至于内向到日后那个程度。   接下来我又看了小雪和她父母一起拍的旧照片。照片中的她还很小,怯怯的样子与其说可爱,不如说惹人生怜。旁边的老丈人也并不老,他似乎显得很欢乐。   看着这些照片,我那可笑的联想力不知不觉地开始高速运转,脑海中竟连绵不绝地回忆起曾经阅读过的推理小说桥段。   对各种经典推理情节作了一番快速检阅之后,我忽然意识到,作家们最喜欢描写的莫过于家人亲属之间的互相纠结。   这并不难理解,因为将最亲近的人变成案犯很容易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否则,如果仅仅指着一个不认识的外人说他如何穷凶极恶、如何奸诈如鬼,好像也没什么震憾力可言。   然则,按照这种十足狗血的剧情逻辑,最有可能与小雪偷情的嫌疑人X,无疑正是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老丈人,我命中的贵人,或者干脆点说,我的恩人。   他最明显的嫌疑在于以下三点:   第一,他一开始就要求我让晶晶跟他姓。   第二,当小雪死后,他先是强烈地想要争取晶晶的抚养权,等到发现我态度强硬甚至不惜打官司之后,又出人意料地表示愿意让步。   第三,当我穷困潦倒、甚至对小雪还毫无意思的时候,又是他主动提出,让我和小雪结婚。他给我的理由,是我能够与小雪单独相处而她却不觉得有压力。从日后发生的事件逆推,这种说法有可能是真的。不过显然还有一条他没有提出来、却又绝对不可忽视的理由,那就是,他早已看准,当时的我无法拒绝。   这三件以前看来似乎很合理的旧事,现在却忽然让我觉得超可疑。   问题是,晶晶这样一个健康可爱的小公主,真的会是父女乱伦的产物吗?   太狗血了,我实在是难以置信。   「老公,你最近好像心事重重啊,没事吧?」素素抱住我的腰,担心地问。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默默发呆,丝毫没有力气回答。时间已近夜晚十二点,素素穿着一袭光滑的丝质睡裙,显然没戴罩,那对柔软得令人心暖的乳肉正紧贴我的前胸,如蛇的小手也调皮地潜入我的胯间,轻轻兜住我那阴冷的春囊。   要在平日,我早已对她的敏感点逐个施以猛烈的还击,但今天我毫无心情,阴茎疲软得一如陷入了冬眠期。   「DNA鉴定结果出了吗?」素素轻声问。   「嗯。」我勉强应了一声。   「看来结果不太好吧?」   我没应她。   「下次要不要去华山?听说那里的山势很险哦。」素素努力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问。   「素素,对不起,我想我真的无法给你一个孩子。」我心不在焉地说。   「咦,上次那医生不是说可以试试人工授孕之类的技术吗?」素素支起脸,不肯放弃地盯紧我。   「我觉得很无谓,不想受那个罪。」我看着天花,我没有看她。   「好过分,明明真正受罪的又不是你!况且,既然晶晶又不是你的孩子……」   「素素!」我大声打断她,愤怒地盯视着她。   素素咬着唇,泪盈盈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猛一转身,不再理我。   「听着,我不准你再提那件事。晶晶是我的女儿!她是我一个人的小公主!这一辈子都是!永远都是!」我赌气地熄掉床头灯,背对着素素,流出了隐忍至今的唯一一滴咸泪。   干他老母!我管他奸夫是谁!反正在这世间,只有我才是晶晶最亲的父亲,绝对没有之一!谁想抢走她,我就和谁拼命!就算是你也不可以,小雪!   良久,素素的低泣声传来,今夜注定难以成眠。   「小器鬼,别哭了,哭得我好心烦。」我柔声说。   素素忽然从背后抱住我。背心很快湿了一片。   「老公,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气急了,我真的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凄凉。   我抽了抽呼吸不畅的鼻子,握住她抱在我腹间的手,低沉地说:「我可以答应你试一试,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准再提那件事,明白了吗?要是真不行,我宁愿你去精子库挑几亿个精子试试,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在乎……但是你不准再提那件事!」   「嗯,我知道了,老公。」   后背的湿渍依然在扩大,我叹了口气,转身捧着素素的脸,一点点地吻干她脸上的泪。真是变态,我似乎一直都很好这一口,这么多年来,类似的事都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接近她的唇边,我很自然地就与她舌吻起来,缠绵之间,下身不知不觉地挺起,顶在她的下腹。素素娇哼一声,一手摸到那不安分的东西,随即翻身坐在我腿上,隔着几层薄衣,她动情地摩擦着我越来越火热的分身。   「你这淫娃,想说休息一晚都不行。」我喘气说。   「明明是你先撩拨人家……来嘛,老公!」素素倾身,再度与我吻在一起。   我揉捏她的双乳,感受那软绵的乳尖在指间渐渐硬起的快乐,然后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褪掉内裤。素素乖乖听话,扶着我的硬棍正要趁势入港,我却将她扳过身来,成69之式。   「呜……」   不等她反应,我已一口含住她股间那只饱满的白玉虎,舌尖在细嫩的肉唇间来回扫荡。素素淫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蘑菇头上,很快,它进入了一个湿滑的腔体,吸力阵阵传来,然后,沾满口液的肉棍忽然一凉,春囊转眼已被吮住。   我一向喜闻素素阴蛤中散发的媚人兰香,此刻更是恣意埋首于其股间,到处又闻又舔,毫无章法,恰似一只饿晕了眼、乱哄乱咬的小狗。   「啊,老公,人家想要了……」   我也觉下身硬得发痛。   从素素胯下鉆出,一条直挺挺的豪枪如君王临朝般分开两片嫩肉,缓缓刺入那一处松紧皆宜的膣道。我爱抚着素素肉味十足的两瓣翘臀,爽畅地在她体内出出入入。   「啊……啊……啊啊啊……」在我的精心调教之下,她现今学得很会叫了,无论层次感还是节奏感,抑或惹火度、默契度,都已经炉火纯青。   「要丢了……丢了……」连这种经典台词也不在话下。   用拇指按住素素的菊眼,「啵」一声,我豪迈拔枪,然后拦腰将赤裸的丽人翻转,以皇者之势,从正面堂堂直取中宫,无花无假地展开奔向极乐的大作战。   「啊啊啊啊啊……」往往到这种时候,所有叫床技巧都会变得毫无意义,因为胯下的妇人已经爽得不能自已,只知道无节制地狂呼出高潮之音。   然后就是我的怒射。   从此之后,再也无需担心射在哪里的问题,这大概也可以算是一种收获。   云收雨散,我轻抚着素素的发丝,柔声问她:「你父亲住哪?改天我陪你去看他。」   素素浑身一震,不自然地笑说:「好没良心,娶了人家这么久都不过问一声,怎么今天忽然想起来要问呢?」   我过去确实是故意不想牵扯到这种烦人的亲属问题之中,素素不提,我自然懒得过问。何况我和她结婚的时候,也只是办个登记手续了事,并没有向亲戚们大肆宣扬。   当然,素素一直不提父母的事,我偶而也会觉得奇怪。此刻忽然问起,纯粹心血来潮,因为我已经烦恼了一整日的父女问题,很自然地就想到了素素的父亲。   「怎么样?你也差不多是时候带我见见他了吧,要不然,总觉得我好像偷偷拐跑了人家的宝贝女儿。」   「不知羞,拐了一年才来说,一点诚意都没有。」素素在我手臂上捏了一下,叹气说:「其实他早几年已经过世了。」   「哦,不好意思……那你妈呢?」   「她走得更早。老实告诉你吧,我家就剩我一个了。所以说,假如你要欺负我,也没人可以帮我作主。」她说得楚楚可怜。   「不妨,我一向处事公平,要是我不小心欺负了你,下一次就让你狠狠地欺负回来,好不好?」   「我才不要,我宁愿你乖乖的,嘻嘻。」素素在我胸前磨蹭着,软软的乳首在肌肤上划来扫去,甚为撩人。   又到了周六晚,我开车将晶晶送到老丈人楼下,几次想开口让她偷偷带几条外公的头发给我,但最终,我还是选择放弃了。   「晶晶。」   「嗯?」   「给爸爸亲一个。」   「好哇。」   小女孩乖乖地让我在她脸上大大亲了一口。   「爸爸。」   「嗯?」   「我也要亲你一下。」   「好哇。」   晶晶温软的小嘴唇在我的脸上夸张地亲了一亲。   所谓的刹时感动,不外如是。我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已然下车,向我挥手。   「明晚早点过来接我哦!」   「嗯,一定。」   「拜拜。」   「拜拜。」   我一直看着她跟老丈人夫妇走了,才抹干脸上不知何时淌下的泪水。   真是愚蠢,她的父亲明明就是我啊,我为什么还要傻到自己亲手去否定这个事实?   我咬紧牙关,警告自己不要再动摇。   此刻我下定决心,要将这件狗屁倒灶的破事彻底抛诸脑后。   转眼间,晶晶已经十二岁了,眼看就要小学毕业。   那之后的两三年间,素素逼着我尝试了几乎所有可能的方法,包括技术性和非技术性的手段,但结果全都一样,就是我未能让她怀上身孕。直到半年前,在我漫长的劝说之下,素素终于死心,通过精子库取得陌生男人的精子人工受孕,现正在家中待产。   由于我已经无数次明确表达过立场,所以我很不理解她究竟一直在纠结些什么。事实上,我个人对于能否有自己亲生的下一代根本就无所谓,在确认她终于和别人的精子孕育出新生命的一刻,我甚至感到一种莫名的解脱。   我不贪心,我一点也不贪心,我只要有晶晶一个就够了。   某日,晶晶将小学毕业照带回来给我们看,她兴高采烈,硬要我和素素也拿出自己当年的毕业照出来与她分享喜悦。   我当然遵旨照办。素素却有点忸怩,还说毕业照早就不见了,但她终归拗不过我和晶晶的纠缠,在网上的同学录相册里面找到一张中学毕业照给我们看。   在晶晶大叫着「是哪个哪个」的时候,我却忽然注意到一个太过显眼的事实。   我指着照片上方那条横幅问素素:「你读的也是礼园中学?」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素素点头,视线飘向别处,小声地问:「怎么了?」   我脑海中浮现出四年前看过的另一张毕业照,是的,小雪读的也是这间中学。   察觉晶晶正好奇地看着我,我只好尽量自然地深呼吸,勉力扯出一个微笑:「这间中学不错哦,我原本也想过让晶晶报考这间呢。」   「是吗?上次我填志愿的时候你又不说?」晶晶皱着眉,狐疑地盯着我看。   这小人精太会看我的脸色了,我心虚地板起脸,转移话题:「后来我改变主意了嘛。小丫头,今天不用学日语了吗?」   晶晶吐了吐舌:「おとうさん,ごんめんなさぃ」(爸爸,对不起!)   我一把将她抱起,在她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两记:「现在说对不起也没用了,小丫头最近越来越懒,今天我要好好罚你。」   晶晶趴在我肩上,一直嘻嘻地笑。我将她抱往她自己的房间,转身离开前,我看了素素一眼。她正垂头抚着隆起的腹中胎儿,已经提前剪短的秀发堪堪掩住了她大半边脸。   那一抹因怀孕而发福的身影,如今看来竟是那么的寂寞。   那一刻,我总算稍稍明白她一直坚持不肯用别人精子的理由了。只不过,她显然是误会了,我对晶晶的爱,绝对不会因为那种可笑的理由而改变。   也许某程度上,我的确是亏欠了她,但无可奈何。因为一个人的爱是有限的,分给此人的多了,分给别人的就肯定少了。   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无论如何,我想我真的应该好好审一审她,对于她和小雪同一间中学毕业这件事,她是不是一早就发现了?   如果是,那最早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 【第二部:如愿】 第五章:似曾相识 --------------------------------------------------------------------------------   当晚我拒绝了素素的口舌游戏,在床上闭目阖眼,展开思考。   在年龄上,我比小雪大九岁,比素素大十五岁,换言之,小雪应该比素素大六岁左右。她们有没有可能在中学时期就已经认识呢?   现在的中学,很多都分拆成专门的初中学校和高中学校。礼园中学的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但在以前,绝大部分中学都同时设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包括教师、图书馆、操场、食堂等的资源都是共享的,甚至二者之间的教学楼也没有明显的分区,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生可以方便地互相走动。   再考虑到入学年龄的不同,相差六岁的两人在某个时段同时就读于一间中学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小雪因为自幼失声这个特征,在求学时期就算为全校师生所知也并不奇怪。   总之,素素在多年前就认得小雪的机会很高,但相反,小雪认得素素的机会却比较小。   第二天早上,我将晶晶送到学校,然后独自开车来到旧宅。昨晚我趁素素洗澡的时候,调出计算机内的浏览器缓存文件,找到了素素让我们看过的那张毕业照,并将其传送到我的手机上。   此刻,我的左手拿着小雪的高中毕业照,右手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则是素素的那张。两张照片很明显是在同一个地方以同一个角度拍摄的,照片上都有注明毕业年份,如我所料,两人入学年龄相差不是六年而是五年。   换言之,某一年,当小雪在礼园中学读高三的时候,素素正在同一间学校读初一。   高三的女学生已经可以算是成年人了,相中小雪的样子和十几年后相比虽然有差别,但并不难发现是同一个人。当日我将素素带回家的时候,她是否当场就认出了小雪呢……等等,不对啊,那天应该不是她事隔多年之后第一次再见到小雪!   因为在那天之前,小雪一直负责接送晶晶去学校,我只是偶而代替她去过几次而已。按理,素素早就应该认出了小雪。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这个发现,是否意味着素素对于小雪的死需要负上更大的责任……甚至,小雪会不会其实是被素素所杀?如果真是这样,那有可能并非我一直以为的误杀,而是性质完全不同的谋杀。   我恐怖地看着当下身处的凶宅,眼前竟然出现了小雪被素素刺杀的幻影。幻影很朦胧,但头超痛。说起来,我的头痛是否因为已经接近真相而变得更为剧烈了?   该死!   我扶着额,勉强用手机自带的高像素摄像头将小雪的毕业照清晰地拍下,然后匆匆离开。留在这里,我怕我会再一次晕倒。   我回到家,将刚买的早餐放在餐桌上,只听素素在洗手间里娇声问:「老公,你终于回来啦。」   我缓缓行至洗手间门口。门开着,素素正在洗脸,她扭头看我,笑问:「怎么不说话呢?早餐买了什么?」   「馄饨。」我低声说。   素素洗完脸,往脸上洒了点润肤水,然后抚着肚皮下方小心地走了出来,她亲了我一下,笑问:「闻闻,香不香?」   「很香。」我举起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心情沉重。   「老公,你再不回来我都饿死了,里面的小东西好像要翻觔斗了呢。」素素将我的手轻轻放到她的肚子上,撒娇般依偎在我怀里。   「那快点吃吧,冷了不好。」我柔声说。   素素应了一声,在餐桌前坐好,美滋滋地吃起来。我也在她对面坐下,单手撑着脸看她吃。   「你要不要?」素素象征性地问我。   「你吃吧,我吃过了。」事实是,我没吃,我今早一点食欲都没有。   孕妇经常吃外面的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呢?我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她的说法是,唯独早餐不想自己煮。   「人家是懒懒的小猪,比较贪睡嘛。」那时候她这样一脸俏皮地回答我。   但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我要赶着送晶晶上学,总是顺便在外面吃早餐,她觉得自己煮自己吃太过凄凉,所以宁愿我带早餐回来喂她。似乎这样一来,多少让她有一种受到主人宠爱的感觉。   这种诡异的想法与宠物很相似,说实话我不能完全理解。   女人有时候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坦白说,素素对我的依恋,我怀疑有很大可能是基于一种恋父情结的衍生。从各种小细节都可以看出这种端倪,尤其明显的是,我毕竟比她老了十五岁这一点。   但无论如何,为了一个男人而杀人,值得吗?我会不会太敏感,太过分地高估了自己,而想得太多太偏了呢?   说到底,就算素素与小雪相识,那其实也不能代表什么。我必定是推理小说看多了,以致无可救药地患上了见风就是雨的疑心病,就好像那个叫第五圆的讨厌警察一样。明明就是什么证据没有,却不由自主地胡乱猜测,捕风捉影。   这难道不是很无聊吗?事实上,真正值得可疑的勉强来说也只有一点,就是她为什么不主动将这件事告诉我。   如果她能够提出合理的解释,我不认为自己还有继续纠结的必要。不过,这种想要为她开脱的想法,也可能是我内心不舍得她的一种表现。   因为一旦最终的事实和我疑心的一致,我恐怕无法再和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那与我是否爱她并无关系,而是身为一个人、身为小雪曾经的丈夫,更重要的是,身为晶晶的父亲,这是我绝对不能通融的根本原则。   我决定试探一下她。   「老公,你今天的表情好奇怪哦。」素素终于吃饱了,她靠在椅背上,正用纸巾抹着嘴角。   「素素,我想问你一件事。」她露出疑问的眼神,我不等她开口,抢先一鼓作气地说下去:「你是不是在中学时代就已经认识小雪?」   我盯视着素素的眼睛。她眨了眨眼,放下手上的纸巾,似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半带苦笑半带失落地说:「老公,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默默拿出手机,打开小雪的毕业照给她看。   「这是谁的毕业照?」素素皱眉。   我将照片放大,指着相中一人,低沉地说:「这个是小雪。」   素素认真地看了看,然后点头:「哦,原来小雪和我都是礼园中学毕业的,怪不得你昨天看了我的毕业照以后,就开始神经兮兮的。」   「说重点,从毕业年份看来,有一年你和小雪同时在礼园读书。小雪天生有发声障碍,我估计她在校内应该是个名人,虽然出名的理由比较令人遗憾,但我想,当时的你或许会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素素看起来似在凝神思考,几秒之后她再度点头:「嗯,你现在说起来,我大概有点印象……那时候是有这样一个人,好像大家都叫她哑女……还是什么来着?」   我露出不悦:「你们怎么取笑她不是重点。」   素素白了我一眼:「人家正在想嘛……嗯,我应该是见过她的,她当年的样子我还勉强认得。不过我们谈不上认识啦,好像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哦。」   「她认得你吗?」   「怎么可能?我在学校里就是个路人,她怎么会认得我?」   「那时候她每天去学校接送晶晶,你也没认出她么?」   素素无辜地摇了摇头:「我就说,你肯定是误会了。」   我站起身,走到素素身边蹲下,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一字字地说:「素素,我这人虽然什么都无所谓,但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骗。我再问一次,你说你在那天之前没有认出小雪,是真的吗?」   素素静静地与我对视,良久,她伸手抱着我肩头,在我耳边柔声说:「老公,你要相信我,这是真的哦。」   以拥抱来避过我的注视,她是故意的吗?还是偶然?   我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触感冰凉。   「那好吧。」我轻声说。   下午我早早出门去接晶晶放学。在学校斜对面停好车,我放下窗玻璃,望向校门。校门内,低年级的学生已经排好队,有坐校车的,有等家长来接送的,自行离校的很少。   在我那个年代,就算一二年级的小学生也基本都是自己走路回家,一来因为以前的学校普遍离得近,二来社会治安还过得去。   但现在的风气,学校要做大,合并是最快的方法,而结果却是大部分人都无法就近入学。路途一远,意外就难免,家长很难放心让六七岁的小孩自行返家,有条件的会每日亲自接送,没有条件的就会选择坐校车。   这就是所谓的教育现代化,简直扯蛋。   每日来接送学生的家长,作为班主任教师按理说多少总会认识的,但这种事很难说准,根本无法证明。因此,对于素素的说法,我虽然心存疑惑,却也只好先选择相信。   即使她是说谎,她不肯承认就自有她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她一定不会说出来,我只能自己发现破绽。如若发现不了,就只有全盘接受她的说法。   任何人被证明有罪之前,理论上都是清白的,我一直相信这点。   「哇!」晶晶忽然从旁边跃出,吓了我一大跳。   「爸,你在发什么呆?看见美女了吗?」小丫头显然因为成功吓到我而拍手欢笑,真是缺德且有欠家教……唉,身为她的父亲,我好像没什么立场去抱怨。   我示意她上车。等她扣好安全带,我也关好车窗,正要拉手剎开车的时候,晶晶忽然抚着前胸向我诉苦:「爸,最近我觉得这地方有点痛,是不是病了?」   我一时反应不来,惊讶地望着她,接着我眨了眨眼,自言自语地说:「小丫头终于开始发育了耶。不行,作为父亲我要亲自检查一下。」   晶晶瞪大眼:「咦,严重到要检查了吗?我真的生病了吗?」   「傻妹,那不是病啦,而是呢,咳,我家晶晶要长咪咪了哦。来,让爸爸摸一摸,看有没有传说中的乳核。」我怪笑着说。   「不要啦。」晶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晕红的小脸蛋害羞地瞪了我一眼。   「对,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回家再检查比较好。」我摸着下巴。   「讨厌。爸,你好像金鱼佬哦。」糟糕!都怪我小时候老是向她灌输什么金鱼佬、怪叔叔的概念,这下好了,连自己也被归到了那一类。   我只好厚着脸皮说:「胡说八道。对了,应该准备点卫生巾,说不定哪天就见红了哦。」得知晶晶将要成为女人,我莫名地心情大好,连带素素的事也暂时抛诸脑后:「GO GO GO!爸爸要给晶晶买卫生巾了,哈哈!」   「爸你干嘛那么兴奋?」晶晶羞红着脸说:「卫生巾是指广告上说的那种怪东西吗?那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嘛?」   「放心,老爸我负责教到你会用为止!对了,儿童胸围也要买,否则忽然来个凸点就冤枉了哦。啊,女儿长大了,爸爸好感动……呜……」   「哇,爸你还真的哭起来了耶……」   拿着在超市旁若无人地买回来的一大包卫生巾,以及在儿童服饰店精心挑选的小尺寸舒适胸围,我一回到家,就立即拉着晶晶入房,关上房门。   素素在门外问:「老公,你们跑那快干嘛呢?」   我没好气地说:「这是国家级机密,无关人等一律回避。」   素素吐槽:「我呸,还国家级呢,神神叨叨的。不用说肯定又买了什么贵得要死的公仔回来了吧,老是乱花钱!」   我看了看晶晶房内遍布的毛公仔、日本娃娃和各种动漫人偶,不得不同意素素的话虽然是误会,却很合乎逻辑。我小心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素素的拖鞋离开的声音。   晶晶正看着我笑,笑得很古怪,这丫头一向喜欢看我出丑。   「咳咳,嗯,这样吧,先把上衣脱下来。」我一本正经地说。   晶晶很听话地开始解着校服上的钮扣。她解得很慢,指尖的动作似乎带着种故作轻松的可爱,看不出究竟是紧张还是期待,或许兼而有之。   我呼吸渐促。   晶晶自从六岁起就自己洗澡,六岁前也一直是小雪帮她洗的,我这个父亲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女儿的身体了。真要说的话,机会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我自问并没那方面的变态爱好。   如今知道小女孩快要变成女人,我才开始不自觉地以看女人的眼光来看她。   尤其此刻她正在害羞地、一个个地解着雪白衬衣的钮扣。   我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扎着马尾的小女人,已经隐约显露出那种在不久的将来必然要倾倒众生的天赋之姿。   娇小的女儿轻轻脱下衬衣,露出只穿着一件小背心的上身,而下身还是那条翠蓝色的及膝短裙。晶晶的脸越发地红了,她手执裙襬不安地扭动身体,视线也不知该落在哪里,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面。   我咽了口唾液,坐到床上向晶晶勾了勾手指。她乖乖步前。我拍了拍大腿,示意她坐上来。晶晶自小就喜欢坐在我大腿上看电视,这个姿势反而能令她放松。   我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前胸。那地方看上去依然平平无奇,就算真有些微的隆起也几可忽略不计。指尖触及薄背心,稍稍用力一按,她便发出一声娇吟。我伸直手指,在她胸前缓缓画了个圈。   晶晶的一双小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臂,浑身颤栗。   「痛吗?」我柔声问。   「嗯。」小丫头眼汪汪地看着我,点头应道。   「这样呢?」我将整个手掌覆在她平平的小胸之上,温柔轻抚。   「啊……」晶晶低声娇呼:「感觉好奇怪哦。」   「还会痛吗?有没有舒服一点?」   「还有点痛,不过好像舒服多了。」   似乎才刚开始发育,还没有乳核。   「嗯,以后爸爸每天帮你按摩这里好不好?这样长出来的咪咪会比较大哦。」   「真的吗?」   「骗你是小猪。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哦,不然爸爸要被人骂死了。」   「为什么要骂你哦?」   「他们会嫉妒啊。」   「嫉妒我有大咪咪?」   「对,那些人很无聊,一定会嫉妒爸爸有个大咪咪的女儿。」   「嘻嘻,那我不告诉他们吧。」   「要打勾勾哦。」   「嗯。」   接下来,我又教她将卫生巾粘在内裤上,再穿上去。   「每天都要这样穿吗?好怪哦。」晶晶看着那条粘了卫生巾的小内裤,一脸讨厌地说。   「不是每天,是每个月来大姨妈的时候,一般是六七天。」   「为什么?我又没有大姨妈这种麻烦的亲戚,她怎么会来呢?」   「大姨妈是个俗称,正式学名叫月经,每个女人都会有的哦。她来的时候,下面尿尿的地方会有血流出来,所以要用卫生巾,不然那血会流得到处都是,很难看。」   「好恐怖哦。」晶晶缩在我怀里,胆怯地说。   「还好啦。大姨妈第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这段时间先每天都用吧。以后就要学着自己计算日期了,大概每隔二十八天就要来一次。」   「爸爸,做女人好麻烦哦。」晶晶轻轻扭动小身体,在我怀里撒娇着、抱怨着。   我轻抚她的头发,笑说:「但是做女人也有好处哦,长大你就知道了。」   「是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我怪笑着。   「讨厌!爸爸好讨厌!」晶晶将我推倒在床,骑在我身上,小拳头不停地捶落。   「唉呀,唉呀,唉呀……来人哪,谋杀亲爹啊!」   被晶晶这小丫头惹得一肚子邪火,当晚我在床上搂着素素上下其手,意欲求爱。   「好老婆,来嘛,我知道你也一定很想要。」我抚着素素因怀孕而罩杯升级的绵乳,软声讨好。   「可是,我怕会影响到宝宝……用嘴不行吗?」素素明显已被我摸得浑身燥热,但她仍然死忍。   「都五六个月了,我在网上查过,说这个时期胎儿很稳,只要温柔一点,爱爱也是可以的。还有,我听说这个时候的孕妇性欲会很强哦,每次都用嘴帮我解决,你自己不难受吗?」   「难受啊,那有什么办法?总觉得挺着个大肚子爱爱很奇怪。老公,你不要那么淫荡嘛。」素素想推开我。   我心瘾难奈,不再理会素素的软语相求,偷偷探入裙底,一手将那条大号的孕妇内裤拉下。   「啊——」素素惊呼,还想挣扎着把内裤拉起,我已将其一脚踩落。   「别乱动!小心吓着宝宝哦。」我恐吓。   这招果然有效,素素哀怨地望着我,赌气地大张双腿,说:「来吧,你这个无耻的淫贼。」   「乖乖的,老公保证让你爽到天上去。」我向她胯下俯身相就,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兰熏扑面而来,我几乎晕倒。   「哇,好浓的香味,老婆大人,你抹香水了吗?这就不怕影响宝宝了吗?」   「混账!谁抹香水了?老娘下面本来就是这个味,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因为怀孕体味越来越重了,我也没办法啊。不喜欢别来烦我,我还不乐意呢!」   「谁说不喜欢?我喜欢死了!」我往她下阴吹了吹风,惹得她一阵娇笑,然后伸长舌头美美地舔了起来,舌上尝到的滋味也与之前大不相同,要说的话,现在味道比较像咸奶酪。   「嗯……啊……」素素舒服得连连闷叫。   感觉唇上水意渐涌,我暗自脱裤,挺起大棍抵住素素的洞口,沉声说:「要来了哦。」   「轻点,你这害人精!」素素的眉眼早已春意难禁,比往昔圆润了几分的俏脸写满着娇羞,看得我的龟头硬硬地翘了两下,两下都顶在她那粒敏感的喜蒂上。   「啊……死人……你怎么还不进来?」素素娇哼。   我沉腰轻压,肉龟一寸寸地没入素素大张的腿间。她双手扶着隆起的肚子,下阴一阵阵地强烈吸嘬。   「呼,爽……爽死了,轻……轻点,不要太用力,不然我要支持不住了!」我隐忍多月,此刻才刚刚真正入谷,已被她吸得腿脚发软,似要泄身。   「你敢?人家都被你挑起瘾来了,你要敢射,以后别碰我。」素素连声音都浪了起来。   「喂喂,我也不想啊,所以才叫你轻点吸嘛!你这个小淫妇!」我深深插在她的体内,不敢再有动作。一手掀开她的睡裙,揉着两团饱胀的豪乳,拇指按压着两粒尖翘的奶头说:「大是够大了,唯一可惜就是有点发黑。」   「你还说!人家都觉得丑死了。」素素一向以那对嫩红色的乳头自傲,如今也难怪她不爽。她狠狠拨开我的手,将睡裙拉下裹着双乳。我自讨没趣,只好抱着她两条肥肥白白的大腿,缓缓地抽插起来。   「呵……嗯……」   原本偏瘦的素素只有这段时间才变得腴腻起来,满身柔肤触感软绵润滑,令我不由得忆起了小雪,那个体形丰满雪肤滑腻如脂的小雪。   这种充满肉感的爱爱,真是久违了。   我保持着缓速起落,每十下大概有一下会不小心插得深了,这种慢工细磨令我充分地体味到素素膣内那惊人的绞缠力。以往她的内阴虽然紧窄合宜,可没有这般索魂的吸嘬力。   「喂,你是不是练了什么鬼功夫?怎么现在这么会吸人呢?吸得我好想射啊。」   「嘻,果然有效哦。我听说生完宝宝那里会松,所以就提前开始练收肛,练了好几个月呢。」   「收肛?」眼前出现了一朵娆艳的菊花。我窃笑着,偷偷将濡湿的中指靠近她的菊门,缓而有力地一压。   「噢——死人头,你好坏喔!」素素的菊肛被我捅入了一个指节,她浑身剧颤,内阴的吸力剎时间再度暴胀。这一下我无论如何收止不住,浓精喷薄而出。   「啊啊啊……」   与此同时,素素的阴内泄出了一注暖融融的媚液,美美地淋在我的龟身之上,暖得我浑身舒泰。   我软倒在素素身边,从后搂着她柔润如玉的丰满躯体,勉力喘气、心有不甘地说:「等我歇一会……再来。」   「好嘛,你还老当益壮了哦。才不过几月没做,就让你馋成这样……人家又不会跑……只要你不赶我……」素素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她似乎举起我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咬。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沉沉睡去。   四个月后,我独自在素素的产房外静候。   直到一小时前,我还握着她的手给她打气,后来医生说胎儿要出来了,才把我赶出门外。   我早就多次看过生育的恐怖过程,自以为那个景像并不能击倒我。但医生很鸡婆,死活不肯让我陪到最后,还说什么有丈夫在旁,孕妇会撒娇不肯好好配合之类,简直莫名其妙。   当年小雪生晶晶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陪着的。亲眼目睹妻子艰难的产子过程,绝对会让一个男人变得更有责任感,也会让他和妻儿真正地骨肉相连。   是的,那本来就应该是一种深印脑中、血淋淋的骨肉相连才对,可是我却……我用力抹了把脸,再一次看手表。   走廊尽头似乎有个人影晃了好几次,我想了很久,才终于想起原来是他,于是我向他挥手招呼。   第五圆故作轻松地走了过来。   好几年没见了,当日的年轻人已经变得世故老成。他双眼血红,似乎一夜未眠,兼且形容憔悴,头发蓬乱,手指夹着根未燃的香烟,简直像个吸毒的道友。   「这么巧?」我说。   「是啊,刚好有个疑犯受了伤,正在这间医院做手术。」他勉强笑了笑说。   「哦,我太太正在里面,要生了。」我主动解释。   「是吗?」他搔了搔头,神色看不出有语气显示的那么惊讶,然后他又笑了笑说:「恭喜你。」   「多谢。」   「是男是女?」他好奇地问。   「不知道,我不喜欢事先知道。」   「哦,也对,男女都是好孩子嘛。」第五圆不好意思地咧嘴而笑,似乎笑得相当开心,他看了看周围,问:「你女儿呢?」   「在我老丈人家里。」   「对哦,女人生子这种事,谁也不知道要拖多久,真是辛苦你了。」   「自己的妻子当然要自己花心力照顾了,这个不能算辛苦。」我淡淡地道。   第五圆低头沉默了一阵。   「对了,后来我前妻那件自杀案,调查得怎么样?」我轻声问他。   「啊,那件案吗?当然还是自杀,我一开始就认为是自杀没错。」他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我,笑说:「不然就有人要进监狱了。」   「是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自杀动机很可疑。」   「呃?那个啊,其实呢……说起来怪不好意思,我当时入行时间太短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后来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这年头,谁都不容易,生存压力太大了,所以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时想不开自杀的,大有人在。」   他拿起手中的香烟,放到鼻子前狠狠吸了吸。   「没带打火机吗?」我冷冷地问。   「这是医院啊,禁止吸烟。我不能知法犯法。」他将香烟收入裤袋。   再度陷入沉默。   然后,我字斟句酌地说:「我这几年看了些推理书,很好奇你们警察真正的办案手段到底是怎样的。比如说,如果怀疑对象和受害人在多年之前曾经相识,要如何调查取证呢?」   「这个简单啊,找出他们共同的过去,有交集的过去,像是他们同样认识的人啊,去他们同样去过的地方啊之类,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嗯,但就算证明了他们曾经相识,也不能代表什么啊。」   「深挖下去会挖出很多之前意想不到的事,这个可以牵涉的东西就多了,最明显的就是犯案动机。动机这玩意,有时候隐藏得很深,连当事人都未必发觉。」   「原来如此。」   「不过,坦白说,现在连警察都不再要求真相了,只要表面证据成立,动机什么的随便都能找一个。」第五圆自嘲地笑说。   「对你们这些人来说,或许是这样。但对当事人来说,动机很重要。」我盯着他,一字字地说。   第五圆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明白。不过我想提醒一点,根据过去的经验,真相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不知道比较快乐,尤其对当事人来说。」   「你什么意思?」我迈前一步,将他逼到墙边。   「冷静点,我只是就事论事。」他轻轻地然而有力地推开了我。   正于此时,产房的门打开,我和第五圆一起转头。医生隔着口罩说:「母子平安,是个男孩。」   我向医生道谢,再回头时,第五圆早已离去。   有个护士正好经过,我拦住她问:「那个送进来做手术的疑犯在哪个病房?」   她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犯人?没听说过。」   那一天,我找遍整间医院都没找到什么疑犯,当然,也没找到第五圆那个混蛋。   回到素素的房间,她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一脸的疲惫,但她仍然忍不住好奇地问我:「你究竟在找谁呀?」   「一个老朋友……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我淡淡地说。 【第二部:如愿】 第六章:夫与妻 --------------------------------------------------------------------------------   我拉上隔帘,立于床边,沉默地看着素素掀起衣裳喂奶。   这对乳房原本只属于我一个,如今却多了另一个男子来分享。无论他是不是我亲生的儿子,作为父亲依然会感到一丝隐隐的醋意。   我木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温馨场面,突如其来地陷入了臆想。   「面具」,是人皆有之的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端看你所站的立场。   最起码我认为是的。   但一个人要戴起面具,遮掩自己的内心,却不见得总是出于阴暗的目的,很多时候,仅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在这方面,我有过太多的经验。   我深刻知道,一旦揭开面具,那颗赤裸裸的心总会无可避免地造成各种伤害,而这伤害并无特定的指向性,既可形诸己身,亦可加诸他人。   因此,所谓面具,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双重保护装置。   经历过种种波折之后,如今就算面对最亲近的人,我也不会卸下心上的面具。   素素又怎么样呢?   她有什么在瞒着我,这似乎确凿无疑,但她的出发点并不一定可鄙,甚至,于她来说那更可能是圣洁的。   我们经常会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气,然后展开一些莫名其妙的联想,并将这些联想莫名其妙地强加于人,最终得到莫名其妙的结果。   在我看来,那其实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犯贱。   但要我对眼前的疑点无动于衷,装作视而不见,那恐怕也是太过强人所难了罢。   那天听第五圆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的确有过沖动想立刻去追查素素的过去。但她才刚刚生完孩子,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以那样的理由离开她身边。   对于女人「坐月」这种事,我一个大男人当然是不可能应付得了的,因此,早在素素产前我就找了个有经验的陪月妇照顾她和新生儿。   至于我自己,唯一要做而又必须要做的,就只是「出现」而已。   这段时间,每日早上送完晶晶上学,我就带着早餐往医院报到,在素素床边陪着她坐,通常一坐就是一整日。当然,我还准备了各种消遣道具,好让我自己和她可以解闷。此外,我还尽量事事都顺着她的意,时不时地逗她发笑。   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她产生诸如孤单郁闷、心烦气燥之类的负面情绪。   为了预防产后抑郁,我认为这样做很有必要。曾经,我对小雪也做过同样的事,自以为效果相当不错。   事实上,素素也对我最近的表现十分满意,她甚至还调笑我,说不想恢复得太快,以免某人转眼就打回原形。   我捏着她的鼻尖,故作生气:「哼,这话听起来,好像在投诉我以前对你不够好嘛。」   「反正没现在好。」素素掩嘴笑说。   「喂,听过等价交换么?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啊。」我一面将床边的隔帘拉好,一面阴恻恻地说。   素素端坐床上,不解地望我:「呃?」   我向她俯下身来,色色地笑了笑,然后一下掀起她的上衣。   素素瞪大眼,显然被我吓到了。我盯着裸露在外的一对雪乳,发出奸笑,低声说:「条件就是,我也要吃奶奶。」   「啊——」不等素素伸手护胸,我已一口含住眼前的乳头,狠狠吸嘬。微甘的人乳激射入口,我的下身不知不觉地勃起了。   「嗯……你这淫贼……」素素抱着我的头娇呼,声音压得很轻,却媚得像要滴出水来。   稍倾,我吸饱了乳汁吐出乳头,站起来将素素的纤手拉到胯下。素素幽怨地白了我一眼,她默默拉下裤链,掏出里面硬挺的肉茎,然后仪态万千地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想必味道不至于太坏,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淘气的笑,伸长舌头沿着棍身湿漉漉地舔了上去。   我抑止不住地一阵哆嗦。   素素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她妖气十足地望着我,一双魔魅眼瞳之内,春光闪闪。我的肉棍不自禁地又跳了跳,碰到了她的鼻尖。   素素抿嘴一笑,檀口舒张,极尽温柔地含住了我的龟首,慢慢吸吮。   房内有两张病床,为免被帘外的人听见,我死死忍住了涌到喉边的呻吟声。不得不说,在素素怀孕的这段日子,她的口技确实大有长进了。   正当我射意渐盛之际,医生带着护士来巡房了。   「程素素,你现在方便吗?」女医生和护士的身影投射在隔帘上,似乎随时都会拉开帘布。   我胆战心惊:「等……等一下,在换衣服呢,马上就好……呃……」   话未说完,我忽然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毫无预警地将一注温热的浓精灌入素素的檀口,她措手不及,竟将那腥膻的补品全数吞下。   我喘了口气,贼笑着匆忙整理好衣裤。素素则抹了抹唇角,娇红如火的脸上羞态尽显,她狠狠地瞪着我,不甘心地在我的大腿上重重捏了一下。   我忍住剧痛拉开隔帘,厚颜而笑说:「好了好了,我也要赶去接女儿放学了。」   我生怕医生和护士看出端倪,急急忙忙地走出病房。关门时,看见素素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其状甚为可爱。   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竟看得癡了。   素素也发现了我在看她,她偷偷厉了我一眼,眼神又凶又媚,却又风情无限。   两个月前,晶晶正式升读初一,我原本不打算再继续接送她上学,但当我看见巴士上人挤人的可怕情景时,就不期然地想起了巴士之狼,然后浑身打了个冷战。   那可不是什么新闻,而是每天每日都在发生的事。甚至我自己,以前也多少做过几次,最过分的那次,还是和双双一起的时候。   因此,我马上改变了主意。   开头晶晶还很高兴不用挤巴士,但最近我去接她,小妮子却显得有点不情不愿。   这天,晶晶上车后一直扁着嘴,我问她什么事,她终于忍不住向我吐槽:「爸,我都读初中了你还天天来接我,人家会被同学笑话的哦。」   「你傻啊,谁让你告诉她们是爸爸来接你呢,跟她们说是男朋友来接不就好了。」   「这也行啊?」小丫头一听就乐了,看着我嘻嘻嘻地怪笑。   「怎么不行?你老爸我自问保养良好,左看右看都还算是个大好青年呢……喂,笑什么笑,今天的胸部按摩……」   晶晶的脸一下子羞红:「爸!」   我闭口不言,嘴角微歪,脚下一踩油门,加速而去。   等素素出了院,我见她各方面都恢复良好,便放下心来,开始以种种理由经常出门,在礼园中学附近展开毫不职业的调查。   但两个星期以后,我宣布放弃。   首先,我的身份并非警察,不可能随便拉个人过来就问东问西问长问短,更甚的是,我一向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   其次,我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说是调查,却连调查的基本守则都一无所知,以致处处碰壁,毫无进展。   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第五圆几年前也曾经来调查过,但据说他似乎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而他之所以被记住,仅仅是因为那个诡异的姓。   那日下午,看着素素怀抱儿子的幸福身影,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多心了,事件或许并没有想象中复杂。   我甚至因为这个新生儿,而联想到晶晶生父问题的另一个可能性。   在素素拉我去医院之前,我从未做过那方面的检查,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小雪绝对不会知道我患有不育症,但基于她当时的难堪处境,不能排除有以下这一种可能:   小雪说不定是瞒着我,同样通过精子库人工受孕。   试想,面对不断背叛、越来越放恣的丈夫,无助的妻子想要通过生孩子来留住男人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不可能事先预知,我将会在不久之后被她单纯的坚守包容所感动。   「老公,小渊渊在向你笑哦。」素素举起儿子的手,腻着声向我打招呼:「爸爸,我要抱抱。」   我从她手上接过婴儿。那小东西睁着一对大眼,向我咧嘴而笑,然后毫无征兆地,开始吮手指。   素素说他很贪吃,总是一口气就将她的奶水吸得精光,害我经常分不到半滴。   这个讨厌的小鬼头姓程名渊,名字是我随便取的,至于跟母亲姓这点,现在可算是我家的传统。素素对此虽然有点不爽,但无奈我何。   毕竟,我可不希望晶晶跑来问我,为什么弟弟可以跟父姓而她不行这种狗血问题。   「小渊渊,热水放好了,可以洗白白了哦。」新请来的阿姨从我手上接过小屁孩,走入了洗手间。   素素也想跟过去,我却将她拉入怀里。   「好不容易清静了,何必跟去凑热闹。」我环抱着她的腰,手心在那一团温腻的小腹间爱抚。   素素没好气地说:「人家要跟着多学点,不然阿姨走了怎么办呢?都两个月了,总不能老请人来带小孩吧。」   「我计算过了,普通带小孩的工钱,没有专业的陪月妇那么离谱,一两年之内请人帮忙来带也无妨,花不了很多钱。相反,我们老是围着他转可不是办法,很多事都不方便。」   我的肉身在素素的绵股磨擦之下,渐渐硬挺起来。   素素显然也感觉到了,她轻笑着说:「你这头色狼!」   我默不作声地抱起她,步入卧房。   素素产后这两个月,保险起见,我一直忍着没有和她做爱。但在两个星期调查后仍旧毫无收获的今天,我却很想要她,发疯地想。   或者我是想从做爱之中更深地了解她?   或者我是想从做爱之中完全忘记那些无聊的猜测?   或者我其实,只是单纯的生理性发情。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此时此刻,我只想好好地爱她一次,全心全意地爱她一次。   将素素轻轻放落床,我二话不说,一手就扒光了她的下身。看见腿心那一处粉嫩如昔的美鲍,我越发硬得难受。   「老公,我还是有点怕。医生说最好三个月内不要做哦。」素素娇喘着说。   「什么狗屁医生,我听说正常情况一个月后就能做了。」我抚着素素腿间媚肉,色迷迷地说。   「人家是顺产的嘛,又不是剖腹的。」   「顺产不是应该恢复得更快吗?」我将自己脱掉精光。   素素并起双腿,娇声说:「哼,你一点都不心痛人家。」   我摸着她股上雪滑的臀肉,不经意间指尖触到一朵暗菊。   「啊,讨厌。」素素打开我的手。   「前门不能走,那就走后门吧。」我怪笑着将素素翻转身,低头舔她的股沟。   「那里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我抬头。   「呸,那里脏着呢。」素素晕红着脸说。   「这个好办,我早有准备。」我下床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瓶。   「那是什么?」   「通便液。」   「讨厌!」素素别过脸去。   我一番威逼利诱,好不容易才让素素勉强同意。   「罢了,我看你这死相,肯定想干这事想了不知有多久。反正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不过我事先声明,就这一次哦。」素素咬牙说。   「话不要说得太绝对,说不定这次以后,你偏偏就爱上了走后门呢?」   「才怪!」素素用枕头扔我。   我让她跪在床上翘起雪白的屁股,再将瓶口塞入那一朵娇怯的小菊,注入药液。素素浑身一抖,丰满的臀肉极其淫荡地摇了几下。   我轻轻按摩她的小腹,几分钟后,她就忍不住要如厕了。   「洗干净点哦。」我笑说。   她当胸踹了我一脚。   我随便套上两件衣服,跟在素素后面步出房间。那位阿姨正为刚刚洗完澡的小屁孩抹身穿衣。我给了她一点钱,让她带那个臭鬼头去楼下公园玩一阵。她连声答应。   素素出来不见儿子,慌慌张张地问:「小渊去了哪里。」   我解释了两句,最后才道出真正原因:「没什么,就是怕你等下叫得太过惊天动地。」   素素脸都绿了:「对喔,那个很痛,还是算了。」   我连忙上前抱着她安抚:「傻瓜,我是怕你爽过头了!爆菊什么的,完全不痛啦!」   素素眨眨眼:「是么?那你先试试,家里正好有条黄瓜。」   我眼前一黑,堪堪稳住,然后细声细气地说:「老婆大人,就一次嘛,我还准备了最上等润滑液呢,保证不痛……」   我手上动作不断,向素素全身上下的敏感点持续发起猛攻。   素素的鼻息渐渐沉重起来,她软倒在我怀里,昵声说:「就数你最讨厌了!」   我连拖带抱地将她弄到床上,摸出事先准备的号称最强的润滑液,满满地在她的股沟之间抹了一片。   「麻烦屁股翘一下。」我无耻地说。   素素跪在床上,为了遮羞,她将头脸沉没于枕间,反倒把一个大白雪股圆圆润润地挺在半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她生完孩子之后屁股大了不少。   涂满滑液的中指斜斜插向八月十五的月光中心,缓而有力地捅入。一个接一个的指节慢慢淹没在紧窄的小菊之中。   素素闷叫连连,屁股不停地抖战,我只得勉力扶住,不让她乱动。   中指在火热的肠道内旋转几番,素素渐渐习惯肛中异物,开始发出诱人的喘息声。我的下身也已硬得发疼,于是拔出中指。   忽然失去填充物的菊肛张开一个小洞,内里粉红的肉壁正微微收缩。我往肛洞里倒了点滑液,又将肉棍抹得油光发亮,这才挺枪抵紧素素的菊门。   素素回头看了眼,害怕得立刻转过脸去,发出意义不明的一声低鸣:「呜!」   「乖老婆,要来了哦,忍着点。」   我满心淫念,大手在素素的雪股上用力拍打了几下,然后一手一边稳稳握实一团柔软的白肉向两边分开,菊门随之大露。   我狠心挺腰,盘根纠结的怒龙迎菊一刺,龙首已然没入菊心。   「噢——」素素仰头高呼,仿如对月咆哮的母豹。   我喘了一口粗气,二度挺进。龙身艰难通过菊环,进入一处高热的熔炉。   「啊哈——」素素双手死死抓住枕角,浑身上下剧烈颤动。   我俯身抱起素素大汗淋漓的娇躯,双掌贪婪地在她的胸乳、蛇腹、大腿内侧四处游走,同时下体也开始缓缓抽动。   和素素在一起的时间明明都已经快有六年了,但这具早已熟悉的胴体,却依然令我觉得如斯的美味,好像无论怎么吃都永远吃不够。   如果一开始娶的就是素素,或者我根本不会经历那些令人难堪的过去。但当年倘若没有小雪,我更有可能早已孤独身死,也就不会再有后来和素素相遇的故事。   因与果,对与错,统统都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   我将纠结的思绪全部抛开,尽情恣意地在素素的谷肛内进退来去。   过分刺激的快感纷至沓来,强烈的射意很快在小腹积聚,我喘着粗气从后面吻着素素的唇舌,抚着一对绵滑美乳的大手,忽然狠狠收握。   乳汁从指间激射而出。   与此同时,我发出长吼,下身的硬棍死死顶在素素火热的菊肛深处,猛烈喷射。   「啊啊啊啊——」   高潮如巨浪过境,将我和素素沖得神迷志乱,二人再也支撑不住,一起向前软倒在床上。   待我回过神来,素素在我的怀里仍旧不时地阵阵痉挛。   拔出肉茎的瞬间,乳白的精液从菊洞内吐泄而出,沿着两瓣厚唇中间的溪径,缓缓流下。   如斯凄艳的人间美景,也难怪会令人百看不厌。   「还好吗?」我低声问她。   搂着浑身绵软、恍若无骨的娇妻,我不停地在她的耳际、肩颈上亲吻。吻至唇边,她乖巧地吐出香舌,让我吮吸。   良久,唇分,素素伏在我胸前低低喘气,我们的下身,腿股交叠,贴肉温存。   「老公。」   「嗯。」   「下次……要轻一点哦,人家那里还有点疼。」   我的眼眶莫名地一湿,不由自主地用力抱紧怀里的妻子,仿似要将她整个人融入体内。   「知道了,要是不小心伤了我的乖老婆,到哪里再找一个呢。」不知不觉间,我竟语带泣声。   「你知道就好。」素素在我的心口吻了一吻,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染上了这个咬人的习惯。   而在那一咬之间,我才终于解开了多年的心结,那个因小雪的死而在我心上缠绕不散的心结。   毕竟,素素多年来也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伴着我。   此时此地,她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安稳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又过了三年。   下个星期六,就是晶晶的十五岁生日,然后再过几天,就是我和素素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   偏偏又是这个数字,「柒」,我感觉非常的不吉利。   我原本的计划,是要先满足晶晶一个生日愿望,然后再和素素二人去日本旅游,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个特别的日子。   我和素素商量过这件事,她也满心期待,甚至还联系了之前请的那位阿姨帮忙照顾儿子。   但我没料到小丫头会有不同的意见。   不,其实我多少猜到她会有点不高兴,只是我不认为问题严重到需要摊开来说的程度,更何况,她竟然明确的表示反对。   在我心里面的晶晶,一直都是很懂事很有分寸的小女孩。虽然她也会和我开各种各样的恶劣玩笑,但那是因为她知道我不会生气。一旦涉及旁人,她很少会这样不识大体。   这段时间,晶晶已经开始放寒假,她知道我在查日本游的资料,便以为是和她一起去,毕竟她的生日也近了。听完我解释之后,她翘起小嘴,酸酸地质问我这个安排是不是素素的主意。   「你误会啦,小器鬼,这是爸爸决定的哦。你也想去的话,我暑假再陪你去好不好?我说过会满足你一个生日愿望,不会不算数的啦。」   「那我的愿望,就是去日本过生日,而且还要和爸爸两个人一起去。」晶晶鼓着腮大声地说。   「小丫头,怎么了?这样会令程老师很不高兴的哦。」是的,这么多年来,晶晶一直坚持叫素素做程老师。   「爸,你想说话不算数吗?」   「当然不想,但你这样无理取闹,爸爸很难做人。」我严肃地说。   晶晶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声音听来,她显然是上了锁。   当时素素正好去了买菜,为免她知道后难过,我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晚饭时,晶晶表现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我看出她是在演戏。等素素洗澡的时候,我便去敲晶晶的房门。   门开了一条缝。   「什么事?」   「按摩时间到了哦。」我厚着脸皮说。   门重重地关上,我意识到事态严重了。   也许按摩大法果然有效,十五岁的晶晶,胸部发育已相当可观,一对傲气迫人的水滴状美乳,尺寸不大不小,恰好盈满我的手掌。   按理来说,我已经没有理由再对她伸出怪手,而这个年龄的女孩,也应该清楚明白这一点。   但我依然每晚准时来到晶晶的房间,关上房门,将身高已达一米六五的女儿抱在膝上,隔着薄丝般的睡裙,按摩她那对挺拔诱人的粉嫩乳肉,每一次,都摸得她低声喘息,连乳尖都娇娇地凸了起来。   她不曾让我停止,我也没那种觉悟。   我们一直都维持着这种暧昧不明的默契。   直到这一晚,女儿才终于对父亲残忍地关上了房门,而我,开始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第二天早餐时,晶晶忽然问素素:「程老师,你爸爸以前也是教书的吗?」   素素愕然,正在喂儿子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 【第二部:如愿】 第七章:小雪的日记 --------------------------------------------------------------------------------   一个人年纪大了,就会不期然地喜欢回忆过去。   站在多年后的时空,再来逆推当初那些令人唏嘘的往昔,你很容易会产生什么都是命中注定的执念,而将人生归结于因果。   ——每一件事都不是突如其来的,每一件事都有它必然发生的因缘,然后,每一件事都有它自身的存在意义,所以,每一件事都会导致另一个必然的结果。   多么沉稳的一种人生哲学。   只可惜我却无法认同。   我一向认为,人生之中虽则有一些必然,但更多的,恐怕还是所谓的偶然。   是无穷无尽的偶然,构筑了我们的一生。   如果真有所谓的平行世界,如果我们可以穿越平行世界,我们就会发现在另外的世界之中,过着完全不同人生的自己。   在某一个世界里面,也许我没有违背誓言,我没有再度背叛小雪,因此,小雪也不必死去。   而在另一个世界里面,也许我正和双双或者青青一起,连小雪是谁都不认识。   MARVELLOUS。   我认为,人生之所以主要由偶然构成,乃因为我们的选择从来都不是唯一的。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面对晶晶的问话,素素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晶晶没有再追问下去,我也装作毫不在意,但事实上,我心里却掀起了翻天巨浪。   素素的父亲如果真的做过教师,那么他很可能教过小雪!   这就是小雪和素素曾经重叠的过去!   小雪自杀事件的关键,似乎已经渐渐明晰起来了。问题是,我真的有勇气去触碰这个尘封多年的真相吗?   一个是曾经予我人生救赎的亡妻,一个是和我都极度合拍的爱侣,二者都是我绝对不愿伤害的对象。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当晶晶抛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要我做出抉择。   如今摆在我面前的选项有二:   一是故作不知,将晶晶话中的意思轻轻揭过。这意味着,我将对素素投下绝对信任票,无论事件前因后果为何,都不再追究。但晶晶既然问出此话,显然不打算置身事外,如果我坚持站在素素这边,小丫头恐怕会和我决裂。   二是深挖到底,不达真相绝不罢休,无论如何都要还小雪一个公道。即使最后遍体鳞伤,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   或许你会提出第三种选择,既要查明真相,却又不作追究,两边周旋,各不得罪。   如果真的有可能,我倒是愿意一试,只不过你我皆知,那根本是自欺欺人。   所谓选择,原本就是以舍弃为前提的。   这是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了解的铁则。   晚上,素素正忙于给儿子洗澡,我敲开晶晶的房间,开门见山地问她:「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爸爸说?」   晶晶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倚门,哀伤地问我:「爸,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已经考虑了一整日,坦白说,这并不是理性思考可以决定的问题,这种事情你越是思考只会越头晕。   我的头现在很晕,所以我打算先听一听晶晶的说法。   不过我还是严肃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晶晶让我进了她的房间,然后从书柜里翻出一本薄薄的笔记本,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一定年头。   「是妈妈留给我的。」晶晶小声地说:「原本放在书桌抽屉的最里面,搬家的时候被我无意中发现的。」   「这是……」   「日记,妈妈死前三天的日记。」她定定地看着我,一字字说:「爸爸,我想你应该读一下。」   我默默地接过她递来的笔记本。很明显,这其实是小学生用的作业本,边缘有被剪刀切割的痕迹,封面写着以下几行字:   「晶晶,妈妈希望你暂时不要打开这本日记,至少,在你十六岁生日之前不要打开,好吗?」   确实是小雪的字迹。   晶晶认字很早,这几行字难不倒七岁时候的她,而且,她更在下面以童稚的笔迹端端正正地写道:「好的,妈妈,我答应你。」   我心头一紧,突如其来地一阵鼻酸。   「你没有遵守和妈妈的承诺哦,小丫头。」我摸了摸鼻子,故作轻松地说。   晶晶浅浅地咬了咬唇,羞道:「人家昨晚实在是忍不住了嘛。」   我再一次观察边缘的切口,看上去的确很新,大概原本是封住的,直到最近才被人切开。   「我没骗你,要不然我早就说出来了。」晶晶翘着嘴说。   「真的可以看吗?妈妈并没有说可以让我看哦。」   「爸,难道你怕了?」   「说真的,我是有点怕。」   我叹了口气,以举千钧之力,缓缓掀起了第一页。   (小雪的日记,其之一:)   四月二十二日,星期六。   今早,老公忽然间说公司那边有急事要处理,要马上赶去外市出差。他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过我一眼。   今天是星期六,会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呢?公司开业至今都好几年了,类似的情况极为罕见。回想起老公最近的种种细微迹象,我开始隐隐地感到不安。   这种不安在老公走了之后不断地发酵成长,压在我心头的那片阴影如有实质,而且越来越重,渐渐令我喘不过气来。   我发现自己迫切地需要宣泄。于是,事隔多年之后,我再一次执起笔,写下心中的恐慌与苦恼。   由小到大,因为无法与他人言语沟通,我养成了将心事付诸纸笔的习惯。每当遇到有什么想不开的事,郁结难解的事,只要以文字书写出来,就能令我的心得到些许的平静。   虽然这种平静既短暂而又飘渺,但起码,它可以让我熬过最为困难的时刻,得到一点继续活下去的勇气,然后,默默等待命运之神对我的怜悯,或者宣判。   我从来不认为我的幸福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的幸福,其实非常的脆弱,需要那个人一直一直地,小心守护。   老公,这么多年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   事实上,我怀疑那根本就是好过头了,好到,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想要恨你。因为在这世界上,小雪已经不可能再找到另一个人,来替代你了。   试想,倘若某一天,你忽然不想再守护小雪了,我该怎么办呢?   我们的女儿晶晶,她又该怎么办呢?   一想到那个可怕的情景,一旦真的要面对那个恐怖的情景,我就忍不住……   想杀了你。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这样做了,老公,请你一定要原谅我的软弱,和自私。   曾经,小雪对幸福这种奢侈的东西,未敢怀抱些微的希望。   老公,是你的出现给了她幻想,诚然,你很快又残忍地摧毁了她的幻想,但最终,依然还是你,让她的幻想成为了现实。   也许你会觉得难以理解,明明在你夜夜笙歌的那段日子,那么艰辛、那么难堪的一段日子,小雪都可以熬过去,为什么事到如今,她反而变得比以前脆弱了呢?   那恐怕是因为,人一旦品尝过真正幸福的滋味,再要承受失去它的凄楚,就实在是太难了。   更何况,她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朦胧的直觉——这一次和以往的事件相比,性质完全不同。   老公,如果说以前的你只是喜欢打猎,那么这一次,你大概是爱上了你的猎物了。   你自己发现了么?   我猜,你一定是发现了,甚至,很可能已经作出了选择。   否则,你不会在周末扔下小雪和晶晶,跑去和那只狐狸精幽会,而且一去就是两日,连女儿哭着让你别走你都不肯!   你好狠心。   老公,那个用力抱着你的大腿、泪流满面地喊你留下的小丫头,并不是在路边到处问人施舍的乞丐,而是你一直最最心痛的女儿,晶晶!   究竟是谁?   那个令你变心的狐狸精,究竟是谁?!   我开始明白晶晶为什么要我看这本日记。   因为这本日记,小雪其实是写给我看的。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   都是对我的控诉。   我不敢想象晶晶看到这些文字时的心情,更加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我只好匆匆地翻到了下一页。   (小雪的日记,其之二:)   四月二十三日,星期日。   昨晚,我教晶晶打了个电话给他,用的是免提,好让我也可以听听他的声音。   以往他的声音总能令我感到愉悦,一直以来,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依偎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他说话。   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安心。   可是如今,一想到在他怀里的是别的女人,我的心就痛得像被锥子不停地钻来钻去。   他只和女儿讲了不到一分钟的电话,就挂了线,好像很忙的样子。晶晶鼓着腮闷闷不乐,我只好耐心地安慰她,抱着她睡了一晚。   但我根本睡不着。   我在想,自从那天他哭着说要让我幸福之后,已经七年了,他一直都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为什么现在会忽然变心?   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吗?还是因为,其实他一直都只是演戏,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们两母女?   那时候,他要感动的人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我清楚记得那一天他曾经说过,令我幸福才是「他」唯一的救赎。那是否意味着,「令我幸福」只不过是「他」得到救赎的「条件」,而不是他的「目的」?   所以,如今一旦找到他真正心爱的女子,就可以将我和晶晶毫不犹豫地舍弃?   我越想越怕,越想越冷。   可是……   并不是这样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这一切的胡思乱想,都只是因为我太害怕失去你了,老公,你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小雪和晶晶的,是不是?   是不是?   这七年来的日日夜夜,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是假的!每一次,当你进入我的身体,我都可以深深感受到你的情意,这份水乳交融的情意,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尤其当你每一次注视着晶晶,温柔地抱起她的时候,你脸上露出的笑容总是那样的真切,足以令每一个母亲都心头温暖,那样的笑容,绝对不会是假的!   那究竟,又是什么原因令你忽然变心了呢?   ……难道说,你已经发现了,晶晶她……   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老公,如果你真是因为这样而怪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晶晶她,是无辜的。   这一切,都是我们两个人当年所造的孽。   那时候你夜夜出外偷欢,直至凌晨三四点才摸黑回来。你将所有空余时间都用来陪伴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而对自己的妻子,却经常一个月都不愿意抱她一次。   那个可怜的女人原本是惯于寂寞的,也不懂得什么叫闺房之乐,然而,在婚后那段日子里,你亲手教会了她一切。   但在她最最迷恋你的时候,你却忽然将她冷落一边……她只好,一次次地自己安慰自己,并且一次次地帮你准备安全套,以便提醒你,家中还有一个人在默默等待你的回心转意。   在每一个寂寞的深夜,她都一直等、一直等,但她所能等到的,只有你一次比一次、越来越迟的晚归。   于是,她在肉欲中迷失了自己。   老公,你可能不信,但你的妻子她并不是想报复你,她只不过是输给了自己。   那件不堪回首的丑事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星期,但偏偏,上天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竟然怀上了。   她自觉十分可耻,明明一直提醒老公在外面要记得带套,但自己却被别人搞大了肚子。她不止一次考虑过堕胎,但她真的很想、很想拥有一个孩子,而你当时的态度,也实在令她感到寒心,她很怕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所以最终,她还是决定要生下来。   于是有了晶晶。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怀孕留下了后遗症,可怜的妻子奇迹般地等到了老公的回心转意,却竟然再也未能够怀上他的亲骨肉,如遭天谴。   对此,她真的感到很抱歉,也非常的难过和自责。   但是,老公,我希望你明白,小雪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生了晶晶。   看到这里,我愕然抬头,正好对上晶晶哀伤的目光,我呻吟般地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秘密终于还是守不住了,但我实在意想不到,向晶晶揭开秘密的人竟然会是小雪。   「妈妈猜得没错,爸,你果然早就知道了。」晶晶一眼看穿我的脸色,惨然一笑。   「不是那样的,你们误会了,我是很后来才知道的。」我将自己被检出患有不育症的事向她解释一番。   晶晶双手掩嘴:「那么说小渊他也不是……」   我苦笑。   晶晶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她眼圈一红,忽然跌入我怀里,泣声说:「爸爸,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爸爸!」   一股温暖的海潮慢慢在我的胸口泛滥成灾。   连眼眶都受到了波及,变得无比湿润。   「晶晶,你永远都是爸爸的乖女儿!无论谁来抢,我都绝对不会让步,也绝对不会放手,就算是你妈妈亲自来我也是这句话。」   我紧紧地拥抱怀中的小丫头,但其实她已经不小了,一身美肉更令为人父亲的我不小心微勃起来。   晶晶似乎积压了很久,竟已泣不成声。   我低头在她的秀发上亲了亲,然后柔声说:「好了,让爸爸看看,妈妈第三篇日记里面写了些什么。」   (小雪的日记,其之三:)   四月二十四日,星期一。   昨晚,老公过了九点才回到家,晶晶等得很累,因此一看见老公回来之后,就安心地睡着了。   我故意去挑逗他,但他显然已经被那个女人窄空了,他真是……一点都不珍惜自己。   那只狐狸精显然也不晓得爱惜男人,或许她心知那个并不是自己的男人,所以才会如此地肆无忌惮吧。   我觉得好心痛,自己老公的宝贵身体,竟然被那个女人这样糟践。   但此时此刻,就算我再怎么为他痛心,他大概也不会在乎了吧。   今早我送晶晶上学,那个班主任程老师忽然向我打招呼,她说和我原来是中学时期的校友,不过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直到她说出她是程朗老师的女儿,我才大吃一惊。   ——啊,原来当年那个小女孩,就是她!   不知是否刚好有阴风吹过,但我的确感到浑身冰冷。   老公,那只让你变心的狐狸精,恐怕就是这位班主任,程老师了吧。   如果不是她,你又怎么会忽然怀疑晶晶不是你的女儿呢?   如果不是她,她又怎么会选择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告诉我,她是程朗老师的女儿呢?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是想向我暗示,她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她想以此威胁我,让我离开你!   好贪心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否经过你的同意,我很怕你已经完全被她所迷惑,无论我再怎么解释你都听不入耳,或者干脆认为那都是我的掩饰之词。   老公,小雪现在就将一切秘密全都告诉你,这肯定比你由其他人口中听到的要真实,希望你依然愿意相信她。   程朗老师是小雪在礼园中学读高三时候的班主任。他一直很照顾小雪,天真的小雪不知道他这样做原来是别有用心的。   距离高中毕业还有两三个月的某天,记得才刚刚发了毕业照不久,他要小雪跟他回家,说要将那本张小娴的小说还给她。   在那之前,小雪曾经在课堂上看那本书,结果被别的课任老师没收了。她原本打算再买一本,但既然程朗老师一片好心,她也就欣然答应了。   当时的小雪,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之天真。   她完全无法想象,一直对她关爱有加的好老师竟然会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   她被他强奸了。   而且,这悲惨的一幕居然被老师那个读初一的小女儿看见了。他被自己的女儿吓得放开了小雪,她于是乘机逃走。   回家之后,小雪大病了一场,母亲几番追问,她才哭着用手语说了出来,母亲问她想不想报警,但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她宁愿死,也不肯去报案。   那天之后,小雪一次也没有回过学校。本来就没什么希望可以考入大学,父亲干脆为她办了退学手续。   因此,她虽然有一张高中毕业照,但其实并没有毕业。   后来,小雪变得比以前更害怕与人接触,尤其是成年男性,她连看一眼都感到心惊肉跳。   父亲认为这样不是办法,他一向主张让小雪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以前,他想方设法将小雪送入普通学校读书,现在,他又坚持要小雪到他的公司上班。   小雪很感激父亲,如果不是他的坚持,她就不会遇到老公你了,如果任由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就永远无法得到你的救赎了。   老公,也许你没有发现,其实早在成婚那晚,你第一次进入小雪身体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救赎。   原来性爱并不可怕,原来性爱可以这样甜蜜,你以最深的温柔一点点地化开了小雪冰冷的心,终于令她得以彻底地杀死了那件悲惨的旧事。   那晚她自然没有出血,但你甚至都没有正经地问她,就自以为是地认为她的身体反应已经充分证明了她是个处女。   老公,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如果你当时追问下去,小雪一定会忍不住哭出来,这件秘密也就不会在她心里面隐藏如许多年,这样,大概也就不会再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在昨天的日记里,我已经承认曾经背叛过你了。今天,我要告诉你那个男人是谁。   想必一向自负聪明的你已经发现了吧,没错,那个男人就是程朗老师。   那天他来找我,我原本不想理他,但他让看我了一张照片,一张你在外面偷情的照片。   我不知他究竟用什么方法搞到了一大堆这样的照片。我一张一张地看,含着眼泪、忍着心痛,将全部照片都过了一遍。里面的女人燕瘦环肥,老少美丑,什么样的人都有。   一开始,我简直无法理解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后来我才忽然明白了,你无非只是在打猎,你只是单纯地喜欢打猎这件事本身,你根本不在乎猎物是什么品种。   于是我不期然地就想到,自己在你心中,是否也不过是一只不值得在乎的、无所谓的猎物呢。说到底,你也许从来就没有爱过我。看着那些照片,我的心不停地往下沉。   老师当时肯定也看出来了,因为我的脸上早已写满了自暴自弃。他问我是否知情,我点头,然后他挑出几张照片,又问我是否知道这几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我摇头。他说那几个女人本身只是普通人,但她们的男人却很不普通,大多数人都惹不起。   我开始明白他的意思,这个人渣无非想我满足他那可怜而猥琐的欲望。   无所谓,怎么都无所谓,我当时想,就算我再如何自甘堕落,反正你也不会在乎。   于是我冷冷地看着他,轻轻点头。   毫无疑问,小雪的确是堕落了,但她从未容许那只畜牲污染自己的家。   她跟他去了时钟酒店。   在那里,她第一次被老公以外的男人送上了高潮。她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已经是这样的淫荡和饥渴。   完事之后,她留了男人的QQ号码,甚至还无耻到曾经主动约过他两次。那种久违的肉体欢愉,彻底淹没了她。   在短暂的迷失期内,或许有那么两三回,她竟然离谱到忘记了要男人带套。   一个星期以后,母亲偶然问起她为何气色这么差,她一照镜子,看见眼睛下面那两道因过分纵欲留下的黑弧,才终于清醒过来。   怪不得老公这几天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回想起自己这一个星期以来的种种丑态,不禁吓得牙关打颤,胆战心惊。再这样下去,她一直以来的坚忍将变得毫无意义,这段救赎般的婚姻,必然只能离婚收场。   她决心与那人断绝来往。   「你要拿那些照片做什么就尽管做吧,我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一无所有。至于我老公,他做得出这种事,就要承担后果,我愿意陪他到最后。不过,如果你以为继续这样伤害我们可以不受惩罚,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只要我老公有什么不测,我一点都不介意先杀了你。」   她在QQ上给那人如此留言,然后将其拉入了黑名单。   从此,那人没有再来搔扰她,也不曾告发她的丈夫,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样。   直到晶晶三岁那年,小雪的QQ忽然有人加她,留言是同学。但原来这个人是程朗老师的女儿,她说她父亲已经病了几年,最近病情恶化,眼看就要离世,临终之前,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见小雪最后一面。   小雪当时的人生,堪称完美。老公浪子回头,对她千恩万爱,女儿晶晶更加是夫妻二人的心头肉。不难想象,小雪根本不愿意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牵连,因为那实在太过危险。   她一个字都没回,直接将那位莫名其妙的侵入者拉入黑名单。   那还不算,为了保险起见,她将多年来的聊天记录统统删除。这还没完,她甚至一狠心将十几年的日记全部化为灰烬,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写日记。   她真的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永远幸福。   太天真了,她根本不明白人心有多么险恶,她也不可能想象得到,当年那个小女孩有朝一日竟然会以晶晶班主任的身份,来跟她抢老公!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呢!   老公,今早我专门给你买了盒安全套,我相信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我依然将我的心意形诸文字,以短信形式发送给你。   没错,我不打算认输,和上次一样,我会选择坚守到最后,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会等你回来。   一直都会。   看完小雪的日记,我终于觉得整个事件开始明朗化了,但最关键的问题仍然没有厘清。   要说小雪是自杀的罢,但她明明已经认定素素要来向她复仇,为什么她不设法保护自己,反而还要自杀?   要说小雪是被素素所谋杀的罢,但素素明明已经复仇在望,她为什么还要冒险出手?   假如说,小雪本来想杀素素,最后却被对方错手杀死,那么,这显然属于自卫杀人,素素没必要隐瞒。不过,素素毕竟有充分的杀人动机,此外,她也很可能怕我和晶晶因此而离弃她,因此宁愿不说出来。   总之,勉强要解释还是可以解释得通,但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如果是挣扎中致人于死的情况,警方没理由查不出来,因为尸体上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然则,一切推理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我皱眉苦思。   「爸爸,其实……最后面还有两页。」晶晶轻声说,俏脸莫名地飘起了一朵红晕。 【第二部:如愿】 第八章:父与女 --------------------------------------------------------------------------------   (小雪的日记,其之四:)   老公刚才发短信来问我在不在家,说有点事想跟我讲,还说要带个人来见我,让我先冷静一下。   一瞬间,我有了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   太快了,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我感到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跌倒在地。   我又一次天真了,我愿意静静等候老公回来我身边,可是别人却不愿意。由于我的天真,事态已经完全被那个女人操控了,再这样下去,我和晶晶都会被老公所遗弃。   不行!不可以让她如愿!至少,我一定要保住晶晶!   晶晶,妈妈认真地考虑过了。   我不知道等一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我现在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   但当你发现这个日记本的时候,妈妈大概已经无法再陪在你身边了。我希望你有答应妈妈的请求,等到十六岁生日之后再来打开这个日记本。   因为,妈妈想你做的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请你原谅妈妈过早的离开你,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很可能会同时失去爸爸和妈妈的爱。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发生的事。   妈妈走了之后,爸爸一定会深深内疚,他一定会拼命将你留在身边,而最重要的是,他一定会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你的身上,就算那只狐貍精再厉害百倍,也绝对抢不走。   你将会成为他精神上唯一的真正情人,无论在亲情抑或爱情方面,都没有人能够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无容置疑。   对于这一点,我有绝对的自信。   说来悲哀,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只可惜,我一直无法让他明白这一点,否则事情可能不会演变到这个境地。   不过现在才后悔,恐怕也太迟了。   你爸这个人啊,总是莫名其妙地被精神上的空洞所折磨,然后错误地试图用无尽的肉欲来填满那个空洞,因为他以为那个空洞是根源于欲望。   不,不是那样。   他只是寂寞。   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他每一次寻求肉欲的满足,其实都是源于心里面无比的寂寞。   我经常想,如果我没有患这个该死的病就好了,如果我能够回应他灵魂上的呼唤就好了,如果每一次他抱着我低声倾诉的时候,我能说几句体己话安抚他,或者偶而用俏皮话挑逗他、打击他,甚至时不时地和他斗斗嘴吵吵架,他也绝对不会感到这么空虚。   多年以来,他一直默默压抑着这种空虚寂寞,以致如今竟沉积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说起来,也确实难为他了。   晶晶,我曾经以为只要等你长大,就可以很容易地解决这个问题,但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晶晶,妈妈走了以后,你和爸爸的感情会如何发展呢?我真希望可以在旁边一直地注视着你们。   晶晶,在你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如果你依然和爸爸相处得不错,依然像小时候一样,认为爸爸是最可亲最可爱的人,那么,你可不可以,帮妈妈一个忙?   是的,请帮妈妈将最心爱的爸爸抢回来。   啊啊,果然还是写出来了,晶晶,你现在一定觉得妈妈真是太坏了吧。   不过呢,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也无所谓哦,妈妈绝对不会怪你的。   要怪,也只能怪你爸爸那个混蛋没用,连让女儿爱上他都办不到,就只会吹牛。你还记得吗,从你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开始,爸爸就经常傻乎乎地对你说:「囡囡,长大了要和爸爸谈恋爱哦。」   真是想起来就好笑。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   老公,直到最后,小雪还是没有办法恨你。   老公,直到最后,小雪依然爱你。   小雪最后的遗言,真可谓字字惊心。   我想不到她的执着竟然到了如斯田地,更加想不到,那个一向只是望着我微笑的小雪,心里竟有如许深情的话没说出来。   是啊,因为她说不出口。   察觉到的时候,我的泪水早已涟涟而下,一滴滴地溅湿了发黄的纸张。   可惜太迟了,你这个傻妹,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为什么将一切都收在心里面?为什么要选择这样残忍的告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笨蛋!傻瓜!蠢材!   还敢鬼扯说什么最爱我,分明就是欺诈!小雪你这个感情骗子!   每次都要搞哭我你才高兴是不是?可恶!可恶!可恶!   我的眼泪犹如断线之珠,完全收止不住,大滴大滴地不停滑落。   晶晶递给我纸巾:「爸爸,你哭得好夸张哦。」   我抹着鼻涕:「还不是因为你妈那个笨蛋,简直笨死了,生生把我急哭了。」   晶晶抿嘴一笑,那一笑的风情,依稀可以认得出,是小雪的真传。   「小妮子,你别笑。」我抹干脸,向她招手:「妈妈的话你也看见了,怎么样?要听妈妈的话吗?」   晶晶向我吐舌:「你们俩讨厌死了!人家才不理你们!」   她抱着一只笨笨熊公仔转身背对着我,貌似真的在生气。   于是我伸出两只食指,一左一右向她肋下点去。   「嘻嘻嘻嘻……哈哈哈……啊……不玩了,爸……不玩了……」   我抱起她,习惯性地将她放在大腿之上。   「傻女,爸爸和妈妈都是跟你说笑的,哈,看你脸这么红,难道还真的信了?好笨的女儿哦。」我轻轻敲了敲晶晶的额头。   「呃?是说笑的吗?我觉得妈妈挺认真的呀。」小丫头眨着眼睛,一脸不信。   「假的啦,怎么会有妈妈真的叫女儿和爸爸爱爱的呢?」我一时口快,竟将「恋爱」说成了「爱爱」。   晶晶不以为意:「可是,人家又不是你亲生的,妈会这么说,肯定也是因为……」   她发现我脸色一沉,马上闭嘴。   我叹了口气。   「爸,你生气了吗?」   「何止生气,简直要气死了,我快要被你们两母女活活气死了啦!」   晶晶呆了一呆,然后咯咯笑着倒在我怀里。我轻抚着她的秀发,使那条长长的马尾在掌中不停地滑来滑去。   「爸爸,偶想问你一件事哦。」   「嗯?」   晶晶枕在我胸前缩了缩头,她眼睑低垂、声音羞涩:「妈妈写的都是真的么?爸爸你真的会……一直都将晶晶当作唯一的情人么?」   我温柔地笑了笑:「真的哦。」   晶晶浑身一震,她仰起脸,双眼一眨不眨:「不骗我?」   「不骗你。」   下一瞬间,时光恍似无限延长,犹如慢镜重放,我清楚看见晶晶伸出双手,弯住我的脖颈,然后,晕红可爱的脸蛋渐渐向我靠近,娇艳欲滴的绯色唇瓣准确无误地重叠于我的唇上。   一切都是那样缓慢而清晰,按理说我完全有机会避开,但奇妙在,我根本连一丝想要避开的念头都没有。   我甚至主动伸出邪恶的舌头,引导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分开嘴唇,潜入她暖湿的口腔,调戏里面那条仍然不知所措的滑舌。   意识到自己夺去了女儿初吻的时候,晶晶已经能够熟练地与我唇舌双飞,我完全不晓得这个甜蜜的舌吻究竟持续了多久。   唇分。   小丫头初尝喜悦,像只贪食的小猫般粘着我不放,在我唇上又轻咬了一口,这才甜甜一笑,说:「爸爸,这就是大人的接吻吗?感觉好奇妙哦。」   真是好萌。   「晶晶,不可以再这样哦,要不然爸爸真的会忍不住犯错的啊。」   「为什么不可以?」   「呃?我……我是你爸哦。」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听妈妈的话。」晶晶认真地说:「我要将爸爸抢回来。」   不知怎么,心湖之下似有一股莫名的欢喜在暗潮涌动。   「听见你这么说,爸爸真的好高兴。但是呢,为了完成妈妈的遗愿而委屈自己,是不对的哦,爸爸也不会同意。」   晶晶摇了摇头,然后依偎在我怀里轻声说:「爸,你还不明白么?在看见妈妈的日记之前,其实我心里就已经想这么做了。」   她羞怯地笑笑:「要不然,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给我做按摩吗?爸爸你这只大色狼,明明连女儿都不肯放过的说!」   我燥得脸红耳热,抓耳挠腮,不知说什么好。   晶晶轻轻扯着我胸前衣服:「不过,这可是人家自愿的哦,人家最喜欢被爸爸抱在腿上吃豆腐了!啊,好难为情……」   小丫头将赤红的脸蛋紧贴着我的心口,轻声叹息:「昨天,一听见你说要和程老师两个人去日本,我就忽然觉得心里好酸、好难受。那时候,人家真的好生气哦,不止是因为整整一个星期见不到爸爸,更因为爸爸宁愿陪她,也不肯陪我。」   「我也知道这么想是不对的,爱上自己的爸爸是不对的……所以,我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但是我想,如果妈妈还在生,她一定不会让爸爸留下我一个人在家的,我越想越心酸,就想到妈妈留给我的笔记本……其实那本笔记,我早就猜到肯定和妈妈的死有关。我一直都很想看,但又不敢看,直到昨天才终于忍不住拆开,结果就发现……」   我心中一痛。   「爸,原谅我好吗?当知道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除了惊讶,我还很可耻地,有一点点窃喜。因为我知道,这样一来,爸爸就没有理由拒绝我了!」   「爸,晶晶已经决定了。这是妈妈最后的心愿,也是晶晶十五岁生日的心愿——爸爸,我要做你真正的、唯一的情人!」   「——爸爸,我要将你从那个女人身边抢回来!」   「——爸爸,我要和你恋爱!」   晶晶再一次吻住了我。   此时此刻,我全身的热血都因女儿的大胆告白而燃烧起来,脑海中某处禁忌的闸门也被汹涌的热血所沖开。多年来倾注在女儿身上的所有爱意,仿佛都被这深情的一吻完全唤醒。   晶晶骑在我身上,柔软的腿心暖融融地覆住了我的肉根,使得那原本还处于微软状态的分身渐渐怒勃起来。   「嗯……」被我下身的硬物所激,晶晶羞意难抑地浅吟出声,继而浑身打了个冷颤。她一手扶着我的肩头,一手抚着自己的大腿,似觉腿间痕痒十分,竟无师自通地扭动了一下腰臀。   「噢……」这次轮到我呻吟出声。   父女二人最羞耻的部位,只隔着几层薄薄的丝布贴肉廝磨。   「啊,好痒,爸爸,人家下面好痒哦……」   晶晶像是从磨擦动作之中尝出了滋味,纤腰竟不停地前后扭动,越来越快。   「啊啊啊……」小丫头初试啼声,没多久便承受不住强烈的快感失神尖叫。   她弯腰弓背,如被电击般全身痉挛。   我感到下身隐隐传来了一股湿意。   安静下来以后,晶晶伏在我胸口细细喘气,声音媚懒撩人:「爸,刚刚好奇怪……人家好像尿出来了。」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在下面摸了一摸:「呜,真是湿的,羞死人了。」   「傻丫头,那不叫尿,叫丢,每个女孩子最快乐的时候,都会像这样丢得死去活来的哦。」   「真的?呜,做女孩子好可怜哦。」   「咦,你刚才不是很爽吗?」   「嗯……」晶晶侧头想了想,忽然抿嘴而笑:「爸,刚才那样就是爱爱吗?」   「才不是,差太远了。」   「那……你来教我。」晶晶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真……真是可以吗?爸爸总觉得这样做,好像很禽兽哦。」   「才不像,爸,你本来就是。」晶晶调皮地笑说。   「好嘛,你这个勾引爸爸的小淫娃,还真敢说呢,看我怎么惩罚你!」   我将晶晶抱到床上,凶巴巴地命令:「衣服脱掉!」   晶晶摇头,翘嘴说:「那你怎么不脱?」   我脱了上衣,板着脸说:「我脱了。」   晶晶转身掩脸:「不要,好害羞哦。」   我二话不说将她的睡裙从后掀起,眼前便出现了一片雪白的裸背,还有两瓣包覆着纯白内裤的俏臀。我毫不客气地抚摸起来,满掌温腻。   晶晶咬着手指,默不作声地任我施为,只有那一身白嫩的细肉不停地战栗着。   我的大手在她的身体上到处漫游,渐渐逼近了她的胸乳。   触到了!指尖终于陷入了那如脂如腐的乳肉!   我张开魔掌,盈盈一握。   啊,这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实在是太迷人了!   三年来,我每一晚都隔着衣服抚摸这对新乳,可以说,如今这对成形的人间胸器简直就是被我的手掌一点点地塑造出来的,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们的好处,但直到此刻,我才总算真真正正、无花无假地亲手触摸到这一对美乳。   第一感觉是滑,绵滑的乳肤完全遗传了小雪的特质,令人爱不惜手。   第二感觉是挺,年轻自有年轻的优势,娇挺的乳肉在掌中活泼如兔,灵动别致。   第三感觉是她的乳尖非常小巧,硬中带软、软中带硬的小乳头极度敏感,只要稍一挑逗,就会一翘一翘的,十分惹人怜爱。   我将那碍事的裙裳推到她腋下,一对艳光四射的雪乳便坦露眼前。我忍不住凑到她胸前仔细观赏。   只见极白极滑的乳肤之上,十足妖艳地点缀着两朵娇小的樱蕾。而那乳晕的颜色,则是一种相当罕见的极致粉红。   在这美景之前,我竟感到一阵目眩神迷,于是闭上眼睛,轻轻舔了一下小巧的乳尖,然后,一口含住。   人类喜欢吸吮奶头据说是出于儿时的记忆,但此刻的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膜拜这造物的神奇。   晶晶的娇喘声再度传出。   听见女儿的呻吟,我的下身如被召唤,立即变得无比坚硬。我彻底脱掉了她的睡裙,一双魔掌伸向她纯白的内裤,缓缓褪下。   晶晶紧并大腿,双手抱胸,像是忽然想起来要害怕似的,浑身抖战。   「爸爸,人家好怕哦……听说会很痛?」   「这只是个技术问题。放心,交给爸爸就好了,保证不痛。」   「真的?」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乖,自己张开腿。」   晶晶听话地分开双腿,露出腿心那只又粉又肥又滑又腻的无毛美鲍。整只肉鲍鼓隆起一道性感妖媚的弧线,中间一条紧窄的裂痕,将坟起的肉唇一分为二,而肉纹周围,早已点点滴滴满布汁液。   我伸长舌头重重地滑过整只裸鲍,舌尖顶住那粒凸起的蚌珠一阵吸嘬。   「嗯……」晶晶仰身承欢,羞耻的呻吟声骚媚入骨。   我先以舌头分开紧闭的厚唇,再以中指在蚌口附近探巡几番,摸到了似乎是处女膜的一层肉障。   我于是拔出坚硬的肉根,以晶晶下体分泌的清洌汁液抹遍柱身。闪亮的龟头堪堪顶住了女儿未经人道的门屝,只差破门而入。   我的拇指轻轻按摩着晶晶的小阴豆,软声细气地说:「乖女放心,完全不痛哦。」   晶晶星眸半闭:「嗯……」   我将她的白色内裤垫在臀下,然后腰下用力。龟头只不过艰难地插入了少许,晶晶便全身绷紧,再难寸进。我吸气,退出,等她稍稍放松之后,再猛力一捅——   「啊啊啊——」晶晶痛得大叫。   好紧——处女的阴道谈不上有多么美妙,但却绝对的紧窄无比,就连我坚硬的肉身也产生了一种正被绞杀的错觉。   我将她抱起,一遍遍地舔她的耳垂、颈侧,静候她的初痛过去。   「骗子!爸爸是大骗子!」晶晶眼角含泪,在我胸前挥拳如雨。   「长痛不如短痛嘛,而且只会痛一次哦,以后就不会痛了,还会爽到天上去呢。」   我轻轻动了动腰,晶晶便雪雪娇呼:「骗子!人家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看来今天是不能继续了。」我叹气说。   「废话,你想痛死我啊!」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么大一根肉肠插在里面,要拔出来也会很痛哦,怎么办呢?」   「你把它缩小就好了嘛。」晶晶翘嘴。   「你说的哦。」   「不然呢?」   我慢慢抽插起来。   「啊啊!你怎么又来了?」晶晶怒道。   「又是你说要把它变小的嘛,爸爸正在努力呢。」我偷笑。   「啊啊啊……骗子!爸爸你这个大骗子!」   也许因为晶晶的叫声太刺激了,又或者是年幼处女的内阴实在太紧,我很快就缴了械。   「看,真的变小了。」   「呜,痛死人家了。」   「放心,我保证下次就不痛了。」我拿起垫在她屁股下面的白色内裤,温柔地在她下阴抹拭了几下,然后递给她看。   纯白的三角布上,如今正盛开着一朵艳红的玫瑰。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元红了。」我将内裤放到鼻下嗅吸,果然清幽淡雅:「这么重要的定情之物,爸爸就先收下了哦。」   晶晶晕红双颊,忽然再度掩面:「呜呜……爸爸你好变态,呜呜……」   小丫头似乎越哭越来劲了。   「好了啦,爱哭鬼,要怎么样才不恼爸爸嘛?」   「呜……除非你以后,每晚都陪我一起睡,不准和那个女人一起……」   「……」这丫头!   「呜呜……怎么样嘛?」晶晶从指缝中偷眼望我。   「……呃?好吧,谁让你是爸爸的女儿呢。」我用力捏了捏她的小翘臀。   「嘻嘻。」晶晶缩手露出俏脸,眉开眼笑,一滴眼泪都看不见。   「小丫头,你该不会是诈哭的吧?」   「你骗我一次,我也骗你一次,很公平哦。」   「好哇,敢骗老子?那就……让爸爸再爱你一次吧!」   「哇,不要,呀咩爹……」 【第二部:如愿】 第九章:她和他的自白 --------------------------------------------------------------------------------   我留在晶晶的房间内,一整晚都没出去。   素素也没来敲门,似乎已经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想起来,晶晶叫得那么大声,说不定是故意的。这个小丫头真是令我又疼又爱,又无可奈何。   我轻拥着她温热的裸体,一遍遍地亲吻着那细滑如新剥蛋白的俏脸。   真是香喷可口,令人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肚里去。   现在是清晨时分,下身那根不要命的棒槌又一次勃起。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一来,我心痛女儿昨夜才刚刚破瓜,二来,我也下定决心,要着手处理那件事。   我隐隐觉得,素素昨晚一直在那边等我。   我小心不惊动晶晶,偷偷离开了她的枕边,回到自己的房间。   大床之上,素素抱着儿子睡得正熟,眼圈周围明显地红了。我轻手轻脚地在她背后躺下,轻拥着她的细腰。   素素身体微动,已然惊醒。   「老公,你回来了。」   「嗯。」我不自觉地抱紧了她,心头涌起了一股难言的哀戚。   「怎么了?」素素转过身来,抚着我的脸问。   我直视她的双眼,她的眼神一片澄澈。不知何故,我觉得我依然愿意相信她。   「素素,关于小雪那件事,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   她揉了揉眼睛,摇头说:「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还要瞒我到几时!我心中一痛,沉声说:「我昨晚看了小雪留下的日记,你父亲对她做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她认为你是来向她报仇的,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素素浑身一颤,沉默良久,才苦涩地说:「老公,你愿意相信素素么?」   「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就信。我两不偏帮,我会自己分辨真假。」   「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素素固执地说。   「你说。」   她叹了口气:「第一个问题,你相信我由始至终都是真正爱着你的吗?」   我点头:「我当然信!」   素素嫣然一笑,软声问:「第二个问题,你还爱我吗?」   我想起昨晚晶晶对我的告白,迟疑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   素素难掩失望:「你不知道?」   「对不起。」   她呆了呆,凄然一笑:「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愿意说出来。」   我被她难堪的笑容所刺痛,连忙分辩:「不,不是那样的,我仍然爱你,只不过……」   「只不过我不是你最爱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她抹了抹眼角:「我一直都知道。」   这种说法并不算意外,事实上,那就是她不时流露出寂寞表情的原因,我也多少猜到一点。   「你的女儿晶晶,才是你最爱的人,即使她不是你亲生的……不,正因为她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你才最爱她!原本还只是亲情,后来竟然连爱情都给了她。老公,你太偏心了。」   是的,小雪早就已经猜到了。   「我为什么坚持要和你生一个孩子?无非就是想将你的心拉过来一点,但可惜天不从人愿。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一日,无论有没有小雪的日记,你总是会离开我的。」   她长叹一声:「好吧,告诉我,她究竟说了什么。」   我将小雪的日记大略转述了一遍,当然,省去了最后那部分。   「看来有些事她没说,或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素素冷笑:「当年她父亲在学校所做的事,并不仅仅是帮她办退学手续而已。那个人将我爸狠狠打了一顿,令他落下了病根,还要他从学校辞职,并且永远不准他做教师。」   那是他活该,老丈人做得太对了,我心想。   「从此,我爸只能到处帮人做短工来供我读书。他经常吃着吃着饭,就忽然向我道歉,哭着说连累了我。终于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想要女人为什么不去外面找一个。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说,他原先也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才慢慢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了小雪。」   我无言以对。   「我爸这个人,其实并没有坏到十恶不赦,他只是有的时候太迟钝,有的时候又太沖动。如果他等小雪毕业以后再好好追求她的话,说不定事情会完全不一样。」   这点我同意,人生往往因为一个关键的选择错误而变得截然不同。   「不过世间没有如果,事实是他犯了大错,但是,他也为这个错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后来他再去找小雪那次,其实并不是威逼,只是警告,他只想警告小雪要小心,不要被你牵连,但小雪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抗拒这个误会所带来的巨大诱惑。」   我表示质疑:「那些照片他是怎么得到?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当然不是,他跟踪了你一段时间。」   「这足以说明他是存心要打小雪的主意。」   「据他所说,并不是这样的。有次他在打短工的时候偶遇小雪,于是他开始跟踪她,但他并没有特殊企图,他说他只想了解她的近况。几次之后,他很快发现小雪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他怀疑你对不起小雪,所以他才会跟踪你。」   「有没有这么伟大?」一个强奸犯还要学人扮护花使者?   「你可以不信,我所说的关于我父亲的话,你全都可以不信。没有关系,毕竟我是他的女儿。」   「你好像还很袒护他,即使明知他对小雪做过那种事!」   「是的,因为我爱他。」好刺耳。   「所以你恨小雪,你恨她没有答应你父亲临死之前最后的心愿,你恨她连见他一面都不肯。」我痛心地说。   「不,老公,我没有恨她,是她自己误会了。我早就知道,不肯答应这种请求,是人之常情。我当时其实只想告诉她,虽然方式不对,但无论如何,父亲一直以来的的确确深爱着她。只可惜,她根本不给我机会解释。」   又是小雪的误会?这究竟是她的问题还是你们两父女的问题?   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再纠缠,便问道:「那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出小雪的呢?」   「大概是开学之后一个月,当时我也很震惊。后来发现她一直没认出我,就渐渐放心了,我想她已经彻底忘记了我。」   重点来了,我忐忑地问:「但事发那天,你主动将你的身份告诉了小雪,到底是为了什么?」   素素凄然一笑:「当然是为了你了,老公,难道我还有其他理由吗?」   「小雪似乎认为,你是为了打击她才和我一起的。」   「她将我的目的和原因搞反了,我是为了和你一起才会这么做的……不,这样说也不恰当。我当时的想法,其实并没那么贪心,我只是想获得她的默许,暂时和你在一起的默许。」   我愕然:「你的意思是,你只想在短期内安稳地做我的小三?」   「不行么?看见你和晶晶的感情,我根本没有信心可以让你和小雪离婚。就算我逼你做选择,多半也只能让你讨厌我。既然如此,给我两三年就够了,我只求能够和你在一起快乐地过上两三年,到时候,说不定我们都已经厌倦了对方,我或许就可以平静地离开你了。」她幽幽地道。   我感到一阵难言的伤感,于是努力地将思绪拉回:「小雪究竟是怎么死的?当时我们之间究竟聊了什么,以致于发生这样的悲剧?我并不想追究责任,我只想知道真相。」   「你不相信她是自杀的?」   「素素,你的说法前后矛盾。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我真的想不通我怎么会主动提出要和小雪离婚。」   素素垂下眼睑:「……你确实没说过要和她离婚,那其实是我说的。」   「但你刚才又说,你没那个意思……」   「我改变主意了。当我们三个人面对面谈判的时候,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觉,她对我有着极其严重的敌意,我意识到,她绝对不会认可我和你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当日你既然肯带我回去见她,足以说明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已经和她不相上下,我觉得,有放手一拼的价值。」   「但是,由你提出离婚的要求,并不会让小雪自杀啊,关键是我的表态。」   「不需要,我只要造出一种假象,让她以为我已经占有全面优势——就算不能让你们马上离婚,也只是迟早的问题。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谁知她的反应竟然会这么激烈。」   「但是,当时我也在场啊!难道你这样误导小雪,我会没有反应吗?怎么可能!」   「老公,你太老实了。」素素长吁了口气,才轻声说:「那些话,我是用唇语对她说的。」   我怔住,小雪虽然上的是普通学校,但她确实精通唇语和手语。   我无力地问:「她也没向我求证吗?」   「我猜,她当时已经崩溃了。我有一种直觉,从你带我回去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认定你打算离婚了。我只是利用了她这种焦虑的心态,间接向她证实确有其事,很自然地,她就信以为真了。」   「照这么说,小雪果然还是自杀的吗?」   素素黯然:「你也可以认为,她是被我逼死的。」   我长叹:「我想,第五圆那小子,应该早就调查出来了吧?」   「呃?」   「不必再隐瞒了,他肯定早就和你接触过了。这小子明明已经查出了真相,但又对我诸多隐瞒,我只能认为是你说服他这样做的。你一定有他的电话吧,可以帮我联系他吗?」   「为……为什么?你……怎么会……」素素显得惊慌失措。   「我有些问题想向他求证一下。这整个事件已经拖得太久,我不想再拖下去了,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彻底解决。」我盯着她:「素素,帮我约他出来。」   素素张口结舌,脸色瞬间萎靡下去。   我提前半小时到达楼下的茶餐厅,抿着一杯普通的速溶咖啡,等第五圆出现。   素素的解释某程度上堪称完美,简直,完美得过头了。   在她的解释之中,似乎所有人都没有直接责任,似乎所有的悲剧都只是因为「误会」,真的只是这样吗?   而最令我觉得跷蹊的,就是第五圆那个混蛋在事件发生之后所扮演的角色。他的行动,意义不明,其中尤其令人难以理解的,就是素素生孩子那天,他和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狗屁话。   姑且不论那些话是否有道理,关键在于,他究竟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他出于何种立场?有何动机?   太古怪了,甚至那天他会刚巧在医院出现这件事本身,已经透着一层诡异。   关于这一点,三年来我总是时不时地就忍不住思考,脑海中也曾有过几个闪念,如今再结合小雪和素素的说法,我总算有了明确的推断。   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他从口中挖出真相。   十八分钟之后,第五圆来了。   和上次截然不同,他今天看上去非常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拘,眼神坚定清澈,衣着毫无破绽,怎么看都是一个成功的职场人士。   现在的时间,还不到十点半。   他在我对面端端正正地坐下,将手上的新款手机轻轻放于桌面上,屏幕反转。   「好奇问一下,你还在当警察吗?」我等他点了杯奶茶之后,这样问道。   「当然了,你问得真奇怪。」他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笑了笑:「不过我调了职,不再负责刑侦了。」   我注意到他的口气之中,并没有烟味。   「再好奇问一下,你结婚了吗?」   「没有,连女朋友都没有。喂,你有完没完嘛?就算是头猪,只要环境合适,一样可以将自己清理得干净整洁。」   「那是,不过你并不是猪。」我靠在椅背上,直截了当地说:「素素刚才告诉我的那番话……是你教给她的吧?」   第五圆怔了怔:「什么意思?」   「要我自己说出来么?也对,不这样做你没办法向素素交差。」我双手环抱,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那我就直说了。昨天,听见我女儿说出素素父亲曾经是教师这条关键线索,素素就应该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之后,我整晚都留在女儿房间里面,素素肯定更加担心,于是她就打电话给你,而你就教了她那一套说法来应付我,对不对?」   最初的惊讶过后,第五圆微微一笑:「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因为在小雪事件里面,你和素素已经结成了同盟。」我注视他的眼睛,不紧不慢地续道:「你大概早就查出了真相,不,很可能是你找素素对质之后,才查明了真相,但出于某些原因,你答应为她隐瞒。」   第五圆笑得越发灿烂:「哦?是什么原因呢?」   「首先,这个真相应该不会对任何人构成法律责任,至少在那个阶段,我不认为你会为了素素知法犯法。」我嘬了一口咖啡,继续说:「其次,我估计她提出了令你相当感兴趣的交易条件。」   第五圆笑而不语,然而笑容稍稍有些僵硬。   「怎么样?既然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你就不算违反承诺了吧。你已经没必要再为她隐瞒了。」我冷冷地说。   「嗯,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你怎么会怀疑到我呢?」   「因为是你自己希望我怀疑你的。」我答他:「我只是成全你。」   「呃?」   「不要再演戏了。素素生孩子那天,你来医院做什么?我敢说,素素根本不知道你会来,甚至到现在,她恐怕仍然不知道你曾经在那天去过医院、见过我。你是故意要让我起疑心,事实上,你恨不得我快点查到真相,对不对?」   「有趣,你怎么会这样想呢?」第五圆瞇起眼睛,似乎正在研究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一字字地说:「因为我猜,素素向你提出的交易条件,是她的身体。」   第五圆的双眼徒然瞪大。   「而你这个人渣,一定是食髓知味,迷上了素素,因此,你企图让我发现真相之后将素素赶走,好让你趁火打劫。甚至,我家里那个小屁孩,很可能也是你经手的。」我故作轻松地苦笑:「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你要瞒着素素,在她生产那天冒险跑来医院。因为你知道,那个是你的孩子。」   第五圆摇头叹息:「你早就这么想了吗?唉,怪不得你会给那孩子取名程渊。」   「不,那时候我还没想到。素素问我儿子取什么名,我就随便选了一个字。后来我才忽然意识到,其实这个『渊』字和你的名字正好是谐音。我想,我的潜意识早就提醒了我,你才是他的父亲。」我指着他,沉声说:「第五圆,是你欠了我的。但今日,我只求真相,其他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他点点头:「好吧,所谓求仁者得仁,我也成全你好了。」   我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坦白说,你猜中了不少,但有一个最大的错误,素素她……并没有用自己的身体来诱惑我。」他笑得很苦涩:「她那么爱你,又怎么会允许自己背叛你呢?就算只是肉体的背叛,她也绝对办不到。」   我默然,心中狠狠地抽痛。   「不过,程渊的确是我的孩子,精子也确实是我提供的。这并非巧合,而是素素骗我入局的。」他陷入回忆:「那天,她来找我,说准备通过精子库人工受孕,但她又表示很担心,因为医院方面只能保证精子健康、没有遗传病之类最基本的条件,而不能提供精子捐献者更多的信息。一句话,她怕会生出个身体健康的怪胎。」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向她打趣说可以提供精子,谁知她竟然一口答应。我这才醒觉,原来她是早有预谋的。她第二天就马上拉我去医院检查,又要我签了一份保密协议,但临到头来,却只是将我交给护士采集精液。」他哭笑不得地摇头:「亏我还幻想了那么久。」   我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片温暖。   「你猜得对,她生产那天,我的确是内心挣扎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去医院守候的。毕竟再怎么说,那总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孩子。」   他没有再说下去,脸上露出一种很复杂的表情,其中既有慈爱,又有痛惜,既有欢喜,又有难堪,变幻莫测。   我禁不住问:「那你帮素素隐瞒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说,只是为了纯洁的单恋,你会相信吗?」第五圆无比伤感地说。   我顿感无力,扶着额头不敢看他的眼神。   「无论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他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放在鼻下闻了几下,才说:「当日我查出程素素的父亲程朗曾经是叶小雪的班主任,并且他在叶小雪突然退学后不久,也离奇辞职,此后一生,程朗再没有当过教师。这件事显然别有内情,但最奇怪的是,似乎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看他闻烟的样子实在滑稽,便问:「不抽吗?这里又不是医院。」   「我戒了。」他将香烟收好,继续说:「其实也并不是没人知道,只是知道的人太少,而且根本不愿意说。我猜测多半是和师生恋有关。于是我尝试直接去问当事人,也就是程素素。她开头也很嘴硬,直到我说要将这个线索告诉你,她才一下子崩溃,然后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第五圆注视着我:「最后确认一下,你真的一定要知道真相吗?」   我点头,不语。   「那好吧,真相就是——当日叶小雪拿出事先准备的水果刀要刺杀程素素,程素素慌忙自卫,错手将水果刀插入了叶小雪的心脏。」   我摇头:「这个可能性我也曾经设想过,但有一个疑点,警方的尸检报告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自杀,难道这么激烈的挣扎反抗完全没有在尸体上留下痕迹吗?」   「首先,据素素所说,并没有发生激烈的挣扎,她只是在闪避之中下意识地推了小雪一下。其次,当时负责的办案人员草率地认定这是一起单纯的自杀案,而家属对此亦无异议,所以,此案的尸检和现场取证就算不能说十分马虎,恐怕也只是例行公事。」   「咦?负责此案的人不是你吗?」   「你或许不知,我那年刚刚从警校毕业,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实习生,不适宜在老前辈面前指手划脚。」   「哦?对于素素的说法,你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怀疑?」   「我明白你意思,当然也有谋杀的可能性,但微乎其微。我想提醒你,凶器是你们家里的水果刀,刀柄上连一个程素素的指纹都找不到,还有,以素素当时的处境,根本没有必要冒险杀人。无论如何,警方都不可能以谋杀罪名起诉她。事实上,就算她一口咬定小雪是自杀的,我也无可奈何。既然当事人已经承认自卫杀人,我实在看不出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我沉默。   他继续说:「那天,她哭着求我为她保守这个秘密,因为一旦讲了出来,虽然法律上并不会对她构成伤害,但肯定会令你从此疏远她,最终离开她。那一刻,年轻的我被她的爱所感动了,而且我也心知,这个真相无论在警局内部还是在被害人家属那里都不受欢迎,所以我就答应了她。」   他忽然一笑:「但坦白说,这几年来我真的很嫉妒你,我甚至不只一次想过要将真相告诉你。至于理由,和你先前想像的一样。」   你以为你没试过吗?不过你只是给了我暗示,并没有真正说出来罢了,我心想。   他自嘲:「想归想,我还做不出来。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素素一定不会原谅我。到时候,我和她恐怕连私下的友谊也无法维持。」   我有点不爽:「小子,好女人不只这一个,你不要老盯着我老婆啊。」   第五圆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还当她是你老婆吗?」   「废话,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放弃素素吗?我一开始就说过,我只想知道真相,我不打算追究任何人。」   第五圆搔了搔头,疑惑地看着我,说:「真的做得到吗?」   我被他看得心虚,语气不自觉软下来:「事在人为嘛。」   第五圆沉默。   我也再没什么要问,于是招来侍应生埋单。   临走,第五圆拿起桌面的手机,看似随意地点了两下。 【第二部:如愿】 第十章:梦境,或失落的记忆 --------------------------------------------------------------------------------   从茶餐厅出来,我和第五圆同时看见了素素的背影,她正牵着儿子的手,立于一大箱行李旁边,看上去十分孤单。   我的心口剧烈跳动,连忙跑到素素身前问:「素素,你要去哪里?」   她不理我,反倒看向跟在后面的第五圆:「阿圆,你的车停在哪?」   第五圆指着十米外一辆吉普说:「在那边。」   素素向他示意帮忙拿行李,自己则抱起儿子向吉普走去。小渊在她肩上咧嘴而笑,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叫道:「爸爸!爸爸!」   由于我和第五圆站在同一个方向,所以我完全搞不清楚那小子叫的到底是谁。第五圆一脸傻笑地拉起行李,快步抢到前面去开车门。   素素听见儿子叫「爸爸」之后便停了下来,似乎犹豫了几秒,才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是多么哀伤、多么寂寞的眼神啊——我怀疑自己甚至看见了她眼角闪动的泪光。   「素素!」我大声呼唤她。   「老公……再见了。」她说,然后她再不回头,快步走向第五圆的吉普车。   半分钟后,吉普车在我面前扬尘而去。   素素走了,走得莫名其妙,令我失魂落魄不知所措。最好笑的是,晶晶还以为是我赶走了素素。   小丫头知道我心情不好,很懂事地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没有打扰我。   我独自摊在床上,脑海里面一团乱麻。我很想向什么人倾诉一番。最后,我决定要找老丈人聊聊。   老丈人不允许我入他家门。我烦极无聊,就在楼下乱转。   这附近我再熟悉不过,头几年是一家三口一起来的,小雪死后我每星期送晶晶来这里一次,不经不觉,已经过了十几年了。   我完全可以理解老丈人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换作是我,也不会原谅背叛自己女儿的男人,更何况小雪还因我而死。   有人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但对我来说,上辈子的情人也远远比不上今生的乖女儿。   然则,与同处今世的情人相比,又如何呢?   我摇摇头。   回想起来,我甚至还曾经怀疑晶晶是小雪和父亲乱伦所生……想必那是因为,我无意识中将自己对女儿的那份爱恋「推己及人」了。   其实老丈人究竟知不知道,晶晶不是我亲生的呢?   如果他发现,我连他外孙女都不肯放过,说不定真的会杀了我。   我竟然还白癡到跑来找他聊天,当真是嫌命长了。   当晚,晶晶坚持要过来和我一起睡。   「爸爸,程老师走了,你会寂寞吗?」   「嗯。」   「咦,你不是还有晶晶吗?」   「嗯。」   「妈妈说,爸爸你的心里,有个巨大的空洞。」   「嗯。」   「妈妈说,晶晶长大了,就可以帮你填满那个空洞哦。」   「嗯。」   「爸爸?」   「嗯?」   「你相信晶晶可以做得到吗?」   「嗯……除了晶晶,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没人可以做得到了。」   「嘻嘻,你知道就好。」   小丫头笑盈盈地亲了我一下,然后像只邀宠的小猫一样,鉆到我怀里。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境很朦胧。   我梦见了两个女人。   一个是小雪,另一个是素素。   两人无声地争吵着。   我想要劝她们,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显然,这是个没有声音的世界。   我非常着急,围着她们团团乱转,但毫无办法。   她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   忽然之间,小雪转过头来,她泪盈双眼,满腔幽怨地看着我。   她的手上,不知何时握住了那把闪亮的水果刀。   惊慌失措的素素吓得连退了几步。   小雪握刀的手不停地发抖,她怨恨地看了看素素,然后,又看了看我。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坚毅。   刀光一闪,小雪举起刀,疯狂地沖向了素素。   素素大惊失色,却傻傻地站在那里,似乎已被吓得一动也不能动。   我极度心慌。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小雪杀人!   眼见素素就在我身边不远,我于是侧身一撞,撞开了素素。   此时此刻,小雪的刀光已经近在眼前。   避不开了,这一刀毫无疑问会插在我的心上,但奇怪的是,我一点都不觉得恐怖。   意识到自己将要死于小雪的刀下,我甚至觉得有一种奇妙的解脱感刹那之间游遍了全身。   我知道,我已经来不及将我的道歉说出口。   我只能在心里大喊:小雪,对不起!   这个背弃了誓言的男人,并没有资格做你的丈夫。   他真心地愿意死在你刀下,做一只赎罪的游魂。   因此,小雪,你可以答应他最后的请求吗?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杀了他之后,一定不要责怪自己。   还有,请不要哭,他根本不值得你为他哭。   那么,小雪,再见了。   ——然而。   就在这一瞬之间。   小雪以绝快的动作一拧手腕、反转刀柄——   「扎」!   明明是隔绝声音的异度空间,却不知为何竟传来了如此清晰恐怖的心碎之音。   小雪的前沖之势徒然收住,堪堪停于我面前吐息可及的距离内。   她整个人剧烈地一抖,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   然后,她惨然一笑,双唇开合之间——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竟然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她那无声的告白——   「老公,直到最后,小雪还是没有办法恨你。」   「老公,直到最后,小雪依然爱你。」   我猛然惊醒过来,只觉脸上湿湿热热的,一脸都是泪。   太真实了,如果说这仅仅只是一个梦境,那未免也太过真实了。   显然,这其实就是我忘却多年的记忆。   我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终于勉强平静下来,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正好是凌晨两点半。   晶晶在我身边睡得正酣,可爱的脸上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不知道正作着什么美梦。   我轻轻翻身下床披上大衣,拿起手机走出了客厅。   凛冽的月光之下,目野所及,一切皆恍如鬼域。   所有的线索在我脑海中一个个交织罗列,组合出完整的真相之网。   而在那网络之下,渐渐浮现一张无比熟悉的俏脸。   我对着那张脸凝望良久,然后,无声无息地饮泣起来。   是的,素素,我总算明白了。   我总算明白,这七年来,你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我一起生活。   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要将真相收得这么紧、收得这么深,不惜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   我总算明白,你宁愿离开我,也不肯让我发现最终真相的、那一份执着的心情。   我向着虚空中的素素伸出手,无望地想要抚摸她那张娇美的脸,但理所当然地,什么也触摸不到。   我忽然醒觉,原来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她。   一直以来,这个女人默默地为我做了太多的牺牲,而我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真挚的挽留。   在那一刻,素素大概便已经对我彻底死心了罢。   这一切,无不令我感到万分胸闷,简直胸闷得难以承受。   于是,在凌晨三点钟,我给素素发了一条短信。   「素素,你不必再为我隐瞒了。刚才我已梦见了真相。这个真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见,而我却卑怯地选择了忘记。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以为小雪是我亲手所杀,因此才会这样为我百般隐瞒。素素,真是太委屈你了。」   短信发出,我正在发呆,素素竟于此时来电。   「你还没睡?」我心痛地问。   「哪里睡得着?今天晚上,就只有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能睡着。」素素的声音听起来酸酸的:「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素素,我猜你根本就没看见小雪是怎么死的,因为你当时被我撞到了地上,等你再回过头来,小雪已经中刀了。所以你一直都以为,我为了救你,杀死了小雪。」我深深叹息:「你既感激我救了你,又不忍心让我回想起杀妻的记忆,更重要的是,如果小雪死在我手上,那就不是自卫杀人而是过失杀人,这需要负上法律责任,所以,你就千方百计、刻意为我隐瞒,甚至向第五圆说小雪是你杀的。是不是这样?」   素素沉默良久,涩声说:「无论真相如何,我都要负上最大的责任。」   「不,你错了,小雪的的确确是因我而死。」我深吸了一口气:「但我并没有杀她,她是自杀的。当日我推开你之后,小雪收不住刀势,她为了不伤害我,就反转刀身,捅了自己一刀。」   「呃?原来……是这样。」   「所以说,这一切悲剧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背叛了誓言,但上天却让小雪来代我受罚,真是太不公平了。」我心痛如绞:「而且,我还害你背负上这个难堪的假秘密,我甚至还不止一次地怀疑你……」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素素也没有接话。我们各自拿着手机,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终于,素素轻声说:「老公……你不介意我依然这么叫你吧?」   「素素,恐怕我并不配……」   「老公,这一次我真的要认输了。其实你和阿圆的谈话,我当时通过他的手机全都听见了。」   「啊?」   「本来我并不是真的想走,我只打算在你面前演一场戏,因为我以为你一定会留下我的。但我没想到,你连小渊是阿圆的孩子这件事,都发现了。」   素素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不过最令我心痛的是,你竟然可以那么冷静地说我一直在背叛你,色诱阿圆……啊,那一刻我才确认,原来你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爱我。连阿圆都知道,我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可以想见,你对我的关心了解少得多么可怜,我甚至悲哀地怀疑,自己只是你的泄欲工具。」   「不是的……」我鼻头大酸,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素素也泣道:「……其实我早有预感,我只是一直不肯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在你眼中,从来就只有你的宝贝女儿晶晶!我真傻,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日能令你回心转意。但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小雪她早就以自己的生命,为女儿永远地守住了父亲。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素素喘了口气,稍稍平伏语调:「所以,我才会假戏真做,干脆自觉一点,在你决心赶我出家门之前就先行离开。这样一来,我最起码还可以保住我的尊严,不至于输得一无所有……」   「老公,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叫你老公了。这一次,我希望你能从一而终,千万不要再辜负晶晶了……说起来,她还是我的亲妹妹呢。」她勉力笑了两声:「呵呵,如果你再敢乱来的话,我和小雪都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已泣不成声:「嗯……嗯……我答应你……这一次我绝对会做到,一定要做到!」   「那么,我要收线了,我觉得有点困了。我想,今晚我终于可以睡得着了。」   「素素。」我用力抹去泪水:「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呢?」   「你为什么会爱上我这种人渣?」   她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你让我回想起父亲的味道。」   「呃?」   「……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和父亲,一直都有做那件事。」   「啊?」   「那次撞破他强奸小雪之后,我就跟他说,父亲的欲望由我来满足,因此,请父亲不要再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了……我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我虽然很痛,却没有哭,反而是父亲抱着我,不停地哭。坦白说,我的确有恨过小雪,不过并不是恨她没有见父亲最后一面,而是恨她竟然是父亲最爱的女人!」   「那么,你最初之所以和我一起,是不是也有向小雪报复的意思?」   「我不知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一次看见她,我心里就会涌起一股强烈的妒意……」她停了几秒,才道:「也许你说得对,我真的想向她报复。」   我释然了。   「素素,你现在哪里?」   「在阿圆家里,不然你以为呢?」   「你以后会和他在一起吗?」   「或许……」   「那么,我预祝你们一生幸福,我想他应该会做得比我好……素素,对不起,谢谢你……无论你信或不信,我的的确确曾经深爱过你。」   「……只可惜,那太短暂了……心哥,再见了。」   「素素,再见了。」   我关掉了手机,回到床上,死死地抱紧了身边的女儿。   「爸爸,轻点,痛……」小丫头在梦中呢喃。   晶晶,从今往后,你就是爸爸唯一的女人了。 【第二部:如愿】 花絮·后记·调查 --------------------------------------------------------------------------------   一、关于小雪的原型   小雪这个角色的名字,源于酒井法子在日剧《同一屋檐下》里面所饰演的柏木小雪,而哑女的属性,则源于酒井法子的另一部日剧《星之金货》。但并不等于说小雪就是以酒井为原型,事实上除了上面提到的两点,小雪的其他属性如体形丰满、虽然是哑但仍有听力之类,明显与酒井无关。(众:那究竟与谁有关啊?蓝:请自行脑补)   二、关于第五这个姓   第五这个姓是真有的,而且现在还有,不是偶乱来的。也许有人会说像日本名,没错,偶故意的,日本的推理小说里面很多名侦探都是数字名,例如最出名的金田一。第五是中国的一个复姓,古代中国曾经有过从「第一」到「第八」的姓氏,其中姓第五的人数量较多。目前第五姓大多已经衍化成第姓或五(伍)姓。   三、关于某蓝的转型   本文原是我想要转型的尝试,但最后似乎也走了点老路。不过还好一路下来,总算是跟着剧本走,并没有失控。(咦,把自己感动到情绪失控算不算失控?)   其实偶以往写文,一向不太喜欢预设大纲,而喜欢即兴发挥,但这种坏习惯很容易导致写到一半卡死,接下来不是太监就是烂尾了。所以偶以往的作品都是中短篇居多,而两个武侠长篇只开了个头就卡了一年(汗)。   今次的转型目标,也包括了严格遵守大纲这一条,虽则依然是个中篇,但却一举突破了偶个人的字数纪录!(貌似上一个纪录好像是——《爱不到要偷(第一部)》,瀑布汗)   四、关于上次的赌局   很感谢大家热烈参与赌局,想不到一向人气惨淡的在下,还有这么多平时喜欢玩深潜的水怪捧场,实在令蓝某人很是……莫名其妙!   这几日偶一直心想,这些家伙多半是猜到贱蓝根本就未写完结局篇,故意想让偶出丑的!幸好偶老人家早有准备,事先声明这是骗局!哇哈哈哈……(不过偶已经很努力在赶稿了,泪,明明没有稿费还这么努力,偶真的好犯贱!)   五、关于结局篇的调查   这次就不玩赌局了,为什么?因为偶没有赌注啊,你们这群潜水怪要是没有好处还会上浮么?偶反正不信!   所以这次只是调查,偶想知道,大家看结局篇的时候,有没有哪一段令各位眼湿了?(注意,是「眼睛」湿了,不是「龟头」湿了!!)   如果有眼湿,请点红心,当然了,最好再回复一下,告诉偶具体是哪一段令你眼湿了。(赚分大好机会啊,亲!保证不算灌水哦,亲!)   但如果你全程双眼枯干,无血无泪,请千万不要点红心,谢谢合作。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回复告知在下,本文是否让你感到有轻微的呕吐症状,如果有,具体是哪一段。(众:什么鬼调查,这根本就是没有奖品的骗局!)   其实偶只是想知道,偶的泪点是否真的太低了——偶竟然写着写着,哭了好几次,简直是传说中的眼浅怪、马尿王——以一百红心为满分,大概就可以知道此文的眼湿指数是多少了。(注意,是眼湿指数!不是咸湿指数!)   那么,调查开始。             ——BY:碎蓝 (全书完)